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忽然之间若有所感一般的，林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蓦然间，林脑海中的思绪仿佛忽然被打通了一般。


    系统一直寄宿在林的左手中——这件事很久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但比这件事更早的是，世界意识寄宿在林的右手之中。


    如果，将这两种力量的其他设定一应抹去——将它们看着相同的东西——那么，深渊可以向系统索取代价——是否意味着，深渊也可以向世界……呃？


    脑海中的担忧几乎在转瞬间被抹去，口中缓缓晕开的柑橘味让林背后冷汗直冒——虽说世界意识不会对他有敌意。


    但林的身体似乎依然难以克制那种强烈的——激动。


    “呃……”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稍微有些失语。


    她尝试着走动，深渊在她身上划了一道伤口，随后便构建了一个可供穿行的三维空间。


    脚底板踏上坚实的地面，林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视觉无法穿透的黑暗之中，一个无形的祭坛正在缓缓——初具雏形。


    手臂上的伤口缓缓地滴落鲜血。


    但很可惜，深渊对这血液视若罔闻。


    这并非它应取的代价。


    所以，鲜血在地面缓缓干涸——


    漆黑球体之外，系统忽然注意到林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伤口，系统助手稍稍弯腰，随后构建绷带尝试为其疗伤。


    但很快系统便发现这是徒劳的


    伤口并没有因为绷带而停止流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确保林的身体上一定存在一个缓缓流血的伤口——


    “荒谬。”系统荡开力量，将周围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推开。（╬￣皿￣）＝○＃（￣＃）3￣）


    而后，它构建出一个弧形的针，将林的皮肤缝合在了一起。


    心灵手巧（无表情，棒读）。


    总而言之。


    林的伤口合拢了。


    因为细线的压迫，血压不足以穿透闭合的伤口，伤口的愈合会稍微快速一些——至于会不会留疤。


    这件事还是交给系统来处理吧。


    还是话分两头，另一边，漆黑球体中的林在慢慢的走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臂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了……伸出手捂住伤口，试图让血流的慢一些。


    下一刻，林眨了眨眼睛，猛然间注意到自己能看到东西了。


    在之前的时候，周围一直都是一片漆黑的——可现在却……


    “……祭坛？”


    抬起头，出乎意料的事物从不单独出现，林的眼前，是一个造型怪模怪样的东西。


    根据周围传递着某种细节感的描述，以及脑海中的直觉，林判断出现在眼前的东西是一个祭坛。


    “深渊？”在心中发问，虽然没有得到预感，但林若有所思的意识到，自己的猜测似乎变得‘更加笃定’了一些。


    “（突然产生的变化……难道是因为我问了太多问题了吗？）”林在想的是……呃，《转生成为深渊，只要一直回答问题就可以变强》……？


    （迷惑的表情.jpg）


    “……第二个问题，我要怎么让系统代为支付代价？”林向深渊提问。


    得到的回答则是‘说明一下（就好了）。’


    顺便一提，刚才这个问题的代价已经从系统身上扣除了。


    “嗯……”这和林的预期差不多，本来她的打算就是试探性的询问深渊一两个问题，让深渊向系统索取代价——这个问题的代价不能太沉重，因为她还不确定这个办法有没有什么潜在的风险。


    不过没想到深渊在得到问题的瞬间就直接把索取代价的对象换成了系统——


    她本以为需要再多问一个问题，甚至还想了想要不要问什么‘1+1等于多少’之类的。


    除此之外——虽然林先前担忧过，让系统代为支付代价是否会导致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最担心的问题是：深渊是否可能以某种方式影响世界意识……但刚才出现在自己口中的柑橘味又仿佛从某种角度说明了什么……


    更进一步，右手之中传来的温暖和安慰又似乎带着某种明确且有底气的……自信。


    世界意识仿佛在说‘安心，小小深渊，不足为惧。’


    既然世界意识都这么表示了，林的担忧也消失了许多。是故，林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尝试让系统代为支付代价了。


    但，身处此间，林没办法得知系统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更进一步的行动只能等出去之后了。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祭坛——和自己最开始在模拟世界中搭建的那个可笑的祭坛不同，眼前的祭坛并没有什么切实传达了某种危险的饰物，但它却给人以一种强烈的……


    抿了抿嘴，林想不到那个词语（我也想不到。）


    压迫感！


    这个词语忽然出现在了林的脑海中。


    （某种传达了无语感的省略号。）


    “……嗯，（底蕴，或者是力量带来的压迫感吗？……哈，类似于站在一艘歼星舰面前？啧）”


    发出不满的声音，林抬头看着祭坛的方向：“接下来……第三个问题：我想要知道有关谣传的信息——它之前和你有过交流吗？”


    林希望从深渊处得到更多有关谣传的信息，但显然，她询问问题的技巧应该更进一步！


    对于深渊来说，林的停顿代表着她的询问的中止，所以，深渊得到的问题是：‘我想要知道有关谣传的信息。’


    你知道的，深渊一向慷慨，所以既然你希望知道谣传的信息，那么祂自然会给出所有的——一切信息。


    另一方面，交易讲究有来有往，既然得到的东西这么多——那么你的付出……（微妙的眼神.jpg）


    咳！好吧，不开玩笑了。


    深渊读取问题的方式不是通过语言，祂也不会用什么小家子气的文字游戏来多骗林付出更多的代价。


    通过读取意识，深渊感受到林的问题是：希望解答自己脑海中有关谣传的异样的，困惑。


    要解答这个困惑，那么需要掌握的信息是。


    “嗯？恐慌和谣传同时发现了……什么？”林皱眉，深渊给她丢了一个大猛料：恐慌和谣传之间的争斗，最开始就是因为它们发现了深渊的存在。这件事……完全出乎林的预料。


    毕竟在她看来，恐慌和谣传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丧尸小说中的丧尸，它们的行动也仿佛野兽一般，互相攻击，侵吞地盘什么的，也是很合理的。


