也许是s级副本难度太高，也许是万国工业博览会对斯蒂兰太过重要，必须让全世界重要人士到场见证。


    蒸汽魅影是吴常参加的副本中，唯一一个没有因为前置剧情推进完，主线剧情便加速结束的副本。


    即便他已经早早解决蒸汽议会和宁静教会，奥利维亚仍保持着原本进度，要在月底，也就是主线任务一中规定的存活第三十天，开启万国工业博览会。


    万国工业博览会的官方说法，是以世界万国协作为主题，促进文化科技交流和发展的盛会。


    实际上，万国工业博览会只是为了方便斯蒂兰向参加各国秀肌肉，告诉周围的小老弟，彼此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以后再碰面，都有点眼力见。


    随着万国工业博览会临近，越来越多前来参观的外国人进入斯蒂兰。


    进入斯蒂兰的不仅有普通游客，更少不了各国私下培养的超凡者和间谍。


    多亏了这些家伙，让秘法骑士们的副本之旅，有了一些参与感。


    对付这些家伙，不仅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心里安慰自己不是躺赢狗，还能增加副本完成度，这让玩家们个个兴致高涨。


    欺负不了蒸汽议会，还欺负不了这些外国超凡者？


    往往朱莉手下的秘密警察还没接到风声，另一边露出马脚的外国超凡者，就已经被玩家们拿下，送往秘密安全部。


    本来趁着这段空闲时间，玩家们还想顺势完成主线任务三，调查之前没来得及关注的首相遇刺案。


    当冷山和剑星找上吴常时，吴常表示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并没有参与其中。


    躺赢也是有限度的，罗恩遇刺的真相，他和雷文顿可是忙前忙后调查了许久，配合他独门的情报，这才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其他玩家这时候来摘桃子，真当他是慈善家不成？


    冷山等人也猜出吴常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们没有就此追问，而是转头去找了雷文顿，想借助这名位面土著名侦探的力量进行调查。


    让吴常意外的是，雷文顿也拒绝了两人的邀请，表示现在调查是谁杀了罗恩首相已经没了意义，说不定凶手本人，已经死在了几次事件中。


    或许是来自侦探的判断，让雷文顿即便没有充足的证据，通过直觉，也隐隐猜测出了案件的真相。


    连续两次碰壁，并没有让冷山等人就此放弃。


    可惜他们动手太晚，作为案发现场的首相府邸，早就做过清洗，还进行了重新装修，案发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他们能借助的线索，只有警察厅留下的记录，结果可想而知。忙前忙后四五天，调查上没有半点收获，这才放弃了继续调查。


    说到案发现场，首相府邸之所以大清洗，是为了迎接新一任首相，兰迪·安德森。


    兰迪在这段时间，靠着近乎完全中立的身份，获得了断档领先的支持率，成功在工业博览会前当选新一任斯蒂兰首相。


    作为兰迪的支持者，所有秘法骑士团所属的玩家，都得到了支线对抗任务获胜的提示，也正因如此，他们无法对案发现场的破坏抱怨半个字。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来到万国工业博览会当天。


    威斯敏区，水晶宫。


    作为万国工业博览会举办场地，水晶宫占地超过二十个足球场，高度接近五十米，建筑以钢铁作为骨架，其余建筑材料全部选用玻璃，从外看去，整座建筑就是一座完全透明的巨大宫殿。


    它不仅是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建筑，也是最华丽，最梦幻的建筑。


    关于钢框架结构力学结构，建筑功能设计这种专业领域放下不谈，光是覆盖整个水晶宫的巨大玻璃，想要将它们生产出来，就要足够强大的工业能力，以及足够的财富。


    所有人第一次见到水晶宫时，都会忍不住捂住嘴巴，双目瞪大，发出一声惊呼。


    无论参观者来自哪个国家，对于所在自身国家有多自信和骄傲，在看到水晶宫的瞬间，眼神都会变得清澈，态度都会变得谦逊。


    尤其在巨大的奥利维亚女王号飞艇从天空飞过，参观者们眼中的震惊更是直接变为惊恐。


    飞艇之上，吴常本体和奥利维亚站在观景台上，俯瞰着下方的水晶宫。


    吴常手持香槟杯，与下方仰望的游客们隔空对视，问道：


    “陛下，这就是您想要看到的景象吗？”


