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巅峰：从领导大秘开始》 第001章 领导出事我遭殃？ “常务副市长肖远，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早上十点，这个消息，如同一场飓风，席卷了东江省云山市政坛！ “林科肯定要被肖市长的事情牵连！” 市府办有人幸灾乐祸，秘书二科众人纷纷看着林毅，林毅一脸恍惚地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 林毅是秘书二科的副科长，也是常务副市长肖远的秘书。 市长前段时间因身患肝癌请辞了，肖远之前主持市政府的工作，本来很有可能出任云山市长。 年仅二十八岁的林毅，也因此被认为攀上了天梯，前途无量。 但现在，林毅的天梯断了！ 毕竟，领导出事秘书遭殃，这是官场惯例！ 林毅没有在意同事们的目光，他掐了一下自己，然后呆呆地看着奥运主题台历上的时间： 2008年5月28日。 他从2024年，重生到了十六年前，命运转折的节点！ 上一世，肖远被省纪委工作人员带走后，林毅认为，肖远没有违纪违法，是被人陷害的，不会有事。 然而，一天后。 肖远在市委招待所，接受省纪委工作人员审讯的时候，突发脑溢血，没来得及送到医院抢救，便离开了人间。 肖远死后，中纪委派出专案组，彻查了肖远的案子！ 根据中纪委专案组调查通告，肖远受贿是被人栽赃陷害！ 肖远的死也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但正义迟到了！ 克己奉公、勤政为民的肖远，含冤而死！ 而林毅，在肖远死的那一天，就被调到了市水利局，发配到偏远地区守水库，结束了政治生命。 林毅在守水库期间，每天都会想起肖远的案子，精神内耗严重，只能通过读书看报平复心情，最终蹉跎半生。 脑海里浮现出上世的记忆，林毅悄然握紧了双拳。 上辈子，肖远出事，自己受到牵连，被命运摁在地上摩擦，毫无反抗之力！ 现在，老天让自己重生，绝对不能让悲剧重现！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来到了办公室。 叶浩。 云山市公安局长的公子，在市发改委担任副科长。 叶浩是云山市有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其父亲是公安局局长，作奸犯科，很多花季少女惨遭他的毒手。 两年前，叶浩看上了林毅的高中女同学沈楚楚。 沈楚楚在派出所工作，叶浩利用关系，让派出所所长带着沈楚楚参加饭局，然后在饭局中鼓动众人给沈楚楚灌酒。 饭局结束后，叶浩强行将喝醉的沈楚楚拖去酒店，想要强暴沈楚楚。 沈楚楚拼死反抗，躲进卫生间，给林毅打去电话，林毅及时赶到，才没有让叶浩得逞。 然而事后，叶浩反咬一口，说沈楚楚喝多了，主动勾引他！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外加叶浩的父亲保驾护航，林毅无法为沈楚楚讨回公道，反而因此得罪了叶浩。 以前，林毅是肖远的秘书，叶浩不敢乱来。 现在，肖远出事了，叶浩没了顾忌，第一时间就来看林毅的笑话！ “咦……林科长，我刚听说肖市长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你怎么没去配合调查？” 叶浩走进办公室后，一脸幸灾乐祸地问道。 叶浩这个人渣！ 听到叶浩的话，秘书二科的人心中暗骂。 肖远自从来云山市担任常务副市长后，一心想为老百姓办实事，费尽心思谋划云山市的经济发展，而且很关心他们这些基层工作人员的生活，深受他们敬爱！ 而林毅平时在他们面前，丝毫不摆架子，对他们十分照顾。 本来，他们心里都不好受，结果叶浩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而，愤怒归愤怒，他们都敢怒不敢言，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甚至不敢去看叶浩。 “这是你能打听的吗？” 林毅一脸漠然地看着叶浩。 看到林毅脸上没有半点惶恐，反而一脸不怒自威的模样，叶浩有些懵逼！ 肖远出事了，林毅不应该提心吊胆吗？ 为什么他看上去如此淡定？ “呵呵，林毅，你还给我装上了？我告诉你，你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短暂的惊讶过后，叶浩冷笑起来。 根据他了解的信息，肖远不但挡了别人的路，而且得罪了云山乃至整个东江省利益集团，注定要悲剧。 林毅必定会被牵连，竟然还在这里装逼？ “有没有可能，像你这种人渣，才是秋后的蚂蚱？” 林毅眯眼盯着叶浩。 按照他上世的记忆，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吴志强，是栽赃毒害肖远的幕后主使！ 而叶浩的父亲，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是吴志强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叶浩像是听到了一个冷笑话，不怒反笑道：“呵呵，林毅，你还活在市长大秘的美梦里，把肖市长当靠山呢？” “我劝你去了解一下肖市长的背景，再来跟我叫嚣！” 林毅冷声说道，他想要把水搅浑，为自己营救肖远争取时间。 肖远有通天背景，只是因为特殊原因，没有人知道。 肖远死后。 中枢做出批示：肖远案，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这才有了震惊全国的东江反腐风暴！ 肖市长的靠山是谁？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叶浩，还是秘书二科的人，都愣住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林毅，想听林毅揭开谜底。 林毅却将目光投向了办公室门口。 按照他的记忆，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就要到了。 他刚才那句话，既是在警告叶浩，也是说给门外的省纪委工作人员听的！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市纪委第一监察室王主任，带着两名中年男子，来到了秘书二科的办公室门口。 三人都听到了林毅刚才的话，望向林毅的目光中，充斥着惊疑！ “林毅同志，这两位是省纪委的领导，他们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市纪委第一监察室王主任，率先恢复平静，主动开口，说明来意。 他身后一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也开口说道：“林毅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好的，领导。” 林毅面色平静地做出回应，然后起身，朝着三人走去。 “林毅，你放心的去吧，你女朋友，我来照顾！” 当林毅与叶浩擦肩而过时，叶浩回过神，背对着纪委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阴笑着说道。 经历了起初的震惊后，叶浩认为林毅在虚张声势，强行装逼。 何况，就算林毅说的是真的，叶浩也不认为，肖远背后的靠山比省里那个大人物牛逼！ 那个大人物，可是东江帮的话事人！ 林毅脚步一顿，冷眼盯着叶浩：“叶浩，等着看吧，你们这些蛀虫败类，很快就会被党纪国法审判！” 第002章 翻脸比劈叉快 “你……” 叶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感觉像是当众挨了林毅一个大逼斗！ 林毅却不再理会叶浩，甚至没有再去看叶浩一眼。 他一脸镇定自若，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向省纪委的工作人员。 这一幕，让王主任和两名省纪委工作人员有些诧异。 因为，领导出事，当秘书的就算没有参与其中，也会被牵连，被带走时都会惊恐万分，哪有像林毅这样淡定的？ 而且，林毅看上去压根不像是装的。 难道肖远背后真的有很深的背景？ 这一刻，他们再次想到了林毅之前的话，心中充斥着疑惑。 很快，林毅被两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到了楼下，然后上了一辆商务车，前往市委招待所。 林毅上车之后，没有在意两名省纪委工作人员注视自己的目光，而是回忆起了肖远案子的具体细节。 按照上一世中纪委专案组的调查通告，肖远在光明镇调研时，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让人给肖远送两箱土特产。 肖远起初不要，但架不住光明镇基层人员和村民的热情，最终让司机搬到了车上，但同时让司机给农户付了钱。 这样一来，他相当于从农户手里购买土特产，而且比市场价要高，不算违规。 肖远处理得很好了，但他没有想到，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联合司机，一起给他挖坑。 至于肖远的死…… 有人在给肖远的饭菜里添加了药物，导致肖远血压飙升，他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情绪激动，诱发了脑溢血！ “现在距离肖市长死亡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了，我要救他，首先要保住他的命。我该怎么做？” 林毅脑海里闪过肖远案子的细节，飞快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半个小时后。 商务车驶入了市委招待所的院子，林毅下车后，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原本是招待所的接待室，临时被改造成了审讯室。 林毅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对刚才带自己来的两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 其中一人拿出本子记录，一人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便开启询问模式：“林毅同志，我叫周宏，在省纪委第四监察室任职。你知道我们带你来这里问话的原因吧？” “应该是肖市长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我只知道肖市长正在接受省纪委调查，但我不知道肖市长接受调查的具体原因。” 林毅轻轻摇头。 虽然他对所有的事情一清二楚，但他怎么可能如实告诉对方？ 周宏眉头一挑，问道：“5月27号，你在哪里？你为什么没有跟着肖远同志去光明镇调研？” “我爸心脏不舒服，我带他去医院检查，提前跟肖市长请假了，所以没有去光明镇。” “那你有没有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肖远同志受贿的事情？” “没有。” “那你知道肖远同志有其他受贿的情况吗？” “不知道。” “确定不知道？” 林毅一问三不知，让周宏皱起了眉头，他的语气也随之严厉了几分， “林毅，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你的记性特别好！你要不要再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特殊信息？” “我确定！” “那你告诉我，你之前在办公室里说，肖远同志背后有靠山，是什么情况？” 周宏冷声问道，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毅，观察着林毅的微表情变化。 林毅毫不畏惧地迎上周宏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肖市长的靠山是人民。” “人民？” “对官员来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林毅一脸严肃，沉声说道：“肖市长生活简朴，勤政为民，在人民群众中口碑极好！在我看来，云山市五百万人民就是他的靠山！” “林毅同志，凡事都有两面性，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周宏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毅，像是在判断林毅刚才这番话的真实性。 林毅不再说话。 正所谓，真到假时假亦真，假到真时真亦假。 如果他如实说出肖远的背景，无论是周宏，还是那些要谋害肖远的人，未必会信。 毕竟，那太吓人了！ 而按照正常逻辑，他也不可能知道肖远的真实背景！ 反倒是现在这样，更具有迷惑性，会让对方去花时间调查。 这样一来，林毅就有充裕的时间，去执行自己在来时路上制定的计划——营救肖远！ 下午三点。 省纪委的工作人员结束了对林毅的询问。 林毅走出市委招待所大院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在接受询问期间，手机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收走了，离开的时候才拿到。 林毅拿出手机，赫然看到来电的主人——刘莉。 刘莉是林毅的大学校友，毕业后在云山市税务局工作。 林毅担任肖远的秘书后，刘莉主动追求林毅，成了林毅的女朋友。 上一世，省纪委工作人员对林毅的询问结束后，林毅也接到了刘莉的电话。 那是林毅上辈子和刘莉的最后一次通话。 林毅被发配到山区守水库的当天，刘莉发了一条短信：林毅，你现在在山里守水库，我在市税务局上班，我们在一起没有美好的未来，分手吧！ 脑海里浮现出这些记忆，林毅几乎无意识地摁下了接听键。 “林毅，我听说，你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调查了，现在什么情况？肖市长有没有问题？你有没有被牵连？” 刘莉的声音很快便从听筒中传出。 这是她想知道的，也是她父亲让问的。 当初，她不缺优质追求者，愿意放下身段，倒追林毅，是她父亲授意的。 用她父亲的话说：“小莉，我们家不缺钱，但缺权力。你不懂三十四岁的肖远担任常务副市长的含金量，你也远远低估了林毅的潜力！” 刘莉和林毅确立关系没多久，便通过一件事，验证了自己父亲的话。 刘莉的父亲趁着肖远去建委调研的机会，不小心让肖远知道了，他是林毅的准岳父。 一个月后。 刘莉的父亲，从市建委办公室主任，被提拔为市建委副主任。 现在，肖远被省纪委带走调查，刘莉和父亲都担心，林毅这只潜力股会变成垃圾股，甚至会影响到他们！ “叶浩告诉你的吧？” 林毅戏谑一笑。 上一世，他被发配到乡下看水库的当天，刘莉除了发了一条分手短信之外，还做了一件事。 她就转身投入了叶浩的怀抱，翻脸速度比会所小姐姐拿到钞票后给客人劈叉还快！ 刘莉当下一愣，然后说道：“林毅，是叶浩跟我说的又怎样？这重要吗？重要的不应该是，你会不会被牵连吗？” “叶浩肯定跟你讲，我要完了，你那么信他，还问我干什么？” 林毅反讽道。 “林毅！” 刘莉有些急眼了，直接倒打一耙，“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叶浩没有对你高中同学沈楚楚做什么，是沈楚楚酒后勾引他的！反倒是你，一直以来对叶浩有偏见，是因为你和沈楚楚之间有什么吗？！” “刘莉，你和你家人趋利避害，和我分手，我能理解。但你为了减少自己心中的负罪感，给沈楚楚泼脏水，污蔑我和沈楚楚的关系，还将责任怪在我头上，是不是有点恶毒了？” 林毅的语气瞬间转冷。 “林……林毅，你说我恶毒？你太过分了！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我们就分手！！” 刘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当场炸毛了。 林毅冷笑道：“不用必须和否则了，今天过后，你和我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另外，我提醒你一下，叶浩接近你也好，追求你也罢，只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他想玩弄你，报复我……” “林毅，你他妈不要挑拨离间！我告诉你，等你主子完了，你只能像狗一样卑微地活着！” 这一次，不等林毅说完，叶浩突然冷声打断。 刘莉愣住了。 因为肖远案子的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她还没有决定放弃林毅，所以刚才特地叮嘱叶浩不要说话。 她不希望林毅知道，叶浩在她身边。 这样一来，哪怕她动摇了和林毅在一起的念头，林毅暂时还可以当备胎。 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林毅竟然知道叶浩暗中追求她的事情，而且主动跟她分手！ “刘莉，不要被那个狗东西影响了心情，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西餐厅，牛排很不错。” 叶浩起身安慰刘莉。 虽然林毅说的是事实，他追求刘莉是为了报复林毅，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必要了——林毅铁定要完！ 但他已经投入了成本，自然要让刘莉主动为自己张开双腿。 “好。” 刘莉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叶浩的邀请。 然后，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挂电话，还想为自己辩解：“林毅……” “记住，以后千万不要来求我！” 林毅冷声打断，彻底和刘莉划清界限，正式启动营救肖远计划！ 第003章 挂逼放大招了！ 虽然林毅不知道，肖远为什么会隐藏背景。 但他知道，上一世，肖远会死，完全是因为那些贪赃枉法的害群之马，不知道肖远的真实背景。 而肖远背后那些大人物，没有及时了解肖远案的情况，错过了解救肖远的最佳时机！ 林毅只要解决了这个核心问题，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二十分钟后。 林毅在市中心的一个手机电子市场下车，购买了一部二手手机和一张手机卡。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去单位，而是直接返回家中。 他将自己的手机放进卧室的衣柜里，然后走到客厅，将新买的手机卡装进二手手机里，最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之所以这么小心，是担心省纪委会监听他之前的手机号，甚至在手机里安装监听器。 “谁啊？” 很快，电话接通，听筒中传出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 “老黑，是我。” “你他妈连名字都不说，我知道你是哪个鸟人？” “是兄弟帮我砍人。” 林毅说出自己的网名。 准确地说，这是他当年的游戏名。 他和老黑是玩传奇游戏认识的。 当时，他玩的是战士，老黑玩的是女道士，游戏名是：17冰雪の少女。 一开始，林毅以为老黑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有网恋的心思，便经常喊老黑组团刷经验和砍人。 后来，有一次，林毅和老黑qq视频，发现老黑是个抠脚大汉，当场将老黑拉黑了！ 老黑请求添加好友：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 从那之后，林毅和老黑成为了好哥们，也知道了老黑的一些信息。 老黑是一名黑客，现在是网络上大名鼎鼎的水军首领之一。 “我艹，兄弟，你怎么换号了？” 老黑从刚刚睡醒的朦胧状态中清醒，一下坐了起来。 林毅开门见山道：“老黑，长话短说，我有一篇稿子，稍后发你邮箱。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它在今天天黑之前火爆全网！” “没问题。不过，亲兄弟明算账，费用你自己出。” “钱不是问题，但你要记住，绝对不能暴露自己！” 林毅叮嘱了一句，然后便结束了通话。 四点三十分。 一个名为“震惊，史上最牛贪官诞生！”的帖子，在网上出现。 “根据路透社报道，东江省云山市常务副市长肖远，在该市光明镇调研检查后，吃了兔子，喝了茅子，抽了华子。 临走时，光明镇党委书记，送了我们的市长大人一份礼物，美名其曰是土特产，但箱子里装的是现金！ 兄弟们，整整八十万现金，你们敢信？ 一个镇子八十万，十个镇子多少钱？ 我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你们帮我算算？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事发的第二天，市长大人被他的司机实名举报，现在正在接受东江省省纪委的调查！ 简直离了个大谱！ 市长大人钱收了，一分没花，结果人进去了！ 这让我想起了，我有一个朋友，在火车站招待所被仙人跳的事情！ 声明一下啊，是我朋友，不是我！ 我朋友和妹子进了招待所的房间，钱给了，裤子脱了，妹子说，哥，我先去洗一下。 然后…… 他妈-的，几个大汉闯进来说，我……朋友强-暴了他女朋友！ 兄弟们，你们就说，冤不冤吧？ 最后，发起一个讨论：“你们觉得云山市常务副市长肖远是真受贿，还是被仙人跳了？ 请说明你的理由！” ——冠吸波汁。 …… 帖子内容是林毅写的，融入了十几年后短视频文案的爆火元素。 标题是老黑起的，提前领悟了震惊体。 发布者的id“冠吸波汁”是草网大神的，被老黑盗用了。 帖子发布后，林毅打开电脑，密切关注着帖子在网络上的扩散情况。 五点钟。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这个帖子像是星星之火燎原一样，火遍了各大网络论坛社区。 甚至，就连几大门户网站，都出现了相关报道！ 与各大网络论坛，清一色地声讨贪官不同。 各大门户网站的留言中，出现了为肖远申冤的评论，并且成为了热门评论。 “我是云山的。我知道肖远市长，他是一个好官，也是一个清官，我绝不相信他会受贿！” “云山这三年的发展，我们当地人都看在眼里，不要污蔑我们云山的好市长！” “云山的兄弟姐妹，我们不能让肖市长含冤，一起去市政府请愿吧！” …… 林毅看着这些云山老百姓自发的评论，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肖远的身影。 他能成为肖远的秘书，一是他的笔头好，二是他记性好。 有一次，肖远下去调研检查，问相关数据，其他随行人员都是一问一个大张嘴，林毅脱口而出，得到了肖远的赏识。 从那之后，他就成为了肖远的秘书，肖远很快帮他解决了秘书二科副科长的职务。 前几天，林毅父亲生病的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肖远的耳朵里。 去光明镇调研的前一天，肖远不让林毅跟着去，而是让林毅带父亲去看病，还亲自给市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叮嘱院长安排好一切！ “肖市长，有人说，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但我觉得，您这样的好领导，好官员，不该死！” 林毅想到肖远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眼圈有些泛红，但目光更加坚定！ 他起身，离开电脑桌前，走到阳台。 窗外。 夕阳西下。 黑暗即将笼罩大地。 “肖市长背后的大人物，你们看到了吗？” 林毅站在阳台，望着市委招待所的方向，喃喃自语。 江南省委大楼。 “书记，您让我关注的东江省云山市常务副市长肖远出事了，而且他的事情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舆论！” 秘书将一份汇报材料，递给江南省委书记徐宏睿。 徐宏睿瞳孔微微放大，然后不动声色地接过材料，迅速浏览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徐宏睿放下汇报材料，让秘书退下。 然后，他面色阴沉地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东江省委书记良裕民的电话！ 第004章 捅马蜂窝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很快，语音提示从听筒中传出。 徐宏睿皱了皱眉头。 “嗡……”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有人来电了。 徐宏睿从思考中回过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发现是老熟人王洪涛，目前在中组部担任副部长。 “喂。” 徐宏睿接通电话。 “宏睿哥，小远出事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王洪涛，语气罕见的有些焦急，完全不像平时四平八稳的工作作风。 徐宏睿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是刚刚看到，本来想问一下良裕民怎么回事，结果良裕民的电话打不通。” “良裕民带队去国外考察了，这会应该在飞机上。” 王洪涛飞快地说道。 中组部对中管干部的动态掌握十分清楚，王洪涛知道东江省委书记良裕民带队去国外考察的事情，甚至连具体的行程和搭乘的航班都一清二楚。 听到王洪涛的话，徐宏睿的瞳孔陡然放大。 多年的官场培养的政治敏锐性，让他意识到，东江省纪委在良裕民出国期间，调查肖远，这透露出了不寻常的气息。 “宏睿哥，小远是绝对不可能受贿的！既然良裕民联系不上，要不要让钟伟给东江省纪委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王洪涛说出自己的判断，并提出建议。 “我想想。” 徐宏睿没有表态，而是直接结束了通话。 很快，他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来电的主人，正是王洪涛口中的钟伟。 “宏睿哥，小远的事情是什么情况？” 电话接通，身为中纪委副书记的钟伟，率先开口问道。 徐宏睿沉声道：“我刚才给良裕民打电话，打不通，洪涛说良裕民带队出国考察了，在飞机上。所以，我暂时也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宏睿哥，我给东江省纪委书记闫海打个电话吧？” 钟伟主动提议。 徐宏睿微微皱眉：“这样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小远的事情，在网上舆论那么大，中纪委关注一下，了解一下情况很正常。甚至，中纪委以网络舆论为理由，督导这起案子，都是合理的。” “我不是指这个。” “你是担心小远心里不舒服？” “嗯。小远性格要强，从小到大，都不愿意依靠我们，也不喜欢我们插手他的工作。而且，这件事情，如果是正常调查，小远肯定不会有问题。” “宏睿哥，你也说了是正常调查。万一不正常呢？依我看，东江省纪委在良裕民不在的时候，调查小远，这就很不寻常。小远的身份，包括良裕民在内，整个东江省没人知道……” “老太太来电话了，我稍后给你回过去。” 王洪涛说到一半的时候，被徐宏睿打断了。 因为，徐宏睿看到了母亲的来电。 很快，徐宏睿挂断王洪涛的电话，给母亲回拨了过去。 “宏睿，我刚听说，小远受贿了八十万，被东江省纪委带走调查了。现在查清楚了吗？人放了没有？” 徐家老太太开口就是三连问。 “妈，我正在了解这件事情……” “小远这孩子是几家看着长大的，他什么秉性，谁不清楚？还用了解？了解什么？” 徐家老太太生气地打断徐宏睿的话，语气斩钉截铁，“你告诉东江的良裕民，要是小远因为被人诬陷，受了委屈，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别来京城了！” “嘟……嘟……” 徐家老太太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徐宏睿叹了口气，但想到老太太那句“出了什么事”，眉头又一挑，迅速回拨了钟伟的电话： “钟伟，老太太发火了。按照你说的办，你亲自问一下东江省纪委，看看怎么回事。” “宏睿哥，老太太都发火了，我只是问一下恐怕不行，我得带队下去！” 钟伟一脸寒意地做出决定。 欺负我大侄子？ 问过我们几家了吗？ 徐宏睿不再多说。 他结束与钟伟的电话后，又接了两个电话，全部是询问肖远的事情的。 网上那篇帖子，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惹毛了所有关心肖远的人！ 而身为中纪委副书记的钟伟，在结束与徐宏睿的电话后，第一时间拨通了东江省纪委书记闫海的电话。 “您好，钟书记……” “闫书记，我接到汇报，你们东江省纪委在调查云山市常务副市长肖远受贿的案子，结果闹得满城风雨，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舆论，怎么回事？” 钟伟毫不客气地打断闫海的话，语气森冷。 在徐宏睿面前，他是弟弟，在一些地方官员眼中，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冷面阎罗！ “钟书记，我正要跟您汇报这件事情呢……” 闫海立刻将肖远的案子进行汇报，包括一些细节。 “闫书记，肖远同志是中组部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我们必须本着对组织负责，对同志负责的原则，实事求是地调查和处理肖远同志的案子！” 钟伟听完汇报后，先是讲了一句官话，然后做出指示， “鉴于肖远受贿案在网上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我明天将亲自带队去东江省调研。” “钟书记，我代表东江省纪委，欢迎您带队来东江指导工作。” 闫海第一时间欢迎，然后不等钟伟挂断电话，又补充道：“钟书记，还有件事情，我得向您汇报一下。” “你说。” “钟书记，良书记带队去国外考察了，韩省长暂时病休了，光明书记目前在主持工作。肖远同志的案子发生后，我本来要给您汇报，但光明书记说先查办，等结果出来再汇报，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闫海听到钟伟要亲自下来调研，再一联想属下汇报肖远的秘书曾说，肖远背后有大靠山，心中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他第一时间将自己摘出来，将所有责任推到省委副书记陈光明身上！ 没有回应。 钟伟沉默了。 闫海感到头皮发麻，屏住了呼吸。 “闫书记，我带队到东江调研期间，调研组将全程督导东江省纪委调查和办理肖远同志的案子。 你告诉陈光明，在调研组抵达之前，东江省纪委暂停对肖远同志的询问和调查！ 如果他有意见，让他找我，或者直接找上面领导！” 短暂的沉默过后，钟伟再次开口，语气毋庸置疑！ “是，钟书记！” 闫海立即领命，心中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等钟伟挂断电话后，放下手机，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他和下面人要了林毅的电话，直接拨通：“你好，林毅同志，我是东江省纪委闫海。” “您好，闫书记。” 林毅接到闫海的电话，先是感到意外，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大招发威了！ 肖远背后的大人物，看到了那篇帖子！ 否则，就算东江省纪委要找自己，也绝不是省纪委书记闫海给自己打电话！ “林毅同志，我个人和省纪委对肖远同志的案子十分关注。今天早上，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已经找你了解了一些情况。我也想和你聊聊。你怎么看肖远同志的案子？” 闫海不动声色地问道。 林毅义正言辞地说道：“闫书记，我那天没去光明镇，具体的细节不清楚。 但我坚信，一个深受云山五百万老百姓拥戴的父母官，一个深受我们这些基层工作人员敬佩的领导，绝对不会做出受贿的事情！” “林毅同志，我们的看法一样。那先这样，等有机会，我和你当面聊聊。” 闫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嗯？ 林毅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闫海打电话的目的。 肖远背后的大人物有所动作，闫海想借助自己的嘴，表明立场！ 毕竟，如果上面要彻查肖远的案子，肯定会找自己谈话！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林毅喜上心头，喃喃自语：“现在，给你们十个狗胆，你们还敢动肖市长吗？！” 第005章 林毅被盯上了 林毅相信，既然省纪委书记闫海已经知道一些信息，急得给自己打电话，那要对肖远下手的人，肯定如同惊弓之鸟！ 云山市委。 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吴志强，刚才得知，中纪委调研组要来东江，并且全程督导东江省纪委调查和办理肖远的案子，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砰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敲门的声音响起。 吴志强定了定神：“进来。” “你找我。” 一名少妇推门而入，然后关上房门，主动向吴志强问好，但没有称呼吴志强的职务，也没有用“您”这个尊称。 她是市委副秘书长兼招待处处长夏红。 虽然已经快四十岁了，但她保养得很好，皮肤水嫩光滑，身材凹凸有致，而且很会打扮。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两条美腿被单薄的肉色丝袜包裹，脚下是一双浅色的高跟鞋，整个人像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一咬会出汁那种。 吴志强今天没有咬的兴致，而是脸色阴沉，语气焦急地问道：“晚饭送了吗？” “您安顿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怠慢。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六点半准时送到……” 眼看吴志强表情不对，夏红连忙停下脚步，认真汇报。 她很有自知之明。 吴志强高兴的时候，她可以是心肝宝贝，也可以是小姨子、妹妹、干女儿。 但吴志强不高兴的时候，她啥也不是。 当然，她也可以在关键时刻，让自己变成核弹！ “呼……” 听到夏红的话，吴志强抬起手腕，发现才刚刚六点，然后长长松了一口气，指示道：“晚饭取消，不要问为什么，去办吧！” “好的，志强书记！” 夏红立刻领命，退出了办公室，脸上已没了刚才的妩媚笑容，有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慌。 因为，吴志强嘴中的晚饭，是市委招待所给肖远准备的特殊晚餐。 现在，吴志强突然要取消特殊晚餐，这意味着计划有变！ 吴志强见夏红离开，立刻拨通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的电话：“叶云峰，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及时删除网上那个帖子？” “志强书记，我们发现那个帖子的时候，帖子已经扩散了。而且，那个帖子夹杂着病毒，很难删除……” 市公安局长叶云峰有苦难言。 通常来说，这种帖子引爆舆论后，很难在短时间里删干净。 何况，有的帖子里加入了病毒？ 就像是去年的“熊猫烧香”病毒一样。 一个熊猫，三炷香。 天王老子打开电脑，也得先上三炷香，拜一拜！ “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听你解释吗？” 吴志强冷冷地打断叶云峰的话，命令道：“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删帖，然后将这个发帖的人给我揪出来！” “志强书记，我怀疑是内部人干的，而且极有可能是秘书二科的人！” 叶云峰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立刻说出自己的推断。 吴志强闻言，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问道：“你是指肖远的秘书林毅？” “是的，志强书记，我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两条腿走路。一边让人根据网上的线索追查，一边派人去查那个林毅！” “是，志强书记！” 叶云峰领命。 另外一边。 林毅接到钟伟的电话后，便离开了家中，来到了市医院。 前天，肖远去光明镇，林毅带着父亲林正光，到市医院检查。 根据医院检查的结果，林正光的心脏血管狭窄堵塞。 医院院长让人给林正光办理了住院，安排了一个独立的病房，等林正光将血糖降下来之后，再做造影检查。 林毅来到病房后，发现病房里除了父亲林正光和母亲方兰之外，还有一个人。 沈楚楚。 沈楚楚应该是一下班就过来了，身上还穿着警服。 她的个子不算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但身材特别好，几乎是黄金比例，警服穿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她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柳眉弯弯，像是每时每刻都在皱眉，让人望而生怜。 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又充满了智慧和灵气，闪烁着果敢和坚定。 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像是一朵在寒风冷冽中盛开的梅花，坚贞不渝。 病房里，沈楚楚坐在床边，正在陪林正光、方兰夫妇聊天。 三人看到林毅推门而入后，纷纷停止了聊天。 沈楚楚更是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林毅，仿佛想要通过林毅的表情，判断什么。 “爸，妈。” 林毅先是跟林正光、方兰夫妇打了声招呼，然后看着有些紧张的沈楚楚，问道：“楚楚，你怎么来了？” “楚楚这两天，每天都来陪你爸和我聊天，倒是刘莉一直看不到人。” 不等沈楚楚回答，方兰便率先开口。 虽然刘莉是林毅的女朋友，但方兰对刘莉印象不好，认为刘莉人如其名，太过势利，不适合结婚过日子。 反倒是沈楚楚，温柔、善良、贤惠，是方兰心中完美的儿媳妇人选。 “我……我每次来之前，都问过阿姨，知道刘莉不在，我才过来的。” 沈楚楚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局促不安地低着头，小声解释道。 她知道，刘莉十分讨厌她。 她不想让刘莉误会林毅和她的关系，给林毅添麻烦。 “她不会来的，也不可能来！” 林毅摇摇头，然后不等父母询问，便主动说道：“爸，妈，我和刘莉分手了！” “哦。” 林正光和方兰夫妇有些诧异，但因为沈楚楚在场，他们也不好问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而沈楚楚则是脸色一变！ 她听说了肖远受贿案的事情，也知道林毅在早上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她也很清楚，刘莉和林毅在一起，是看重林毅的前途。 现在，林毅和刘莉分手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林毅被肖远的事情牵连了？ 这一刻，沈楚楚的心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但她也知道这事情不能让林正光、方兰夫妇知道，只是担忧地看着林毅，双眼突然之间就红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四名警察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沈楚楚后，都有些诧异。 因为叶浩差点了睡了沈楚楚，沈楚楚在云山市公安局十分有名，他们都听说过沈楚楚的大名，也因为好奇在内网看过沈楚楚的照片。 短暂的诧异过后，四名警察没有理会沈楚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人在网上恶意传播常务副市长肖远受贿案的谣言，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为首的警察自报身份，然后冷冷地说明来意。 如果是在以前，哪怕他知道林毅和叶浩有矛盾，哪怕他是按照局长叶云峰的命令办事，也不会在林毅面前这么放肆！ 但今时不同往日，肖远出事，林毅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听到为首警察的话，方兰吓得脸色一变，直接站了起来。 林正光也是挣扎着起身。 沈楚楚看出了二老的担忧和紧张，连忙说道：“林毅是肖市长的秘书，他怎么可能散播谣言？你们搞错了吧？” “沈楚楚，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为首的警察，皱眉怒斥沈楚楚。 “这里是医院，你们进入病房前不敲门，而且还在病房里大呼小叫。这就是你们市公安局的工作作风吗？” 林毅皱着眉头，冷声说道：“另外，你们让我配合调查案子，有调查令吗？！” 四名警察大眼瞪小眼，他们没有想到，林毅对警方办案的规定了如指掌。 他们接到命令就过来了，压根没带相关手续！ “没有调查令，你们给我滚出去！” 林毅目光依次从四人身上扫过，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四名警察脸色一变，十分恼火，但也无话可说，只能转身离开。 因为，按照规定，警察要找公职人员配合调查案子，要么有签发的调查令，要么给公职人员所在单位开介绍信，要求配合调查。 然而—— 当他们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林毅的声音再次响起：“帮我转告你们领导，我一定会向上级领导和纪委反映这件事情！” “对……对不起，林科，我们也是执行上级命令，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为首的警察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转身向林毅赔礼道歉。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肖远的案子还没有盖棺定论，林毅还没有遭殃，目前还是市办秘书二科的副科长，完全可以做到刚才所说的一切！ 不等他说完，林毅便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第006章 打脸来得太快！ 四名警察灰溜溜地离开了。 林正光、方兰和沈楚楚三人，却是满脸担忧地看着林毅。 “爸，妈，楚楚，你们别担心，我没事。” 看到这一幕，林毅知道三人心中担心，不等三人询问，便主动说道。 方兰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小毅，真没事吗？” “儿子都说没事了，你还问什么？” 林正光瞪了方兰一眼。 他是相信林毅的。 退一万步讲，如果林毅真的出事，他们除了担心之外，什么也帮不了！ “妈，真没事。” 林毅微微一笑，然后又冲沈楚楚说道：“楚楚，谢谢你这两天来陪我爸妈。” “这有什么好谢的。” 沈楚楚下意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楚，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出去。” 林毅知道，沈楚楚担心自己，便想出去跟沈楚楚单独说。 “好。” 沈楚楚下意识点头，然后对林正光、方兰夫妇说道：“林叔叔，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方阿姨，我先走了。” “好。” 林正光、方兰夫妇向沈楚楚挥手。 林毅陪着沈楚楚，走出病房，来到住院楼外。 沈楚楚焦虑不安地抓着衣角，眼巴巴地看着林毅，那表情急得都快哭了！ 林毅见状，苦笑道：“楚楚，我知道，你肯定听说了肖市长的事情。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肖市长也不会有事。” “真的吗？” 沈楚楚浑身一震，瞪大眼睛，俏脸上充斥着激动。 “嗯。” 林毅很肯定地点头。 “呼……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沈楚楚长长松了口气，然后和林毅挥了挥手，快步离开了。 黄昏远去，黑暗降临。 医院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了灯光。 夜幕下，女孩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那仿佛在对黑暗中璀璨的星空说： 林毅，没事，太好了！ 次日早上。 林毅如同往常一样，按时来到了办公室。 但他走进办公室后，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怪异，同事看向他的目光不对劲。 “林科，夏科刚才过来说，你到了之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随后，就当林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对面一名女同事，突然开口说道。 女同事口中的夏科长叫夏立，是秘书二科的科长，刚刚跟着一名副市长下去调研回来。 正常来说，夏立应该担任肖远的秘书，但被林毅抢了位置。 因为这件事情，夏立心中一直对林毅很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哪怕夏立比林毅高半级，算是林毅的直接领导，而且还有个在市委当副秘书长兼招待处处长的姐姐，他也没有和林毅发生正面冲突。 直到今天早上。 他来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命令所有人和林毅划清界限，并且让人传话——林毅到了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他！ “我知道了，谢谢。” 林毅微微颔首，开口道谢，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一定是夏立说了什么，让众人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也改变了办公室里的氛围。 但他不怪同事。 毕竟，趋利避害是人性，也是体制内的生存法则！ 很快，林毅起身来到隔壁办公室门口，敲门。 三声，不轻不重。 “进来！” 夏立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林毅推开门，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夏立之外，叶浩也在场。 这个发现，让林毅眉头微微一挑，主动问道：“夏科，你找我有事？” “林毅，有一说一，你女朋友可真润啊！” 不等夏立回答，叶浩戏谑一笑，满脸陶醉，像是在回味昨晚的美餐。 昨晚，他成功把刘莉给办了，一上班就来和好哥们夏立分享快乐。 并且，他还特地让夏立将林毅喊过来，当场羞辱林毅！ 林毅皱眉看着叶浩：“恭喜你，终于穿上了我丢掉的破鞋！” “呵呵，鞋子破了，洗洗还是可以穿的，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穿了。而我，想什么时候就穿，就什么时候穿！” 叶浩知道林毅在讽刺自己，阴森一笑道：“当然，我也很喜欢新鞋子，比如说……” 说到最后，叶浩没了声音，用唇语对出了沈楚楚三个字的口型。 他故意用这种方式戏耍和挑衅林毅！ “我一定会送你去踩缝纫机！” 林毅微微眯眼，语气森冷如冰。 “呵呵，林毅，失去肖远这座靠山，你拿什么跟我斗？靠你那个当工人的爹，还是当老师的妈？” 叶浩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夏立则是皮笑肉不笑地拿出一份介绍信，说道：“林毅，市公安局的人早上送来介绍信，让你去找刑侦科和网监科，协助他们调查一起案子，你现在马上过去！” 林毅微微眯眼。 昨晚，他将那四名警察轰走之后，对方今天一大早就拿来介绍信，让自己过去配合协助调查有关网上那个帖子的事情！ 林毅不相信，自己找老黑发布那个帖子的事情暴露。 一来，他相信老黑的技术。 二来，老黑那边表示一切正常。 这样一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市公安局有人想要用刑逼供！ 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叶浩的父亲，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叶浩敢这么肆无忌惮！ 而眼下的局面，是林毅上辈子没有遇到的！ 但他很清楚，在肖远归来之前，如果自己落入叶云峰等人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嗡……嗡……” 就在林毅嗅到危险的气息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瞳孔瞬间放大，脸上充斥着震惊！ 因为，来电显示的是肖远的号码！ 难道肖市长没事了？ 震惊之余，林毅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屏住呼吸，立刻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很快传出了肖远熟悉的声音：“小林，你现在到市委招待所来接我。” “好……好的，肖市长！” 林毅立刻做出回应，脸上充斥着激动！ 