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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血战人民夜校(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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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流席卷海滨市后没几天,1977年的寒衣节到了,下一个节气就轮到小雪了。


    城南区人民夜校的老杨树落尽了最后一片叶子,孤零零的矗立在校园里。


    魏清欢今天穿上了母亲遗留的中山装。


    她把教案贴在胸前,穿过贴满红底黑字报残骸的走廊时,发现又有新的字被贴上了:


    彻底清算孔老二在教育战线的流毒!


    标语下,有人用红漆画了只滴血的钢笔。


    见此她冷笑了一声,上手将大红纸给撕扯下来。


    有女老师经过,看到她都是避着走。


    有男老师会上来提醒一句:“魏老师最近小心点,铁柱那几个人在咱学校内外乱窜。”


    “川哥他们一帮人被判刑后,没人能压制他们了,他们现在很嚣张。”


    名义上好心提醒,可眼睛却往人领子口里招呼。


    奈何中山装有风纪扣,扣子一系连脖子都没露出多少。


    魏清欢装没注意他的眼神,只是微笑点头:“明白,谢谢了。”


    转过头来她的脸恢复冰冷。


    从少年时代初长开起,她就饱受同性的抵制和异性的骚扰。


    下乡那两年这种情况达到巅峰,但她不在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决心也有办法保护自己的身体。


    至于名声?


    那就随风去吧。


    人生哪有十全十美?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走近教室,朗读声撞上糊着报纸的玻璃窗。


    魏清欢下意识挺直脊背。


    人民夜校不算正式学校,以前只有晚上进行扫盲教育,白天根本没什么学生。


    但现在国家恢复高考,全社会为之震动,学校和师资力量很不够用,这时候人民夜校就不能只在夜晚开门了,白天也得开展教育工作。


    魏清欢晚上要去学习室当辅导老师,于是她选了白天上课。


    原本只能容纳40人的教室里塞了一百多个学生。


    原本坐两人的课桌坐了四个人,两边各有一个青年骑在桌子头上。


    魏清欢推门进去。


    阳光从漏风的窗缝斜切进来,照亮漂浮的粉笔灰,像场细碎的无风雪。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魏清欢信步走上讲台拿起粉笔:


    “今天讲牛顿三定律,又叫牛顿运动定律牛顿,它们是经典力学的基础,大家以后上了大学一旦有物理课,一定绕不开经典力学……”


    她要在黑板上写下公式。


    粉笔突然“咔”地断成两截。


    魏清欢换了一支粉笔。


    稍微用力又咔的一下子断了。


    她拿起两截粉笔看切面。


    很整齐。


    她又拿起另外一支粉笔,中间被人用鱼线或者细钢丝给横截切过了,只留下一点还连接着。


    显然有人存心让她出丑。


    当下教育物资奇缺,一个老师一节课只有三支粉笔的配额。


    她浑不在意,用半截粉笔写下公式,开始给学生们讲课。


    教室西北角的窗户突然“哐当”作响。


    糊窗户的旧报纸裂开道缝。


    坐在下面的学生疑惑的站起来要看看怎么回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破窗而入,直接落在了他的课桌上。


    这是个女学生,她定睛看向桌子,然后尖叫声卡在了喉咙里!


    “是老鼠!”旁边的男同学喊道。


    尖叫声响起。


    黑乎乎的老鼠受惊四处乱窜,紧接着又有三只灰鼠被塞了进来!


    穿碎花薄棉袄的女生们纷纷跳上椅子。


    有女生的板凳腿卡进地砖缝里,这样受力不均歪倒在过道上,老鼠从她身上奔驰过去,吓得那女生泪如雨下:


    “救命!”


    “都别动!”魏清欢用板擦砸桌子,声音严厉。


    “后面的男同学把窗户堵住,扫帚簸箕给我拿过来,不就是老鼠吗?老师我下乡的时候又不是没吃过!”


