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眉宇锋利,五官稍嫌凌厉,看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她平静的移开视线,心里升起一股怪异感,她找了套换洗衣服,去浴室把湿衣服换下来。
她没有把衣服扔在盆里过夜的习惯,换下来就准备洗,结果发现自己的脸盆被占用了。
盆里扔了一堆衣服,衣服最上面还大赤赤的躺着一条大裤衩,和他身上穿的那条同款。
除了脸盆,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被人动过,再一看搭在衣架上皱巴巴的毛巾,她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没有洁癖,却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比如用过的东西要归位,房间必须保持整洁,她的东西不经同意别人不能乱动。
但是新室友搬进来的第一天,相处不到10分钟,他就屡次踩到她的底线,她深吸了口气,将满心的暴躁压下去。
不知者不罪。
她抱着衣服走出去,正打算和新室友沟通一下接下来怎么相处,却见新室友一脸懵逼的站在单人床前,一手捏着怎么也装不好的棉被,站在那里发愁。
听到脚步声,新室友歪头看她,狭长的眼眸瞬间亮了好几度,“同学,麻烦帮忙搭个手。”
唐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和新室友谈谈,就这么泄了气。
她把脏衣服放在椅子上,转身走过去,刚攥住一侧被角,手机铃声在宿舍里响起来。
男生接起电话,不知道那端说了什么,他接连回了几句,“庆功宴我当然要来,你们等着,我马上到。”
唐宁抬头看他,男生揉了揉鼻尖,瞥了一眼装到一半的被子,语气略心虚,“我同学叫我,被子等我回来再装,麻烦你了。”
男生迅速揣上手机和钱包,走到门边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唐宁,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唐宁看着装得一团乱的被子,她深吸了口气,沉默的把被子装好,叠成标准的豆腐块放在床尾,然后下楼去学校超市买了新的脸盆毛巾还有胶带。
回到宿舍,她把她的东西都贴上了“唐宁专用”的标籤,还特意贴到最显眼的地方,免得新室友看不见。
弄完这些,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没有去学校食堂吃饭,拿出下午买的三明治,边吃边看书。
看着看着视线就飘到对面的单人床上,眼前晃过男生昳丽的眉眼,她心里开始发愁。
宿舍里多了一个人,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轻松。
她合上书,起身去浴室洗漱。
夜晚,唐宁躺在单人床上,她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心深深地蹙起,梦里一片血色染红了游泳池,一张熟悉的脸从池水里逐渐浮现出来……
“妈妈!”
唐宁尖叫着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脸几乎要贴到她脸上,她吓得猛地坐起来,喘着气退到墙角,一脸警惕地瞪着他,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有点快。
“你干什么?”
季修霖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瞧她瞪圆了眼睛,眼角还挂着眼泪,他就说:“你哭了?”
唐宁胡乱抹了一下眼睛,声音还有些发颤,一脸警惕地瞪着他,“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我听到你喊妈妈,你做噩梦了?”
他刻意放柔的嗓音低沉悦耳,在安静的夜里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关你的事。”唐宁态度冷淡,将头别向一边。
季修霖没和她计较,他起身去开灯,明亮的光线一下子驱散了室内的黑暗,他把宵夜打开放在桌子上。
“我带了烧烤回来,你去洗下手,过来我们一起吃。”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麻辣鲜香,冷清清的宿舍终于有了点人间烟火气。
然而唐宁并不领情,她甚至还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桌子上摆得热闹的外卖盒。
“我不吃垃圾食品。”
季修霖眉峰微挑,“还有粥。”
“我不吃。”唐宁刚说完,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她脸红了,窘迫的别开头,死死按住自己的肚子。
小叛徒,你就不能争气一点?
季修霖没遇到过性格这么别扭的小孩,他耸了耸肩,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所有属于小刺猬的私人物品都贴上了“唐宁专用”四个字,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原来他叫唐宁,挺好听的名字。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他的别扭室友已经躺在床上睡了,桌上的烧烤动也没动。
他关了灯躺在床上,好半晌没有睡着,不知为何,他眼前晃过小刺猬刚才在梦里哭着喊妈妈的模样,软软的,很可怜很无助,比醒着的时候招人喜欢。
季修霖低笑一声,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唐宁被饿醒,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空气里飘散的食物香气勾着她的胃,她不停咽口水。
忍了好久,她还是没忍住。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观察躺在对面单人床上的室友。
他人太高,单人床刚刚两米,他脚都伸到床外面,睡姿看起来很憋屈。
她在心里吐糟,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床都快装不下他了。
确定室友已经睡沉,她蹑手蹑脚的下床。
怕吵醒他,她连鞋都没穿,踮起脚尖走到桌子旁,做贼似的拿起一串烤土豆开始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