肖远没事了！ 而且，肖远归来的时间，比林毅想象中的更早！ 这可以帮助林毅化解市公安局那边的危机！ 肖市长的电话？ 这不科学啊！ 与此同时，叶浩、夏立两人，一脸活见鬼地瞪着林毅，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因为，按照规定，公职人员在接受纪委调查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和外界联系的！ “夏科，肖市长让我现在去市委招待所接他。市公安局让我过去配合他们调查案子，那你让市公安局的领导请示肖市长吧！” 就在叶浩和夏立震惊不已的同时，林毅收起手机，冷声说道。 “林……林毅，肖市长不是在接受调查吗？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夏立双眼瞪得滚圆，依旧不敢相信林毅接到的是肖远的电话！ “要不你亲自打电话问问肖市长？” 林毅将手机拿到夏立面前，屏幕上显示着自己和肖远的通话记录。 “——” 夏立瞪大眼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刚才，他以权压人，命令林毅去市公安局配合调查。 现在，林毅反手就是一个大逼斗抽了回来——我听你的，还是听肖市长的？ 真是肖远的电话？ 叶浩看到夏立的反应，一脸难以置信。 仿佛为了回应叶浩似的，林毅冷声说道：“叶浩，要不要让你那个在公安局当局长的爹，下令把我强行带走？” “你……” 叶浩怒不可遏，下意识想发作，但只说出一个你字，便没了声音，脸黑得跟煤炭一样。 因为，一旦肖远平安归来，不要说他，就连他那个局长爹，也不敢动林毅一根手指头！ 打脸来得太快！ 第007章 惊喜一个又一个！ 办公室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叶浩和夏立两人的嘴巴，像是处-女的双腿一样夹紧。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去市委招待所接肖远。 半个小时后。 林毅乘坐挂一辆挂有云山4号牌照的帕萨特，来到了市委招待所，让司机在车里等待，自己独自上楼。 林毅来到市委招待所的套房时，房门是开着的，肖远坐在客厅里，正在和一个女人聊天。 肖远戴着一副眼镜，面色红润，精神状态不错，身上散发着儒雅的气息，像是一个学者。 “呼……” 看到肖远，林毅长长松了口气，心中激动不已！ 按照上一世的进程，肖远在这个时候已经被人下药了，而且会在几个小时后，突发脑溢血，离开人间！ 而林毅会在今天下午，被调到市水利局，去偏远地区守水库。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毅改变了事件的走向，也让自己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 “小林，进来吧。” 肖远看到林毅，微笑着招了招手。 “林科来了啊。” 与此同时，陪肖远聊天的女人也站了起来。 夏红。 市委副秘书长兼招待处处长。 她如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搭配浅色高跟鞋，一脸精致的妆容，浑身上下散发着妩媚的气息。 “肖市长，夏处长。” 林毅回过神，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走进了房间。 “肖市长，您和林科聊，我在楼下等你们。” 夏红微笑着向肖远道别，望向肖远的目光，既有尊重，又有欣赏。 “好，辛苦夏处长。” 肖远微微颔首。 夏红对着林毅微微一笑，然后才扭着水蛇腰，迈着性感的步伐，朝外走去。 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很贴心地为林毅和肖远关上了房门。 这个女人真会演啊！ 看到这一幕，林毅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上一世，肖远死后，夏红是第一个被中纪委专案组带走的人。 她安排市委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在肖远的饭菜里下药，是害死肖远的主凶之一！ “肖市长，您没事吧？” 林毅看到夏红关上房门，听到夏红的脚步声远去后，才开口说话。 肖远轻轻摇头：“我没事。昨天晚上，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和司机都去市纪委自首了，承认诬陷我受贿，组织上结束了对我的调查。” 这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舍弃卒子了么？ 林毅心中一动。 “小林，你知道网上那篇关于我的帖子吗？” 就在林毅走神的时候，肖远突然问道。 肖远在省纪委结束调查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接到了中纪委副书记钟伟的电话，听说了一些隐情。 如果不是钟伟亲自给东江省纪委书记闫海打电话，表明要亲自带队来东江调研，督导他的案子，省纪委对他的调查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而无论是钟伟，还是其他长辈，都是因为一篇在网络上爆火的帖子，才知道他出事的！ “肖市长，那篇帖子是我找人发的！” 林毅主动说道。 “你找人发的？” 肖远微微一怔，然后叹了口气，道：“小林，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非常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从大局来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这篇帖子，会对云山的政治生态和城市形象造成负面影响。” “肖市长，当时情况紧急……” 林毅开口解释。 然而—— 这一次，不等林毅说完，肖远便打断：“小林，你相信我不会受贿，也应该相信组织不会冤枉我。” “肖市长，我相信组织。本来，我也是想静等您的调查结果，但有一件事让我改变了主意！” 林毅深吸一口气，决定将残酷的真相，告诉肖远！ 肖远问道：“什么事？” “我听到一个消息，市委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要在您昨天的晚饭里下药！” 林毅一字一句道。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肖远愣了足足好几秒钟。 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 “小林，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确定吗？！” 肖远回过神，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他是一心为民，顾全大局，但不代表他不懂权力斗争！ 否则，他也绝对不会以三十四岁的年纪，担任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 他知道，是谁在栽赃陷害自己，也明白对方的目的，但他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敢丧心病狂地破坏规则，踩踏政治红线！ “肖市长，我确定，那个人是市委招待所的徐秀莲！” 林毅给出肯定答案，甚至连具体的人名都说了出来。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夏红被中纪委专案组带走调查的当天，徐秀莲就主动投案自首了。 徐秀莲是市委招待所的合同工，没有编制，工资待遇比起有编制的同事要差很多。 为了转正，徐秀莲选择铤而走险，为夏红卖命，在肖远的晚餐里加入了导致血压飙升的药物。 肖远再一次沉默了。 他了解林毅，知道林毅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信口开河。 他也信任林毅，无论从个人情感，还是利益角度，林毅都没有必要骗他！ 何况，这种事情，一查就知道真假！ “对不起，小林，我错怪你了！” 沉默过后，肖远起身向林毅道歉。 原本，他认为，林毅找人发那篇帖子属于画蛇添足，现在来看，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如果不是林毅的那篇帖子，引起自己背后那些长辈的关注，干预了自己的案子，自己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林毅连忙摇头：“肖市长，您言重了。” “小林，谢谢你！” 肖远走到林毅身前，重重地拍了拍林毅的肩膀，再次感谢。 但这一次的感谢，与之前的感谢，意义完全不一样了！ 林毅对他有救命之恩！ “肖市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是一个好领导，好父母官，您推出的云山发展规划和新的发展理念，将造福云山五百万百姓！如果您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是云山老百姓的损失，也是东江的损失！” 林毅一脸坚定地说道。 云山市前些年的支柱产业是煤矿和延伸的产业链。 2007年，全球大宗货物超级大牛市，云山市受益，gdp增长迅猛。 但自从云山市市长患有肝癌，由肖远暂时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后，肖远认为云山市那些小型私人煤矿，开采不规范，安全事故频发，而且对生态环境造成严重影响，提议关停。 同时，他提出大宗货物的行情只是昙花一现，不可持续，云山需要进行经济转型。 “我一开始以为，是某人想和我争市长的位置，所以设计了栽赃陷害的事情。现在来看，是因为我动了他们的奶酪，得罪了整个云山利益集团啊！” 肖远在林毅的隐晦提醒下，很快便理清了思路，也洞穿了事情的真相，表情格外严肃。 肖市长，可不仅仅只是云山，您得罪的是整个东江省的利益集团啊！ 林毅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没有说出口。 因为，按照正常逻辑，林毅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些内幕的。 就在林毅沉默的同时，肖远再次拍了拍林毅的肩膀，说道：“小林，在你来之前，良书记给我打电话了，说组织上准备让我担任云山市市长，正在走相关程序。在我正式任命之前，你先去秘书一科适应一下工作。” “谢谢肖市长！” 林毅心中大喜。 秘书一科是专门为市长服务的。 肖远让林毅去秘书一科适应工作，言外之意，就是让林毅担任秘书一科科长！ 28岁的正科，市长大秘。 这种进步速度和发展潜力，哪怕放眼整个东江省，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和林毅上辈子的遭遇，简直是云泥之别！ 然而—— 就在林毅感到幸福来得太快的同时，肖远再次语出惊人道：“小林，以后你就是我干弟弟。在非工作场合，就不用喊我的职务了，直接喊哥吧，亲切。” “——” 林毅呆呆地看着肖远，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肖远的干弟弟。 这个身份，可比市长大秘牛逼多了！ 他被一个接一个惊喜砸晕了！ 第008章 肖市长回来了！ 林毅陪着肖远来到楼下的时候，夏红带着市委招待所的经理，早已等候多时。 “夏处长，不用这么客气，去忙你的工作吧。” 肖远微微一笑。 虽然他从林毅口中，得知了政敌要给自己投毒的事情，判断夏红必然参与其中，但他对夏红的态度与之前一模一样。 喜怒不形于色。 这是体制内人必备的技能，肖远自然早已掌握。 “肖市长，我的工作就是为您服务啊。” 夏红妩媚一笑，抢在林毅之前，给肖远拉开车门，然后等肖远和林毅两人上车后，挥手告别。 当汽车离开后，夏红就像是川剧演员一样，瞬间变了脸，脸上不但没了笑容，反而阴沉得可怕。 她隔三差五为吴志强岔开双腿，为的是吴志强那隔靴搔-痒的三十秒吗？ 她为的是跟着吴志强一起进步！ 原本，她已经幻想吴志强当市长，自己当市政府秘书长了。 结果，肖远现在没事了，她没法进步了！ 她在肖远面前陪笑，那是职业素养，憎恨才是内心真实写照！ 夏红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变脸表演，被林毅和肖远通过汽车反光镜看得一清二楚！ “嗡……嗡……”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是谢文的来电。 谢文是云山市委副秘书长，同时还担任着市委书记王海峰的秘书。 林毅接通电话：“您好，谢处。” “林科，你和肖市长在一起吗？” “谢处，我和肖市长在车上，怎么了？” “是这样的，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了上千名群众，他们举着横幅，要为肖市长伸冤。市信访局郭局长和市公安局叶局长两人，给群众做工作，但群众不愿意离开，坚持要见肖市长，麻烦你给肖市长汇报一声。” “好的，谢处！” 林毅第一时间做出回应，然后结束通话，将情况汇报给了肖远。 肖远立刻命令司机加快车速。 二十分钟后。 肖远的专车来到了市委市政府门口。 如同谢文所说的一样，市委市政府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林毅透过车窗，赫然看到，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有人举着横幅，横幅上的标语清晰可见： “肖市长是人民的好公仆，绝对不可能受贿！” “克己奉公，勤政为民，云山需要肖市长！” “请把肖市长还给我们！” 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和信访局局长郭广达，拿着喇叭，大声喊着什么，但群众完全将他们的话当成放屁。 “停车！” 肖远见状，表情凝重，立刻对司机做出指示。 “是，肖市长！” 司机领命，将车停下。 肖远不等林毅下车为他开门，便自己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肖市长！” “肖市长回来了！” 肖远刚一现身，便被发现了，人群中便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声音响彻天际。 而后，人群像是潮水一般，向着肖远和林毅两人涌来，然后像是众星捧月一般，将肖远围在中间。 市信访局局长郭广达和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见状，也连忙朝这边走来。 “乡亲们，安静！” 肖远很感动，同时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的动作，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样，很快便让躁动的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的事情来这里的。我个人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支持，但同时，我也要提醒大家，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也是违法的。 你们扰乱了公共秩序，影响了市委市政府的工作！ 至于我的事情，大家不用担心，组织已经调查清楚具体情况了，让我回来继续为你们服务了！ 现在，我恳请大家有序地离开，谢谢！” 肖远再次开口，语气坚定，声音洪亮，足以让每一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话音落下，他对着那些前来为他伸冤的群众，深深鞠了一躬！ “好！” “我们听肖市长的！” “大家都散了吧！” 随着肖远的话音落下，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 而后，人群散开了，那些聚集的群众井然有序地离开了。 这才是人民的公仆啊！ 看到这一幕，林毅悄然握紧了双拳！ 重生后的他，有很多选择。 无论选择哪一种人生，他都可以凭借“先知”的力量，让自己活得很滋润。 最终，他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营救肖远，继续从政！ 这会让他卷入云山市乃至东江省的权力斗争，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但他不曾彷徨，也不曾后悔！ 因为，他觉得，像肖远这样的好领导、好官员，不该死！ 真正该死的，是叶浩以及他背后那些人渣败类！ 也因为，他想弥补前世的遗憾——想有所作为，却没有位置，理想抱负胎死腹中！ 现在。 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后。 他庆幸自己的选择。 他不但拯救了肖远的生命，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将造福云山的百姓！ “肖市长。” 随着群众离去，叶云峰和郭广达才挤到肖远身旁，表情十分难看。 他们刚才说的口干舌燥，那些人跟大爷一样，一动不动！ 结果，肖远几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肖远没有理会两人，而是对着那些时不时回头张望的群众，微笑挥手。 “你们回去工作吧。” 五分钟后，当所有聚集的群众离开，肖远才对叶云峰和郭广达做出指示。 “是，肖市长！” 叶云峰和郭广达两人立刻领命。 肖远不再多说，带着林毅走进了市委市政府大院。 肖市长回来了！ 市委市政府办公楼里，很多默默为肖远担心的工作人员，看到肖远平安归来，心中均是兴奋不已。 同时，也有一些人的心情十分糟糕！ 因为，权力斗争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团体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肖远的平安归来，会让类似夏红这样的人，美梦破灭，甚至会寝食难安！ 林毅回到办公室，发现压抑的气氛消失了，空气中洋溢着轻松与愉悦的气息。 当夏立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后，那些开心的同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们纷纷低下头，开始工作。 夏立皱着眉头，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快步走到林毅的办公桌前，强颜欢笑道： “林科，我跟市公安局那边协调好了，你不用过去协助他们调查案子了，你忙你的工作。” “好的，夏科，我一会跟肖市长汇报一下这件事。” 林毅面无表情道。 夏立脸上笑容一僵：“林科，这事还需要跟肖市长汇报吗？” “夏科，市公安局调查网上关于肖市长帖子的事情，肯定得让肖市长知道啊！” 林毅微微一笑，欣赏着夏立精彩的表情，“当然，夏科，您放心，我一定会告诉肖市长，您对市公安局的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 “我谢谢你啊！” 夏立嘴上说着谢谢，脸上的笑容却没了。 他本想着过来，和林毅缓和一下关系，结果没想到，林毅直接给他喂屎！ 林毅微微一笑：“夏科，不客气。” “嘶……” 夏立气得倒吸一口凉气，但最终没有发火，而是黑着脸离开了。 望着夏立离去的背影，林毅眼中精光闪烁。 夏立也在上一世的东江反贪风暴中落马了，属于随手拍死的苍蝇，罪名涉嫌贪污受贿、权钱交易和权色交易。 想到这里，林毅心中突然一动： 上一世，云山市乃至东江省掀起反贪风暴，是因为肖市长的死。 现在，肖市长平安归来，对手舍弃卒子，息事宁人，震动全国的反腐风暴还有吗？ 如果没有反腐风暴的话，我该如何让叶浩、夏立这种人渣，接受党纪国法的审判？ 第009章 提拔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下午三点。 林毅来到市医院，陪林正光做造影检查。 这是一个小手术，加上麻醉时间，耗时一个半小时。 林正光造影检查结束后，心内科的主任特地将林毅喊到办公室，跟林毅说了检查结果。 林正光心脏部位的两根血管堵塞百分之五十，暂时不需要做支架手术，但要用药控制，防止血管进一步堵塞。 林毅向医生道谢，回到病房，高兴地说道：“爸，你造影检查结果挺好的，不用安装支架，只需要吃药就可以了！” “知道了。” 林正光轻轻点头，眉头紧锁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型。 母亲方兰也是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 “爸，妈，你们怎么了？” 林毅有些奇怪。 父亲检查结果没事，不应该高兴吗？ “小毅，你舅来电话了。他跟我说，你领导因为受贿被双规了，你也要受到牵连，很有可能要丢工作，甚至有可能去坐牢！” 方兰红着眼，担忧地看着林毅，眼角有泪水滑落， “小……小毅，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真的被牵连了？” 林正光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林毅。 林毅恍然大悟。 林毅的舅舅是方利，在云山市下属的清河县医院当副院长，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然后给母亲打了电话。 “嗡……” 旋即，就当林毅要解释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市政府秘书长张瑞的来电。 张瑞是市政府的大管家，也是林毅的主要领导。 林毅连忙接通电话：“您好，秘书长。” “小林，我听肖市长说，你去医院了。你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张瑞语气亲和，关心地问道。 “谢谢秘书长关心。我爸做完检查了，心脏血管有一些堵塞，问题不严重，吃药就可以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林毅先是向张瑞道谢，然后说出父亲林正光的情况，最后主动问道：“秘书长，您有这边有什么吩咐吗？” “林毅，我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个喜讯。下午，肖市长主持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会议通过了一批人事任命，其中包括你。小林，恭喜你，你将担任秘书一科科长！” “谢……谢谢秘书长。” 林毅有些发懵。 虽然他今天早上已经听肖远说了这个安排，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小林，不用谢我，这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你工作踏实上进，遇事沉着冷静，领导们都看在眼里。” 张瑞笑着说道：“不过，你担任秘书一科科长之后，还要继续给肖市长当秘书，身上的担子会更重，要更努力才行！” “请秘书长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全力完成领导交办的各项任务！” “好，那就这样，帮我给你爸问好，祝他早日康复。” “谢谢秘书长！” 林毅再次道谢，然后结束了通话。 “小……小毅，你提科长了？！” 方兰见林毅放下手机，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正光也是激动地坐了起来。 他们都大致听到了通话的内容。 “嗯，刚才市政府秘书长打电话跟我说，组织要提拔我担任市政府秘书一科科长，同时兼任肖市长的秘书。” 林毅点头。 他本来还想着给父母解释肖远的案子，张瑞这通电话正好可以消除父母心中的担忧。 “我家小毅就是厉害！” 方兰激动得浑身发抖。 她因为弟弟方利的话，刚才还在担心林毅出事，结果转眼间，林毅非但没事，反而要提拔当科长，怎能不激动？ 林正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感觉比ak47还难压。 但他还是竭力地保持着父亲该有的“镇定”，一本正经道：“小……小毅，你提拔了，这是好事情，值得祝贺。不过，你今后的责任更重了，要更加努力才行！” “知道了，爸。” 林毅笑着点头。 身为铁路工人的父亲，和许多老一辈父亲一样，文化水平不高，但有原则，有底线，有担当，喜欢打压式教育。 他们通常鼓励少，打压多，生怕子女骄傲，但转头遇到同事亲戚，张嘴就是：我儿子（女儿）…… “爸，妈，虽然我提拔的事情已经过会了，但还没有正式任命，这两天还要公示。按照人事工作规定，这个消息是不能外传的。所以，你们一定要保密，否则会给秘书长带去麻烦，也会影响到我的提拔！” 林毅特地叮嘱了一句。 “好……好的！” 林正光、方兰夫妇都已经想好怎么跟同事吹了，听到林毅的话，心中一个激灵，连忙点了点头。 而后，方兰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毅，刘莉和你分手，是因为你领导出事，她认为你会被牵连吧？” “妈，都过去了。” 林毅说道。 “嘿……如果刘莉知道小毅，非但没事，反而提拔当科长，一定会将肠子悔青！” 林正光冷笑一声。 他不在意，自己住院，刘莉连面都没露。 但他对刘莉在肖远出事后，第一时间和林毅分手的事情，很不爽！ 西岸餐厅。 这是云山最新开的一家西餐厅，生意非常火爆。 08年的时候，我国经济经历了加入世贸组织后的腾飞，一些人手中有钱了，开始追求西方的生活和文化。 肯德基、德克士、必胜客、咖啡厅和西餐厅，便是其中的代表。 继昨天下午之后，刘莉和叶浩今天再次相约在西岸餐厅吃饭。 刘莉提前一个小时翘班，早早来到了卡座，等待叶浩。 结果叶浩姗姗来迟，而且脸色相当难看。 “叶浩，肖市长的案子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叶浩的屁股刚坐下，刘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还没有将自己与林毅分手，转身投入叶浩怀抱的事情告诉父母。 因为，她知道，父亲刘国权不见黄河不死心，还对林毅抱有希望。 她的计划是，等肖远的案子彻底落地，林毅铁定悲剧后，就带叶浩去见父母。 到时候，父母不但不会怪她，还会表扬她有远见！ “我再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 不等叶浩回话，刘莉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的手机是当下最流行的诺基亚n95，彩铃是歌曲《等一分钟》。 “我爸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刘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对叶浩说了一句，便起身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小莉，你在哪里？” 电话接通，身为建委副主任的刘国权率先问道。 刘莉犹豫了一下说道：“爸，我在西岸餐厅和朋友吃饭呢，怎么了？” “别吃了，赶紧回来，我和你妈带你去市医院，看望林毅他爸！” 刘国权兴奋地说道。 就在刚才，他接到市建委主任的电话，后者在电话里告诉他，林毅即将担任秘书一科科长，并向他祝贺。 刘莉直接拒绝：“爸，你知道的，肖市长出事了，林毅肯定会受到牵连，我们现在去看望他爸不合适啊！” “出什么事？小莉，你可不要瞎说！肖市长没事了，林毅提拔了，马上就要当市政府秘书一科科长了，而且兼任市长大秘！” “林……林毅提拔当科长？还要当市长大秘？爸，你确定没有搞错？！” 刘莉惊呼出声，一脸难以置信！ 第010章 有人心恶如蛇蝎，有人心善如阳光 “小莉，我跟你讲，刚才建委主任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了林毅提拔的事情，他还恭喜我找了一个好女婿，怎么可能有假？” 刘国权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怎么会这样？ 再次听到父亲的话，刘莉傻眼了！ 刘国权以为女儿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惊了，继续嘚瑟道：“小莉，你现在知道爸爸的眼光有多好了吧？二十八岁的正科，市长大秘，你嫁给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爸……爸，我稍后给你回过去！” 刘莉觉得心在滴血。 她飞快地打断刘国权的话，然后挂断电话，转身跑进了西岸餐厅，一口气冲到了叶浩身前，一脸惊慌失措地问道： “叶浩，我爸刚给我打电话，说肖市长没事，而且林毅提拔了，要当秘书一科科长和市长大秘，这是真的吗？” “是！” “你……你不是说，肖市长肯定出不来，林毅铁定完了，为什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 叶浩一脸烦躁地掐灭香烟，然后直接起身离开了。 本来，他在得知林毅的事情后，心烦意乱，想找刘莉宣泄怒火。 现在，刘莉既然知道了林毅提拔的事情，绝对不可能配合他了！ “我为什么那么傻？要相信他的鬼话？” 果不其然，刘莉望着叶浩离去的背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选择听刘国权的话，而不是转身投入叶浩的怀抱。 “我再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 回应刘莉的是手机彩铃的声音。 刘莉看着来电显示的是父亲刘国权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立刻传出了刘国权的声音：“小莉，我跟你妈现在去超市买礼品，然后去西岸餐厅接你，一起去医院看望林毅他爸！” “爸，我们去不成医院了。” 刘莉心如刀割，语气带着哭腔。 刘国权一愣：“为什么？” “我昨天和林毅分手了……” “小莉，你别吓我啊！” 刘国权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刘莉深吸一口气：“爸，是真的，我和他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我被叶浩那个骗子骗了……” 刘莉鼓足勇气，说出自己和叶浩的事情，但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叶浩身上。 “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我跟你说了，在肖市长的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对林毅的态度要和以前一样。结果，你转身就跟叶浩好上了！那叶浩是云山有名的花花公子，你不清楚吗？” 刘国权气得血压飙升，感觉自己也要去住院了。 刘莉小声解释道：“爸，我以为……” “别你以为了，赶紧回来，跟我和你妈一起去医院，找林毅道歉，跟他和好！” 刘国权气急败坏地打断。 刘莉一愣，然后道：“爸，我昨天和林毅打电话分手的时候，叶浩就在身边，林毅听到叶浩说话了。而且，我晚上还和叶浩在一起，林毅会和我和好吗？” “记住，绝对不能让林毅知道这件事情，然后你诚恳地向林毅道歉，还是有希望和好的！” 刘国权耐心教导。 刘莉的母亲也不甘落后，在电话那头喊道：“小莉，你爸说得没错，男人都是哄出来的！只要你把他哄开心了，还怕他不跟你和好？等和好之后，你怀上他的孩子，奉子成婚，过去的一切都不是事！” 有道理！ 刘莉眼前一亮。 “爸，妈，你们在家等我，我现在回去，补个妆，换身衣服，我们再去医院！” 刘莉飞快地说着，脸上的悲伤和懊悔荡然无存，只觉得自己放下姿态，哄一哄林毅，肯定能和林毅复合。 市医院。 沈楚楚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内科住院楼下。 她将电动车停好，然后拎着两个饭盒，快步走进住院楼，来到了林正光的病房门口。 因为她两只手拎着饭盒，没法敲门，于是用额头轻轻地撞了三下门。 几秒钟后，林毅打开房门，看到沈楚楚拎着两个饭盒，每个饭盒都有好几层，当下愣在了原地。 “我……我下午给阿姨打电话，阿姨说你在医院。我想着，你在医院，应该不会有事，就回去给叔叔阿姨做饭了。” 沈楚楚额头微微发红，小声地说道。 看到是沈楚楚，方兰连忙走了过来：“小毅，你爸和我这两天吃的饭，都是楚楚送的。” “楚楚，你不上班吗？” 林毅有些疑惑。 沈楚楚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每天提前把工作完成，中午和下午提前走一会，跟同事打过招呼了，没事的。” “谢谢你，楚楚。” 林毅心中一暖，连忙让沈楚楚进屋。 沈楚楚拎着饭盒，快步走到病床前，关心地问道：“林叔叔，您感觉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楚楚，我没事，医生说不用做支架，吃药就行。” 林正光笑着摇摇头。 “那就好，叔叔，我给您炖了母鸡汤和鲫鱼汤，您趁热多吃点。” 沈楚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饭盒，里面除了母鸡汤、鲫鱼汤，还有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和米饭，十分丰富，香气四溢。 当她做完这一切，又扭头看向林毅，“林毅，我做了很多，你和阿姨也过来一起吃！” “好。” 林毅确实饿了，便点了点头。 方兰将一份米饭递给林正光后，冲沈楚楚问道：“楚楚，你吃了吗？” “阿……阿姨，我来之前吃过了，你们快吃。” 沈楚楚笑着说，但神情略显紧张。 因为，她不擅长撒谎。 她根本就没有吃饭。 她每天做完饭菜后，生怕饭菜凉了，都会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医院。 她会坐在一旁，看着林正光、方兰夫妇吃完饭，再陪他们聊会天，才会回家。 等到家后，她再将锅里剩下的一点饭菜热一热，自己吃。 这几天都是这样。 林毅和林正光、方兰夫妇，并不知道温柔善良的沈楚楚会撒谎，以为沈楚楚真的吃了，便没有再管沈楚楚。 沈楚楚坐在不远处，看到林毅狼吞虎咽，知道林毅很喜欢自己做的饭菜，心中十分开心，同时偷偷咽口水。 她也饿了。 好想和你们一起吃饭啊，早知道，我就带三个饭盒了。 沈楚楚心中胡乱想着。 “砰砰砰！” 片刻后，当林毅三人吃完饭后，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三声轻响过后，房门打开。 刘莉拎着礼品，带着父母，出现在病房门口。 “沈楚楚，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 刘莉进门，看到沈楚楚在病房，只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当下怒声质问！ “滚出去！” 回应刘莉的是一声冷喝！ 林毅起身，站在沈楚楚身边。 第011章 因为你的愚昧，你错失了泼天的富贵！ 林毅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浇在刘莉身上，让她从恼怒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林毅已经和她分手了！ 她今天是来找林毅认错，求复合的！ 她怎么能当着林毅的面发火，质问沈楚楚呢？ “小莉，沈小姐是小毅的同学，来看望小毅的爸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国权反应很快，直接开口训斥刘莉。 虽然他知道，女儿这是习以自我为中心强势习惯了，但现在是什么形势？ 女儿哪来的底气，当着林毅的面吃醋发飙？！ “对不起，林毅，沈小姐，我刚才太激动了！” 听到刘国权的话，刘莉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开口向林毅和沈楚楚道歉。 “没关系。” 沈楚楚表情黯淡地回了一句。 虽然她不喜欢刘莉，也听林毅说了分手的事情。 但她看到刘莉带着父母前来看望林正光，心里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习惯性地不想给林毅找麻烦。 “楚楚，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你来看我爸，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你？” 林毅看着沈楚楚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既生气，又心疼。 沈楚楚太善良，太大度了。 善良和大度是一种美德，但如果用在品德败坏的人身上，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但同时，林毅又很清楚，沈楚楚其实是一个有原则和底线的人，只是为了自己，才会这样。 “小毅，我听说你和小莉的事情后，狠狠地把小莉收拾了一顿。她从小被娇生惯养，太任性了！我问过她了，她和那个叶浩只是高中校友，你们之间有误会。” 眼看林毅发火，并且护着沈楚楚，刘国权感到不妙，连忙开口解释，然后看向刘莉， “小莉，快点向小毅解释清楚，然后给小毅道歉！” “林毅，对不起，我……” 刘莉连忙道歉，乖顺的像一只小绵羊。 然而—— 不等她后面的话说出口，林毅便冷冷打断： “刘主任，不存在误会。肖市长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调查，你女儿认为我会被牵连，前途黯淡，转身就投入了叶浩的怀抱……” “我没有！” 刘莉激动地打断了林毅的话，两眼泪汪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开始为自己辩解， “肖市长出事之后，我担心你，又怕惹你烦，所以找叶浩打探情况……” “你跟他在床上，帮我打探情况？” 林毅冷眼盯着刘莉。 刘莉闻言，脸色大变，但想到父母之前的教导，坚决不承认： “林毅，你相信我，我和叶浩之间什么都没有！” “叶浩今天早上来找我，说你们昨晚在一起，要不要我现在给他打电话核实？” 林毅冷冷道。 刘莉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接话了。 刘国权夫妇脸色大变！ 原本，他们以为林毅没有证据，只要女儿坚决不承认，就可以蒙混过关，却没有想到，叶浩竟然会去找林毅，主动说出这件事！ 这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林正光突然开口了，语气斩钉截铁： “虽然林家祖上三代都是农民，是农村的小户人家，但也有家规——水性杨花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嫁入林家！” “你说我水性杨花，那你儿子又算什么？他早就跟沈楚楚这个贱人勾搭到一起了！” 刘莉本来在思考，怎么才能继续用谎言挽救自己与林毅的关系。 结果，她听到林正光的话，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当场就急了！ 工人阶级是人民的先锋队。 但在刘莉心中，身为铁路工人的林正光，没钱，没权，没势，生活在社会底层！ 自始至终，她打心眼里看不起林正光、方兰夫妇！ “你……” 林正光脸色一变，他并不知道林毅和沈楚楚之间到底有什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沈楚楚上前一步，生气道： “你不要乱说，我和林毅只是同学关系！” “贱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刘莉冷笑，她压根不信。 “啪！！” 回应刘莉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刘国权气得脸色发青，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刘莉脸上！ 这一巴掌，他用了十成力，差点将刘莉抽翻在地！ “爸，你打我干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啊？” 刘莉站立不稳，眼冒金星，下意识捂着脸蛋，那叫一个委屈！ “闭嘴！” 刘国权怒喝一声，连忙开口制止刘莉，恨不得将刘莉的嘴撕烂。 然后，他惶恐地向林毅道歉： “对不起，林科，我事先不知道我女儿干了那档子丢人现眼的事情，所以才和她妈，带着她来医院。对不起，给您和您爸妈添麻烦了！” “刘莉，我警告你，如果你今后再敢侮辱和欺负楚楚，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滚！” 林毅没有理会刘国权，而是冷声警告刘莉。 “是，林科，我这就带她滚！” 刘国权点头哈腰地回了一句，然后一把拽住刘莉的胳膊，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直接将刘莉拖了出去！ 随着刘莉一家三口离开，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沈楚楚低着头，要去收拾林毅一家三口吃完饭的饭盒。 林正光、方兰夫妇见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楚楚，记住，以后不要因为我，委屈自己。” 林毅拦住沈楚楚，开口提醒道。 “我……我知道了。” 沈楚楚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俏脸瞬间红了。 她低着头，羞涩而紧张地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 另外一边。 刘莉被刘国权连拉带拽地带出住院部，像是被宰的母猪，大叫道： “爸，你弄疼我了！” “都已经出来了，你还拽小莉干什么？” 刘莉的母亲皱眉，瞪了刘国权一眼，然后抚摸着刘莉红肿的脸蛋， “小莉，你的脸没事吧？” “脸都被她丢光了！” 刘国权气急败坏地骂道。 刘莉的母亲护犊子道： “抛开小莉的事情不谈，那个林毅就没错吗？依我看，小莉没说错，林毅肯定和那个叫沈楚楚的有一腿！否则，那个沈楚楚为什么要带饭菜来医院？！” “就是！” 刘莉认为母亲找到了重点，连忙附和。 “你们真是猪脑子！” 刘国权气得血压飙升，浑身发抖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重要吗？林毅已经铁了心，不会和小莉复合了……” “不复合又怎样？我又不是找不到好老公！” 刘莉被刺激到了，直接打断了刘国权的话。 “呵呵，二十八岁的正科，市长大秘，放眼整个东江省，你能找出几个？就算有可以和他比肩的人，人家会看上你吗？” 刘国权气得脸色发青，怒斥道： “退一步讲，就算你想门当户对，找个家庭条件好的，你觉得对方家里是看重你自身，还是因为看重你有一个建委副主任的爸爸？” 刘莉无言以对。 刘莉的母亲也意识到了刘国权的用意，不再帮腔。 “你怕是忘了，我这个建委副主任是怎么来的了！” 刘国权越说越气，手指恨不得戳到刘莉的脸上， “你就算不跟林毅在一起，也不能得罪他啊！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是记恨在心，我别说提正处了，副处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爸，他已经厉害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刘莉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权势的威力，但对官场里的弯弯道道并不是特别清楚。 “呵呵，我可以确地告诉你，以他市长大秘的身份，云山各县区的书记、县长、区长，市里各大局的局长，都要对他尊重！ 尊重，懂吗？ 而这，也许仅仅只是他仕途的起点！ 因为你的愚昧和放荡，你错失了泼天的富贵，刘家也将错过飞黄腾达的机会！” 刘国权说到最后，感觉心在滴血，恨不得掐死刘莉！ 刘莉一脸茫然。 这一刻。 她还不理解，刘国权口中的泼天富贵意味着什么。 不久的将来。 随着林毅一路火速提拔，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蠢，肠子都悔青了！ 第012章 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第二天早上十一点。 林毅为林正光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院院长带着科室主任，将林毅一家三口送到了住院部大楼外。 “楚楚说今天早上要过来，怎么现在还没到？” 林毅与医院院长等人挥手告别后，方兰有些疑惑地说道。 林正光瞪了自己老伴一眼：“楚楚有工作，不能成天围着我们转啊？” “我的意思是，楚楚这孩子心思细腻，做事周到，哪怕不来，也会打电话说的。” 方兰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爸，妈，我给楚楚打个电话。” 林毅拿出手机，拨打沈楚楚的电话，结果一连打了三次，都没人接。 云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沈楚楚被关在一间审讯室里。 今天早上，她去单位没多久，便被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工作人员，带到了这里，接受审讯。 叶浩坐在刑侦支队长张彪的办公室里，嘴里叼着一支软中华，双脚很不雅地搭在茶几上，手里拿着沈楚楚的手机。 “叶少，沈楚楚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说，接下来怎么办？” 刑侦支队长张彪，冲叶浩问道。 肖远平安归来，破坏了吴志强的计划，让以吴志强为代表的东江帮，怒不可遏！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发帖人！ 他们要揪出发帖人，让其付出惨痛代价！ 林毅被列为头号怀疑对象！ 为此，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指使张彪严查林毅，但没有跟张彪透露相关信息。 张彪接到命令后，不知该怎么着手调查林毅。 叶浩认为沈楚楚过去几天，一直在照顾林毅的父亲，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提议以沈楚楚突破口调查林毅。 张彪认为叶浩分析得在理，一大早就派人将沈楚楚带到了刑侦支队，进行审讯。 但他没有想到，沈楚楚完全不配合。 凡是跟林毅有关的事情，沈楚楚什么都不说。 “张哥，既然那个小贱人不主动张嘴，那就想办法撬开她的嘴。你是刑侦专家，这方面肯定比我专业吧？” 叶浩戏谑一笑，随手将沈楚楚的国产手机，丢在茶几上。 “小浩，撬开她的嘴巴没问题，但你刚才也看到了，林毅一个劲地给她打电话，万一林毅事后追究怎么办？” 张彪有些迟疑。 用刑逼供，是他们破案的手段之一。 这种手段对付凶残的罪犯没问题，要用在沈楚楚身上，他多少有些顾虑。 那份顾虑，不是因为沈楚楚的警察身份，而是因为林毅的存在！ 当初，林毅为了帮沈楚楚讨回公道，执意要将叶浩送进去，彻底和叶云峰撕破脸皮，事情闹得不小。 而林毅刚才一连给沈楚楚打了三个电话！ “张队，云山市公安局姓叶，还是姓林？” 叶浩眉头一挑，对张彪的称呼变了，语气也冷了下来。 张彪也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小浩，这样吧，我给局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你随意。” 叶浩也不拦着，只是冷声提醒道：“不过，张队，我提醒你一句。调查发帖的事情，不是我爸的意思，而是志强书记的意思。如果你因为工作不力，让志强书记不高兴了，恐怕没法交差。” “我亲自过去审！” 张彪心头一震，停止拨打电话，将手机装进口袋，起身要去审讯室。 叶浩也站了起来，满意地笑了笑：“张哥，我跟你一起去。我要好好欣赏，那个贱人楚楚可怜的样子。” “好。” 张彪没有拒绝，然后带着叶浩来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沈楚楚坐在一张黑皮凳子上，对面坐着两名刑警。 “支队长！” 两名刑警见张彪来了，立刻起身问好。 张彪微微颔首，然后带着叶浩入座，目光冷冽地扫向沈楚楚，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低声喝道：“沈楚楚，网上那篇有关肖市长的帖子，对肖市长本人和云山市的城市形象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你要是坚持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张队长，我也提醒你。我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们有什么权力关押我，对我进行审讯？” 沈楚楚没有被张彪吓到，而是冷声质问。 她那柔弱娇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就像是梅花迎着寒风绽放一般。 说到最后，沈楚楚的目光扫向叶浩：“还有，他不是你们刑侦支队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哥，她非但不配合调查，反而谈起了法律法规，这是完全没有将你们刑侦支队放在眼里啊！” 叶浩冷笑。 张彪果然被刺激到了，他黑着脸，寒声道：“沈楚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继续顽固不化，不予配合，那我们只能动用手段了！” “你们要用刑逼供？！” 沈楚楚脸色微变，目光死死地盯着张彪。 张彪冷笑：“我们怎么会刑讯逼供呢？我们只是教你如何配合调查，否则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如果你们敢这样做，不但会被清除警察队伍，还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沈楚楚心中有些愤怒，但脸上没有恐惧。 