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水等人被抓的时候，李云则是带着白婉君直奔李家老宅而去。


    “夫君有猜测的地方了？”


    李云点头，道：“我也不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先去老宅看看。”


    李琳可能会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其中老宅李云觉得是最有可能的。


    李琳小时候落过一次水，那时候李云还小，尚且不满周岁。


    但他是穿越者，所以那时候的事情，他还记得。


    当时家里遭逢大变，姐弟二人艰难求存。两姐弟虽然是吃百家饭，李琳却也是打小要强的，她会在河边挖一些野菜，也会在池塘边捡一些田螺蚌壳之类的东西。


    常在河边走，总会有意外。


    那时候李琳毕竟也才六岁，有一天就失足落水了。


    她的身体在那之后就一直不怎么好，但她也坚强的活下来了，还肩负起了照顾李云的责任。


    后来李云开始扬名，家里的日子才开始好过起来。


    李云心里也有所猜测。


    按照描述，李琳应该是变成了鱼妖，回顾她的过往，最有可能就是这一次落水，让她变成了妖。


    想到这里，李云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李琳真的是被鱼妖所害，这鱼妖又伪装成李琳跟他一起生活，那么……


    李云会用手里的太极剑，杀了她！


    如果还有其他的原因，李云会酌情考虑。


    总之，这件事，他不会让道门的人插手。


    至于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一只鱼妖，李云还是很有信心的。


    之前不也打死过蛇妖么？


    他有功德护体，万邪不侵。


    只要妖术对他无效，他就能凭借极高的武术等级，将对方击败。


    李云带着白婉君走了很久。


    李家老宅是在余杭县城的边缘地带，住在这里的，都是比较穷的人。


    一到晚上，这里一片漆黑，没有谁家会有闲钱舍得在夜晚点灯。


    李云也是很久都没有来过这边了，寻着记忆里的路，走了许久，才找到塌掉了大半的旧屋。


    旧屋前草木繁茂，有些草木都比一人还高了。


    李云随手挥舞太极剑，便有两道凌厉的剑气飞出，前面的草断掉了一片。


    这剑，的确是好剑。


    陈秋水如果知道自家供奉在真武大帝尊前的宝剑被李云拿来割草，估计也要气得缺氧。


    开辟出一条能让人行走的路之后，李云才领着白婉君继续前进。


    在接近当年的小池塘的时候，两人都听到了一阵幽幽的哭泣声。


    这声音，和李琳极为相似。


    白婉君看向李琳的眼神也写满了惊讶。


    夫君竟然如此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姐姐！


    她还以为李云可能会漫无目的地忙活好几天，结果一晚上都没过去，人就找到了。


    她的神魂感知更加敏锐，已经先一步确认了，在池塘边上哭泣的，正是李琳。


    两人缓缓走了过去，李云一手执剑，另一只手小心地把白婉君护在身后。


    他知道自家娘子会点无数，但那喵喵拳应该没什么威力，他自然要小心一些。


    两人的脚步都很轻。


    在哭泣的李琳都没有察觉，被两人摸到了身边，她才反应过来。


    想要逃跑的时候，忽然发现手脚一痛，就动弹不得了。


    是李云射出了金针，封住了她的穴位。


    “姐姐？”


    “不是我……”


    李琳试图掩面，但是，手也抬不起来。


    李云的医术，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水平。


    她的妖力，也被某种古怪的力量压制了。


    李云确认了，是她没错。


    他叹了口气，道：“我都怀疑姐夫是妖了，没想到，你才是。”


    听到李云的感叹，李琳也闭上了眼，不敢去看他。


    “说吧，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李云的情绪稳定得有些可怕。


    他没有伤害李琳，却也没敢放她逃走。


    这周边都是水，难得她在岸上哭泣。


    “……”


    李琳沉默。


    “如果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从最开始的地方讲述吧，比如，你是怎么变成妖的。”


    李云的声音很温和，引导着她说起过去的事情。


    这也让李琳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在我七岁那年。”


    李琳缓缓地说起了过去的故事。


    那一年，她年幼，但坚强。


    父母双亡，弟弟还在襁褓，奶都没断。


    她也还小，却要肩负起家里的责任。


    生存，大不易。


    但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那一天，她和往常一样在池塘边缘挖没人要的野菜，冷不丁一阵妖风吹来，竟将她吹到了池塘深处。


    这里的池塘是一个野塘，来历已无从考究，不归属于谁，也没有谁在里面养鱼，算是村民集体的财产了。


    谁也不知道这池塘的中心有多深，但淹死她一个小孩子已经绰绰有余了。


    在窒息的痛苦中，她逐渐失去意识。


    但在弥留之际，她又想到了家里的弟弟。


    如果她死了，没了她照顾的弟弟会怎么办？


    怀着这样的担忧，她始终不愿意死去。


    然后，她才听到一个声音。


    “求活的执念竟如此之深……罢了，终究是老夫渡劫，才让你遭此横祸。


    如今老夫即将身死道消，这妖丹便送你了。但你日后是妖非人，是福是祸，老夫就管不着了……”


    说到这里，李琳也有些唏嘘道：“我从水里苏醒，便发了烧，也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今日，服下了那一口汤，妖力被激发，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就是妖了……”


    她跳水逃跑，也是本能。


    她现在已经是一条鱼妖。


    想到自己没办法再回去，丈夫和弟弟也不会再认她，她才忍不住哭泣。


    “原来是这样。”


    李云也松了口气。


    他相信眼前的李琳说的话，别的不说，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但凡她知道自己是妖，也不会吃下赤妖砂。


    因为在她的描述里，陈秋水是明确说了赤妖砂的作用的。


    她不知道，才会毫无顾忌地吃下去。


    但是，她们原来还怀疑我家老婆也是妖？


    简直是无稽之谈。


    好了，白婉君的事情暂时不谈，现在是解李琳的问题的时候。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杀了我姐姐，既然你还是我姐姐，我就不会在乎你是人还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