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两人都回了自己座位,阮一再次侧过身子,转向了旁边的时七,“你们为什么都叫他朗哥啊?他是年级大佬?”
阮一凭藉对他的印象再添了点儿自己的胡思乱想,在脑海里给脑补了一部和年级老大对槓的故事,现在就差一个验证了。
时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憋着笑,“南方来的小姑娘,我发现你很大胆啊,脑子里都是学渣大佬的故事么?朗哥他像混那个圈的吗?”
“不像吗?”阮一反问。
“你这么一说……”时七的目光顺着走道一路落在了后排李朗贤的脸上,“啧啧,这张脸真的适合当学渣。”末了还若有所思地补了一句,“玩弄无知少女的那种学渣。”
阮一点点头,觉得这个措辞用得非常大快人心,脸上依然挂着疑惑,“所以这种学渣为什么要喊他朗哥?”
“呃……这个……”时七挠了挠头,仔细想了想这个称呼的由来,突然眼前一亮,“下个月有运动会,你肯定不知道,咱们学校的秋季运动会。到时候你就知道朗哥为什么是朗哥了!”
“是吗?”阮一收回目光,想到那天在胡同里看到的修长腿型和夕阳下透过白t弧线漂亮的腰部肌肉线条,啧了啧舌。
“那你为什么对他好像不太友好啊?”时七回答完她的问题,也忍不住疑惑出声。
“可能就是因为他长得像玩弄无知少女的学渣吧,”脑子里回放过昨天的场景,少女不假思索,“不对,不光是无知少女……”
她抿了抿唇,义正言辞地缓缓开口,“是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幼童都不放过的那种。”
两人聊着天,上课铃声又响了,随着刘建斌迈着大步跨进教室,就听到教室后方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悉悉索索纸张翻飞的声音。
阮一弯了弯唇,很显然,后面的学渣组还没抄完作业。
这节课主要讲开学摸底测试的卷子,阮一刚转学来,没有参加考试,自动乖乖地搬着椅子往走廊挪了一格,蹭到了时七的卷子。
时七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卷面上一个飞舞的109分挂在右上角,见新同学看过来,也大大方方地露出成绩给她看。
“这次数学卷子比较难,同学们不要灰心,”刘建斌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上课好好听讲争取下次提高一下分数,咱们十九班的平均分还是在理科班第一的,这一点老师很开心。但也请你们不要掉以轻心啊,后面的班级都盯着咱们呢,随时就给超过去。”
原来不管南北方,老师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话。
阮一目光扫过时七的卷面,字迹工整,解题过程清晰,是难得的好学生代表。
而对于开学摸底测试,她也心里明白个七七八八,难度提高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先给你一个下马威,收收寒暑假的骨头,配合老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先把学生都给唬住了,这新学期才好教。
不过即便提高了难度,时七倒是心大,考了109分竟然无动于衷,这姑娘看着大大咧咧,心理素质很稳啊。
思量间,刘建斌又开了口,“这回咱们就不统一报排名了,老师就给你们说说前五吧……”
从他口中接二连三脱口而出几个名字,阮一一个也不认识,只听到第五个,便是身边的时七。
她在课桌底下朝时七比了个大拇指,凑近了脑袋看她的卷子,想看看这卷子得有多难。
200总分值下考了109的姑娘还能在理科尖子班排上第五,四捨五入就是在全年级排了个第五,真他妈丧心病狂啊……
难怪她此时无所畏惧稳如狗。
等刘建斌一开始讲卷子,阮一还有些不习惯。
之前在江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理科老师都会带着莫名的地方口音,讲起课来都是当地普通话夹杂着方言,连语调都是平仄起伏有趣得很。
而此时刘老师一口京腔儿听得她云里雾里。
一熘儿选择填空题讲下来,她也没觉得题目有想像中那么恐怖,伸出手指借过时七的卷子往后翻看了一下大题,三角函数,立体几何,二项式,看着都不难啊。
难道从南方那个堪称高考修罗场大省出来的学生,果然都能一打十?
她把卷面又翻回到刘建斌正在讲的地方,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道,“这卷子满分多少呀?”
时七张了张嘴,意识到面前的新同学是千里之外远道而来的,可能还没适应京城的高考制度,回答道,“150啊,你们那呢?”
“啊……”阮一缓过神来,恍然大悟,“200。”
第5章 五朵浪花
下课铃虽然响了,刘建斌显然还没有让这节课结束的意思,嘴上喊着再讲两分钟拖着堂要把这道几何大题讲完才算罢休。
刘老师在讲桌前踱着步,眼神一拐,落在了走廊上坐着的阮一身上,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对着班长摆了摆手,“高远,这题你也会,先带阮一去领新书吧。”
原来班长叫高远,这名字刚也出现在了排名前五的名单里。阮一见教室里头靠窗口的位置站起一个男生,向老师点了点头就往她这边走,也顺势起身把椅子塞回自己课桌底下,跟着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