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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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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新人交换戒指并亲吻, 意味着礼成,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本以为会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一下完事,谁知道一名新郎抱住另一个的脸,竟然不肯放手!


    这位就是庄乘月了。


    明明说好了亲吻的时候要两人同时歪头同时亲, 不会分出谁主动谁被动, 谁知晏知归说话不算话,在这个时候偷袭他!


    呵呵, 果然方才做好人都是装的!


    庄乘月必须要展现出自己的主动性, 于是在晏知归被咬疼想要撤回的时候,双手抱住他的脸颊, 凶狠地不让他离开,嘴唇贴得死紧。


    顾不上俩人第一次唇瓣相贴多刺激多恶心了, 这把必须赢!


    让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让在场嘉宾知道我是老公,我是上边的, 我是大猛1!


    为了家族荣誉!


    出于相同的原因, 晏知归这会儿不可能再退缩, 一手搂住了他的腰, 把人结结实实地按在怀里,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颈, 利用身高优势向下压。


    庄乘月揣测到了他的用意,以身体与他角力,站得像棵宁折不弯的白杨。


    在别人看来, 那就是俩人如同一双筷子一样贴得死紧,吻得难舍难分。


    站在不远处的曹怀周忍不住感叹:“卧槽……”


    在他旁边的苏元意几乎没眼看:“恶俗啊……”


    台下宾客们则发出了轻声哄笑:


    “感情这么深吗?”


    “还是男孩子没那么害羞,哈哈。”


    “啧啧啧,是想快点洞房吧!”


    庄晏两家人没想到两人能这么豁得出去,但他们是真的没办法直视, 纷纷低头扶额。


    晏知归知道势必不能这么下去,尤其两个人嘴唇贴着嘴唇也很尴尬,必须尽快结束这个局面。


    于是他在庄乘月的腰上力道适中地掐了一把,正中对方的痒痒肉。


    庄乘月:“……”


    死乌龟不讲武德!


    但痒痒肉太可怕了,是仅次于命门的第二脆弱部位,被掐一把,他立刻浑身都软了。


    庄乘月成功被压得向后弯了腰,成就了一幅压腰吻的“世界名画”。


    尽管没什么科学道理,但从这个姿势来看,谁上谁下,谁1谁0自然见分晓。


    满朝文武统一了意见。


    而大英雄百口莫辩。


    晏知归得了逞,便迅速兜着庄乘月的后颈扶着他站稳,轻声说:“抱歉,但先别闹,注意场合。”


    接着把人松开,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面对所有人的注视,庄乘月不能弹开,不能发火,只能假笑着看他,翕动嘴唇低声说:“算你狠!”


    仪式结束,两名新人接过暂时拿在伴郎手里的捧花扔给下边宾客,这典礼就算是结束了,酒店也开始上菜,准备开席。


    台上还在进行一系列的合影流程,只不过晏知归明确地注意到,庄乘月在持续假笑,显然这次气大了。


    若在以往,能把兰花螳螂气成这样,他通常都觉得无比舒畅,但今天很特别,他只感觉惴惴不安。


    以前庄乘月必定会当场报仇,可碍于今天婚礼大场面,他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但此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报复自己。


    这种不知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会遭到报复的感觉不是很妙。


    亲戚们拍完,轮到好友拍照,曹怀周立刻驱逐了晏知归,要跟庄乘月单独合影。


    “卧槽,哥们儿你也太豁得出去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们俩肯定亲不下去,还跟苏元意猜拳,拿到了关键时刻给你俩按头的资格,谁知道完全没机会发挥。”他嘴里说着遗憾,神情却很兴奋。


    庄乘月冷脸对着照相机,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说:“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我的亲亲老公。”


    曹怀周泫然欲呕:“行了别演了,都哥们儿。”


    “不提这个了,想起来难受。”庄乘月丧丧地说,“你哥呢?我要跟你兄弟俩拍张恐怖合影。”


    曹怀周左右张望,“啧”了一声:“被苏元意缠住了。”他大声喊道,“哥!曹怀瑾!过来和乘哥拍照!”


    “来了。”曹怀瑾应道,接着跟苏元意点头示意后向他们走来。


    那是一张跟曹怀周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因为气质迥然,令人能够轻松分辨出双胞胎里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由于过分二百五,曹怀周显然就是那个弟弟。


    看着苏元意哀怨的脸,他不解地问庄乘月:“我和我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姓苏的对我这么恶劣,对他那么舔?”


    庄乘月没心情断官司,只是很敷衍地说:“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我能有什么原因,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曹怀周抬手,沿着鬓角向上,轻抚他那梳成大人模样的背头。


    曹怀瑾已经来到了庄乘月面前,彬彬有礼地笑道:“小月,新婚快乐。”


    与曹怀周相比,他是那么温柔儒雅,笑如朗月入怀,饶是心情不好,庄乘月也发自内心地露出微笑:“谢谢怀瑾哥。”


    曹怀周管庄乘月叫“乘哥”,是因为“哥”代表一种地位,但其实兄弟俩比庄乘月还大一岁。


    双胞胎母亲叫周瑾,生下他们就去世了,曹父为了纪念亡妻给孩子们取名“怀周”“怀瑾”,名字归属是俩人抓阄得来的,并没有按姓和名来排序。


    从小兄弟俩就性格迥异,曹怀瑾比较沉稳踏实,曹怀周则更欢脱一些,长大之后,哥哥就一直在海外负责家族分公司,弟弟搞一搞家里集团旗下的娱乐业,倒也算各得其所。


    庄乘月说要跟他俩拍恐怖合影,是因为今天曹怀周穿了一身黑西装,曹怀瑾则是一身白西装,再长着一张五官相同气质迥异的脸,站在一起很有点邪典电影那味儿。


    晏知归也在跟别人拍照,一偏头看见被曹怀瑾搭着肩膀的庄乘月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唇角梨涡深不见底,心中有一些疑惑。


    曹怀瑾人是不错,是圈内为数不多能入得了自己眼的人,但不至于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喜欢他吧?