    她将两条短麻花辫往后一甩,晃得像条小鞭子。


    坐最后排的男青年刚摸到墙角扫帚,第五只老鼠突然从旁边窗口被扔进来,正掉在他后颈。


    青年触电般跳起来带翻课桌,墨水瓶落地碎裂,溅射在附近青年裤腿上,惹得一片怨声载道。


    此刻教室后窗传来怪笑,魏清欢快步冲出去,看到几个蓬头垢面的身影在冬青丛后一闪而过。


    她冷笑一声回来正好有老鼠冲门口跑来,见此她毫不犹豫一脚跺了上去。


    老鼠吱一声惨叫,内脏从前后口里喷出来。


    “扔给我扫帚,把老鼠赶出去!”魏清欢指挥学生们动手。


    “建国,带男同志打开后门和窗户给我看好人!”


    “看到老鼠你们怕什么?以后你们要是学了生物、医学、兽医学都要上解剖课,你们会亲手解剖老鼠做标本。”


    “现在害怕的人,趁早死了学生物学医的心吧!”


    受到她的激励,男青年们开始收拾板凳找老鼠。


    魏清欢一手扫帚一手去拿起烧暖炉用的火钳。


    她快速找到一只老鼠往墙角逼,忽然抬脚将废纸篓踢向老鼠一侧,老鼠受惊便顺着另一侧墙线跑。


    “这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魏老师一边说话一边眼疾手快用扫帚摁住了老鼠。


    她用火钳精准的夹住老鼠头,就近找到打开的窗户扬手甩出窗外。


    整套动作利落得像码头工人装卸货物。


    另外三只老鼠被学生们全除掉了。


    教室里有些腥臊味和红彤彤的血迹,魏清欢冷冷的说:


    “用废纸先给掩饰一下,班长去办公室要一壶开水回来高温洗地杀菌消毒。”


    重新开课。


    魏清欢的神情平静无波,看起来一点都不受这场闹剧风波的影响。


    但是当有人影鬼鬼祟祟出现的时候她立马有所察觉,快步走到教室厉声道:


    “马铁柱!你们还敢来!”


    看到行踪被发现,来者索性光明正大走上前:“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怎么了?你还要报警?行,那你报警吧,看看治安员同志们是抓我们还是抓你魏家的老鼠种!”


    听到这番话后头传来哄笑。


    另外三个穿军呢大衣的青年倚着后门框,有一个抛接着鹅卵石,胳膊上褪色的红袖章随着动作摇晃:


    “就凭你还教力学?”


    “呵,下乡的时候没少跟着贫下中农学习了啊?学会怎么出力了?回了城还要教人怎么去乡下出力气?”


    有青年学生不满的说道:“魏老师教的是经典力学,是物理上的力学,你们没有文化就少说话,否则会闹笑话的!”


    痞气青年们一听怒了:“你小子还要教我们英烈后人说话?”


    他伸手指向说话青年作势威胁,却露出棉袄肘部磨破的窟窿,里面的棉花已经黑乎乎的了。


    魏清欢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恶狠狠的盯着几个青年。


    “滚蛋!”


    魏清欢的声音比冬天的冰棱还冷。


    马铁柱嚣张上前,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滚到哪里去?滚你娘的被窝去吗?”


    “来,让你那个死老爹从坟地里爬出来再收拾我啊!再去举报我啊!看看我怕不怕他啊!”


    魏清欢使劲瞪了他一眼,默默回到讲台摸到了讲桌抽屉里的铁戒尺。


    这把包浆发亮的教具是家里所剩无几的遗物,据说从曾祖父那辈就在私塾用,尺身还刻着“天地君亲师”的隶书。


    四个青年以为她害怕退让了,就嘻嘻哈哈的往教室门口凑。


    有个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有人用温和的声音说:“同志们,你们也是来备考的学生吗?”