    奥利维亚毫不掩饰，说道：


    “这是我想让全世界看到的，世界未来的景象。”


    吴常轻轻摇晃着酒杯，下意识说道：


    “那么，代价是什么？”


    不远处的朱莉听到这句话，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奥利维亚捕捉到了这一点，微笑着向吴常回应道：


    “万事万物，都有代价。”


    “人从出生开始，衣食住行，说话和呼吸，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代价无可避免，我们要做的，便是让我们的收获值得我们付出的每一份代价。”


    说话间，奥利维亚女王号缓缓下降。


    奥利维亚将酒杯放在一旁，说道：


    “现在，到收获的时候了。”


    奥利维亚带着一众斯蒂兰高层，在下方民众山呼海啸似的欢呼声中，从飞艇中走下。


    自从泽维尔死亡，蒸汽议会覆灭，笼罩在格里姆兰上空的雾霾便再也没出现过，这座拥有雾都之称的城市，十分罕见的连续多日都是大晴天。


    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晶宫如同闪耀的巨大水晶，配合背景中无数民众的欢呼，令吴常产生一种不真实之感。


    他之前看到的格里姆兰仿佛都是假象，此刻展现在全世界面前的格里姆兰，才是位面中最伟大，最繁盛帝国的首都。


    众人在仪仗队的守卫中进入水晶宫，前往工业博览会展馆之前，他们先进入临时接待场，接见了各国派出的大使和代表。


    对于这次万国工业博览会，世界各国都十分看重。


    体量大些的国家，比如弗兰、德鲁和新世界，都派出了专门的外交使团参与，小些的国家，更是派出国家的高级官员亲自到场。


    对于奥利维亚来说，工业博览会是一次彰显国力，重新制定规则的舞台。


    对于其他国家而言，这也是一次可以摸清斯蒂兰水准的难得机会。


    毕竟在此之前，超凡蒸汽机都是半保密的存在，对于斯蒂兰超凡蒸汽机的发展进度，各国只能通过线人掌握模糊情报，从未有机会窥得全貌。


    接待各国代表的流程走得很快，作为一名成熟且合格的王者，奥利维亚在接待众人的礼仪上挑不出丝毫毛病，但吴常总觉得，女王陛下的态度有些敷衍。


    相比于面前这些即将见证帝国强大，把斯蒂兰之名传播到全世界的重要工具人，她似乎更在乎他们带来的超凡蒸汽机。


    像是弗兰和德鲁这些大国，来到工业博览会并非简单的参观，为了找回些场子，在斯蒂兰面前不丢了脸面，他们带着能代表国内最高水准的展品，要与斯蒂兰同台竞技。


    比如弗兰带来了斯蒂兰陆军心心念念的陆地之心，德鲁则带来了超高压蒸汽机和超凡火炮机床。


    他们手中的超凡蒸汽机技术，源头都来自斯蒂兰，论全面发展肯定比不上斯蒂兰，但在各国擅长的细分领域，却并不逊色，甚至有小幅度领先。


    接见仪式过后，奥利维亚进入工业博览会展馆，在吴常和朱莉的护送下，站在演讲台上，进行了简短的开幕致辞。


    随后，万国工业博览会正式开始。


    这次万国工业博览会，展出的超凡蒸汽机种类超过三十种，其中斯蒂兰提供的便有十八种，比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总和还要多。


    为了保证展出的效果，就连吴常缴获的几件超凡蒸汽机核心，都被奥利维亚借走，摆在展台之上。


    工业博览会开始前，吴常还和冷山等人打趣，说如果有哪个玩家至今还未完成主线任务二，那此刻的工业博览会，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当然，想走这条路的前提，是必须搞定数以百计的秘密警察，还有吴常带领的秘法骑士团。


