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言的疼痛感出现在高飞的胸口。


    像是无法求救的溺水之人，像是有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还是内部，而自己的嘴巴就如同身处水下，即便张嘴呼喊也什么都叫不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处那样。


    当然，不仅是痛，还有一股难言的瘙痒之感。


    但自己却没办法真正用手去抓，去挠，只能任凭这种感觉出现在身体的各个角落。


    接受，他除了选择接受之外别无他法。


    他的双腿控制不住地向内蜷曲，就连自己的手臂也因脊背的弯曲而不得不匍匐在地面上。


    这一切行为都发生的非常快，若是正常比赛，其中一位选手出了意外那比赛势必是要被叫停的。


    但这里却不一样，这里可是“天堂”，任何苦痛都不存在的地方，不会出现苦痛，自然就不会出现伤病，因此高飞此时的行为在主持人的眼里仅仅只是一个蓄力，一个爆发前的准备阶段，除了令人饱含期待之外不包含任何的失望。


    “哦！这边的黑方选手突然改变了战斗姿势！这是要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来对付七号么？”


    主持人口中的话语无疑给在场的观众带来了充分的好奇，这让观众们一时之间似乎忘记了应有的逻辑判断。


    被称之为七号的怪物依然迅速靠近，原本相距几十米的位置在此刻霎时间被缩短到了十几米。


    若高飞还能够掌控自己的嗅觉，那他断然可以闻到不远处散发的带有强烈血腥味的腐臭。


    “扑哧——”


    突兀的，一道尖刺穿透了高飞的臂膀。


    奇怪的是，这道尖刺并不来自于七号，而来自于高飞自身。


    “扑哧——扑哧扑哧扑哧——”


    第一道尖刺的出现像是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张牌，它直接带动了之后的多米诺效应。


    “吼！”


    烟雾暴起！气息弥漫！一道比先前更为狂躁的声音自七号前方发出！


    七号原本前冲的身形微微一顿，作为狩猎者的本能告诉它前方的猎物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都那么弱小。


    灰黑色的烟雾中，一道嗜血的猩红瞳孔自其中猛然显现，之后便在七号的视野中迅速放大。


    “砰！”


    两道属于并中级的力量在角斗场的一角爆发，紧随而至的还有那宛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的人群呼喊声。


    “芜——！”


    “战斗！战斗！上啊！——”


    “杀杀杀！将它身上的所有器官全部扯下来喂狗！一个不留！”


    “为心中的至高而战！”


    ······


    观察室。


    原本端坐在沙发一端的孓突然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而原先正一脸玩味看着底下角斗场的孑也在此刻失去了嘴角的弧度。


    “砰。”


    关门的声音不轻也不重，但恰到好处。


    孓双手插兜，控制自己的身体向着通道外走去。


    失败了，又一次失败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失败。


    区别于最开始的失望，这次的失败对于孓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少的心理落差，似乎结果就本该如此一般。


    主无疑是强大的，但这份过于强大的力量却难以控制。


    主将恩赐交于他们，他们却并不能将此恩赐合理地分配给主所爱的人，甚至无法将其力量的一半充分且完美地发挥出来。


    这无疑是失败的。


    失控了，再一次失控了。


    即便已将人类的欲望激发到如此地步，却仍然无法彻底驾驭这份力量，这份属于黑雾的力量。


    境界越高的人通常自我控制力越强，但境界越高的人所担负的黑雾载体能量也越庞大，最终反而不适合进行实验。


    境界越低的人自我控制力不一定弱，但境界越低的人所担负的黑雾载体能量就越小，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为了稳定性和安全性考虑，为了顺利完成主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自然会将目标群体选择为后者。


    那块令牌内含有特殊的刺针，刺针上留有两个重要的物质——其中一个来源于异常点周围的特殊物质，另一个则是由主交给他们的辅助剂。


    令牌内来源于异常点周围的特殊物质名为黑雾结晶，这是由失格者将其命名的产物，人类此时仍在调查之中。


    这种结晶内的黑雾浓度非常高，寻常人若误食黑雾结晶，最终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概率成为所谓的无心者，也就是那些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子。


    但和寻常意义范围内的无心者不同的是，他们会拥有超乎常人的实力，且生性变得极其狂暴且凶残。


    不仅如此，他们的身体器官也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异变，其异变的最终成品类似于黑雾怪物，只是更加畸形且不可控制。


    代价是这种实力并不会留存太久，最终误食黑雾结晶的宿主将会自我死亡，其死亡原因是身体内部的器官自我衰竭，总体的持续时间甚至不会超过几个小时。


    不，几个小时都有些夸张了，大多数甚至连1个小时都没撑过，通常在几分钟之内大发兽性之后便彻底失去生命体征。


    由于其病发特征和无心者有着本质区别，所以他们重新将这种误食黑雾结晶的人称之为“异格者”。


    而主交由给他们的辅助剂却可以大大延缓这些异格者的死亡时间，与此同时，宿主甚至还可以对异格者的形态变化有着明显的主观导向作用，让其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畸形。


    控制力强一点的宿主甚至仍然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识形态暂时清醒。


    即使大部分结果依然不太好，但至少说明了这种变化可控。


    变化可控便意味着可以有所作为，而这项实验则由一个名为“戒律”的组织负责。


    “戒律”组织的内部成员被命名为“失格者”，不知是他们自己命名的，还是主命名的。


    他们的领头人便是他们口中的“主”，除“主”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


    他们似乎从一出生就已然到了某处彼岸，在那里接受着主的熏陶，主的教诲，聆听主，感受主，对他们来说，主就是一切，主就是生命的所有。


    待初期的教导和训练结束后，最终他们将带着主的任务离开那处彼岸，来到此处。


    他们的实力异常强大，就连进阶的速度也远超常人，但他们却一致认为这是主赐予他们的恩赐，是主的力量带给了他们这份应得的成就。


    孑与孓，就是“戒律”组织中的其中一员，这些“失格者”通常分布在某些异常点附近进行实验，而他们的平均境界则近乎全员抵达了凶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