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有身高差,徐觅抱着她的时候,他俯身下来贴耳说话,换一个侧面的角度可不就像接吻么?
如果是真的做了,路闻不会说什么。
可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得一点儿也不靠谱。
不过她看着看着,一方面觉得气愤,另一方面,又偷偷搜了张无水印的图,暗戳戳点了保存。
人总是会在做点什么心虚的事情后四处张望一下,路闻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到不行的脸。
摸不准他有没有看见自己那一顿骚操作,路闻决定静观其变。
等了许久也没见他,不由在心里说服自己。
她手机收得快,再者按个保存也就是那一两秒的事,他肯定没看到。
静默半晌,徐觅开口了,笑意盈盈看着她:“早餐要给你送上来?”
路闻更确定了,他肯定没有看见。
于是胆子大了些,点头道:“要送。”
笑话,她这种样子能走到客厅?
想到这,路闻的眼神就带着点怨气和凶狠了。
徐觅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接收到那股不怎么善意的眼神,摸了摸鼻子。
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这图我那里有很多,角度好又高清,待会给你传?”
闻言,路闻彻底解除警戒状态。
鬼斧神差地,她还该死的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激涕零的意味。
他走回来,手搁在他头顶:“乖。”
路闻全程是懵的。
徐觅走后,她以头撞墙,她到底被灌了什么神仙药汤哦,怎么一遇到这个人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路闻垂首,发现床头柜上多了点什么。
欸?这是昨天签的专辑。
她记得自己带回来的时候,明明很小心地放在某个地方的。
哦,对了。
想起来了,她在准备蛋糕的时候随手把它放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但是肯定不会在这里的。
路闻思索着,伸手把它转到正面。
流畅的签名上面,有一块空白的地方,她昨天还觉得疑惑,这个名签得……好像是太偏下了。
此刻,那块空白处被人填满了。
他说:所有伤痕,皆为勋章。
路闻怔了怔,好半天待在原地没动。
她掀开裤脚,看到膝盖上一道浅浅的疤痕,有些懂了。
其实他们都清楚,真正热爱滑板的人身上多少会带点伤疤,磕掉牙的情况也很常见。
路闻从小乖顺,什么都不怕,但就怕疼。
现在想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最怕疼的她,轻易就做出一个很可能会让自己受伤的决定。
她开始学习滑板,就自己一个人。
她不要命似的练习,克服心理难关,也一天天更爱这项运动。
踩在板上的时候,她觉得她是自由的,没有恐惧,也没有顾虑,洒脱畅意地活着。
尽管防护措施到位,她还是摔跤了。
她被路人发现,叫上救护车送到医院。她躺在担架上,看到自己腿间冒着血,依稀听到护士在焦急地说着什么。
场面一度混乱,可那是她活了二十年来内心最平静的一次。
她终于像那个在板上驰骋的少年一样,有了热爱的,为之奋不顾身的事情。
不过看到程珣坐在病床前偷偷流眼泪的时候,路闻就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会再冒险了,妈妈。”
她想知道,为了自己所谓的热爱,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然后就有了这道疤痕。
路闻伸手覆上去。
它真的很浅,和其他处的皮肤相比,颜色上并没有太大区别,细看下才能看见一点异样的凸起。
这么一来,她想起了一个细节。
昨晚,情到浓时,他几乎吻遍了她全身。
各处分配均衡,公平得很,可是这片地方,好像停留得格外的久。
他肯定看到了吧,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句话。
所有伤痕,皆是勋章。
路闻念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他把早餐搁在桌上,又把她抱了过去。路闻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脖颈以下胸口以上,咬了一口。
她用的力道不重,只有轻微的痛感,徐觅轻飘飘投去一眼,似在询问。
她把领口掀开,白皙的皮肤表面,密密麻麻的印记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徐觅把人稳稳放下,不着痕迹地偏移目光,缓声道:“这也是勋章。”
“……”
路闻做捂脸状。
她手里扬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往嘴里塞着东西,徐觅很怕她自己戳到鼻孔里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样一心二用太过习以为常,早餐吃了大半鼻子和嘴巴眼睛都相安无事。
徐觅放下心来,可又因为被晾在一旁,感觉自己存在感稀薄。
不由问道:“在看什么?”认真到可以把他扔在一边的地步。
“看你粉丝做的……”路闻顿了顿,转身过来,眼睛一亮。
她扬了扬手机:“你……要看看吗?”
徐觅早就想知道手机里跟自己争宠的人是谁了,于是毫不犹豫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