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拖地声音又来了。


    比之前快一点。


    “啪嗒—啪嗒—”


    它走到了d03。


    门开了。


    系统提示没跳。


    证明开门的人自己开的。


    然后顾昊听见笑声。


    不是那种笑，是“嘿嘿嘿”的，带着点小孩气。


    “嘿嘿，我来啦！”


    “我今晚要带你走！”


    “跟我走吧—我们玩游戏—”


    是个女声，小女孩的声音。


    然后，门关了。


    系统提示跳了。


    【d03已进入邀请者房间】


    【状态更新：未知】


    【副本行为强制隐藏】


    【当前剩余玩家：9人】


    顾昊低头。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显然现在副本只剩下这几个人了。


    没多久，系统又弹了一句。


    【随机目标生成中……】


    【选择中……】


    【锁定：d05】


    “我靠，挑我吗？”


    顾昊站起来。


    把刀拔出来。


    门缝底下，一只脚慢慢伸进来。


    脚不是正常的脚，是那种很小的，一看就是小孩的脚，白的，但皮翻着，像泡水泡多了那种。


    “顾昊哥哥，你在不在啊？”


    声音很甜。


    “我一个人走丢了！”


    “你开开门好不好？”


    “我怕黑……”


    “我一直在找你啊……”


    “你是我哥哥吧？”


    “我看到你了—你明明就在里面！”


    顾昊没吭声。


    门缝下伸进来的脚慢慢又缩了回去。


    系统提示刷出。


    【目标未回应】


    【未激活邀请条件】


    【副本失败识别】


    【你通过了第三夜识别考核】


    【当前副本剩余有效玩家：8人】


    【副本行为阶段结束】


    顾昊靠着墙，抬手擦了把额头。


    他背上全是汗。


    “真恶心！”


    他坐下，把刀插回原位。


    这一夜，算是活下来了。


    早上七点整。


    系统弹出来一条提示，没声音，只一行字飘在屋里空中。


    【副本：十二人间，当前通关状态：待结算】


    【检测到存活人数：8】


    【符合条件者：4】


    【其余状态：不明】


    【副本结算将在三十分钟后完成，请勿离开宿舍】


    顾昊抬头看了一眼。


    “符合条件者才4？”


    “你他娘的是在挑演员啊？”


    他把骨刀抽出来拍了拍刀柄，坐回床沿。


    刚低头想再贴一张符纸，门口传来一阵杂音。


    不是敲门，也不是脚步，是那种用指甲刮门的“吱啦吱啦”的声音，一下一下，节奏有点奇怪，像是在敲摩斯码，又像纯粹是刮着玩。


    然后—


    没了。


    系统界面重新刷了一条提示。


    【你当前所处房间：d05】


    【状态：安全】


    【副本评定：完成度合格】


    【你将进入下一阶段：留存确认】


    顾昊脸一下拉了下来。


    “还没完？”


    “不是三夜过了吗？”


    “又搞什么留存确认？”


    他还没说完，整间屋子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一圈光圈，不是那种熟悉的副本传送，而是那种—像照手术灯那种。


    白的，硬的，冷的。


    光一打下，门自己“啪”地弹开了，没开全，只开了一条缝。


    门外没人。


    只有一张椅子。


    放得死正，就贴在门边，像是早就对准了他门的位置放的。


    顾昊没动。


    那光在他头顶晃了一下，照了下他脖子。


    又弹出来一句提示。


    【请坐】


    【留存确认·第一步骤：身份验证】


    顾昊冷笑。


    “你倒是演得真像！”


    “非得搞个仪式感是吧？”


    “那我也配合你演下吧，来，咱们继续！”


    他起身走到门口，把刀别回腰里，蹲下把那张椅子摸了一圈。


    冰的，木头边缘还有刺，不是虚拟的。


    他坐下了。


    门“啪”一声自己关上了。


    锁没响，但门缝下自动又弹进一张纸。


    这回不是邀请卡，是那种老旧的考试卷子，黄纸，红字，左上角还写着个名字。


    【顾昊】


    【编号：s001】


    【项目：留存·记忆一致性检核】


    他没动那卷子。


    他就看了看那名字。


    “你现在是要质疑我是不是我了是吧？”


    “你跟我斗，失败了，转头想把我拉成你副本的一部分？”


    “我说你这副本，也太不讲武德了！”


    他正说着呢，头顶的光暗了一秒。


    然后一道声音飘进屋子里，没源头，听不出来是从哪儿来的。


    “你是否能记得三夜以来的一切行为？”


    “你是否曾有想过成为它的一部分？”


    “你是否犹豫过？”


    顾昊站起来。


    一巴掌把那卷子拍墙上，啪地糊一脸灰。


    “我不玩这个！”


    “你想清楚，我不是进来演你家npc的！”


    “我是来通关的！”


    “你要再拿这些屁事糊弄我，我砍你老根儿去！”


    那声音停了。


    几秒后系统界面刷出一条—


    【已确认行为一致性】


    【验证通过】


    【玩家编号：s001】


    【状态：完整】


    【副本即将崩解】


    【即将结算】


    顾昊坐回床上，没说话了。


    光圈一闪，他就被送了出去。


    眼一黑，再睁眼，他已经坐回观察室那张破沙发上了。


    对面桌上多了张文件。


    他扫了一眼，是副本通关结果报告。


    开头一句话写着—


    【副本编号：v082】


    【分类：规则怪谈·多夜型】


    【编号s001玩家通关结果：活着】


    这文件没写他干了啥，只写了个“活着”。


    顾昊看完直接把文件掀了，懒得看。


    这时候观察室门开了。


    不是林牧，是个新面孔，穿着不合身的白衬衣，脸像刚睡醒那种状态。


    “你就是顾昊？”


    那人开口。


    顾昊没理他。


    那人咳了声。


    “我叫季达，是你现在的对接官，林牧调去西口数据站了！”


    “接下来你所有副本信息归我处理！”


    “这次你表现不错，上头让你休息一天！”


    “明天会送你进入下一个……好像是个小镇副本！”


    “规则你等着我发过去吧，别乱走！”


    顾昊翻了个白眼。


    “你们上头怎么不去死？”


    “我活下来了，才休息一天，他们就塞我进新副本？”


    季达笑了一下，拿了张表出来递过去。


    “你自己看！”


    “你现在被标记为非规范玩家！”


    “你不进副本，你的识别状态，也不允许啊！”


    “你越躲，副本越会主动找你！”


    “你爱进不进！”


    顾昊拿那张纸扫了一眼，撕碎了。


    “我进！”


    “但你们谁再敢坑我，我这个人很记仇，绝对会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