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仙宫中。


    子受用平静的目光，直视平心娘娘的目光，道：


    “阐教与西方教这样做，无非是想在人间，掀起百家争鸣，乱我人间民心。”


    “然而，他们从来不曾真正看懂，何为人心，何为民意。”


    “而孤正好要利用他们此计，让人间有诸子百家，盛世盛言。”


    他在一统九州人间之后，从人间气运之中，参悟出一丝人道真谛。


    人道在于变。


    如同活水一般，只有不断流动，不断变化，才拥有活力。


    一旦一成不变，那么人族就如同一潭死水，早晚失去一切活力。


    然而，传承于道祖鸿钧的仙神，其追求的是永恒。


    这就是人间气运，对仙神极大克制的真相。


    人道求变，人间气运也多变，多变之气进入索求永恒的仙神体内，那当然会轻则压制，重则褫夺道行。


    只有像孔宣那些受敕封的仙神，接受了人道之变，不再追求玄门的永恒，才不再惧怕人间气运。


    子受对于人道的参悟，虽然还只有这一点。


    但就是这一点，已经让他对于破解七曜锁人道，拥有无比自信。


    阐教和西方教，要真的以七国锁住人间，然后什么也不做，只被动防御，他还会头疼一下。


    但对方既然想要主动出手，那就注定锁不住人间了。


    战争，本身就是人道中最大的变数。


    但这些，他不能直接告诉平心娘娘。


    因为，道不同。


    虽然现在他与女娲娘娘，平心娘娘，默契配合，共同揍阐教和西方教。


    但他们现在，最多是一时的“志同”，远远没到可以“道合”的地步。


    若不能做到“志同道合”，那么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说了，反而是在害平心娘娘。


    平心娘娘深深地看了子受一眼，随后似有所悟一般，轻笑一声，道：“好。”


    说罢。


    寿仙宫中的圣念，随之消失不见。


    而在寿仙宫的圣念消失的同时。


    另一个声音，传入子受元神之中。


    “大王，臣的五大嫡传，八十八名记名，已出鬼谷，周游七国了。”


    正是在外收徒教学，传纵横学说的玄都。


    玄都意气风发，大笑三声，似乎已经看到，他的弟子们，开始搅动七国风云了。


    子受呵呵一笑，道：“要孤帮你，把《捭阖策》写完吗？孤正好参悟出几句。”


    玄都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王，这，这还是臣自己参悟吧。”


    大王啊，这恩赐的机缘，你可不能赐到一半，又收回去啊。


    ……


    接下来几年，一切安然。


    人间与七国，迎来相当诡异平静祥和。


    春秋历，5年，4月。


    子受终于又叠加够了一次周年纪念打卡奖励。


    这一次，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抽出甲级奖励。


    抽出了一棵树。


    鸿源道树。


    他曾经抽到过，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鸿源道果。


    而这一次，他把完整成熟的鸿源道树抽出来了。


    子受心情大好，叫上九尾狐，就往混沌珠开辟的时空中走去。


    子受在得到完整混沌珠后，就在混沌珠中开辟出一个独立的天地。


    专门用来放各种，不方便立刻拿出去的系统奖励。


    鸿源道树需要混沌气息才能成长，所以他抽到之后，立刻就转移到了混沌珠中。


    九尾狐这些年，也跟大王去了混沌珠中多次，看过各种奇宝。


    然而，当她走进混沌珠，看到眼前一幕时，彻底就呆住了。


    只见混沌之中，整个天地似乎被某种至高意志，生生扩大了无数倍。


    一株贯穿三十三重混沌虚空的巨木，在她眼前舒展开来。


    但当她仔细看去时，才震惊地发现，那巨木竟然以，超越混沌的存在凝聚而成。


    巨木之上，每一条筋络，就是一条大道纹路，每一片树叶，就是一片天地乾坤。


    这棵巨木，初望时，无比巨大。


    再望时，不过千丈。


    三望时，却已经让她彻底迷失其中，不知大小，不知高低，不知枯荣。


    只可看到，树身上流淌着道韵凝聚的星云。


    七颗道果，半隐半现于垂下亿万道霞光的树冠之间，高悬于极，宛若七轮颜色各异的混沌大日。


    九尾狐惊叹良久，才艰难地道：“大王，这，这是什么？”


    子受淡淡道：“鸿源道树。”


    “混沌之上，乃是大道，大道之上，就是鸿源，而鸿源之上，就是传说中的鸿蒙。”


    “只是，鸿蒙至高，至上，至纯，至真，任何没有真正参悟鸿蒙的存在，无法看到，品到，摸到鸿蒙的一丝片缕。”


    “因而，对于现在我们而言，鸿源方是我们能看到和理解到的至高。”


    这些，都是他在抽到鸿源道树后，得到鸿源道树灌输来的知识。


    其实他在抽到鸿源道树时，也有些震惊。


    这东西，似乎远远超过了如今洪荒的上限。


    甚至不像是“甲级奖励”了。


    但当他得到了，鸿源道树灌输的知识后，他就明白过来。


    不是鸿源道树是甲级奖励。


    而是以他现在的境界，能从鸿源道树上得到的好处，是甲级奖励。


    这就有点像，他当初得到的混沌镇神钟一样。


    那是一件，可以与他一同晋升的灵宝，哪怕他以后证道鸿蒙，镇神钟也可一同晋升。


    鸿源道树，则是另一种意义上，与他一同晋升的灵宝。


    只不过，这个晋升，是他可以从鸿源道树上得到的好处而已。


    九尾狐目瞪口呆。


    她已经完全不会思考了，各种夸张，可怕，疯狂，茫然的思绪，在她元神之中，横冲直撞。


    子受向着那七枚道果一招手。


    那如同混沌大日的道果，迅速缩小，枝丫随之垂下。


    在子受面前，化作七颗颜色不断变化的果子。


    子受看着九尾狐道：“吃一颗道果，可以立刻证道为混元无极大罗金仙。”


    “也说是如今，以身合道的那位道祖的境界。”


    “爱妃，你想要吗？”


    九尾狐当场就跪了，泣道：“大王，妾不该有非分之想，请大王降罪。”


    在刚才那一刹那，她真的有过冲上去，抢道果的冲动。


    那时，她甚至不知道道果到底有何用，但从道果中传出的吸引力，让她全身颤抖。


    还好，大王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冷汗瞬间将全身湿透。


    子受把九尾狐抽了起来，道：“那就好好记着，这道果远观是福，吃下是祸。”


    “你们若是想吃，孤不阻止，但一切代价，由你们自付。”


    鸿源道果，只有没成熟的时候，才能吃。


    一旦成熟，吃下后，确实可以瞬间参悟一条完全的大道，证道混元无极大罗金仙。


    然而，也会彻底地沦为，鸿源道果的护道傀儡。


    再无任何自我。


    在子受话音落下之际。


    孔宣，无当，玄天火凤十位凤凰，胡喜媚，王贵人，小鲲子。


    杨戬，哪吒，韦护，雷震子，杨婵。


    纷纷从混沌中走出。


    他们，个个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