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接到医院morning call的林墨琛，在怀中女人脸上轻轻一吻，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徐嘉予睡得很沉，只是不自觉皱了下鼻子，翻了个身又继续进入了梦乡。
时间紧迫，想到不能给老婆做早餐，林墨琛一声轻叹。
路过饭桌时，脑海里忽然闪过刘主任的抱怨。
“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全部上贡给了老婆孩子，连杯点咖啡的钞票都没有啦！已婚男人可悲伐？”
林墨琛挑眉，从钱包中抽出工资卡放在了桌面上。
“密码是你的生日。”
看到便签上自己留下那些暧昧的字迹，林墨琛弯了弯嘴角。
上次他拿出银行卡要上缴的时候，被徐嘉予严厉否决了，而这一次，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手机再一次震动，林墨琛快步离开了家。
等到了医院才知道，凌晨收了个急诊，患者大面积脑损伤，gcs评估6到8分，处于重度昏迷。
走出手术室天已经大亮，看了下微信运动徐嘉予应该还没起床，就索性在休息室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小声嘀咕。
“谈恋爱谈成这个样子，仝哥你也是独一份了！你瞧瞧林老师，人家婚后生活甜如蜜，你呐？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脸，不知道还以为谁欠了你多少钱呐！”
“真不吉利！”
陆仝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以为我想呀？可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们这些做人除了手术就是门诊，除了夜班就是查房，哪有心思去关心今天播了什么电视剧，哪个明星跟哪个明星好了？我总不能胡诌去糊弄她吧！”
“小吴你是不知道哥心里有多苦啊！”
“好了！好了！爱情这东西呀太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可让人最牵挂的不就是那种令人悸动又痛苦的心情吗？”
“要我说咱们的李大千金就是嫌你没时间陪她！你把她按墙上一顿猛亲就好了！”
……
两人边走边离开休息室，吴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拍陆仝肩膀。
“等等！仝哥！林老师让你做手术了？”
还在为爱情苦恼的陆仝忽然一愣，“嗐，就是之前的小组作业，普通的脑膜瘤，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林老师让我收了个尾，不过病人家属不知道罢了。”
吴泽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仝哥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享受的就是换上手术服，一脚踢开手术室门那一霎那的感觉，就感觉自己苦学多年的知识终于升华了！”
“我还有个癖好，说出来仝哥你别笑！”
“我这个人还特别喜欢瘤子。明明听起来那么恐怖的东西，可看起来白白嫩嫩的，摸起来还qq弹弹的，很像虾滑呀！”
陆仝扁扁嘴，这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小禾听见他又该挨骂了。
“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瘤子是一个‘畸胎瘤’，别看里面可能有牙齿，头发，可外面看起来洁白无瑕，跟羊脂白玉似的！你说刘老师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亲自操刀啊？哪怕能收个尾也行啊！”
“哎呦！”
话没说完，吴泽捂着头转身，看清身后正蓄力准备敲他脑袋第二下的刘季青，咧着嘴“嘿嘿”笑了。
“刘老师好！”
“好什么什么好哦！一帮碎嘴子，大中午的胡说什么呐？”
“你晓得林主任的研究生有多难做伐？人家小陆是唯一一个坚持下来的。对于病人，林主任那是从不含糊的！能让小陆收尾也是人家能力达到了！你说对伐？小陆？”
“你再看看你呀？整天把心思用在谈恋爱上！照这么下去！当初我就应该接受林主任的建议把你退回去！省的心烦！”
陆仝尴尬地笑了笑，“刘主任好。”
自从刘主任知道林老师帮了他忙以后，对待林老师的态度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连带着看他都顺眼了。
要放在以前，刘主任可没那么好的脸色笑着叫他小陆。
大多数时间是视而不见，避无可避最多冷淡地来一句“陆医生”。
刘主任大手一挥，“好好好！今天又是充满干劲儿的一下午呀！”
他走到导医台把胳膊往王姐面前一拄，顺手捞起了下个月的排班表，连连赞叹，“呀！林主任排的班还是这么……公平公正啊！”
“一周就四天手术日，竟然让张主任轮空？”
“怎么，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林墨琛的声音突然出现，刘季青不仅没黑脸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捏着排班表凑到林墨琛跟前，“哪能呐！就是想着张主任去门诊不是老被投诉嘛？反正她技术又好，手术成功率百分之99，9999……”
“还不如让我多去门诊，把开刀这么锻炼实力的机会都让给张主任，这样咱们科室的投诉少了，手术成功率也上去了。”
“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众人听完都笑。
王姐直接笑出了声，“人家都说外科医生这个行业干久了开刀上瘾，一天不开跟丢了魂似的，您老人家倒好啦！还要把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出去。”
“哦呦，你们笑什么啦？这是我的苦心，晓得伐？”
“马上年底唻好伐？再被投诉下去咱们科室又要垫底唻好伐？工作那么辛苦还要降薪！我老刘不像你们这些小年轻哦，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唻！”
“个个都是嗷嗷待哺的雏鸟，只会张着嘴让我往里塞钱！”
刘季青两手一拍，“呐！我帮你算算，过年要不要给老头子老太太买礼物？岳父岳母那边肯定要比自家这边还多，不然老婆不高兴唻！亲戚那些个小毛头要不要给压岁钱？我老刘身上好几座大山的好伐？”
“我真心的乞求张主任能行行好，千万不要再被投诉了！”
“朋友帮帮忙好伐？”
“刘主任，你的宝贵建议我已经收到了，我没有意见，但是手术的绩效也要算我的。”
清冷的一道女人声音传来，刚刚还在诉苦的刘季青整个愣住，扁了扁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哦呦！张主任，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呀？我老刘嘴巴碎你晓得的呀，就随便吐槽两句，您别往心里去啊。”
张颖目不斜视，连头都没回就进了办公室。
一众人哄堂大笑，林墨琛抿嘴，轻咳两声，拍了拍刘季青的肩膀，“刘主任……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
“嗡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林墨琛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