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看斜对面就有家‘牛粉’店,就去那儿尝尝南宁河粉味道。”苏浔不好驳庄可笙的好意,就指了指“长途车站”不远处的一家小店。
两个人都饿坏了,除了各自要了一盘“炒牛河”,又各自要了两个煎鸡蛋,很快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边吃饭,庄可笙边把进到大墙里和老公会面的详情,边讲给苏浔听。
她说道:进去后先是有一处关卡,有几位警察专门检查亲属带进来的物品;不管是什么包裹,都要抖落个底掉,每件物品凡是有包装的都要撕开来,一一细致的检查。
在这个过程中,庄可笙发现了一些不寻常;有的亲属似乎有意在包裹上面放上一个信封,在检查中与警察四目相对时,用一个眼神会意,这些人带进去的物品便很快被放行。
而没有这些小动作的亲属,十有八九所带的物品,要么以不合规被没收,要么真正能放行的所剩无几。
“我也赶紧把您给我的两张卡,放到包裹上面。”庄可笙比划着说。
“通过了吗?”
“幸亏这两张卡。”庄可笙说“带的两条烟被他们收去了一条,另一条算是给通过了。”
“这还真得谢谢的哥的提醒。”苏浔笑了笑“我听过去老人说,早前到乡下,进村手里得拿一块干粮,防止恶狗伤人。怎么觉得这也差不多。”
庄可笙也苦笑了一下,接着讲了她与老公见面的情景。
“他告诉我,现在他是无期徒刑,继续表现好的话,差不多能减到二十年。”庄可笙目光突然变得坚毅起来,说“老公说不要再指望他了。我告诉他,给婆婆养老送终,替他尽孝一定会做到。在以后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老公面前,庄可笙并没有提及她的儿子,这个与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关联的孽子”。但是把儿子养育成人,实际已经是她人生最大的动力,希望所在。而这在今后的日子里,都需要她一人来担当。
不管怎样,今天和老公见上了一面。庄可笙说完探监的这段经过,长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了却了她多年的一件夙愿。
但眼下,苏浔却有件棘手的问题,不得不思考;便是庄可笙回程该如何安排。
原计划他应该去集团,从童秘书手中取过明天前往sjz的火车票;附近找一家宾馆休息一个晚上,下午乘车就0k。
庄可笙今晚误了车回不去娇县,如果就此与她分手,她的住行,恐怕靠她一个人来解决,确实有难度,更何况答应陪庄可笙来南宁,苏浔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自己是有承诺的。
两个人吃过这餐饭,喝着老板娘给端来已经没有茶味儿的茶水;苏浔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先把明早,头一班回娇县的大巴车票给庄可笙买好,然后就近找一家宾馆让她休息一晚。
住处选择离长途站不远,便不需要因为路途不熟,着急上火,也避免一些意外发生。
苏浔把想法跟庄可笙说了,庄可笙沉吟了一会儿,眼睛朝向窗外乌央乌央的人流,说:“苏哥,我能不能跟您在一起?只要让我知道您在我身边就成。”
庄可笙还是在陌生的大都市,有不自觉地恐惧感。
“先把票买了。”苏浔又想起来母亲常讲的那句话:如果帮了人那就帮到底。便说“放心,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到大街上,被人贩子拐卖了。”
两个人返回到车站窗口,把庄可笙明早早班大巴车票买好后,苏浔选了一家长途站附近的宾馆,与庄可笙一同走了进去。
苏浔把他和庄可笙的身份证,递到服务台还没等开口。登记的服务员抬头看了他俩一眼便问道:“是不是要大床房?”
“开两个标间。两个。”苏浔对服务员的职业敏感暗自好笑。
“你们,要开两个房间?”服务员眼睛又迅速地扫了他和庄可笙,面色表露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浔不得不连连点头,向服务员确认。
预付房费时,庄可笙拽了苏浔一把,小声说:“这么贵,您就开一间房吧。”
庄可笙带的盘缠不会太多,大部分可能还留在监狱里给老公存下,做一些生活零用。她的心思苏浔很清楚。
“我先垫付,回娇县后你再还我就是了。”苏浔笑了笑,把房费递到了服务员手上。
明天要起个大早,天黑后两个人在宾馆简单吃了一餐饭,苏浔便通知服务台,给他们两个房间设定叫醒服务,又跟庄可笙交代了一番,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家宾馆就在长途车站旁,跨省的大巴上半夜不间歇的轰着油门,按着喇叭进进出出,窗户紧闭也很难遮挡住外面传进来的噪音。
苏浔洗完澡,本想早点休息,但这些高分贝刺耳的声浪,根本无法让他入睡。更让人心神不宁的是,房间里内线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接起后都是一类矫揉造作的娇滴滴声音:“先生,需要按摩吗?”
三番五次后,苏浔干脆扯下了电话线插头,刚想起身打开电视消磨一会儿时间,房门响了两声。
苏浔担心这些“按摩女”会登门拜访,便走到门口处,警觉地问了一声:“谁?”
“是我,苏哥。”
听到是庄可笙,苏浔忙把门打开,问了一句:“有事儿?”
庄可笙显然也刚洗过澡,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她有些欲言又止,说道:“外面太吵了,睡不着。房间里的电视机我也不知道怎么开,能不能到你这儿看一会电视。”
“这儿确实太乱了。进来吧。”苏浔侧身把庄可笙让进了房间。
看了一会儿无聊的电视节目,庄可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苏浔:“我刚才接电话,说可以到房间来给客人按摩。我刚一回话,电话那头就给挂了。”
“那人听你是个女的,就没兴趣了。”苏浔笑了笑“他们服务对象是老爷们儿。跟你们小店差不多。”
“这个我知道。”庄可笙低下了脑袋,说“那些出去的姐妹做这行的不少,我们小店里也有这项服务不假。”
有关庄可笙从事的这份工作,苏浔有理解的一面,当然也确实没有什么兴趣做更多的了解,便不想再接下茬儿。
茶几上苏浔放了一包打开的烟,庄可笙顺手从里面取出来一支,点上。
“苏哥,做这一行的人,您说谁能瞧得起。”庄可笙长长的吐了一口烟,说“我们自己都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