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红梅给寿小云打了电话。
得到不太确定的回答。
财大确实给方燃的公司提供场地、技术、人力资源等等帮助，是否入股不知。
至于汤普森投资那就更不清楚了。
可女儿先前电话里说得很清楚。
下午方燃让她当翻译。
女儿情商低是低了一些。
但这种事不会开玩笑。
因此。
方燃公司获得境外投行风险投资应该确有其事。
“小雪这个孩子真是说话都不知道说重点！一天到晚就知道纠结那种没意义的鸡毛蒜皮！”陶红梅好奇心爆棚。
到底方燃公司是否有财大入股，还获得180万美元风投。
一旦是真的。
那就意味着方燃的未来前途无量。
给方燃打电话问问不妥。
陶红梅想了想。
拨打女儿的手机。
等了一会电话接通。
“妈，手机打手机双向收费，你不知道长途话费很贵啊？”
“你个没出息的！快跟妈妈详细说说，你给方燃当翻译，关于风投和财大入股，都是怎么回事呀？”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小方空手套白狼，让汤普森投资180万美元，然后拿这个又让财大入股，他就动动嘴皮子，钱有了，场地、技术、人力资源也到位了。”
“哎，小雪啊，外资不是傻子，财大也不是笨蛋，我问了小云阿姨，方燃的项目是跟互联网有关，一种非常新颖的商业模式，这事你别只是当个翻译，也要跟着参与。”
“参与干嘛啊，我还要不要上课了？”
陶红梅郁闷哟。
要不是中海离得太远。
坐火车20多个小时。
否则连夜就赶去中海当面跟女儿谈谈。
一家具有国资+外资双重背景的公司，参与创业，等大学毕业女儿便能拥有远超同龄人的履历与机遇。
“学以致用！参与创业和学习并不冲突，反而能将你学到的知识充分实践，这也是等于增加工作经验，哪怕一直给方燃当翻译也可以啊！”
“哦，那好吧，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跟妈妈多聊几句怎么了？急着挂什么电话啊！我问问你啊，自从上次方燃给你表白之后，他有没有再次表白？”
“妈，问这个干嘛呀！”
“快说！”
“他现在一天到晚就忙着弄他的公司，我除了能在咖啡馆偶尔见到他，平时在学校都看不到人。”
听女儿这么一说。
陶红梅觉得要坏事了。
女儿确实是大美女，又跟方燃青梅竹马，可恰恰因为从小就在一起，如果感情有了裂纹，很容易相互看不顺眼。
方燃越变越优秀。
开了一间咖啡馆不算。
又弄出这么一家背景不凡的公司。
再加上小伙子本就长得帅。
不晓得财大有多少女生爱慕。
等公司展开业务，无疑是提前进入社会，遇到很多优秀的女性，那眼光自然变高。
如果女儿和方燃的感情迟迟没有进展。
而女儿还是这副呆样。
与方燃渐行渐远那是肯定的了。
“小雪，方燃开了一家公司，公司名都含有‘燃雪’，他这是含蓄地向你表白……”
“妈！你都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和爸送我到财大报到的时候，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大学期间学业为重，不要谈恋爱嘛！我听你们的话，没谈恋爱。”
陶红梅郁闷坏了。
此一时彼一时。
当时方燃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大一新生。
谁能想到仅仅两个多月变化那么大。
“妈，我知道你是什么个心思，不就是看方燃开了公司，想让我去巴结呗！我才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爱慕虚荣的女生，再说了，做生意是有风险的，如果小方的公司不行了倒闭了，到时候是不是又劝我分手啊？”
陶红梅的心思被女儿揭破。
顿时面子有点挂不住了。
自己这个女儿啊。
该聪明的时候笨得一塌糊涂。
该糊涂的时候又那么精明。
“小雪，妈妈可没那么势利，做生意确实有风险，起起落落很正常，但方燃大一就能……喂……？”
听到忙音。
电话被女儿挂断了。
再打过去肯定是不会接。
感觉女儿和方燃的感情出了问题。
可具体问题出在哪儿。
却又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女儿气恼方燃表白一次就退缩了？
咖啡馆用‘燃雪’。
注册公司用‘燃雪’。
