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逗逗的灵异吐槽眼在眉心处炸出刺目银光，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
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痞笑褪成冷冽的弧度，喉间溢出的话语像淬了冰的钢针，专挑人最痛的地方扎：“我说老鬼，您这灵力波动比我楼下王大爷跳广场舞的节奏还慢半拍——怎么着，生前是被广场舞大妈抢过地盘？”
神秘黑手的攻势果然一顿。黑雾里传来闷吼：“小……小崽子！”
“哎哎哎别结巴啊，”张逗逗踩着满地碎砖往后跳，反手把林小跳拽到身后，“刚才转账备注写‘防凡人搅局保险金’的时候挺溜的，现在被凡人搅了局，您这保险是不是该找王会计理赔？哦对了，王会计说您那账记得跟鬼画符似的，他查账时差点把计算器按出火星子——”
“住口！”黑雾突然凝成实体。
那是个穿玄色长袍的男人，面如金纸，眉心一道暗红竖纹，正是之前被张逗逗喷了辣椒水的家伙。
此刻他眼眶还泛着泪，却强撑着抬手，指尖凝聚的黑雾如毒蛇吐信，“给我死——”
“跳儿！”张逗逗头也不回地喊。
林小跳早把阴阳计算器（那台掉漆的诺基亚）按得噼啪响。
屏幕蓝光映着她灵动的眼，指尖在数字键上翻飞如蝶：“攻击频率每13秒一次！弱点在左胸第三根肋骨！”她突然把计算器举到耳边，“什么？计算器说它想退休？去你的，先算完这局！”
“呆头！左包抄！阿飞！符咒往弱点招呼！”张逗逗抄起喷雾瓶，辣椒水在月光下划出银线，“小玲！白无常！给他点外卖——不对，点‘惊喜’！”
呆头闷吼一声，庞大的灵体如座小山压过去。
他虽不会说话，拳头却带起破空声，直砸黑袍男左肋。
黑袍男慌忙侧身，可这一闪就慢了半拍——阿飞的符咒“唰”地贴在他腰间，腾起刺啦蓝焰；鬼马小玲从房檐跃下，指甲变成鬼爪直插后颈；白无常更绝，从外卖箱里抽出勾魂锁，喊着“超时扣绩效我跟你急”，锁头精准套住对方脚踝。
“好机会！”张逗逗眼睛发亮，拽着林小跳往前猛冲。
两人怀里的密钥和合成钥匙烫得惊人，烫得掌心发红，却也烫得张逗逗心跳如擂鼓——这共鸣声越来越响，像在催促什么。
黑袍男突然暴喝。
他周身黑雾骤涨，竟把呆头的拳头、阿飞的符咒、小玲的鬼爪全震开。
白无常的勾魂锁“咔”地断裂，他抱着外卖箱滚出三丈远，哀嚎：“系统！这算工伤吧！”
“就这？”张逗逗故意嗤笑，“我家楼下卖煎饼的大妈掀锅的劲儿都比您足——哦对，您刚才那招是不是叫‘黑雾漫天’？俗不俗？现在网文里这种烂大街的招式早被读者骂退订了！”
黑袍男的暗红竖纹剧烈跳动。
他瞪着张逗逗，喉结滚动：“你……你知道什么！我这是……”
“是千年老套招式大赏！”张逗逗乘胜追击，“上回有个厉鬼用‘鬼雾锁魂’，被我用‘辣椒喷雾破万法’收拾了；再上回有个鬼王用‘黑焰焚天’，结果被王会计拿账本砸懵了——您这属于炒冷饭，懂不懂？读者都要看新花样！”
“住口！住口！”黑袍男的灵力终于乱了章法。
黑雾不再凝成利箭，反而像被戳破的气球，这儿漏一团那儿散一片。
林小跳的计算器突然发出“叮”的一声，她眼睛一亮：“现在！弱点暴露3秒！”
“所有人！集火左胸！”张逗逗吼道。
呆头的拳头率先砸下。
阿飞咬破指尖画出血符，拍在呆头手背；鬼马小玲尖啸着化作黑烟钻进黑雾，专挑薄弱处撕咬；白无常把外卖箱往地上一摔，抽出藏在箱底的引魂铃，铃声震得黑雾簌簌往下掉。
“去！”张逗逗把喷雾瓶里最后半瓶辣椒水全喷了出去。
红色雾团裹着灵力，精准灌进黑袍男大张的嘴里。
“咳咳咳！”黑袍男踉跄后退，胸口“噗”地裂开道血口。
他捂着伤口，怨毒地盯着张逗逗：“你、你们等着……鬼王大人……会亲自……”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腾起漆黑火焰。
那火不烧皮肉，只烧灵体，眨眼间便把他的身形吞噬。
等火焰熄灭，原地只剩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和一句飘散的狠话：“千年锁魂局……才刚开始……”
张逗逗弯腰捡起铜钱，指尖刚碰到就被烫得缩回手。
他抬头看向林小跳，这才发现她脸色发白，额角渗着细汗。
“跳儿？”他忙扶住她肩膀，“怎么了？”
“密钥……”林小跳攥紧怀里的东西，声音发颤，“它在抖。像是……在害怕？”
张逗逗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合成钥匙，果然也在发烫。
两物相触的瞬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幅画面：残垣断壁的老宅，青瓦上爬满藤蔓，正中央一口红漆棺材，棺盖上压着九根锈铁钉。
“百年凶宅？”他喃喃出声。
林小跳猛地抬头：“你也看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张逗逗扯出个痞笑，揉了揉她发顶：“走，咱们去会会这老宅。正好——”他晃了晃手里的铜钱，“王会计说这玩意儿能换顿火锅钱，顺便查案，不亏。”
林小跳被他逗得笑了，却又突然皱眉按住太阳穴。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瞳孔泛出诡异的幽蓝，像被什么东西附身。
等张逗逗紧张地喊她名字时，那抹幽蓝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没事。”她摇头，握住他的手，“就是有点累。咱们……先去那老宅看看？”
张逗逗盯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他想起老君上次说的话：“锁魂钉动，鬼王将醒。”也想起林小跳作为鬼魂的特殊体质——更想起刚才那抹稍纵即逝的幽蓝。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远处鬼市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风声里隐约传来的低吟，像首古老的咒歌。
“走。”张逗逗握紧她的手，“明天就去那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