张彪不屑一笑：“张口闭口法律，你算什么东西？你能代表法律吗？来人，端盆水进来，让她洗洗脸，漱漱口，醒醒脑！” “叮铃铃——” 随着张彪的话音落下，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张彪眉头一挑，从腰间拿出手机一看。 林毅的来电！ 张彪脸色一变。 他想了想，递给叶浩一个眼色，然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叶浩有些不爽地站起身，跟在张彪的身后。 “叶少，林毅给我打电话，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沈楚楚的事情，现在怎么办？” 张彪走出审讯室后，心中有些不安！ 第013章 是什么信念在支撑她？ 叶浩有些鄙夷地看了张彪一眼，“那又怎样？他只是市政府秘书科的工作人员，还能干预你们刑侦支队办案不成？” “我是担心……” “张哥，别担心了。你想一想，志强书记为什么铁了心要查那个发帖子的人？你难道猜不到其中的原因？” 叶浩冷冷打断了张彪的话。 张彪很清楚，网上那篇帖子发酵，导致中纪委过问肖远的案子，坏了上面大人物的计划，惹怒了整个云山利益集团！ 云山利益集团，这是要打击报复发帖的人！ 哪怕那个发帖的人是林毅，他们也绝不会放过！ 心中闪过浮现出这些念头，张彪不再废话，直接接通了电话。 “你好，张队长，我是市府办的林毅。” 林毅自报家门，然后直奔主题， “我听说，我同学沈楚楚今天一大早被你的人带到了刑侦支队，有这回事吗？” “我们有个案子，需要她配合调查。” 张彪淡淡回应，连称呼都没喊。 身为市刑侦支队长的他，论级别是副处级，林毅最新的任命还没下，目前还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 如果林毅不是肖远的秘书，以张彪的身份，根本不鸟林毅！ 听到沈楚楚配合调查案子，林毅心中的不安呈直线上升，冷冷道：“张队长，我想知道，你们要沈楚楚配合调查什么案子？” “我们刑侦支队办案，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汇报了？” 张彪冷笑，非但不回应林毅的话，反而讽刺了林毅一句。 话音落下，张彪直接结束了通话。 经过叶浩刚才的提醒，他已经铁了心，要对沈楚楚下手了！ 因为，他是叶云浩的人，叶云浩是吴志强的人。 他既然身处这个阵营，那只能硬着头皮，充当马前卒！ “张队长，这才对嘛！” 叶浩微微一笑，然后和张彪重新走进审讯室。 审讯室里，一名刑警将一盆水，放在了沈楚楚身前的凳子上。 另一名刑警拿着手铐，站在沈楚楚的身旁。 张彪见状，冷声做出指示：“开始吧。” “是，支队长！” 两名刑警同时领命。 其中一人，直接给沈楚楚戴上了手铐。 “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沈楚楚剧烈挣扎，嘶声大喊。 但她的声音很快便戛然而止！ 一名刑警，将沈楚楚的脑袋，摁进了盛满冷水的水盆里。 沈楚楚顿时就无法呼吸了，并且呛了一口水，胸腔里十分难受。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服软，而是紧紧咬着牙，选择斗争到底！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透露有关林毅的半点信息！ 一分钟过去了。 沈楚楚的肺部快要炸开了，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双手胡乱地抓着，但根本无法挣脱。 呼啦！ 随后，就当沈楚楚快要窒息，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那名刑警一把将她的脑袋从水里提了出来。 “咳……呼……呼……” 沈楚楚恢复了意识，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大口喘气。 她咳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头发也湿了一小半，看上去十分凄惨。 “小贱人，你为了那个林毅，遭这个罪，值得吗？老老实实把林毅告诉你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就在这时，叶浩冷笑着向沈楚楚施加压力。 “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否则，等我出去，我一定会实名举报你们，让你们全部进监狱！” 沈楚楚依旧没有屈服，她死死地盯着叶浩几人，像是要记住几人的样子。 “举报有用吗？谁能证明，我们对你做的一切？放心，我们不会留下痕迹的。至于出去……呵呵，你不老实交代问题，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张彪冷笑一声，然后再次下达命令道：“既然她脑子还不清醒，那就给她吹吹风。” “是，支队长！” 两名刑警领命，然后将沈楚楚挪到空调下面。 做完这一切，他们打开空调，调成冷风，并且将温度调到最低。 很快，刺骨的冷气从空调中吹出，吹在沈楚楚湿漉漉的脑袋上。 沈楚楚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样，疼得浑身直打哆嗦，脸上的肉都扭曲在了一起！ 望着沈楚楚那副痛苦的模样，叶浩感到莫名的兴奋，再次冷笑道：“小贱人，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凉快？想不想结束这种痛苦？” 没有回应。 沈楚楚紧闭着嘴巴，咬紧牙关，痛苦地承受着折磨。 这一幕，让叶浩和张彪两人皱眉，也让另外两名刑警有些动容。 在他们的记忆中，很多犯罪嫌疑人被这种手段折磨，都撑不下去！ 但沈楚楚却一直咬牙坚持！ “张哥，既然这个小贱人这么能坚持，那就给她换一下热风，让她爽一下。” 眼看沈楚楚宁死不屈，叶浩脸色难看，开口提议道。 “换热风！” 张彪迟疑了一下，还是采纳了叶浩的提议。 虽然他知道，冷气和热气交替的话，很有可能会损伤沈楚楚的脑神经，留下后遗症。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用心办好领导交办的任务！ 只要领导高兴了，哪怕林毅事后闹翻天，也有领导保护他！ “啊！！” 随着空调的冷风切换成热风，沈楚楚的血压迅速飙升，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 “小贱人，只要你愿意说，我们就停下来。” 叶浩见状，知道沈楚楚的承受已经达到了极限，再次用言语蛊惑。 依旧没有回应。 沈楚楚的表情变得有些恍惚了，目光也开始有些涣散了。 她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要死了吗？ 她在心中暗问自己，脑海里浮现出了林毅的身影。 林毅，我以后可能没法再看到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你知道吗？ 你每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会很紧张，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我想，这就是喜欢吧。 林毅，我喜欢你。 从高中就开始了。 好想好想亲口对你说这些啊，可是没有机会了。 我要离开了。 不过，我不害怕，就是觉得有些难过。 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林毅。 你以后当大官了，不要让坏人当道，好不好？ …… 沈楚楚在心中诉说着，脑海里林毅的身影逐渐远去，越来越模糊了。 她想努力地抓住林毅的影子，却无法做到，眼皮像是打架似的，随时都会闭上。 与此同时。 林毅乘坐一辆出租车，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院！ 第014章 你们真是狗胆包天！ 林毅等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后，又给沈楚楚打了几个电话，结果都没有接听。 于是，他将电话打到了沈楚楚工作的派出所，才知道沈楚楚早上被市刑警支队的人带走了。 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第一时间找人查到刑警支队长张彪的电话。 林毅在与张彪通话的过程中，确定了沈楚楚在刑警支队，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嗯？ 林毅快步走向刑侦支队的办公楼，结果看到叶浩那辆奥迪a4，停在刑侦支队院子里，脸色顿时一变！ 原本，他就担心，沈楚楚出事。 叶浩的车在这里，更加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林毅连忙冲进刑侦支队的办公楼，一口气冲到了三楼，来到了张彪的办公室门口，然后用力敲门。 “砰砰砰！” 敲门声响彻走廊，但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动静。 林毅皱着眉头，拿出手机，准备再次给张彪打电话。 一名警察从另外一间办公室里走出，问道：“你找谁？” “我是肖市长的秘书林毅，我找你们支队长张彪！” 林毅放下手机，沉声说道。 那名警察愣了一下，道：“请您稍等，支队长在审讯室，我给他打电话汇报一声。” “不用打电话，你带我去审讯室！” 听到张彪在审讯室，林毅的一颗心沉了下去，语气森冷如冰。 “这……” 那名警察有些迟疑。 林毅见状，冷声道：“我要给张彪传达上级领导的重要指示！如果影响了领导交办的工作，不要说你，就算是张彪和叶云峰，都没法跟领导交差！” “好……好，我带您过去！” 那名警察被林毅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快步在前面领路。 一分钟后，那名警察带着林毅来来到了审讯室门口，说道：“支队长在里面……” “敲门，让里面的人开门。” “好。” 那名警察点头，然后上前敲门。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审讯室里，叶浩、张彪和两名刑警，都是一愣！ 短暂的愣神过后，张彪沉声问道：“谁啊？” “支队长，是我，李虎。” 那名警察报出姓名后，刚想要汇报林毅找张彪的事情，结果看到林毅冲他摆手，示意他站到一边去，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审讯室里，张彪听到是办公室的李虎，以为有什么事，便起身走到审讯室门口，打开了房门。 刹那间。 张彪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林毅。 林毅看到了审讯室里奄奄一息的沈楚楚。 画面，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旋即，张彪回过神，想要关上房门。 但林毅的速度更快，直接一脚踹在审讯室的房门上！ “砰！” 闷响传出，审讯室的房门被踹开，张彪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你们真是狗胆包天！” 林毅一脸愤怒地冲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无论是叶浩，还是两名刑警，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 而奄奄一息的沈楚楚，在恍惚中听到林毅的声音，像是人临死之前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实现了心中的愿望。 她最后一丝坚持溃败，当场昏厥了过去，身子无力地朝后栽倒。 “楚楚！！” 林毅大吼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沈楚楚的身旁，一把扶住了沈楚楚。 没有回应。 沈楚楚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唇发紫，一动不动，完全失去了意识！ 咯噔！ 林毅心头巨震，连忙伸手去掐沈楚楚的人中，想让沈楚楚苏醒过来。 他的抢救，根本无济于事！ 沈楚楚没有任何反应，而且呼吸十分微弱！ 这个发现，让林毅心中怒火燃烧，恨不得当场将叶浩、张彪两人挫骨扬灰！ 但理智告诉他，沈楚楚命在旦夕，必须要立刻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林毅强压着怒意，拿出手机，要给市医院院长打电话，让对方安排救护车过来。 “把手机放下！” 叶浩看到林毅拿手机，以为林毅要拍照留证据，一声大叫，扑向林毅，要抢下林毅的手机。 “滚！！” 林毅怒喝一声，抬脚就是一记正蹬，踹向叶浩。 “砰！” 闷响传出，叶浩被林毅一脚踹翻在地，小腹刺痛，身子像是煮熟的大虾一般，蜷缩在一起！ 但他还是不安地大吼道：“不要让他拍照！” “把他的手机没收了！” 张彪也嗅到了危险，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向两名下属做出指示。 “是，支队长！” 两名刑警下意识领命，然后要上前夺走林毅的手机。 林毅怒火冲天，大吼一声：“叶浩，张彪，你们他-妈的想找死吗？！” 两名刑警，被林毅突如其来的大吼镇住了，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叶浩和张彪两人，则是一脸阴晴不定。 他们看得出，沈楚楚的情况很糟糕。 但他们也很清楚，绝对不能让刚才的事情传出去，更不能留下证据，否则要出大事！ “我告诉你们，中纪委调研组今天在云山调研！如果沈楚楚有什么三长两短，不要说你们，就是你们背后的那些大人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林毅冷声警告。 中纪委调研组在云山？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张彪吓得浑身一抖！ 两名刑警也是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 用刑逼供，这是违法的。 一旦闹出人命，极有可能一查到底！ 何况，沈楚楚是一名警察？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先把他的手机抢下来！” 叶浩再次大喊。 这一次，两名刑警无动于衷。 他们将叶浩的话当成了放屁，甚至没有再去看张彪！ 他们是张彪的心腹，对张彪唯命是从没错，但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怕！ “林科，我们刚才在对沈楚楚进行询问，她突然低血糖犯了……” 张彪心中也有些慌了，但他还保持着冷静，想掩盖用刑逼供的事实。 林毅没有理会张彪，而是直接拨通了市医院院长罗彬的电话： “罗院长，我是林毅。我现在在市刑侦支队，我同学沈楚楚昏迷了过去，情况十分危急，请你立刻派救护车到刑侦支队大院，安排医生对她进行抢救！“ “好的，林科！” 电话那头，市医院院长罗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回应了林毅。 “谢谢罗院长！” 林毅连忙感谢，然后松了一口气。 通话结束，林毅放下手机，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沈楚楚，怒火滔天地看着叶浩几人： “你们最好祈求上天保佑楚楚没事！” 没有回应。 叶浩、张彪两人，看到林毅没有拍照留证据，便没有再去抢林毅的手机。 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完全可以否认所做的一切！ 哪怕是沈楚楚后面去验伤，他们也可以出具假的伤残鉴定报告。 半个小时后。 一辆救护车驶入了刑侦支队大院。 几名医生和护士，将完全昏迷的沈楚楚，抬上了救护车，当场进行抢救。 林毅一直站在救护车旁边，心急如焚。 五分钟后，一名医生专家从救护车里走下，道：“林科，患者脑部受到创伤，导致昏迷，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具体的伤情，需要到医院检查之后才知道。” “好的，谢谢您！” 听到医生专家的话，林毅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然后立刻道谢。 与此同时，张彪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走过来，继续掩盖之前的罪行：“林科，你千万不要误会，沈楚楚是我们的同事，我们只是询问了她一些问题……” “我保证，一定会把你们这帮畜生，送进监狱！” 林毅冷声打断，语气斩钉截铁！ 第015章 坏人只能当道一时，不能当道一世！ 林毅说完，便转身上了救护车。 虽然医生说沈楚楚没有生命危险，但他要陪着沈楚楚去医院检查，确认沈楚楚的伤情。 然后，再找叶浩、张彪这些畜生清算！ “支队长，怎么办？” 两名刑警被林毅的话吓到了，有些惶恐地冲张彪问道。 张彪冷着脸道：“慌什么？他说用刑逼供就是么？有证据么？记住，无论谁问你们，你们都说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没有动用其他手段！” “是，支队长！” 两名刑警领命，但心中依旧充斥着不安。 毕竟，林毅是肖远的秘书。 而且，按照林毅所说，中纪委的调研组今天就在云山！ 张彪转身走进办公楼，回到办公室，发现叶浩如同之前一样，斜躺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抽着烟。 张彪皱了皱眉说道： “小浩，我给局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这件事。” “张哥，别慌，等那个小贱人的检查结果出来，再给我爸打电话吧。” 叶浩一脸有恃无恐。 虽然他们对沈楚楚用刑逼供，但全程没有留下证据，林毅根本没办法对他们做什么！ “也是。” 张彪若有所思地点头。 通常来说，给领导汇报情况，必须要掌握具体的细节。 他现在连沈楚楚的伤情情况都不清楚，给叶云峰打电话，除了挨骂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两个小时后，张彪和叶浩两人，分别通过市医院的关系，得知了沈楚楚的检查结果： 沈楚楚的脑部没有创伤！ 这个结果，令两人喜出望外。 张彪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通了叶云峰的电话：“局长。”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停止对林毅的所有调查！无论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调查，全部都停了！” 叶云峰飞快地做出指示，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一切，只因为，他刚才接到了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吴志强的电话。 吴志强在电话里爆出了一个惊天消息： “中纪委副书记钟伟，拒绝了云山市委安排的晚宴，带着调研组的一名监察室主任，去肖远的住处吃晚饭！”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云峰差点吓晕了过去！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吴志强，甚至是省里那位大人物，都以为中纪委会关注肖远的案子，是因为网上那篇帖子发酵，影响恶劣！ 现在来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钟伟和肖远认识，而且私交关系很好，否则绝对不可能去肖远家里吃饭！ 而钟伟除了中纪委副书记和钦差这两个身份之外，还是京城豪门钟家的后代！ 得知这个真相后，他们哪还敢打击报复林毅？ “是，局长！” 张彪下意识领命，然后立刻将之前的事情汇报：“不过，局长，我们今天审讯了林毅的高中同学沈楚楚……” “你们得了失心疯了吗？怎么敢这么做？！” 叶云峰听完汇报，差点吓得瘫坐在了办公椅上。 刚才，他还在庆幸，这两天没有对林毅采取强制措施，强行带走林毅，进行审讯。 结果，张彪转过头就汇报说，对林毅的同学用刑逼供，还被林毅抓了个正着！ “局长，是小浩的主意，他说沈楚楚肯定知道一些信息……” 张彪感受到了叶云峰的愤怒，连忙将叶浩搬了出来，为自己分担压力。 “这个孽障，他是要害死所有人啊！” 叶云峰气急败坏地大骂，气得心脏病差点犯了，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张彪吓得不敢说话了。 半分钟后，叶云峰才恢复了几分镇定，飞快地说道：“你马上带上那个孽障，到市医院门口等我，我带你们去给林毅道歉！记住，是马上！！” “是，局长！” 张彪第一时间领命，然后将叶云峰的话，转达给叶浩。 叶浩听后，丢掉手中的半截烟头，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张哥，你说，我爸要带我们去医院，给林毅道歉？！” “是，局长让我们马上赶过去！” “为什么要给林毅那个狗曰的道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承认我们用刑逼供吗？” “我怎么知道？！” 张彪气得脸色发青。 虽然他不知道，叶云峰为什么大发雷霆，但他隐隐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叶浩！ 话音落下，张彪不再废话，立刻朝外走去，赶往市医院。 市医院。 一间特殊病房里。 沈楚楚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但精神萎靡，表情呆涩，让人看了心疼。 “楚楚，你还难受吗？” 林毅有些担心。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楚楚脆弱的一面。 沈楚楚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竭力地调整了一下情绪，道：“林毅，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去忙吧。” “你的事情还没处理呢，我怎么能走？” 林毅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楚楚，他们今天都对你做了什么？” “早上，我去单位后，准备请假去医院帮忙，结果刑侦支队的人把我带走了……” 沈楚楚如实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林毅。 林毅听得心中怒火燃烧，忍不住骂道：“这帮畜生，简直丧心病狂！” “林……林毅，古人都说，邪不压正，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坏人当道呢？” 沈楚楚抬起头，红着眼，哽咽着冲林毅问道。 她是一个表面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孩。 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她想起了童年的阴影。 她有一个弟弟，比她小四岁。 十四岁那年，她被村长的儿子调戏，弟弟为了保护自己，被村长的儿子用铁锹打破了脑袋，伤到了脑子，成为了智障。 事后，村长的儿子没有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 父母无法为弟弟讨回公道，无法救治弟弟，将所有的气撒到她的身上，认为她是扫把星，害了一家人。 从那时候起，她经常被父母打骂。 曾经的家，变成了地狱。 她自责，也难过，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感到世界一片黑暗。 她想过自杀，但最终在书籍中找到了精神力量，顽强地度过了那段灰暗的岁月。 就像是田间的野草，熬过了寒冬，获得了新生。 她立志要考上大学，当一名警察，惩罚坏人，保护好人。 她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最好的警察学校，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 可是，她忽然发现，她根本无法做到当年想做的一切，甚至连让村长家的儿子付出代价，都做不到！ 今天，当她被张彪等人用刑逼供折磨的时候，她心中的信仰坍塌了！ 因为信仰坍塌，她对死亡无所畏惧，只是牵挂林毅，同时希望林毅，以后做了大官，可以为好人做主！ “楚楚……” 林毅感受到了沈楚楚的悲伤和难过，正要说什么，却听到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林毅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起身道：“进来。” 嘎吱！ 下一刻，病房门被推开。 叶云峰带着叶浩、张彪两人，拎着鲜花和水果，走了进来。 进门之后，叶云峰一脸讨好笑容，对林毅说道：“林科，我带叶浩和张彪那个混账东西，来给小沈道歉……” “滚出去！” 林毅冷声打断。 叶云峰脸上笑容一僵，然后看了张彪和叶浩一眼。 张彪心领神会，连忙上前说道：“林科，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对小沈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当然，我们的工作方法不对，伤害到了小沈，我们向小沈道歉！” “对不起，小沈！” 说到最后，张彪将目光投向沈楚楚。 叶浩则是低着头，跟在张彪后面，没有说话。 沈楚楚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叶云峰趁机再次开口说道：“林科，我已经狠狠批评教育了这两个混账东西，并且处理了工作办法不得当的两名警员！另外，我们局党组会议研究讨论使用年轻干部的时候，重点提到了楚楚。我们班子成员，一致觉得，让楚楚在派出所是大材小用，准备将她调到局机关政治部，并且提拔为副科级干部，你看怎么样？” 话音落下，叶云峰一脸陪笑地看着林毅。 自始至终，他们没有承认对沈楚楚用刑逼供的事情，只是以工作方法不当代替，并且暗中提醒林毅，没有证据！ 然后，他们习惯性地让下面的普通警员背锅，进行惩罚。 最后，他提到工作调动和提拔副科，作为对沈楚楚的补偿。 处理，道歉，补偿，应有尽有。 就是没有正义和公道！ 下一刻。 不等林毅表态，沈楚楚就情绪激动地说道：“林毅，我不同意，我要实名举报他们！” “楚楚，还记得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林毅没有理会叶云峰，而是走到病床前，握住沈楚楚颤抖的手，郑重地说道：“古人说得没错，邪不压正！坏人只能当道一时，不能当道一世！！” 沈楚楚娇躯一颤，只觉得黑暗笼罩的精神世界出现了一道亮光。 与此同时，叶云峰感到不妙，连忙再次开口：“林科，你不要生气，我们有事好商量……” “肖市长，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林毅拨通肖远的电话，间接回应了叶云峰：没得商量！ 第016章 见到钦差大人 电话那头，肖远正在下厨，接到林毅的电话后，道：“小毅，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这会来我家吃饭，有什么事情，到了再说！” “好的，肖市长，我现在就去您家里！” 林毅立刻做出回应。 完了！ 叶云峰本来还在想，怎么让林毅息怒，结果听到林毅要去肖远家里，当下两眼发黑，差点瘫在了地上！ “楚楚要休息了，你们可以滚了！” 林毅冷声开口，驱赶叶云峰三人离开。 叶云峰不愿放弃，做最后的挣扎：“林科……” “滚！” 林毅冷喝打断。 叶云峰心中最后一丝息事宁人的幻想破灭，只能带着叶浩、张彪两人离开病房。 目送着三人离开，林毅又对沈楚楚叮嘱道：“楚楚，我去肖市长家里一趟，晚上再来看你。另外，如果他们继续来骚扰你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好。” 沈楚楚轻轻点了点头，原本黯淡的眸子中已有了亮光。 虽然她不知道，林毅要做什么，但林毅刚才说的话，让她崩塌的精神世界，有了生机。 林毅不再多说，快步离开了病房，赶往肖远的住处。 住院楼外，叶云峰三人还没走。 张彪看到林毅快步离开，有些不安地问道：“局长，如果他给肖市长汇报这件事，怎么办？” “我们没留下证据，怕什么？我爸都带我们来道歉了，姓林的还不愿意息事宁人，真是给他脸了……” 叶浩一脸不在乎，而且对林毅先前驱赶自己一行三人的事情，耿耿于怀。 然而—— 不等叶浩将后面的话说完，叶云峰便气得浑身发抖，直接一巴掌抽向叶浩。 “啪！” 耳光响亮。 这一巴掌，叶云峰含怒出手，用尽全力，差点将叶浩抽翻在地！ 叶浩被抽得脑袋一歪，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捂着红肿的脸蛋，一脸不解和委屈道：“爸，你打我干什么？我没说错啊，那姓林的就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啊！” “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这个没脑子的玩意！” 叶云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叶浩一脸不服：“爸，就算他给肖远汇报，又能怎样？抛开没有证据不谈，您背后的大人物也没把肖远放在眼里啊？” “中纪委副书记钟伟，今晚在肖远家里吃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让钟伟知道，今天的事情，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叶云峰咬牙切齿地揭开谜底。 他之所以带着叶浩、张彪两人，赶到医院，给林毅和沈楚楚道歉，就是担心这件事会传到中纪委调研组那里。 现在好了，林毅去肖远家里，可以当面汇报！ 半个小时后。 林毅赶到了市委家属院。 肖远的住处在4号别墅。 说是别墅，其实只是一栋老式的二层小楼，带有一个小院子。 给林毅开门的不是肖远，而是一名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子不高，面相偏冷，目光锐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林毅没有见过中年男人，但却凭借记忆，想起了中年男人的身份。 傅明。 中纪委某监察室的主任。 上一世，在震惊全国的东江反腐风暴中，中纪委副书记钟伟坐镇，傅明负责办案。 “您好，我是肖市长的秘书林毅，肖市长让我来他家里。” 林毅率先开口，说明身份和来意。 听到林毅的话，傅明严肃的表情缓和了几分，微微一笑道：“是小林啊，快进来吧，你们肖市长正在下厨呢。” “谢谢您。” 林毅礼貌道谢。 傅明微笑摆手道：“小林，我是你们肖市长的朋友，都是自己人，不用跟我客气。” 林毅笑了笑，没有回应，心中好奇：傅明在肖远家里，钟伟是不是也在？ 很快，林毅便得到了答案。 林毅进门之后，发现一名年过五十的男子，坐在客厅里。 钟伟。 和林毅上一世在照片里看到的样子，相差不大。 与傅明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不同，钟伟身上没有锋芒的气息，乍一看上去像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颇有一种重剑无锋的感觉。 就在林毅打量钟伟的同时，钟伟也在看林毅。 他的目光不锐利，很平淡，但却像是润物细无声一般，能够看穿所有伪装，直达内心。 面对钟伟的打量，林毅没有惊慌失措，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 林毅的表现，让钟伟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与此同时，肖远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介绍道：“小林，来了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中纪委的钟书记，傅哥是中纪委的监察室主任。” “钟书记，傅主任。” 林毅行礼问好。 肖远又说道：“小林，今天不是工作场合，就不要喊职务了。你跟我一样，喊钟叔和傅哥。” “小远啊，小毅这小伙子看上去不错，一脸英气，你是捡到宝了。” 钟伟笑着赞了一句。 “钟书记，您谬赞了，我能给肖市长当秘书，是我的荣幸和福气。” 林毅谦逊地回了一句。 虽然肖远说不要喊职务，但林毅不会顺杆子往上爬，没分寸地跟着喊钟叔。 话音落下，林毅走到肖远身旁道：“肖市长，我去帮您做饭吧。” “小林啊，你们肖市长难得下厨，让他自己忙活吧，你过来陪我下盘棋。” 不等肖远回话，钟伟率先开口，然后指了指身前的象棋棋盘，问道： “象棋，会吧？” “钟书记，我会下象棋。” 林毅听到钟伟的话，看到肖远冲自己微微点头，连忙做出回应。 “小林，那你去陪钟叔下棋，千万不要留情面，最好杀他个片甲不留。” 肖远笑着拍了拍林毅的肩膀，然后返回厨房。 而林毅则是走到钟伟的对面坐下，陪钟伟下象棋，心中明白，钟伟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棋局开始没多久，钟伟便随意地问道： “小林，我听说，网上关于小远那篇帖子是你找人发布的？” “是的，钟书记。” 林毅第一时间点头。 钟伟握着一枚卒子，举棋不定，富有深意地看了林毅一眼： “你相信肖远受贿是被栽赃陷害，但以你的身份，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帮他，比如向上级纪检部门反映情况，为什么要选择那样做呢？” “钟书记，有两个原因。” 林毅迎上钟伟的目光，不卑不亢道： “第一，我无意中得知了，有人要下药毒害肖市长的消息，肖市长有生命危险，情况十分紧急。 第二，我能接触到的上级纪检部门只有省纪委，但调查肖市长案子的就是省纪委的工作人员。身为肖市长的秘书，我也被叫去问话，配合调查。我不确定，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是否会相信我的话。而在当时那种危机情况下，时间就是生命，我不敢拿肖市长的生命冒险！” “所以，你选择走群众路线，依靠群众对小远的支持，倒逼上级纪检部门关注这起案子？” 钟伟若有所思。 林毅点头：“是的，钟书记。” “那换一种说法，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对组织不信任？” 钟伟把玩着手中的卒子，再次问道。 这一次，他的问题十分犀利，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林毅的心脏！ “不是！” 林毅很坚定地摇头，然后一字一句道：“钟书记，组织是为人民服务的，是人民选出来的。人民是组织的基础，也是组织真正的主人。我相信人民的选择，就是相信组织。” “小林，这番话说得很好，我们党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钟伟微微颔首，然后继续犀利地问道：“那我换个问法，你是不是不信任东江省纪委，甚至是东江省委？” 第017章 肖哥，我要加入调查组！ 林毅一愣。 他没有想到，钟伟竟然会问得这么直白。 他不知道的是，他今晚能出现在这里，是钟伟的意思。 钟伟让肖远将林毅喊过来，要跟林毅当面聊一聊。 一来，钟伟知道肖远认林毅当干弟弟的事情，想看看林毅是个怎样的人，给肖远把把关。 如果林毅人品好，能力强，肖远认干弟弟，他们这些老家伙也没意见。 但如果林毅品德方面有问题，属于投机倒把分子，哪怕能力再强，他们会劝说肖远放弃认林毅当干弟弟，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报答一下林毅就可以了。 二来，钟伟也想知道，林毅这种基层工作人员，对云山乃至东江政治生态的看法。 这也算是他们此次调研工作的一部分。 “小林，我是肖远的叔叔。我知道，肖远认了你当干弟弟。所以，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钟伟见林毅沉默，知道林毅有顾虑，便微笑着鼓励。 “钟书记，我相信东江省党委和纪委，但不代表我相信这两里面的所有人。” 林毅沉吟了一下，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然后才补充说明道：“比如肖市长被栽赃受贿这件事情。谁能想象，一个乡镇党委书记，敢联合一个司机，去栽赃陷害肖市长？而且，某些人除了栽赃之外，还要谋害肖市长！” “钟叔，我插一句。” 这一次，不等钟伟开口，一旁的傅明突然看向钟伟。 钟伟微微颔首。 傅明得到钟伟允许，一脸严肃地冲林毅问道：“小林，你确定，云山市委招待所徐秀莲，计划给肖远投毒的消息是准确的？” “确定。” 林毅很坚决地点头。 因为，按照上一世的记忆，云山利益集团对付林毅的计划，已经酝酿了许久，而且计划是一环扣一环。 其中，根据市委招待所服务员徐秀莲的供词，她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思想挣扎，才最终决定，为了转正，铤而走险，去帮助夏红谋害肖远！ 而在云山利益集团放弃计划的时候，徐秀莲已经做出决定了，甚至都要实施计划了！ “小林，我就这一个问题，你继续跟钟叔聊。” 傅明听到林毅的回答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恢复了亲切的表情。 林毅用请示的口吻再次开口：“钟书记，您是纪检部门的大领导，我接下来说的一些话，可能有班门弄斧的嫌疑，但既然您让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那我就按照您的指示说了。” “说吧。” 钟伟微笑点头。 “我个人认为，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和市府办的司机，没有直接动机，去栽赃陷害肖市长受贿。无论是吴勇说，肖市长之前给他处分，影响他升迁，他想打击报复，还是司机说，吴勇给了他一大笔钱，理由都站不住脚。 从趋利避害的角度来讲，吴勇没道理冒着丢乌纱帽、坐牢的风险，去打击报复肖市长。司机也不会因为一笔钱，冒着丢工作和坐牢的风险，去配合吴勇。这两人必定是受人指示的！” 林毅不再有顾虑，继续说道：“另外，当您和中纪委关注肖市长的案子后，吴勇和司机立刻去市纪委自首，也能说明这一点！” “还有吗？” 钟伟表情平静。 如同林毅所说，他们是专门干纪检工作的，林毅说的这些，他们自然能想到。 他想听林毅，讲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钟书记，肖市长出事之后，我除了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去问话之外，还发生了一件事。” 林毅知道钟伟的意思，他刚才说那些，只是为了铺垫，为接下来的话做准备。 钟伟问道：“什么事？” “云山市公安局，对网上关于肖市长的那篇帖子十分关注，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调查发帖人，并且怀疑到了我的头上。在省纪委结束对肖市长调查的前一天，市公安局的人在没有任何办案手续的前提下，要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带我去审讯。我指出手续不全的问题，他们才离开。 但是，第二天，市公安局就给我的直属领导发了介绍信，让我过去配合调查！” “哦？” 钟伟瞳孔微微放大，然后道：“小林，强制措施、进行审讯，和配合调查、进行询问，这是两个概念，你确定是哪一种？” “他们是想审讯我，配合调查只是借口。” “有证据吗？” “因为省纪委突然撤销了对肖市长的调查，他们没有直接对我进行审讯，但对我的同学沈楚楚做了这件事……” 林毅将沈楚楚被强行带到刑侦支队，接受审讯，被用刑逼供的事情，告诉了钟伟。 “竟敢用刑逼供一名人民警察，云山市刑侦支队的人眼中还有法律吗？！”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傅明又惊又怒。 钟伟脸色阴沉。 与此同时，肖远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表情凝重地问道： “小林，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肖远在做饭的同时，一直在听林毅和钟伟的交谈。 林毅点头道：“肖市长，我给您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沈楚楚的病房里。我在电话里说，要给您汇报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当时，除了沈楚楚在场之外，叶云峰还带着他儿子叶浩，和市刑侦支队长张彪，一起去病房，试图息事宁人。” 得到林毅的确认，肖远想说什么，但被钟伟挥手打断： “小林，你继续说。”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同学沈楚楚，曾经差点被云山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的儿子叶浩强暴。我及时赶到，制止了他的暴行。但事后，叶云峰利用手中的权力和政法系统的关系，以没证据为由，让他的儿子叶浩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林毅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道： “钟书记，傅主任，肖市长，我之前说，我不是不相信组织，我只是不确定，自己遇到的是不是害群之马！就拿云山政法系统来说，里面的害群之马，绝对不止一个！而且，我有理由相信，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和肖市长的案子有关系！！” “俗话说，一叶知秋。小远啊，看来，你的案子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云山乃至整个东江的政治生态出问题了，而且问题很严重！” 钟伟再次开口，他既是在点评林毅所说的一切，也是在提醒肖远。 肖远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钟叔，这种问题，各地或多或少都存在，但云山确实更严重一些。” “中纪委原计划过段时间，开展一次大规模、全范围的廉政教育活动。依我看，可以以你的事情为契机，将这项活动提前，并且将你的事情当成典型案例，我去请示黄老。” 钟伟沉吟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向了一个房间，去打电话请示汇报了。 十几分钟后，钟伟回到客厅，说道：“小远，黄老听完我的汇报后，同意将廉政教育活动提前，并且成立调查组，以调查你的案子为由，彻查云山乃至东江的腐败问题！” “谢谢钟叔和黄爷爷。” 肖远连忙感谢。 而林毅心中十分激动！ 当肖远的调查结束之后，林毅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让胎死腹中的反腐风暴重新刮起来，严惩叶云峰、叶浩父子这种人渣败类！ 今晚，机会降临，他也把握住了机会！ 他以肖远的案子为核心，算准了钟伟和肖远背后那些大人物，要为肖远出头的心理，结合自己和身边人的事情，指出云山政法系统的问题，延伸出云山和东江政治生态存在问题，诱使钟伟在云山采取行动！ 随后的晚饭，钟伟没有再谈这件事情，反倒是聊起了家常，同时询问了一下林毅的家庭和个人情况。 八点钟。 晚饭结束，钟伟和傅明两人离开，去酒店休息。 林毅陪着肖远，送走钟伟和傅明两人后，突然开口说道：“肖市长，我有一个请求！” “小林，我说过了，非工作场合，没人的时候，不用喊我的职务。另外，什么请求不请求的，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 肖远故意板起脸教训道。 他看得出来，钟伟对林毅很满意，也认可了林毅给他当干弟弟这件事。 林毅心中一阵感动，深吸一口气说道：“肖哥，根据我了解的信息，上级纪检部门成立调查组，都会从本地抽调干部，对不对？” “是的。” “我想调入调查组！” 林毅语出惊人。 “你想给你同学出头？” 肖远心中一动，猜到林毅的用意，苦笑道：“放心吧，小毅，钟叔说了，傅哥担任调查组组长。傅哥今晚也听说了你同学的事情，肯定会严查到底的！” “肖哥，我相信调查组一定会公正公平，我也相信傅哥，但我还是想过去！” 林毅表情坚定。 这次轮到肖远吃惊了，他疑惑地看着林毅，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跟楚楚说，邪不压正，坏人只能当道一时，不能当道一世——我要亲自证明给她看！” 林毅轻声说着，脑海里浮现出了沈楚楚绝望无助的模样。 肖远沉吟了一下，道：“好吧。那等调查组成立之后，你借调过去。至于你的人事调动，先暂停，等你借调结束后，再去秘书一科工作。” “谢谢肖哥！” 林毅感谢，悄然握紧了双拳，心中暗道：叶云峰、叶浩，你们这群人渣败类，等死吧！ 第018章 正式向邪恶势力宣战！ 当得知林毅要去肖远的住处后，叶云峰就预感到了不妙。 此刻的他，正在清水会所和市委副书记吴志强碰面。 “志强书记，既然钟伟是肖远的靠山，那他这次带队来云山，摆明了是为了给肖远出头，会不会有事？” 叶云峰陪着吴志强，在一栋别墅里喝茶，有些担心地问道。 吴志强斜了叶云峰一眼：“你觉得会有什么事情？” “我担心吴勇嘴巴不严，一股脑全招了。” 叶云峰放下茶杯说道。 虽然吴勇只是光明镇的党委书记，论级别只是正科，但因为光明镇是云山市煤矿的主要产地，含权量极高，是他们这个圈子的重要一员。 吴志强一脸淡定道：“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肖远活得好好的，中纪委调研组未必就会揪着不放，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至于吴勇，他已经检查出了肺癌，活不了几个月了，要为家人考虑，肯定不会乱说。” “呼……” 听到吴志强的话，叶云峰认为在理，不由松了口气。 “倒是你家里那个孽障捅了娄子，惹到了林毅，要谨慎处理。你让他把屁股擦干净，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一旦他真被查出什么问题，就让他自己伏法，免得祸害连累其他人！” 吴志强皱眉看着叶云峰，冷声说道。 “是，志强书记！” 叶云峰领命，然后面色阴沉道：“那个林毅坏了我们的计划不说，还给脸不要脸，迟早要给他一个教训！” “等这阵风过去，必须收拾他！” 吴志强微微颔首，他也没打算放过林毅。 叶云峰点头，然后见吴志强没有其他指示，便识趣地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别墅的卧室里，有一个肤白貌美，年仅十八的水灵姑娘，戴着眼罩，穿着纱衣，躺在大床上，等待吴志强临幸。 第二天下午。 云山市四套班子的主要成员，各区县党政一把手，还有市直机关的负责人，齐聚市政府礼堂，参加了一个会议。 会议由市委书记王海峰主持，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在会上宣布了东江省委的重要决定： 肖远任云山市市委委员、常委、市委副书记、代理市长，市长按相关程序选举产生。 会议结束后，云山市相关部门有关人员的调动公示，也正式发布了，里面没有林毅。 市府办秘书二科。 当同事们看到公示名单里没有林毅后，都感到十分震惊！ 因为，就在前两天，市政府常务会上通过了关于林毅的工作调动。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没有林毅的最新任命公示？ 同事们均是疑惑地看着林毅，心中充满了好奇。 然而，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秘书二科的科长夏立走进了办公室。 “林毅，秘书长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通知你，你不再担任肖市长的秘书！” 夏立走到林毅的办公桌前，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什么情况？ 林毅不但没有被提拔，而且不再担任肖市长的秘书，这是被弃用了吗？ 听到夏立的话，秘书二科的人，心中的震惊呈直线上升！ “知道了，夏科。” “林毅，既然你不再担任肖市长的秘书，今后需要将所有精力放在科里的工作上。稍后，我会将你的最新工作职责交给你。” 夏立冷冷一笑。 失去肖远秘书这个身份，林毅今后只是秘书二科的副科长，夏立可以随意拿捏林毅，甚至天天给林毅穿小鞋，让林毅痛不欲生！ 然而—— 夏立脸上的笑容没有维持超过三秒。 林毅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刹那间。 无论是林毅，还是夏立，或是秘书二科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的座机电话。 林毅清晰地看到，来电显示的是市政府秘书长张瑞办公室的号码。 夏立也看到了！ 这个发现，让他先是一愣，然后抢在林毅之前，抓起了话筒。 “您好，秘书长，我是夏立。” 夏立的语气十分恭敬，与之前对待林毅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像是瞬间从爷爷变成了孙子。 “夏立，我正要找你，刚给你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 电话那头，张瑞听到夏立的声音，微微一怔，然后说道。 夏立连忙说道：“秘书长，我现在就去您办公室。” “不用，电话里说吧。” 秘书长张瑞，拒绝了夏立见面的请求，道：“刚才，我接到市委组织部胡部长的电话，胡部长在电话里说，他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电话。