    魏清欢紧握戒尺的手顿时松开了。


    学生们诧异的看到她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


    从来没在他们面前展示过的妩媚笑意。


    钱进拎着个大袋子绕过四人走到教室门口,抬起手向魏清欢示意。


    马铁柱用肩膀撞他:“是啊,我们是学生,你呢?你是学生还是老师?”


    钱进不说话,他看到有青年拎了一壶开水过来就进入教室用魏清欢的搪瓷缸倒了满满一杯水:


    “天怪冷的,同学们别在门口站着了,先喝口水然后进屋好好学习。”


    马铁柱见此露出怪笑。


    他上去要接水。


    钱进将一缸子水全泼在他脸上:“不用你们自己动手,我伺候你们喝……”


    这是一缸子开水!


    马铁柱嗷嗷惨叫。


    黑漆漆的脸皮透上了难看的红色。


    另外三个青年怒吼上前,钱进将一壶水全拎了起来作势要泼上去:


    “大军!”


    一辆自行车嗖嗖的从校门口窜进来。


    我军哥天下无敌!


    有敌人就放军哥出马!


    青年们见势不妙,扶起捂着脸蹲在地上的马铁柱绕过拐角狂奔而去。


    钱进看看地上透着血迹的废纸问道:“怎么了?这又是什么人?”


    魏清欢有些疲惫的笑笑,说:“几个老鼠而已,没什么事,以前我父亲得罪过他们,现在他们就来找我的事。”


    钱进找学生问,学生们七嘴八舌把马铁柱等人放老鼠进教室的事说出来。


    钱进说道:“还真是老鼠啊?正好前段时间下乡我刚弄到一只好狗,到时候给你送来。”


    魏清欢让学生们上课,她把钱进带去办公室。


    汤圆在办公室摇晃着小短腿抱着个小纸袋子看钟表。


    分针转一圈,她就从纸袋里拿出个小山枣塞进嘴里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到钱进到来,她露出更灿烂的笑容:“哥哥好!”


    钱进哈哈笑:“别叫我哥哥,我跟你姑姑年纪差不多大的,你想想应该叫我什么?”


    小胖丫眨眨杏仁似的圆眼睛,突然一拍手:“姑父好!”


    “你这孩子瞎叫……”魏清欢要呵斥她。


    钱进赶紧劝阻:“哈哈哈哈别吓唬孩子,童言无忌嘛,她爱叫啥就叫啥。”


    “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小汤圆带了什么呢?是一个小蛋糕哎!”


    汤圆惊喜的使劲鼓掌:“好吃的,姑父。好吃的姑父。”


    钱进发出杠铃般的酣畅大笑。


    魏清欢感到害臊,轻轻拧了小胖丫一下说:“汤圆,姑姑怎么教你的?称呼是很重要的……”


    “哎呀童言无忌嘛,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钱进表示自己就喜欢孩子的天真烂漫。


    “叫爱人也行吗?”汤圆期待的问。


    魏清欢娥眉倒竖这下真火了,钱进也懵了:“你你你,不是,这称呼怎么来的啊?”


    汤圆认真的说:“其他姨姨有人给送饭、送好吃的,还有送钱送票的,我听别人问谁送的时候,她们都说是爱人送的。”


    然后她露出期待之色:“我也想有个爱人送饭送好吃的,要是还送钱送票,那我就把钱和票给姑姑,姑姑缺钱和票。”


    钱进说:“你叫我姑父我也给你送饭、送好吃的、送钱送票,所以你还是叫姑父吧。”


    魏清欢笑着给他一拳:“你别跟小孩似的,小心被人报警说你耍流氓!”


    钱进确实带了很多好吃的。


    小蛋糕只带了一个,这东西在当下毕竟是珍品。


    但五香花生带了好些。


    他拿出袋子交给魏老师,解释说:


    “我们全队下乡支农的时候,人家送了花生,当时炒了一些普通的给你,后来我托一个司机朋友找人做了五香花生,还挺好吃的。”


    汤圆小手很有劲,咔吧一下子捏开花生壳,两粒花生一粒给自己一粒给姑姑:“你吃快吃别被抢走了!”


