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信起身去了旁边的卧室。
说是卧室，其实不如说是一间研究室。他们刚一进去，司明就被墙上那密密麻麻贴满的纸片所吸引。
这些纸片有的是新闻报道，有的是照片，裁剪好的图片，或者手写的注释。
“这些都是我之前住在这边的时候整理的！”
智信笑道。
看得出来，他为了这些古建筑的研究，投入很多。
老人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台电脑，打开一个名为“叄”的文件夹，调出一张张照片。几乎每一张照片上面都有冰川存在，看起来似乎是在极地科考。
“这是北极地！”
“我们直接跳过前面的，往下看！”
智信一边解释，一边敲击键盘翻动照片。
片刻后，他停了下来。
一张让司明震惊的照片出现在两个人眼前，照片上面是一座冰封的建筑，通体金黄，竟然跟那本插画书的封面一模一样！
要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建筑物外面那厚厚的一层冰了。
“怎么可能！”
“这不会是合成的吧？”
看着奇幻般的金色建筑，司明不由得有些怀疑。
不怀疑不行啊，谁见过这种如山一般高大的建筑？
而且还是建在冰川上的！
他的建造者怕不是有病吧！
智信接着又往下翻了几页，都是那座金黄色建筑的照片，只是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拍摄而已。
从整体来看，这座建筑的规模绝对超过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单体建筑，大概相当于十个金字塔！
“这真的是人能建造的吗？”
可如果不是人，难道是鬼神？
或者外星人？
司明不知道答案，只能看向智信，等他的解释。
“别看我，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很怀疑，那时候的‘人’到底还算不算‘人’！”
“什么意思？”
智信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烟，刚要点着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把烟放了回去。他伸手指了指窗外，声音有些低沉。
“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丧尸...，他们现在还能算是人吗？”
“丧尸么？”
司明沉默着。
关于人的定义和范围，他不是没有思考过。
在他看来，丧尸虽然是人类被病毒感染以后变异形成的，但是既然它们已经失去理智，变得跟野兽一般，又怎么再把它们当人看待？
被智信这么一问，司明却又多了一层思考。
如果说现在的丧尸不再是人类，是因为他们没了心智，那他们未来有心智的时候呢？
既然他可以靠解锁基因来进化，丧尸为什么不能？
不管是继续变异，还是依靠吞噬同类，按照当下的信息来看，丧尸升级也是必然的，那他们的尽头是什么？
人？
丧尸？
还是什么？
司明一番思考后，得出一个结论：
不管是人，还是丧尸，又或者其他什么称呼，都不过是他们从自身角度出发下的定义，用来区分同类和异类。
但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关于认同的问题而已。
因为在某些人的眼里，可能所谓的“人”，甚至还不如他们养的一条狗。
尤其是在末日，人命犹如草芥。
所以又何必去纠结这些称呼上的区分？
只要自己认可，丧尸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丧尸。
人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野兽！
司明念头通达，心情也好了很多。他起抬头来，见智信手里正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这又是什么？”
智信微微一笑，带着一点神秘和异样的眼神看向司明。
“这个，可是我大半辈子以来最珍贵的发现，没有之一！”
“打开看看！”
司明心里带着好奇，当初梁丘鸿博给他一个木盒，里面的东西他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现在智信竟然又给他一个。
会不会也跟神教有关系？
“啪”
木盒打开。
是一个八角菱形方盘，看不出什么材质。它的正面跟司明手里的木牌相似，也有一个神将刻像，却不是手持长矛，而是利剑。
神将肃然站立，目光炯炯，仿佛活的一样，让人望而生畏，忍不住顶礼膜拜。
司明的眼睛有些刺痛，赶紧移开视线。
“老爷子，这东西您是在哪儿发现的？”
智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当初只是看了画像一眼，就晕了过去。这小子盯着看了一会儿竟然只是眼睛疼？
他心里暗叹，手上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翻动着插画书，“是在东海的一座宫殿里面发现的。”
“东海有这样的宫殿？”
“当然，不过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海底！”
智信往后翻到了第75张插画，然后推到司明眼前。
那是一张灰暗色的图，因为画得模糊不清，司明之前翻看的时候，并没有停留太久。
现在仔细看看，依稀可以发现最前面的一面石质牌坊，后面还有一座古代宫殿模样的建筑。
智信伸手在宫殿正中央的匾额上一指。
“这就是宫殿的名字：令府。”
“当初我在里面找到这枚菱盘的时候，本以为是某个机关的钥匙，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机关。后来就碰上了海底地震，建筑倒塌。”
“如果不是朋友舍命相救，只怕你今天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东西了。”
老人神情有些落寞。
司明正要开口安慰他的时候，智信已经恢复过来，他敲了敲桌面说道。
“小子，好东西都给你看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了？”
“嗯？”
看着司明一脸迷茫的样子，智信不满道。
“嘿，你小子还跟我装糊涂？”
“木牌！”
“你之前拿在手里的那个木牌！”
智信这一开口，司明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老头一直都是在打他那块木牌的主意。
正好，他也想知道些关于木牌的事情。
“您早说啊，您不说我怎么知道您想要呢！”
司明掏出木牌放在桌上。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把梁丘鸿博给他的那个也拿出来。
“唔...”
智信手里拿着放大镜，在木牌上看来看去。
“果然呐，这只是个复制品！”
“复制品？”
“没错，如果不是复制品，你根本没有办法直视那么久！”
智信拿出几张菱盘的照片，跟木牌进行比对。
良久，他开口道。
“小子，打个商量？”
“嗯？”
“我拿这个菱盘跟你的木牌换换！”
智信想着，反正自己已经对着菱盘拍够了照片，他又不能盯着菱盘的神像看，还不如换一个能研究的东西。
“好！”
司明想了想，也同意了。
他觉得，自己手里反正还有一个看起来更好的“神符”，现在能多一个“菱盘”，似乎也不错。
一场交易达成，两个人都没有觉得自己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