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着他西红柿般的脸,兰硕眉头没有松开,迅速换好衣衫,背他出门:「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男人长年锻鍊,肩宽体壮,背着一只穿得肥厚壮硕的大猪崽,走起路下盘很稳。
晚上九点,市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兰硕替傅时初挂了号,再领他去看急诊。
医生是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英俊斯文,眼梢往傅时初身上轻轻一瞥,挑了挑眉:「傅时初?」
兰硕皱眉:「你哪儿这么多话,还不感觉看病。」
医生耸了耸肩膀,无奈道:「询问病人的名字,作为医生,我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他从抽屉拿出一根探热针,交到兰硕手里:「探探多少度!」随即,他又喊:「下一个。」
兰硕怒道:「这个还没看呢!」
医生解释道:「这个先探热,探完热我也看完下一个了。」
兰硕皱眉:「不行,你必须先看这个。」
急诊室门口的一个女人抱着连连咳嗽不止的小孩,从门外探出脑袋,犹豫地问道:「医生,是不是叫下一位。」
医生正想回答,兰硕道:「没有,你出去。」
女人迷茫地看向医生。
医生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眯眯盯着傅时初:「你是想让我一层层剥了他的棉袄,再撩起他胳膊,然后把探热针……」
他话还没说完,兰硕拽着傅时初给那个女人让了座。
医生笑道:「兰大少,你栽了。」
兰硕回眸给了他一个凶恶的眼神:「废话少说,看你的病。」他把傅时初带到沙发上,替他拉下棉袄拉链,傅时初耳根子通红,屁股往后挪了挪:「学长,我自己来就好。」
医生百忙中,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就从了他吧!」
兰硕瞪他:「屁话真多。」
医生讪讪地闭了嘴,认真给病人看病。
傅时初看着兰硕手中的探热针,似乎读懂了他内心的渴望,身体往后仰了仰。
兰硕面无表情,把探热针递给了他。傅时初正想松一口气。兰硕忽的抬臂把他按住,解开他两件棉袄拉链,夺过他手中探热针,塞到他腋下,再给他拉好拉链后,还顺带揉了揉他的头,道:「等我。」
兰硕这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自然得不可思议。傅时初耳根微红,待兰硕替他倒水回来,忙饮下一口热水,压下心地的浮躁。
他道:「谢谢,学长。」
10分钟后,医生让傅时初把探热针拿出来,兰硕正想动手,医生喊住他,道:「要恩爱回学校秀,跑到我们医院来干什么。」
傅时初拿出探热针,道:「医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医生微微一笑:「我又没说你们是那种关系,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傅时初的脸更加红了。
打了两瓶点滴,傅时初回到宿舍时已晚上11点。兰硕替他铺好床,待他躺下后给他盖好被子,揉了揉他脑袋,轻声道:「睡吧!要是晚上不舒服叫我。」
他没有立刻回去睡觉的打算,搬了一张凳子做到傅时初床边,眸子专注而认真地盯着他,仿佛就怕他下一刻不在了。
心被热水烫了烫,很温暖又很舒服。傅时初道了谢。
兰硕道:「要真感谢我就早点好起来,宿舍卫生还在等着你呢。」
「学长放心,我会加油的。」
两人四目相对,傅时初的心跳更加快了,他别开头,觉得耳朵传来滚烫的温度,快要把他耳朵烤熟。
兰硕问:「不舒服。」
傅时初摇头,再次侧头看向兰硕,他眸光专注温柔。他先是轻吐了一口气,再呼出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才问道:「学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兰硕似乎在想原因,眸光涣散了一下又重新汇聚在傅时初身上。干净美好的男孩躺在被窝里,只剩下一个脑袋暴露在空气中。他面容清秀,眉眼眷恋,眸光全是自己,濡慕又温柔,如小女孩看着喜欢的男神。
「我也不知道。」他笑了笑,道:「大概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敢把我当成枕头吧。」
大概因为生病,傅时初脑子依然沉沉的,可又觉得从未有过的清醒,他的心跳得很快,大概要从口腔飞出。
「我可以叫你一声哥吗?」
柔和的灯光下,兰硕身上黑色的冬睡衣,因为材质原因,发出光亮,让傅时初忍不住盯着看。
兰硕说:「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傅时初安心地瞌上了眼眸,手指在被窝里搅在一起,喊了一句:「哥。」
翌日,因为生病发烧的原因,傅时初没有回兰家。他万分抱歉地打了电话回去,温颖一边惋惜,少见了一日傅时初,一边叮嘱兰硕好好照顾他。
傅时初道:「阿姨,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温颖道:「时初啊!你没怪阿姨就好。你的……家世有些特殊,阿姨不该那样的。」
说实话,当渔可沁被温颖几句话劝服,勒令他搬走的时候,傅时初若说自己心里一点儿都不难过,那是假的。
他在钟家待了十几年,哪怕再不被待见,他也没想过他会连一头狗都不如。
说丢就丢了。
可仔细一想,渔可沁也没有做错。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渔可沁,恐怕早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卷包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