    嚼着花生她开心的拍起手来:“是好吃,好香啊姑姑,我没吃过这么香的花生。”


    魏清欢吃的也很开心,说:“我给你炸的油渣也没这么香吗?”


    小姑娘歪头想了想:“都香。”


    除了花生,钱进还送了一件羊毛毯:


    “托人从内蒙那边买来的纯羊毛的物件,今天天冷的早,你睡觉的时候铺上这个能暖和的多。”


    这事他之前就给魏清欢说过,所以魏清欢今天没有客气,开开心心收下了羊毛毯,又回送给他一双毛线手套:


    “你在港口劳动手冷吧?这比劳保手套暖和,你小心别冻了手。”


    钱进看到针眼密实的手套感觉不可思议:“你白天晚上都要上课,什么时候有空织的?”


    魏清欢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送下东西,钱进就要离开了。


    魏清欢白天有课,便没有挽留他。


    但到了中午时分钱进又回来了。


    此时已经放学,教室里没学生了,只有魏清欢正踮脚擦黑板。


    正午阳光穿过糊着旧报纸的玻璃窗,在她的肩头碎成光斑。


    她左手扶着标语框,右手臂奋力往上抬,踮起脚尖去够黑板顶端的粉笔字。


    中山装随着抬臂动作收缩,隐约透出腰际两道浅浅的凹陷,丰腴的大腿曲线与笔挺的小腿线条同样紧绷,长度惊人。


    铁皮黑板擦撞击木框的声响里,藏在宽大裤管下的纤细脚踝时隐时现。


    最终粉笔灰簌簌落在她后颈,几缕散落的发丝沾着银屑,随呼吸在衣领间轻颤。


    钱进的心也在轻颤。


    魏清欢擦了黑板一转身吓得往后退。


    花容失色。


    钱进哈哈笑:“吓你一ju灵?”


    魏清欢用粉笔头扔他,钱进一拽绳子黄锤窜进来正好挡住了粉笔头。


    看到精神奕奕、毛光发亮的大黄狗,魏清欢惊呆了:“你还真给我送狗啊?”


    “这、这学校呀,我怎么养狗?”


    钱进说道:“公社的学校就养了狗,你现在情况特殊,养一条狗防身能怎么着?”


    “放心,校领导那边我来说,我跟你们段副校长很熟。”


    除了狗他还给送来一大包的狗粮。


    黄锤现在状态好、毛色好离不开狗粮的滋润。


    它跟着钱进真是过上好日子了,以前在生产队都抢不到热乎屎,因为老百姓把肥料看得很重。


    跟着钱进以后不屑吃屎了,它吃上香喷喷的狗粮了!


    狗粮用尿素袋子装了大半袋。


    黄锤看着沉重的袋子嘴角上挑露出幸福的微笑。


    可是它很快注意到了那个后面到来的小胖丫。


    小胖丫对着属于它的尿素袋子一个劲抽小鼻子,眼睛还亮晶晶的……


    它摇摆的尾巴猛然夹紧。


    不幸福了!


    你不会跟一条狗抢吃的吧!


    起码中午没抢。


    钱进给姑侄俩带了鸡汤小馄饨。


    大冷天吃热乎乎的馄饨、喝热乎乎的鸡汤,汤圆开心的原地转圈圈:“好幸福啊!”


    吃完饭魏清欢把搪瓷缸里的刷碗水倒进个豁口大海碗。


    黄锤尝了一口刷碗水滋味后狗舌头卷起的水花跟惊涛骇浪似的。


    它现在明白了,要不怎么说是条狗还得托生在城里呢!


    狗生带劲!


