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废物！
“贾琏，你……你是愈发没用了，愈发一点用都没有！”
“……”
听着儿子再次所言，看着儿子畏畏缩缩的神态，贾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再次抓过书桌上的一物。
再次砸了过去。
嘭！
哗啦啦！
……
“……”
贾琏一直在绷紧心神，觉此，连忙躲闪着，旋即，耳边便是传来一道道熟悉的杂乱声音。
砚台！
老爷是真的狠心，又开始扔砚台了。
自己……自己已经说了法子了，老爷不满意，自己有什么法子，何况……老爷总是说自己没用，如此，老爷自己想不就行了？
何以还要找自己！
既然找自己，何以这般？
“还敢躲？”
“还敢躲！”
“你个废物，整日里在宣南坊吃喝玩乐，现在找你出个主意，你是一点点好法子都没有。”
“废物！”
“……”
接连两次都躲？
贾赦见状，更为生气，更为怒火中烧。
一下午的时间，自己多在想着那件事，想着尽可能的完善解决之法，想着尽可能的应对之策。
想着既能够保全好处，又能够验收通过。
贾琏。
他前来这里，说的也是那些自己已经想过的东西，有何用？一点点用都没有！
恨恨瞪了贾琏一眼，欲要近前数步将贾琏再次好好收拾一顿，却……，暂时忍住了。
“……”
“老爷，老爷，息怒。”
“老爷息怒。”
“儿子暂时真的没有好法子了。”
“实在是老爷才和儿子说那件事，若是给儿子一些时间，或许可以想出好一些的法子。”
贾琏一颗心剧烈跳动，老爷的性子，自己太了解了，太知道了，保不齐接下来真的要打自己。
可。
自己真的没有法子了。
难道老爷以为自己不用心吗？
自己在里面也落下银子了，果然那处农贸商市出了问题，自己也是有极大的损失。
自己如何不担心。
但！
此时此刻，自己真的没有好法子了。
“废物！”
“贾琏你就是一个没用的。”
“老子……。”
“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
“既然……你刚才说了几个法子，那么，那些法子你就先试试。”
“明儿，你去找秦家小子，询问更好的解决之法。”
“宣南坊官府行署之地，你也去打点打点。”
“……”
“倒茶，倒茶！”
“一点眼力都没有的废物！”
“……”
贾赦气的呼吸大喘，双目多厉，扶着书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于贾琏不住大骂着。
“……”
“老爷，老爷，喝茶，喝茶！”
“老爷，让儿子去找秦相公？”
“还有打点宣南坊的行署？”
“这……，老爷，儿子刚才说了，找秦相公不一定有用。”
“宣南坊改造之事，于秦相公是颇为重要的，老爷这般事，秦相公能够亲自前来说说，已经心意了。”
“去找秦相公说情，让秦相公手下留情，多难，甚至于不太可能。”
“大可能还是希望老爷将农贸商市的建筑补足。”
“……”
贾琏连连颔首应道，快速走到六尺开外的桌案旁，斟倒茶水，早早备好的，正合品饮。
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老爷就将两三个丫鬟屏退了，不然，茶水已经品饮了。
微微弯腰，将茶水献给老爷手边。
脚步微动，退远一些。
让自己找秦相公说那件事？
老爷是觉得自己可以说动秦相公，让秦相公高抬贵手，对老爷的这件事恍若未闻？
直接验收通过？
老爷真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
自己若真有那个本事，数月来，也不会只是在宣南坊拿一些不大不小的单子。
老爷既然想要解决那件事，肯定要明白那个道理的。
此外。
还有去宣南坊官府行署打点的事情。
刚才都和老爷说了，这几日那些行署已经处理了不少官吏，这个时候还去打点，还去梳理，无疑于有很大的风险。
老爷就算让自己去做那些事，好歹也该有些……有些……。
唉。
罢了，不想那件事的。
指望着老爷做那件事，犹如大日从西边出来。
“你个废物，还没有开始做，就这般推三阻四？”
“就开始这样胡乱言语？”
“你都没有去问，如何知道不行？”
“如何知道行不通？”
“……”
将盖碗中尚温的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贾赦长长的舒缓一口气，听着儿子再次所言。
刚想要压下去的怒气、火气刹那上涌，抓起手中的茶碗，直接扔了过去。
“……”
“这……，老爷，儿子知错了。”
“儿子，儿子明儿就去找秦相公说那件事，明儿就去找秦相公！”
一直防着老爷的，贾琏再次灵活的躲闪着，下一刻，耳边传来盖碗破碎的清啐声。