省委组织部的领导通知，中纪委今天在东江成立了一个调查组，要借调林毅同志加入调查组。” 借调林毅，加入中纪委调查组？ 这他妈怎么可能？！ 愕然听到秘书长张瑞的话，夏立心中震惊万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 仿佛为了回应夏立似的，张瑞再次说道：“你通知林毅，明天早上八点，到云山市委招待所，向中纪委调查组报到！” “是，秘书长！” 夏立领命。 张瑞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原本，他想先给林毅打个电话，通知林毅的同时，恭喜林毅，借此机会，更进一步与林毅搞好关系。 因为，他很清楚，借调中纪委调查组，意味着什么！ 能够借调中纪委调查组的人，借调完成后，必定升职，而且履历上将留下浓重的一笔。 “呼……” 与此同时，夏立深吸一口气，竭力地调整了一下情绪，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林毅，秘书长说，中纪委调查组要借调你，让你明天早上八点钟去市委招待所，向调查组报到。” “夏科，你还要调整我的工作职责吗？” 林毅冷冷看着夏立。 夏立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一脸赔笑道：“林科，开什么玩笑？你马上就是中纪委调查组的人了，我哪有权力安排你的工作？对了，林科，这个调查组是干什么的？” “让违法违纪的害群之马，接受党纪国法的审判！” 林毅冷声开口，正式向云山利益集团宣战！ 第019章 调查专员林毅报到 第二天早上，七点三十分。 林毅乘坐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市委招待所。 林毅走进招待所，然后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调查组组长傅明的房间门口，敲响房门。 一重二轻，总共三下。 很快，房间里传出了傅明的声音：“进来。” “傅主任，我来向您报到！” 林毅推门而入，看到傅明坐在沙发上喝茶。 “小林啊，你们肖市长向我隆重推荐了你，我代表调查组，欢迎你的加入。” 傅明看到来人是林毅，起身主动迎上，微笑着和林毅握手。 前天晚上，钟伟和林毅聊天的时候，傅明也全程在场，对林毅的印象很好。 林毅感谢：“谢谢傅主任。” “小林啊，不用客气，我们调查组正好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为我们提供信息和建议。你的加入正好可以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要说谢谢啊，应该是我代表调查组谢谢你。” 傅明微笑着松开林毅的手，客套地说道。 他不觉得，林毅加入调查组，会对调查组有什么帮助，而是肖远想帮助林毅，让林毅到调查组镀金。 他同意林毅加入调查组，主要是给肖远面子。 “傅主任，我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林毅听出了傅明的弦外之音，也看穿了傅明的心思。 但他也知道，从傅明的角度来讲，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毕竟，自己从事的是秘书工作，和纪检工作风马牛不相及。 他没有做任何解释，而是要用实际行动去证明： 他不是来镀金的！ 他要亲手将云山利益集团那些人渣败类送进监狱！ “调查组昨天在石门召开了成立会议，今天八点召开工作会议。会上，会讨论这次调查工作的方案，同时进行人员分工。” 傅明说道。 八点钟。 林毅陪着傅明，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调查组的其他人都到齐了。 除了林毅和傅明之外，总共十四人。 当林毅步入会议室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在第一时间锁定了自己。 有人的目光中带着审视，有人的目光中带着疑惑，还有人的目光中带着轻视。 面对一道道目光，林毅面不改色，径直入座。 “诸位，这位就是我们调查组唯一从云山当地借调的干部——林毅。” 傅明刚才也察觉到了众人目光中的异常，明白众人的心思，第一时间为众人介绍林毅。 话音落下，他又对林毅道：“林毅，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各位领导好，我叫林毅，在云山市府办工作。很荣幸能够加入调查组，向各位领导学习。” 林毅起身，进行自我介绍，很简练，也很谦逊。 “林毅，这位是中组部干部监督局副局长蒋海……” 当林毅坐下后，傅明依次为林毅介绍了调查组的人员。 调查组的领导是一正两副的配置，除了中组部干部监督局副局长蒋海之外，另外一名副组长是最高检第三检查厅副检察长陈瑞。 包括林毅在内，其他人都是调查专员，分别来自中组部、最高检、东江省纪委、组织部、检察院、法院、公安厅和审计厅。 介绍完毕后，傅明带头鼓掌，众人见状，也跟着鼓掌，但心中压根没有将林毅当回事。 傅明曾亲眼目睹过林毅和中纪委副书记钟伟交谈，知道林毅有一定能力，都认为林毅是来镀金的，何况调查组其他人？ 林毅能够明显地察觉到，自己左右两边的两个年轻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很不屑。 那份不屑，从他们见到林毅第一眼时，就表现出来了。 两人分别是最高检的陆亮，和东江省检察院的石晓蕊。 “好了，下面我们召开今天的工作会议。今天的会议有两项议程。一是，大家讨论制定本次调查工作的方案。二是对人员进行分工。” 掌声停下后，傅明开始主持会议， “下面，先进行会议第一项议程，大家挨个谈一谈，集思广益，但注意控制发言时间，不要超过十分钟。” “傅主任，那我先抛砖引玉。” 傅明的话音刚落，来自最高检的陆亮便率先开口，表现欲十分强。 傅明微微颔首：“好，那就请陆亮同志先谈一谈。” “各位领导……” 得到傅明的允许后，陆亮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陆亮的发言明显是精心准备过的。 他对肖远被栽赃陷害的案子了解很清楚，给出的调查思路和方案是，以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和市府办的司机夏远为突破口，重点讲了如何审讯吴勇的方法，展示了自己的专业技能。 “林毅同志，你谈一谈。” 当陆亮的发言结束后，傅明点名让林毅发言， “你是我们工作组唯一一位云山本地的干部，而且担任过肖远同志的秘书。你对肖远案和云山的情况，应该比我们在座所有人更清楚。” “好的，傅主任。” 林毅点头回应傅明，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面色平静道：“各位领导，我没有纪检工作的经历，只谈我自己的看法，如有不对之处，请大家指正批评。 昨天，我没有参加调查组的成立大会，对调查组的工作目标不是特别清楚，但我个人认为，调查肖远案的真相，只是调查组这次云山之行的引子。 我们调查组真正要做的是，通过肖远案，发现云山乃至东江政治生态存在的问题，查处违法违纪的害群之马，督导当地整改，警示其他干部，杜绝问题再次发生。”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会场的气氛顿时有些怪异。 包括傅明在内，包括傅明在内的三位领导，微微皱眉。 其他人拿着笔，但没有人记录。 他们认为林毅的话，没有任何记录的意义。 “到底是基层干部啊，连发言都不会。” 来自最高检的陆亮，和东江省检察院的石晓蕊，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斥着戏谑。 因为，林毅刚才的发言，调子起得太高了。 那些话，是领导讲的！ 你一个镀金的副科长，讲领导的话，脑子进水了吗？ 林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知道自己被看扁了，便不再低调，开始语惊四座！ 第020章 这小子不像是来镀金的！ “我个人认为，云山政治生态存在两个问题。 第一，云山的干部队伍中有人徇私枉法，贪污腐败。 我国自从加入世贸组织后，这几年经济高速发展，老百姓的物质生活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社会贫富差距急速扩大，享乐主义开始冒头，滋生了腐败的土壤，官商勾结的现象层出不穷。 过去两三年，全球大宗货物牛市，矿产资源价格一路飙升。 云山是东江乃至全国的重要矿产地，矿产行业是云山的经济支柱。全市有大大小小数十个煤矿、铁矿和稀有金属矿，其中一些矿属于私人开采。 矿产开采的审批和监管，存在权力寻租的空间，极易出现腐败问题。” 说到这里，林毅停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包括傅明在内的三名领导，望向林毅的目光变了。 林毅一开始那番调子很高的发言，让他们觉得不妥，但林毅刚才这番话，则让他们眼前一亮！ 因为，林毅先是从国家宏观角度，分析了腐败的问题根源，然后又结合云山的实际情况，找出了云山干部腐败的重点领域。 循序渐进，一针见血！ 而林毅从没有过纪检工作的经历，能有这番认知，实在太难得了！ 这小子不像是来镀金的！ 这一刻。 一个念头在傅明三人心中浮现。 与此同时，包括陆亮和石晓蕊在内的其他调查组成员，也纷纷拿起笔开始记录了。 其中，陆亮和石晓蕊两人的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他一个秘书，怎么懂这么多？ 就在这时，林毅再次开口说道： “第二个问题，云山的干部存在拉帮结派的现象。 这个问题，在各地都不同程度的存在，但我觉得，在云山尤为严重。 否则，一个镇的党委书记，怎么敢栽赃陷害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常务副市长？ 他不是一个人在斗争，而是代表着一群人！” 说到最后，林毅的语气铿锵有力。 “林毅同志，你讲得很好。” 这一次，在林毅停顿的时候，傅明赞赏了一句，然后问道：“那你对我们调查组的调查方案，有什么建议吗？” “傅主任，各位领导，按照我上面所说，如果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代表的是一群人在斗争。那么，我们很难从他嘴中得知有价值的信息，他自身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甚至，我有理由怀疑，在他栽赃陷害肖市长之前，就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 林毅继续说道。 然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变了，有些人的表情也变了。 其中，来自最高检的陆亮脸色十分难看！ 他刚才的发言，重点提及了要如何审讯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 结果，林毅转头就说，审讯吴勇没有意义，这不是当众打脸吗？ “林秘书，你这是对我们纪检队伍的专业性不信任啊？” 陆亮立刻展开了反击。 他以羞辱性的口吻，称呼林毅为秘书，但很聪明地用纪检队伍代替自己，让林毅站在在场所有纪委和检察院的人对立面。 “陆处长，您误会了。我自然相信我们纪检队伍的专业性，更相信在座的各位领导，都是审讯专家。我刚才说的，只是我个人的判断。” 林毅感受到了陆亮的敌意和针对，开口解释道。 说是判断，实际上是上一世肖远案的一些细节。 上一世，吴勇在接受审讯的时候，一问三不知，自身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后来被拔出萝卜带出泥，才最终定罪。 “陆亮同志，如果你有其他意见和想法，等林毅同志发言结束再发表。” 傅明皱眉看了陆亮一眼，言语之中有些不满。 在调查组成立之前，傅明就听说过陆亮的大名了。 陆亮是华夏政法大学硕士毕业。 但陆亮能够进最高检工作，不是因为个人综合能力强，而是他娶了京城贺家的女人，成为了贺家的孙女婿，实现了鲤鱼跃龙门。 而傅明之所以知道陆亮，是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听人说，寒门出身的陆亮，成为贺家孙女婿，进入最高检工作后，养出了一身傲气，尤其看不起其他寒门出身的人。 “知道了，傅主任。” 陆亮察觉到了傅明的不满，连忙回应了一句，同时看了林毅一眼。 那感觉仿佛在说：你一个小秘书，装什么装？ “我个人认为，肖市长之所以会被栽赃陷害，是他在主持市政府工作期间，主张关停云山市的一些私人小型煤矿，动了云山利益集团的奶酪，遭到了报复。” 林毅没有理会陆亮的不满，继续说道：“所以，我个人建议，我们的调查工作从三个方面推进。 第一，按照陆处说的，对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和市府办的司机夏远进行审讯。 第二，调查肖市长主张关停那几家煤矿的股权结构和资金流向，以及主要股东、管理人员的社会关系。 第三，建立群众举报热线，根据群众举报的线索进行调查。” “这三个建议非常好！”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来自中组部干部监督局副局长蒋海，忍不住赞了一句。 最高检第三检查厅副检察长陈瑞，则是黑着脸，不悦地看着陆亮。 那感觉仿佛在说：瞧瞧人家的发言，再看看你的发言，你说的那些都是啥玩意？ 陆亮心中不服，但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和其他人一样，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林毅的发言。 随后，其他调查组的人先后进行了发言。 他们分别说了各自对于肖远案的看法，几乎全部认同林毅的提议。 两位副组长陈瑞和蒋海，也对林毅的发言给予了肯定。 “刚才大家的发言都很好，尤其是林毅同志的发言，深度剖析了云山政治生态存在的问题，解析了问题产生的原因，并结合实际情况，给出了调查方案的建议。他的建议，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肯定。我个人，也认同林毅同志提出的方案建议。” 傅明做总结性发言，然后实践民主规定，问道： “鉴于此，我提议，调查组暂时采纳林毅同志提出的调查方案，后续根据调查的进展情况，再进行适度的调整，大家觉得怎么样？” “同意。” 除了林毅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口支持傅明的提议。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进行会议第二项内容，人员分工。” 眼看众人没有异议，傅明再次说道：“我个人建议，人员分工按照调查方案安排，成立三个调查小组。 第一调查小组，以审讯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和云山市政府办司机夏远为突破口，进行调查。 第二调查小组，主要负责调查肖远同志主张关停的那几个私人煤矿的情况。 第三调查小组，收集群众举报的线索，进行分析、判断和实地调查。 每天晚上，我们召开一次总结会，三个调查小组汇报各自的调查情况，共享信息……” 与制定调查方案不同，人员分工这一块，傅明几乎直接拍板了。 其中，林毅被分配到了第三调查小组。 第三调查小组除了他之外，还有中纪委的马飞处长，中组-部的安平处长，以及东江省公安厅宣传处处长侯天明。 十一点钟的时候，会议结束了。 林毅接到了夏红的电话，然后应邀与夏红在市委招待所的一间办公室里碰了面。 嗯？ 林毅走进办公室，赫然看到，办公室里除了夏红之外，还有一个人。 徐秀莲。 上一世，正是徐秀莲按照夏红的指示，给肖远的饭菜里添加了药物。 “林科，请坐。” 就在林毅将目光投向徐秀莲的时候，夏红邀请林毅入座。 而徐秀莲则是冲林毅微微一笑，给林毅泡了一杯龙井茶，然后准备离开。 夏红妩媚一笑，客气道：“林科，我请你过来，是想请示你，午饭需要怎么准备？领导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夏处长，午饭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需要操心的是，如何向调查组交代你的违法违纪问题！” 林毅没有入座，而是冷眼盯着夏红，语出惊人。 唰！ 夏红瞬间神情大变，笑容僵在了脸上！ 而徐秀莲惊得浑身一哆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色平静如水。 一切尽在掌握中。 群众举报，从调查夏红开始！ 第021章 有点东西啊！ 上一世，肖远死后，中纪委专案组入驻云山，带走夏红，徐秀莲承受不住压力，主动自首。 现在，林毅要以群众举报为由，调查夏红，给徐秀莲施加压力！ “林……林科，冤枉啊！一定是有人暗中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夏红的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但她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委屈和愤慨。 另外一边，徐秀莲继续朝门外走去，但小腿肚子像是抽筋了似的，一个劲地发抖，脸色也是苍白如纸。 看到徐秀莲的表现，林毅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但他还是加了一把火，冷声打断了夏红的话： “冤枉？夏处长，肖市长的案子里，你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夏红的脸色再一次变了。 哪怕她已经竭尽全力去掩饰了，但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慌！ “走吧，夏处长。” 林毅开口提醒夏红。 “好！” 夏红深吸一口气，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在她看来，林毅不可能知道，吴志强等人的计划！ 何况，那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她怕什么？ 林毅带着夏红走出房间，赫然看到，徐秀莲站在走廊里，背靠着墙壁，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不断颤抖。 咯噔！ 夏红看到徐秀莲这副反应，心头一震，又开始有些不安了。 但因为林毅就在身后，她不能对徐秀莲说什么，甚至不敢和徐秀莲有眼神交流。 林毅则是目光犀利地看了徐秀莲一眼。 就一眼，差点让徐秀莲窒息！ 两分钟后。 林毅带着夏红来到了调查组入驻的楼层，在走廊里遇到了陆亮和石晓蕊两人。 两人都是第一调查组的，准备去市纪委提审吴勇和夏远。 陆亮和石晓蕊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目光中的鄙夷，没有任何掩饰。 甚至，石晓蕊还故意停下脚步，阴阳怪调地说道： “师兄，某些人一天纪检工作都没干过，也不知道从哪听了一些话术，就敢在会上大放厥词，武断下结论，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茹给了他勇气？” 她和陆亮都是华夏政法大学毕业的，而且是同一个导师。 陆亮比她大三届，在校期间担任学生会主席，毕业后娶了豪门的后代，进入最高检工作，是学校的传奇人物。 当她在调查组见到陆亮后，十分激动。 那份激动，既有崇拜心理，也有抱大腿的心思。 她看得出，陆亮看林毅不顺眼。 为此，她为了舔林毅，主动向林毅开启嘲讽模式。 “纸上谈兵，空谈误国，领导看得很清楚，所以将我们安排在第一调查组，让他去第三调查组打酱油。” 陆亮冷笑一声，感觉石晓蕊这波舔得很舒服。 林毅皱眉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发现东江省公安厅宣传处处长侯天明，从一间房间里走出，便没有再理会两人。 “侯处，我接到群众举报，市委副秘书长兼招待处处长夏红，涉嫌违法违纪。所以，我将她带过来，调查了解情况。” 林毅带着夏红，迎上侯天明，主动说道。 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听说过侯天明的大名了。 云山神探。 侯天明曾担任过云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和市公安局副局长，破了很多案子，在东江警界名声很大。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几年前，侯天明被调到了省公安厅宣传处当处长，远离了刑侦业务。 什么情况？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陆亮和石晓蕊两人，都有些发懵。 原本，他们两人都认为，林毅是打酱油的。 结果，工作会议刚刚结束，林毅就接到了群众举报，而且还将被举报的夏红，带了过来！ “小林同志的工作效率令人佩服啊，走，我陪你一起对她进行审问。” 侯天明也是微微一怔，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毅一眼。 他是从云山出去的，和夏红认识，而且知道夏红很多事情。 他没想到，林毅竟然第一个要审的人竟然是夏红！ 夏红哭丧着脸，说道：“天明，我是冤枉的，你可要明察啊。” “呵呵，冤枉不冤枉，我说了不算。我是给小林同志打下手的。” 侯天明笑着打了个哈哈，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远处陆亮和石晓蕊两人一眼。 话音落下，侯天明陪着林毅一起，将夏红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说是审讯室，实际上是招待所的客房临时改造的。 侯天明将茶杯和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说道：“小林同志，你主审，我负责记录。” “好。” 林毅沉吟了一下，同意了侯天明的提议。 他总觉得侯天明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天明，我是被人故意栽赃陷害的……” 夏红坐在林毅和侯天明的对面，再次为自己伸冤。 林毅冷冷打断： “夏红，你现在正在接受中纪委调查组调查。候处长是调查组的调查专员，请注意你的称呼。” “林专员，你说有群众举报我违法违纪，还说我跟肖市长的案子有关，我觉得很荒谬！我以我的党性发誓，我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合法合规的。另外，我和肖市长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夏红再次开口，脸上已没了往日的妩媚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 林毅面色平静道：“夏红，如果没有证据，你觉得我会对你进行审问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专员，既然你有证据，那就将我犯罪的证据移交检察机关吧。” 夏红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她历了起初的惊慌，已经彻底镇定了下来，认为林毅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而林毅从没有纪检工作经历，审讯手段不足为惧，想撬开她的嘴巴，那是痴心妄想！ 只要她什么都不说，吴志强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夏红，一个小时后，我会带着证据来找你。我劝你珍惜最后一个小时，将功补过，戴罪立功的机会。” 林毅说着，便起身朝外走去。 这就完了？ 侯天明一脸懵逼，然后起身，跟着林毅走出了审讯室。 与此同时，一名女安保人员，走进审讯室，负责监视夏红的一举一动，防止夏红走极端。 侯天明和林毅回到办公的房间，有些狐疑地看着林毅：“小林同志，你刚刚接到举报，就有证据了？举报者给你提供了夏红违法违纪的证据？” “没有。” “没有证据？” 侯天明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小林同志，一般来说，群众举报干部违法违纪，我们要先进行调查、核实，确认掌握一定线索和证据后，才能对被举报的干部进行审查。否则，容易出乱子。” “候处长，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很快就有证据了。” 林毅解释道。 侯天明狐疑：“有多快？” “一个小时之内！” 林毅自信地说道。 侯天明好奇：“我们从哪里获得证据？” “候处长，我们哪也不去。” “你的意思是，在办公室里，坐等证据上门？” “对！” 林毅微微一笑。 侯天明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曾身为刑侦专家的他，认为林毅在开国际玩笑！ “砰砰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林毅心中一动，道：“进来。”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 市委招待所的徐秀莲，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这就是证据吗？ 侯天明一眼便看出徐秀莲不对劲。 林毅开口揭秘：“徐秀莲，你是来交代，夏红指示你给肖市长的饭菜里投毒，这件事情的吧？” “林……林科，不……不是投毒，只是加一种药物……” 徐秀莲吓得两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惊恐地为自己辩解。 “你不用害怕，来，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毅上前搀扶徐秀莲，彻底放心了。 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徐秀莲承受不住压力，主动来投案自首了，而且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侯天明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毅，感觉这次调查组的工作，也许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第022章 审讯夏红，直接开大！ 徐秀莲交代的情况，和林毅记忆里的几乎没有出入。 最关键的证据，是徐秀莲和夏红交谈的录音。 徐秀莲当初担心夏红说话不算话，就留了个心眼，在和夏红谈话的时候，偷偷录了音，当作把柄。 “小林同志，如果不是那个徐秀莲害怕的样子不是装的，我都怀疑，是你指使她来上交证据的。” 当徐秀莲被安保人员带走后，侯天明笑着打趣。 林毅望着曾经的神探，如实说道：“我接到群众举报，知道了他们要谋害肖市长的事情，所以带走调查夏红，给徐秀莲施加压力，让她主动自首。” “好手段！” 侯天明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一句。 林毅不再多说，带着侯天明，拿着徐秀莲提供的证据，再次来到了夏红所在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夏红依旧一脸有恃无恐的表情，甚至还嘲讽地看着林毅： “林专员，你的证据带来了吗？” 林毅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拿出徐秀莲的录音，当着夏红的面播放：“秀莲，我知道，你一直想转正。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把我给你的药，加进肖市长的晚饭里，我一定给你转正……” 听着手机里传出自己和徐秀莲交谈的声音，夏红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嘲讽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播放录音的手机，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这……这是假的！是徐秀莲污蔑我！！” 等录音播放停止后，夏红恐慌地大喊了起来。 “夏红，你说录音是假的，那你告诉我，现在有什么科技技术，可以百分百模拟你的声音？” 林毅冷笑。 08年的时候，ai等先进科技技术还没有出现，百分百模拟声音这种技术手段，在民间根本不可能存在。 “——” 夏红顿时语塞了，表情更加慌张了。 “另外，夏红，我提醒你，你给徐秀莲的药品，服用之后，会极大地刺激服药者血压飙升，很容易诱发脑溢血——这相当于在谋杀肖市长！而那个药品上，有你的指纹！” 林毅趁热打铁，一举击溃夏红的心理防线。 果不其然，夏红绷不住了，她的脸色一片惨白，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林毅见状，继续道：“夏红，我之前给了你一个小时。现在，时间还没有到，你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把握机会，完全看你自己！” “我……我没想过谋杀肖市长，我听说那种药物，会导致服药者，心浮气躁，思绪混乱！我只是想让肖市长尽快招供，去坐牢！” 夏红急促地呼吸了十几秒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药品上有指纹，外加徐秀莲的录音，她没法否认这件事情。 但她不承认谋杀，只是承认了指使徐秀莲下药！ “夏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看夏红胡说八道，林毅刚想开口，结果一直沉默的侯天明抢先了。 “我弟弟夏立是秘书二科科长，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应该担任常务副市长肖远的秘书。” 夏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怨恨地盯着林毅， “但是，肖远选择林毅当秘书，而且还多次训斥我弟弟夏立，我是为了给我弟弟打抱不平……” “别演了，是吴志强指示你做的！” 林毅冷声打断了夏红的话，说出了真正的幕后主使。 嗯？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侯天明的瞳孔陡然收缩，眼中精光闪烁。 而夏红身体巨震，下意识摇头：“不……不是！” “夏红，你很清楚，现在证据确凿，你没法抵赖。但你觉得，只要你不供出吴志强，他肯定会想办法救你。哪怕他救不了你，也可以想办法让你少坐几年牢。同时，你也相信，他会念及你们的感情，照顾你的家人。比如，将你弟弟夏立提拔起来，对吧？” 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红，缓缓说道。 夏红像是被窥探到了内心，一脸活见鬼地看着林毅： 他怎么知道，我和吴志强的关系？ 他又怎么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仿佛为了回应夏红似的，林毅再次开口说道：“第一，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调查组主要调查的目标就是吴志强，而且已经掌握了他违法犯罪的证据！” 不可能！ 夏红心中下意识反驳，但她脸上的恐慌明显更浓了。 林毅不做停顿，继续说道：“第二，你以为他很在意你？ 呵呵，你只是他诸多女人中的一个，而且是最不得宠的一个！”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夏红明显有了情绪波动，甚至胸脯都有些起伏！ “你想要跟他结婚，想给他生孩子，但他都不同意！你不知道的是，还有两个女人给他生了孩子。而且，他违规违法的收入，都在那两个女人名下！” 看到这一幕，林毅直接开大了， “而你这些年，为他付出那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呢？ 市委副秘书长？ 招待所处处长？ 凭你的能力，正常晋升，也可以吧？” “你……你不要胡说！！” 夏红的心态彻底崩了，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她不相信，林毅所说的一切！ 相反，她相信，吴志强对她是真心的，有感情的！ 因为这份信任，她还是没有透露有关吴志强的信息。 “你不愿意戴罪立功，也没关系。相信我，很快，不用我再问你，你会主动跟我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 林毅看出夏红心存幻想，没有继续审问，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这小子又要搞什么？ 侯天明心中疑惑，立刻起身，跟着林毅离开了审讯室。 “小林同志，我很好奇，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夏红主动交代问题？” 回到办公室后，侯天明好奇地问道。 “候处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以游戏的态度，对待调查组的工作，但我相信，曾经的云山神探，东江的警界传说，是人民的好警察，也是我可以信任的战友！” 林毅凝视着侯天明，答非所问。 侯天明表情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游戏人间的样子，淡淡道：“小林同志，我就是有些好奇，如果你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候处长，我刚才说了，你是我可以信任的战友。我不但会告诉你，我的计划，还需要你的配合！” 林毅一脸认真地说道。 侯天明眼中精光闪烁：“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刚才跟夏红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吴志强除了合法妻子之外，有三个女人，夏红只是其中之一。 另外两个女人，一个叫周芹，在国外，陪她和吴志强的私生子读书。 另外一个叫陈静，在云山帮吴志强打理灰色财富，她给吴志强生了一个女儿。”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自己的计划， “接下来，我要将这两个女人带到这里，让她们三个女人上演一出好戏！” “你想让我去帮你请吴志强的合法妻子蒋丽，以及他的情妇陈静？” 侯天明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林毅的用意。 林毅点头，道：“是的，候处。我的身份敏感，很多人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担心，如果我亲自去找蒋丽和陈静的话，还没到地方，她们就跑了。但你不一样，没人盯你。而且，你是刑侦专家，反侦察意识一流，哪怕有人跟踪你，也会被你轻松甩掉。” “我可以配合你，但我需要提醒你两点。” 侯天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沉声道：“第一，吴志强是云山市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是省管干部，你要调查他的妻子，必须向组长请示。” “我知道，等我们的谈话结束，我就去请示傅主任，他会同意的！” 林毅点头。 侯天明看着林毅自信的模样，沉默了几秒钟，又问道：“第二，如果你动了吴志强，会给自己招来天大的麻烦，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 林毅给出答案，语气斩钉截铁！ 第023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侯天明的行动很快。 一个小时后。 他便将吴志强的合法妻子蒋丽和情妇陈静，“请”到了市委招待所，分别安排在两间不同的审讯室里。 林毅首先选择和蒋丽见面。 因为，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蒋丽是吴志强所有女人中，第一个松口，说出吴志强的一些犯罪事实的。 林毅走进审讯室，赫然看到蒋丽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坐在椅子上，神情略显紧张和不安。 “你好，蒋教授，我叫林毅，以前是肖市长的秘书，现在被借调到了中纪委调查组。” 林毅和侯天明，坐在蒋丽的对面，主动介绍身份。 蒋丽看着林毅说道：“林科长，我知道你。但我不明白，你让人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吴志强涉嫌谋杀肖市长，我们找你来核实一些情况。” 林毅淡淡道。 蒋丽脸色一变，惊呼出声道：“吴……吴志强谋杀肖市长？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林毅没有回答，而是放出了夏红的审讯片段，只截取了夏红承认的那一部分。 蒋丽看到夏红后，表情再次变了，脸上的恨意，几乎无法掩饰。 她知道夏红，也知道吴志强和夏红的关系。 “蒋教授，想必你对夏红并不陌生。她是吴志强的情妇，破坏了你们的家庭。” 林毅将蒋丽的表情尽收眼底，一本正经地咋唬道：“你也看了审讯视频，夏红全部都招了。吴志强栽赃陷害肖市长受贿之后，指示夏红派人在肖市长的饭菜里下药，想要谋害肖市长！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但还想跟你了解其他方面的一些情况。” “我……我早跟他说过，夏红这个女人是个狐狸精，会害了他，他就是不听啊！” 蒋丽的心态当场就崩了，泣不成声，言语之中充斥着对夏红的恨意。 这让侯天明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审讯蒋丽会这么顺利。 林毅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因为，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吴志强和蒋丽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不离婚。 这是蒋丽的底线。 她放不下名利。 市委副书记夫人这个身份，可以让她在云山的任何一个场合，都备受尊重。 除此之外，她也利用这个身份，给娘家人办了不少事。 她娘家好几个人的工作，都是吴志强直接或间接给解决的！ 她听到，中纪委调查组掌握了吴志强谋杀肖远的证据，第一反应是，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夫人的身份将不复存在了。 在这种情形下，她没有任何理由，再帮助吴志强了！ 蒋丽如实招了，吴志强拥有夏红、陈静和周芹三个情妇的事情。 同时，她还十分气愤地说明，陈静在帮吴志强打理资产。 她还因为这件事情，和吴志强大吵过好几次！ “小林同志，审讯蒋丽的过程也太容易了！你提前就想到了吗？” 结束对蒋丽的审讯之后，侯天明忍不住感叹道。 林毅面色平静道：“蒋丽是吴志强的合法妻子。正常来说，她应该享受吴志强升官后的一切好处，但实际上，她在这几个女人中得到的最少。她本来就心态严重失衡，对吴志强和其他三个女人心存恨意，只是放不下名利。既然她知道，自己今后无法依靠吴志强得到名利了，怎么可能让其他人好过？” “小林同志，如果不是我查过你的履历，知道你没有纪检工作的经历，我都怀疑你是纪检专家了。” 侯天明赞赏地说了一句，然后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审陈静还是夏红？” 林毅给了侯天明一个白眼。 虽然他不知道，侯天明为什么要一直给自己打下手，但他看得出，侯天明一直在装傻充愣。 这是一个扮猪吃虎的厉害角色！ 随后，林毅和侯天明，来到陈静所在的审讯室。 “林科长，你们调查组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我又不是官员，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啊！” 陈静见到林毅，来了个反客为主。 林毅微笑道：“陈总，你太谦虚了。你帮吴志强打理资产，算得上云山有名的红顶商人了，怎么能说是做小买卖呢？” “林……林科，这话不能乱说啊！我和志强书记，只是朋友！我的生意，都是合法生意！” 陈静心头巨震，脸上也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林毅讥讽一笑道：“朋友可以生孩子？我可真羡慕你们这种友谊！” “林科，你什么意思？就算你是调查组的人，也不能乱说吧！我结过婚，孩子是我前夫的，和志强书记有什么关系？” “好了，别演了。” 林毅懒得跟陈静废话了，直接放出了蒋丽接受审讯的部分片段。 陈静像是遭到重击，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依旧强作镇定地狡辩道： “这位是志强书记的妻子蒋丽教授吧，她什么都不知道，误会我和志强书记的关系了。我们真的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蒋丽知道的可比你多。比如，她知道周芹，但你不知道。” 林毅看着陈静的表演，突然打断。 陈静身子一颤，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愤怒，但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吧。周芹和你一样，都是吴志强的情妇，但周芹比你滋润多了。” 林毅微微一笑道：“你负责帮吴志强打理资产，忙里忙外，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结果，你辛辛苦苦帮吴志强洗白的钱，转到了国外，落到了周芹的手中。周芹拿着你辛辛苦苦洗白的钱，带着她和吴志强的儿子，在国外潇洒。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赚钱养家，她貌美如花？” 这小子怎么什么骚话都有？ 侯天明听完林毅这段话，嘴角一阵抽搐，强忍着没笑。 而陈静气得脸色发青，却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吴志强口口声声跟你说，转到国外的钱，是为了有一天，东窗事发，你们跑路到国外用的，结果全都是谎言。那些钱是他给周芹和他的儿子准备的。就算有一天跑路，他也不会带上你，而是会在美利坚的大别墅里，和周芹母子幸福地生活。这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林毅继续摧毁陈静的心理防线，道：“我不知道你气不气，反正我听了都觉得气愤——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够了！如果你有证据，就去抓吴志强，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再重申一遍，我和吴志强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 陈静心中怒火燃烧，当场打断了林毅的话。 “那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林毅不再刺激陈静，而是播放出了夏红接受审讯的部分片段。 “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掌握了吴志强谋害肖市长的证据，检察机关想给他定罪，完全不需要你提供任何信息。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去找吴志强聊聊，让他亲口说一说，他的财富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转出国外的，顺便问问他，他的财富是想留给私生子，还是私生女？” 话音落下，林毅便起身离开。 然而—— 他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戳中了陈静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陈静心态彻底崩了，连忙叫住林毅：“等等。” 林毅停下脚步，看着陈静，一言不发。 陈静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什么条件？” “将那个贱人抓回来，我不能让她好过！” 陈静一脸恨意地说道。 周芹的事情，戳到了陈静的肺管子！ 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只是吴志强的打工人！ 吴志强有事让她干，没事就干-她！ “可以。” 林毅微微点头，然后和侯天明对视一眼，开始做记录。 一个小时后。 林毅和侯天明，再次出现在夏红所在的审讯室。 这一次。 林毅进门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播放了蒋丽和陈静接受审讯的部分片段。 “吴志强这个王八蛋，简直不是人！好处都给其他女人，还跟其他女人生孩子，违法的事情让我来做，他不得好死！！” 夏红看到一半的时候，心态就炸了，哭着怒骂了起来。 林毅不予理会，起身准备离开。 “林科长，是吴志强指示我安排人，给肖远的饭菜里放药的！我还知道，他栽赃陷害和毒害肖远的完整计划！我告诉你，我统统告诉你……” 夏红被刺激得发狂了，变成了轰炸吴志强的‘核弹’，要与吴志强玉石俱焚，主动开始向林毅交代问题。 这一切，完全印证了林毅一开始的预言！ 林毅重新坐下，和侯天明认真记录。 足足一个小时后，林毅和侯天明才走出审讯室。 侯天明对着林毅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小林同志，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这出戏实在是精彩！” “候处长，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市委大院，欣赏下一出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林毅问道。 侯天明笑着点头：“林组长，请您指示！” 第024章 林组长指示了，你不要让我难办啊！ 林毅回来了！ 下午五点。 林毅和侯天明抵达市委市政府大院后，被人看到了。 然后，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市委市政府大院流传。 更有甚者，在手机上接到消息后，特地跑到窗边，看着林毅走进市委办公楼。 林毅的归来，之所以会造成这么大的轰动，是因为，他被调到中纪委调查组的事情，在市委市政府大院已不是秘密。 所有人都清楚，林毅突然归来，绝对不是来看望同事的，而是要办人！ 林毅和侯天明走进办公楼，直奔领导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而后，两人兵分两路。 林毅去了市委书记王海峰的办公室，而侯天明去了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吴志强的办公室。 “小林啊，谢文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王海峰在办公室里接见了林毅，一脸和蔼可亲。 “书记，谢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我来见您，是想给您汇报工作。” 林毅先是表示感谢，然后表明来意。 这是林毅第一次和王海峰单独见面。 哪怕他之前担任肖远的秘书，也不可能有这种待遇，更不要说让王海峰笑脸相迎了。 他很清楚，王海峰对自己的态度这么热情，完全是因为他现在被借调到了中纪委调查组。 他的身份发生了转变，而且他随意透漏的信息，都有可能造成云山官场地震！ “小林啊，你现在是中纪委调查组的人，怎么能说向我汇报工作呢？应该说作指示。这样吧，我让肖市长也过来，我们两个人一起听你指示。” 王海峰笑着开了个玩笑，但笑容已没有之前那般和蔼可亲。 因为，王海峰意识到，调查组这是要拿人开刀了，而且是重要人物。 林毅这是来和他这个市委书记通气来了！ 而他不希望动静闹得太大，牵连的人太多，否则对他自身也是有影响的。 毕竟，他是云山的班长！ 队伍带得不好，他这个班长是有责任的！ 所以，他要将肖远喊过来，希望林毅看在肖远的面子上，双方商量将影响降到最低。 两分钟后。 肖远来到了办公室，看到林毅后，并未感到惊讶。 因为，他已经听说林毅来到市委大院的消息了。 “书记，您找我。” 肖远率先开口，向王海峰问好，然后对着林毅微微颔首，示意林毅不必开口。 “肖市长，林毅专员代表中纪委调查组，来到市委，有重要工作跟我们沟通。” 王海峰说出叫肖远过来的目的，对林毅的称呼也变了。 工作场合称职务，这是尊重。 这份尊重，是他和云山市委给予调查组的，也是对林毅这个调查专员的尊重！ “书记，市长，是这样的……” 林毅说明吴志强的事情，整个过程不卑不亢。 “吴……吴志强竟然要下药谋害肖市长？！” 王海峰听到这件事后，震惊不已。 身为云山的书记，他自然知道，吴志强和肖远之间的争斗。 但他没有想到，吴志强竟然会丧心病狂地踩踏红线，公然破坏规则！ 肖远也有些震惊。 他没有想到，调查组竟然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得到了有关吴志强的证据！ “书记，市长，我们调查组组长傅主任，下令要求我们对吴志强采取双规措施，带回去调查。” 林毅最后说道。 “吴志强的所作所为严重违反党纪国法，我和肖市长以及云山市委，坚决支持调查组的决定，并且全力配合！” 王海峰第一时间表态。 原本，他喊肖远过来，是想让肖远跟林毅说说，将调查范围和影响减小。 可现在，吴志强要谋杀肖远！ 王海峰怎么可能还有其他想法？ “谢谢书记、市长和市委的支持！”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起身和王海峰、肖远两人告别，前往吴志强的办公室。 