    工业博览会上展出的超凡蒸汽机遍及各个领域，吸引了三十五个国家，超过十万名观众到场参观。


    庞大的人流，挤满了每个展区。


    奥利维亚在每个展台边，都配备了两到三名格里姆兰大学机械学院的学生，为众人讲解展台中正在展览的超凡蒸汽机，在实际使用中的用途，和能达到的效果。


    专业领域的知识参观者听不懂，但效率提升多少倍，每天的产出能转化成多少钱，他们却听得清楚。


    听到这些数字对比，人们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正在见证未来的到来。


    许多记者已经忍耐不住，当场便拿出笔记本，开始撰写报道。


    总体来说，第一天的展会十分顺利，大家都沉浸在超凡蒸汽机的魔力之中无法自拔。


    第一天展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奥利维亚在闭馆前，进行了简单的演讲。


    “超凡蒸汽机的出现，拓宽了工业和人类的更多可能，一整天的参观下来，想必各位对此深有体会。”


    “但这已经够了吗？我认为不够。想要达到更远的未来，创造出一个和平、繁荣，人人满足的世界，仅凭这些超凡蒸汽机，还远远不够。”


    “所以在今天最后，我将为大家展示一台特殊的，真正通往未来的机械。”


    奥利维亚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参观者的注意力。


    通过工业博览会第一天的见闻，他们对超凡蒸汽机有了基本了解。


    在他们看来，这些超凡蒸汽机，就已经是代表着未来，而非通往未来，没想到在奥利维亚眼中，它们还远远不够。


    这让参观者对于接下来的展品充满期待，不知道是何种伟大的机械，才能让奥利维亚的野心得以满足。


    这种期待，在神秘学第一定律加持下，化作特殊能量，注入到奥利维亚身边的仪器，仪器中的红色液柱随着这种力量积累不断上升。


    等到红色液柱到达标定线，巨大的轰鸣声从水晶宫下方传来。


    奥利维亚身后的地板裂开，一台巨大的特殊蒸汽机从中升起。


    准确来说，是某个蒸汽机的一部分。


    演讲台上，奥利维亚指着身后的巨大超凡蒸汽机，说道：


    “它名为差分机，它拥有无尽的算力，所有困扰我们的难题，在它面前都不值一提。”


    “我经常听人说，超凡蒸汽机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如果真是如此，差分机便是工业皇冠本身。”


    奥利维亚的话音刚落，整座水晶宫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颤抖的不是水晶宫本身，而是放置在水晶宫各处展台的超凡蒸汽机。


    这些超凡蒸汽机仿佛共鸣一般，以同样频率震动着，它们同时启动，喷出浓重的蒸汽。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参观者们还以为是安排好的节目，自发地为这一场面鼓起掌来。


    与参观者相反，在场的所有超凡者，尤其是前来完成主线任务一的玩家们，眼中没有一丝兴奋，有的只是惊恐。


    在奥利维亚的动作之下，短短几秒，便让曾经消失的蒸汽规则再度出现。


    去而复返的蒸汽规则，甚至比泽维尔引发的蒸汽规则压制力更强。


    在蒸汽规则之下，玩家们不仅技能和属性受到压制，就连行动能力也在快速剥夺。


    除去少数掌握根源之力的超凡者，还能在雾气中勉强保持行动，其他玩家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对于玩家行动能力的剥夺，并不是纯粹对肉体的限制，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控制。


    比如冷山和神之舌，他们的肉体并未感到多大束缚，但他们意识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向他们低语：


    “放弃思考，不要无谓地挣扎，遵循上位者指示行动。”