心中再次一叹。
未待老爷再次所言，深深一礼，应下此事，也唯有暂时先应下了，老爷怎么就不听自己刚才说的话呢？
难道老爷觉得劝说秦相公功成的希望很大吗？
语落，心底又是深深的一叹。
一些道理，老爷应该比自己更加明白和清楚的。
“废物，废物！”
“要你一点点用都没有。”
“那件事必须办好，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另外，再拿四千两银子。”
“农贸商市的工程之事，一些人的款项，暂时还是要结一点点的。”
“……”
贾赦用手再次拍了拍书桌，沉闷的声音不住响起，瞅着不远处多窝囊无用的儿子，隐隐约，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事情都还没做，就说着事情不可为。
万一呢？
就算可能性很小，就不能多想想法子？
这些年来，怎么就一点点长进都没有呢？
话语间，稍稍收缓一二。
提及另外一事。
“……”
“……”
闻此。
贾琏猛然抬头，多……惊愕……呆滞……不可置信……的看向老爷，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才就有想着。
老爷数月来虽说为农贸商市多忙碌，其实……真正花的银子不多，许多都是赊欠的。
都是欠的。
就等着验收通过，一次直接结清的。
但！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果然被那些人知道了，怕是多难为，保不齐都准备前来讨债的。
若是闹大了，不为好。
老爷他们肯定要偿还一些的，如何偿还？自然是用银子偿还！
银子！
老爷还有银子吗？
老爷应该有银子！
事到如此，老爷还愿意继续花银子吗？
一些事情，早早有答案。
是以，想着老爷可能会向自己要银子，一直担心那件事的到来，而今，真的来了？
“无需那样看着为父，为父现在手头紧，不向你要向谁要？”
“别废话，为父知道你有银子。”
“拿四千两就差不多了，再加上另外的银子，大体也能应付一二。”
“琏儿，农贸商市的单子，你也有份的，出了那档子事，你也该出力的。”
“也该出银子的。”
“……”
贾赦自椅子上坐了起来，语气稍稍的和缓一点点，看向贾琏，简单说着道理。
“老爷，儿子……儿子在宣南坊也有一些单子的，那些工程单子，已经将儿子的银子占据了。”
“此刻拿四千两，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老爷若是缺一千两，儿子凑一凑还是有的。”
“老爷，儿子真的不骗您，数月来，儿子与您都一样，都只是不断地向里面扔银子。”
“距离最近的一个单子验收，还有十日！”
“那个单子验收了，或许可够老爷所需。”
“老爷，您……稍等十日？十日后，儿子定可筹来四千两银子。”
“……”
心累。
无奈。
无法。
想走！
真的想走了！
老爷近年来的行事，越来越乱糟糟了。
老爷对自己也太苛刻了，也太随心所欲了。
银子！
老爷是不是认定自己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而且。
也不用归还？
数年来的多次事情，自己若非念在父子情分，早早就不想要理会老爷。
老爷……太过分了。
打自己也就罢了，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每一次打自己，自己也只是皮外伤居多。
自己可以忍。
银子。
近年来，老爷自己算一算，从自己这里拿走多少银子了？
自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着，老爷动不动就是数千两数千两的从自己手中拿。
真以为自己是金山银山？
取之不竭？
用之不竭？
四千两银子！
老爷知道四千两银子是多少吗？
数月来，自己和兄弟们拿的单子不少，但……那些单子都不大，一个单子分下来，都分不到四千两。
现在。
又来了！
又来！
老爷是真的觉得可以吃自己一辈子？
“十日？”
“别废话，两日内，必须拿来四千两银子。”
“别和为父耍心眼，为父知道你有银子。”
“上次向秦家小子借的两万两银子呢？都花了？”
“只要你有心，四千两银子肯定不难。”
“两日内，必须拿来四千两银子！”
“那些人闹将起来，为父虽不怕，却也多烦人，需要银子将那些人的嘴堵上。”
“贾琏，这件事不只是为父的，还有你的事情！”
“事情解决了，你的好处少不了。”
“为父做主，下次再有大单子，定有你的一份！”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