吴志强的办公室与王海峰的办公室，相隔不远。 林毅来到吴志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吴志强和侯天明正在聊着什么。 “小林，快进来。” 如同王海峰一样，吴志强见到林毅，显得十分热情，甚至主动起身迎向林毅。 这一刻。 他完全忘了，曾下令要求叶云峰严查林毅。 他也忘了，在郊区的会所别墅，曾明确告诉叶云峰，等调查组走了之后，要收拾林毅！ 林毅欣赏着吴志强的表演，走进了办公室。 “小林啊，我听说你被借调到中纪委调查组后，特别为你感到高兴，这是难得学习进步的机会，恭喜你！” 吴志强在林毅面前站定，说着恭喜的话，同时伸出手，要主动与林毅握手。 林毅却没有伸手与吴志强相握，而是淡淡道：“吴志强，托你的福，我才有了这次学习的机会！” “小林，你这是？” 眼看林毅不与自己握手，反而阴阳怪气地直呼自己的名字，吴志强心中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不安。 事实上，当同样身为调查专员的侯天明，走进吴志强的办公室后，吴志强心中就开始不安了！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不相信，侯天明是来找他喝茶聊天的。 他也不相信，林毅仅仅因为调到中纪委调查组，就敢阴阳他！ “我进调查组，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害群之马，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 林毅冷声开口，印证吴志强的判断。 吴志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然后强颜欢笑道：“林专员，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吴志强，你涉嫌多项职务犯罪，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林毅冷冷打断吴志强的话。 吴志强瞬间就慌了神！ 他呆呆地看了林毅三秒钟，然后扭头对侯天明说道：“天明，你刚才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啊……” “不好意思，志强书记，我的确是来找你喝茶的。” 侯天明微微一笑。 刚才，他在和吴志强喝茶聊天的过程中，吴志强多次试探他的口风，他都说不查人，只是路过，上来聊两句。 吴志强下意识道：“那林专员？” “林组长是我领导，领导要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侯天明反问。 林毅正科都还没正式公示，怎么就成侯天明的领导了？ 还是调查组的组长？！ 吴志强顿时懵逼了！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侯天明，只觉得侯天明在开国际玩笑！ “志强书记，林组长做出指示了，你不要让我难做啊。” 侯天明微微一笑，然后起身走到吴志强的身后，意思十分明确：你要是不乖乖跟我们走，那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候处长，您开玩笑了，我哪敢违反林组长的指示？” 吴志强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然后冷眼盯着林毅，“不过，我一心为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不怕你们调查！” “呵呵，你老婆和两个情妇可不是这么说的。” 眼看吴志强不见棺材不掉泪，表现得十分嚣张，林毅直接放大招。 吴志强眉头一挑，狡辩道：“我……我没有情妇，你不要乱说！” “她们三人刚才在市委招待所斗地主，等你去了，可以凑一桌麻将！” 林毅冷笑，彻底碾碎吴志强心中的幻想。 这一次，吴志强的表情彻底变了！ 因为夏红被采取强制措施，他并不知道市委招待所那边的情况，压根不清楚自己的三个女人，都被带去调查了！ 而他很清楚，无论是夏红，还是陈静，都掌握着他致命的秘密！ 一旦这两女人招供，那他就彻底完了！ 一时间，吴志强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半点有恃无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惨白！ 他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蔫了，然后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被林毅和侯天明带出了市委办公楼。 调查组要拿志强书记开刀？！ 市委市政府办公楼里，那些站在窗边的工作人员，看到面死如灰的样子后，纷纷惊呆了！ 因为。 吴志强在云山市十分强势，暗地里被称为云山利益集团的带头大哥！ 同时，他也是‘东江帮’在云山的话事人！ 震惊之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的背影。 夕阳西下。 林毅停下脚步，蓦然回首，目光所至，所有人都吓得缩回了脖子。 画面定格。 那个曾被所有人认为政治生命终结的青年，站在市委大院里，宛如一尊活阎王，让所有人感到心惊胆战！ 第025章 心存幻想，有恃无恐！ “林组长，你怎么了？” 侯天明见林毅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一开始称呼林毅为组长，是调侃打趣，但现在已经喊顺口了。 “侯处，我刚才在见王书记之前，又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云山市民警沈楚楚，实名举报市发改委能源科叶浩，曾试图强-暴她。而且，就在前两天，叶浩联合云山市刑侦支队队长张彪，对沈楚楚用刑逼供，导致沈楚楚的身心遭受重创，现在还在医院。” 林毅收回目光，沉声说道： “麻烦您先带吴志强回市委招待所，我带两个安保人员，去将叶浩和张彪带回去！” “这样吧，让中纪委的马处带吴志强回去，我陪你一起去邀请那两个人渣喝茶！” 侯天明脸色微变，眼中寒光闪烁，身上陡然爆发出了一股骇人的气势。 侯天明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林毅有些诧异，但很快便释然了。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侯天明是一个厉害人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以游戏人间的态度，完成调查组的工作。 “好！” 林毅点了点头，然后和侯天明一起走到一辆别克商务车旁，向同是第三调查组的中纪委马飞说明情况。 做完这一切，林毅和侯天明走进市政府办公楼，乘坐电梯前往市发改委所在的楼层。 很快，林毅和侯天明，来到发改委能源科的一间办公室门口，敲响了房门。 “请进。” 很快，办公室里传出了叶浩的声音。 林毅推门而入，发现办公室里有两张办公桌，但只有叶浩一个人。 这是叶浩和能源科科长的办公室，但能源科科长今天出去办事了。 咯噔！ 看到林毅和侯天明，叶浩心中不由一震。 事实上，他刚才看到林毅和侯天明去而复返，心中就开始不安了。 “叶浩，我们是中纪委调查组的，你涉嫌违法犯罪，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林毅开门见山，冷声说道。 “林科，你是不是搞错了？” 听到林毅的话，叶浩想到刚才和父亲叶云峰的通话，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一直以来，因为他能力太差，嘴巴不严，办事不靠谱，叶云峰不让他参与任何事务。 他唯一的问题，就是管不住裤裆里那玩意，惹出了几次祸端。 但叶云峰刚才在电话里说了，已经将那几件事情的痕迹彻底消除了，哪怕林毅要对付他，也没有任何证据！ 这是他无惧林毅的底气所在！ “哪来那么多废话？” 侯天明皱眉，呵斥了叶浩一句。 身为云山曾经的刑侦支队队长和公安局副局长，侯天明不但知道叶浩，也听说过叶浩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候处长好大的官威。” 叶浩冷笑。 侯天明当初和叶云峰同时担任副局长，竞争局长失败，被调到省公安厅宣传处当处长。 叶浩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且，他还记得父亲叶云峰的点评：官场靠的不是能力，而是靠山。 侯天明没有靠山，而且成天和领导对着干，拿什么和我竞争局长的位置？ 因为这一切，叶浩压根没将侯天明放在眼里，甚至有些瞧不上侯天明。 林毅脸色一寒，警告道：“叶浩，如果你不配合调查，那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林毅，我可以接受你们调查，但如果你们查不出什么东西，我可以实名举报你，以公谋私，对我打击报复！” 叶浩有恃无恐地叫嚣。 “呵呵。” 林毅冷冷一笑，没再多说。 几分钟后，叶浩跟着林毅、侯天明两人，来到市政府办公楼下。 善恶终有报，叶浩这个人渣，终于要遭天谴了！ 市委市政府办公楼里，那些还站在窗边偷看的办公人员，看到叶浩被带走，并没震惊，反而感到大快人心！ 因为，叶浩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众目睽睽之下，叶浩一脸有恃无恐，大摇大摆地上了调查组一辆别克商务车。 汽车启动，但没有返回市委招待所，而是前往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半个小时后。 汽车驶入了市刑侦支队大院。 刑侦支队长张彪，像是提前得知了林毅和侯天明要来的消息，特地在院子里等着。 “师父，林科，你们怎么来了？” 当林毅和侯天明走下车后，张彪主动迎了上来。 师父？ 林毅微微一怔。 虽然他知道，侯天明曾担任过，云山市刑侦支队长和公安局副局长。 但他并不知道，侯天明和张彪是师徒关系。 “张彪，我早就和你断绝了师徒关系！” 就在林毅愣神的同时，侯天明冷冷道：“至于我和林组长来这里的目的——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林……林组长？” 张彪有些懵逼地看了林毅一眼，然后道：“林组长，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同学沈楚楚的事情而来。那真的是一个误会，我们没有对她用刑逼供……” “侯处，既然他曾经是您徒弟，那就由您动手吧。” 林毅打断张彪的话，看向侯天明。 “好！” 侯天明点头，然后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抓住张彪的右胳膊，身子一侧，将张彪押在地上，顺势缴了张彪身上的配枪。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不要说林毅，就连张彪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张彪痛得嗷嗷直叫：“师傅……” “闭嘴，你不配喊我师傅！” 侯天明冷冷打断，然后将张彪也押上了车。 他让林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自己在第二排，亲自押着张彪，防止张彪狗急跳墙。 张彪没有进行任何反抗，而是在上车的时候，深深看了叶浩一眼，仿佛在告诉叶浩： 别慌，他们没证据！ “张队，林毅仗着自己被借调到调查组，公权私用，对我们打击报复，等调查结束，我们一起实名举报他！” 叶浩因为叶云峰的电话，心中一点也不慌，此刻看到张彪的眼神提示，气焰更加嚣张了。 “——” 张彪一阵无语。 他是想提醒叶浩，不要因为惊恐，主动招供。 结果，叶浩这个二球，公开跟林毅继续叫板，等于向调查组发起挑衅！ 他会怎么做？ 与此同时，侯天明望着林毅那挺直的背影，微微皱着眉头。 理智告诉他，叶浩和张彪两人，都表现得有恃无恐，那么必然是做足了准备。 而以他对叶云峰的了解，以叶云峰的手段，必然会消除一切痕迹，不留任何证据！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想让叶浩认罪伏法，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用心存幻想，我主动申请加入调查组，就是要亲手将你们这两个畜生，送进监狱！” 林毅冷冷开口。 消除证据？ 凭借上一世的记忆，他可以查到叶浩和张彪怀疑人生！ 第026章 他为什么知道我的秘密？ 林毅和侯天明，带着叶浩、张彪两人，回到市委招待所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林组长，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审他们。” 下车之后，侯天明开口提醒道。 “好的，侯处。” 林毅点头。 原本，他是想趁热打铁，对叶浩、张彪两人进行审讯的，但侯天明的话提醒了他。 哪怕他不吃饭，按照规定，调查组也要给叶浩、张彪两人提供晚饭。 林毅和侯天明两人来到食堂的时候，调查组的其他人，已经在食堂用餐了。 当两人步入食堂后，包括调查组组长傅明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两人。 其中，傅明、陈瑞和蒋海三位领导的目光中流露着欣赏。 而其他调查组的成员之中，充斥着钦佩。 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林毅和侯天明这对哼哈二将，仅仅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便拿下了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吴志强，为调查组的工作开了一个好头！ 虽然吴志强现在还没开口交代问题，但吴志强妻子和两位情妇提供了充足的证据，吴志强认罪只是时间问题。 来自最高检的陆亮和省检察院的石晓蕊，坐在食堂一个角落里。 他们望向林毅的目光，没有钦佩，有的只是嫉妒！ “天明，小林，你们辛苦了，赶紧吃饭。” 傅明笑着开口说了一句。 言语之中没有表扬，但胜似表扬。 “傅主任，我是给小林同志打下手的，真正辛苦的是小林同志。” 侯天明笑着回了一句。 嗯？ 听到侯天明的话，傅明等人都是一愣。 因为，他们都以为，第三调查小组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吴志强，肯定是侯天明提前做了功课，给予了吴志强致命一击！ 毕竟，侯天明曾经是云山刑侦支队队长，之后还担任了公安局副局长，对吴志强和云山的情况十分了解。 而且，侯天明没有提拔为云山公安局局长，完全是因为吴志强的反对。 吴志强当时是政法委副书记，在公安局局长的任命上面有很大的话语权。 “师兄，我怎么觉得，侯天明故意将功劳让给林毅啊？” 听到侯天明的话，石晓蕊小声嘀咕道。 “这还用说？” 陆亮压低声音，言语之中充满了酸溜溜的味道：“他一个秘书，从来没干过纪检工作，懂个屁！” “这样看来，林毅背后的靠山能量不小啊。” “他的靠山就是肖远。” 陆亮揭秘，然后见石晓蕊眼中燃起八卦之火，没敢揭露肖远的真实身份，冷笑着转移了话题， “林毅刚才将云山市发改委的叶浩，带到了招待所。根据我掌握的情况，他和那个叶浩有过节，进调查组除了镀金之外，就是为了对付叶浩。” “这是借助调查专员的身份，打击报复啊？” “嘿……如果他查不到叶浩违法犯罪的证据，叶浩反过来告他，够他喝一壶的！” 陆亮戏谑一笑，像是等着看林毅的笑话。 但他脸上的笑容，很快一僵。 因为，同样来自最高检、担任副组长的陈瑞，狠狠瞪了陆亮一眼！ 陆亮刚才说到最后，声音提高了一些，让陈海等人都听到了。 正在打饭的林毅，也听到了。 但他并不在意，而是飞快地和侯天明吃了自助餐，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审讯室。 “这饭难吃的要死，是人吃的吗？” 审讯室里，叶浩刚刚拿到晚饭，吃了一口，看到林毅和侯天明进门，便嘟囔了起来。 林毅坐到叶浩的对面，冷冷道：“叶浩，你以为你在酒店点菜呢？要是不想吃，那就不要吃！” “我说饭菜难吃怎么了？还不允许说了？有种你别让我吃饭啊？” 叶浩冷笑，完全没有将林毅这个调查专员放在眼里。 林毅微微眯眼：“叶浩，我们调查组所有人吃的饭菜和你一样。你说不是人吃的，是在骂整个调查组吗？” “林毅，我告诉你，你少扯着虎皮当大旗，用调查组来吓唬我！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证据，就给我定罪！你没证据，等我出去后，一定会实名举报，你利用调查专员的身份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叶浩非但不怂，反而和林毅针锋相对。 因为，他坚信，他的局长爹，已经帮他将屁股擦干净了，林毅不可能得到任何证据！ “侯处，既然他不愿意吃，那就把饭菜收了，我们开始审问。” 林毅扭头看向侯天明，征询侯天明的意见。 “谁说我不吃了？” 叶浩冷哼一声，然后就地扒拉起了饭菜。 十几分钟后，叶浩才慢悠悠地吃完自助餐，打了个饱嗝，然后斜眼盯着林毅，嚣张道：“林毅，我明确跟你说，你不用白费口舌，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是么？” 林毅冷冷道：“那你解释一下，黄燕、柳茹、曾倩三人的事情。” “什么事？” 叶浩脸色一变。 原本，他以为，林毅要审问他，对沈楚楚强-奸未遂和用刑逼供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提到了他另外的事情。 林毅直勾勾地盯着叶浩：“你强-奸了她们，她们报案，然后又迫于你爸叶云峰施压，撤掉了案子，选择私了。” “不要污蔑我，哪有什么强-奸？我和她们一开始是恋爱关系，然后不想谈了，跟她们分手，她们不愿意，反过来告我强-奸，就这么简单。” 叶浩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过去几天里，叶云峰帮他清理痕迹的时候，还特地交代过，如果有人调查这三起案子，让叶浩这样说。 林毅没有戳破叶浩的谎言，而是话锋一转：“许薇薇也是你女朋友么？” “许……薇薇是谁？” 叶浩脸色再次变了。 这一次，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明显的惊慌，甚至连眼角肌肉都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林毅冷声道：“许薇薇曾是云山一中的学生。2007年，三月二十八日，你在清水山庄的别墅里，强-奸了许薇薇，并且导致许薇薇死亡——你不会忘了吧？” “你不要胡说！” 叶浩坚决予以否认：“我记起你说的许薇薇了！那天，她主动找我喝酒，然后喝多了，酒精中毒致死。这个案子有记录，法医的尸检报告写得很清楚，你少血口喷人！” “叶浩，你以为你爸指示刑警队，串通法医，出具假的尸检报告，然后焚尸灭迹，你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了吗？” 林毅语气森冷，目光直视叶浩。 叶浩毫不畏惧，冷笑道：“林毅，法律是讲证据的。你要是不懂，就请教一下你身边的侯处，让他教教你。不要像个白痴一样诈唬，这会拉低调查组的档次……” “你电脑里的那些视频，难道不是证据吗？！” 林毅冷声打断，目光直视叶浩的双眼，像是要看穿叶浩的所有伪装。 叶浩立即闭上了嘴巴，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斥着惊恐： 他怎么知道视频的事情？ 回应叶浩的是林毅森冷的声音：“你有一个变态嗜好，喜欢用视频记录糟蹋每一个女孩的过程，没事就会拿出来欣赏。 你在强-奸许薇薇的过程中，遭到了许薇薇的剧烈反抗，所以，你掐住她的脖子，继续侵-犯她。等你的暴行结束后，发现她已经死了，对吧？” “没……没有，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叶浩继续否认，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底气，而是紧张得浑身发抖，声音发颤。 看到这一幕，林毅暗自松了口气。 上一世，叶浩被专案组带走调查后，还保留着电脑和那些视频。 但这一世，事情的进程发生了变化，林毅不确定，所以刚才对叶浩进行了问询试探。 通过叶浩的反应，林毅可以确定，电脑里的视频都还在！ 那些视频是铁证，足以让叶浩牢底坐穿，乃至吃花生米！ 事实如同林毅所预料的一样。 一个小时后。 侯天明带着安保人员，在清水山庄那栋别墅里，找到了叶浩的电脑。 侯天明等人通过技术手段打开电脑，在电脑里发现了那些视频，立刻将电脑带回了市委招待所。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秘密？！” 当叶浩看到自己的电脑和电脑里那些视频后，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林毅，只觉得林毅是魔鬼！ 否则，视频的秘密，林毅怎么会知道？ 侯天明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毅。 从吴志强的三个女人，到叶浩…… 这几人在林毅面前，毫无秘密可言，林毅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 这太他妈邪乎了！ 第027章 你们这样办案，让我们情何以堪？ “叶浩，通过视频来看，你在实施强-奸犯罪的同时，导致许薇薇死亡——你故意杀害了许薇薇！” 林毅察觉到了叶浩和侯天明的震惊，但没有揭秘，而是继续审问。 叶浩心头一震，下意识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 林毅冷眼盯着叶浩，充满了压迫感。 叶浩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叶浩，我提醒你，云山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吴志强，正在接受调查。你那个局长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不要幻想他能救你！” 林毅看出叶浩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冷冷说道。 叶浩心头巨震，眼中的恐慌根本无法掩饰。 虽然他不知道，叶云峰和吴志强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 但他知道，叶云峰是吴志强的第一嫡系，吴志强出事，叶云峰绝对跑不掉！ 林毅见状，趁热打铁：“叶浩，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性质完全不同。你要是不主动交代，最后很有可能定性为故意杀人……” “我不是故意杀她的，那是一个意外！” 叶浩如梦惊醒，下意识为自己辩解，话一出口，又后悔了。 他的回答，等于承认杀害了许薇薇。 “叶浩，放弃幻想，主动交代。林组长对事件的经过一清二楚，而且掌握了相关证据，只是找你核实而已。如果你拒不交代，不光过失杀人会定为故意杀人，而且还要替其他人承担责任，这些罪加起来，你铁定要挨枪子！” 就在这时，侯天明也开口了，连哄带骗，主打一个吓唬。 然而—— 叶浩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小便失禁！ 因为，林毅连视频的秘密都一清二楚，掌握其他证据，非常合理！ “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惊恐之下，叶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他不再顽固抵抗，全部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根据叶浩的交代，他一共强-暴了十二个女孩，包括三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女。 其中，黄燕、柳茹、曾倩和许薇薇的家人报案了。 其他八个女孩，有人因为担心事情传出去，影响清白，不想报案。 有人因为知道，叶浩的父亲是公安局局长，怕被打击报复，不敢报案。 而黄燕、柳茹和曾倩报案第二天，就遭到了张彪的威逼利诱，最终选择撤案私了。 许薇薇是最悲惨的。 她在被叶浩强-暴的过程中奋力反抗，结果被叶浩掐死了。 许薇薇的事情是叶云峰摆平的，尸体是张彪处理的。 张彪按照叶云峰的指示，让法医出具了假的尸检报告之后，直接让人将许薇薇的尸体送到火葬场火化了。 许薇薇的家人，连许薇薇的遗体都没有见到，只见到了伪造的尸检报告和骨灰盒！ 一个花季女孩，就这样含冤离开人间！ “候……侯叔，我都交代了，能争取宽大处理吗？我不是故意杀死许薇薇的，肯定不会判死刑吧？” 交代完毕后，叶浩下意识冲侯天明问道。 侯天明冷冷道：“第一，我不是你叔，不要瞎叫。第二，你不是嘲笑林组长不懂法吗？那你肯定很懂法，还用问我？” “叶浩，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让你挨枪子，最次也要让你牢底坐穿！” 林毅眯着眼，语气森冷如冰。 虽然按照现有的证据来看，叶浩掐死许薇薇属于过失杀人。 但叶浩强-奸了那么多女孩，数罪并罚，判死刑也是有可能的。 “噗通！”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叶浩吓得瘫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林……林毅，我错了！我不应该招惹你同学，更不应该跟你叫嚣，求你放过我！” 惊恐中的叶浩，连滚带爬地来到林毅的身前，开口求饶。 这一刻，他完全没有了往日叶少的风采，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恶犬，希望林毅饶过他！ 话音落下，他将叶少的尊严和骄傲拿去喂狗，一个劲地给林毅磕头认错，砰砰吱声不绝于耳，去比清明祭祖卖力多了！ 林毅不予理会，起身准备离开。 叶浩下意识抱住林毅的腿，哭丧着道：“林毅，求你了……” “滚！！” 林毅一脚将叶浩踹开，恨不得当场处死叶浩。 哪怕他通过上一世的记忆，知道叶浩糟蹋了很多女孩，但具体的过程还是触目惊心，让他心中有股怒火在燃烧！ 侯天明跟着林毅走出审讯室，说道： “叶浩这种人，仗着父辈的权势，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一旦心中的依仗没了，怂得跟狗一样。” “凡是拼爹祸害社会的，最终都会坑爹！” 林毅深以为然。 未来，无论是火遍全国的“我爸是-李-刚”，还是某省的周公子，都堪称坑爹的典范。 短暂的交流过后，林毅和侯天明，又来到了张彪所在的审讯室。 “林科，我发誓，我真没有对沈楚楚用刑逼供……” 张彪见到林毅和侯天明，主动开口，证明自己清白。 自始至终，他都和叶浩一样，认为林毅是为了给沈楚楚出头，要调查他们对沈楚楚用刑逼供的事情。 “张彪，叶浩交代了他所有的犯罪事实，每一件案子里都有你的身影，你还在这装傻充愣？” 林毅冷声打断张彪的话。 叶浩招了？ 不可能！ 叶局已经帮他擦干净了屁股，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没有理由招供！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张彪先是心中一惊，然后又镇定下来，道：“林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就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好好看，认真听！” 林毅不再跟张彪废话，当场播放叶浩接受审讯的片段。 张彪一开始还有恃无恐，但很快就慌了神，然后面色发白，最后面死如灰！ 看到这一幕，林毅关掉叶浩接受审讯的视频，冷声问道：“张彪，说吧，你在那些案子里，都做了什么？” 没有回答。 张彪闭上了双眼，心中在骂娘： 叶浩这个傻逼玩意，为什么要留视频？ 而且，还要让外人知道这个秘密？ 你他妈不想活了，别连累我啊！ 这一刻。 他恨不得冲到隔壁，一刀捅死叶浩！ “张彪，你我曾经也算师徒一场。虽然我不再认你这个徒弟，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如果你这辈子，还想见到你的老婆孩子和父母，最好主动坦白，交代所有犯罪事实，争取戴罪立功的机会！” 侯天明见状，冷冷提醒道。 “师……师傅，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张彪如梦惊醒，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随后，他如实交代了，他按照叶云峰的指示，先后多次帮助叶浩掩盖犯罪，消除犯罪证据的事实。 “侯处，我去向傅主任申请，对叶云峰采取双规措施！” 林毅合上做好记录的笔记本，扭头对侯天明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中纪委的马飞，突然走了进来，道：“侯处，林科，你们审完了吗？马上要开今天的总结会了。” “马处，刚审完。根据叶浩和张彪交代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云山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犯罪的证据，正要去请示傅主任，对叶云峰采取双规措施！” 林毅起身汇报道。 马飞是第三调查小组真正的组长，林毅要对叶云峰采取双规措施，按照规定，是要先给马飞汇报的。 之前，林毅和侯天明去带走吴志强、叶浩、张彪，也都履行了层层汇报的程序。 “这么快就审出结果了？” 马飞有些发懵。 原本，林毅和侯天明拿下吴志强，就已经让马飞和调查组其他成员震惊了！ 结果晚饭过后还不到三个小时，两人又撬开了叶浩和张彪的嘴巴，得到了叶云峰的犯罪证据！ 林毅点头：“是的，马处。” “——” 马飞无语地看着林毅：你们这样办案，让我们这些纪检干部情何以堪？ 第028章 别问，问就是群众举报！ “林科，傅主任点名让你参会，想让你在会上汇报今天的调查情况，交流分享经验。” 短暂的无语过后，马飞再次开口，说出了领导的指示。 侯天明一听，对林毅说道：“这样吧，林科，你去参加会议，我带人去对叶云峰采取双规措施！” “好的，那就麻烦侯处跑一趟。” 林毅点头。 虽然他很想亲自抓捕叶云峰，但也不能违背领导的指示。 侯天明不再多说，带着两名安保人员，前去抓捕叶云峰。 而林毅则是和马飞一同前往会议室。 两人还没到会议室，林毅有些疑惑地问道：“马处，按道理来说，我们组应该是您汇报才对，领导为什么要让我汇报？” “林科，你可能还不清楚，你今天的工作，对整个调查组造成了多么大的震动！ 我从事纪检工作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办案的！用傅主任的话说，你太神了，简直天生为纪检工作而生，他都想将你调到中纪委工作了！” 马飞哭笑不得，说出其中缘由。 他和调查组的三位领导，都看了林毅主导的审讯过程。 现在，调查组所有人都相信了侯天明的话：他是给林毅打下手的！ “领导们谬赞了。” 林毅谦虚地回应着，然后和马飞走到了会议室门口。 刹那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毅身上，目光中有惊讶，有钦佩，也有期待。 他们想知道，从未有过纪检工作经验的林毅，为什么可以砍瓜切菜一样，拿下云山的老虎吴志强！ 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和马飞走进会议室，在各自的座位上入座。 与此同时，傅明、陈瑞和蒋海三位领导，也来到了会议室。 “同志们，按照调查组的工作安排，我们召开今天的总结会。” 傅明主持会议，开口说道：“下面，请三个小组汇报今天的工作情况，从第一调查组开始。” “第一调查组今天按照工作分工，对栽赃陷害肖远的光明镇党委书记吴勇，和市府办司机夏远两人，进行了审问。两人一开始拒不交代问题，但到了下午，两人都有不同程度地松口。我相信，明天，两人应该就会交代问题了……” 最高检的陆亮，代表第一调查组进行汇报。 结果，会议室安静得可怕，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第一调查组今天没有任何成果。 陆亮先前所说的那些审讯方法，屁用都没有！ 相反，吴勇和夏远两人松口，是因为陆亮告诉他们，吴志强被调查的消息，让他们的心理防线出现了松动！ 而这完全归功于第三调查组！ 准确地说，是林毅的功劳！ “陆组长，我认为你们第一调查组的工作进度是滞后的。我建议，你们要多向第三调查组学习，工作多一些实事求是，少一些主观臆测。多想办法解决问题，少拍胸脯保证结果！” 来自最高检的陈瑞听不下去了，直接在会上批评以陆亮为首的第一调查组。 因为，陆亮的所作所为，不但丢了自己的脸，也丢了整个最高检的脸！ “是，陈检！” 陆亮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今天早上的工作会议上，他当众质疑了林毅，结果林毅用匪夷所思的方式，查办了吴志强！ 这像是一记耳光，抽在陆亮的脸上。 耳光无声，却生疼！ 而陈瑞刚才那番话，更是在陆亮的伤口上撒盐。 同身为第一调查组成员的石晓蕊，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崇拜陆亮，外加想抱陆亮的大腿，她从一开始就狂-舔陆亮，甚至不惜用踩林毅的方式，抬高陆亮。 结果，陆亮和林毅相比，就像战五渣一样，不堪一击！ 这让她整个人都麻了！ “请第二调查组发言。” 或许是陈瑞已经点评了，或许是想给最高检留面子，傅明没有再点评陆亮的汇报，而是将目光投向第二调查组。 “第二调查组，今天主要的任务是排查相关煤矿的股权和财务情况……” 第二调查组组长，立刻开口汇报。 与陆亮不同，第二调查组的汇报，有工作进展，有存在问题，还有解决措施，十分详细。 无论从工作进展，还是从情况汇报来看，第二调查组谈不上有功，但也无过，属于正常表现，没有被批评。 “下面，有请第三调查组汇报。” 傅明再次开口，然后将目光投向林毅。 与此同时，所有参会人员，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林毅，等待着林毅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 “各位领导，受第三调查组委托，由我来汇报情况……” 面对众人的注视，林毅面色平静地做了汇报。 汇报内容，包括对吴志强、叶浩、张彪三人的调查审问，同时也提到了侯天明带人前去对叶云峰采取双规措施！ “林毅同志，我和傅主任、陈检都看了你今天审问的片段。说实话，我们大为震惊，同时也十分疑惑！” 当林毅汇报结束之后，身为副组长的蒋海，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很好奇，你是如何掌握被审问对象那些犯罪证据的？又是如何利用那些证据，以摧枯拉朽之势，击垮他们心理防线的？” “各位领导，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我在来调查组之前，一直担任肖市长的秘书。肖市长在云山深受群众拥护爱戴。群众们爱屋及乌，对我十分信任，向我提供了腐败分子的相关线索和证据。从线索和证据这方面来说，我主要沾了肖市长的光。”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第二，候处长曾是云山的神探，也是东江警界的传说人物，对于人性把握和审讯工作经验丰富。审讯工作，主要是候处长领导有方。” 会议室再次沉默了。 因为，没有人想到，林毅居然将所有功劳都推给了其他人！ “小林同志，你太谦虚了。我们都很清楚，第三调查组锁定调查目标，制定调查方案，进行审问，全部都是你一手主导的。” 傅明微笑着开口，说出了实情，打破了会场的安静。 “这也太神奇了吧？” “是啊，林毅同志之前没有任何纪检工作的经历！” “林毅同志，你让我们这些纪检干部汗颜啊！” 听到傅明的话，会场响起了惊叹声。 来自最高检、担任副组长的陈瑞，黑着脸，瞪着陆亮，那感觉仿佛在说：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我真怀疑老贺家的人瞎了眼，才会选你个窝囊废，当贺家的孙女婿！ 就在这时，另外一名副组长，来自中组部的蒋海，问道：“林毅同志，你所掌握的所有线索和证据，确定都是群众提供的吗？” “是的，蒋局长，所有线索和证据，全部来自群众。通过这次调查办案，我深深体会到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意义。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人民群众是我们党的力量源泉和胜利之本！” 林毅先是回应了蒋海，然后发出了感慨。 “啪啪啪……” 听到林毅慷慨激昂的感慨，傅明带头鼓掌，会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但包括傅明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狐疑两个字。 显然，他们不相信，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来自人民群众！ 对此，林毅没有再做任何解释。 别问，问就是来自人民群众！ 我啥也不知道！ 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随后，傅明、陈瑞和蒋海三人先后对三个调查小组的汇报进行点评。 而林毅则是惦记着侯天明那边的行动结果，期待侯天明传来捷报。 侯天明已经抵达了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叶云峰坐在办公桌前，看到推门而入的侯天明，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有的只是怨恨！ “侯天明，当年，你没坐进这间办公室，心中一定充满了怨气吧？不得不说，你这手公报私仇，玩得很好。” 旋即，叶云峰率先开口，言语之中除了怨恨之外，还带着几分嘲讽。 显然，他和调查组成员之前的想法一样，吴志强那么快落马，完全是因为侯天明！ 侯天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戏谑地回应道： “叶云峰，如果我说，无论是查办吴志强，还是查办你儿子叶浩和张彪，都不是我主导。我全程都在给人打下手，你信吗？” “不可能！” 叶云峰压根不信。 侯天明倒也不意外，只是淡淡道：“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是你，会是谁？” 叶云峰死死盯着侯天明，感觉侯天明不像是在撒谎，但又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 侯天明缓缓道：“林毅！” “林毅？不可能！他不可能掌握那么多信息！” 叶云峰瞪大了眼睛，感到十分荒谬。 侯天明冷笑：“叶云峰，我听说，之前，你在这间办公室，曾牛逼哄哄地对林毅说，云山市公安局办案，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秘书指手画脚！今天，我也送你一句话：林组长办案，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你……” 叶云峰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冷冷道： “侯天明，你不用掩饰了！就算像你说的，林毅掌握了那些信息，他怎么敢当出头鸟？难道他不怕死吗？” “好了，叶云峰，聊天到此结束，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侯天明缓缓起身，答非所问。 叶云峰不为所动，表情十分挣扎。 “叶云峰，你在犹豫要不要掏出配枪反抗么？” 侯天明看穿了叶云峰的心思，但一脸无惧地走向叶云峰， “要不你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开枪的机会？” 叶云峰瘫在了办公椅上，像是泄气的皮球。 因为。 理智告诉他，哪怕他掏枪挣扎，曾身为东江警界传说的侯天明，也绝对不会给他开枪的机会！ 那只会增加他的罪行！ 两分钟后。 叶云峰被两名安保人员架着来到了楼下。 侯天明拿出手机，给林毅发了一条信息：林组长，圆满完成任务，已将叶云峰押送市委招待所！ 林毅很快回复短信：侯处，您又折煞我了，辛苦了。 侯天明微笑着收起手机，望着头顶璀璨的星空，忍不住暗道： 小林同志，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敢冒着生命危险，硬刚东江帮？ 第029章 谁不希望家乡一片朗朗乾坤？ 当天晚上，林毅和侯天明，连夜对叶云峰进行审讯。 林毅故技重施，将审讯叶浩和张彪的片段，当着叶云峰的面播放。 面对铁证，叶云峰无力狡辩，他承认了利用市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帮助儿子叶浩隐藏犯罪真相和销毁犯罪证据的事实。 同时，他一再强调，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和叶浩无关！ 但关于其他问题，叶云峰拒不交代。 “叶云峰知道自己这次栽定了，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试图让叶浩那个畜生少判几年，还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第二天早上，林毅来到办公室，讥讽地说道。 侯天明面色复杂道：“叶云峰走上这条路，很大程度的确因为叶浩。叶云峰少年丧父，从小被他妈抚养长大，是一个大孝子。他妈特别疼爱叶浩，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导致叶浩从小无法无天。叶云峰为了救叶浩，迈出了那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侯处，我感觉，你知道很多事情，其中一些事情对于这次调查破案有很大帮助，但你一直不愿意透露那些秘密，是为什么呢？” 听到侯天明说出叶云峰不为人知的一面，林毅有些好奇地问道。 侯天明意味深长道： “林组长，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也一样吗？” “叮铃铃——”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林毅不再纠结刚才的话题，看了一眼来电，发现是调查组办公室的来电，便拿起话筒接听： “您好，我是林毅。” “林科，有两个群众要见你，说有重要线索要提供给调查组。” “好的，麻烦您让他们来我办公室。” 林毅微微一怔。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群众举报，多少让林毅有些好奇，对方是什么人，要举报谁。 一分钟后，答案揭晓。 来人是一对母子。 母亲已年过半百，满头白发，身子枯瘦如柴，走路颤颤巍巍，需要儿子扶着。 儿子身材高大威猛，穿着一身警服，本应一身英气，但俊朗的脸上充满了抑郁之气，像是有阴霾笼罩在他的身上。 看到这对母子，林毅愣住了！ 因为，他们是许薇薇的母亲和哥哥！ “您好，林科，我叫许乐，是市公安局的民警，这是我妈张慧芳。” 就在林毅愣神的同时，许乐将目光投向林毅，主动报出身份。 “我知道你们，你们是许薇薇的亲人，快请进！” 林毅连忙起身，邀请张慧芳和许乐母子进屋。 “您……您知道我们？” 许乐诧异，迈出的脚步又迅速收了回去，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犹豫。 林毅将这个细节尽收眼底，说道： “我们这两天调查案子的时候，查到了你妹妹的案子。” 听到林毅的话，许乐的表情更加犹豫了。 林毅见状，隐隐猜到了什么，主动问道：“你们来这里，应该是为了举报市发改委的叶浩吧？” “林科长，我听说叶浩，和他爸，也就是我们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都被调查组带走调查了，这是真的吗？” 许乐咬了咬牙，再次开口，但没有回答林毅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林毅再次点头：“是真的。我们正是通过调查叶浩，才知道你妹妹的案子。” “林科，叶云峰和叶浩两人现在的调查情况是什么？有充足的证据给他们定罪吗？” 许乐继续问道。 林毅一脸严肃道：“因为我们调查组的工作有保密条例，我没法跟你说叶云峰、叶浩父子案子的具体情况。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一定会被党纪国法审判！” “林科……”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许乐有些激动。 “进来说。” 林毅打断许乐，将张慧芳和许乐母子请进了办公室，并且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谢谢林科！” 许乐接过水，情绪激动地说道：“林科，我要实名举报叶云峰、叶浩父子！叶浩强-奸并杀害了我妹妹，叶云峰徇私枉法，指使他人伪造尸检结果，并且毁尸灭迹！” “许乐，我听说，你妹妹的事情发生之后，你们报案了，但最后又撤案了。撤案之后，你被特招到公安局工作，对吗？” 听到许乐举报，侯天明突然说道。 许乐一愣，不安地看了一眼侯天明，然后又看向林毅，欲言又止。 “这位是我同事侯天明，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林毅看出了许乐的担忧。 许乐面色复杂道：“林科，我知道候处长。候处长说得没错，我妹妹出事之后，我和我妈第一时间报案了，但叶云峰、叶浩父子两人销毁了一切证据，伪造尸检报告，我和我妈没办法翻案，亲戚朋友也建议我们私了。” “所以，你就选择私了？” 林毅问道。 “林科，我妹妹含冤而死，我妈因为这件事情哭瞎了眼睛，我怎么可能私了？ 我表面不追究，反而通过叶云峰的关系，特招进入市公安局工作，不是为了补偿，而是我想利用警察的身份，暗中调查，收集证据！ 我想尽一切办法收集证据，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被人戳脊梁骨，说我吃我妹妹的人血馒头！” 说到这里，许乐停顿了一下，双眼瞬间红了， “除此之外，每当有省里的检查组、调研组和指导组来云山，我都会写举报信，举报叶云峰、叶浩父子。但每一次，举报信都会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林科，您之前给肖市长当秘书。云山老百姓都知道肖市长是一个好官，我也相信您是一个公正的人。 所以，当我知道您被借调到调查组，外加叶云峰、叶浩父子被带走调查后，我就来找您了——我对不起我妹妹，我想再试一次！” 许乐一脸恳求地看着林毅，声音发颤。 一旁的张慧芳，早已泪流满面。 当年，丈夫出车祸去世，她没有被击垮，而是坚强地将儿子和女儿抚养长大。 女儿出事后，她坚持拒绝一切私了方案，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结果，她被权势欺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成天以泪洗面，哭瞎了眼睛。 现在，她的眼睛看不到了，心里也看不清这个狗娘养的社会。 但她每当想起女儿，听到女儿的事情，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流泪。 “妈，别哭。” 许乐搂住母亲瘦弱的肩膀，帮母亲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抬头，双眼通红，眼眶湿润地看着林毅，轻声道： “林……林科，我相信，您会帮我妹妹讨回公道，对么？” “许乐，我们调查组已经查清楚了，你妹妹许薇薇是在被叶浩那个畜生强-暴的时候掐死的！” 林毅鼻子有些发酸，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林……林科，这是真的吗？你们有证据吗？” 许乐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林毅没有证据，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我们已经掌握了完整的证据链，无论是叶云峰、叶浩父子，还是跟这件事有关的其他人，都会被法律审判！” 林毅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谢……谢谢您！” 许乐瞬间泪崩，当场就要跪下给林毅磕头。 甚至，就连骨瘦如柴、双眼失明的张慧芳，也要挣扎着起身，给林毅下跪。 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林毅的感激之情！ “你们这是干什么？！” 林毅连忙起身，一个健步冲到张慧芳、许乐母子身前，阻止两人下跪，然后正色道： “阿姨，许乐，这是我该做的，也是调查组该做的——调查组这次来云山，就是要还云山一片朗朗乾坤！” “谢谢林科，谢谢调查组！” 许乐不再下跪，而是猛地挺直身子，对着林毅敬礼。 张慧芳也不再哭了。 虽然她的眼睛瞎了，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光彩了，但她的心里突然明亮了。 有一道光，照亮了她心中黑暗的世界！ 随后，林毅安抚了张慧芳和许乐母子的情绪，将两人送到了楼下。 “林毅，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冒着被打击报复，甚至生命危险，要和邪恶势力斗争到底，现在我明白了。” 当林毅重新回到办公室后，侯天明面色复杂地看着林毅，轻声道： “你除了为你同学沈楚楚出头之外，刚才那件事情更重要吧？” “侯处，谁不希望自己的祖国和家乡，一片朗朗乾坤呢？” 林毅微微一笑。 侯天明心头一震，由衷地说道：“林毅，谢谢你！” “侯处，您这是？” “林毅，我从未忘记初心，但我丢失了跟邪恶势力斗争到底的信心和决心，你让我找回了它们！” 