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


    “半岁。”


    半岁吗？


    看来确实是“堕天计划”的“果”呀…


    琦薇揉了揉呜的头发，虽然一副“冷冰冰”的外表仍未改变，目光却无比柔和，充满母亲的慈爱。


    “堕天计划”由她提出，由她执行，由她完成。


    所造成的“果”，可不就是她的孩子吗？


    突然当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换作是其他天使可能不知所措，琦薇不同，她可是小天使们亲爱的“琦薇老师”。


    后又有继承了死去好友“拉雅”神位的纪雅小朋友需要她照顾，琦薇这位“妈妈”，可谓经验十足呢~


    行为上，她早已当了几百年的妈妈，可小天使包括纪雅在内都叫的“姐姐”。


    被叫妈妈，面前的还是“真·亲女儿”，体验上绝对独一无二。


    琦薇很开心，甚至一时间突破了病理性“失笑”，她轻轻微笑着。


    要让天堂的小天使们看见“冷冰冰的琦薇老师”居然也会笑，一定很惊讶吧~


    自拉雅死去后的上千年，琦薇总共就笑过两次，此为千年中第三次。


    她真的很乐意，成为一位真正的母亲。


    单膝下跪，试图把视线与呜平齐，琦薇想好好看看面前的自家女儿。


    无奈，一米八的她有点高，加上女儿还小，即便蹲下也需要微微俯视。


    大眼瞪小眼持续不到5秒，她伸出双臂，手绕过呜的大翅膀，一把把呜搂入怀抱中。


    隔着布料，怀抱仍那么温暖。


    “抱歉。”


    琦薇慈爱地注视着女儿，好小一只，果然才半岁。


    此刻，她顿时感觉自己这个妈妈不太合格。


    女儿都半岁多了，她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琦薇轻抚呜的后背，又顺了顺她的长发，就像一般妈妈亲近女儿那样。


    “久等了，要和妈妈回家吗？”


    怀着的呜抖了一下。


    沉溺于温柔乡，享受着来自妈妈的宠爱。


    从见到琦薇起，呜一直很被动，思维被无比幸福冲击而略微呆愣。


    脑子里一片空白。


    和妈妈回家，诱惑巨大，被问到的呜差点脱口而出“好”。


    若琦薇早点到来，她就答应了，可现在的她却有了另一位家人。


    习惯了玉的喋喋不休的声音，习惯了睡眠时玉在同一房间的陪伴，习惯了……


    很抱歉，妈妈，她已经走不了了啊！


    堕天使一直喜欢黏着“天使”而活，不仅是物种上的“天使”，意识上的同样算数。


    她已经寻找到了属于她的“天使”，而孩子又很难脱离母亲的怀抱。


    她真的很难抉择。


    小小年纪，但呜知晓，她的家不在“天堂”，而在这伴生大院中。


    不，也不对，她的家不是固定地点，而是玉的身旁。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妈妈，我可以晚些再回去吗？”


    反正她是空间能力者，天堂与伴生大院来回不过一瞬间，谁又规定家只有一个呢？


    这里是住的家，天堂是“老家”，逢年过节再带着家人回老家很正常呀。


    呜可没忘记，玉也想去天堂看看的，他们可以一起。


    呜的回答让琦薇意外，又表示理解，目光看向了女儿身后的伴生大院。


    是交朋友了吗？


    应该是了。


    区区灰墙，怎么可能抵住琦薇的勘察，她看见了在房间里静待着的伴生玉。


    玉没有被静止，呜并不喜欢对家人使用自己的“攻击性”能力，等待的玉脸上带着紧张。


    “我妈说以后不许跟你玩”，这绝对是小孩子最害怕从小伙伴口中听到的话，且没有之一。


    哪怕是第二害怕的，语气最重的“绝交”，又有多少次是真的呢？


    父母不许，那可难搞多了！


    玉相信呜说“我会回来”，可在玉这种乖孩子眼中，父母代表着“爱与严厉”。


    玉知晓爸爸妈妈爱他才把他关着，但他从没有愿意过被关着，从前不愿，现在也不愿。


    理解不等于接受。


    玉不接受，但他是“孩子”，他的不愿并没有物理意义上的用处，除了让更多人来劝告他。


    以至于现在……


    玉担心呜的妈妈，会像他的父亲伴生浮沉那样，为了保护呜，会把呜关回家中。


    年龄上，呜可比他还小得多得多。


    正常父母？会放半岁的女儿住别人家吗？


    玉的担心不无道理。


    琦薇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呜。


    天使又不会读心，她们会对善者具备初始亲近，而这种亲近有着限度。


    善归善，谁能保证善者不会变坏呢？


    人类终归不是天使，会随着经历而进行改变，老师时期的伊藤寺同样能得到天使与堕天使的亲近。


    当玉长大后，意识到世界虽与自己想的不同，却可以被改变。


    而自己的好友呜，她就具有这部分力量，他是否会利用呜达成私愿？


    “堕天计划”的起因正因坏人会利用天使肆意妄为，特别是“群体审判”过后，琦薇对人世间有更深认知，光看书难以感同身受。


    并非恶意揣测，见识的恶人多不代表琦薇会对人类整体失望，实在是……


    琦薇一直觉得二代天使妹妹们有些“笨笨的”，过于好骗了。


    明明能粗略感知出恶意，却仍能被漏洞百出的卖惨故事所感动，然后帮忙。（不能是伤害他人的请求，例如我妈病了，需要xxx物品治病。但xxx在非常危险的地方，求天使帮忙寻找。实际上用来救的人却是邪恶大boss这种。）


    呜的力量很强，琦薇能看出呜拥有霸主级的力量，还是最顶级的那种。


    不说其他，光一个几乎无消耗的瞬传，半数以上的霸主完全没反制手段。


    还有“空间支配”呢？


    虽然做不到世界级，呜全力施展，拨弄几个超级城市的时间条完全没问题，她能让整个城市时间倒退百年。（可以杀死，但不能用于复活生命，可以让肉体恢复，灵魂却在技能范围外回不来。）


    琦薇知晓，她的女儿能力十分危险。


    为了确保无辜者不被牵连，需要进行人间常识上的教育。


    还有。


    当小天使知道自己被欺骗后，被攻击后，从不还手，而对当事人进行“十分严厉的评判”。


    无用不说，让恶人更想骗她们了好吗！


    无风险，利益爆炸！


    被批评会少块肉？


    这可是天使妹妹用软软的声音教育你哦~


    妹妹们“纯”得让琦薇及其他一代天使十分无奈，没办法，二代天使本源就是“爱与善的化身”，让她们还手太为难了。


    维新时期，世界变化大，天堂开始禁止二代天使私自下凡。


    世间足足有十几年没有二代天使。


    女儿是特殊的，起源于“堕天计划”，但琦薇并不清楚女儿具体性格。


    她是同白翼天使那般纯真无害，还是如“堕天计划”形容的，变成了一位彻彻底底的漆黑审判者。


    这些，琦薇都需要确认，她的女儿，她需要自己教。


    “不行。”


    琦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