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鸢赶紧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繫着蝴蝶结丝带的蛋糕盒子，又接二连三的从里面拿出蜡烛、打火机。


    「这是……生日蛋糕？」楚云佼接过蛋糕盒子，有点儿新奇又陌生的看着里面的一枚巴掌小的蛋糕。


    「是呀，这是我自己做的，快打开吧。时间快到了！」唐鸢又往远处看了看，最后一首歌已经唱完，主持人开始说新年贺词了！


    楚云佼眨着眼睛盯了两秒手里的蛋糕，低笑了一下，开始耐心的抽着蝴蝶结丝带。


    这种新奇的感受在心里激荡，他一点一点慢慢的体会着。


    他以前的荒凉岁月里，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更没有吃过生日蛋糕。


    他出生的这一天，註定是不被祝福的。


    可现在有个女孩，自己做了蛋糕，捧到他眼前，要陪他过一个生日。


    楚云佼抽丝带的手指甚至抖了一下。


    「吶，这个蛋糕是我跟林姐学了好久的。虽然做的还不太好，但你不准笑我！」唐鸢在小小的蛋糕中心插上一根蜡烛，然后点亮，「好啦，快许愿吧！」


    烛火摇曳，衬着她笑靥如花的小脸，一双鹿眼里，像是碎了星辰。


    这一刻，竟然温暖的不像话。


    「阿楚？」唐鸢见他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完全没有许愿的意思，于是试探着叫了一下。


    「……嗯。」楚云佼低应一声，嗓音沉沉，「小鸟儿。」


    「嗯？」唐鸢奇怪的看他。


    「你替我许愿吧。」


    「什么？」唐鸢一愣，张了张嘴。


    「我把生日愿望送给你，你许愿吧。」


    「可是……」


    「乖，时间快到了。」楚云佼看了一眼远处已经在开始倒数的屏幕，笑着催她。


    ……


    时间真的快到了，唐鸢没再多想，赶紧小手交握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我希望阿楚天天开心。


    我希望阿楚心想事成。


    我希望阿楚永远幸福。


    三个愿望想完，唐鸢睁开眼睛，「好啦，阿楚，快吹蜡烛！」


    耳边的倒数声震耳欲聋，唐鸢有点儿兴奋的催他。


    楚云佼一直看着她，闻言勾唇凑过去，一掀唇，吹灭了蜡烛。


    下一秒，头顶炸开无数朵烟花。


    「砰——砰砰——砰砰砰——」


    极致绚烂，所有人都在相拥欢呼，庆祝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啊！！阿楚！快看烟花，好美啊——」唐鸢仰着头看着将夜空点亮的漫天灿烂，拉着楚云佼的手兴奋的说道。


    楚云佼目光根本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那一朵朵盛开燃烧的烟花，将她的小脸映的灿烂明丽。


    楚云佼低声一笑，手撑着椅背凑过去，一个吻落在她的梨涡。


    「嗯，是很美……」


    -


    在第一场雪中，h市迎来了农历新年。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春联、放鞭炮，年味十足。


    唐家此时却笼罩着一层无言的战火气息。


    几分钟前，刚又爆发完一场家庭战争，最终以唐飞摔门而出告终。


    唐鸢看了眼气的眼眶发红、还在喘着粗气的妈妈，犹豫片刻，试探道：「我、我跟去看看吧？现在好晚了……」


    「去什么去？！不准去！！！」林芳扯着嗓子，情绪还很激动，「就让他走！就当我们家没有这个不孝子！」


    说到这，林芳像是被触到什么地方，情绪一下子崩溃，「我的飞飞啊！怎么这么不听话！竟然瞒着我们去打游戏！那个东西能当饭吃的吗？！」


    她一边说着身子一垮，跌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这个不孝子！他要不想读书，不想考大学，就永远不要回来！我也不认他这个儿子，呜呜呜……」


    唐鸢张了张嘴，看着崩溃呜咽的母亲，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唐一国嘆了口气，坐到林芳身边，看了唐鸢一眼，语气也很沉，「圆圆，你还是跟去看看吧，大晚上的，别真出什么事。」


    唐鸢闻言看了林芳一眼，这次她倒没反对，只是眼泪像是擦不干净似的。像是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东西忽然之间被压垮了，有点儿歇斯底里。


    没来由的心虚和紧张，唐鸢「哦」了一声，便迅速出了门。


    大年三十的晚上，小区里竟有点冷清。


    家家户户都关上门，守着自己的岁。


    唐鸢快步出了小区，终于在热闹的街上感觉到了一点人气。


    但四下望去，毫无头绪。


    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找唐飞，刚刚打他的电话又一直关机。


    恰好此时，手机响了。


    接起来一看，是楚云佼。


    「餵……」唐鸢声音恹恹。


    「……怎么了？」那边的人一愣，发出一声低笑，「谁惹我们小鸟儿不高兴了？说出来，哥哥帮你去揍他。」


    唐鸢的情绪一下子被吹散不少，但心情还是有点沉重，「没有啦，是我弟弟……」


    楚云佼：「那小子又整什么么蛾子了？」


    「就是，他撒谎说去冬令营，结果不是去俱乐部打游戏嘛。然后，被我妈妈打到老师那的一个电话给露馅了。刚刚又在家里吵了一架，现在他出了门，可是不知道去哪儿了……」唐鸢皱了皱鼻子，越来越心虚。


    算起来，这事还是他们两个支持唐飞去的，楚云佼更是直接提出这个主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