    下午课程继续。


    黄锤被领到了门后。


    学生们经历过上午的事情后对此好不惊奇,甚至为狗子的出现感到安心。


    这次不怕老鼠了。


    魏清欢声音有些沙哑。


    白天晚上的讲课太费嗓子了。


    她以前不管多难过的事情都会自己扛着。


    今天开始突然不想扛了,然后身体状态跟着思想滑坡,也扛不住日夜的糟践了。


    就在她讲课的时候。


    趴在教室门内打瞌睡的黄锤突然一哆嗦,它耷拉的耳朵竖起来,接着睁开眼睛窜了出去。


    而直到此时它喉咙里滚动的低吼才传出来!


    马铁柱等四个青年正要悄悄靠近教室搞破坏。


    一条狗凶残的迎面而来!


    魏清欢急忙出去看。


    她看到马铁柱跑动中甩起来的军大衣下别着把弹簧刀!


    黄锤可不管什么刀剑枪。


    它发狂的追上去冲最后头青年的小腿咬了上去。


    青年发出惊恐且凄厉的惨叫。


    魏清欢咬咬牙,还是怕出事:“黄锤,回来!”


    黄锤喉咙里的闷吼跟雷声一样滚动,它不甘的看向逃跑的青年,一步一吼的回到了教室门口。


    马铁柱发了狠,吼道:“行啊!养狗是吧!以为我家里没有狗是吧!”


    “我家里有狼狗!”


    魏清欢火速去找校领导:“校长,那些盲流总来捣乱,他们上午往教室扔老鼠,现在又带了弹簧刀来,我们得报警!”


    可校长是个今年刚恢复工作的右先生。


    他过去那好几年被整怕了,最怕的就是这些无法无天的青年盲流。


    于是他照例和稀泥:“算了,魏老师,他们这些人是秋后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你只管讲课好了,他们现在不敢怎么样,就是瞎闹腾而已,就是瞎闹腾而已。”


    魏清欢还要告状,老校长已经摆手了:


    “其实你我都明白,他们是看你女同志漂亮,知慕少艾,故意招惹你吸引你的注意力。”


    “这不是什么事,你别搭理他们就过去了。”


    “我跟你说实话魏老师,以前我被送去十万大山那才是真的惨,那时候他们是真整我啊……”


    魏清欢叹口气。


    与以前一样,老校长开始喋喋不休的诉苦。


    她失望的离开。


    因为以前特殊年代的原因,这些老教育工作者根本指望不上。


    她记住了马铁柱临走前留下的话,后面她无心讲课,一直忧心忡忡的关注外头情况。


    如果马铁柱真带狼狗来,她得反过来保护黄锤。


    还好。


    剩下的时间马铁柱没有出现。


    四点半,夜校放学。


    随着学生们离开,魏清欢松了口气,她擦干净黑板牵着黄锤锁门准备去宿舍。


    就在此时黄锤脖颈炸毛且发出闷吼声,狗绳被拉直,黄锤作势欲扑!


    魏清欢心一颤急忙回头。


    马铁柱四人牵着一条黑背大狼狗翻过低矮的南墙翻了进来。


    她担心黄锤出事,急忙要重新开锁进教室。


    可马铁柱已经狞笑着松开狗链子了:“黑将军,去撕了它!”


    嚎叫声很猖狂。


    这时候坐在花坛旁边的一个汉子猛然站起来,双手举着自行车扔了上去。


    自行车带着呼啸声砸地上。


    狂奔的狼狗险些被砸到,吓得夹着尾巴呜咽着往侧边躲。


    马铁柱吼道:“谁裤裆没拉紧把你漏出来了?你谁啊!”


    一个青年看出来者不善,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有尖锐哨声响起。


    校门口、东西矮墙外纷纷有大量青年人涌进来。


    还有人出现在马铁柱等人翻进来的南墙处,这是抄后路。


    狼狗狂吠。


    四个青年慌张。


    来的人太多了,恐怕有四十个!