说话间，那个曾经被誉为云山神探、东江警界传说的男人，向林毅敬礼致敬！ 第030章 不是，他来真的啊？ 早上十点。 林毅来到了云山市医院。 今天是沈楚楚出院的日子，林毅特地请了假，来医院帮沈楚楚办理出院手续。 病房里，沈楚楚已经脱掉了病号服，换上了一身警服，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花丛，怔怔出神。 “林毅，你来了。” 沈楚楚听到开门声，连忙回头，看到来人是林毅，俏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就像窗外的花儿一样灿烂。 林毅关上房门，笑着说道：“昨天太忙了，没时间来看你。你恢复得怎么样？如果还没恢复好的话，先不着急出院。” “我已经没事了。” 林毅的关心，让沈楚楚心中像是甜滋滋的，她低着头，有些羞涩地回了一句，然后问道： “你在调查组工作怎么样？适应吗？” “挺好的。” 林毅点了点头，然后故作神秘道：“楚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叶云峰、叶浩父子和张彪那些畜生，被查办了。包括你的事情在内，所有案子的犯罪证据都很齐全，他们都会受到法律的审判！” 林毅义正言辞道。 沈楚楚被惊得无以复加：“真……真的吗？” “嗯。” 林毅点头，然后凝视着女孩清澈的眸子说道：“我跟你说，邪不压正，坏人只能当道一时，不能当道一世，没错吧？” “谢谢你，林毅！” 沈楚楚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林毅。 这是她第一次在林毅面前这么主动。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林毅为什么会被借调到调查组，但林毅没有告诉她，她也没有主动问。 现在。 她终于明白了。 林毅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当初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是对的，让她坍塌的精神世界重新建立信仰！ 这让她内心十分感动，以至于情不自禁地拥抱了林毅。 她的反常主动，让林毅有些微微有些愕然，但也没有多想，只是为沈楚楚心中重见光明，而感到开心。 “砰砰！”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了。 沈楚楚像是触电一般，瞬间脱离了林毅的怀抱，然后转过身，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脏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林毅看到沈楚楚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转身去开门。 很快，林毅打开病房门，看到市医院院长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口。 院长得知林毅来到医院后，特地带着几名专家，前来跟林毅打招呼，既是对林毅表示尊重，也是让林毅知道，他们在救治沈楚楚的过程中出了力。 这大小也算是一个人情。 以林毅的身份，和未来的发展趋势，他们要找林毅帮忙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林毅拉着沈楚楚，对院长和几名专家表达了感谢，让几人十分高兴。 当市医院院长等人离开后，科室主任送来了出院证明，林毅帮助沈楚楚办理了结算手续，才带着沈楚楚离开住院楼。 两人出了住院楼没多久，林毅的手机铃声响了。 林毅拿出手机，发现是肖远的来电，便开口说道：“楚楚，肖市长的电话，你等我一下。” “好的。” 沈楚楚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很懂事地走到一旁，但却忍不住偷偷看着林毅。 林毅接通电话：“您好，肖市长。” “说了多少次了，没人的时候不要喊职务，喊哥。” 肖远‘教训’了林毅一句，然后笑着说道：“刚才，我接到了傅哥的电话，听说你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先后拿下了吴志强、叶云峰、叶浩和张彪四人，惊掉了调查组那些人一地下巴！” “肖哥，我主要沾了你的光。群众拥护你，所以信任我。” 林毅谦虚地说道。 “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子。” 肖远笑骂了一句，然后道：“傅哥说了，你天生适合纪检工作，想把你调到中纪委去，我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想挖我的墙角，门都没有！” 林毅一愣。 第三调查小组组长马飞，曾跟他提过这一茬。 他本来以为马飞是开玩笑的，却没有想到，傅明竟然来真的！ 那可是中纪委啊，普通公务员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不过，林毅没有一点心动，他的志向不在中纪委，那个舞台，无法演绎他想要的人生！ “小林，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两件事。” 就在林毅震惊的同时，肖远继续说道：“第一，既然叶云峰、叶浩父子两人已经被查办了，那你就回市府办帮我。我一会打电话，让人发布你的任命公示。 不过，你今天就不用来单位了，回去好好休息。 至于调查组那边，傅哥的意思是，你继续挂个顾问，有事没事可以去晃一圈。如果有群众举报线索，及时告诉他们就行。” “好的，肖哥。” 林毅没有异议。 他主动申请借调到调查组，主要是想亲手将吴志强、叶云峰、叶浩和张彪四人送去踩缝纫机，还云山一片朗朗乾坤。 现在，目的已经基本达到。 吴志强和叶云峰开口交代其他犯罪情况，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吴志强认罪，必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云山其他那些蛀虫，一个都跑不掉！ 至于吴志强背后的大人物，那要看上面的意思。 “另外，明天就端午放假了，我有几个发小要来云山找我。你到时也过来，一起聚一下。” 肖远说起了第二件事。 肖远的发小？ 是京城那几个顶级豪门的后代么？ 林毅心中一动，沉吟了一下，问道：“肖哥，你发小找你聚会，我过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 肖远没好气道： “你是我弟弟，我当然要把你介绍给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啊。何况，他们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专门跟我说，让我一定要带上你——他们都想认识你！” “好的，肖哥。” 林毅不再矫情，同时心如明镜。 肖远的发小，必定是知道了自己救了肖远，以及肖远认自己当干弟弟的事情！ 会有哪几家豪门的后代？ 林毅和肖远结束通话后，心中有些好奇。 没有答案。 但林毅很清楚，从救肖远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这一世，他的人生注定会精彩纷呈！ 第031章 此女只因天上有，林毅兄弟不简单！ 当天下午，云山市政府发布了有关林毅的任命通知： 林毅任市府办秘书一科科长。 由于08年移动互联网还没有兴起，自媒体还不够发达，这条任命通知并未第一时间扩散，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 第二天早上，林毅在傅明等人的盛情挽留下，告别了中纪委调查组，然后再次以秘书的身份，陪着肖远到几家企业调研。 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林毅和肖远调研结束，乘车来到了云山郊区的一家农家乐。 农家乐的院子里，停着一辆挂有京牌的奥迪a6l，奥迪a6l的挡风玻璃下方放着一个通行证。 因为通行证的存在，这辆车几乎可以通往全国任何一个机关大院。 林毅看到挂有特殊牌照的奥迪a6l，知道肖远的发小都到了。 果不其然，当林毅和肖远从车中走下后，四名青年从农家乐的房间里走出。 林毅的目光，瞬间被四人当中唯一的女性吸引了。 女人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樱桃小嘴，鼻梁挺立，一双大眼睛像是两颗宝石镶嵌在眼窝里，璀璨夺目。 她扎着马尾辫，戴着一顶鸭舌帽，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运动短袖，胸前撑得鼓鼓的，柳腰纤细，下身是一条运动短裤，两条美腿白皙笔直，脚下搭配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女人都不属于当红女明星，而且身上还有难得的贵气。 那份贵气，是出生于大户人家，从小被环境熏陶养成的。 此女只因天上有，人家哪有几回闻。 看着女人，林毅心中冒出这样一句话。 眼前的女人，是他前世和今生见过最美的女人。 没有之一！ 感叹之余，林毅突然发现，女人一脸恍惚地看着自己，脸上有震惊，有疑惑，还有无法掩饰的激动！ 什么情况？ 林毅有些疑惑。 “肖大哥！” 就在这时，三名青年主动迎上肖远，女人也回过神，跟在他们身后。 “让你们久等了。” 肖远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停下脚步，指着身旁的林毅，道：“这位就是你们心心念的林毅。” 话音落下，肖远便主动为林毅介绍四人的身份，他先指向漂亮女人说道： “林毅，这是我妹妹徐诗梦，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目前在光明日报工作，她爸是江南省委书记。” “你好，林毅，久闻大名，今天总算见到了。” 徐诗梦主动上前与林毅握手，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毅的脸庞。 “徐记者，很高兴认识你。” 林毅握住徐诗梦的白嫩小手，只觉得软若无骨。 “小林啊，今天是私人聚会，不准提职务和职业，就以兄弟姐妹相称。” 听到林毅的话，肖远提醒道。 林毅松开徐诗梦的手，点头道：“好的，肖哥。” “陈战，在38军服役。” “钟晓乐，在国家广电工作。我叔叔是钟伟，他对你评价很高。” “王祥，在国家发改委工作。钟叔和傅明哥说你对经济很有见解，我们今天好好聊聊。” 随后，不等肖远开口，剩下三名青年主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林毅与他们一一握手，心情难以平静。 是的。 哪怕凭借上一世的记忆，他预感到今天自己要见的人都是豪门之后。 但当他得知徐诗梦四人的身份后，还是有些震惊。 因为，豪门也是有区别的。 其中一个重要标志是，家里的老人去世，能不能上新闻联播。 徐、陈、钟、王四家老人，都可以享受这份待遇，属于顶级豪门！ 林毅与徐诗梦四人认识之后，便跟着肖远，一同来到农家乐最大的包厢。 服务员开始上菜，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材料很好，鸡是院子里散养的，鱼是河里捞的，蔬菜是院子里种的，主打一个纯天然，无污染。 “肖远哥，采访一下你，当市长感觉怎么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诗梦突然职业病犯了，笑着冲肖远问道。 “担子重，压力大。” 肖远苦笑着说道：“美国金融危机，对我们的经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云山是一个重资源的城市，影响尤其严重。目前，云山的经济发展和民生都有不少问题需要解决。” “是啊，我采访了不少经济领域的专家学者，都认为美国金融危机会造成全球经济危机，影响很大。” 徐诗梦深以为然。 身在国家发改委工作的王祥，则是心中一动，冲林毅问道：“林毅兄弟，你对美国的金融危机怎么看？” “美国金融危机对我国经济的冲击只是暂时的，我们很快就可以摆脱影响，成为全球未来发展的引擎！” 林毅语出惊人。 “怎么说？” 王祥一脸诧异。 肖远、徐诗梦两人，也是疑惑地看着林毅。 钟晓乐、陈战两人虽然对经济不感兴趣，但也被林毅惊人的话吸引了。 “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向全球释放了巨量的劳动力，提供了廉价的商品，经济迎来了腾飞，但经济发展还远远没有到头。参照我们两个邻居的发展，它们融入全球化发展后，制造业先后经历了低端、中端和高端三个阶段，进入了发达国家行列。我们目前还在制造业低端这个阶段。未来，我们的制造业肯定会进行产业升级，进入中高端领域。 另外，全球任何一个国家，在经济高速发展时期，城市化进程都会加快。目前，我们的城市化还在初步阶段，距离百分之七十的比例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林毅面色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而无论是肖远，还是徐诗梦四人，都是一脸震惊！ 身为豪门后代的他们，哪怕不钻研经济，听长辈们聊天，也对经济有一定了解。 他们都听得出，林毅刚才这番话，深入地剖析了国家当前的经济形势，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 “经济三架马车是投资、消费和出口。我们过去几年偏出口。接下来，我认为国家会在稳住出口基本盘，寻求制造升级，同时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力度。 而且，财政刺激政策应该很快就会出台。到时候，我们的经济发展重心将会从出口向国内基建、房地产投资倾斜，房子也将成为人们最大的消费品……” 林毅察觉到了众人的震惊，但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 因为，他很清楚，徐诗梦四人，只是看在肖远的面子结识自己。 自己想要长期和他们交往，乃至进入他们的圈子，必须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一个人是否牛逼，不在于他认识多少人，而在于有多人认可他！ “林毅兄弟，牛逼！”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身在国家发改委的王祥，给林毅竖起大拇指。 而后，他一脸激动地说道： “林毅兄弟刚才的话，和我们部委领导讲话如出一辙，而且分析得更加透彻！ 更离谱的是，林毅兄弟对财政政策的预测也是对的——上面为了应对美国的金融危机，正在出台一项重大财政刺激计划，据说有四万亿，主要投向基建和房地产领域！” 话音落下，王祥端起一杯酒，敬仰地看着林毅道：“林毅兄弟，我敬你一杯！回头多教教我，带我飞啊！” “王哥言重了，我们今后互相交流学习。” 林毅起身，微笑回应。 他有未来十几年发展的记忆和知识储备，教王祥还不是洒洒水？ “林毅兄弟，我也敬你一杯。” 王祥敬酒结束后，钟伟的侄子、身在国家广电的钟晓乐，也端起了酒杯。 一饮而尽后，钟晓乐趁机问道：“林毅兄弟，我听人说，懂经济的人炒股很厉害。你这么懂经济，肯定很懂股票吧？我的股票跌成狗了，救救我！” “你错了，懂经济的炒股未必厉害。至于股市，我认为刚刚经历05年到07年的疯牛，外加美国金融危机，今年是大熊市，明年应该会有一波大反弹。具体到行业和个股，光伏新能源行业被称为新兴行业，目前在试水期，感觉有很大的炒作空间……” “兄弟，具体股票的代码是什么？” 钟晓乐和许多炒股的韭菜一样，压根没有耐心，直接要代码。 林毅哭笑不得： “海通集团和西部资源，你年底的时候买，我感觉明年至少翻倍，多则五倍，具体你自己把握。” “好嘞，我回去就研究！” 钟晓乐高兴地坐下了。 肖远一脸懵逼。 当他在云山市委招待所见到林毅后，就感觉林毅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一直没想明白。 今天，他心中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同时也得到了答案。 知识。 林毅的脑子里，装着让肖远为之惊叹的知识！ 那些知识，带给了林毅无与伦比的自信！ 哪怕面对王祥和钟晓乐这样的豪门后代，甚至是中纪委副书记钟伟，林毅也毫不怯场，反而侃侃而谈，令得对方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毅，你怎么懂这么多？” 就在这时，徐诗梦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毅，目光中的欣赏毫不掩饰！ 第032章 美女的主动，大哥的偏爱 “我大学学的是经济，平时看书也是政经类居多，偶尔还会研究全球各国的现代经济发展规律，所以才有了刚才的浅见。” 林毅迎上徐诗梦欣赏的目光，谦虚地说道。 肖远笑着说道：“林毅，王祥刚才可是说了，你刚才那番话都赶上部委领导水平了，怎么能说是浅见呢？你在美女面前这么谦虚，我这个当哥的怎么炫耀？” “肖哥说得没错。林毅，你太谦虚了，罚你一杯酒。” 徐诗梦笑着端起一杯酒，说是罚，其实是主动给林毅敬酒。 “哎呀，我们诗梦竟然主动给男人敬酒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钟晓乐惊得眼睛珠子都快蹦出眼眶了。 因为，他很清楚，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徐诗梦，是京城各大豪门掌舵者心中完美的孙媳妇人选，追求者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但徐诗梦对那些豪门精英都不感兴趣，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主动给一个男人敬酒！ 王祥和陈战两人，也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肖远则是眼前一亮，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林毅和徐诗梦看上去，好像挺般配的？ 徐诗梦不知肖远心中所想，她和林毅碰杯结束后，继续问道：“林毅，你对新闻传媒怎么看？” “我认为，我们的新闻报道，对内不能完全做到实事求是，为百姓发声；对外不能突破西方舆论的封锁，为祖国发声。” 林毅沉吟了一下说道。 国内一些新闻不能实事求是，一直是老百姓诟病的问题。 国外舆论一直被西方世界主导，直到2020年后，抖-音海外版风靡全球，才突破西方媒体的封锁，让世人看到了华夏真正的样子。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徐诗梦眼前一亮。 身为光明日报的记者，她很清楚，林毅刚才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新闻传媒领域的问题。 “你可以尝试自己做自媒体，或者成立新闻传媒集团，实事求是地为老百姓发声，同时寻求海外发展，突破西方世界的舆论封锁。国内的压力在于意-识形-态管控和政策限制，国外的压力在于传播渠道限制。但我相信，你可以解决这两个问题。” 林毅给出建议。 如果是普通人，想顶住上面的压力，让每一个新闻都做到实事求是的报道，没有任何可能。 但徐诗梦是豪门徐家的后代，还是可以尝试的。 至于突破西方世界舆论封锁，等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君不见2023年之后，国外的网红争先恐后进入华夏，拍摄华夏各地的视频，不遗余力地宣传华夏？ “林毅，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但有些地方我还没想明白，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这样，我存一下你的电话，回头又不懂的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林毅像是点亮了徐诗梦心中的梦想，她有些怦然心动，主动跟林毅要电话。 什么情况？ 诗梦主动跟男人要电话？ 这要传出去，诗梦那些追求者岂不是要疯？ 看到这一幕，肖远四人都有些懵逼。 “好。” 林毅微笑着点头，然后和徐诗梦互存了联系方式。 王祥、钟晓乐和陈战三人，本想着晚饭结束后，再留联系方式，见徐诗梦抢先了，也纷纷主动存了林毅的电话。 原本，徐诗梦四人是来看望肖远，庆祝肖远当选市长的，结果林毅取代肖远，成为了饭局的绝对主角。 晚上十点，晚饭结束，林毅和肖远两人，将徐诗梦四人送到了云山大酒店门口。 “林毅，你有空来燕京的话，记得告诉我，我请你吃饭。” 告别的时候，徐诗梦主动向林毅发出邀约。 林毅笑着点头：“好的。” “再见。” 徐诗梦不再多说，潇洒地冲林毅和肖远挥了挥手，然后和一脸懵逼的王祥、钟晓乐和陈战三人进了酒店大楼。 几分钟后，徐诗梦回到酒店房间，正要去洗澡，突然接到了父亲徐宏睿的电话。 “诗梦，跟你肖远哥吃完饭了？” 主政江南的徐宏睿，率先开口，没有封疆大吏的威严，只有父亲对小棉袄的溺爱。 徐诗梦脱掉鞋子，露出晶莹剔透的玉足，随口应道：“嗯，刚回酒店房间。” “这次去云山感觉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 “怎么说？” “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你不会说是那个林毅吧？” 徐宏睿脑海里瞬间蹦出了林毅的名字。 徐诗梦一愣：“爸，你也知道他？” “他救了你肖远哥，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们几家的恩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宏睿苦笑。 当他从钟伟那里，得知肖远案背后的真相后，后背发凉。 如果不是林毅，肖远极有可能惨遭毒手，那会让他自责内疚一辈子！ 同时，包括徐家在内的几大豪门，今后也没脸见肖家人了！ “爸，我跟你说，我在来云山之前，听钟晓乐说，钟叔叔对林毅的评价很高。当时，我还很好奇，肖远哥的秘书，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得到钟叔的赞赏！” 徐诗梦兴奋地说道：“结果，等我见了林毅之后，才发现他比钟叔说得还要优秀！甚至，我觉得，论学识和对经济领域的见解，华夏年轻一代无人能出其左右！” “真的假的？” 徐宏睿一愣。 他可是知道，女儿从小被自己影响，对政经领域十分了解，而且因为工作性质，先后多次采访国内经济领域的泰山北斗。 在这种情形下，徐诗梦刚才对林毅的评价，可以说是高出天际了！ “爸，我骗你干什么？你不信可以去问王祥。用他的话说，林毅对经济领域的见解，完全不输于发改委的领导！” 徐诗梦噘着嘴，不乐意了。 “信，爸爸怎么会不信你呢？” 徐宏睿像是想象到了女儿气鼓鼓的样子，哭笑不得，然后道：“看来，我得抽空见一下这个年轻人。” “爸，我刚才和肖远哥分开的时候，邀请林毅去京城了。回头，等他去京城，我带他回家，你跟他聊聊！” 徐诗梦连忙说道。 “好。” 徐宏睿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叫带他回家？ 徐诗梦放下手机，双手托着下巴，回忆着什么，傻笑了一会，然后又拿起手机，给人发了一条信息：帮我调查一件十八年前的事情…… 另外一边，林毅将肖远送到了市委家属院。 他正要和肖远告别，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了，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母亲方兰的来电，便先接听了电话：“小毅，明天端午放假，你回来吗？” “妈，我还不知道领导怎么安排，怎么了？” 林毅先是回应了母亲，然后又有些疑惑。 电话那头，方兰有些犹豫。 父亲林正光见状，抢过手机说道：“小毅，方利说你受处分了，不再担任肖市长的秘书了。你妈担心你，想问问你什么情况。” “爸，妈，我前两天借调到其他部门工作了，今天已经回市府办了，还是给肖市长当秘书。” 林毅微微皱眉。 他借调到中纪委调查组的事情，在市委市政府不是秘密，但并没有传到下面县里。 而他的最新任命公示，昨天下午才公布，下面县里的人更不可能知道。 “我早说了，儿子没事，是方利在造谣，你之前不信，现在信了吗？” 听到林毅的话，林正光松了口气，然后瞪了方兰一眼。 方兰心中五味杂陈，既对儿子没事感到高兴，又对方利的所作所为感到寒心。 林毅皱眉问道：“爸，他做了什么？” “他见到亲戚朋友就说，你被处分了，不是肖市长的秘书了，以后的前途也没了！还说什么，当初，他找你帮忙，你不近人情，今后，我们家想找他帮忙，门都没有！” 林正光气呼呼地说道。 “爸，你放心，我们永远都不会找他帮忙！” 林毅眉头彻底拧在了一起。 父亲口中的方利，是林毅的舅舅，在云山市下面的清河县医院当副院长。 当初，林毅担任肖远的秘书后，方利让林毅给清河县的领导打声招呼，提拔他当县医院的院长。 除此之外，方利还让林毅，给他儿子方振海安排工作。 方振海连野鸡大学都没上，毕业于技术学院，却要当公务员，正式编！ 对于这两个要求，林毅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林毅知道方利人如其名，十分势利，但他没有想到，方利竟然会因此怀恨在心，而且还给自己造谣，甚至在自己爸妈面前装逼！ 这让林毅心中有些恼火！ “怎么了？” 肖远察觉到了林毅的怒意，见林毅挂断电话，开口问道。 林毅轻轻摇头：“没事，肖哥。” “还当我是你哥吗？” 肖远没好气地瞪着林毅，道：“你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如果没事的话，你会有情绪？说吧，什么事？” “肖哥，就一件小事……” 林毅不想告诉肖远自己的家丑，但见肖远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好如实说了。 肖远听后，愣了好几秒钟，然后说道：“这样，明天的慰问检查地点改成清河县。你到了清河后，直接回家，我慰问检查完，去家里看望叔叔。” “肖哥，这不太好吧？” 林毅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肖远竟然为了自己一件小事，要亲自去老家给自己站台！ “叔叔生病，我还没去看过他，正好趁着端午节去看望一下。” 肖远义正辞严道：“另外，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方利为什么要造谣，但我听了不高兴，想给你澄清一下，有问题吗？” “谢谢肖哥！” 林毅立刻感谢，心中很是感动。 肖远轻轻拍了拍林毅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小林，我们既要服务好人民，也要照顾好家人！” 第033章 他来清河县，就是为了给林毅站台的！ 第二天下午，林毅陪着肖远，到清河县进行了慰问检查。 检查结束后，肖远应邀参加清河县委班子准备的晚宴，林毅独自回家了。 林毅的家在清河县的一个铁路小区里，是父亲林正光97年分的福利房，两室一厅，六十多平米，当初花了两万多块钱。 当林毅回到家的时候，姑姑林正莹和小叔林正军都在家里。 长兄如父。 林毅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父亲林正光一直很照顾林毅的的姑姑和叔叔，兄妹三人的感情很好。 每逢重要节日，林正光都会将弟弟妹妹喊到家里聚会。 林毅的姑姑林正莹在县里的农场当会计，小叔林正军在农村种菜卖，两人日子都过得很清苦。 “小毅回来了！” “林毅哥。” 当林毅进门之后，姑姑和小叔两家人带着孩子，向林毅打招呼。 林正光、方兰夫妇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容。 “姑、姑父，叔、婶，弟弟妹妹好。” 林毅微笑着向姑姑和小叔两家人打招呼。 姑姑林正莹见到林毅，立刻想到方利造谣的事情，气愤道：“嫂子，你今天应该把方利喊过来，让他给小毅道歉！” “我喊他来家里吃饭了，他说晚上要请副县长吃饭，等吃完饭看情况。” 方兰一脸黯淡。 因为她在电话里听儿子说了工作的事情，所以私做主张想让弟弟方利今晚也过来吃饭，在饭桌上把事情说开，结果没想到方利连来都不想来。 她记得，林毅进入市府办工作，尤其是给肖远当秘书后，方利一周要来家里好几趟，每次都会带一堆东西，那叫一个热情。 而当林毅义正言辞地拒绝方利的帮忙请求后，方利就来得少了，只有逢年过节过来打一头，意思一下。 这和林正光三兄妹情同手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毅打完招呼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准确地说，是他和妹妹林倩的房间。 房间只有十几平米，摆着一个高低床和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小衣柜，显得十分拥挤。 房间墙壁上有两幅海报，分别是八零后球迷的足球初恋罗纳尔多，和疯狂英语创始人李阳。 林毅上学的时候喜欢踢足球，而林倩喜欢英语。 林倩目前在东海外国语学院上大二，梦想是毕业后能成为一名外交官。 上一世，林毅出事之后的遭遇，让林倩不忿，她觉得体制内太黑暗，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去了一家民企当翻译，日子过得也不好。 “小倩，上辈子，哥没有帮到家里，也没帮上你，还成了反面教材，让你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这辈子，哥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圆梦，让你成为一名外交官！” 脑海里浮现出妹妹的身影，林毅悄然握紧了双拳。 “除了帮妹妹实现梦想之外，我得尽快赚一些钱，让家里富裕起来！” 林毅看着狭小拥挤的卧室，心中如是想着。 虽然目前的他，只有五万存款。 但由瑞士和奥地利联合举办的欧洲杯，于昨天开赛了。 他对其中一些比赛的结果记忆犹新。 用这五万块钱去买足彩比分串子，轻松可以赚取上百倍的收益。 然后，他可以用欧洲杯足彩赚到的钱，进入股市。 虽然2008年是熊市，但对林毅而言不是问题——熊市也有牛股！ 何况，股市2009年就要大反弹了！ 翻倍，复利。 这四个字结合在一起，今后的股市完全就是林毅的提款机！ 至于2009年之后，长达十二年的房地产牛市，对林毅而言，完全没有吸引力——太慢了！ 这辈子，钱对他而言，只是数字，压根不用发愁！ “相比赚钱来说，我在仕途上要有所成就，要困难很多。” “虽然肖远因为感激我救他，认我当干弟弟，会照顾我。甚至，我可以进入他的圈子，认识很多有权势的人，结交很多关系，但这些终究是外力。打铁还需自身硬，我想要在仕途上走得远，还得靠自己！” 林毅又想到了自己的工作，头脑十分清醒。 虽然他拥有前世的记忆和先知的力量，并且可以借肖远的势，但他很清楚，自己上辈子历练不足，缺乏实战经验。 官场如战场。 财富美色，人情世故和权力斗争，像是地雷阵，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上辈子的肖远，就是最好的例子——哪怕肖远背景通天，也在阴沟里翻船了！ 此刻的肖远，正在清河大酒店最大的包厢，接受清河县委班子的宴请。 包括县委书记、县长在内，清河县所有在家的班子成员全部到场了。 而另外一间包厢里。 身为清河县医院副院长的方利，宴请分管医疗卫生的副县长刘大海，县卫生局局长金晖作陪。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医药代表，都是结婚不久的小少妇，姿色中上，但很会打扮，而且作风开放，敬酒的时候，恨不得坐到刘大海的大腿上，让刘大海乐开了花。 一顿饭下来，刘大海和金晖两人，吃够了豆腐，两位医院代表吊足了胃口，组局的方利达到了目的，皆大欢喜。 八点半的时候，饭局结束，方利将刘大海、金晖两人送走，然后回到了车上。 “爸，事情怎么样？刘大海同意提拔你当县医院院长吗？” 方利的儿子方振海，坐在驾驶位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方利傲然一笑：“他当着我的面，差点把手伸进那两个小骚蹄子的裙子里了，你说呢？” “恭喜爸！” 方振海大喜，然后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爸，我看到肖市长也在里面吃饭，书记和县长都陪着呢。不过，我没看到林毅的影子。看来你说得没错，林毅被处分了，不再担任肖市长的秘书了，否则不可能不在！” “我说的还能有假？” 方利昂着头，一脸意气风发。 “那是，我爸说啥是啥！” 方振海送上一记马屁，然后提议道：“爸，你要当院长了，我们去林毅家转一圈？” “那就转一圈吧。” 方利微微颔首。 他知道，儿子对林毅当初拒绝帮忙的事情，耿耿于怀，想去林毅家炫耀和打脸！ 他何尝不是如此？ 与此同时。 清河大酒店最大的包厢里。 晚宴也到了尾声。 “市长，时间还早，您看下一场怎么安排？” 清河县县委书记周宏健，请示道。 肖远用湿巾擦了擦手，道：“我叔叔前两天生病住院，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他，他就出院了。今天，我来清河了，正好去家里看看。” “市长，您叔叔在清河？” 县委书记周宏健有些诧异。 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 他们都不知道这回事！ 肖远淡淡道：“我叔是林毅他爸。” “林科的爸爸生病住院了啊，我们都不知道这回事，也没去看望。市长，我们的工作做得太不到位了，希望您给我们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让我们陪您一起走一趟！” 县委书记周宏健立刻检讨。 虽然他不知道，肖远为什么将林毅的爸爸当成叔叔，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信息对他和清河县很重要——肖远离开清河之后，他们必须要把林毅的家人照顾好！ “好。” 肖远没有拒绝。 他特地来清河县，就是为了给林毅站台的！ 第034章 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点也不干啊！ 晚上九点，林毅家的晚饭也结束了，一家人在客厅里聊天。 “正光，方利说他陪完领导了，要带着振海过来看你。他们已经到楼下了。” 方利什么意思？ 愕然听到方兰的话，无论是林正光，还是林正莹、林正军都有些疑惑。 林正光生病住院期间，方利没有去医院看望。 林正光出院回来的当天，方利也没有过来。 今天，方利突然要过来看望林正光？ “妈，我去开门。” 就在林正光几人愣神的同时，林毅起身朝门口走去，脑海里浮现出了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 端午节这一天，林毅受到肖远案的影响，被调到市水利局，发配到乡下看水库。 方利得知这个消息后，特地来到家里，炫耀自己要提县医院院长，对林毅各种讥讽挖苦，气得林正光心脏病发作，半夜又住进了县医院。 “方利，我劝你和你儿子，最好善良！” 想到上一世的经历，林毅微微眯眼。 “哐哐！”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砸得直响。 下一刻。 情景重现。 方利的儿子方振海，站在门口，斜眼盯着林毅，笑着讽刺道： “哟，表哥，你也在家啊？看来，你不给肖市长当秘书后，清闲了很多啊，假期都能回来了，可喜可贺！” 方利喝得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夹着一个皮包，站在一旁，并没有阻止自己儿子。 屋子里，林正光几人都愣住了。 他们本来还在想，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为什么突然要来看望林正光，结果两人还没进门，便针对起了林毅。 “你要是刚吃完屎，满嘴喷粪，就不要进我们家的门了！” 林毅冷声说着，顺手关上房门，将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拒之门外！ “卧槽！”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方振海有些懵逼，他怒骂了一声，更加用力地砸门，声音很大，整个楼道都能听到。 方利站在旁边，一脸阴沉。 他今晚请分管卫生的副县长刘大海吃饭，对方答应提拔他当县医院院长，本打算来林毅家耀武扬威一番，结果连林毅家的门都没进去！ “小毅，我来吧。” 林毅刚要打开门，轰走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结果方兰快步走了过来。 林毅想了想，没说什么。 虽然方利一家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毕竟是母亲的亲人，他也不能不顾及母亲的面子。 当然，如果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进门后，还不收敛，那林毅不介意新账旧账一起算，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姐，什么情况啊？这是不让我们进门吗？” 房门再次打开，方利皱着眉头，像是在训斥自己的下属。 方兰面色难看：“不是小毅不让你们进门，是振海说话太难听了！” “姑，什么叫我说话难听？林毅被处分，不再担任肖市长的秘书，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吧？” 方振海凶神恶煞地盯着林毅，仿佛随时都会跳起来暴揍林毅一顿。 方兰生气地说道：“小毅说了，他前几天只是被借调到其他部门，现在又回市府办给肖市长当秘书了！” “不可能！我刚刚在清河大饭店，看到县领导请肖市长吃饭——林毅要是肖市长的秘书，怎么可能会不在场？” 方振海先是一愣，然后戏谑地看着林毅， “表哥，对不住啊，实在没忍住拆穿你的谎言。” 什么情况？ 耳畔响起方振海的话，无论是林毅姑姑和小叔两家人，还是父母林正光、方兰，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林毅。 他们是信任林毅的，但方振海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撒谎。 “呵呵，姐，我今晚陪刘县长和卫生局金局长吃饭，他们提都没有提林毅。如果林毅真的回市府办，给肖市长当秘书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方利也冷笑了起来。 林毅给肖远当秘书期间，方利和领导吃饭，领导都会当着方利的面提林毅，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一层关系。 “小毅……” 再次听到方利的话，方兰有些慌了。 然而—— 不等方兰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方利便带着方振海走进了客厅，冷笑着打断： “林毅，我早跟你说过，权力是有时效性的，过期了，就作废了。当初，你给市领导当秘书，我让你给县领导打声招呼，提拔我当县医院院长，怎么了？ 我当了院长，家里人都可以沾光啊！ 还有啊，我让你给小海安排工作，你跟我说，让小海去考。 呵呵，小海能考上，我还用得着找你？！” “方利，你找小毅帮忙，小毅不是不想帮，而是有他的难处。” 林正光面色难看。 他坚信儿子没有撒谎。 同时，他算看清楚了，方利、方振海父子压根不是来看自己的，而是误认为儿子出事了，过来看笑话的！ “难处？他有狗屁的难处，就是不想帮忙！” 方利冷哼道。 林正光气得脸色一变，想说什么，却被林毅阻拦了。 林毅冷冷盯着方利，一字一句道：“县医院院长是副科级干部，任命需要县委组织部考察，县委常委会通过，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打个招呼，就能提拔你！至于你儿子当公务员的事情，必须要考试，有问题吗？” “呵呵，林毅，我爸不需要你帮忙，刘县长已经同意提拔他当县医院院长了！至于你说公务员要考试？呵呵，我现在就在县卫生局工作，虽然只是合同工，但明年就能转正，考试就是走个过场，懂？” 方振海一脸冷笑，当着林毅等人的面显摆了起来。 方利很满意儿子的行为，他一脸倨傲地拉开拉开皮包，拿出两盒软中华，随手丢到茶几上：“姐夫，我今天高兴，给你两盒中华抽抽。” 话音落下，他又从打开的那盒中华里抽出一支，点燃，惬意地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林毅，指点江山道： “林毅啊，你还是太年轻啊，压根不懂官场和权力。官场是人情世故，所谓的规矩，那只是给围城外的人看的，是可以变通的。权力又是什么？权力是公家的，是有期限的，过期了就没用了。你说你，给领导当秘书，不给自己谋好处，不给家里人办事，有什么意义？” “方利，搞得你好像帮了家里人一样！” 林毅的姑姑林正莹，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怼了一句。 “呵呵，林正莹，你妈当初生病住院，是谁安排的？” 方利斜了林正莹一眼。 如果不是在今天这个场合，林正莹都不值得他看一眼。 林正莹脾气暴躁，也不惯着方利，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方利，我妈前后生病三次，前两次找你，你都推三阻四，哪怕是我嫂子找你，你都不愿意帮忙！最后一次，你确实帮忙了，但那是因为小毅去市政府工作了，你有求于小毅，是做给小毅看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我帮过你们家没有？” 方利被说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将嘴里的香烟吐在地上，踩灭，指着林毅道：“他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现在好了，领导秘书成为过去式，权力作废了，真是可笑！” “方利，你没完了吗？” 林正光听不下去了，开口阻止。 方利眉头一挑，怒斥道：“林正光，你嚷嚷啥？我心情好，喊你一声姐夫，我心情不好，你就是一个破铁路工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方利，拿上你的烟，离开我们家，我们家不欢迎你！” 林正光气得脸色发青，身子一阵颤抖。 “你以为，我稀罕来你们这个破家？今天过后，你们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会来！” 方利嚣张地说着，然后目光依次从林正光、林毅、林正军、林正莹四人身上扫过，不可一世道： “还有，你们都听好了，以后千万别来求我办事！就算你们跪在我面前，我也可能给你们办，听懂了吗？” “伯利，大家都是亲戚，你至于这样吗？！” 方兰气哭了，红着眼，质问方利。 方利昂着脑袋，高高在上地说道：“姐，我看你的面子，今天才来的，结果他们要赶我走，是他们给脸不要脸！亲戚，他们也配？” “方利，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点也不干啊！” 林毅等方利彻底暴露出真实面目，让母亲看清了，才冷声开口。 方利脸色一变，寒声道：“小兔崽子，你以为你还是肖市长的秘书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嗡……嗡……” 方利的话音刚落，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林毅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清河县县委书记秘书王凯的来电，便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您好，林科，我是王凯。肖市长要看望您父亲，周书记、何县长和县委其他领导一起陪同。领导们现在在您家楼下，您看方便上去吗？” 清河县大秘王凯，尊敬地向林毅请示。 “方便，王哥，你们上来吧！” 林毅说着，看了一眼牛逼哄哄的方利。 他已经给过方利、方振海父子机会了，但两人踩鼻子上脸，那只能给两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第035章 领导集体登门看望 “小毅，有人要来家里？” 眼看林毅放下手机，林正光问道。 林毅点头说道：“爸，肖市长和清河县委领导要来看您。” “呃……”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林正光和方兰夫妇愣住了。 林正莹和林正军两家人也是一脸发懵！ 虽然他们都相信林毅之前说自己工作没变化，但他们做梦也不敢想，市长和县里的领导会来！ 灭门知府，破家县令。 在林正莹、林正军这样的小老百姓心中，县委书记是县城里最大的官，也是他们心中的天！ 何况是市长？！ “林毅，别吹牛逼了！肖市长和县领导怎么可能来看你爸？你以为你爸是市委书记啊？醒醒，你爸只是一个破铁路工人！” 就在众人发懵的同时，方振海冷笑连连，压根不信林毅的鬼话。 方利也不信，他主观地认为林毅在装腔作势，讥讽道：“林毅啊林毅，你为了捍卫你那可怜的自尊心，维护你爸卑微的面子，扯这样的谎，不觉得很可笑吗？不要说你现在已经不是肖市长的秘书了，就算你还是他的秘书，他也绝对不会，带上清河县的领导来看你爸！” “如果肖市长来呢？” 林毅眯眼盯着方利，对方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方振海冷笑：“林毅，肖市长要是来看你爸，我他妈倒立洗头！” “砰砰砰！” 方振海的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林毅不再多说，径直去开门。 林正光等人，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门口。 下一刻。 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打开了房门。 肖远站在门口。 清河县县委书记周宏健，站在肖远的身后。 县长何华和县委其他领导，以及县委办公室主任和王凯等人，挤满了整个楼道。 是肖市长吗？ 林正光、方兰夫妇和林正莹、林正军两家人，看着气度不凡的肖远，均是有些疑惑。 他们都不认得肖远，也没有在新闻报纸上见过肖远。 而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惊呆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肖远和以周宏健为首的清河县县委领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肖市长真的来了，这怎么可能？！ “林毅，周书记他们强烈要求一起来看望你爸，我就带他们一起来了。” 就在一屋子人懵逼的同时，肖远微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林科，我们县委的工作没做到位，都不知道你爸生病住院的事情。多亏肖市长今天告诉了我们，并且给了我们亡羊补牢的机会。” 周宏健一脸歉意，对林毅表现得十分尊重。 一方面，是因为肖远的缘故。 肖远不但亲自来看望林毅的父亲，还在晚宴上当众称林毅的父亲为叔叔！ 这让周宏健觉得非比寻常！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林毅自身。 官场有句话叫：宁惹老，不惹小。 林毅只有二十八岁，就担任了市府办秘书一科科长，兼任市长秘书，这份升迁速度，基本是寒门子弟的天花板了！ 哪怕是跟官家子弟相比，也毫不逊色！ 同时，林毅背靠肖远这棵大树，注定前途无量！ 而抛开林毅的前途不谈，就以林毅是市长大秘这个身份，也值得周宏健搞好关系。 毕竟，云山市的资源是有限的。 云山市三区五县，每个县区都有困难，都要发展，资源给谁多一点，给谁少一点，完全看领导怎么定。 通常而言，市委书记是班长，统筹大局，主要管下面人的帽子，市长管钱袋子和项目。 如果周宏健能和林毅搞好关系，就可以借助林毅和肖远搞好关系，为清河县多争取一些资源。 这和一些省的副省长，带队去京城跑项目要资源是一个道理，哪怕面对处长，也得尊重人家。 “谢谢肖市长，周书记，何县长和各位领导，请进！” 林毅微笑道谢，然后让开身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肖远带着众人，走进林毅家里。 屋子里，林正光、方兰、林正莹和林正军等人，既激动，又紧张。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市长这样的大官！ 而方利、方振海父子，像是被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两尊木雕！ “爸，肖市长和县领导来看望您。” 林毅将肖远和周宏健带到父亲林正光身前，主动介绍道。 “谢……谢谢肖市长、周书记和各位领导！” 林正光连忙上前，激动地握住肖远的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正常来说，跟领导见面，都要等领导伸手，才会握手。 但林正光只是一个工人，哪里知道这些规矩？ 虽然他在单位是工长，手底下也有二三十号人，也见过正处级的领导。 但肖远是市长！ 而且，肖远是专程来看他的！ “叔叔，我听林毅说，您的检查结果挺好，不用担心，只要吃药把血糖降下来，以后饮食方面注意，就不会有事。” 肖远微笑着说道。 咯噔！ 再次听到肖远的话，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心头巨震！ 原本，肖远看望林正光，已经让他们震惊不已了！ 结果…… 肖市长喊林正光叔叔？ 这是什么节奏？ 难道林毅说的是真的，又回去给肖远当秘书了？ 而且，肖远和林毅的关系，超越了正常的领导和秘书的关系？！ 林毅感激地看着肖远，心中充斥着感动。 他知道，肖远带着清河县委领导，来看望父亲，给自己澄清谣言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让清河县的领导知道这层关系，给予自己父母照顾！ 果不其然，周宏健见缝插针，连忙说道：“叔叔，您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啊。