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想去？」他再确认了一遍，见对方点头，才舒了一口气，「好，我哥肯定很开心，我会跟他说是你给他的。」
「随便。」
之后两人无话，季淮川几次想找他说话，却都被挡回来了，他也不知是何缘故。
良久，陆星灼旁若无人地拿出手机开始斗地主。
「我公司还有点事，先走了。」
「嗯。」
季淮川出门时，见他头也不回，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也有些冒火。他一大早上的就去超市买东西，赶到这边来，就想着给他做顿饭，顺便再拉拢一下张漫的。
可是，他搞不懂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情绪都是相对的，倘若一直冷着脸，那自己也难免觉得心里不痛快。
到公司后，前台见他进来，问道：「季总，今天不是周日吗？您怎么来了？」
「来加个班。」
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他揉了揉太阳穴，瞥到角落的休息室，忽然想起上次陆星灼在这里休息过一次。
他大不记得当时的场景了，只记得他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喜欢自己了？
心里不禁又暖洋洋的，要不等会就回去找他吧，他想。
「季总，你怎么来公司了？」门口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抬头看过去，石棠正笑着站在门口。
「没事干就来公司看看，你今天没有通告？」
「刚结束，这么巧，不如赏个脸一起个吃饭吧。」石棠靠在门口，嘴角翘起，略带些痞气，和他在镜头前的样子有些不同。
季淮川看着不远处的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是见到了陆星灼。
「好。」
石棠选了个人少的餐厅，两人进了包间之后，他竟然还绅士地给季淮川拉开了椅子。
季淮川有些不明白他的意图，不过倒也觉得方才的一瞬间只是错觉。若是陆星灼，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大概只会翻个白眼吧。
坐下后，季淮川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石棠笑了，率先开口，「季总，你是不是对我戒备心太重了点？」
「没有，我只是习惯而已。」他解释道。
石棠耸了耸肩，表示不介意。
见状，季淮川微微皱眉，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陆星灼？」
「认识。」
他眼皮跳了一下，「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次在你办公室，不还是你亲自介绍的吗？」石棠给他倒了杯茶，笑着说完，双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趣地问：「季总和那位叫陆星灼的朋友看起来关系很好啊？公司里很多人都在胡乱猜测你俩的关系呢。」
季淮川顿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语焉不详地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哦？那季总你和他关系这么好，是不是他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季淮川忽然弯了嘴角，喝了口茶，才淡定的说，「是的，你没见识过他的才华，他其实音乐天分很高，我当初还想签他来着。」
话音刚落，石棠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马上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这么说，季总是见识过了？怎么还没把他签下来？我相信只要你想做的事，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他有自己的想法，别人强求不来。」
石棠的眼里闪过一丝凉意，「既然是音乐方面的天才，有空我一定要好好讨教一下，曾经我也参加过音乐节目，可惜最后也没什么成果。」
季淮川看着他，只觉他话里有话，可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好静观其变。
两人互相试探的间隙，菜慢慢地上齐了，他说：「吃饭吧，不谈事了。」
「好的。」
这里的饭菜竟然还不错，咸淡适中，下次带陆星灼也来尝尝，他在心里想着对方吃饭的样子，忽然就笑出了声。
石棠一愣，见他这么开心，不由心里松了口气，眼睛一转，夹了一筷子菜，就往他碗里送，「你尝尝这个，这是店里的招牌菜。」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夹就好。」
石棠却不在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季淮川顿时心里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和陆星灼太像了！
两人饭后，石棠摸了摸肚子，「减肥又失败了，季总，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这里不远，你回家注意安全。」
「好的，今晚这顿饭吃的开心吗？」
季淮川客气道：「还不错。」
「那就好。」石棠明显松了口气，「那下次我们在一起吃饭吧，季总再见。」
「再见。」
石棠回到家后，脸上的表情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没开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点开了手机里的年会视频。
光彩陆离的灯光下，陆星灼在舞台上唱歌，镜头扫到台下的季淮川，正双目含笑地看着他……
看到这一幕，他只觉得刺眼。
当年，他曾经也这么仰视过陆星灼的表演，只是那会的心情是什么呢？
他忽地发出一声怪笑，翻出了那个电话号码，发送了一张照片过去。
今夜，你该无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