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肖，告诉姐姐。你是因为阿姨没有跟你道歉所以没圆满，还是因为找不到妈妈所以没圆满？”洛韵想伸手去抚卢肖，可鬼是魂体，看得见摸不着，疼得她的心都开始抽痛起来。


    “我……我不知道……”卢肖蹲了下来，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漆黑的雾。


    弹幕一片都在心疼这个孩子，恨不得把赵优丽抽筋扒骨。


    【这是什么后妈！活活把人弄死才甘心！】


    【把人害死了还要给自己立牌坊，这女人真噁心。】


    【这是故意杀人，要判刑的！】


    【对，把她抓起来！】


    一条条义愤填膺的弹幕充斥着洛韵的直播间，可洛韵却只考虑到一个关键点。


    “我知道大家都很气愤，但是有个问题你们没发现吗？我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卢肖是被谋杀的。警方会相信一个鬼的话吗？”


    弹幕瞬间少了不少，大家都知道，警方不可能根据一个直播鬼怪的视频去抓人。哪怕真相就在眼前，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连警察也无能为力。


    洛韵决定再去会会赵优丽，顺便看下卢爸爸是什么态度。看赵优丽那心虚的样子，她应该也受良心折磨很久了，否则也不会一质疑就反应这么大。


    洛韵离开前，蹲下问卢肖，“姐姐答应你，一定让你圆满，然后让你去投胎，好不好。”


    “真的吗？”卢肖抬起小小的头，充满希冀地看着她。


    洛韵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手机离开了墓地。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荧荧鬼火越聚越多，像是一群人在商量着什么，又像是聚在一起看着什么热闹。


    考虑到卢爸爸白天上班不一定在家，洛韵决定趁着大晚上直接去卢家。


    洛韵敲了敲门，果然开门的是卢爸爸。洛韵照例说自己是记者，来回访，卢爸爸上下打量了下她，迟疑着把她请进了屋。


    赵优丽一看是洛韵，顿时慌了神。大吵大嚷着要把洛韵赶出去。洛韵任由她怎么赶怎么推，都站在原地不动。


    卢爸爸还试图劝阻，“你干什么！好歹是客人，怎么能这样！”


    赵优丽沖卢爸爸大吼；“什么客人！她就是来捣乱的！”


    赵优丽拿起了角落里的扫帚，举到了洛韵眼前，扫把头离洛韵的脸只有一掌的距离，她威胁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报警了！”


    “好啊，你报啊。”洛韵蔑视着她，“谁不报谁是孙子！”


    “你！”赵优丽缓缓放下扫帚，她慌得眼神四处乱飘，她怕警察过来看出她的心虚然后重新调查。


    洛韵拿出手机，对卢爸爸说，“卢先生，我想给你看个视频。”


    卢爸爸见赵优丽这个反应，心里也觉得奇怪。他接过洛韵的手机看了一会儿，神情却越来越惊慌。手机中放出的声音，分明就是他死去的儿子卢肖！


    “这……这是……”卢爸爸双手止不住地发抖，惊恐地看着洛韵。


    洛韵轻嘆了口气，“这是卢肖，我刚刚从卢肖的墓前回来。不瞒您说，我能看见鬼魂。卢肖因为心愿未了，所以一直在那里徘徊，不能往生投胎。”


    卢爸爸一直忙于工作，每每空闲了想去祭拜，都被老婆赵优丽以各种理由搪塞阻挠，心里对卢肖是满满的愧疚。


    卢爸爸的眼睛红了，怔怔地倒在了沙发上。泪水从眼角滑落，在他充满沟壑的脸上滑出一条清河。


    洛韵又说：“卢肖的话，您应该听得很清楚。我希望替卢肖办件事。”


    卢爸爸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


    赵优丽在听到卢肖的声音时，精神已几近崩溃。这一年来，她时常做噩梦，梦到卢肖的母亲过来向她索命，质问她为什么要害死她的儿子。


    眼看着卢爸爸点头，洛韵走到赵优丽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啪！”响亮而清脆。


    “故意杀人，你的心怎么那么恶毒？”洛韵抓住赵优丽的衣领，狠狠地把她摔到了地上喝道：“贪图富贵也就罢了，为了独享富贵把一个孩子活生生溺死，你还是不是人！”


    赵优丽跳起来一把推开洛韵，此时的她早就心神大乱，大叫道：“关你什么事！他人都死了，能拿我怎么样！一个死人，还想让我去坐牢吗！你以为警察会信你这些鬼话吗！”


    洛韵冷冷地看着赵优丽，指着里面的一个房间，冷声道：“警察信不信没有关系。你女儿马上就会替你还这笔债。”


    赵优丽一听女儿有事，急忙冲进女儿房间。只见女儿正咿咿呀呀地往窗台上爬，一边爬，手还一边伸到窗外喊着“气球，气球”，眼看着再迈一步就要从十八楼坠落。


    她尖叫着沖了过去，急忙把女儿从窗台上抱了下来，紧紧搂在怀里，转身对洛韵大喊：“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洛韵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倚靠在门边，语带嘲讽，“你以为，你害了别人的孩子。别人就不会来害你的孩子了吗？哪怕，这人……是个鬼？”


    赵优丽身上泛起一股恶寒，喉头不住滚动，却吐不出一个字，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了句，“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