    他们想要行动，就必须用意志对抗那道声音。


    每迈出一步，都是一次精神上的对抗，让他们没走几步便汗流浃背。


    与他们相反，剑星拥有的剑心天赋，加上之前转职险些失败的淬炼，让他的意志属性高出两人不少。


    这让剑星的实力虽然不如两人，但在蒸汽规则中行动，反而比两人轻松许多。


    在剑星的搀扶下，三人很快找到吴常真我。


    与冷山和神之舌的对比，让剑星信心大增，见到吴常真我之前，还想着说不定有机会帮真我一把，先还上一个人情。


    可他见到真我时，发现真我完全不受蒸汽规则影响，正健步如飞地将秘法骑士团成员搬出水晶宫外。


    这让剑星刚生出的信心还没捂热，便被一盆凉水泼凉。


    想要找个领域胜过和平，就这么难吗？


    吴常倒是没注意到剑星的失落，他顺势抓起三人，将他们带到水晶宫外，告诉三人水晶宫内要有大事发生，叫他们躲在周围。


    不要远离，也不要靠近，接下来能发现多少真相，全凭他们自己。


    水晶宫内，掌声不知何时停下，正在鼓掌的参观者们，如同场馆内的普通超凡者一样，都停下动作，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超过十万参观者，如同十万座石雕，保持着最后一刻鼓掌时的姿态。


    他们目光望向差分机，目光仿若朝圣，看上去异常诡异。


    去而复返的蒸汽规则，不仅出现在水晶宫内，消失多日的雾霾，此刻也重新笼罩在格里姆兰上空。


    蒸汽规则笼罩下，格里姆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城市内所有居民，都像水晶宫内的参观者一样，保持着最后行动的姿态陷入静止。


    除了灰教堂贫民窟。


    与泽维尔时相同，奥利维亚引发的蒸汽规则，同样无法侵入艾琳的神国。


    贫民窟内俨然成了独立空间，内面的居民照常行动，完全不受影响，最多抬头看一眼天，为阳光的消失而惋惜。


    临时病房内，察觉到位面变化的艾琳，加大能量释放，用光明魔法为病床上的少女驱散体内毒素，随后对身边的托马斯说道：


    “我有事需要离开一会儿，你出去告诉大家，让他们改天再来。”


    说完没等托马斯回应，艾琳便消失在临时病房内。


    水晶宫内，当浓郁的蒸汽布满室内，超凡蒸汽机们停止了震动。


    它们腾空而起，顺着蒸汽规则的指引，没入差分机之中。


    随着最后一台展出的超凡蒸汽机进入差分机，差分机内发出巨大响动，里面仿佛在制造什么惊人的东西。


    奥利维亚望着成为完全体的差分机，口中轻声说道：


    “还差最后一步，我马上就能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啪、啪、啪。


    寂静的大厅内，单薄的鼓掌声从奥利维亚身后传来。


    奥利维亚转过身，发现掌声来自吴常本体。


    吴常说道：“工业皇冠的明珠，果然就应该镶嵌在工业皇冠之上。”


    奥利维亚见到吴常能保持自由行动，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诧异地说道：


    “肖恩爵士，您比我想象中更为出色，很抱歉在你刚从新世界返回时，我还怀疑过你的能力。”


    “能得到您的认可，是我的荣幸。”吴常行了一个绅士礼，回应道。


    奥利维亚眯起眼睛，仿佛观察着什么新发明一般，试探性问道：


    “你似乎早就发现了我的计划。”


    吴常耸了耸肩，说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可不敢对陛下您有丝毫轻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罗恩首相遇刺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您的设计之中。”


    “包括重建秘法骑士团，让我去找雷文顿，通过调查格里姆兰异象，进而发现蒸汽议会的存在。”


    蒸汽议会和罗恩首相的关系，本就让他对奥利维亚心生怀疑。


    覆灭蒸汽议会之后，再次和奥利维亚见面时，奥利维亚身上属于幻影的怨念，更加他坐实了猜想。


    奥利维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带着微笑，静静看着吴常，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吴常继续说道：


    “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答应了您的委托，那我便要调查到底。”


    “所以有件事，我想向您确认，希望您可以回答我。”


    奥利维亚问道：“什么事。”


    吴常望着奥利维亚的眼睛，说道：“罗恩首相的死，并不是他杀，而是自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