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她踟蹰着过去了。


    “上衣脱了。”


    钟小葵楞看了莫雨泽一眼，脑袋里哄了一声，半响在莫雨泽挑高的浓眉下，牙咬着唇慢慢拉开白色外套的拉链，莫雨泽卡捏在手里，人靠在衣橱上，漂亮的脸蛋噙着浅笑看她红透的脸。


    像只逗鼠的老猫，狡猾自信。


    “闭着眼睛干嘛，我长的很难看吗?”他很自信，也知道自己的资本实力，女人靠上他要么就是他的钱，要么就是他的脸。


    小葵脑袋左右晃了下，开始脱身上的白色短袖，脱完短袖，里面就是水蓝色的内衣，短袖的下摆捏着手里她怎么也没有勇气翻上去，莫雨泽看着她，要笑不笑的将卡在指间转了一圈，黑色的卡在他手里翻出一朵黑花，黑芒一样的眼凉凉看着她。


    钟小葵明白他的意思，一咬牙短袖也脱了。


    就这一下的触摸，钟小葵像是被烫了一下，整个人往后退去，抱住自己惶恐的瞪着他。


    “密码是我手机号的后四位。”


    第3章 合同生效期


    atm机哗啦啦吐出厚厚一叠钞票，机器一次只能取五千，钟小葵取了好几次，取足了钱离开自动收款机，包包搂在怀里，里面沉甸甸的都是钱，她已经不那么难过了，跟她爸爸的命比起来，自己做出的这点牺牲又能算的了了什么，况且莫雨泽长的不错，年纪也不大，才二十七岁，只比自己大八岁。


    站在公交站前，她一遍遍的想着，说服着自己，天气好的让人欢喜，阳光散漫的洒在身上，梧桐树上的叶子哗啦啦的伸着枝桠，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车子来了，上了车，人很多，她带着钱不敢坐，抱着包靠在栏杆站着，一群女学生叽叽喳喳的议论，笑容蓬勃的脸，聊着时下的热点，最近大火的明星，谁帅，谁跳舞厉害，谁买热点。


    钟小葵静静听着，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转过了脸去，她跟她们不一样了，吁出心中的闷气，阳光从窗户里一点点的投印在她的头脸上，光影斑驳忽明忽暗，冷热交替，一如她的心情。


    马成兰呆坐在医院的窗户下，天气很好，丈夫的手冰冷冷的握在手心里，刚做完透析，钟大成虚弱的闭眼休息。


    钟小葵回到病房就看到父母交握的手，她进去轻声喊了声：“妈妈。”


    马成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没什么气力的问女儿：“吃饭没有?”


    “嗯，吃过了。”小葵想了想怎么样开那个口，咽下口中的凉水，平视着柜子上的旧衣架，尽量脸色平静的说，“妈妈，我刚才去把钱交了，爸爸的药费。”


    马成兰疑惑道：“哪来的钱?你去你舅舅家借了?”


    “不是的，还记得之前要咱们家拆迁的润海集团吗?他们今天又去我们家了，我同意了，合同我签了。”


    马成兰嘆了口气：“签就签字吧，你爸要是没了，店也没人开。”


    钟小葵喝了口冷水，偷偷看她妈没有怀疑她的话，坐到她妈妈身边，将头靠在她妈妈肩上：“开发商说可以给我们家贴一百多万，妈妈，这样爸爸的病就有钱治了。”


    马成兰惊讶道：“一百多万?那不少了。”她心里有些高兴，“有这个钱你爸爸就可以进行换肾手术了!多下来的还能给你交大学的学费。”


    小葵点点头，安静的看着她妈妈变的高兴的脸。


    马成兰欢喜了会，钟大成醒了觉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虚弱道：“小葵，你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还有几天。”


    “唉，你这人别说话，这事不要你管，养你的病，我跟你说，烧饼店给开发商了，给咱们家贴了一百多万，这可真是雪中送炭，我打个电话跟你姥姥说声。”


    钟小葵忙道：“别打给姥姥了，钱还没给咱们，等爸爸手术好了再说吧。”


    “就是，咋咋呼呼的，坐下吧你。”


    马成兰喜不自禁，站起来问：“几点了?饭来没来?”


    “十点半。”


    “我去买饭。”


    马成兰一走，钟大成看着自他生病以后一下子成熟不少的女儿，心中感慨道：“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得这病，咱们家也不至于这样。”


    第4章 合同生效期(2)


    “爸爸，你别这样说，等你把病治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钟大成枯黄的手摸摸女儿的头：“等爸爸病好了，咱们家把债还清，爸爸带你去三亚，你不是一直想去的?”


    忍住心底的难受，钟小葵点点头。


    她不想爸爸妈妈知道她把自己卖了的事情，在他们眼中钟小葵是品学皆优的好学生，好女儿，小学，初中，高中，还有接下来的四年大学，她成绩一直都很好，高考填的志向，她填了几个国内的重点大学。


    马成兰把饭买好了回来，一家三口在医院的小凳子上吃了饭，钟小葵吃完回了家，妈妈要照顾爸爸，她回家去睡。


    她家在金水小区，住在四楼，小区有些年岁了，说是要拆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拆迁，把自行车停在楼梯下面，楼道里黑漆漆的，疲惫的把书包被在身上，没精打采的往上爬。


    楼梯里的灯坏了好长时间了，也没人来换，物业也不管，一边爬楼梯，一边拿出钥匙，抬起头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