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


    顾昊顺手拿起骨刀，别在腰后。


    “副本写得很清楚！”


    “你听见名字了，就得下楼去！”


    “你要是不下，下一次就不是叫你了！”


    “那你下楼干嘛？”


    “站着！”


    老关咬了咬牙。


    “那我呢？”


    “你要听见你名字了，你也得下去！”


    顾昊系上外套，打开房门。


    门口空无一人，走廊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连老旧灯泡的滋滋声都消失了。


    他没多看，低头穿上鞋，站在门口，开口。


    “来了！”


    下一秒，系统提示跳出来。


    【你已完成第一次回应】


    【请下楼】


    【请勿乘坐电梯】


    顾昊直接走向楼梯，骨刀贴身，右手抓着一张小符贴在掌心，随时准备激活。


    走廊尽头是消防楼梯，扶手上全是灰。


    他每踩一步，脚底就咯哒一声。


    下到五楼的时候，他停住了。


    五楼的门半开着，门缝里黑得发亮，隐隐有水声从里面传出来。


    【规则提醒：如见五层门开，请闭眼通过】


    他没犹豫，立刻闭眼，右手扶着栏杆，一步步向下摸。


    刚到第四层那一阶，身后那扇门“咔”地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关上。


    脚下楼梯轻微颤了两下。


    顾昊睁开眼，看向前方，没有异样。


    他继续往下走。


    楼道尽头，是老式防盗门的玄关，外面是小区公共通道。


    他刚走到门前，四周空气一瞬间变凉。


    门没响，没有再敲，也没人影。


    他站了五秒，看了眼时间。


    【01:03】


    “再等七分钟！”


    他站定，目不斜视，死死盯着面前的那扇门。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什么都没有。


    直到第十分钟刚到，系统提示才跳出来。


    【你已完成本次任务】


    【请返回房间】


    【禁止回头】


    他转身回走，整个过程中一步没停。


    上楼过程没有任何干扰。


    一直到回到六层，屋门还在，没变样，门上的符也没动。


    他进屋，锁门，脱衣服回床，过程一气呵成。


    老关瞪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压着。


    “真是你名字？”


    “你不听到了？”


    “那你下去看见人了没？”


    “没有！”


    顾昊眼神平静。


    “就站了十分钟！”


    “没人开门，没人敲门，没人动！”


    “但你不这样做，就会死！”


    “这副本的规矩很死，不跟你玩文字游戏！”


    “你要是违规，它不和你解释！”


    “直接把你清理掉！”


    老关咂了下嘴。


    “那我要是听见我名字了……”


    “你也得下去！”


    顾昊闭上眼。


    “你现在不是人！”


    “你是‘六楼的住户’！”


    “你就得干‘住户’该干的事！”


    “副本在测试你演得像不像！”


    “你真觉得自己是住这的，它就放你过去！”


    “你要是心虚，它就把你当异物处理！”


    老关沉默了。


    屋子又归于平静。


    凌晨三点，系统提示响了一下。


    【第一夜已结束】


    【当前幸存人数：6】


    【下次唤名将在24小时后开始】


    【请勿擅自离开六楼】


    顾昊坐起来，点开个人界面。


    系统没发奖励，但右上角多了一个灰色图标。


    【回应一】


    【已完成】


    【副本进度：三分之一】


    他点开图标，里面是一段简短描述：


    【你回应了那道声音，但你并不知道它是谁】


    【你只是做了一件你被要求做的事】


    【你像一个真正的住户】


    “这副本玩的是代入！”


    “不是生存，是同化！”


    第二天中午，副本房间里自动刷出了饭。


    每人一个便当盒，里头有煮鸡蛋、白米饭、香肠炒豆角，和一碗味精加盐的海带汤。


    老关闻了下，没敢吃。


    顾昊倒是打开吃了两口。


    “真能吃？”


    “规则没说不能吃！”


    “你不吃，就等于不正常！”


    “那我昨天不下楼怎么没事？”


    “你名字没被叫！”


    “你现在还活着，是副本给你缓冲的时间！”


    “你要是真想活，就得先变得像个‘住户’！”


    “吃饭也是！”


    老关听了半天，忽然低声问。


    “你到底是谁？”


    顾昊擦了擦嘴，放下筷子。


    “我谁不重要！”


    “你只要知道，我活得比你久！”


    “你要是听我指挥，那你能多活一晚上！”


    “你要是非要自个儿当英雄，那我明天早上就得把你尸体搬出去！”


    老关没吭声了。


    时间过得不快，第二天傍晚，有一个人开始出问题了。


    住对门的那对年轻男女—看起来像情侣，男人忽然情绪崩了。


    先是不停地往窗户那看，嘴里反复念叨“我刚才看见我妈了”，然后开始砸柜子，撕被单，非说房间里藏着东西。


    顾昊听见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门开的时候，那男的正站在床上，满脸通红，额头青筋鼓着。


    女的缩在角落哭，不敢吭声。


    “你干什么？”


    顾昊语气平淡。


    男人一听顾昊声音，像抓住了什么一样，一下冲过来。


    “你是不是也听见了？”


    “你是不是也听见楼上传来唱歌了？”


    “你骗她，她不信我，她说是我疯了！”


    “我告诉你，那楼上有人的，我真的看到了！”


    顾昊一把把他拎下来，按在墙上。


    “你再说一句‘楼上有人’，我现在就把你从副本里送出去！”


    “你知道规则六写的什么吗？”


    “写的是‘楼上没人’！”


    “你现在再说一次楼上有人，就是在违反规则！”


    男人眼里明显带着慌。


    “可我真的听见了……”


    “你听见你也别说！”


    “副本规则不是用来讨论的，是照做的！”


    “你想活下来，就闭嘴！”


    顾昊松手。


    “再犯一次，我不救你了！”


    男人缩在床角，连连点头。


    系统没提示，也没警告。


    但顾昊知道，这家伙被“感染”了。


    不是被诡异附身，是副本已经认定他“无法适应”，只是在等下一轮把他叫走。


    他不说出口，不代表副本没听到他脑子里怎么想的。


    凌晨一点，第二轮叫名开始。


    这次，是老关的名字。


    顾昊看着他穿好衣服，站在门口。


    “走楼梯！”


    老关点头。


    “第五楼闭眼！”


    “对！”


    “到了楼下，没人就站十分钟！”


    “有人敲门也别问是谁！”


    老关咬了咬牙，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