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啊,还不是他自己技不如人。”说起这事李朗贤就扳回了一成,眸子里也漫上了笑意,“自己打赌谁游得快谁是大哥,我随随便便甩开他一条街。”
“哎,朗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什么叫甩开一条街。”
“明明……也就,撑死了半条!”
李朗贤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在我们竞技场上,慢了0.1秒也是成王败寇,懂吧!”
他说得话道理不假,周淙光给自己夹了块羊蝎子,抖掉肩膀上勾着的手臂撇了撇嘴。
他在游泳这方面确实不是李朗贤的对手,但是没关系啊,他可以借着今天的主角光环,让他不爽个够。
这么想着,周淙光越过整张桌子,非常不顺手地给阮一夹了一块上好的尾巴骨,满脸笑意,“阮同学,多吃点啊,你这么一趟南方来回都瘦了!”
阮一看着碗里突然多出的这一块,扬起下巴朝着寿星露出笑容,“谢谢。”
“你送我的礼物,我特别喜欢!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好的礼物,我简直太开心了!我以后要天天戴日日戴,洗澡都不捨得摘下来!”
“你看这光亮的表壳,符合人体力学的弧度设计,柔软的錶带……啧……没得说。”
阮一算是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点不适应,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李朗贤手里的筷子一松,一块巨大的肉骨头“哐当”一声落在了周淙光的碗里,他语气冷漠,“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吃,确实是堵不上。
周淙光依然在整餐过程中时不时地歌颂赞扬一下他的新手錶。不止是李朗贤,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快听不下去了。
他一说后半场去ktv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摇起了头。
“别啊,我保证,我再也不逼逼了!真的。今天手錶的话题到此结束!”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后半场活动才如期进行。
场地依然是寿星提前约好的,一个非常正规适合未成年人出入的ktv。临进门前,周淙光哀怨地嘆了一声,“明明成年了,为什么不能去劲爆一点儿的地方。”
在看到以阮一为首的几个女孩子脚步一顿的瞬间,他乖巧地闭上了嘴。
下半场聚会以寿星的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拉开了序幕。普通的年轻人同学聚会一下子就变成了中年大叔大妈聚会的格调。
时七手指猛戳屏幕,点了一熘烟的ktv热曲,麦霸气息毕露无疑。
俩姑娘在前面点歌,周淙光还坐在高脚凳上唱得正嗨。
阮一身旁的沙发一软,坐下了个人。
她侧目,这么大个地方,李朗贤偏偏就挨着她坐在旁边。一副我有话和你谈谈的样子。
“想说什么?”她主动开口。
“你对周淙光很好啊……”
她扬了扬眉毛,“就这事?”
“也不是,”李朗贤踌躇了一会儿,不知道从何开口。话题转了个弯,“咱们是朋友吧?”
“嗯。”阮一点了点头,都一学期过去了,还不是朋友那算什么。
“那天,打电话给你的那天。”他语气微顿,说了下去。
下一首歌旋律响起,包间所有的声音掩埋在背景乐下。阮一只看见他薄唇微启,唇瓣开阖了几下,什么都没听见。
“什么?”她提高声音问了回去。
酝酿了半天的话卡着伴奏乐的点被遮盖下去,李朗贤皱紧好看的眉,也提足了音量,扯着嗓门又问,“是不是你哭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三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了他俩身上。
又不知道是谁,故意玩他似的,在这种紧要关头切了歌。他最后三个字响亮地暴露在包间静谧的空气中,透过不远处横在茶几上的话筒还来回涤荡了几声。
整个包间都回荡着——
你哭了……
哭了……
了……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玩弄他?
他现在才是真的欲哭无泪,扯了扯嘴角,干咳一声,“我……那个,是说……”
其他几个人没听懂什么意思,阮一是懂了。他在问她,打电话给她的那天,她是不是哭了。
她朝着不远处几个人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他说,周淙光唱的是不是把我难听哭了。”
周淙光:……有仇?
时七、吴许萌一脸我明白我理解:哦~
李朗贤:我觉得她是在挑拨离间……
背景乐再次响起,那边几个又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转向了大屏幕。
阮一侧目看向李朗贤,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感冒了。”
他拨弄了下手机,在茶几上撑着一角倒了个圈,语气听不出喜怒,“还说是朋友呢,你就这么忽悠我?”
姑娘盯着他手指的动作,没说话。
他继续说道,“可能咱们才认识一学期,也没到推心置腹的那种关系。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但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或者憋在心里不知道怎么说的,都没关系。我这个人,嘴巴很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