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喊叫引起了一阵骚动，很快就被附近的d.d.d.队员平息。


    “呵，你们小两口挺会玩的。现在人人自危，最好不要玩花活刺激到其他人。”


    特工翻了翻证件，还给冷敬。


    发现冷敬和艾莉婕是同事之后，他的态度就温和了很多。


    第一次遇见“特别外勤”，特工在盘问中夹杂了不少私货，比如“你待遇怎么样”、“工作轻不轻松”之类的问题。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莉婕也拿回了自己的d.d.d.证件，放回挎包里。


    “就是一场倒霉催的车祸，”特工撇了撇嘴，“大巴车爆胎和小车相撞，油箱起火爆炸。有人报警说这是一起伪人事件，结果压根没有伪人的痕迹。。”


    冷敬指着路边的大巴车残骸，“车上的都是什么人？”


    “哦，都是一家审计公司的职员。二十四个人，只有一个重伤送去医院抢救，其他全部罹难，”特工叹息道，“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不过道路已经疏通，估计很快就能放行。”


    特工的话印证了马文所言。


    “行吧，祝你们好运。”


    说完，特工便以公事繁忙为由告辞。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d.d.d.和国民警卫队撤出现场，只留下警察在附近维持秩序。


    淤塞的车流终于开始松动，冷敬驾驶房车碾过焦黑的路面，继续东行。


    此后他没有再去休息区，而是直接在纽约州以西的水牛城附近转入i-90公路。


    这是一段收费公路，恰好又撞上了下班高峰期，红灿灿的尾灯让司机们烦躁难安，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头水牛在横冲直撞。


    在这种气氛下，两辆车发生了剐蹭。


    左边司机降下车窗，怒吼：


    “你个没蛋的傻逼，刹车会不会？”


    右边司机也降下车窗，立马回敬：


    “操你的，老子用三十厘米的胯下棍子都能刹车，你呢？”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嘴我一句地骂了起来，脏话浓度比空气中的尾气含量还高。


    听到争吵，司机们纷纷降下车窗伸出脖子，大家脸上的愁容都消失不见，乐得直呲牙。


    左边司机是个大块头，嘴里落了下风，怒气冲冲打开车门，打算用拳头说话。


    右边司机没了声音，像是怂了。


    大块头走到右车门前，试图打开车门，摇得哐哐作响。


    然而就在这时，


    大块头猛然看到右车司机的手里，


    握着一把黑色的消声手枪。


    “跪下。”


    康纳用手枪指着大块头。


    “你用武力威胁我的人身安全，我完全可以合法地一枪把你打死，但我没有。所以你应该感谢我，跪下。”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大块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下跪，一溜烟逃回车里。


    恰巧这时前车过卡，大块头一脚油门进入收费站，很快就消失在了前方的道路。


    “孬种。”


    康纳把枪放回手套箱，也跟着进入收费站。


    出站以后，他嫌前面的房车开得太慢，于是从快车道超车。


    和房车并肩的瞬间，他转头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司机。


    是个年轻的亚洲人。


    “妈的，又是哪个贪官或者富豪移民到北美，儿子这么年轻就能开上豪华房车。”


    不爽地骂过一句，康纳加速超越冷敬。


    “今年的总统选举干脆投唐纳德算了，把这些狗娘养的全部赶出去。”


    他不禁这样想。


    ......


    ......


    一路向东的路途顺畅无比，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原本七八个小时的路程花了冷敬三人整整一个白天，到达纽约城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这是冷敬人生中第一次到达纽约，按照手机导航的指示，他谨慎地开车进入霓虹密集的街道。


    就像一颗流星坠入银河，车身上的金属蒙皮流光溢彩，倒映着印刷电路板似的街景。


    身处城西，冷敬虽然看不到天际线下的地标建筑，但也知道外面是自由女神像，里面是帝国大厦。


    事实上，从这个国家的精神来看，外层是自由，里层是帝国。


    “琳达，嗨，我们已经到纽约了。嗯，没事的，我们很好......”


    副驾驶的艾莉婕正在和家人报平安。


    坐在后面的艾玛虽然没有向家人报平安的意识，但看到艾莉婕拨通电话后，也学着向麦迪逊太太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家里的保姆。


    保姆说麦迪逊太太已经睡下，让她不用担心。


    “好吧，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艾玛失落地挂断电话。


    如果让保姆叫醒义母接听电话，虽然老人家会很高兴，但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放下手机，艾玛站起来走到橱柜边，问冷敬和艾莉婕：


    “我饿了，你们想吃什么？”


    她估计很快就能找到停车场，接下来就得先解决吃饭的问题。


    “你要做饭吗？让我帮你吧。”


    艾莉婕起身来到艾玛身边，两人一起准备晚餐。


    冷敬很快找到了一处露天的公共停车场，一个小时五刀，算是最便宜的收费。


    停车以后，冷敬启动藏在大巴下层的静音发电机给蓄电池充电，两个女生用电磁炉烹饪，很快就做好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艾玛叉起一根香肠直接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问道：


    “你们晚上有什么安排？我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去办事。”


    她要去的地方只有白天才会开放，现在去了也没用。


    冷敬想了想，但不急着发表意见，而是问女友：


    “一会儿我们先去公司看看，其他地方明天再去，怎么样？”


    他说的“公司”显然指埃尔哈特公司。


    冷敬很快就吸取了上次被咬的教训，开始征求起了艾莉婕的意见。


    “好啊，就这么办。”


    艾莉婕用刀叉切下一小块香肠，放进嘴里斯斯文文地咀嚼。


    她吃饭的时候很认真，好像这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


    晚餐结束后，冷敬来到车外，放下大巴尾部的液压平台。


    平台上有一台摩托车，刚好可以载两个人。


    “你们几点回来？”艾玛问道。


    “不好说，”冷敬掏出备用钥匙交给艾玛，“你要是想出去，就把车里的电器全部关好，去外面打出租车或者uber。”


    他知道艾玛一定想出去转转，现在她有的是钱，肯定消费欲爆棚。


    “知道，我又不是傻逼。”艾玛嘟囔着拿过钥匙。


    “注意安全，我们很快就回来。”


    艾莉婕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向艾玛招了招手，从身后搂住冷敬。


    冷敬拧动油门离开停车场，根据手机导航的指引驶向埃尔哈特总部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