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轻:“没、没什么,就觉得家里太热了。”
“热?”顾寻笑,修长的手指轻易地捏着她的白色毛衣,“那就脱了吧,我开地暖开空调。”
卿轻惊诧的看着他,表情实在是极为夸张,少年抬手,用她喜欢的手重重的捏了捏她的脸上的肉:“骗你的,这么容易当真。”
卿轻心跳加快还没能平静下来,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她又有点惋惜这大好机会。
只可惜,机会不常有啊。
午餐由顾寻来做,他会的也不多,煮点面条再弄点青菜,俩人守着这么素的吃食倒也挺开心的,顾寻吃完后就一直盯着她看,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
他对卿轻的家庭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大学后他才慢慢能接触到。
她现在的父母是半路夫妻,继父对她不错,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弟弟,弟弟也很依赖她,她跟母亲关系不好,可为什么不好却是个谜。
卿轻一直都在等他说话,等了半天都没见有动静,她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后才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跟我妈关系不好?”
顾寻凝视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在卿轻的记忆里,父亲和肖桧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在他去世之前,母亲还不是现在这样。
卿父因为工作原因不常在家,可每年都会尽力争取在肖桧生日的时候回来,一同给她庆生,他们的感情好到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看不下去了。
直到父亲去世,肖桧在那会迅速变了一个人,变得爱财且贪慕虚荣,很快商博文出现,她不再关心女儿的事情,把心思全部投入自己的事业里。
高三那一年,俩人一年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十句。
卿轻活的压抑,痛苦,她很想去质问肖桧:为什么这么快就可以忘记父亲,忘记他们之间所有经历过的事情。
后来一次醉酒后,她才听到肖桧窝在商博文怀里说的那些话。
“他早该死了,要不是他强迫,我怎么会嫁给他?博文,你才是我最爱的男人,你是我的初恋啊。”
“他明明知道我们一直有联繫,还故意在轻轻面前表现的一家恩爱,他不就想借着女儿来控制我吗?”
肖桧又哭又笑:“他自以为瞒的很好,谁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骯脏事。他死了才好,一了百了,不然我真怕我哪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话让她震惊让她由心徒生寒冷。
她怎么会想到,一家三口的照片里,女人笑的那么明媚灿烂,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恶毒。
她回忆往事,止不住的难过,手死死扣着自己的手心,带着哭腔问他:“她根本就不配当我妈,对不对?”
“我没有这样的母亲!”
“我好羡慕你,上次见你爸爸,他一看就很开明豁达,之前我还碰到你妈带你去买衣服,真好。我在梦里想都不敢妄想这些幸福。”她抹了下眼角,察觉到顾寻走到了身边,又在摸她的头了,她再也控制不住,抱着他的腰埋头痛哭:“我这辈子都不会认她,绝不会。”
她的哭声被吞噬,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可现在却毫无办法,他能做的只有不停地摩挲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好过一切。
情绪总是要宣洩的。
不知哭了多久,怀里那一小团才从他怀里爬出来,她捏捏他的手,声音很干涩:“你会不会...嫌弃我。”
顾寻怔住,不抬明白她的脑回路。
他越不说话,她心里久越发的没有安全感。
她的手慢慢松开,头垂下,脸上被苦笑替代,不安全又开始肆意地作祟了:“原来你也嫌弃我啊,不过也是,这么畸形变态的家庭我自己都不想要了。”
更何况你。
她喃喃自语,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紧拥入怀。
“你傻不傻。”
“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妈你爸。”顾寻说:“我其实说谎了,我妈跟我爸一直都想要个女儿,生我的时候买的也全部都是女孩子用的,粉色系东西,可怜我一个帅哥一出生就成了女装大佬。”
那些黑历史啊。
现在还完好的躺在家里相册里。
他亲亲她,“我妈一直都想有个女儿,身为儿媳妇的你,很应该把这种责任承担起来,你说呢。”
卿轻卡壳了:“什么什么儿媳妇。”
顾寻弯腰去捧她的脸,“你呀,我未来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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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是一件很费心力和精神的事,卿轻哭了一会儿就觉得很累,靠在沙发上很快眯着了,顾寻见状也没打扰她,拿了床厚毯子给她盖上,趁她睡会的空档,他可以把资料再过一次。
越往深处看越能感觉到自己知识的浅薄。
他打了通电话给顾承羡,问他为什么这次的帐现在看来没问题,他还要一点点细究。
小叔一开始没理他,过了半个小时以后才回他:【自己想。】
顾寻:到底是个狠人,他自己能想明白还用的着他?
他去厨房间倒水的时候,卿轻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下,他一开始没理,后来忍不住的原因是:不知道是哪个人,发消息跟夺命电话一样,没完没了。
她的密码有锁,顾寻一开始试了她的生日没打开,又试了自己的生日也不行,直到他又输了一串数字后,手机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