    魏清欢看到扔自行车的张爱军时便松了口气。


    等看到突击队员们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她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中午钱进送了狗没有走,而是留在暗处查看情况。


    不光魏清欢听到了马铁柱的恐吓,钱进更听见了。


    他让张爱军进学校保护魏清欢,自己则回去把治安突击队员全给召集了起来。


    必须得干这些流氓一个狠的!


    五十多号人将四人一条狗围在了一起。


    钱进被十多个青年人簇拥在前面走向马铁柱,脸上挂了冷笑:


    “进学校来耍流氓,胆子真大!”


    狼狗吠叫着跃跃欲试。


    黄锤不甘狗后,更呲牙咧嘴的往前窜。


    钱进将埋在挎包里的手伸出来,用钢弩瞄准狼狗就射了上去。


    双方很近,只有几米距离。


    他得到钢弩后时不时就练习,这么近距离他一瞄准,弩箭直接灌入狼狗胸膛。


    狼狗嗷一声惨叫,夹着尾巴原地窜起老高。


    马铁柱心疼大叫:“黑将军!”


    狼狗疼的发狂冲人扑去,见此黄锤四爪抓地死命一冲,魏清欢急忙撒手——


    两条狗跟流星撞地球一样撞到了一起,接着开始闷吼着撕咬。


    马铁柱的心开始滴血。


    他知道自己的狗要完蛋了!


    胸口那记弩箭几乎没进去一半,这是致命伤!


    “草你姥姥!”他的吼声混着北风四处飞,“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钱进上去指着他怒道:“是男人吗?还要脸吗!”


    “你们四个老爷们他妈欺负魏老师一个女同志的时候有没有说人多欺负人少!”


    一个青年强作镇定的说:“其实我们跟她开玩笑……”


    “不光坏还他娘软蛋!”钱进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马铁柱看着被黄狗摁在身下撕咬的爱犬眼睛都红了,他吼道:“不用怕!他们还敢打死咱们不成?”


    “来,有种单挑!”


    张爱军毫不犹豫走出去:“你说对了,我不敢打死你!”


    “离开部队的时候指导员下了死命令,不管什么事都不准杀人!”


    他把外套脱掉,露出下面铁板一样绷紧的腱子肉。


    马铁柱也脱掉军呢子大衣。


    他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连环步快如疾风,挥拳冲张爱军劈头砸去。


    张爱军侧身闪过,顺势擒住他手腕一拧,骨裂声混着惨叫炸开。


    马铁柱疯狂摇晃甩开张爱军的大手。


    他以为对方手里捏着老虎钳!


    踉跄后退到张爱军身后,他突然从裤腰摸出弹簧刀,寒光直捅张爱军腰眼!


    “军哥当心!”人群里炸起吼声。


    张爱军侧头看却不躲。


    他左臂硬生生迎上刀刃。


    血线飙出的瞬间,他右拳已轰中马铁柱鼻梁,软骨塌陷的闷响听得人牙酸。


    马铁柱鼻子跟开了闸一样喷血,仰面栽倒后两条腿一个劲抽动却无法再爬起来。


    张爱军抬脚踩住他持刀的手腕碾磨,惨嚎声中,大脚朝着弹簧刀使劲。


    刀柄“咔嚓”断成两截!


    魏清欢将手绢拿出来急忙上去给张爱军包扎。


    张爱军满不在乎的一笑:“不是事!”


    “都看见了,他先对我动刀子伤了我我才下狠手的!”


    另外三个人想逃,却被队员们堵死。


    大脚踹在膝窝,巴掌往脸上招呼。


    校园里翻滚着求饶声。


    钱进蹲下来,揪起马铁柱血糊糊的衣领:“欺负女同志、在校园里耍流氓就是这个结果!”


    “不服气是吧!没关系,咱私人的结束了来公家的!”


    “走,给我拖到治安所去!挨顿揍就算完了?屁!必须送他们去蹲笆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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