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
季修霖一手勾着她的肩膀,一手撑着伞,他抬起左脚,对唐宁说:“来,抬左脚。”
唐宁一脸懵,但还是配合的抬起左脚,然后就看见季修霖迈出一小步,伞撑在她头顶没动,他半边身体却已经被雨打湿。
季修霖鼓劢的看着她,“走一步,到我身边来。”
唐宁跨出一步,站到他身边,他把伞同时移了过去,严严实实的挡住她,然后继续说:“听我口令啊,我喊1你出左脚,我喊2你出右脚。”
“哦。”唐宁还是不懂他要干嘛。
季修霖直视前方,抬起左脚的同时喊:“1.”
等他们同时跨出去后,他开始喊:“2、1、2、1、2……”
唐宁跟着他的口令在心里默念右脚左脚右脚左脚,忽然觉得他们的行为好傻,她忍不住笑了,“你别喊了,好幼稚啊。”
季修霖勾着她的肩膀,垂眸看见她脸上的笑意,他的心悠悠一晃,勾着她肩膀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唐宁,你笑起来真好看。”
唐宁耳朵一麻,刚要说话,就听他说:“哭起来也好看。”可招人疼了。
唐宁:“……你是变态吗?”
哪有人觉得人家哭起来也好看的?
季修霖闷笑一声,垂眸看她,瞥见她的耳朵一丢丢的红了,他用着东北汉子的糙口音说:“反正你怎么都好看,不过哭的时候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唐宁:“……”
你怕不是疯了?
季修霖见她不说话,觉得自己刚才那话意图太明显,可能会吓到她,他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样做吗?”
唐宁摇头。
“因为我们步伐一致的话,你就不会离我忽近忽远,始终在我身边。”季修霖意味深长道。
唐宁想了想,他们刚才出来的时候确实不怎么方便,现在就方便很多,而且都在伞下,谁也不会被淋湿,但是,“你为什么不拿两把伞?”
两个男生撑同一把伞有点奇怪吧?而且他还一直勾着她的肩膀,她总觉得这个动作过于亲密,其实他们可以并肩走。
季修霖睁眼说瞎话,“宿舍里只有一把伞。”
他咬牙切齿的想,等他回去了,他就让另外那把伞失踪。
“哦。”
季修霖带唐宁去吃了早餐,出来的时候雨势渐小,他坚持把她送到书店门口,听她说话时鼻音很重,他把刚刚去药店买的感冒沖剂一古脑的推进她怀里,“药记得吃,还是不舒服的话就请假回去休息,别硬撑。”
“我抗病能力很强,不用吃药。”唐宁把药推回去,又被季修霖推回来。
他严肃脸,“你不吃的话,我中午过来亲自监督你吃。”
唐宁好笑,“你很闲啊?”
“不闲,二十分钟还是抽得出来。”季修霖态度强势,又怕自己太强势让她生出逆反心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听话。”
唐宁僵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季修霖又捏了捏她的脸,手感比他想像的还好,软软的嫩嫩的像豆腐,“我走了。”
季修霖走出好远,唐宁还僵站在原地,她看着雨幕里越走越远的高大背影,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哇,好烫!
她一定是发烧了,不行,她得找点东西降降温。
唐宁一早上都在想办法降温,但身体的温度却只升不降。到下午的时候,她身上开始冷热交替,脸颊烫得惊人。
萌萌送书籍补购单过来时,看见唐宁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薄薄的唇瓣烧得都裂开了,隐隐渗着血丝,她吃了一惊,“唐宁,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唐宁耳边嗡嗡作响,萌萌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她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接着额头上传来一点凉意,萌萌踮着脚将手覆在她额头上,她皱眉道:“好烫,你肯定发烧了。”
唐宁不甚在意的将补购单拿过来,正捏着笔往上面填,笔就被萌萌抽走了,“你别写了,赶紧去医院,我帮你跟老闆请个假。”
下午雨已经停了,天边依然阴沉沉的。
唐宁被萌萌推出书店,她算了算时间还有三小时才下班,她心疼了三十块钱一下,去最近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和退烧贴。
回到宿舍,季修霖不在,她吃了退烧药,往额头上贴了一片退烧贴,蒙头就睡。
她很难受,身体里像烧着一把火,眼睛被体内的热气熏得酸痛,她微张着嘴吸气,嗓子疼得她想哭,她翻了个身,昏昏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她睁开眼睛,眼前立着一道黑影,那人看起来很焦急,嘴巴一张一合的,有朦胧的声音传来,她却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她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腕,像快要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爸爸,我疼。”
季修霖浑身一僵,看着烧成一块火炭的唐宁,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伸手将她扶起来,“唐宁,你听得见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