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目的地,最终却仿佛路过一般,看看那墙,看看那些在缝隙中坚强生长的仙人掌,这样就够了。
那对夫妻也是如此,在门口低声细语几句,便走开了。
越是极致喜欢的,越是想安放在心里,不去打扰。
下了一个斜坡,路闻突然有些迷茫,想想还是回到海边,等回程的船。
入眼仍是耀眼的蓝。海面水光潋滟,仿佛藏着无数细钻,浪花一个接着一个,在深蓝的尽头闯出一片雪白,调出深浅不一的蓝色。
远方轮船在鸣笛,它将载着又一波人来探索这座岛屿的奥秘。
这片海,值得所有爱到极致的人来喜欢。
等到乘客都下船,路闻往船身提步,不曾想身侧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臂弯。
“急什么?”
路闻抬眼,意外撞见一双盛满笑意的眸子:“你怎么……”
一愣神的功夫,她就被拉回原先的起点,上了另一艘游艇。
路闻怔怔道:“我们要去哪里?”每一个身临其境的人都会问的问题。
徐觅不语,只凑近了看她。
路闻下意识后退,鞋尖抵上船壁,只能任由他看。
徐觅嘆口气,问她:“小白兔,你怎么这么爱哭?”
路闻抬手擦了擦眼角,心里暗斥,谁让你在人家悲秋伤怀的时候出现的,难免就有点……收不住。
她没回答,徐觅自顾自说:“上次也是,眼睛比现在还红的。”
原来他都知道。
海风微冷,路闻吸了吸鼻子,看着海面,一本正经道:“因为你太帅了。”
徐觅对这答案不置可否。
“那如果你看到是一个长得不尽人意的,你会怎么样?”
不带一丝犹豫的,路闻答:“我会哭得更凶。”
两人都看见对方笑了。
海面平静,像是为了抚平人们心中的波澜。
为什么看到你会哭呢?
因为想到那些暗自把你藏在心里的日子,想到那个躲在角落不敢靠近你的自己。想到这些时,忽然发现那层屏幕慢慢溶解在空气里,眼前的你鲜活又真实。
我多感谢老天,赐我磨难,完善其身,铸就现在的我,与你同行。
游艇载着他们往大海深处,偏他就是不说要去干什么。
路闻直说自己上了贼船,徐觅说没事,歹徒一定会更看重长得好看的自己,然后她可以找机会逃跑,气氛轻松愉快。
其实把偶像当成朋友比想像的要简单,只要你能克服所谓的近情情怯,路闻表示自己正在努力。
不远处的海面出现一团灰黑色的□□,宽大的扇叶像是要迎风而起。
再一看,不对,这好像是某种鱼类的尾巴。
那尾巴似乎要沉入海底,路闻激动地举起相机,画面定格。
原来他是要带她来观鲸啊。
接连看到几只鲸鱼,两人都很满足,回程路上就头挨着头一起翻看照片。
有鲸探出头来,喷出水雾,在阳光照耀下宛如火焰。
双鲸戏浪,追着一朵朵浪花。
……
平静的大海突然闹腾起来,一个大浪打过来让人几乎要站不稳。
路闻还好,堪堪稳住了。徐觅没注意,就近抓了个物体。
嗯,就近……
等反应过来,徐觅的手像在路闻腰上安了根。源源不断的热量隔着布料传来,很容易灼伤人。
不知道是他的手太大,还是她的腰太细,徐觅感觉两只手就能把她的腰圈起来,丝毫不费力。
又是一个大浪,船身猛烈晃动一下。
猝不及防地,路闻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横在腰上的手臂因为惯性收得更紧,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路闻瞪大了眼睛,喉间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
嗯一时忘了,她早就在被揽住的瞬间就丧失了理智。
而我们一向处变不惊的觅爷难得呆了一秒,才撤了手。
眼看着海浪一个接一个,路闻顾不上别的,忙握着他的手放在栏杆,提醒道:“抓、抓稳了。”
“嗯。”简短的单音词,仿佛也能窥见一丝不自然的痕迹。
他们跟着船摇啊摇,摇啊摇,终于上了岸。
路闻捂着胸口坐在海边:“先让我缓缓,我们待会再回去。”
视线在她惨白的脸上打量一圈,徐觅问:“想吐?”
“有点。”
徐觅背过身去:“在你身后十点钟方向有个垃圾桶,我很确定在这里听不见任何声音,不舒服就去吧。”
路闻一步步挪过去,忍不住回头,那人身形挺直,不曾偏移半分。不适感愈加虚弱,心里暖暖的,很充实。
她最终没能吐出来,坐了会便往回走。
徐觅领着她散步:“喜欢观鲸吗?”
路闻毫不犹豫:“喜欢。”
“喜欢就好,”徐觅笑道:“也不算莫名其妙上了贼船。”
“不过小白兔……”他突然严肃起来。
就像那天告诉她女孩子在外面要小心,就像他始终担心着她的安全。
徐觅只留了一个标点符号的时间,继续道:“以后不要谁拽你就乖乖跟着走,坏人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