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眸色倏地暗了下来,他有时候不知道是该羡慕他,还是嫉妒他。
不爱的时候,就是不爱,他站的再低,再卑微,伏身落进尘埃里,沈屿观也连一眼都不会看他。
说爱了便爱了,把自己的感情跟打折商品一样,拼命的推销给他,从来不问问他,到底想不想要。
细风捲起宋卿的衣角,他忽然有点累,就着沈屿观的手掌,坐了下来。
「沈屿观,你清醒的吧?」宋卿疲惫地望着白色花纹的天花板,他沉重的吐了一口气,想把胸腔里挤闷在一起的浊气,吐个干净。
但半分用处都没有,该有的闷气,仍死死堵在嗓子眼。
沈屿观抓住他的手掌,微微收紧,本醉意朦胧的双眸,透出几分清醒。
他是醉了,却也没到全然失神的地步,他只是把理智扔在了一旁,跟着本能说话。
宋卿淡淡道,「嗯?」
沈屿观松开手,撑着发软的身体,坐到了宋卿旁边,他胳膊肘压在餐桌边缘,手指压着太阳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卿勾了唇角,「喝的烂醉的人可做不到,我说什么,他回什么。」
沈屿观实在破绽百出,但他却不敢相信,他能做出这么幼稚可笑的事。
宋卿不解,「你这么做意义是什么?」
沈屿观还是醉的,他的眼睛半带迷离的望着宋卿,自嘲地笑了,「你觉得呢?」
宋卿如实道,「我不懂。」
「我想要的这么不明显吗?」沈屿观攥住宋卿的手,倾身贴近他,满身酒气包裹住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宋卿的耳侧,「我不想你走。」
「我逼不了你,威胁不了你,」沈屿观微微退开,凝住宋卿的双眼,难受地攥紧压在餐桌上的那只手,「除了卖弄可怜,我不知道拿什么留下你。」
沈屿观何尝不是个骄傲的人,他没朝谁低过头,更别论装疯卖傻的挽留一个人,可他真的没辙了。
他把心捧在宋卿面前,宋卿视若无睹。
他做错了,他愿意补偿,可宋卿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只盼着他滚得远远的,一步也别靠近他。
宋卿退得离沈屿观一米开外,「你能装傻充愣一辈子吗?」
沈屿观:「我不能,我当不了一个傻子,你也不会喜欢一个傻子。」
手段能用一时,不能用一世。
宋卿同意的点头,但不知道是在同意前一句,还是后一句,「既然你没醉,我就不必找人来照顾你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宋卿绕过沈屿观,却被沈屿观一把抓住了手,「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不喜欢我那里,我能改。」
宋卿闻言轻笑,回头瞟了一眼沈屿观,「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活着,你能去死吗?」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在外面听培训课,我的灵魂都出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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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空气一瞬间凝固。
宋卿低笑了一声,挣脱沈屿观的手,「如果做不到,就别来烦我了。」
他并不想沈屿观去死,他是恨他,怨他,可这一切非沈屿观一人的错,他过于痴心妄想,不懂及时止损,也不失为一种错。
说出这种话,不过是他的一时嘴快,以及对沈屿观说的那一句话,感到可笑罢了。
感情不是嘴巴上,轻轻松松说会改就能回来的,俗话说得好,破镜难重圆。
他与沈屿观就是一块碎的稀巴烂的镜子,再怎么拼,都拼不回原本面貌。
沈屿观拉回宋卿,宋卿脚下踉跄,猝不及防跌了沈屿观满怀。
他不顾宋卿的反抗,固执地圈住他,垂头贴在宋卿的头侧,柔软细密的发丝磨着他的脸颊,哑声道,声音里尽是难过,「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松开!」宋卿难受得浑身发颤,喝令。
沈屿观却置若罔闻,眷恋地继续蹭了蹭宋卿的发丝,他空了一片的心脏,被这个动作补回了一块空缺,他轻声道,「我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到去死,我想陪着你,直到我寿终正寝。」
「所以折个中,」沈屿观空出一只手,缓慢地向上挪动,压住宋卿颈后的瘢痕处,「我还你一个腺体。」
宋卿颤慄的身体随着沈屿观的这句话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侧头望向沈屿观,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沈屿观说的话了。
「你说什么?」
宋卿瞪大眼睛的模样,在沈屿观看来,可爱极了,他差点控制不住低头亲上他微启的唇。
他波澜不惊地说出骇人听闻的话,「我去做腺体摘掉手术。」
这个想法非突发奇想,沈屿观已经酝酿了许久,甚至连医院都看好了。
只是宋夫人颇为难缠,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本想等到收尾工作结束后,才来告诉宋卿。
宋卿惊愕失色,「你疯了吗!」
摘除腺体岂非小事,于alpha而言,腺体不亚于他们的性命,消息素代表了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就如没有一个alpha会隐藏他们的消息素。
「没疯,所以你愿意吗?我用我的腺体,换一个你原谅我的机会。」沈屿观微弯嵴樑,亲吻在宋卿的瘢痕上,以唇感受着凸起粗糙的触感,温柔缠绵却没一丝情慾,「给我一个机会吧,宋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