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坑啊?”谢淮骂她,“到底是闹起来更让我为难,还是你们俩湿身从湖里爬出来更让我为难?你跳窗他也跟着跳,搞什么?为爱殉情吗?”
夏夏:“……”
她不敢说平嘉澎抢她手机,还把房门反锁的事情,怕谢淮真的气起来哄不好。
她振振有词:“你话说清楚点,为爱殉情我不得找个深水湖啊?谁知道他会进去拿浴巾啊?我本来打算直接走的。”
谢淮脸沉得如阴云密布,他发动车子,掉头回去。
“淮哥!”夏夏声嘶力竭,叫得无比悽惨,“你别去啊——我在这种地方遇到前任已经很尴尬了,能不能让我走得体面一点啊——”
谢淮把车靠在路边,一派审问的架势:“你们在房间闹了什么不愉快,说来听听。”
他掏出手机,久久盯着看。
夏夏问:“你在看什么?”
“时间。”谢淮面无表情,“从你上楼到我出去,期间半个多小时,我要听听你怎么说。”
夏夏:“……”
“就说了些以前的事。”夏夏尽量错开敏感词彙,小心翼翼说,“表达了对过去的追悼和分手后好聚好散的祝愿,还有近况,我说我有男朋友了,还和男朋友过得很好。”
“哦?”谢淮弯唇,“你也知道自己有男朋友?”
“那你和前任待在一个屋檐下,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怕影响你谈生意啊。”夏夏说,“而且……”
谢淮静静听她说。
夏夏嗫嚅:“……而且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手机被他抢走了。”
谢淮不动声色:“抢走了,然后呢?”
夏夏支支吾吾,还是不敢说平嘉澎想摸她脸的事情,她说:“没然后了。”
谢淮平静了一会,强压下怒意。
“别走得体面了。”他说,“你还是走得安详吧,以后每年今天,我会记得想你的。”
*
谢淮把车开到校内停车场。
回来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送夏夏回到宿舍楼下分开时也只是叮嘱了一句记得洗热水澡。
一路上车窗开着,夏夏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干了大半,她站在宿舍楼下,心情因为谢淮生气而低落。
她想了想,没有上楼,而是朝男生宿舍楼走去。
谢淮回到宿舍,辛浦不在,发消息给他说下午去网吧玩今晚不回来了。
谢淮臭着脸脱掉上衣,正准备去浴室沖澡,听见有人敲门。
夏夏站在门口,刚刚已经干了的头发被她自己拿水打湿,碎发黏在脸上。
“淮哥,可以收留我洗个澡吗?”她楚楚可怜,“我被蔡芸锁在门外了。”
谢淮:“……”
夏夏拿蔡芸当背锅就算了,还明目张胆把他当傻子。
她脸侧的湿发粘黏,看上去柔弱无比,实际上她头顶早就干了。
谢淮也没揭穿她,侧开一个身位让她进来。
夏夏在屋里转了转,自来熟得像这里是她家一样。
谢淮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只简单摆了些书本和日常用品,夏夏坐在他座位上,好奇地拿起一个蓝色的玻璃罐左看右看。
“这是什么?”她疑惑。
谢淮伸手夺过来。
夏夏笑吟吟看着他:“淮哥精緻啊,还用面霜。”
谢淮脸色有些不自然:“不是我的,辛浦又他妈把东西乱放。”
那面霜分量不轻,还没用掉多少。
夏夏拖着下巴,瞳孔亮莹莹的:“是跟我在一起后才买的吗?你想保养皮肤,在我面前更帅一点,是不是?”
“不是。”
夏夏又拿他桌上抽真空的工具和袋子看:“这是用来给我打包坚果的吗?”
“淮哥。”她一脸崇拜讨好的星星眼,“你可以给我示范一下,你是怎么给我剥核桃的吗?”
谢淮不耐烦:“你到底要不要洗澡?”
夏夏慢吞吞进了浴室,谢淮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会,他看见浴室门推开一道小缝,一只白生生的胳膊伸出来,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揉成一团丢到门口的盆子里。
那是夏夏湿掉的衣服裤子,还有内衣和内裤。
谢淮走过去,把盆里的衣服拿去走廊的洗漱间洗了。
回来时浴室的水已经停了。
夏夏听见门开的声音,柔软的声音又响起:“淮哥,我没有浴巾。”
谢淮拿浴巾给她,夏夏从门缝里露出一双明亮的眼偷看:“辛浦不会回来吧?”
“……不会。”
谢淮已经忘了自己还在生气,满脑子都是刚刚不经意瞥过的一抹春色。
夏夏没有刻意遮掩,虚虚拿手臂捂了一下,入在谢淮眼里,是一抹圆润奶白的弧度。
他别过脸,喉咙干涩。
夏夏接了毛巾,又叫:“淮哥,我没衣服。”
谢淮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松的t恤给她,这次他没有看,目光一直盯着脚下的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