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龟,我开始同情你了,在这种环境下长大,难怪你这么变态。”庄乘月把饼干丢进嘴里,咔嚓咔嚓嚼嚼嚼。
晏知归:“……”
嚼完了庄乘月又说:“你小时候犯了错是不是要跪祠堂啊?”
“那倒不是。”晏知归淡淡道,“我从来不犯错。”
庄乘月撇嘴:“你在凡尔赛什么。你不跪,你那个弟弟真的是要跪一跪,那么小就不安好心,要是我弟弟,我肯定从一岁起就把他打服了。”
“现在也是你弟弟了,喜欢打尽可以打。”晏知归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庄乘月被他幽默到了,笑了起来:“嘿嘿,想拿我当刀使,我才不上当。”
“夫人双刀舞得颇有章法,为夫与有荣焉。”晏知归莞尔。
庄乘月:“!!”
“你又占我便宜!!几次了?!!我跟你说我还没报仇呢!”他恼火道。
晏知归知道不该惹他,但总是莫名其妙想惹,这会儿忍不住笑着加快脚步逃离。
庄乘月当即一把抓住他胳膊,跳上了他的后背,双臂箍着他的脖子:“我跟你说,你完了,我这个人轻易不记仇,但你不光偷偷和我妈妈见面,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暗示我在下边,你死定了!”
晏知归试图挣脱他的手,谁知道小螳螂复仇之心超强,居然锁得非常紧,掰都掰不开。
“乔妈妈和我见面还不都是为了你。”他握住庄乘月细瘦的腕子,防止对方继续收紧,“她说要我好好照顾你,说你不是个坏孩子,之前针对我大哥和二哥的事是另有隐情!”
那是上个周的事,晏知归刚开完会,就看到手机上有乔轻云的未读信息,说想约他出来吃个便饭。
跟庄乘月一味攻击晏家不同,他对庄家没那么抵触,尤其看他们那样宠庄乘月,心理上产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向往。
当晚他便跟乔轻云在一家环境不错的私厨用餐。
相比以前,乔轻云对他温柔了许多,看他的眼神中也有了一些妈妈的慈祥。
这让他忍不住回忆起洛远玉,却发现自己好像记不太清母亲的模样,当即心中又有些愧疚,觉得见了亲妈却忘了把自己养大的妈妈,这样不好。
只是乔轻云三言两语,便转到了庄乘月身上:“知归,我知道这次联姻对你和小月来说都不容易,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再回头了。将来你们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要相互包容,别再像以前那样互相针对了,好吗?”
“我会的。”晏知归温声道,“只要他不主动找我的麻烦。”
乔轻云表情急切地说:“小月不是张牙舞爪的性格,你这么想,是因为你们见到的都只是他这一面,其实他很乖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将来你带他去晏家,能不能多护着他点?我怕你大哥二哥欺负他。”
“大哥二哥对他不满,的确是事出有因,我不可能拉偏架。”晏知归实话实说。
“那些都是有隐情的!尤其晏知遇那件事,小月那会儿才十八岁,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突然跟他抢女伴?!”乔轻云说,“你知道,我们庄家跟方家关系不错,小月一直叫舒亚姐姐,听说她跟晏知遇谈恋爱,本来就觉得不般配,又知道晏知遇在外边拈花惹草,被发现了还跟舒亚吵架,早就想替她出头。”
“那个酒会原本是晏知遇要携舒亚出席,两人吵翻了之后,他就随便另找了个网红女,高调宣布带她参加,这不是打舒亚的脸吗?小月气不过,才想办法接近那个网红,给她买了不少礼物,才哄得她放了你哥的鸽子。”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大,惹得那么多人奚落晏知遇,他当时就只是觉得不能让任何人替代舒亚的位置,否则舒亚将来很难再抬起头来。晏知遇在你爸爸和奶奶面前肯定不会说实话,他一定是把错误都推到小月身上!”
这倒是事实,晏知归都不知道原来那个女伴是网红,而大哥在外拈花惹草的事连他都只是有所耳闻,奶奶和父亲肯定更不清楚。而那个时候,大哥说的是跟嫂子分手了,才带的别人。
果然角度和立场不同,看到的事情便不尽相同。
“还有抢晏知恩的马那件事,也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知归,你知不知道,你二哥会怎么对待他马场的马?都是三分钟热度,不喜欢了就不好好照顾,好多马被工作人员搞得皮包骨头,生了病也不给治,有的还出现了刻板行为。”乔轻云叹了口气,“小月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才把他看上的马驹抢走。”
“当时我们也知道,护得了这一匹,护不了其他的,好在后来你二哥对马场失去了兴趣,是小月偷偷找人把他的马场买了回来,好好养护那些年老生病的马。”
这些,晏知归更是不清楚了。
小时候他和两个哥哥相处还算融洽,当随着他长大,成绩越来越出色,晏知遇和晏知恩对他就越提防,什么兄友弟恭都是演给长辈们看的,私下里多是相互排挤。
晏知归不屑于搞小动作,对他俩的私事向来不关心,也就很难去知道这些藏污纳垢的脏事儿。
他针对庄乘月,只是出于对晏家的维护,现在知道了背后的隐情,的确对这张牙舞爪的兰花螳螂有所改观。
庄乘月是真没想到这些,他趴在晏知归的后背上,眨了眨眼:“嘁,我是做好事不留名,根本不必要解释,妈妈就是太疼我了。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娇气,让我好好照顾你。”晏知归晃了晃身体,“快滚下来!”
