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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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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信总是比他的信长,她一写就是五六张信纸,有时为了信件不超重,她还正反两面都写。但他的信一般都只两三张纸,有时也写到反面去了,但大多数时间都只写正面。


    她免不了向他撒娇,抱怨他信太短。


    他总是解释说:“我不能跟你比,你是作家的女儿,自己也是当作家的料,你一下笔就才思如泉涌,随便一写就可以写成一个长篇。而我写东西就像捉虫一样,要一个字一个字往纸上描。我写这两三张纸,要花你三倍四倍的时间呢。”


    她相信了他,原谅了他。


    他们写信的频率,开始是半个月一封,然后变成每个月一封,因为从美国寄一封信到中国,需要半个月时间;从中国寄一封信到美国,又需要半个月时间,一来一去正好是一个月。如果碰上生日啊节日啊什么的,就额外写封信,或者寄张明信片,当然不是真正的“明信片”,而是“暗信片”,有信封的那种。


    慢慢的,她发现认识的人中,就只有她还在用手写信,人家都进步到打电话了。她也发现写信太不合算,电话里几分钟就可以讲完的话,如果写在纸上,就得几个小时,而且还要半个月他才能看见,不能即时对话,太急人了,于是他们慢慢停止了写信,改成打电话,但生日节日的“暗信片”还是要寄的。


    那时美国打到中国的电话费还比较贵,要几毛钱一分钟,中国那边打过来更贵,而她经济来源就是那点助研工资,要养活娘儿两个,有时还给爸爸寄点医药费,手头不宽裕,所以她一个星期才打一次电话给卫国,每次不超过半小时。


    那段时间的电话内容,基本都是卫国考gre的事。她出国之后,就一直催着卫国去考gre,但他总不肯去考,觉得还没复习好。后来她一催再催,连报名费都给他寄回去了,终于把他催得报了名。


    她比自己复习考试时还紧张,因为她自己对自己有个底,知道自己复习到了什么地步,能考出什么成绩。但现在是他考gre,她就没那份把握了,从他考托福的情况来看,他还是有学英语的天分的,但gre不光是英语,还有数学,虽然不算很难,但对于一个文革期间上学、数学只学到二元一次方程的人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他考完之后,她打电话过去询问考试情况,他的情绪很低落:“没复习好,感觉很糟糕——”


    她安慰他说:“就当是练兵吧。谁不是一考好几次呢?没谁一次就考过的。”


    “你就是一次考过的。”


    “我是撞大运了。”


    “不是撞大运,是你聪明,你从小就聪明,不像我——”


    “你怎么啦?你也很聪明——”


    “我一点都不聪明,不是学习的料。”


    她壮起胆子问:“你考得——到底有多糟糕?”


    他有点胆怯地回答说,“太糟了,我——没考完,中途就——离场了。”


    她忍不住叫起来:“中途就离场了?那怎么行?肯定会影响成绩的!”


    “不会的——”


    “怎么不会呢?你中途离场,题目都没做完,怎么会不影响成绩呢?”


    “我——连名字都没写,根本就没成绩,怎么会影响?”


    她差点昏倒,但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责备他,只猛做自我检讨:“都怪我,我不该逼着你这么早就去考试——”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没用了。”


    “怎么能说是你没用呢?你没有什么英语基础,能够把托福考这么好,说明你——很聪明——”


    “但我数学太差了——”


    “你上学时正是文革,学校里根本没教嘛。”


    “gre可不管你学校教没教——”


    “没关系,慢慢来。”


    她打完电话又赶着写信,鼓励他再复习再考。


    但她能感觉出这次考试对他打击很大,gre仿佛成了他的心病,也成了她的心病。每次她打电话过去,都不敢问他gre复习情况,他也似乎尽力避免说到gre上面去,而以前他是经常把gre里面的问题拿来跟她探讨的。


    有时她鼓起勇气问他一下gre的事,问他有没有什么问题,他总是支支吾吾的,像个没完成家庭作业的小学生。


    她心急如焚,但不敢逼他太紧,怕又跟上次催他考试那样,催早了,催急了,揠苗助长,弄巧成拙。


    不知道有没有“考场失意,情场得意”的说法,但她发现至少贴切地描绘了卫国的情况。考场失败的事发生没多久,就传来了卫国离婚的消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她怎么一下想通了?”


