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玩家声音有点颤抖。


    “那我们现在看谁都不敢信了啊？”


    顾昊瞥了她一眼。


    “你最好别信任何人！”


    “包括你自己！”


    那人顿了一下。


    “……连我自己都不能信？”


    “你要是连自己的动作、习惯、记忆都不能确认！”


    “那你照镜子看到的是谁，你能分得清？”


    “你要是看镜子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好像有点不一样’，那你就完了，就已经输了！”


    人群安静下来。


    顾昊转身走回房间，没管别人。


    这副本玩的很脏，本质就是考验玩家的意志力。


    它让你一天一天地对着“另一个你”，让你开始怀疑：“自己和镜子里的人，哪个更像真正的自己。”可是，这本来就是一个谬论！


    到最后，等你动摇了，副本就会代替你。


    —


    下午五点。


    镜子开始出现问题了。


    宿舍区三个房间的镜子突然开始闪。


    好像是在泛光。


    有玩家跑出来大喊。


    “我镜子里的人……在流口水！”


    “它一直盯着我笑！”


    “它还舔了一下玻璃！”


    “怎么办？！”


    顾昊拎着刀走过去，一把推门进屋。


    一进门，他就看到那个女玩家躲在床角，而镜子前，那面镜子里的“她”正缓慢地伸出舌头，舔着镜面。


    脸上的笑，几乎裂到了耳根。


    “别看了！”


    顾昊开口。


    “闭眼，数到十！”


    女玩家慌得直发抖。


    “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只要听我话，不会死！”


    顾昊走到镜前，手一抬，一张符直接贴了上去。


    “镇视！”


    镜中那张脸瞬间停止动作，像被定住了一样。


    顾昊转头，看了眼房里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副本！”


    “这是你之前副本里给我的三级物品！”


    “产生效果吧，别装死！”


    几秒后，系统果然弹出一行字。


    【编号f09已进入深度替换阶段】


    【可选择清除或让其自行处理】


    【当前玩家为主视保持者，有清除权限】


    【是否执行抹除？】


    顾昊看了一眼那个吓到腿软的女孩。


    “你自己选！”


    “想活，就咬牙干掉它！”


    “你要是觉得你和它能共处，那你今天活得了，明天也活不了！”


    女孩咬了咬牙，抬手一指。


    “抹除！”


    顾昊点头。


    “干得漂亮！”


    他转头挥刀，刀尖直接一击劈向镜面。


    镜子炸开。


    “咔—”


    玻璃碎成一地，镜中的那个“她”在碎裂瞬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有碎片落地的同时，系统提示跳出。


    【你已主动完成一次镜像清除】


    【获得称号增幅：主视之眼】


    【效果：在本副本内，可提前觉察镜像替代预兆】


    【当前副本剩余人数：10】


    【异常行为个体：0】


    女玩家瘫坐在地上，眼泪哗哗流。


    “谢谢……”


    顾昊看了她一眼。


    “别谢我！”


    “你活，是你自己选的！”


    “我只是让你选了一次！”


    —


    晚上九点，镜屋最后一晚开始。


    【镜像决断夜开启】


    【今夜将出现“随机替代”机制】


    【其中至少有一名替代体将完成“完全融合”】


    【完全融合者将永久取代其本体】


    【其余替代体将尝试进行‘共存’式替换】


    【副本目标：你需要识破完全融合者】


    【若你能指出真正的被替换者，将获得完全通关权限】


    【若你指出错误，将被系统视为“不可信赖个体”，并当场清除】


    【你只有一次机会】


    顾昊坐在床边，看着那行提示。


    “果然来了！”


    他闭上眼，脑子里把今天所有玩家的表现过了一遍。


    包括谁手势不对，谁说话语气不自然，谁走路脚步声不一致。


    他早就注意了。


    从第二天开始，他就盯着一男一女。


    其中那男的，在镜子前站着的时候，镜中人低头了，而他没报告。


    那女的，在晚上九点之后偷偷照了一眼镜子，虽然没出声，但那一瞬间她脸色明显变了。


    两人都没报错。


    —


    十点。


    所有人被叫到大厅。


    镜屋的最后测试开始了。


    所有玩家站成一圈，中间那面巨大镜子缓缓亮起。


    系统提示跟着响起。


    【请玩家顾昊，作为主视保持者，指出你认为的完全替换者】


    【若成功，副本立即结束，所有未被替换者可离开】


    【若失败，你将被清除】


    顾昊站在镜子前，扫了一圈。


    最终，他指向了一个人。


    “你！”


    所有人愣住。


    那是个看起来最稳的老男人，话少，行为端正，没犯任何错。


    顾昊走过去，站在他对面。


    “你镜子里的人，今天下午三点往左靠了一步！”


    “你本人，从来站得笔直！”


    “你没报告！”


    “因为你已经被代替了！”


    “你，不是你！”


    系统提示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那人脸上的皮猛地滑下一半！


    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不是人，是那种“复刻人脸”的伪人皮！


    系统立即跳出提示。


    【识别成功】


    【完全替换体锁定】


    【副本结束】


    【当前通关者：顾昊】


    【评级：s】


    【你获得称号：镜识者】


    【效果：在视觉类副本中，可强制揭露伪装一次】


    【你将被传送回现实】


    镜面碎裂。


    顾昊站在原地，盯着那副“人皮”像破布一样摊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众人，低声道。


    “记住我说的话，你们就能活下去，朱牛马好运吧！”


    光圈落下，他眼前一黑，下一秒，人已回到现实世界。


    顾昊被系统拉回现实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观察室的灯开着，林牧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顾昊坐在那儿，没急着说话，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编号。


    【s001·镜识者】


    【当前状态：清醒】


    【通关次数：9】


    【替代值：0】


    【识别值：100】


    “……你通关了！”


    林牧走进来，把手里那份刚打印出来的通关记录放在他面前。


    “你知道‘镜屋’这个副本通关的有多少人吗？”


    “整个国内资料里，只有七个通关记录！”


    “你是第八个！”


    “而且你是第一个在完全替换日当天，主动识破替代体的人！”


    顾昊没说话。


    他盯着那纸上的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