    所以林其实一直都没有细想谣传和恐慌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从而让它们打了起来。


    但仔细想想——矛盾什么的完全说不通，因为行尸具备属于自己的领域，而且实力越强，领域也会越大——所以，至少不可能是为了抢地盘才……


    而且另一方面，锈岛的扩张，还有谣传制造和改造行尸的行为都已经说明了，强大的行尸具备某种对学识的控制能力。这种控制能力虽然比不上自己（林的能力借助了撬棍娘的指导，而且林有理智，所以她可以定向的改造某些东西，但其他的行尸的行动大多处于本能。），但也足够让它们自产自销（指挖掘学识，将其变为供自己扩张的资源。）


    如此一来，谣传和恐慌之间的对立反倒成了一个相当扎眼的问题。


    “你是说，它们在争抢——你。”


    深渊不予回应，这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林重新询问：“……衍生的问题：它们在争抢你，对吗？”


    这个问题没什么含金量，但既然林问了，代价于是在她的指甲盖上刻出了一道划痕。


    随后深渊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但你们之间的交流不止于此。谣传还做了什么？和你有关的事？”


    虽然深渊并不能称之为一个独立的意识概念，不过祂对这种人格化并无意见。


    从林的体内索取了代价，深渊也给出了回答。


    一个画面出现在了林的脑海中。


    画面中，谣传的身体悬浮在天空之中，而它的下方，是一个被熊孩子打飞的棒球一样，嵌在地面上的漆黑球体。


    “……（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自己的领域。）第四个问题：你收取的代价越多——你会成长的越迅速吗？”


    仅凭字面意义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深渊的扩张会逐渐放缓，就像长大一样，很少有人能够通过一直吃东西长大——但显然林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深渊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意为：深渊的扩张和收取的代价确实存在正相关的关系。


    “……那么，第四个问题的衍生：你是回答了什么样的问题才成长到……”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深渊于是向林传达了一个信息。


    再度挑眉，林此时此刻的诧异，远超她先前得知恐慌和谣传的争斗对象居然是深渊时的感受。


    “【剥离死火】……”


    脑海中的记忆显示，谣传向深渊传递了某种混沌的信息（学识），尽管这种行为有些类似于向深渊丢垃圾——但无所谓，既然付出，便理当有所回报，于是深渊吸收了谣传向祂传递的学识，并尝试分析谣传到底想要什么——但，很可惜，出于某种限制，深渊不能把谣传付出的‘代价’的全都都用来分析它的意图。


    所以，在觉察到谣传打算离开的时候，深渊便直接结算了这一次‘交易’。


    祂给谣传量身定制了一个能力——智慧。


    行尸是没有多少思考能力的。


    但深渊可以让它有。


    类似于‘既然客人连话都说不利索，不如还是回去好好学学说话再来买东西好了。’


    点了几点智慧属性之后，谣传的思考能力终于上限，不再只能呜呜啊啊了。


    而后，拥有了智慧的谣传因而感受到了深渊的存在。也因此，它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可以通过向深渊‘献祭’来获取力量。


    在最初的混沌之后，谣传向深渊提出了一个出于本能的要求。


    “活下去……”嗫喏着这个词语，林张着嘴，无言的沉默着。


    行尸的活性会在运动中迅速地流逝——死亡的威胁对所有学识一视同仁。


    当剩余的活性已经无法支撑它们的行动时，行尸自然会化作某种死物——就如同被林用来实验，赋予了大量活性的那一小块，最终化作了行尸娘的树皮碎块一样……


    行尸也会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恐惧吗？


    或许其他的行尸不会，但被深渊开启了灵智的谣传会。


    所以它问出了这个问题，并为了深渊所开出的价码，献出了自己的领域——


    谣传具备领域，（原本具备）可惜的是，深渊提供的信息中并不包括谣传的领域的面积以及位置。


    但，从后面发生的事情来做判断，深渊应该是最初就直接出现在了谣传的领域之中的。


    而后，谣传开启了灵智，并提出了名为活下去的需求。


    忠诚的乙方深渊于是量身定制了一个能力——并开出了与之对应的价码。


    可惜的是……呃，虽然并没有直接的引诱谣传做出这种行动——但谣传的智商实在是太低了点。


    所以……它不出所料的做出了杀鸡取卵的行径。


    首先说明：对于行尸而言，领域越是庞大，便能够越发高效的吸收和创造学识，尽管由行尸创造的学识无法具备很高的活性——但深渊又不挑食（耸肩）。


    所以，理论上谣传最好的做法是通过扩张领域，获得更多的学识，然后将一定时间内的所有学识全部投入深渊之中，换取那个让它无比饥渴的能力——


    但，上面也说了，谣传对深渊给出的价码无比饥渴！所以它当机立断就把自己的手臂砍下来献祭给了深渊……


    虽然只是比喻，但谣传献祭的大部分学识确实是它的核心组成部分——


    emmm，虽然其中的种种情况都还比较复杂，不过索性我们现在不考虑这件事。


    林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心情非常的微妙——所以说人还是得多读点书啊！（误）（重点错。）


    “所以……后来谣传……”


    林自言自语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在她的脑海中了。深渊因此没有回应林。


    后来，谣传在死前终于凑够了支付代价所需的学识，最终，它成功的从深渊处兑换得到了剥离死火的能力。而那个能力，也便是谣传后来使用的——借助剥离自己体内相对更加‘死’的学识，来提升自己的整体的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