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深蓝先是一脸惊讶，随后多了一抹恐惧，转而无奈，最后自嘲似地装出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容。


    即使这所有的表情切换，都由于小女孩的背身并不在她的视野范围之内。


    深蓝想伸出手抚摸小女孩的头，但自己的身体此时却依旧无法听从自身意识的命令。


    只有那不断颤抖的手，在时刻体现深蓝内心的渴望。


    不过转念一想，为什么小女孩会出现在这里？


    倒不是情感逻辑上的不允许，而是实力上的。


    她是怎么凭借自己的能力到这边的？


    深蓝敏锐地察觉到小女孩身上那多余的血迹.


    很明显，造就这些血迹出现的原因并不是洛尘手臂异化出的尖刺。


    也就是说，她在来之前就有遭遇过袭击，只是不确定是不是来自黑雾怪物。


    按概率上来说，黑雾怪物的可能性很大；


    按事实上来说，黑雾怪物的可能性又很小。


    平均实力在强级的黑雾怪物拦不下一个小女孩？但若假设不是黑雾怪物，那又是什么东西会伤害到小女孩呢？


    没看清路刮伤的？


    毕竟那些细微的伤口看起来似乎和刮伤并无二样。


    远处，一袭黑衣逐渐从阴影中消失，其面部完全被昏暗的光线所遮挡，看不到任何脸部的面容。


    深蓝还没有理清楚原理，但是洛璃在感受到尖刺地攻击没有明显奏效之后便果断收回了异化的手臂，徒留那一长串的人体空洞。


    就在方才，洛璃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死亡预感，即使它的持续时间非常短暂，正常情况下可能极为容易被忽视。


    但洛璃却并没有把这当做偶然，这世界上看似偶然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更有许许多多的“偶然”改变了一个故事的走向。


    更何况，洛璃自己也是一个喜欢制造“偶然”的性格，要是自己的惯用手段成为最终事件的转折，那怎么说都很好笑吧。


    能给洛璃带来死亡预感的人还有谁？


    很多，但是大概率是人类高层那批人，与此同时，他们也属于那种能轻松改变故事走向之人。


    但要说洛璃感到意外，那还不至于。


    原本她就已经假设了人类高层的存在，只是系统那边一直没有给出提示，她才一直保持这种假设到现在。


    而方才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死亡预感，更让她确信人类高层的存在，即使不是100%的肯定，但概率也几乎超过了80%。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系统没有预警？


    是系统背叛了？还是说真的没有探测到。


    只能说两者都有可能，但无论是哪种洛璃都有心理准备。


    如果是前者，洛璃也无所谓。


    从计划之初到现在，除非必要与辅助，洛璃基本从始至终都是只靠自己的能力在推动计划的进程，甚至系统和她待在一块的时间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大多数只是用作一个移动眼位或媒介来干扰事情的走向。


    因此就算系统将其背叛，那她也不会因此损失很多。


    如果是后者，那就证明了系统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依旧拥有局限性，并不是无敌。


    而系统的侦测能力到底是动态的，还是静态的？


    洛璃没问，系统自然也没说。


    问了有好处也有坏处，以哈士奇的言论来看，祂若打包票说某某距离内的任何能量体都可以被侦测，那难道说明就真的不会出现意外么？


    还不如自己对系统的慢慢摸索来的实在。


    所以系统的存在与否实际上对洛璃本身的计划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阻碍，辅助没了就没了，她都能接受。


    重新排除系统的影响，重新思考。


    假设人类高层都在，那么为什么没有主动出手的原因也很简单。


    观察。


    他们在观察洛璃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洛璃敢出动跳出来的关键所在。


    营造特殊，让他们投鼠忌器，担心自己错过良好机会而变得有所得失。


    但这并不是免死金牌，这其中存在着一个度，一个可以能被他们所接受的度。


    就在刚刚，洛璃似乎触摸到了他们心中的一丝底线，那么现在，自然就要将这个底线往后挪一挪，从而给自己留足发挥的空间。


    手臂快速回收，韩艺还想用那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身躯来阻挡洛璃。


    却被洛璃无情曲臂肘击打中手臂关节之后挣脱。


    瞳孔内的蓝色光芒一闪而过，洛璃的身影短暂消失后出现在众人的右侧。


    先前笔直前进是为了防止自己浪费更多的力气来调整方向，但是现在不一样，洛璃已经被他们用自己的身躯急停，自然调转方向并不需要过多的精力。


    白钊右手虚指，一处异常明显的小型空间发生明显的坍缩现象，连带着洛璃的身躯也一并受到了影响。


    没等众人松一口气，白钊立马沉声道：


    “假的。”


    心中落下的巨石再次被众人慌忙提起，既然右边是假的，那么真的大概率在左边。


    众人连忙把视线移到左边，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另一道洛璃的身躯也一同出现在左侧。


    拦下她！


    这是众人此刻内心近乎统一的想法。


    一个，两个，四个......


    众人仿佛都认同了这是最后的博弈行为，不管到底有没有用，似乎只要拖住了洛璃，那么事情终究会有转机。


    只是可惜，这道身影也是假的。


    冲在前方的成员非常清晰地看到了洛璃嘴角那一道乍然出现的浅笑，之后她的身影就好似系统故障一般在空间中断断续续地快速消失不见。


    ！


    身体处于本能地向上一瞅，黑色羽翼落下的影子遮住了他们的眼帘，也一同遮住了他们心中的侥幸。


    绝望地向后瞄了一眼，只看到那名突然出现小女孩依旧毅然决然地站在深蓝的面前，表情严肃地看着从空中疾驰而来的洛璃。


    她的瞳孔内部此时正疯狂闪烁着明显和她自身画风毫不相关的白光，一道道血丝出现在她的双眼周边，随后血丝转白，带着一股神圣且令人不由自主想要虔诚跪拜的气息。


    “从某种角度上，我可还要谢谢你，是你给了我这份力量的觉醒契机。


    相应的，我自然也会用我自己的力量来给予你足够的反馈。


    光明终将战胜邪恶，而你，则是地狱中那最为罪不可赦之人。


    无妄·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