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那是客套话啊……」季航说着忍不住揉了揉胸口,自己都觉得自己龟毛的不行,老毛病又犯了。
但问题是好像也没见他对别人这样,怎么就成天喜欢追着人阮绎叭叭叭确认个不停。
季航安安静静地歪在副驾驶上,花了整整五分钟来消化刚刚发生的事情。
果然……想来想去都是越过阮绎,先给阮绎爸妈承认了吧!
只要一想到阮绎他爸最后那一点头季航整个人就被治癒了,虽然程序魔鬼了点,但成绩斐然啊!
竟然就这么拿到了阮绎全家人的绿色通行证吗……
季航又飘了,嘴角疯狂乱他妈上扬。
他悄悄看了眼自己身旁认真开车的人,在心里总结道,所以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搞定这个小朋友没错了吧!
啧。
阮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下从唇边溢出的笑。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传说中心事全写脸上的宝宝了,原来不是还挺深藏不露的装菜鸡装了那么久吗,这也太明显了。
标准一恋傻三年的小公举对自己脸上傻兮兮的笑无知无觉,还专心致志地打着他的小算盘。
只是随着和机场距离的缩短,小公举的嘴慢慢瘪了下来,算盘也扒拉不动了,是憋了半天才在抵达目的地时憋出一句:「我本来还以为今天晚上终于能跟你一起睡了……」
车身停稳,阮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一回去就再也过不来了。」
「等回去估计又要开始忙了,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小公举撇了撇嘴。
阮绎一顿,随后勾唇邀请道:「六月十二号我毕业典礼,你来吗?」
说不上为什么,听到阮绎邀请的一瞬间,季航脑子里空了一秒。
等到短暂怔愣过后,季航想也不想便是一句:「不来是sa子吧。」
阮绎挑起眉毛点了点头,体贴地帮他指出了问题:「公司不忙吗?」
季航:「……」
阮绎:「你们老闆放人吗?」
季航:「…………」
阮绎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抿着笑逗道:「所以为什么一定要说自己是sa子呢。」
季航抹了两把脸,呆滞的目视前方道:「不,我会来的,你等我。」
阮绎失笑,揶揄道:「其实sa子也没什么,反正就我一个人听到了,我不会告诉别……」
「不不不,毕业典礼得来,我要给你送花花。」季航小公举显然对今天自己没能亲手送成花这件事耿耿于怀,「然后我是不是得穿正装?你们毕业典礼是哪样的?你会穿学士服吗?还有学士帽?」
阮绎心下好笑:「等你能来了再说吧,你们老闆要是真放人,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送什么花就送什么花。」
季航眼睛都亮了:「真的?」
阮绎:「这有什么好真的假的,毕业典礼而已。」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通知我们老闆的,为了不永远失去他的小公举,他会点头放人的。」
毕竟反正老闆就是他自己,他完全没有跟自己过不去的道理啊。
说着,季航已经开始计划着当天要穿什么,想着要穿正装,但又捨不得沙滩裤,最后干脆打起了阮绎的主意,问他当天会穿什么,他要穿个配套的,说俩人站一起拍照好看。
阮绎几次想打断他提醒他该去值机了,都被季航反插了回来。
最后实在是被磨得没办法了,阮绎举了白旗,无奈道:「我到时候毕业典礼穿什么一定拍张照片给你对着挑衣服行吗,你该准备准备登机了。」
季航望着他眨了眨眼:「那说好了,等我啊。」
「等等等,你要是想来我还能拦着你不成。」阮绎按着太阳穴笑得不行。
季航安全带都解到一半了,又扭头对阮绎道:「明天下午一点,我会上线的。」
阮绎当时就被季航这话惊到了:「你不鸽了?」
」不了不了,异地不能咕。「季航连连摇头,舌头一个没捋直,险些把「异地」后面的「恋」说出来。
然后他又赖在阮绎车上闲扯了好几句,直到再一次被阮绎催了才不情不愿有了下车的意思。
可就在他要握上门把手开门时,季航忽得又将手收回来,再一次回头看向了阮绎,说的犹豫:」乖宝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阮绎眉毛微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好整以暇的交叉握到了一起,用同样断句的口吻反问道:「我需要……说什么吗?」
季航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自己咽了回去,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长出一口气瘪嘴道:「算了,没什么……那我走了噢。」
一得到阮绎的点头,季航便飞快地开门滚了下去,一直到进机场大厅都完全不敢回头看阮绎,就生怕自己没克制住说出点什么不该说,或者一个没忍住跑回去做点什么不该做的。
以前要是谁给他说喜欢别人不敢表白这种事,起码要被他嘲笑一辈子,结果等真正轮到他自己了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多需要勇气的事。
越是珍惜,就越是不敢轻易开口。
坐上飞机,季航就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还有下次。
他撑着脸听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反覆叮嘱着注意事项,脑子里飞速跑动的马车就没停下来过,天边晕开的昏黄晚霞透过窗户给他俊逸的面容镶上一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