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总原则是款式新、质量好、价格低。单要符合某一条是容易的,但三个条件都满足,就得费一番周折。
高春兰打问了十几家后,大概了解了行情。
昨天白天做了一天生意,晚上火车上睡得又不踏实,走了几趟后就累了。但时候还早,多找找可能能以更低的价格拿到更好的货。高春兰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打问着。
批发市场楼房林立,街巷拐来拐去,很难找到开始走过来的路。高春兰在市场里转着,人越来越多,各种口音混杂,天南地北的人汇到这里,这个贸易集散地牵涉许多人的生活。
忙碌的时间总是匆匆而过,不知不觉太阳高挂在了天顶,已是晌午,高春兰把货进好了。
这个时候人又累又渴,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广州温度高,汗水沁湿了后背,她吃了几块自带的饼干填了填肚子。
跑一趟广州不容易,得尽可能多带货。各种款式跟尺码的服装大包小包堆了一堆,装进大袋子后足足有一人高。怎么办,这么大的袋子怎么搬?
还好,批发城里各种装货的三轮车多,高春兰叫上辆三轮车载着去了火车站。
到火车站门口后,进站上车这一段路只能靠自己了。
袋子套了两层,她把竖着的袋子打翻在地,扯着一个角拖起来。
这样是稍微省了力气,但她马上发现这样拖下去袋子会磨破。她又把袋子竖起来,双手抱着,同时一只脚垫在袋子下面慢慢往进站口挪去。
火热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人群川流不息。高春兰咬着牙关挪着袋子,时间不过几分钟,但她已汗流浃背,脸上晒得红扑扑的。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但总算走到了进站口。这个时候人已经精疲力尽了。
进火车站得安检,这么大一个袋子是过不了安检设备的。
高春兰把已被汗水粘湿的头发纳到耳后,走过去向安检员说明情况。
安检员听她说完,“不安检肯定是不行的,你可以把大袋子打开,一小袋一小袋地过安检。”
“实在不行,我来帮你。”
看来是通融不得。把大袋子打开,一小袋一小袋地通过安检,这得多折腾人!
从安检员的立场看来不能打折扣,高春兰只得在一边把大袋子里的小袋子一一拿出来。
安检员也算言而有信,在一边帮她。
高春兰一边往外拿着,一边默数着袋数,她怕丢啊。
小袋子全部拿出来后,照安检员的意思,他在这边把一个个的小袋子放到履带上去,高春兰到另一头去拿货。
高春兰将信将疑,拿着大袋子进了站。
一个个的小袋子从履带上传过来,高春兰赶忙装进大袋子,最后数下来,一个也没少,终于放下心来!
不等她把大袋子系好,穿着货运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靓妹,这么大的袋子要不要託运?”
“託运什么时候可以到?”她试探着问着。
“一个星期之内吧。”工作人员用广东腔的普通话说着。
一个星期才到,那会耽误一个星期的生意,这划不来。
“你还是託运了吧,这么多货看你一个人搬着不轻松啊。”
“算了,不用託运了。”
工作人员悻悻地走开了。
货随人走回去马上就能做生意,高春兰还是按先前的办法双手抱着大袋子,一只脚垫在下面挪向候车室。虽然候车室在一层,但广州站是大站,她拐来拐去,挪了好久才到候车室。
晚上八点多的车,现在才六点多一点,可以休息会儿了。
候车室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肚子饿了的人垂涎欲滴。进完货后她身上还有几百块钱,现在真想好好吃一顿饭。她看了看饭菜的价格,还是作罢了,高春兰就坐着等到了八点钟。
本来以为买的是始发站的车票能够提早半小时上车,离半小时的开车时间近了后才发现是趟过路车,这也就是说从检票到上车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
检票口的门打开后,人群拥挤着奔向站台。高春兰本来站在靠前的位置,但她带着那么大的袋子,在人群中根本走不动,很快她就落在最后面。带着这么多货物,走得步履维艰。上车的时间很紧凑,她要是赶不上怎么办?想到这,她立马心慌起来。
她尽快地挪着袋子往前走,用尽了全力,但脚步依旧那么缓慢!
挪过一段长长的距离,下了台阶,总算到了站台,这个时候列车员吹起了口哨。火车长长的,高春兰的车厢差不多在最后头,她心急火燎,她把袋子打翻在地,拖着一个角尽量快地走,这时她不能考虑这样拖着会不会把衣服磨坏了。
列车员吹起的口哨声越来越急促,高春兰被口哨声催得已是气喘吁吁,她虽用尽了全力,但货物太重,再怎么也快不了。
站台上再没有乘客,车门边上站的好几个列车员已经上车,高春兰看在眼里,心急如焚,难道她赶不上车了?
突然一阵风从她身边掠过,两个小伙子跑到了前头,原来她后面还有人没上车,可是现在也跑到前面去了。
两个小伙子朝后面看了几眼,突然又转身跑了过来。
“要帮忙吗?你是在哪节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