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陈簿用刀身翻看着三十七号的尸体，不敢去触碰。


    “三十七号的状态刚才不还很稳定吗？怎么突然发狂了？”


    现在负一的电力系统已经全部恢复了，少量的摄像头也被启用了。


    两人刚才一直都在负一的楼梯口。


    但距离谭秦最近的一个摄像头，也拍不太清楚。


    在三十七号完全狂化之前两人就已经往这边跑了。


    可还是晚了一步。


    “不知道，我刚从负二上来还没搞清楚状况，三十七号就实体化，然后发狂了。”


    从时间上来说，沈谓的说法确实也没啥毛病。


    他回到负一之后，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三十七号就开始了。


    这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不如让谭秦去交涉。


    而三十七号的毕竟是能量体，现在死了，实体化的尸体没了能量供应。


    也开始迅速虚化。


    只不过被它刚才一搞，负一基本都没黑雾了。


    许久后，谭秦才从恍惚中缓过来。


    闭上眼，抱起地上三十七号的仿生躯体，默不作声的朝着地面走去。


    孙钊和陈簿对视一眼，并没有急着询问。


    只是对沈谓说道：“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们会叫你的，另外岛上军营里的武器在你手里？”


    “是的，现在交给你们，还是回去再说？”


    那些武器他本来就是要再卖给城联军的。


    虽然回收的价格肯定有限，但数量够多，也是一笔可观的收益。


    “回去再说。”


    “你开辟出来的次空间，有多大？”陈簿忍不住好奇的插嘴问道。


    空间异能虽然稀少，京城也是有不少的。


    毕竟人类幸存者的基数在那里摆着呢。


    可目前除了沈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开辟次空间。


    “次空间是无限大的，只不过要看你能使用多少，而且空间异能也不是完全相同的。”


    同一种异能，也不会完全一致。


    次空间不是每个空间异能者都能拥有的。


    所以他也不担心自己说多了会暴露什么。


    “这事回去之后记得去记录一下，有偿的。”孙钊不再让陈簿继续询问。


    说完直接快步离开了。


    他不是没看到沈谓收起箱子的动作，只是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不如之后去问潭秦。


    沈谓也知道谁能算是自己人，谁才是临时合作关系。


    同样没再逗留，去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他想给林揽风打个电话，问问她为什么要将那圆球交给谭秦。


    可惜没打通。


    看来林揽风做出来的那个只能给她打电话的老式手机，也是有缺陷的。


    接下来一连两天，都没人来打扰。


    谭秦答应能让他进入负三，再加上那圆球还在他手里，所以倒也不是很急。


    这两天沈谓闲着没事，又探索了一遍岛屿。


    现在城联军入驻，不时会有飞机降落和起飞。


    岛上的海兽都已经被驱赶到了外围区域。


    就这每天城联军也难免有伤亡。


    估计几天之内，也就该撤离了。


    下午，谭秦找到了沈谓。


    “明天上午我们会开始撤离，下午开启负三，你进入之后，实验室会再次完全封闭。”


    “我有多少时间？”沈谓有些期待的问道。


    “你进去之后，我们会等你一个小时，一小时内你出不来，我们就不会再等你。”


    如果是以前，谭秦肯定会和他胡扯两句。


    现在却是一副颓废沧桑的样子。


    三十七号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那你们想让我在负三做什么？”


    “放置一些仪器，以及看情况将一些实验物品给带出来。”


    “可以。”


    一老一少看着远处，陷入了安静之中。


    沈谓轻叹了一口气，主动说道：“跟我说说谭铮的事情？”


    他除了有些好奇，也是不想让谭秦一直这么压抑下去。


    潭老头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差不多十一年前，谭铮是岛上守卫军的军长。”


    那天，海岛被神秘的国外组织袭击。


    造成的影响很大，甚至他们还有内应。


    是实验室成立以来，遭受过强度最高的一次袭击。


    谭铮在那次袭击中，为了保护一个研究员，脑部中弹了。


    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而且即使活了，最好的情况也是变成一个痴呆。


    当时仿生人和意识转移的实验已经相对成熟。


    谭秦为了让谭铮存活的几率更大一些，提取了他的记忆，数据化之后，转移到了三十七号上。


    成功是成功了，但三十七号只是一个ai仿生人，完全没有自我意识。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拥有了谭铮记忆的人工智能。


    谭秦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随后就开始了创造意识的阶段。


    但这只是一个概念课题，甚至连实验数据都还没有。


    谭铮就是第一个实验体。


    谭秦将大量的动物意识和记忆尽可能的数据化，再经过一些不稳定的‘提纯’后植入三十七号的核心之中。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之后，依旧没有任何正面效果。


    反而三十七号的行为开始变得混乱。


    但谭秦并没放弃，甚至是开始提取濒死之人的记忆。


    这也是导致他之后离开实验室的主要原因。


    至于结果，当然也是不理想的。


    三十七号被强制休眠之前，数据已经混乱到完全无法修复了。


    潭铮的记忆也已经无法再分离出来。


    它在黑雾中身形不受控制的变换，也是因为这个。


    “你说，他真的不会怨我吗？”谭秦讲述完之后，有些迷茫的问道。


    “如果他怨你的话，就不会想要见你了。”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他是谭铮，肯定也不会甘心做一个痴人。


    哪怕是活在痛苦之中。


    “潭越一直觉得是我的自大，让他成了一个没爹的孩子。”


    “你们需要好好聊一聊，我觉得他不是在恨你，只是可能依旧无法直面、接受这件事。”


    这是一个心结，一个时间都无法冲淡，解开的心结。


    两人聊了许多后，才说起林揽风。


    沈谓将之前收起来的箱子还给了他。


    谭秦打开箱子，拿出那颗圆球，表情复杂。


    “这里面的黑色是啥，谭铮的记忆？”


    林揽风也没跟他说过这东西到底是啥，有啥用。


    而且他也不太理解所谓抽取记忆到底是一个什么操作，这次得趁机会问清楚。


    “不知道，时间不够，我也不清楚这东西收取的，到底是什么。”


    “那如果当时时间足够的话，会怎么样？”


    “林揽风说，能将三十七号的意识收入这里，让它脱离黑雾的控制。”


    “你在海上遇到的她？她为什么要怎么做？”


    在沈谓的认知中，林揽风虽然不能说是无利不起早，但也绝对不会无偿的帮助别人。


    她是想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还是说之前和三十七号的交涉中，达成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