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第一天踏入私塾课堂，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便如影随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纸的缝隙，稀稀落落地洒在教室里，映出一排排陈旧的桌椅。


    楚阳穿着那件洗得泛白、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衣角还带着昨日帮张屠夫搬肉时不小心蹭上的污渍，悄无声息地走进教室。


    原本喧闹的教室，在他出现的瞬间，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同窗的目光，像一道道探照灯，齐刷刷地射向他。


    楚阳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异样，有好奇，有惊讶，但更多的是不屑与轻蔑。


    他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匆匆走向教室后排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坐在座位上，楚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那本破旧的《儒道启蒙》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这时，一阵哄笑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楚阳抬头望去，只见王富贵正带着几个富家子弟，大摇大摆地朝他走来。


    王富贵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衣裳，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带，玉带上镶嵌的翡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翠绿的光芒。


    他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带着傲慢的神情。


    “哟，这不是那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吗？怎么也来私塾念书啦？”王富贵阴阳怪气地说道，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身边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在教室里回荡，格外刺耳。


    楚阳紧咬嘴唇，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说话。


    他知道，和这些人争吵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他来这里是为了学习儒道知识，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能因为他们的嘲笑而分心。


    “看看你这穿的什么呀，破破烂烂的，一股子臭味，别把我们教室都熏臭了！”另一个富家子弟捂着鼻子，夸张地说道。


    其他同窗也跟着附和起来，教室里顿时充满了对楚阳的嘲讽声。


    楚阳的脸涨得通红，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像被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


    但他依然默默地忍受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仿佛要把桌面看穿。


    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然而，王富贵等人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他们变本加厉，故意在楚阳的座位旁推推搡搡，其中一个人趁楚阳不注意，猛地伸手将他桌上的书本打翻在地。


    书本“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楚阳的心也仿佛跟着碎了一地。


    看着地上的书本，楚阳再也忍不住了。


    他“霍”地站起身来，双眼愤怒地盯着王富贵等人，大声说道：“你们太过分了！我虽然贫穷，但我有追求知识的权利。


    你们可以嘲笑我的穿着，但你们不能侮辱我的梦想！”


    王富贵被楚阳突然的反抗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情，冷笑道：“追求知识？就凭你？别做梦了！你这样的穷鬼，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


    说完，他带着跟班们扬长而去，留下楚阳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周围是同学们或同情或冷漠的目光。


    楚阳缓缓蹲下身子，一本一本地捡起地上的书本。


    他轻轻地拂去书本上的灰尘，仿佛在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