“我不!我就不!你骗人,妈妈才不会说我娇气,她只会让你别欺负我!但我才不怕你!”庄乘月收紧了锁着他喉咙的手臂,“哈哈,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晏知归反手就去掐他腰上的痒痒肉,谁知这人早有防备,双腿紧紧扣在自己腰上,就算被挠了痒也没松开。
庄乘月得意道:“想不到我这么快就进化了吧?!”
“还能再幼稚点吗?”晏知归把贴在他腰上的手往下移,“再不下来我掐你屁股了。”
庄乘月下巴颏戳着他的头顶:“你敢!这里这么多摄像头呢!”
“摄像头可把你现在的丑态都拍下来了。”晏知归说。
不远处传来苏元意的声音:“不光摄像头,我也拍了。”
另一边则是曹怀周:“还有我。”
一旁冒出了程昊声音:“再加我一个!”
庄乘月脑袋摇得像个摄像头,来回看着三人举着手机对准自己:“你们什么时候埋伏在这儿的?!”
曹怀周从走廊一端举着手机过来:“从这场好戏开始就在了。”
“看不见我俩也就罢了,连电梯厅这边的程昊都看不见?”苏元意从另一侧走廊向他们靠近,揶揄地说,“晏庄夫夫可真是恩爱,这么旁若无人。”
程昊举着手机,冲庄乘月眨眼:“三机位高清视频,你们值得拥有。”
庄乘月:“……”
他立刻从晏知归背上跳下来,整了整衣服,甩了甩头发:“明天就暗鲨你们!”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婚礼策划师从里边出来,看见他俩立刻松了口气:“庄先生,晏先生,就快到你们出场了,跟我来吧。”
大厅的酒席不是干吃,舞台上有他们请来的明星助阵演出,阵容豪华得堪比跨年晚会,当然能做到这一点,也亏了曹怀周的娱乐公司,来的很多明星爱豆都出自他旗下。
包间里也能看到,有大屏幕实时转播。
婚礼策划师将庄乘月和晏知归带去了化妆间,给他俩补妆、简单做造型,再带他们去候场。
参与演出的想法是庄乘月提出的,反正自己手里有活儿心里不慌,用表演来秀一波恩爱比他俩非得在人前腻歪要省事得多。
这个建议很快得到了双方家人的同意,晏知归也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下了。
“龟龟,要在人前表演喽,别拖我后腿啊!”看着工作人员把钢琴推上台,庄乘月背着手站在舞台一侧,撞了撞他的肩膀,“你的罪行我都记在小本本上了,我不介意再多加一笔。”
晏知归微微偏头用眼角觑着他,暗影中小螳螂的眼睛亮亮的,冒着狡黠又可爱的光。
“能拥有我的专属小账本属实荣幸。”他莞尔道,伸出手,掌心向上,“到我们了,走吧。”
主持人热情报幕后,舞台下吃席吃得差不多的人们报以热烈掌声,晏知归一手拿着琴弓,和拎着大提琴的庄乘月一起登台,对台下一鞠躬,没有说话,各自入座。
舞台上只余一束追光映着身着燕尾服的两人,以及他们身旁的黑色三角钢琴和手里的大提琴,画面尽显优雅浪漫。
“啧啧,两个新郎是真帅啊!”
“还这么多才多艺!”
“越看越配!”
“谁说庄家晏家不合来着,我看他们简直天生一对!”
随着晏知归弹响第一个音符,现场安静了下来,庄乘月也拿起琴弓,轻轻落在了琴弦上。
他们准备了两个曲目,第一首是圣桑的《天鹅》,优雅又温柔;第二首是电影《海上钢琴师》里的插曲《ying love》,动听又凄美。
演奏的时候,两个人时不时会对视一眼,露出开心的笑容。
音乐的感染力到底是强大的,整个大厅都充斥着优美的旋律,台下宾客们无不挂着一脸向往的姨母笑。
包间里看着大屏幕的两家亲人,也都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两首曲子结束,台下掌声雷动,庄乘月站起来正要谢幕,却见晏知归稳稳当当地坐着,一动不动。
还有别的?
一个工作人员一溜小跑地上来,放了个麦克风在钢琴边上。
庄乘月:“?”
晏知归对着话筒,温柔地说:“小月,这是我送你的惊喜,ed sheeran的《perfect》,代表我无法言说的心意。”
话音刚落,轻柔的音乐便从他的手掌中流淌出来,庄乘月看傻了眼。
这可是有名的求婚曲诶!晏乌龟这么拼的吗?
没想到还有更拼的,简短的前奏过去,晏知归居然开了嗓:
“i found a love for me
darling just dive right in and follow my lead
well i found a boy beautiful and sweet
i never knew you were the someone waiting for me……”
庄乘月出离震惊了!
第25章
不是, 他中邪了吧?庄乘月瞳孔地震。
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男人会为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情歌?
还贴心地把歌词里的“girl”改成了“boy”?!
这么全情投入的吗?
从来没听过晏知归唱歌,但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唱得针不戳。
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极具感染力, 像是练过的样子,完全不是大白嗓。
晏知归一边弹唱, 一边冲他笑, 这宠溺的模样,台下宾客可都嗑疯了。
苏元意和曹怀周都傻了眼。
“哎, 你是他哥们儿,知道他有这一手吗?”曹怀周问。
“我哪知道, 他平时跟人机似的,弹琴我见过, 唱歌还真的是破天荒头一回。”苏元意满脑门都是问号, “不是, 他俩别是玩真的吧?”
曹怀周摇头:“那不能, 就算晏乌龟觊觎我乘哥已久,乘哥也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想法。”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苏元意不信地问, “知归差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