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还挺计较的！”


    顾昊收手，掉头往地图上的“旧书屋”走。


    他刚走到街口，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从旁边冲出来，一边蹦一边喊。


    “糖水甜不甜啊！”


    “糖水香不香啊！”


    “快来买糖水—！”


    小孩脸看不清，声音倒是挺有节奏。


    几个路人回头看了一眼，小孩突然停住，转头对准顾昊笑了一下。


    “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来喝糖水？”


    “你不是最喜欢甜的吗？”


    顾昊脚步一顿。


    “我今天不想喝！”


    他说完，系统立刻弹了一条：


    【回复正确，状态维持】


    【你未触发目标行动机制】


    那小孩原地转了个圈，哼哼哈哈走远了。


    顾昊看着那小孩身影越走越远，嘴角一撇。


    “你这副本是把诱饵都打扮成儿童了？”


    “能不能有点脸？”


    他走进书屋，书屋没人，满屋子都是纸皮味儿和发潮的书本。


    角落有一个盖着布的柜子，他随手揭开。


    里面放着三本泛黄的册子，上面写着：


    【糖水街生存守则】


    【街区人口分布】


    【失踪名单，非正常离开者】


    他拿起第三本，翻了两页。


    第一页就是几排大字。


    【温馨提示：以下人员皆已违反规则】


    【a007，喝了不是自己糖水摊的糖水，清除】


    【b004，深夜翻窗离开，清除】


    【c012，与非法居民交换糖水券，清除】


    【d009，回应了非固定摊位的问话，清除】


    顾昊合上那本书。


    “这副本根本不是‘不能做’，而是‘只能做特定的事’！”


    “它要你当个完美住户，不许多嘴，不许乱走，不许有主意！”


    他走出书屋，朝街道中段的社交广场走过去。


    刚一踏进去，系统就响了。


    【你已进入街区核心区域】


    【即将开启今日突发机制】


    【请在60秒内确认你当前状态】


    【本轮机制为：身份验证】


    【所有居民将被随机提问，答错者将被带离社交广场】


    【规则附加：被带离后视为“消失”】


    他皱了下眉。


    四周几个居民同时走进来，站成半圈。


    有个站在最前面的女的，脸是空的，没五官。


    她抬起手，指了指顾昊。


    “请你回答！”


    “你昨天有没有吃早餐？”


    “你昨天有没有离开过糖水街？”


    “你昨天有没有看过糖水摊？”


    三个问题一口气问完。


    顾昊没有立刻说话。


    几秒后他开口。


    “昨天我吃了饭团，喝了豆奶！”


    “我没离开！”


    “我没看糖水摊，因为系统提醒我不准去！”


    女的手指落下。


    系统提示跳出。


    【回答正确，验证通过】


    【你获得一次行动豁免权】


    【你可选择任一街区区域自由探索】


    顾昊看向那张提示框。


    “豁免？”


    “那我倒要看看你这糖水摊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他转身朝那摊位走去。


    顾昊踩上第一块地砖的时候，糖水摊的那面布帘自己动了。


    没有风，没人碰，它就自己拱起来，跟里面有什么东西喘着气似的，一收一张，吊着的牌子都晃了两下。


    他没急着进去，在门口站着抽了半分钟的鼻子，没闻出来味儿，倒是嘴里有点干了。


    门帘后面传出一串瓷碗碰瓷碗的声音，一下一下，听得人牙有点痒。


    脚下的地砖稍微有点黏。


    顾昊掀开布帘，看了眼。


    摊里没灯，只有一盏吊着的灯泡，灯泡上糊了层糖纸，透出来是黄色的光。


    整张糖水摊的桌面是木头的，桌子下方空着，里头黑的，不知道蹲着什么。


    正中间一碗糖水。


    没盖。


    糖水是红豆绿豆黄豆混一堆的那种，最上面漂着个荷包蛋。


    蛋白没熟透，蛋黄是生的，半个泡在糖水里半个浮着，和水分离得很明显。


    顾昊没伸手，他看了两眼碗边。


    没汤勺。


    那玩意不是给人喝的。


    他转了头准备退出来。


    他刚一退，那碗糖水自己咕咚一下，往外溅了一圈水珠。


    突然，水珠落在了摊面上，一下子就蒸发了。


    那糖水突然散发出很多的气泡，而那些气泡咕噜咕噜震了两下，里头竟然隐隐，能够看见个诡影！！


    是人脸！！


    嘴还张着的，像是在水里喊什么，但没声音。


    随后，顾昊盯着那气泡看了三秒，嘴角抽了一下，伸手从背后抽出骨刀，轻轻点了一下碗边。


    只听啪的一声，那气泡碎了。


    糖水不冒了，蛋黄也不晃了，整个碗，沉下去一点，底下就像接通了什么口子，咕咚咕咚的，开始往下漏水了。


    漏着漏着，下面那桌子咔啦一声，突然的裂了一道缝。


    “我去，这到底什么鬼？”顾昊后退两步，看着那缝越裂越大，没动手。


    再动，可就是触发战斗了。


    而他现在还没确定这一波是不是副本安排的流程。


    那桌缝里开始掉东西。


    第一样，是一张人脸模子的面具。


    第二样，是一张小纸条。


    纸条飞出来的时候带着糖水，啪一下糊他裤腿上。


    顾昊低头撕了下来，纸条上只写着几个字。


    【吃过的，留下影子】


    【没吃的，留下身子】


    纸条一边角还在滴水。


    就在这个时候，顾昊眼神阴了，转头看向那碗糖水已经彻底干掉的木桌，桌子塌了半边，里面竟然露出了血色的痕迹，完全不像是一个桌子。


    系统提示突然跳了出来。


    【副本支线，已开启】


    【你因靠近糖水摊，触发了区域特殊构造】


    【你获得资格：观察者】


    【可见影子里的诡异行踪】


    顾昊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影子？”


    他抬头，糖水摊的布帘慢慢落下来，那盏灯啪地一声熄了，门口那块地砖忽然多了个脚印。


    脚印是朝着他这边的，顾昊低头看，自己的影子里，多了个脑袋，脑袋贴着他脚后跟，嘴正张着，像是咬着什么。


    他没犹豫，一脚踩了上去。


    啪！


    脚底踩空了，但影子那部分瞬间断掉一块。


    地上的黑印缩了一点。


    系统弹了一行小字。


    【你击退一名影子】


    【副本当前状态：未警觉】


    【你可继续探索】


    顾昊收刀，没走原路，绕了一圈回宿舍。


    刚转进楼道，楼道口那块公告板下站着个人。


    灰色短袖，帽子拉得低，手里拿着纸张在贴公告，顾昊盯了一眼，那人手指没有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