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歉然地一笑：“真不好意思，顾主编。我很想参观贵公司总部，只是这次离家匆忙，家里还有些事等着回去处理。”


    言尽于此，意思已经明了。


    顾情长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说下次再约，跟两人打声招呼，说先告辞。


    他走后，季殊笑唐倾：“刚才一直没问，这顾情长怎么回事？听你们说话听出了一股文人的酸味来。”


    唐倾无声而笑。


    顾情长从唐倾那边离开之后，便与陈勉汇合，陈勉看见他回来，打趣道：“看来这佳人是没约成。”


    顾情长笑道：“佳人有主，我岂敢乱约，只是过去打声招呼而已。”


    两人说笑着，从酒店离开。


    gt的车早已等在酒店外，顾情长坐上车，却看见一辆有些眼熟的轿车，黑色慕尚，车牌挂的是安城的车牌。


    这时，车门推开，一位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的个子很高，俊朗的五官在顾情长看来，有那么几分的熟悉。他脸上的神情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情长看得似乎有些入神。


    陈勉察觉他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片刻，有些奇怪地道：“这亿晟的顾总今天怎么也来了？不过，这个点到，难道是接人？”


    顾情长的嘴角动了动。


    陈勉已经让司机开车，黑色的劳斯拉斯启动，从顾琛身边过去。


    顾琛站在黑色慕尚车旁，没有往酒店里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啪嗒一声，猩红的火光一闪。


    火光闪现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顾琛的视线里。


    他的目光朝那身影投去，刚点燃的香菸被他按灭。


    唐倾没有接到顾琛要来的消息，所以当她察觉那道熟悉的视线之后，楞了一下，随即看向视线的主人，笑容在唇边绽开。


    季殊在她之后也看见了黑色慕尚旁边的人，笑道：“看来我得一个人回酒店了。”


    唐倾又惊喜又羞涩地沖她挥手，然后一阵小跑，几乎是冲进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


    唐倾搂着他的腰，兴奋地问。


    顾琛的手抚在她的嵴背上，嘴角挂着笑：“出差，顺便路过上海。”


    唐倾两眼弯弯：“怎么每次问你，都是路过？你这是打算从我的全世界路过吗？”


    顾琛唇角的笑意加深，不想要路过你的全世界，而是想要成为你世界里的一部分。


    不过，这话顾琛说不出口，他做的就是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到外滩，两个人都承认他们是心血来潮，如果早知道外滩上的人多的如过江之鲫，他们肯定是不会来的。


    唐倾踮起脚尖，能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人头，她拉拉身边顾琛的袖口：“顾先生，你看见什么了。”


    “说起来可能有点恐怖。”顾琛说的认真。


    “啊？”


    “我看到的全是人头。”


    唐倾抱着胳膊抱怨：“顾先生，你这个笑话很冷！”


    人很多，两个人却没有立即回去，顺着人群的脚步，在微寒的夜里，慢慢走在黄浦江畔，一艘艘轮船从江上驶过，耳边是或鼎沸的嬉闹声，或低声的私语。


    唐倾抱着顾琛的胳膊，仰起头看他。这么喧闹的时间、地点，她竟然从心里生出一股安宁的感觉，似乎这样一路走下去就是永远。


    顾琛的脚步不由得停下来，回望着他心中的女孩深情的目光。


    “阿琛，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唐倾忍不住问，她想永远，永永远远地跟身边这个男人在一起。


    不管永远有多远。


    搁在以前，顾琛觉得“永远”是个很虚伪的词。


    他不会跟任何人许诺所谓的永远，但在这一时刻，他很想重重地点头，告诉他的女孩：是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唐倾垂眸一笑：“有点傻对不对？永远是个很缥缈的词，拿这么缥缈的话来问你，是不是无理取闹？”


    “不是。”顾琛低沉的嗓音在这里响起：“虽然我无法许诺你永远，但还是想给你许诺这个永远，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唐倾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望向顾琛：“阿琛，我们现在回酒店吧。”


    话里有某种暗示。


    她拉着顾琛的手往酒店的方向走，开始是慢慢地走，速度不知不觉就加快，到最后，她跑了起来，迎着11月的夜风，跟她想永远在一起的爱人。


    跑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唐倾已经气喘吁吁，她双手扶着膝盖，一面喘气，一面望着顾琛大笑。


    清脆的笑声吸引着路过的行人，他们停下脚步打量，猜测这对俊俏的青年男女因为什么如此高兴。


    唐倾好像看不见那些投向她或打量，或好奇的视线，她只顾自己笑着。


    顾琛也不会因为被围观就会觉得不好意思，他深情地注视着她的女孩，他喜欢她笑起来的模样，喜欢看着她。


    唐倾说：“我跑不动了。”


    顾琛已经背过身去，微微屈膝：“上来。”


    唐倾搂着他的脖子，跳上去的同时说：“顾先生，我晚上其实吃的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