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考场后，许扬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


    很多家长都开始焦虑，纷纷询问孩子们考的怎么样。


    学霸们自然表现很轻松。


    学渣们自然也都无所谓。


    只有中游的学生有些焦虑。


    许扬看到沈娜在低着头走路，那熟悉的低马尾跟着轻轻摇摆。


    他上前拍了拍沈娜的肩膀。


    沈娜扭头看到许扬，眼前瞬间一亮。


    “许扬，你考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许扬只能这样安慰沈娜，他担心要是自己说考的不错，对方心里该不平衡了。


    他问道：“你呢？”


    沈娜：“我还凑合吧，感觉比去年发挥的稳定一些。”


    嗯，要是考得还不如去年，那这一年时间就白白浪费掉了。


    许扬问：“你中午去哪里吃饭？”


    沈娜指了指路边卖煎饼的摊位。


    “我早上吃过了，现在不怎么饿，打算买个煎饼。”


    许扬想起沈娜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很拮据，有时候早上都舍不得吃饭。


    他说道：“你跟我去我家吃吧。”


    沈娜急忙摆手：“不…不用了许扬，我自己在外面吃点就行了。”


    许扬看她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勉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尊心。


    有时候你的好心，别人不一定必须接受。


    他陪沈娜聊了一会儿，向自己的车走去。


    张秀梅看到许扬，问出很俗气的话。


    “儿子，发挥的怎么样？”


    “还可以。”


    张秀梅和许志国对视一眼，他们不敢问太多，担心影响许扬接下来的考试。


    许志国发动车子向家里驶去。


    张秀梅跟许扬聊起中午想吃什么的话题。


    许扬说家常便饭就行。


    前面拥堵的车辆太多，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考场。


    许扬不经意间扭过头，他看到沈娜手里拿着半块煎饼，蹲着身子在墙根下吃饭。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灿烂。


    对于沈娜后来的遭遇，许扬是充满同情的。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有能力，能帮人家一把是一把。


    回到家后，张秀梅和许志国去厨房做饭。


    许扬翻看手机。


    顾妍冰发来短信，问他语文考的怎么样。


    许扬回复：我感觉应该考110分吧。


    他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复习语文，仅仅是把古诗词浏览一遍。


    如果许扬将心思用在背诵方面，至少还可以提10分。


    顾妍冰：我们要不要对一下答案啊？


    许扬：等考完数学再对答案吧，中午时间有点紧。


    顾妍冰：嗯，好的，一起加油！


    她还期望跟许扬考入同一所大学里呢。


    接下来要考的是数学，许扬该提醒的都提醒过她们了。


    至于她们会不会复习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吃完午饭后，许扬在家里看了会儿电视。


    张秀梅坐不住，她有好几次都想提醒许扬，要不要看会儿书。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许志国看出张秀梅的欲言又止，冲张秀梅微微摇头。


    还是让孩子放松会儿吧。


    ……


    15:00整，许扬如约来到考场。


    当他看到数学试卷的题目时，顿时虎躯一震。


    历史没有发生偏差。


    哪怕是多年以后，很多人意难平2003年高考数学题的“变态”，并称之为“最难高考题”。


    一般的高考题，命题规律都是先易后难，循序渐进，最后的压轴题是留给考985大学的学生冲刺的。


    但是，2003年的高考题来了一个变革，那就是题题都难，从第一道题就难，连选择题都需要很大的计算量。


    许扬开始审题。


    考场里不少考生看到那些题目后有点懵逼。


    他们发现这题的难度有点大啊。


    某些知识点甚至用到了大学高数，很多人压根没学过，没办法，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硬着头皮上吧。


    巡逻的监考老师也看了一眼数学试卷上面的题目。


    卧槽，连他也不会。


    正常数学试卷，第二道大题一般都会立体几何，这个没什么难度吧？


    但是今年这个却很变态，图形特别复杂，计算量也特别大。


    无数考生在心里破口大骂出题老师是个变态！


    这么难的题目都他妈放出来？


    玩呢？


    考试的时间过得很快，做到后面的大题许扬开始皱眉。


    卧槽，这也太他妈难了，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考场外的家长们很紧张，有的暗暗祈祷，只恨没有多给孩子烧香拜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少考生都有点坐不住了。


    关键是不会啊。


    语文还能蒙点，英语还能蒙abcd，数学怎么蒙？怎么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种情况下最怕的是自己什么都不会，别人什么都会。


    那种对未知的恐惧让不少考生都乱了分寸。


    许扬看到左前方有个女生急的开始抹眼泪。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滋啦一声。


    不少人扭头看去，后面有个男生把试卷撕了，还骂了句：“妈的，我不考了。”


    这充分印证了什么叫数学。


    你不会的就是数学！


    许扬记得以前有个同学从宿舍把水果扔到演讲台上，学校广播了没人承认，物理老师和数学老师联手，通过抛物线以及水果扔出去的距离，最终找到了扔水果的宿舍。


    太tmd吊了!


    随着考试结束铃声的响起，监考官开始收卷。


    当看到那很多空白的试卷时，监考老师知道，今年的考生们扑街了。


    许扬混迹着人群走出考场，很多人的心情都是万念俱灰，女生们时不时的抹眼擦泪。


    他在走廊拐角处遇到了沈娜，看她的眼神也是有些红肿，明显是哭过。


    许扬走过去问：“我让你复习的那些题，你复习了吗？”


    沈娜想起许扬考之前让她复习的类型，忍不住又哭了。


    因为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复习，这次数学可能连四十分都达不到。


    “许扬，我真的后悔没有好好听你的话..”


    许扬叹口气：“先起来吧，后面还有两门考试呢，就算要哭也等考完一起哭啊。”


    沈娜愣了片刻，是啊，后面还有两门，现在哭的好像有点早。


    许扬陪着沈娜向校外走去。


    他还知道因为数学卷的原因，很多人第二天的理科综合也被影响了。


    当然，那年的理综卷也比平常变态。


    2003年，非典，第一次改成6月的高考，极难的数学，给那年的考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