    拍完这边,晏知归便向他们走去,主动跟对方打招呼:“怀瑾,好久不见。”


    “是啊。”曹怀瑾温和地笑道,“我好久没回国,没想到你和小月能走到一起,恭喜你们。”


    晏知归莞尔:“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说起来,你们联姻公告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吃了一惊。”曹怀瑾说,“不光意外你们两家能联姻,而是以前以为你会喜欢温柔可爱的女孩子,而小月,过于牙尖嘴利了。”他看向庄乘月,微笑道,“不是贬义,是赞美你出色的艺术。”


    庄乘月两手托腮扮成一朵小花,笑弯了眼睛:“多谢怀瑾哥夸奖,我其实是一个豌豆射手。”


    “我就喜欢小月的牙尖嘴利,这些年斗来斗去更多是觉得有趣。”晏知归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微微垂眸,以一种极为罕见的亲昵语气说,“喜欢就喜欢他本来的样子。”


    曹怀周、庄乘月和凑过来的苏元意不约而同在心里:“ew……”


    好奇怪啊,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雄竞吗?


    怀瑾哥对我又没什么。


    晏乌龟怎么突然有一种宣誓主权的意思?


    怪恶心人的。


    那我也恶心恶心他吧。


    庄乘月观察着晏知归的表情,突然眼珠一转,抱住了曹怀瑾的手臂,嗓音夹了起来:“怀瑾哥,跟我和我老公合张影好不好!”


    听到“老公”二字,曹怀周、晏知归、苏元意不约而同地心中一阵恶寒。


    “好啊,是该跟一对新人合影。”曹怀瑾笑得非常得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这对小怨侣y的一环。


    苏元意立刻扑到他身边:“加上我,伴郎一起拍更热闹。”


    “我也是伴郎呢!”曹怀周扒拉他,“放开我哥,你去晏乌龟那边!”


    苏元意用手肘把他推到一边:“双胞胎整天贴在一起干什么,别人看到一个就够了,不想再看到另一个,你去那头!”


    “那头是晏乌龟,你想我死吗?”曹怀周坚决不肯。


    晏知归不理会他俩,直接对面前的摄影师招手:“拍吧。”


    说罢就紧紧搂住了庄乘月的肩膀。


    摄影师按下快门的时候,晏知归正在使劲把庄乘月往自己怀里扣;庄乘月笑得很坏很灿烂地抱着曹怀瑾的手臂,脑袋往人家那侧偏;曹怀瑾端庄体面,旁边却是脸对脸打猫猫拳的苏元意和曹怀周。


    很好,又是一幅世界名画。


    后来又有庄乘月的研究生同学和老师来拍照,尤其是那些同学,拍了好一会儿也不放开他。


    晏知归耐心告罄,稳准狠地抓住他的手,将他从人群中薅出来,对着其他人道:“抱歉,我先带小月走了,喜宴之后有时间的话你们可以继续拍。”


    庄乘月配合地与他牵着手,满脸微笑地跟师友们挥手告别,离开大厅走进通道,见前后无人,才愤愤地甩开他。


    “晏乌龟你有病就去治,雄竞什么呢?我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他不爽道。


    “有件事是我之前忽略了,忘了提醒你。”晏知归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庄公子‘交友广泛’的花名在外,未婚时这算是风雅,但请你记得,你现在的身份是已婚——”


    庄乘月促狭地笑了起来:“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啊?”


    搞得怪严肃的,还“庄公子”这么冷淡的称呼,矮油,被他装到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联姻协议,上边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必须保证忠于彼此,不得保持开放关系,不得与他人过分亲密,如有违约,造成的一切损失由过错方承担。”晏知归人机一样地背诵条款,然后瞥了他一眼,“只是两年时间,麻烦你忍耐。”


    庄乘月嗤笑一声,抱起双臂向他逼近:“我是没仔细看,那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怎么才算‘与他人过分亲密’?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谈恋爱?还是……上床?”


    “条款并没写明,如果解释权在我的话……”晏知归垂眸,目光落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


    庄乘月面颊红润,一双猫儿眼水光潋滟,灵动得很,又由于表情倨傲而显得十分鲜活生动,这会儿不像螳螂,倒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


    晏知归喉结滚了滚,低声道:“我希望你能守好男德,不晚归,不夜不归宿,不参与超过五人以上聚会,不泡吧,不去夜总会等娱乐场所,不与人建立超过一面之缘的关系,不跟任何异性或者同性有超过牵手及商务拥抱的肢体接触。”


    “作为你的丈夫,我希望你只跟我牵手、拥抱、亲吻,只陪我用餐、享受娱乐活动,每天准时回家,眼里只有我,不看任何人。”


    “我可以做到。”晏知归认真地看着他,“希望你也能。”


    庄乘月被他这脱口而出的一串话以及各种“不”和“只”给惊着了,但对方脸上的神情又是那么郑重,仿佛真的很把这所谓联姻当回事似的。


    愕然之余,他后退了一步,表情嫌弃地说:“龟龟,你好变态啊!”


    虽然以前经常骂晏知归有病,但最近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感觉还行,庄乘月简直要把他当正常人来看了。


    现在是不装了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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