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认真回忆了一下，没能在记忆里将许荣浩嘴里这个超好看超可爱的女生对上号，“嗯。”


    许荣浩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加重语气重复了一次，“她真的超可爱超好看的。”


    唐宁面无表情的点头，“嗯。”


    许荣浩那颗疯狂想要安利自己女朋友好的心思彻底凉了，他撞了一下她胳膊，“我听说很多人要去提前排队入场，想抢到好位置，早上就得去蹲着，但是早上有我喜欢的足球队比赛，所以……”


    唐宁几乎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她认命点头，“行，我去帮你蹲。”


    许荣浩呆滞了一秒，他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到唐宁宛如天使般的声音，他兴奋的扑过去，唐宁一秒闪开，他扑了个空，“哥们儿，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锦鲤。”


    唐宁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把乐疯了的许荣浩踹走后，唐宁背着包走出教学楼。下午四五点钟，天边阴沉沉的，风很大，吹得道路两侧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唐宁的额发被吹得有点乱，她抬手理了理，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小雨。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上班时间只剩20分钟，男生宿舍靠南门，教学校在北门，她回去拿了伞再赶去书店，肯定会迟到。


    她想着反正只是小雨，就没放在心上，先去上班。


    今天周五，八点多就没什么顾客，唐宁趁着没人时将新到的货补回货架。忙完以后，下班时间也很快到了，她去打卡下班。


    她背上背包出门，外面雨下得很大，雾气很重，将灯光缭绕得朦胧。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雨势也没有减小的趋势，她只好将背包遮在头顶，冲进了雨里。


    雨太大了，等她冲到宿舍楼下，浑身都淋得湿透。风一吹，她冷得直哆嗦，正要往楼上走，她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脚步停了停，掏出手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微微一怔，直到对方第二次打来，她才抿着唇接通。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传来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我听说你拿你堂哥的钱了？”


    唐宁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外面飘着的雨丝，比刚才下得更大，浠浠沥沥的雨声几乎盖过了电话里的声音，她轻轻“嗯”了一声。


    那端似乎笑了一声，带着淡淡嘲弄，“你有骨气，就别拿唐家一分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打算这样不男不女的混到什么时候？”


    唐宁咬着下唇不说话，脸上血色尽失，五指紧紧攥着手机，手机稜角硌得指骨青筋都泛了出来。


    大概没听到她的回应，电话那端的人更生气了，刚才还平稳的声线都透着怒火，“后天你们学校的游泳比赛，你给我躲远一点，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现在不男不女的样子，我嫌丢人！”


    话音未落，电话那端已经“啪”一声挂断，唐宁维持这个动作好半晌，才无力的垂下手臂。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空，她抱着背包缓缓坐在台阶上，浑身冰冷。眼睛裂痛，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一直支持她鼓励她温暖她的爸爸，变成现在这样不近人情残忍的人？


    哦，是妈妈从10米跳台上纵身一跃，曾经那个温馨的家庭在她那一跳之后彻底破碎，从此爸爸不是爸爸，女儿不是女儿。


    “唐宁？！”


    一声惊呼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阴影落下来，笼罩在唐宁身上，她下意识抬头，眯眼望去。


    男生俯下身来，俊脸近在咫尺，楼梯间白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鲜少见阳光的肌肤略白。眉毛浓密，眉形生得极为漂亮，眼睛不大，内眼角微勾，眼尾狭长，不笑的时候眼神看起来有点凌厉，这会儿却满是无措与关切。


    “唐宁，你怎么了？”


    肩膀忽然一沉，唐宁机械的扭头看去，落在她肩上的大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灼热的温度仿佛能驱散她周身的寒冷。


    “我没事。”


    季修霖皱眉看着她，“淋成这样还没事？”


    “……”


    季修霖盯着她苍白的脸色，伸手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碰到她湿冷的衣服，他语气有些气急败坏，“走，先回宿舍换衣服。”


    他抓着她的胳膊往上走，他身高腿长，走得又快。唐宁追得吃力，好几次险些被台阶绊倒。


    走在前面的高大男生脚步忽然放缓，他似乎嘆息了一声，伸手拿走她还淌着水的背包，抓着她胳膊的力道也没有刚才重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没带伞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他今晚训练得比较晚，为后天的高校联赛做最后的冲刺，他离开体育馆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回到宿舍是十点十五分。


    唐宁不在宿舍，他去洗了个澡，出来她还没回来，他就有点坐不住，拿了伞出门打算去书店看看她下班没有，结果就看见她浑身湿淋淋的坐在楼梯上发呆。


    唐宁似乎说了句什么。


    她声音太小，季修霖没听见，他脚步一顿，将耳朵凑过去，“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


    唐宁：“……我没你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