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祝右手放在高翔鼻尖上,说道:“你们看,这是我们队的杂种,没有爹,他爹死了。”
说完张狂地左右张望,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奚落的笑声。
当着这么多的人被他羞辱,高翔怒火中烧,想用脚踹他,但徐祝马上把他脚按住了。
“你还踹老子,谁叫你把我弟的饭盛了。你没有爹,饭还没的吃啊!”徐祝像是道理在他那边一样向围观的人盛气凌人地数落着。
高翔班上的同学也围在旁边,有人似乎想出手,但看到留着分头的李原站旁边,就都没这胆量了。
陈建平见自己的菜倒到了李原的饭盒里,他怒不可遏,但有什么办法了,李原站在旁边,他绝对打不过他们,而且一旦动手,将来还能安心上学吗?他紧握着拳头,不知如何是好,班里的同学这个时候都忘了叫老师。
“走,吃饭去。”碗里有了肉,李原很满意了。
徐祝扯着高翔的衣襟狠狠往后一推,高翔差点摔倒。
“算了吧,不要推搡了。”李原继续说着,口气硬了一些。
“看原哥的面子,今天放过你。”徐祝带着笑脸转过身,李原接着得意地笑了。就徐祝这句话,在这么多人面前证明了他李原是学校里的老大。
“你这个□□崽,畜生!”
徐祝转过身,“你骂的什么,再给老子骂一句?”他扬起手要过来扇高翔耳光。
“走,吃饭去。”李原有了饭显然不想把事闹大,虽然他不怕老师,但事情要闹大了,老师找他那也是多了一个事。
“爹都没有,杂种!”徐祝跟在李原后面,边往教室走边骂着。
已无戏可看,学生们又纷纷散开了。
高翔抹着眼角的泪水,回到教室趴在课桌上。
教师里闹哄哄的,但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泪水夺眶而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骂没有爸爸,这个屈辱给心灵刻下的是什么样的伤痛!高翔突然格外地想念父亲,父亲要是健在,就不会有今天这番羞辱了。他又想起小时候父亲用粗壮有力的双手把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现在不再有父亲的怀抱,艰难困苦都得自己去面对,一时泪水盈眶,委屈,难过,徐祝嚣张跋扈欺负他的的情景永远印在了脑海!
人群散去后,陈建平捡起高翔的饭盒、瓢羹,洗干净后放到了高翔的课桌里。作为朋友,没能帮上忙他很过意不去,他只能默默地、无言语地用他的神情跟眼神来表示对朋友的关爱跟同情。
这个事不了了之,高翔也没有去告老师。告老师有什么用?受过的屈辱能弥补吗?何况要是把李原扯进来,今后别想安心读书了。
日子一天天去过,高翔被徐祝欺负这个事也藏到了同学们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大家都没有再提起。半个月后,艷阳高照,已快六月份,青翠的禾苗已经开始抽穗。
这天,下午有体育课。
准备活动后,老师宣布解散。同学们飞快地冲到体育器材袋子前抢着各种体育器材。有皮球、桌球,这些玩意儿对小学生有很大的乐趣。
陈建平行动慢了什么也没有抢到,没办法,能干什么了?没抢到器材的同学纷纷走到沙坑旁边的竹竿边爬杆比赛,一开始兴致昂扬,但几次之后就意兴阑珊了。
玩什么?有人在沙坑里挖起了陷阱。
这个时候,陈建平对着高翔耳朵轻声说着什么,高翔听后马上跟他一拍即合。
陈建平站到跳板上试着跳了几次,大致掌握了自己的落脚点。
“我们就在这边上挖坑,一边一个,看谁挖得快挖得深。”陈建平指着离自己落脚点一步多的距离说着。
陈建平说完,两人蹲下挖起坑来。
沙坑是用做跳高跳远用的,沙子又刚翻松不久,沙质松软,一开始用手很快扒出了深度。但是深一些后,沙层板结了,高翔就从楠竹林里捡来小木棍把沙层戳松,然后把松了的沙子掏出来。深处的沙子一层层地刮下来,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两个大深坑。
“快下课了,不挖了吧,差不多了。”陈建平说道。
“好。我们放些什么在坑里?”
“我先给你挡着,你撒泡尿在里面吧,你撒完我再撒。”
陈建平这个主意,高翔笑了出来,但又很不好意思。他前后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边,躲在陈建平身后把尿撒在了坑里。接着他给陈建平挡着,陈建平把尿撒在另一个坑里。撒完后两个人都有做了坏事后的得意。
“咱赶快去捡些小木棍、再在上面铺上树叶,再用沙子盖上,他就看不出了。”陈建平说着。
两个人很快捡来了小木棍,树叶。小木棍横支在坑口,又盖上树叶,在树叶上铺上层沙子之后大功告成了。
两人拍干净手上的沙子,相视一笑。
“你去叫他过来,我叫不会来的。”
“好,谁叫他上次说你是最后一个盛饭的了。我去叫,咱们好好教训他一回。”
陈建平跑到人堆里,叫了两三个人过来。
“咱们比跳远,看谁跳得远,谁要是赢了我,我给他颗棒棒糖。”
陈建平家里开小卖部,他父母给的零花钱又多,棒棒糖之类的零食他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