方燃对女儿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啊。
嘭……
关门声将沉思的陶红梅吓了一跳。
夏知节见妻子坐在沙发上发呆，手里还拿着手机，忍不住问道：“怎么？小雪又惹你生气了？”
“知节，回来得正好，你女儿是越来越不上进了。”陶红梅往一旁挪了挪。
夏知节快步到了沙发前。
挨着妻子坐下。
语重心长地劝慰。
“小雪应该还没适应大学生活，再加上高考发挥失常，原本可以去北大，却就读211院校，心里难免有些失落，给她点时间调整，别太着急。”
不问清楚到底什么事。
张口又是‘北大’。
陶红梅恼了。
“夏知节！你跟你女儿一样也是不上进！一天到晚就知道揪着陈谷子烂芝麻不放。”
“目光能不能放长远一点啊？”
夏知节莫名其妙被妻子训。
抬手轻点眼镜架。
试探着问道。
“小雪又跟方燃吵架，打电话给你告状了？”
陶红梅长长一叹。
没好气地自言自语。
“要是小雪跟方燃怄气，给我打电话告状，那反而还好了，我现在是不明白小雪到底怎么想的。”
“难道是因为方燃忙着公司的事，让小雪觉得被冷落了？”
夏知节听到‘公司’。
忍不住笑了笑。
起身到了柜子前拾起茶叶罐。
漫不经心地问道。
“方燃弄了个什么皮包公司？”
陶红梅睨一眼丈夫。
冷笑一声。
“境外投行风险投资180万美元的皮包公司！”
哐当……
夏知节手中的茶叶罐掉地。
幸好还没拧开盖。
茶叶没有洒出。
“不光是外资投资，财大极有可能入股，真要是这样，方燃的公司就蛮有背景了。”
陶红梅对丈夫的失态丝毫不在意，当听到女儿说180万美元的时候，惊愕不比丈夫小。
“知节，你给方燃打个电话吧，怎么说你也是厂里的二把手，对于做生意多少有些经验，问问公司具体的情况。”
夏知节拾起茶叶罐。
猛然想到好像跟方燃说过。
他大学毕业之后赚到千万身家才有资格追求女儿。
说这话是让方燃知难而退。
不要对女儿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才几个月啊。
方燃就获得这么巨额的投资。
18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将近1500万。
外资投资占股多少？
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外资持股比例超过50%就是外商独资企业，而风险投资一般不会超过这个比例。
如果又有财大这样具备国资背景的院校入股。
那更不可能了。
因此外资持股比例绝对低于50%。
就算49%好了。
公司估值367万美元左右。
剩余股份方燃和财大平分就是各占25.5%。
中资占据控股权。
方燃持股25.5%以公司估值来算身家是93.58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约780万。
但这个是方燃做出最大程度的让步。
应该没那么傻。
如果他个人持股50%以上拥有绝对控股权。
那身家肯定远超千万了。
十八岁身家就过千万？
这……这不可能吧？
“知节，你别发呆了，赶紧打个电话问问方燃，公司具体的业务，最关键是方燃占股多少！他还年轻，对于公司股权肯定不太懂，千万不能吃亏啊！”陶红梅急声催促，心里已经将方燃视为未来的女婿了。
夏知节闷咳一声。
自己怎么好打电话询问。
电话打过去会让方燃觉得自己之前故意刁难，听到有外资投资，又假惺惺关心，就是个趋炎附势、唯利是图之徒。
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不打嘛。
妻子必定又催。
干脆实话实说吧。
“红梅，这个电话我不方便打，新生报到的时候，我跟方燃说了一句玩笑话，如果他大学毕业之后经商赚了千万身家，就有追求小雪的资格了。”
陶红梅觉得胸口有点闷。
这不能怪丈夫。
当时自己也很反对方燃和女儿谈恋爱。
都商量好了的。
由丈夫去跟方燃谈谈。
这下好了。
小伙子大一上学期还没结束就弄出一家那么有背景的公司。
打电话过去问。
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
一时间。
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略显尴尬又满是纠结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