林科是我们清河县的人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说到这里，周宏健扭头看着林毅：“林科，你以后青云直上，当大官了，可要支持家乡的建设啊！” “周书记，您谬赞了。请周书记放心，振兴家乡是我考公的动力，也是我的人生目标之一。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为家乡做贡献！” 林毅谦虚地说道，间接回应了周宏健。 “林科，我和清河县八十万百姓翘首以盼啊！” 周宏健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肖远。 他今晚是陪同肖远来看望林毅父亲的。 肖远才是真正的主角。 肖远继续握着林正光的手，问道：“林毅，这些都是你家里人吗？” “肖市长，这是我妈，是清河县中学的老师。这是我姑林正莹，姑父李贵，我小叔林正军，婶婶王芳。” 林毅为肖远介绍自己的家人，同时递给父亲一个眼神，示意父亲松手。 因为，通常而言，领导握手在3-5秒钟，时间太长，会让领导尴尬。 毕竟，领导也不好意思主动把手抽走。 “肖……肖市长，周书记，各位领导，谢谢你们来看望小毅的爸爸！” 方兰一脸感激。 “肖市长好，周书记好，各位领导好！” 林毅的姑姑、姑父、小叔和婶婶，也连忙问好。 而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如梦惊醒，一脸尴尬！ 林毅介绍了所有人，但没有介绍他们，明显是对刚才的事情不爽！ “肖市长，周书记，何县长，各位领导，你们好，我是林毅的舅舅方利，在县医院工作。旁边这位是我儿子，是林毅的表弟，在县卫生局工作。” 尴尬之余，方利厚着脸皮，赔着笑脸，主动向肖远等人做自我介绍，并且介绍了方振海。 虽然他不知道，肖远为什么要带着清河县县委领导班子，一起来看看望林正光。 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他也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一门心思想要借助林毅的名头，在肖远和周宏健等领导面前混脸熟，为今后抱大腿做准备！ 然而—— 不等他上前与肖远握手，林毅便冷声道：“方利，您是高高在上的县医院副院长，我和我们家人高攀不起您这样的富贵亲戚。用您的话说，我们不配！” 第036章 你那么牛逼，还要求我原谅？ 林毅一眼便看出了方利的心思，怎么可能让方利如愿？ 方利的脸色顿时大变，除了尴尬之外，更多的是惶恐！ 什么情况？ 肖远若有所思。 他知道，方利给林毅造谣的事情，但没听林毅说过其他事情。 而周宏健等清河县的领导，则是一脸发懵。 林毅刚才没有介绍方利、方振海父子，就让他们觉得不对劲。 现在，林毅的话更是让他们感到荒谬！ 一个小小的县医院副院长，只是股级干部，怎么就成了林毅的“富贵亲戚”了？ 要知道，林毅是市府办秘书一科科长和市长大秘了啊！ 而且只有二十八岁！ 退一步讲，就算那个方利，不知道林毅要升职的事情，也不应该跟林毅闹矛盾啊？ 怼得好！ 与此同时，林毅的小姑林正莹、小叔林正军，都感到十分解气！ 林正光也是一脸支持！ 至于方兰…… 虽然她不希望儿子和弟弟闹僵，但方利刚才做得太过分了，心中也是支持儿子的。 “小毅，姐夫，姐，对不起，我今晚喝多了，说错了话，我向你们道歉！” 方利立刻向林毅一家道歉。 “别，您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有错呢？您的道歉，我们林家承受不住，还请您带着您儿子，离开我们家！” 林毅毫不留情面，继续讽刺道。 方利这种人是典型的两面三刀，有奶便是娘。 上辈子那样，这辈子也改不了！ 跟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划清界限，不再往来，否则今后必然会带来麻烦！ 方利没走。 准确地说，他不敢走。 因为，林毅非但不认方利这个舅舅了，还表现出了敌意，被肖远和清河县的领导们看在眼里！ 如果方利不解决这个问题，非但没法抱肖远和清河县领导们的大腿，反而会在领导们心中留下糟糕的印象！ 然而—— 不等方利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方振海忍不住说道：“林毅，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至于这样吗？” “呵呵，一家人？我们可不敢高攀你们家，毕竟，你爸有权有势，可以随便给你安排工作，甚至你当公务员都不用考试！” 林毅本想着，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直接离开，今后老死不相往来，也就过去了。 结果，方振海非要梗着脖子，往枪口撞，那他只能满足方振海作死的愿望！ 方振海立刻闭嘴了！ 因为，他之前的话，一多半都是吹牛逼的！ 真实情况是，他想要卫生局的正式编制，必须要参加考试，在考试成绩好的前提下，面试的时候给予照顾！ “小……小毅，小海乱说的，他只是合同工！” 方利有些慌了，看似是在向林毅解释，实际上是怕领导们误会。 误会吗？ 不存在！ 敲锣听声，听话听音。 这是混官场的必备技能。 包括肖远在内，在场的哪个领导，听不出林毅的弦外之音？ 清河县县委书记周宏健，用余光偷偷瞥了肖远一眼，发现肖远皱着眉头，一脸寒霜，顿时心中有数了。 他扭头对王凯吩咐道：“王秘书，你一会打电话问一下县卫生局的金晖，问问他，卫生局的人事工作是怎么搞的？怎么什么人都招？” “是，书记！” 王凯立刻领命。 不好！ 听到两人的对话，方振海这才意识到问题，连忙看向方利。 结果，他看到，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爸爸，这会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服都湿透了，脑门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流。 方利彻底慌了！ 因为，他意识到，如果王凯真给卫生局局长金晖打电话的话，不光是方振海的工作要丢，他自身的升迁也要受到影响！ 甚至，如果县纪委介入的话，还会查出其他事情！ 尽管心中慌得一匹，但方利也知道，事情的根源和关键在于林毅的态度。 只要林毅不追究，一切都好说！ “林毅，叔叔刚出院没几天，需要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就在方利惊恐万分，绞尽脑汁思索解决办法的时候，肖远突然开口说道。 林毅家里实在太小了，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么多人在场，肖远也不方便和林毅的父母交谈，他打算等后面找个时间单独来看望。 “好的，肖市长，周书记，何县长，各位领导，我送你们！” 林毅点头，然后和家人一同将肖远、周宏健等人送到了门外。 “林毅，不用送了！” 肖远伸手拦住林毅，不让林毅送自己下去，同时对着林正光、方兰夫妇挥了挥手。 “肖市长，周书记，何县长，各位领导，你们慢走。” 林毅也停下脚步，挥手向肖远等人道别。 等肖远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林毅才转身回到屋子里，但没有关上房门。 他看了一眼方利、方振海父子两人，冷冷道：“方院长，难道还让我找人抬你出去吗？” “小……小毅，我错了！” 方利卑躬屈膝地认错，与先前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形成了截然的对比！ 林毅不为所动！ 方利见状，只好看着方兰，苦苦哀求道： “姐，我今晚确实喝多了，瞎说话！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就让小毅原谅我吧，否则小海的工作可能就要没了！” 说到最后，方利不知怎么做的，竟然哭出了声，鼻涕眼泪一把。 “方利，你那么牛逼，还怕你儿子没工作？而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毅知道母亲心软，所以不等母亲回话，便又怼了一句。 “林毅，你够了！” 方振海炸毛了！ 虽然他也意识到自己要丢工作了，但他看到自己父亲，像个孙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林毅，都无济于事，将心一横，不准备要工作了！ 一声怒吼过后，方振海上前想搀扶方利：“爸，我们不求他！大不了，那工作我不要了……” “啪！！” 下一刻。 方振海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方利扬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方振海的脸上！ 方振海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灯光下。 他有些懵逼，也有些委屈，双眼瞪得滚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利，那感觉仿佛在问： 爸，你打我干什么？ “噗通！” 回应方振海的是一声闷响！ 方利两腿一弯，直接跪在了林毅的身前！ 这一跪，非常干脆！ 这一幕，直接震惊了林正光、方兰等人！ 唯有林毅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方利演戏。 方利一脸懊悔，哭着说道：“小毅，我有眼无珠，不是个东西，但求你看在我是你妈妈弟弟的份上，给我和小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小毅……” 果不其然，方利演戏起到效果了，方兰有些不忍心了，想说什么。 然而—— 方兰刚一开口，便被林毅打断了：“方利，我可以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不计较你和你儿子对我造谣和侮辱，但我绝不原谅，你们父子两人侮辱我爸和林家！” 林毅的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第037章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绝不原谅！ 这是林毅的态度！ 方利的眼泪瞬间就止住了。 因为，他听出了林毅话中那份决然，知道自己再演下去，也没意义了。 方振海一脸恍惚，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原本，按照他的设想，他和父亲方利来到林毅家后，一顿炫耀，让林毅一家后悔莫及。 结果，现在，他爸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林毅原谅不说，林毅还不原谅！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方振海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姐夫，姐，林毅，对不起。” 方利起身，再次向林毅一家道歉，然后不等林毅再说什么，便拉着一脸恍惚的方振海离开了。 方振海下楼后，才回过神，一脸不解地问道：“爸，到底什么情况？你不是说，林毅不给肖市长当秘书了吗？为什么肖市长今晚带着县委领导，去看望林毅他爸？” “消息应该出了问题。” 方利面色难看。 因为肖远前几天来清河调研，林毅没有跟随，方利才得知肖远换了秘书。 而林毅被调到中纪委调查组，虽然在市委市政府轰动不小，但因为吴志强、叶云峰等人被查，人人自危，没人敢议论和传播关于林毅的事情，只是传林毅被调离了市府办。 这才让方利有了信息差。 外加有人试探性地问方利，林毅是不是背了处分，不被重用了，让方利主观地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爸，那我的工作……” 听到方利的回答，方振海瞬间透心凉，但还有些不甘心。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完，方利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利从皮包中拿出手机，看到是县卫生局局长金晖的来电，连忙接通： “金局……” “方利，让你儿子明天收拾东西滚蛋！正式编制不用考，我们卫生局没有这么牛逼的人，也供不起他这尊大佛！” 方利刚一开口，便被金晖气急败坏地打断了。 他接到了县委大秘王凯的电话，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气得差点脑溢血犯了！ 方利心头一震，连忙解释：“金局，这是个误会……” “误会？呵呵，还真他妈是个误会！我和刘县长为什么要和你吃饭，还答应给你办事？还不是因为你外甥是肖市长的秘书？结果你倒好，非但没有和你外甥搞好关系，反而得罪了你外甥！你他妈脑袋被驴踢了吗？我真是瞎了眼，选了你这么个蠢货！” 金晖越说越气，那感觉恨不得要敲开金利的脑袋，看看金利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钢筋混凝土！ “金局，肖市长前两天来清河，没有带林毅，县里都传林毅被处分了，不被重用了……” 方利欲哭无泪。 金晖依旧没有给方利说完一句话的机会，冷声打断：“所以，你就去你外甥家里装逼？方利啊方利，还真是人如其名，势利到了极点啊！” “金局，我错了。我等林毅气消了，就去找他认错……” “你认不认错，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要告诉你，原本你可以因为你外甥，当上县医院院长，但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这辈子也别想了！” 金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造孽啊！ 方利两眼一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 “爸，你没事吧？” 方振海连忙一把扶住方利。 方利浑身僵硬，两眼发直，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狗曰的林毅，不光害我丢了工作，还让你升职的事情也黄了，我要恁死他！！” 方振海见状，怒上心头，决定要去报复林毅。 方利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大吼一声：“站住！！” “爸……” “你是想找死吗？” 方利一把抓住方振海，怒道：“既然消息是错的，林毅还是肖市长的秘书，而且被肖市长格外重视，那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取得林毅原谅！就算不能挽回关系，也绝对不能得罪林毅！” 备受打击的方利，并不像儿子方振海那样失去理智。 他很清楚，按照目前的形势，自己一家和林毅，从亲戚沦为陌生人，只是自己升职的事情黄了，儿子的工作没了。 但如果方振海去报复林毅，那双方将从亲戚变成仇人！ 届时，林毅只需要一个电话，清河县纪委会将方利查个底朝天！ 方利天天和医药代表勾搭在一起，经得住查吗？ 林毅并不知道，方振海这个二逼，想来找自己拼命。 方利、方振海父子离开后，林毅家里十分安静。 无论是林正光、方兰夫妇，还是林正莹和林正军两家人，都还处于震惊中。 他们只觉得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像是梦一场。 旋即，客厅的安静，被手机铃声打破。 林正莹的手机响了。 “您好，场长。” 林正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农场场长的电话，立刻接通，主动问好，语气十分尊重。 很快，听筒里传出了农场场长柔和的声音：“正莹啊，没打扰你吧？” “不打扰，场长，您有什么事吗？” “你这会应该在你哥哥家吧？” “是的，场长。” “我刚听说，你哥哥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了，我明天去看望一下他。” “？？？” 林正莹一脸发懵。 因为，农场场长压根就不认识林正光，两人甚至没见过面！ 然而—— 不等林正莹回过神。 农场场长接下来的话，惊得林正莹差点丢掉了手机！ “正莹，刚才，郭局长给我来电话了。他跟我说，你在农场工作这么多年，业务素质过硬，表现突出，准备把你调到局财务工作。恭喜你啊，等节后，你来场里办一下工作交接，然后就去局里报到吧！” “好……好的，谢谢场长！” 林正莹一脸恍惚地道谢。 农场场长苦笑：“谢我干什么？你应该谢谢你侄子啊！好了，正莹，我不打扰你了，先这样。” “好的，场长。” 林正莹下意识地回应，然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看向林毅。 林毅察觉到了姑姑的异常，问道：“姑，怎么了？” “小毅……” 林正莹连忙将农场场长在电话里说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毅。 听到林正莹的话，林正光一脸严肃道：“正莹，你不能去局里，否则会给人留下把柄，被人戳脊梁骨，对你和小毅都不好！” “爸，没那么严重，让小姑去吧。” 林毅摇头。 他很清楚，清河县农业局局长这么做，肯定是受到上面指示。 这是清河县县委领导，送给自己的人情。 这个人情不大，也不违规，自己没必要拒绝对方的一番好意。 毕竟，官场和江湖一样，都是人情世故。 “小……小毅，姑谢谢你！” 林正莹一脸感动。 林正军则是笑着开了个玩笑：“早知道我们家小毅这么出息，我当初就应该好好学习，弄个正式工作，沾沾光。” “小叔，你做菜好吃。等回头，我弄笔钱，给你开个饭店，主打清河特色菜，生意一定火爆！” 林毅说道。 他决定，等欧洲杯大赚后，拿出一笔钱，支援小叔开饭店。 “小毅，叔知道你一片好心，但你不能为了帮叔去贪污！” 林正军连忙拒绝。 林正光也严肃地提醒道：“小毅，你叔说得对！你绝对不能贪污腐败！” “爸，小叔，你们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去贪污腐败？” 林毅苦笑，然后不等两人问，便主动解惑， “我有个大学同学是搞金融的，他做股票很厉害，之前让我投了点钱，前两年行情好，赚了很多，最近要把钱给我。” “小……小毅，你确定不违法违规吗？” 林正光等人都不懂股票，但还是不放心。 “既不违法，也不违规，甚至我们公务员都可以炒股。” 林毅笑着说道。 听到林毅这么一说，林正军有些迟疑道：“小毅，我行吗？万一饭店赔了，怎么办？” “叔，相信我，以你的手艺，开特色菜馆，绝对火！” 林毅信誓旦旦。 如他所说，林正军的厨艺很好，有几道菜烧得非常好吃。 有了今晚的事情，小叔的饭店只要开起来，清河县各大机关的饭局，就能让小叔赚得盆满钵满。 哪怕过几年，上面下达八项规定，也影响不大。 毕竟，八项规定主要影响的是高端餐饮。 而再过几年，随着移动互联网蓬勃发展，外卖崛起，以小叔的厨艺，根本不愁卖。 “既然小毅这么说，那我试试？” 林正军有些心动，看向林正光。 “爸，听我的，没错！” 林毅直接拍板。 对林毅而言，直接给林正军钱，不是不可以，但那不是最佳选择。 一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二来，靠运气不劳而获得到的钱，最终会靠实力全部亏出去。 开饭店，是林毅结合小叔林正军自身能力，选的一条路。 既然老天开挂，让他重生，那他会尽可能让身边人过上好日子。 至少。 自己的家人，今后不能为钱发愁！ 第038章 我老师的职称怎么回事？ 第二天早上。 肖远独自乘车返回云山市了，让林毅在家休息两天，假期后再去单位。 林毅吃过早餐，接到了沈楚楚的电话。 沈楚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林毅，你回清河了吗？” “我在清河，怎么了？” “有几个高中同学组织了一个聚会，邀请了唐老师。唐老师想见你，又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昨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问你，在不在清河，有没有时间参加同学聚会。” 沈楚楚说出打电话的目的。 她口中的唐老师，是林毅的高中班主任唐素珍。 当初，林毅能考上水木大学经管学院，除了自身努力之外，也多亏了唐素珍的悉心照顾。 唐素珍几乎将他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照顾。 “楚楚，我们先去唐老师家里看望她，然后陪她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 林毅想了想说道。 吃水不忘挖井人。 他一直没有忘记，唐素珍当年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下午三点的时候，林毅和沈楚楚两人拎着礼品，来到唐素珍家，结果开门的是唐素珍的老公。 唐素珍不在家，去学校上课了。 唐素珍今年带的是高三，高三学生只有端午节当天放假。 林毅和沈楚楚将礼物放下，然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学校找唐素珍。 清河有两所高中，一所是林毅母亲方兰所在的一中，还有一所是清河中学。 清河中学是县里和市里的重点中学，林毅当初就是从清河中学考出去的。 那一年，他是云山市的状元，给清河中学争足了面子，县里还因此奖励了两万块钱。 下午四点。 林毅和沈楚楚，来到了唐素珍所在的办公室门口，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你们找谁……你是林毅？！” 办公室里，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师，看到林毅和沈楚楚后，下意识地开口。 结果，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认出了林毅，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 “您好，席老师，我是林毅，这是沈楚楚。” 林毅微笑点头，然后指了一下沈楚楚。 “哎呀，我们的状元回母校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席明一脸激动地握住林毅的手，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开心笑容。 当老师的，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自己的学生有出息。 虽然林毅不是席明的学生，但林毅当初是清河中学的骄傲！ 而且，林毅毕业回云山，在市府办工作，给领导当秘书，在清河中学老师群里也不是秘密！ 林毅握着席明的手问道：“席老师，唐老师在上课吗？” “唐老师下课后，去校长办公室了，校长找她谈职称的事情。” 席明说着，脸上闪过一抹不忿。 “席老师，按道理说，唐老师应该早就评高级教师了啊，怎么现在才评？” 林毅在市府办工作了几年，察言观色能力一流，他看出了席明的表情异常，故作惊讶道。 “嗨，别提了。” 席明愤愤不平道：“林毅，你在市政府工作，那你应该很清楚，当今社会，会干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送的。” “席老师，您这是？” “我和你的看法一样，唐老师早就该评高级教师了，但她直到现在都没评上。这一次，据说她的名额又被别人占走了，理由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 席明说出内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席老师，不要乱说！” 话音落，唐素珍走进了办公室，然后看到林毅和沈楚楚转身，当下惊得愣在了原地，“林……林毅，楚楚，你们怎么来了？” “唐老师，你给楚楚打电话，说想我了。我们下午去看望你，结果你不在家，我们就来学校了。” 林毅微微一笑，对唐素珍职称的事情只字不提。 “你们啊，去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真是的。” 唐素珍看似在埋怨，但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隙。 席明刚才见到林毅都开心。 何况是唐素珍这个班主任？ 她可是把林毅当儿子一样疼的！ 林毅和沈楚楚，陪着唐素珍聊了一会，然后假装说自己要上厕所，独自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林毅来到了清河中学校长杨学强的办公室门口，敲响了房门。 “进。” 很快，办公室里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林毅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杨学军。 杨学军坐在办公桌前，好像在看一份文件，头也没抬。 这是他的习惯。 他习惯了学校的教职工进门后，站着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再听下属汇报。 看到这一幕，林毅微微皱眉。 清河中学校长的杨学强，只是科级干部，但派头比市领导还大！ “您好，杨校长，我是林毅。” 皱眉的同时，林毅主动开口。 “你先等一会。” 杨学军下意识地说着，但话一出口，又觉得林毅这个名字不对劲，猛地抬头，当下惊得站了起来，“林……林科，您怎么来了？” 杨学军的表情变化，比会所小姐姐拿到钱后，对客人的态度变化还快。 说话间，他快步走到林毅的身前，主动伸出双手，与林毅握手。 而且，他在握手的时候，微微弓着身子，将姿态放得很低，脸上的笑容除了讨好之外，还有不安。 一方面，他刚才误以为来人是学校的教职工，怠慢了林毅。 另一方面，他听说了，云山市市长肖远带着清河县委领导，去看望林毅父亲的事情！ “端午放假了，我来看望唐老师。” 林毅在杨学军的热情邀请下，坐在沙发上，说明自己回母校的目的。 “林科，我不知道您要找唐老师，否则今天就给她放假，让她陪您了。” 听到唐老师三个字，杨学军下意识想到了之前找唐素珍谈话的事情，脸上笑容一僵。 林毅微微皱眉道： “杨校长，我是来看望唐老师，怎么能让唐老师放下工作陪我呢？” “啊，对，林科说得对。” 杨学军顿时尬住了。 他在清河中学独断专政惯了。 以往有领导来检查，他都是找漂亮的，能喝酒的，会活跃气氛的老师，陪着领导吃饭。 “杨校长，我刚才听说，唐老师直到现在还没评上高级教师？这不科学啊。唐老师可是清河中学的王牌教师！” 林毅看出杨学军是什么样的人了，懒得废话了，直奔主题，内涵道：“我来找您呢，是想跟您了解一下情况。唐老师，她是不是得罪了教育局的领导？” “没……没有！”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杨学军吓得血压飙升，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含含糊糊地解释道： “啊，这个，林科，是这样的。市里每年给县里的高级教师名额很少，我们和一中两所学校分，名额就更少了。唐老师呢，教学能力一流，师德和口碑极佳，本来早就应该给她评高级职称的。但是前两年，学校里一些老教师要退休了，所以优先给了他们。不过，您放心，今年肯定是唐老师的！” 杨学军说到最后，只觉得脊背发凉，后背的衬衣都湿透了。 因为，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如果林毅不接受这番解释，执意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给县委书记或者县长打个电话，那他明天就要卷上铺盖滚出这间办公室了！ “杨校长，您不用紧张，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林毅微微一笑道：“另外，您也知道，唐老师好面子，她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情。所以，您就当我没问过这件事，好吗？” “好，好，好！” 杨学军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心中腹诽： 我他妈能不紧张吗？！ 林毅不再多说，起身和杨学军握手之后，便离开了杨学军的办公室。 虽然他看得出杨学军有问题，但他来找杨学军的目的，是为了帮唐素珍解决职称的事情，也不想节外生枝。 杨学军将林毅送出办公室，近乎虚脱在沙发上，然后立刻拿出手机，给唐素珍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 林毅重新回到唐素珍的办公室。 唐素珍面色复杂地看着林毅，问道：“林毅，你刚才去找杨校长了？” “没有啊，唐老师，我去卫生间了，怎么了？” 林毅装傻充愣。 一旁的席明便开心地说道：“林毅，刚才，杨校长给唐老师打电话，说今年的高级职称名额给唐老师，唐老师以为你去找杨校长打招呼了！” “唐老师，你是清河中学的王牌教师，教学能力一流，学生高考成绩出类拔萃，给你评高级职称不是应该的吗？” 林毅一本正经地说道。 唐素珍一脸狐疑。 沈楚楚偷瞄着林毅，心中乐开了花：林毅，你可真行啊！ 第039章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面子？ 下午六点。 林毅和沈楚楚，陪着唐素珍，来到了清河大酒店。 “唐老师，今天的聚会是谁组织发起的？” 林毅望着清河大酒店，有些疑惑。 作为清河县最好的饭店，清河大酒店的消费档次并不比云山市里高档餐厅低，一顿饭下来要好几千，如果喝茅台的话，一万都打不住。 “李斌。” 唐素珍说道。 林毅微微一怔。 上一世，他在纪委的通报上看到过李斌的名字。 李斌考上了西南交通大学，毕业后回清河，在县运管所工作，只是副科级，但贪污金额高达上千万，赃款几乎全部来自龙盛运输公司。 龙盛运输公司垄断了几乎整个清河县的煤矿运输业务，像是一台印钞机。 而龙盛运输公司老总也是林毅的高中同学，叫张盛。 张盛在上学的时候，不学无术，高二就辍学了。 张盛能在短短几年发达起来，是因为他的姐姐嫁给了云山的大哥高虎。 张盛和高虎，以及高虎的哥哥，那位名震东江的江湖大佬——高龙，全部折在了上一世那场震惊全国的反腐风暴中！ 高龙、高虎案，更是被公安部树立成了扫黑除恶的典型案件！ 同样也在上一世，林毅被发配到水利局，守水库之后，曾在清河街上遇到过张盛。 那一天，张盛当着一群同学的面，狠狠羞辱林毅： “哎呦，这不是我们清河中学之光吗？我听说你去守水库了？清河的状元，水木大学的高材生，怎么混得这么惨啊？要不要来我公司打工啊，工资绝对比你守水库高！” 就在林毅脑海里浮现出这些信息的时候，他跟着唐素珍，来到了包厢门口。 包厢是清河饭店最大的包厢。 清河县委班子成员昨晚宴请肖远，就是在这个包厢。 包厢里，除了张盛和李斌之外，还有十几个同学都到了。 其中，张盛坐在正对包厢门的主位。 “欢迎唐老师，和我们的班花沈楚楚同学！” 包厢门打开，张盛看到了唐素珍和沈楚楚，当下起身拍手欢迎。 他这一带头，其他人立刻跟着鼓掌，包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唐老师，沈楚楚同学，送给你们！” 与此同时，包厢门口，李斌突然闪出，手捧两束鲜花，分别递到唐素珍和沈楚楚面前。 沈楚楚一愣：“李斌，你给唐老师送花就可以了，给我干什么？” “沈楚楚同学，这花是张总送给你和唐老师的，我只是跑腿的。” 李斌微微一笑道：“另外，今天晚上这个局，是我组局，张总宴请大家！” “李斌，在唐老师面前，别张总长张总短的，唐老师听不惯，叫我张盛！” 张盛看似谦虚，实则是在说反话。 因为。 他今天组织这个同学聚会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打唐素珍的脸。 当年，张盛在上学期间，欺负同学，辱骂老师，打架斗殴，各种违反学校规定的事情都干过。 唐素珍好言相劝，一心想要挽救张盛，但张盛死不悔改，最后只能将张盛开除。 张盛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今天，他要让唐素珍瞪大狗眼好好看看，现如今的张总，是何等的牛逼！ 第二，尝试用权势和财富俘虏沈楚楚的芳心。 作为班花，沈楚楚被班里不少男生暗恋，张盛也是其中之一。 “张盛，看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老师很高兴。” 唐素珍听出张盛话里有话，但她为人师表，心地善良，非但没有在意，反而真心为张盛出人头地感到高兴。 听到唐素珍的话，张盛嘴角勾勒出一道讥讽的弧度，然后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了站在唐素珍和沈楚楚身后的林毅！ “林毅，你怎么来了？” 张盛眉头一挑。 林毅当年考上水木大学经管学院，是清河中学的骄傲，毕业后又在云山市市府办工作，给市长当秘书，是班里很多人议论和羡慕的对象。 哪怕张盛现在身价不菲，但他也明白，自己在同学心中的地位比不上林毅！ 这样一来，今天这个同学聚会，他就没法装逼了。 更为重要的是，他曾听说，沈楚楚高中三年不谈恋爱，是因为暗恋林毅！ 林毅和沈楚楚同时出现，他还怎么俘虏沈楚楚的芳心？ “张盛，林毅正好端午放假回清河了，我就喊他一起来了。” 唐素珍解释道。 “张总，你这是不欢迎我吗？” 林毅上前一步，与唐素珍、沈楚楚两人站在一起，看着张盛。 “欢迎倒是欢迎，不过，座位好像满了，要辛苦服务员在门口的位置加把椅子。” 张盛冷笑。 其他同学羡慕林毅，而且想和林毅搞好关系，但他不需要。 因为姐夫高虎的存在，他压根就没有将林毅放在眼里，而且故意让林毅坐门口，羞辱林毅！ “那就麻烦服务员了。” 林毅脸上笑容不减，既没有发火，也没有离开。 因为。 他刚才站在唐素珍和沈楚楚两人身后，听到张盛故意‘阴阳’唐素珍，而且张盛望向沈楚楚的目光不对劲。 这让他意识到，张盛今晚组织同学聚会，目的不纯。 上辈子，张盛羞辱了自己，这辈子还想玩火，林毅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呵呵，委屈林秘书了。” 张盛戏谑一笑，然后坐在了主位上。 “唐老师，沈楚楚，这边请！” 李斌充当小弟，邀请唐素珍和沈楚楚，坐到张盛的两侧。 “唐老师过去就行，我和林毅坐一起。” 沈楚楚直接拒绝了。 张盛眉头一挑，道：“楚楚，那里没位置了！” “没事，同学们往上挪一下位置就行。” 沈楚楚说着，就坐在了林毅旁边的座位上。 张盛脸色一寒，但也没说什么。 李斌见状，连忙招呼道：“人到齐了，大家都坐吧，我让服务员上菜。” 其他同学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但听李斌这么一说，也纷纷坐下了。 很快，服务员将一份份昂贵的菜端了上来。 鲍鱼、龙虾、刺身、鱼翅应有尽有，酒是特供的茅台。 李斌和张盛先后提议了一杯，然后便挨个开始给唐素珍敬酒。 唐素珍因为晚上还要备课，喝的是果汁，倒也没有影响。 “同学们，我们都知道，林毅当年是云山市的高考状元，也是我们清河中学的骄傲！林毅毕业后，更是进入云山市政府工作，给肖市长当秘书，前途无量，大家是不是应该给林秘书敬杯酒？” 当唐素珍那边的敬酒结束后，张盛突然开口提议道。 “张总说得对！” “我们难得见到林毅同学，是要敬杯酒！” “林毅同学，以后做大官了，不要忘了我们这帮老同学啊！” …… 一时间，响应声不断。 十几位同学，挨个向林毅敬酒。 他们之中，有人是看出张盛在针对林毅，特地配合张盛。 也有人是真想和林毅加深‘感情’，以便于以后有事可以找林毅帮忙。 “林科，你在市府办，又是市长大秘，以后要多带我进步啊！” 李斌也端着酒杯，走到了林毅的身前。 “李斌，你都让人家林秘书带你进步了，只喝一杯哪行？你得和林秘书干三壶！” 张盛再次开口了，语气毋庸置疑，像是领导在下达命令。 “那就干三壶，林科，我给你加满！” 李斌心领神会，立刻拿起桌上的酒瓶，要给林毅的分酒器里添酒。 林毅皱眉：“李斌同学，所有人一视同仁，我们就喝一杯。” 话音落下，林毅便扬起脖子，率先喝了。 “好吧。” 李斌见状，虽然知道张盛肯定不高兴，但也没办法逼着林毅喝，只好将杯中酒喝了。 看到这一幕，张盛的脸黑得跟煤炭一样。 然后，他突然站了起来，拿起了一瓶刚开瓶的茅台，径直朝林毅走了过去。 “李斌，你可真是不长脑子。林毅可是咱们云山市的大秘，几乎每天都要帮领导喝酒，这点酒怎么可能把他喝醉？” 张盛一边走，一边训斥李斌。 话音落，他走到了林毅身前，皮笑肉不笑道： “林毅，你是我们班的骄傲，也是清河中学之光，我敬你一瓶！” 敬一瓶？ 愕然听到张盛的话，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除了林毅之外，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震惊之余，唐素珍连忙说道：“张盛，敬酒哪有敬一瓶的？你这不是胡闹吗？” “唐老师，你可能不知道。在清河，能让我敬酒的人不多。通常都是别人给我敬酒。只要我敬酒，都是一瓶起步！” 张盛不可一世地说道。 林毅冷笑：“张盛，你的口气，真是比脚气还大！” 张盛脸色一变，怒声道：“林毅，你他妈不给我面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面子？！” 林毅起身，冷冷盯着张盛。 第040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林毅留下来，是为了防止张盛，针对唐素珍和沈楚楚做什么。 结果，聚会开始没多久，他便发现张盛调转枪头，开始针对自己。 现在，张盛蹬鼻子上脸，要当众逼着自己喝一瓶酒。 林毅怎么可能惯着张盛？ “我去你-妈的！！” 张盛一声怒喝，抡起手中酒瓶，砸向林毅的脑袋！ 这一刻，张盛急眼了！ 因为姐夫高虎的存在，他在清河乃至云山都是横着走的。 哪怕是宴请领导，领导也会给他面子。 他哪能容忍，林毅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羞辱他？ 不好！ 张盛的突然爆发，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令得唐素珍、沈楚楚等人都惊呆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然而—— 千钧一发之际，林毅却保持着冷静。 他不等张盛手中的酒瓶砸落，便猛地抬起右脚，一记标准的正蹬，踹向张盛。 “砰！” 闷响传出，林毅一脚踹在张盛的小腹上。 林毅从初中到大学，都是校足球队主力前锋，爆发力极强。 这一脚，他全力踹出，力量极大！ 张盛猝不及防，被林毅一脚踹翻在地，手中的酒瓶顺势砸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酒水和玻璃渣子，洒落一地。 这一幕，完全出乎了张盛的预料！ 他没想到林毅会还手，而且瞬息之间将他踹倒，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啊！” “哐当！” 紧接着，尖叫声，桌椅碰撞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有些离得近的女同学，吓得失声大喊，唐素珍和其他同学，也纷纷站了起来。 “张盛！” 与此同时，李斌立刻跑向张盛。 “林毅，我-他妈恁死你！！” 耳畔响起女同学的尖叫声，李斌的呼喊声，张盛如梦惊醒，一声大吼，想要起身，攥着半截碎酒瓶，去捅林毅！ “张盛，你干什么？” “张盛，你不要乱来！” 这一次，沈楚楚和唐素珍两人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开口阻止。 林毅的反应比她们更快！ “啪！” 张盛的怒吼刚出口，又一声脆响传出。 林毅一步上前，一脚踩在张盛的手腕上，令得张盛松开了手中的酒瓶，一脚踩在张盛的胸口上，令得张盛无法起身。 张盛的脸瞬间憋得通红，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无法起身。 众目睽睽之下，他像是一条恶犬一样，被林毅踩在脚下！ 虽然他在成为高虎的小舅子之前，也是‘社会哥’，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但他这几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身体素质被林毅完爆！ “林毅，都是同学，别这样，住手吧！” 李斌冲到了两人身边，看似在拉架，实则是拉偏架，将责任怪在林毅头上。 “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是他先挑衅找事的，也是他先动手的。” 林毅皱眉看了李斌一眼，然后俯视着脚下的张盛，冷声道：“张盛，不要在我面前玩狠的，我不吃你这一套！” 话音落下，林毅将双脚从张盛身上挪开。 李斌连忙将张盛扶起：“张盛，你没事吧？” “滚！” 张盛红着脸，怒骂一声，然后一脸凶狠地盯着林毅，“你他妈很能打是吧？” “张盛，你不要闹了！” 这一次，不等林毅回话，沈楚楚便开口制止张盛继续闹下去。 然而—— 沈楚楚这一开口，张盛直接就破防了！ 只见他红着脸，梗着脖子吼道： “沈楚楚，什么叫我不要闹了？是他动手打了我！” “张盛，我们都看到了，是你先用酒瓶砸林毅的。” 就在这时，唐素珍也走了过来。 张盛怒目瞪着唐素珍：“你他妈给我闭嘴！我心情好，喊你一声老师，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唐素珍脸色一变，气得浑身发抖。 林毅见状，二话不说，一步上前，右手猛地挥出，呈爪状，一把攥住了张盛的脖子！ “张盛，我警告你，对唐老师客气一点！” 林毅冷声说着，然后一把将张盛推翻在地。 做完这一切，他扭头对众人道：“不好意思，各位同学，让你们看笑话了！” 说完，他又看向唐素珍和沈楚楚，道：“唐老师，楚楚，我们走吧。” “好！” 唐素珍和沈楚楚异口同声。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带着唐素珍和沈楚楚离开。 “林毅，你他妈-的给我等着，今晚这个事没完！” 张盛吃了大亏，心中怒不可遏，但也知道自己单挑不是林毅的对手，没有继续出手，而是一脸凶神恶煞地撂狠话。 林毅就像是听到狗叫一般，不予理会。 这让张盛气炸了！ 包括李斌在内，其他人都感受到了张盛的怒火，纷纷不敢吱声。 “都他妈给我滚！” 张盛怒骂一声，然后气冲冲地走向自己座位，要拿手机打电话。 他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威胁，而是真的要找林毅算账！ 除了李斌之外，其他同学见状，纷纷离开了包厢。 而张盛则是拨通了一个电话，道：“老子被人打了，让兄弟们带上家伙，半小时之内，赶到华西小区！” 林毅要完！ 那些同学，在离开的时候，听到张盛的话，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 还不到三十岁的他们，并不知道林毅这个市长大秘，在云山拥有多么大的权势。 但他们都知道，张盛的龙盛运输公司，能够垄断清河县的煤矿运输，靠的是‘护路队’。 所谓的护路队，是一群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团伙。 一旦有其他车辆在清河县境内运煤的话，司机轻则被暴打一顿，重则被打断腿。 甚至，还有外地司机被打死的情况发生！ 另外一边。 林毅还不知道，张盛不依不饶，要找人报复自己。 他陪着唐素珍和沈楚楚，走出了清河大酒店，准备打车，先让唐素珍回去。 唐素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林毅，虽然张盛现在成立公司了，但我听说，他还是和那些社会渣滓厮混在一起，万一他报复你，怎么办？” “叮！” 不等林毅回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位女同学发来的短信：林毅，你走之后，张盛打电话喊人，要去你家小区堵你，你小心一点！ 谢谢。 林毅回复了信息。 然后，他像没事人一样，轻松一笑道：“唐老师，现在是法制社会，像楚楚这样的人民警察，会保护我们的！” “也是。” 听林毅这么说，唐素珍放心不少。 她对张盛的情况了解不是很清楚，更不明白犯罪团伙会猖狂到什么地步。 沈楚楚明白。 如果换作以前，她也会担心林毅。 但自从林毅亲手将叶云峰、叶浩和张彪这样的害群之马送进去后。 她对林毅有着盲目的信任和崇拜，认为张盛要报复林毅，相当于老虎头上拔毛——找死！ 仿佛为了印证沈楚楚的判断似的，当林毅将唐素珍送上出租车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清河县委书记秘书王凯话： “王哥，有人纠集了一群社会闲散人员，要去我家砍我！” “林科，你在开玩笑吧？” 王凯惊得目瞪口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带人砍市长大秘？ 林毅严肃地说道：“王哥，我没开玩笑。” “林科，我马上给县公安局局长陆明打电话，让他亲自带人过去！”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王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给出解决方案。 “好，你告诉他，我在我家小区门口等他！” 林毅说着，微微眯起双眼。 社会哥？ 黑涩会团伙？ 让你们尝试一下，人民铁拳的威力！ 第041章 张盛，你太刑了！ 林毅结束与王凯的通话后，让沈楚楚坐车回家，自己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去。 他要提前赶到小区门口，然后在小区门口将问题解决，从而避免张盛那帮烂人影响到自己父母，让父母为自己担心。 清河县城不大，林毅从清河大酒店打车到小区门口，只用了十分钟。 出租车停下，林毅并没有下车，对司机说道：“师傅，你停在这里，继续打表，我等人。” “好嘞！” 司机师傅开心地回应，打表等人可比开车拉客舒服多了。 林毅将目光投向窗外，等待县公安局的人到来。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了，小区门口没什么人，显得比较安静，偶尔还能听到火车从小区附近的铁路驶过的声音。 几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八辆警车呼啸着驶到了华西小区门口。 与此同时，林毅的手机响了。 林毅拿出手机，看到一个陌生的来电，直接接通了电话。 “您好，林科，我是清河县公安局局长陆明。王秘书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要对您行凶，让我带人第一时间赶到华西小区。我现在已经带人到了华西小区门口，您在哪里？” 电话接通，听筒中传出了陆明的声音。 “我在出租车上，等我下去。” 林毅说完，挂断电话，掏出一百块，递给司机，道：“师傅，我下去跟警察打声招呼，你在这等我，我一会还坐车。” “好！” 司机师傅接过钱，望着一辆辆警灯闪烁的警车，心中犯嘀咕：这是要抓罪犯吗？ 林毅走下车，朝着为首那辆挂着警牌的帕萨特走去。 “您好，林科，我是陆明。” 不等林毅走近那辆帕萨特，车门打开，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警察下车，快步迎上林毅。 林毅握住陆明的手：“陆局，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科，保护人民群众安全，是我们警察的职责。要说不好意思，应该是我。清河竟然会有无法无天的歹徒，对您行凶，这是我们清河公安局的失职！” 陆明先进行了检讨，然后问道：“对了，林科，凶手在哪里？” “凶手在来的路上。” “请林科放心，等凶手到了，我一定将他们缉拿归案！” 陆明信誓旦旦，同时暗自松了口气。 在来的路上，他一直担心，林毅或者林毅的家人有什么三长两短。 那样一来，他这个公安局长可能就当到头了！ 现在，他听到凶手还没有到，悬挂的心才悄然落下。 “陆局，警方办案，讲究证据，正所谓抓贼抓赃。” 林毅提醒道。 陆明一愣：“林科，您的意思是？” “你们将警车停在小区前面的路口拐弯处，把警灯灭了。” 林毅转身，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路口，然后说道：“一会儿，等歹徒到了，我将他们吸引过去，你们将他们抓捕！” “林科，这样的话，您太危险了！” 陆明明白了林毅的意思，但觉得太冒险了，万一林毅这个诱饵出事，怎么办？ “放心，我百米很快的。” 林毅自信一笑，然后拍了拍陆明的肩膀，便转身朝着出租车走去。 陆明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而是回到车上，按照林毅的指示办事。 不过，谨慎起见，他让三名没有来得及穿警服的下属下车，留在小区门口附近，确保林毅的安全。 林毅回到出租车上，等待张盛自投罗网。 十几分钟后。 一辆挂着五条8的悍马和两辆大巴车，来到了华西小区门口。 张盛坐在悍马车的后座，嘴里叼着一支华子，表情格外阴沉，那感觉恨不得立刻将林毅碎尸万段！ 他并不知道，林毅之前加入中纪委调查组，并亲自查办吴志强、叶云峰的事情，只知道林毅在市府办工作，是肖远的秘书。 而他的姐夫高虎，是云山的土皇帝，高虎的哥哥高龙，是整个东江的土皇帝，背后有省里的大人物撑腰！ 甚至，他还曾听姐夫高虎说过，高龙不光有省里的关系，还有京城的关系，可以直达天庭！ 因为这一切，他在清河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压根没将林毅放在眼里！ 当司机打开汽车后门后，张盛将半截没抽完的华子丢到车窗外，然后下车。 与此同时，数十名大汉也从两辆大巴车中走了下来。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衬衣和西裤，手中拎着钢管、洋镐把和砍刀，气势如虎。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之后，纷纷吓得跑开了。 而那三名没有穿警服的警察，脸色大变！ 一来，他们都没有想到，歹徒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二来，他们都看到了那辆标志性的悍马，认出了张盛。 他们对张盛并不陌生！ 这几年，群众不断举报张盛，清河县公安局多次想将张盛绳之以法，但每次都有上面的领导打电话，县公安局有心无力！ “全部进小区，老子今天要扒了那个杂种的皮！” 眼看手下全部下车了，张盛大手一挥，颇有大哥风范。 