    “不是她想通了,而是她的——情人想通了,办了离婚。”


    她仿佛看见那条由“好男人”组成的链子断了个稀里哗啦,不禁欣喜地问:“那他就可以娶她了?”


    “应该是这样。”


    “孩子——跟着谁?”


    “都判给了母亲。”


    她本来是问维今的,但估计他听成那男人的孩子了,也便跟着问一句:“都?他好几个孩子?”


    “嗯,两个,一儿一女,所以他一直——捨不得离婚——”


    “那他还是很爱孩子的。”


    “谁不爱孩子呢?”


    “你的——儿子呢?判给了谁?”


    他没回答。


    不回答她也知道了答案,本来想安慰他一下,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心里满是内疚,好像他是为了她才失去儿子的一样。


    过了一阵,他主动说:“判给她了,但我每周可以去看他。”


    “维今他——还好吧?”


    “还可以,大概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他长嘆一口气,“真对不起他——这些年——我们没给他一个——好的家庭环境——让这孩子——受了很多苦——感情上——很早熟——”


    她安慰他说:“这样环境里长大的孩子,有时比一般人更懂事更聪明。”


    “只好这样想了。”


    好一阵,她才真正认识到他离婚的重大意义,抱歉说:“对不起,你那边办好了,但我这边——一时还不行——”


    他有点沙哑地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结那么一个婚——”


    “现在不是——解除了吗?”


    “是啊,但是——耽误了我们多少好时光啊!”


    “现在抓紧就行了。”


    “你可别去催着芷青离婚——他现在需要你——”


    “主要是身份问题,别的方面——我觉得他已经——get over(克服,熬过)了。”


    “你别让他丢了身份——”


    “那你——自己抓紧时间考出来?”


    “尽力而为吧。”


    这个“尽力而为”让她非常不安,但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会为了爱情爆发出超常的“力”来,然后再去“尽”那个超常的“力”。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去教堂的缘故,她的祈祷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祈祷着祈祷着,祈祷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来。


    有一次,当她打电话问他gre报名的事时,他好像豁出去了一样,大胆地说:“我不想考gre了。”


    “为什么?”


    “我已经探出了自己的极限,知道再复习也复习不好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像打机关枪一样责备了他一通,说他变了心,说他不愿意跟她在一起,说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出国了,还说她现在就去退学,马上打道回府。


    他一句话也没说,任由她责备。等她的机关枪终于打完了,他才说:“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希望。”


    她不依不饶:“我不许你辜负我,我不接受你的对不起,我要你考gre,我要你出国!”


    “好的,我听你的。”


    正好在那之后不久,芷青被一所州立大学录取了,读电脑硕士。看来芷青在学习方面还是有能力有天分的,以前是没动力,所以总是学不好英语,现在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生死存亡的关头,使劲冲刺一下,就把托福和gre考过了。


    芷青打电话来向她报喜,也问起卫国办留学的事,她支吾说:“他——正在复习gre——”


    “我估计gre对他来说比较难,因为他那代人,在学校几乎没学过数学——”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她听着很刺耳,反驳说:“你不是他那代人?”


    “我是啊,但我是那代人里的特例嘛,我爸爸就是搞数学的,我的数学能不好?我的gre全靠数学挣分,我数学部分考了800,满分,但我根本就没复习数学,只看了看题,能把题目看懂就行了。”


    她知道芷青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但她就是不爱听,抢白他说:“你吹个什么?你爸爸是数学教授,gre的数学又那么简单,你要不考个800分,真该去跳河!”


    他沉默了一会,小声说:“小乖,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向你——报一下喜,你不是老急着离婚的吗?现在我被录取了,有了自己的身份,你——离婚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这话让她的情绪好了一点:“对不起,我——态度不好,主要是他考试的事——”


    “你别太着急了,也别太催紧了,也许他像我以前一样,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一定会考好的——”


    “现在还没到时候?还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


    “你看,你看,又着急了吧?你像这样逼他,不怕把他给逼跑了?”


    她还真怕把卫国给逼跑了,基本不敢提gre的事,只把芷青被美国大学录取的消息告诉了卫国,原本是为了告诉他现在可以办离婚了的,哪知卫国一听就想到别处去了:“今今,我真的不是出国读书的料,你看芷青,他这么短时间就把托福gre全都考过了,而我呢?搞了这么久——”


    “他是在美国国内考,分数线要求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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