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2009年的1月份，按照农历已经进入腊月。


    年轻人对腊月的记忆就是冷和寒假，但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腊月意味着准备年货和春节。


    随着沈娜坐月子结束，张秀梅和许志国也跟沈娜和周桂枝提出了告辞。


    他们回去的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家里的超市还有不少工作要忙。


    经过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周桂枝也是深深了解到张秀梅和许志国的为人，抛开许扬不谈，张秀梅和许志国真的是很友善的亲家。


    如果两个孩子能结婚，这对周桂枝来说就是最圆满的事情了。


    可惜始终差一步圆满。


    临别这天，沈娜里面穿着睡衣，外面披着羽绒服送张秀梅和许志国下楼。


    周桂枝同样拎着不少礼品准备让张秀梅和许志国拿回去。


    张秀梅恋恋不舍的看着沈娜怀里的许青栀。


    满月的许青栀比以前活跃不少，至少不再是吃了睡，睡了吃。


    她偶尔会活动活动，比如挥动着小手去抓沈娜头发，然后用脚丫踢沈娜肚子，自己很喜欢啃自己的小拳头


    “娜娜，快点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别把你和小青栀冻感冒。”


    “妈，没事，我穿的厚。”


    沈娜还是执意要送张秀梅和许志国，如今她称呼张秀梅和许志国为爸妈也越来越自然。


    两家搭乘电梯下楼，等下楼后，许扬拿着车钥匙等在车库门口。


    许志国背着手，不舍的看着许青栀，时不时的拉拉许青栀的小手。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不舍，现在陡然分开，老许心里也是舍不得。


    他甚至在想过年的时候，要是孙女们都在自己家过年就好了。


    老许也想体验一下膝承欢下的那种生活。


    随后想想还是算了，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这个修罗场什么时候会爆发。


    老许只能默默收起心中的幻想。


    张秀梅跟周桂枝聊着天，嘴里说着分别之类的话。


    许扬看看时间，嗯，不着急，你们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他趁老妈和周桂枝聊天的间隙，来到沈娜身边，从沈娜怀里接过许青栀抱在怀里亲了两口。


    许青栀对面前的男人很熟悉，因为他每天都会下班回家，晚上还和妈妈钻一个被窝。


    许扬特意把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拉开，这样许青栀可以免受外面的风寒。


    沈娜细心的帮许青栀把被褥裹得严实一点。


    张秀梅看到这一幕，她不想让孩子在寒风中冻着，跟周桂枝寒暄几句，说道：“桂枝，你和娜娜赶快上楼吧，我们走了。”


    随后许扬把孩子递给沈娜，他帮老妈拉开车门。


    双方互相挥手，许扬开车缓缓驶出小区。


    周桂枝这才跟着沈娜上楼。


    家里就剩她们俩，保姆出去买菜了，周桂枝问沈娜：“你今年过年还回家吗？”


    沈娜摇头：“我不回去，妈，你也别回去了。”


    维也纳这里什么都有，比农村的生活条件不知好上多少倍，外面零下七八度，屋里有地暖，维持在23度左右。


    周桂枝叹一口气，她挺想回老家看看，这次有小半年没回去过了，不知道家里的院子有没有长满荒草。


    沈娜听说母亲关心的都是这些，说道：“你要是放心不下，等过完年暖和了，我陪你回去好不好？”


    周桂枝点点头，现在许青栀还小呢，能不来回奔波就别来回奔波了。


    反正沈娜不愿意再回去，那个落后的山村给她的回忆很不好，尤其冬天的时候，家里四处透风，贴多少张报纸都没有。


    尤其到晚上的时候，寒风吹的那些报纸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现在沈楠在清城读大学，周桂枝也在清城，肯定没有必要回去。


    周桂枝问沈娜：“许扬今年回江明过年吗？”


    沈娜：“不知道，应该回去吧，他还要拜年呢。”


    沈娜知道许扬外公和外婆都还在呢，肯定要回家过年。


    周桂枝看着闺女，乌黑的头发扎在脑后，侧脸白皙而圆润，可以看出气色很好。


    沈楠也是隔三差五过来蹭饭，再加上有沈娜的资助，沈楠已经完全褪去农村出来的那种土气。


    周桂枝说道：“你跟我说个实话，许扬不跟你结婚，是不是他有别的想法？”


    这件事周桂枝谁也没问过，以前觉得她们家的条件差，配不上许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桂枝发现张秀梅和许志国都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按理说孩子有了，可以看出许扬也很喜欢许青栀和沈娜，为什么就不能结婚呢？


    沈娜眼眸低垂下来：“娘，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周桂枝长长叹一口气。


    “我也是为你好，短时间内你这样还行，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许扬早晚都有结婚的一天，他要是结婚的话，你该去哪里呢。”


    周桂枝的话如同厉利刃，悄无声息的刺入沈娜的心里。


    沈娜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些呢，她不想问许扬这些问题，也不想给许扬造成烦恼。


    “许扬无论怎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苦衷。”


    周桂枝看闺女还是愿意维护许扬，只能默默的起身去倒水。


    对于未来的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盼着沈楠和沈娜成家立业，自己有能力就帮忙带带孩子，没有能力，就回那个破旧的山村虚度光阴。


    另一边，许扬开车送张秀梅和许志国去机场。


    “妈，我新买的飞机你还没见过吧？这次带你们坐坐，以后你想去多伦多，就坐咱们自己家的飞机。”


    后排的张秀梅脸色不太好看，她真想抽许扬一顿，这孩子怎么就算不清账？


    花费一亿多买架飞机，每年保养维护费用就不说了，起飞一次成本在十几万，如果跨国的话，成本就更高了。


    这些钱够买多少次头等舱的？


    就算天天坐头等舱，一辈子都花不完。


    许志国看张秀梅想揍人，他咳嗽一声：“我们不去机场，你把我们送到火车站就行。”


    许扬：“那怎么能行呢，火车到家六七个小时，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张秀梅冷哼一声：“我不管，我不坐，你送我们去火车站。”


    她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省点钱。


    一张火车票才四十块钱，飞机的成本至少得几万块。


    在她看来，许扬就是钱多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