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简单点么,戳两下就好了,」林予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然我用黑笔给你画两个吧,掉色了我再给你补上,不是一样效果么。」
盛照临的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笑了老半天,「好,你说的,那你每天都要替我补颜色。」
「没问题。」林予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好了啊,我看书了。」
过了没多久,盛照临突然收紧手臂,两人的上半身贴得严丝合缝。
「林老师,你的男朋友吃醋了。」
林予笑了一声,「吃吧,对心血管好。」
床头檯灯的光亮柔暖温馨,在林予的侧脸上打上一层暖黄色的光晕,睫毛细长卷翘,偶尔眨动两下。
穿着毛绒睡衣的林予缩成一团,就连翻书都只露出一小截指尖,看起来绒绒的一圈,很想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盛照临向来想做就做,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盛照临睡醒时,感觉周围的声音非常喧闹嘈杂,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他伸手探了探身旁的枕头。
盛照临边换衣服,边叫着林予的名字。
而门外的司仪报幕的声音,与他呼唤的那人姓名重合了。
「那么我们有请新郎林予,新娘赵云霓入场!——」
盛照临的瞳孔一缩,双手用力推开酒店的大门。
大厅里到处可见粉色的气球,宾客朋友们的目光齐齐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的揣测。
大厅中央是一条漫长的花路,红色地毯上洒满了玫瑰花瓣,走道的尽头是一对正准备交换对戒的新人。
「盛照临?」林予扭头看他。
盛照临的心脏狂跳,发疯似的冲上舞台,却被四周聚拢过来的保安给架住了。
「林予!你他妈在干嘛呢!」盛照临疯狂地挣扎,总算是挣脱了保安的束缚。
「我?」林予笑笑,「结婚啊。」
「你疯了吗?」盛照临大步奔向舞台,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要耗尽他所有的精力。
他走不动。
他在原地踏步。
「你才疯了吧,我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林予替新娘戴上婚戒,亲吻着她的额头。
盛照临的双拳紧握,胸口起起伏伏,他大声地嘶吼,可是林予就好像身在另一个世界,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还言笑晏晏地和新娘一起给宾客们敬酒。
盛照临的心脏剧烈地抽疼着。
痛苦一圈一圈地蔓延,吞噬着他的皮肉,阻碍着他的行动。
他像是坠入深海一般,根本无法自由呼吸。
从梦中惊醒时,盛照临的身子像是刚被人从海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下午刚吹的头发像是被暴雨沖刷过一般,无力地耷拉着,贴在他的前额。
心脏依旧疼得厉害,呼吸也不再畅通。
睡衣和皮肤因为黏腻的汗水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他伸手拎了拎胸口,疼痛没有丝毫好转。
思绪从梦中拉扯了出来,可是窒息般的感觉没有。
他无法呼吸。
无法畅快地呼吸。
盛照临急切地触摸檯灯的开关。
他的手指不停地颤抖,抽搐,要是换了不知情地人看见这一幕,绝对会当成是癫痫或是中风发作。
灯光倏然间亮了起来,明亮,刺眼。
盛照临凭感觉快速摸索到了桌上的药瓶和水杯。
热水是睡前准备好的,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会。
他也不知道这个破毛病什么时候会再度发作。
那杯水灌下去的时候已经是冰冷的凉白开了。
他那颗娇弱的胃被冻得颤了颤,不过人倒是清醒了许多。
盛照临反覆地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说:
t_t 久等了! 我也要做梦去了。
第七章
盛照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缓了十来分钟,心脏跳动起伏的速度逐渐平缓下来。
此刻是凌晨四点。
一个很尴尬的时间点,要是这会起床洗个澡,估计是别想再睡着了。
他摸了摸后颈,黏黏的,很不舒服。
最终还是起身走向浴室。
一尘不染的梳洗镜映出他苍白的面色,几缕头发贴在额角,显得有些狼狈。
盛照临洗了把脸,摘下腕上的智能手錶,露出一串极富设计感的英文纹身。
-ly,you are unique to me.
那是林予刚跟他提分手时候纹的。
说实在的,他和林予认识这几年,吵吵闹闹的次数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林予经常把「再胡闹就分手」「别以为我没了你活不下去」「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所以当他说出「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真的很累」这样的话时,盛照临以为他又在闹小脾气。
过几天就乖乖回到自己身边了。
任由他冷静了一阵,结果发现他越飞越远,一去不回。
「我和赵云霓订婚了。」林予向他展示了手上的婚戒,「十月份举办婚礼,不管怎样,我还是真心祝愿你能幸福,找个合适你的人,过正常人该过的日子。」
「对不起了。」
「什么叫正常人该过的日子?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就不正常吗?生活不就是衣食住行这几样,你跟谁过不都一样?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不喜欢的我绝对不碰,那个赵云霓,你们才认识多久啊?能做到像我一样了解你,喜欢你,迁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