下一刻。 不等张盛带着人，走进华西小区。 林毅从出租车走下，冷冷道：“张盛，你要扒了谁的皮？”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那些要跟着张盛进入小区的打手们，下意识停下脚步，一脸诧异地看着林毅，那感觉仿佛在问： 这傻逼谁啊？ 竟敢直呼张总的名字？ “狗杂-种，我正要找你呢！” 张盛也停下了脚步，扭头一看是林毅，先是一愣，然后怒道： “就是他，先打断他的狗腿！” 呼啦！ 随着张盛一声令下，数十名打手，纷纷拎着凶器，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冲向了林毅。 看到这一幕，那三名没穿警服的警察，下意识伸向腰间，随时准备拔枪，制止歹徒行凶。 而林毅迅速朝着陆明等人所在的路口跑去！ 身为水木大学校足球队的主力前锋，林毅在大学期间，百米速度是11秒多。 哪怕他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今天穿的是皮鞋，但他的速度极快，眨眼功夫便蹿出去很远。 这个发现，让那三名便衣警察，暗自松了口气。 “妈-的，站住！” “有种别跑！” “狗曰的，你跑不掉的！” 那些黑衣打手，被林毅的速度惊得不轻，他们一边拎着武器追击林毅，一边大喊。 “狗杂种，还想跑？给我在前面拦下他！” 张盛冷笑一声，迅速上车，让司机启动汽车，要在前面堵住林毅。 “嗡！！” 司机立刻将油门轰到底，悍马车像是一头发狂的钢铁怪兽，咆哮着冲向了林毅。 林毅的速度很快，但终究是快不过四个轮子的悍马。 当他即将冲到路口的时候，悍马车在前方停了下来。 “林毅，很能跑嘛？继续啊？” 张盛从悍马车上跳下，戏谑地看着林毅。 那感觉，仿佛他是如来佛祖，而林毅在他眼中就是孙猴子，无论如何翻腾，都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 张盛的话音刚落，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突然划破天际，八辆警车从路口拐弯驶出。 而后，八辆警车几乎同时停下，数十名警察，手持配枪，跳下车。 “不许动！” “全部丢掉武器，抱头蹲下！” 清河县公安局局长陆明，一马当先，大声呵斥。 什么情况？ 那些气势如虎的打手，眼看就要冲到林毅身后了，看到警车和警察，纷纷惊得停下了脚步！ 警察怎么来了？ 张盛也是惊得不轻，而后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林毅：“你报警了？” “张盛，你组织人携带凶器对我行凶，犯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罪，第二百九十三条寻衅滋事罪，第二百九十四条，组织、领导黑涩会性质组织罪——你太刑了！” 林毅无视身后数十名打手，当众宣判张盛的罪状！ 第042章 耶稣都救不了你，我说的！ 夜色如墨，灯火如豆。 林毅站在人群中，大声开口，声音洪亮，响彻每一个人的耳畔！ 刑法倒背如流？ 林毅前方，清河县公安局的警察都傻眼了。 他们没有想到，林毅竟然对刑法如此了解！ 要知道，他们之中，有人都不清楚这三项罪具体是刑法哪一条。 为首的清河县公安局局长陆明，心中尤为震撼，他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林毅，心中暗道： 林科不但挖好坑，等着张盛往里面跳，连棺材都给准备好了！ 哐当！ 与此同时，一些张盛的打手，都被林毅的话吓到了。 其中，一些人下意识地丢掉了手中的凶器，凶器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虽然他们平时气势如虎，嚣张跋扈，但也只是欺负底层老百姓，遇到警察，他们还是会害怕。 何况，现场的警察全部手持配枪，随时都会开枪？ “狗杂种，你竟然阴我？！” 张盛听到那三大罪名后，先是脑瓜子嗡嗡作响，而后意识到自己被钓鱼了！ “全部带走！” 陆明的脸顿时黑了，大手一挥，做出指示。 张盛脸色一变，连忙道：“陆局，这是个误会！” “误会么？跟我回局里，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陆明冷声回应，上前一步，一把摁住了张盛的肩头。 张盛当着他这个县公安局局长的面，辱骂市长大秘，这是完全没有将他和清河县公安局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陆明身后的那些警察，纷纷如同猛虎下山，扑向张盛的那些打手。 看到这一幕，张盛那些打手，纷纷丢掉凶器，抱头蹲在了地上。 “陆局，人太多了，我们的车装不下。” 与此同时，县刑警队队长向陆明汇报道。 陆明沉声道：“他们不是坐大巴来的吗？就用他们的大巴，把他们带回局里！” “是！” 县刑警队队长立刻领命，然后带人，押着张盛那些打手，朝华西小区的两辆大巴走去。 陆明见张盛不为所动，皱眉道：“张盛，你这是等着我请你上车吗？” “陆局，我打个电话。” 张盛看出事情闹大了，决定打电话给自己的姐夫高虎求救。 陆明明白张盛的心思，正要开口呵斥，却听林毅说道：“陆局，让他打电话。” 什么情况？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陆明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道：“好的，林科。” “呵呵，林毅，你以为你给领导当秘书，就牛逼上天了？呵呵，在云山，比你牛逼的人多了去了！” 张盛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怒极反笑地嘲讽了林毅一句，然后拿出手机，拨打高虎的电话。 电话接通，张盛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姐夫，陆局要抓我！” “什么？陆明要抓你？他怎么一点也不长记性呢？我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高虎四仰八叉地躺在浴缸里，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正在给他按摩，他整个人十分舒坦。 然而，当他听到张盛的话后，舒坦的表情瞬间被凶神恶煞取代！ “姐夫，他就在我旁边，要不我把手机给他？” “好！” “陆局，我姐夫让你接电话！” 得到高虎的允许，张盛立刻将手机递到陆明身前，一脸有恃无恐。 陆明脸色难看，想了想，还是接过手机，道：“我是清河县公安局局长陆明！” “陆明，我知道你是清河县公安局局长，不用跟我报职务，听说你要抓我小舅子？” 高虎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着雪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陆明想收拾张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被上面的领导骂得狗血淋头！ 陆明冷声道：“没错！” “敢问陆局，我小舅子犯了什么罪？” “张盛……” 陆明直接照搬林毅刚才那番话，有理有据。 听到张盛的三项罪名，高虎起身，拿着手机，走出浴缸，阴森地笑道：“陆局，我有心脏病，你可不要吓我。” “高虎，我没时间跟你瞎扯，我今天肯定要将张盛带走！” 陆明不想废话了，否则他怎么跟林毅交代？ 堂堂县公安局局长，被高虎威胁，直接放人？ 那他还不如辞职，回农村老家种红薯！ “好，那你把手机给我小舅子。” 高虎察觉到陆明意已决，也不再废话。 张盛接过手机：“姐夫。” “现场死人没有？” “没有！压根就没有动手！” “妈-的，都没动手，他抓你，这是故意找事吗？” 高虎十分恼火，不可一世道：“你先跟他上车，我找人打电话修理他！” “好的，姐夫！” 张盛说完，见高虎没有其他指示，便结束了通话。 而后，他把玩着手机，一脸戏谑地看着林毅，道：“就你这点手段，也想把我弄进去？我告诉你，不可能，他没那个能力，知道吗？” “张盛，你没完了？” 陆明脸色发青，一把抓住了张盛的脖子。 张盛的表情转冷，继续盯着林毅，赤-裸-裸地威胁道：“狗杂种，别着急，最多不超过24小时，我就会出来。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找你谈心！” “林科，请你放心，今天，无论谁给我打电话，我都绝对不会放人！否则，我摘警帽，脱警服，交配枪，这辈子再不提警察两个字！” 陆明气得脸色发青，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和公安系统的神圣，被张盛践踏了！ “陆局，我一直坚信，邪不压正！如果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林毅铁了心要让不法分子，接受法律的审判！” 林毅缓缓开口，既是表明对陆明的信任，也是对陆明的支持。 话音落下，他不等陆明再说什么，冷眼盯着张盛，一字一句道：“张盛，你铁定会挨枪子，耶稣都救不了你，我说的！” “哈哈哈……” 张盛像是听了一个冷笑话，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而陆明则是浑身一震！ 因为。 他感受到了，林毅话中那份自信与决然！ 他也想到了，林毅查办吴志强、叶云峰和张彪的事情！ 而让以张盛为首的黑-恶势力，接受法律的审判，还清河一片朗朗乾坤，是陆明心中最渴望的事情！ 这一天。 他等太久了！ 第043章 在云山，没有人敢触林毅的霉头！ 陆明没再说什么，直接将张盛带上了警车。 然而—— 警车刚刚启动，尚未离开林毅的视线，陆明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常勇的手机号。 陆明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常局。” “陆明，我刚才听说，你带人把清河县龙盛运输公司的老总张盛给抓了，什么情况？” “常局，张盛组织了一帮人，携带凶器，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我抓他，有问题吗？” 或许是因为陆明在林毅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或许是林毅带给了陆明信心，陆明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好说话，反而直接回怼了常勇。 陆明的反常，让常勇有些奇怪，但他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道： “行凶？我听说现场没有死人，也没有伤人，张盛他们压根就没有动手啊？” “常局，张盛他们的确没有动手，但是因为我带人及时赶到了现场！否则，他们就要对林科长行凶，后果不堪设想！” 陆明冷冷道。 常勇一愣，问道：“哪个林科长？” “肖市长的秘书，林毅！” “嘶……” 常勇听到林毅的名字，顿时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的名，树的影。 自从林毅被中纪委专案组借调之后，便成了悬在云山腐败分子头上的一把利剑，让他们惶恐不安。 身为叶云峰嫡系的常勇，这两天几乎夜不能寐！ “那个，陆局，我就是问一下具体情况，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惊悚之余，常勇连忙说道，完全不敢掺和这件事了。 陆明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林毅这么屌吗？ 连云山市公安局副局长常勇，也要给他面子？ 陆明身旁，张盛有些狐疑。 高中都没有读完的张盛，虽然凭借其姐姐嫁给高虎，改变了命运，但他没有太多文化，本质上还属于社会人里的暴发户。 除此之外，龙盛运输公司实际控制权归高虎所有，张盛只是占几个点的股权。 他看似挂着总经理的职务，实际上主要负责带“护路队”干仗，具体运营的事情，他压根不懂，跟官员打交道也不是太多，对于官场只是懂一点皮毛。 他根本不知道，市长大秘在云山这个政治生态里的地位，更不清楚，林毅查办了被誉为东江帮云山话事人吴志强，给云山官场造成了怎样的威慑力！ 但市公安局副局长常勇，一清二楚！ 他在结束与陆明的通话后，立刻给高虎回了电话：“高总，我刚才跟陆明了解了一下情况，你小舅子今晚带人去削的是市长大秘林毅！” “那又怎样？” 高虎眉头一挑。 他知道林毅，也知道林毅最近的事迹，明白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但还是底气十足。 那份底气，来自于他的哥哥！ 高龙。 东江省政协常委，江龙集团董事局主席！ 高龙背后有省里的大人物支持，还有京城的大少当靠山，在东江几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高总，那林毅现在简直就是云山的活阎王，大家都躲着他。既然这件事情跟他有关，那我说话跟放屁一样，完全没用！” “要你有何用？” 高虎气得骂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主人，是云山分管公安、司法、信访工作的副市长薛青锋。 “高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薛青锋接到电话，有些不安。 自从吴志强、叶云峰被带走之后，他心里慌得一匹，根本不愿意和高虎有过多接触。 “青锋市长，有件事情要你办一下……” 高虎开门见山，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要求薛青锋给陆明打电话，让陆明放了他的小舅子张盛。 然而—— 高虎说到一半的时候，便被薛青锋打断了：“等等，高总，你说你弟弟带人要打的人是林毅？” “是！” “哎呦，我的高总，那林毅之前被借调到中纪委调查组，把志强书记和叶云峰都给查办了，你让我打电话，是想让我自投罗网吗？！” 薛青锋气得肝疼、蛋疼，如果不是忌惮高虎的哥哥高龙，他直接就骂娘了： 你他妈这是要把我往监狱里送啊！ “你的意思是，你不敢打这个电话？” 高虎恼火地问道。 薛青锋苦笑道：“高总，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光是我。在这个节骨眼上，云山没有人敢触林毅的霉头，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打这个电话！” “妈的，我每年花那么多钱养你们，结果到头来，你们屁用也没有？！” 高虎也被气得蛋疼了。 虽然他比张盛强很多，熟悉官场，但他还是低估了林毅在云山的震慑力！ 或者说，他不懂中纪委调查组的可怕。 那可是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可斩东江省的老虎，何况是拍打云山市的苍蝇？ 如果换作是他哥哥高龙，可能就不一样了。 但他不是高龙，所以他继续在作死的路上疯狂试探，直接亲自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林秘书，我是云山龙盛集团的高虎，也是张盛的姐夫。” 电话接通，高虎率先开口，自报家门。 “高总找我有事？” 林毅对接到高虎的电话，并不意外。 只要高虎找的人，脑子没进水，绝对不会打招呼，为张盛说情。 否则，对方就是把给黑恶势力保驾护航的罪证，亲自交到林毅手里！ 要知道，林毅目前还挂着中纪委驻东江调查组的顾问！ “林秘书，我听说了，你和我小舅子的事情。给我个面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高虎开门见山。 林毅笑了：“我和你很熟吗？” “林秘书，云山不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后还要打交道，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高虎被怼得胸口发堵，语气也随之变得阴沉了。 林毅冷声道：“你小舅子张盛，带人携带凶器公然对我行凶，你跟我说，算了？” “林秘书，只要你不追究，清河县公安局那边，我去说！如果你觉得气不顺，想要让我小舅子花钱消灾，那说个数！” 高虎说出方案。 他很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要林毅不追究，那他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把张盛捞出来！ 林毅讥讽道：“高总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林秘书，在云山地界，大家还是给我高虎面子的！” 高虎听出了林毅的嘲讽，故意秀肌肉。 林毅也不惯着，直接回怼：“不好意思，高总，我这人，认法不认脸，你的面子，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姓林的，你牛逼，我们走着瞧！” 高虎气得挂断了电话。 林毅把玩着手机，微微眯起双眼。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高氏兄弟要作死。 那他只能满足对方的愿望，顺便送侯天明一桩机缘！ 第044章 侯天明的秘密 第二天，林毅返回了云山市。 中午的时候，林毅约了侯天明，在云山市委招待所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吃水煮鱼。 “林组长怎么想起来带我改善伙食了？” 侯天明走进小包厢后，笑着打趣。 林毅哭笑不得：“侯处，你少来，招待所的饭菜可比这小馆子好多了！另外，我都不在调查组了，你还调侃我啊。” “谁说你不在调查组了？傅主任说了，你还是我们调查组的一员！准确地说，是调查组首席顾问！” 侯天明纠正了一番，然后丢给林毅一支玉溪烟。 侯天明是一杆老烟枪，跟林毅在一起办公的时候，一天至少得两包。 林毅没有烟瘾，但偶尔也会陪着侯天明抽一根。 “林顾问，你今天约我，应该不仅仅是带我改善伙食吧？” 侯天明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富有深意地说道。 “侯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毅心中一动。 自从认识侯天明后，林毅一直觉得侯天明不简单，同时很神秘。 那天，侯天明向林毅敬礼，感谢林毅帮他找回信心和决心，更加让林毅坚信这一点。 侯天明笑眯眯道：“清河县公安局局长陆明，是我徒弟。” “那真是巧儿给他妈开门，巧到家了！” 林毅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开了个玩笑。 侯天明苦笑：“你小子骚话怎么这么多？” “先别抽烟了，一边吃鱼，一边聊。” 林毅见锅里的鱼煮得差不多了，便掐灭香烟，递给侯天明一双筷子。 侯天明接过筷子，吃了一块鱼，接着说道：“你先后查办了吴志强和叶云峰，要严办张盛，云山官场没人敢阻拦，但你要小心张盛的姐夫高虎。” “我今天就是为了高虎而来。准确地说，是为了高氏兄弟！” 林毅倒也没有隐瞒。 “哦？” 侯天明眼中精光一闪，夹鱼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说？” “侯处，你应该很清楚，云山乃至东江的政治生态被污染，和高氏兄弟的关系很大。” 林毅提示道。 侯天明放下筷子，再次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才说道：“我当然清楚。” “那你也明白，调查组要整顿政治生态，严查腐败分子，必须要打掉高氏兄弟，为什么不向调查组领导建议？” 林毅也放下筷子，直视着侯天明。 侯天明自嘲一笑：“你觉得向调查组领导建议有用吗？” “为什么没用？” 林毅反问。 侯天明没有回答，继续问：“高氏兄弟在东江和云山作恶这么多年，但一直平安无事，你知道原因吗？” “他们背后有人撑腰。” “那你知道他们背后的靠山是谁吗？” “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陈光明，京城赵公子！” 林毅脱口而出。 “你竟然知道？！” 侯天明的瞳孔陡然收缩，脸上充斥着震惊！ 林毅没有说话，而是给侯天明夹了一块鱼，是鱼肚子上那块的肉，又鲜又肥。 但侯天明没有吃，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林毅，看了几秒钟，忽然道：“林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吗？我可以告诉你。但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林毅点头，迎上侯天明的目光。 侯天明语出惊人：“江龙集团当年为了争夺煤矿开采权，枪杀了一名南方商人，是高虎带人做的。我因为这件事情，抓过高虎，但最后又放了。” “为什么放了？因为证据不足吗？” 林毅微微一惊。 虽然他记得高龙、高虎兄弟的通报，知道高虎当年枪杀过南方商人，但他并不知道侯天明将高虎抓了又放的细节。 这一次，侯天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点燃了第三支香烟，抽了一半，才继续开口说道：“证据十分充足，但上面下令，让我负责其他案子。后面接手案子的人，最终因证据不足，放了高虎。事后，我很生气，跟领导拍桌子，执意要重新调查高虎，但被领导拒绝了。我不甘心，就继续暗中调查那起枪杀案。” “难道你是因为这件事被调到省公安厅宣传处的？” 林毅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是，也不是。” 侯天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将火红的烟头，放在手心里，攥灭了！ 那一瞬间，林毅清晰地听到了肉被烟头烫伤的声音，也看到了侯天明的表情变得格外狰狞，身上流露着恐怖的气息。 那是杀气！ “后来，没过多久，我女儿在酒吧被人灌醉，然后被一群畜生糟蹋了。那群畜生糟蹋完我女儿后，将我女儿丢在大街上。” 侯天明低着头，语气低沉，声音嘶哑， “那一天，是腊月二十四，小年，云山下了一场大雪，我女儿被冻成了雪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大年三十，孩她妈给我做了一大桌菜，陪我喝了一瓶酒，说头晕，去睡觉，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吃了一瓶安眠药，给我留了一封信，只写了两句话： 天明，对不起，我想女儿了。 我要去陪她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里，侯天明的头彻底低了下去，双肩不受控制地抖动！ “对不起，侯处。” 林毅只觉得心脏在抽搐，忍不住攥紧双拳，轻声向侯天明道歉。 因为，他知道，侯天明刚才那几句话，相当于用刀子挖开了伤疤，鲜血淋漓！ “呼……” 侯天明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却双手发抖，怎么也点不着。 林毅见状，连忙起身，为侯天明点烟。 侯天明大口大口地吸着，足足抽完一支烟，情绪才稳定下来。 “侯处，你女儿的事情，是高虎干的吗？” 林毅见侯天明恢复平静，才开口问道。 “是高虎暗中指示的，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判了那几个畜生。 那年正月初七，我老婆下葬后，我自己一个人去了江龙集团，想要杀高虎，为我老婆孩子报仇。但高龙早有防备，特地约了公安系统的人在江龙集团的餐厅吃饭，拦住了我。我因为那件事情，被调离了云山，去了省公安厅宣传处。 你之前问我，我知道很多事情，但不告诉调查组。 因为，高氏兄弟的势力太庞大了，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耐心地等机会。 这一次，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要等的机会！” 侯天明补充说完了整件事情。 然后，他抬头，再次直勾勾地盯着林毅。 他的双眼通红。 那一瞬间。 林毅在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也看到了惶恐。 而后，那个曾经被誉为云山第一神探、东江警界传说的男人，声音发颤地问道：“林毅，你对调查组来东江和云山的内幕十分清楚，你也知道肖市长的真实背景。你实话告诉我，调查组动得了高氏兄弟和陈光明吗？” “候大哥，我用我的人头，向你保证，高氏兄弟和他们背后的保护伞，必将万劫不复！！” 林毅迎上侯天明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语气斩钉截铁！ 第045章 高氏兄弟在自掘坟墓！ “呼……” 耳畔响起林毅斩钉截铁的话语，侯天明长长松了口气：“林毅，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下午上班，就去找傅主任，提议在调查组内部成立扫黑除恶小组，查办高氏兄弟！” “侯大哥，我还有一个建议。” 林毅想了想说道。 侯天明问：“什么建议？” 林毅想了想说道，“把我同学沈楚楚借调过去吧，她是警察，可以帮你做不少事情。另外，她也许可以给你和调查组，提供一些群众举报的线索和证据！” “好！” 侯天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如果调查组要成立扫黑除恶小组，必然是让他当小组组长，需要有专业的人士来帮他做事，沈楚楚完全适合。 至于群众举报的线索和证据…… 侯天明很清楚，那必然是林毅的杰作，只是通过沈楚楚的嘴，告诉他和调查组！ 这可以助力审讯工作，加速送高氏兄弟去火葬场！ “好了，侯处，正事聊完了，吃饭吧。” 林毅见侯天明答应下来，不再多说。 两点钟的时候，林毅和侯天明结束了午餐，刚要去结账，却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林毅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母亲方兰的来电，便当着侯天明的面接通了：“妈，怎么了？” “小毅，家里来了客人，是你高中同学，他找你打听，你另外一个同学张盛的消息。” 林毅脸色顿时一变！ 张盛昨晚被捕后，林毅为了以防万一，特地让清河县公安局局长陆明，派人保护自己的父母，结果，现在有人去了家里！ 林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道，“妈，我同学有跟你说，他叫什么吗？” 方兰说道：“他说他叫索明，索要的索，明天的明。” “索明？” 林毅心头巨震。 他的高中同学里没有一个叫索明的人。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叫索明的人，是怎么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去自己家里的。 但他明白，对方是在暗示和威胁自己。 如果不放张盛出去，你家人的命就没了！ 索明，等于索命！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林毅飞快地说道：“妈，你把电话给我同学。” “好。” 方兰将手机递给了那个叫索明的青年。 索命率先开口，提醒道：“林毅，你问一下张盛的姐夫，他有可能知道张盛去了哪里。” 林毅冷声警告，“我现在联系高虎。但我要警告你，如果你敢动我爸妈一根手指头，你会死得很惨！高虎和张盛也会给你陪葬！” “我等电话。” 索明想到高虎的命令，决定一条道走到黑。 林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直接给高虎打电话，而是先给陆明打了个电话，询问陆明到底什么情况。 陆明接到电话后，有些发懵，立刻给属下打了电话，问清楚了情况，然后给林毅回了电话：“对不起，林科。保护你爸妈有两名刑警。他们中午换班吃饭的时候，接班的人突然拉肚子，中间有十几分钟去上厕所了。那个索明，应该恰好是这个时候去你家的。” 林毅眉头紧锁，“我知道了，陆局。” “对不起，林科，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抓捕那个索明！” 陆明心中自责，想要亡羊补牢。 “陆局，这样做，那个索明很有可能狗急跳墙，对我爸妈做出极端的事情。我先给高虎打个电话，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你等我电话。” 林毅想了想，做出决定。 话音落下，林毅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高虎的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过了快十秒钟才接通，听筒里传出了高虎懒洋洋的声音：“喂，哪位？” “我是林毅！” “哟，林秘书，你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高虎戏谑地嘲讽了林毅一句，然后不等林毅回话，继续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要不咱们一起喝个茶？” “地点？” “清水会所4号别墅，我只给你三十分钟！” 高虎给出时间和地点。 如果林毅三十分钟之内没有赶到清水会所4号别墅，就要对林毅的父母动手！ “我会准时到！” 林毅做出回应，挂断电话，眼中怒火燃烧。 一旁的侯天明见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说道：“林毅，三十分钟，警方来不及出动。另外，高虎在警方内部有眼线，而且不止一个。警方一动，高虎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要不，就让陆明带人去救你爸妈吧？” “不行，侯大哥，我不能用我爸妈的生命冒险！” 林毅立刻摇头否决了侯天明的提议。 清河县公安局的人，已经掉了一次链子了。 谁能保证他们，可以在保证自己父母不受到伤害的前提下，抓捕那个索明？ “林毅，行动确实无法百分百保证你爸妈的安全。但是，高虎心狠手辣，一向无法无天，你自己去的话，也会有生命危险。” 侯天明皱着眉头，沉吟道：“要不，我暗中跟你一起去？” “侯大哥，我自己去，我有信心保证自身安全，高氏兄弟在自掘坟墓！” 林毅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 林毅不做停留，直接拨通了中纪委驻东江调查组组长傅明的电话：“傅主任，我是林毅。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和请示……” 林毅开门见山，将高虎曾经指使人杀害侯天明女儿，派人去劫持自己的父母等罪行，做了汇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傅明听完，气得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林毅同志，我以中纪委驻东江调查组组长的名义，向你保证，调查组将全力支持和配合你的计划，势必铲除以高氏兄弟为首的黑恶势力！” “谢谢傅主任！” “保护好自己，我现在就打电话调人！” 傅明叮嘱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林毅收起手机，看向侯天明：“侯大哥，傅主任同意了计划，并且开始调人了。” “林毅，注意安全，如果情况有变，第一时间告诉我！” 侯天明郑重点头。 林毅不再多说，快速朝包厢外走去。 侯天明默默地抬起右臂，对着林毅的背影敬礼！ 既是感谢，也是致敬！ 二十分钟后。 林毅打车来到了龙盛集团。 林毅被一名黑衣大汉，领进龙盛集团大楼，乘坐电梯，来到八楼，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高虎与林毅记忆中的一样，肥头大耳，脖子几乎和脑袋连在一起，留着圆寸，穿着一身唐装，匪气很重。 他坐在办公室休息区的茶台前，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把玩着一串金子做的佛珠，身后站着两名黑衣大汉。 当林毅走进办公室后，高虎和两名黑衣大汉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 三人目光阴毒，就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让人不寒而栗！ 林毅只是看了三人一眼，便迅速将目光投向了茶台。 茶台上，放着一把枪！ 第046章 独闯虎穴，斗智斗勇 这个发现，让林毅的瞳孔陡然收缩！ 但他的脸上没有畏惧，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而是径直走向了高虎！ 看到这一幕，高虎和身后的两名大汉，均是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曾经也有人像林毅这样来到办公室，而且不止一个！ 那些人当看到枪后，当场就腿软了，有的甚至吓得屁滚尿流！ 林毅的胆识，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高总，人带来了。” 与此同时，一路带着林毅来到办公室的那名大汉，鞠躬向高虎行礼汇报。 “你先出去。” 高虎挥了挥手，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林毅， “林秘书，在云山，有资格走进我这间办公室的人不多。”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林毅戏谑一笑，不等高虎邀请，便直接坐在了高虎的对面。 他的这个举动，再次让高虎感到意外！ 而高虎身后两名大汉，一边凶神恶煞地盯着林毅，一边将手伸向了腰间。 只要林毅敢伸手去拿茶台上的手枪，他们便会率先拔枪。 高虎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然后饶有兴趣地盯着林毅：“林秘书，我突然有些欣赏你的胆识了。在官场上，像你这样有种的人可不多。” “来你这喝茶，也需要胆识吗？” 林毅淡淡一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放松，那感觉像是真的是来这里喝茶的。 “哈哈哈……” 高虎也笑了，他笑着将半截雪茄丢进烟灰缸，然后把玩着金子制作的佛珠，道：“除了我和我的兄弟之外，来我办公室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朋友有茶喝，敌人可能会变成尸体！” “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你要那么牛逼，完全没有必要派人去我家里，直接派人用麻袋把我套了，带到这里，用枪顶着我的脑袋，逼我放了你小舅子，岂不是更省事？” 林毅一脸戏谑地开口，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果不其然，高虎被怼得有些恼火了，一把抓起茶台上的枪，对准了林毅的脑袋：“狗曰的，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我提醒你，在来你这里之前，我正在和侯天明吃饭。他知道，我来你这里的事情。如果我被你杀了，然后埋在荒郊野岭，或者沉尸河里，你是警方的第一怀疑对象。” 林毅面无惧色，一字一句道：“当然，你觉得，有你哥在，这都不是事。但我还要提醒你，肖市长的背景，比起你哥的靠山只强不弱。吴志强、叶云峰被双规，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觉得，如果肖市长要为我出头的话，你哥能保得住你吗？” “肖远有那个实力吗？” 短暂的震惊过后，高虎又笑了起来，他想到了自己哥哥高龙，在说那位赵公子时候，所透露的信息： 法律，在赵公子面前，就是个笑话！ 赵公子就是法律！ “你可以现在打电话问一下你哥，看看肖市长有没有实力！” 林毅面色平静如水。 他相信，吴志强出事之后，陈光明也好，高龙也罢，肯定都已经知道了肖远的背景。 至少，他们知道，京城有哪几个家族在出力！ 高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件事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自己的哥哥高龙说。 一来，他觉得丢人——自己盘踞云山这么多年，小舅子被人打了，还被钓进了公安局！ 二来，高龙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身上的光环越来越多，已经打上了商界名流的标签，不止一次提醒高虎，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了，反而要开始洗掉身上的黑色污垢。 高虎狐疑地看着林毅，咬牙切齿道：“你不用在这狐假虎威，就算肖远真有那个实力，他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卒子，跟那些大人物翻脸？” “端午节那天，肖市长特地带着清河县委领导，去看望我爸妈的事情，知道吗？你要是不知道，打电话问一下清河县正科级以上的干部，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说话间，林毅起身，抓住高虎的手枪，指着自己的眉心， “当然，如果我说的话，你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你现在开枪，往这里打。扳机一扣，我的小命就没了。嗯，千万不要打偏了，因为我怕疼！” “——” 高虎尬住了。 他握着枪，僵在了空中。 自从他和哥哥高龙在东江呼风唤雨后，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有恃无恐！ 而且，是在被枪顶着脑袋的情况下！ 这他妈是从哪里冒出的怪胎？ 高虎心中暗骂一声，然后放下了手枪，战术性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林毅见状，知道自己镇住了高虎，确保自己的生命没有危险了，反客为主道：“接下来，我们聊聊，你派人去我家里的事情。” “你打电话给陆明，跟陆明说，你和我小舅子只是同学之间闹了误会，让陆明放了我小舅子，然后让我小舅子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我让赖在你家里的人离开！” 高虎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自认为捏住了林毅的七寸。 “好，我先打电话，但在我打完电话后，你要当着我的面，打电话让你的人离开。另外，如果我爸妈受到任何伤害，我都跟你没完！” 林毅看上去有些生气，最终选择了妥协。 话音落下，林毅当着高虎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明的电话：“你好，陆局，我是林毅，麻烦你放了张盛。” “林科，为什么？” “昨天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林科，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一定要将张盛绳之以法的……” “陆局，真的是一个误会。另外，你让张盛出去后，给他姐夫回个电话。” 林毅打断了陆明的话。 “好吧！” 陆明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林毅结束通话，收起手机。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几分钟后。 高虎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那首经典的《大哥》。 高虎接通电话，故意打开免提，问道：“小盛，出来了？” “姐夫，陆明只是把我放了，还没有放我那些弟兄。” 张盛的声音传出。 “不着急，你那些弟兄，我回头让人给陆明打电话，让他放人。” 高虎说着，看了林毅一眼，决定利用张盛挽回颜面， “对了，小盛，你同学林毅就在我旁边，我开着免提，你跟他说两句。” “姐夫，他怎么会在你那里？” “今天有人去他家里拜访，他主动找我，帮他解决问题！” “还是姐夫会玩！” 电话那头，张盛先是给高虎送上一记马屁，然后立刻开启嘲讽模式， “林毅，你个狗杂种，我跟你说，24小时之内，我肯定出来，你不信。现在，你信了吗？你还说什么，老子吃定枪子了，耶稣都救不了我，真他妈搞笑！” “让你的人离开我家！” 林毅没有回应张盛，而是冷眼盯着高虎。 “好了，小盛，先这样，你去洗个澡，去去晦气！” 高虎满意地笑了，结束了通话。 然后，他扭了一下头，看了身后左侧的大汉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沉声道：“唐爷让你离开。” 话音落下，那名大汉便收起了手机。 半分钟后。 林毅的手机也响了。 母亲方兰打来电话，告诉林毅，那位叫索明的同学走了，她和林正光都没事。 “呼……” 林毅松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 “等等！” 高虎见状，眉头一挑，喊住林毅，明目张胆地威胁道：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否则，我不保证，下一次有人再去你家里拜访，我还能帮你解决问题！” 林毅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在高虎三人的注视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办公室！ 然后…… 他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早就编辑好的短信。 只有两个字：行动！ 第047章 你没事惹他干嘛？ 清河县。 华西小区。 绰号小六子，冒充林毅高中同学“索明”的青年，刚出单元门，就被四名早已埋伏的刑警，摁在了地上。 “你……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小六子下意识要反抗，结果发现是警察，当下停止了挣扎，故作镇定地质问。 “你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铐上，带走！” 领头的刑警低喝一声。 一名刑警，立刻掏出手铐，给小六子铐上了，然后和同伴，一左一右，押着小六子朝小区外走去。 小六子明白，警察抓他，肯定是因为他去林毅家的事情，没敢再叫嚣，而是等待高虎捞自己出去。 另外一边。 刚刚被高虎“捞”出来的张盛，背着双手，哼着小曲，像是领导视察一般，走出了县公安局大楼。 然而—— 很快，张盛便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县公安局局长陆明，带着四名刑警，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陆局啊，我就喜欢别人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张盛停了一下脚步后，有恃无恐地走向陆明，阴阳怪气地说道：“对了，我记得，你昨天说，无论谁给你打电话，你都不会放人。否则，你就摘警帽，脱警服，交配枪，回老家种红薯——要不要给我给你开个欢送会？” “铐上，带回审讯室，让他长长记性！” 回应张盛的是陆明的一声冷喝。 “哎，哎，你们干什么？” 张盛当下一惊，大声喊道：“陆明，林毅跟我和解了，让你放了我，你又要抓我，几个意思？！” “不好意思，张盛，林科跟我说，只是让你最后一次呼吸自由空气。” 陆明冷笑，大手一挥，四名刑警立刻如同猛虎下山，扑向张盛。 什么意思？ 林毅那个狗曰的出尔反尔，骗了我姐夫？ 张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吼着，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高虎打电话： “我……我要给我姐夫打电话！” “啪！！”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便被身边的刑警，一个大逼兜抽在后脑勺上，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然后，不等张盛做出任何抵抗，便被戴上了手铐。 “妈的，姓林的敢戏弄我姐夫，他活腻了吗？！” 张盛身体没有抵抗，但嘴巴很硬，坚信自己神通广大的姐夫，还是会想办法将自己捞出去，并且让林毅付出惨痛代价！ 云山市。 龙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张盛心心念的高虎，本来正在喝茶，结果听到属下的汇报，惊得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 “虎爷，下面的弟兄说，集团门外来了一大群武警！” “武警？！” 高虎喷完茶水，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瞬间弹了起来，吭哧吭哧地冲到窗边。 下一刻。 他清晰地看到，龙盛集团的门口，停着十几辆汽车。 所有汽车的车牌都是白色的，打头的字母是wj。 其中，前面两辆车是日产的三菱，后面是清一色的武装防爆运兵车！ 除此之外，高虎还看到，林毅大步走出了龙盛集团的大门，走向了为首的两辆三菱越野车。 很快，有五人从两辆三菱越野车中走下。 其中，侯天明一身警服，而其余四人全部穿着武警的衣服。 “林顾问！” 见到林毅，四名武警的领导，同时开口问好。 而侯天明则是担心地问道：“林顾问，你没事吧？” “侯处，我没事。” “没事就好！” 听到林毅没事，侯天明放下心来，然后主动为林毅介绍， “林顾问，这位是云山市武警支队长李国峰，这三位是武警中队队长张举、刘旭，牛涛。” “李队长，麻烦你们了！” 林毅先后与李国峰、张举、刘旭和牛涛四人握手。 “林顾问，我们按照上级首长命令，配合调查组的抓捕行动，全程听你指挥，请你指示！”” 李国峰与林毅握手，然后请示道。 侯天明解释道：“林毅，傅主任让你担任这次抓捕行动的总指挥，我和李支队，都听你指示！” “李支队，侯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论抓捕，你们比我有经验多了，你们指挥行动！” 林毅连忙摇头。 他知道，傅明让他担任这个总指挥，是因为计划是他拟定的，其他人不可能完全知道计划里的每一个细节。 但事到如今，只剩下抓捕了，不需要他做什么了。 “李队，既然林顾问这么说，那我们直接展开抓捕行动，让战士们封锁大楼，实施抓捕！” 听到林毅这么一说，侯天明也不谦让，直接和李国峰商量。 他以前干过刑侦支队长和公安局副局长，指挥过多次抓捕行动，也和武警配合行动过，可谓是轻车熟路。 “好！” 李国峰点头，然后扭头对身后三名中队长道：“带领战士们行动，确保零伤亡！” “是！” 三名中队长立刻敬礼领命。 一分钟后。 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武警，从十几辆武装防爆运兵车上跳下，手持冲锋枪，跑步冲进了龙盛集团。 集团大门的保安，吓得瘫在了椅子上，压根不敢阻拦！ 不光是他们，身在八楼董事长办公室的高虎也被吓到了！ 他的脸上再无半点先前面对林毅时的嚣张跋扈，而是一脸惊恐地拿出手机，打电话向高龙求救：“哥，不好了，集团突然来了一大堆武警，看样子要抓我！” “武警抓你？怎么回事？” 高龙微微一惊。 如今身为商界名流和东江江湖大哥的他，很清楚，一般出动武警，都是大事件！ 高虎脑瓜子嗡嗡的： “我不知道啊。” “你这两天做了什么？” “我……我刚才请云山市长肖远的秘书，在我办公室里喝茶……” “林毅？” “是。” “你他妈的没事，惹他干嘛？！” 高龙气得当场大骂了起来。 借调中纪委调查组的林毅，前脚才将吴志强、叶云峰两人查办，高虎竟然敢请林毅‘喝茶’？ 这简直就是作死！ 高虎察觉到高龙的怒火，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哥，他打了我小舅子，还让清河县公安局抓了我小舅子……” “听着，千万不要抵抗！武警和警察不同，他们只认上级命令！不要说你是我弟弟，就算你是陈光明的爹，只要敢反抗，他们都会开枪将你击毙！” 高龙冷声打断高虎的话，提醒道：“另外，把枪支刀具藏好，实在藏不住，就让下面人扛着！我现在去找陈光明，看怎么办！” “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高虎意识到事情非常严重，声音都变了。 高龙不再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高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立刻按照高龙的指示，隐藏办公楼里的枪支刀具。 然而—— 武警的行动速度，超出了高虎的预料！ 不等他的手下，将枪支刀具藏好，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便冲进办公室，将他和另外两名大汉带走了。 那两人，是高虎的左膀右臂，号称云山的黑白无常。 而高虎被称为活阎王！ 在云山，高虎想要一个人三更死，‘黑白无常’绝对不会让那人活到五更！ 武警的行动持续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包括高虎在内，数十人被押出了龙盛集团大楼。 林毅和侯天明，还有李国峰三人，在大楼门口等候。 中队长张举看到三人，立刻上前敬礼汇报：“报告首长，抓捕行动完毕，总共抓捕犯罪嫌疑人五十二人，缴获各种枪支十六支，手雷四颗，刀具上百把……” “辛苦了。” 李国峰回礼，然后冲林毅问道：“林顾问，接下来做什么？” “我去跟高虎聊两句。” 林毅说着，径直走向高虎。 侯天明和李国峰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狗杂种，你竟然敢阴我！等我出来，我跟你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高虎看到林毅，想到林毅之前故意演戏向他低头、妥协，只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林毅摁在地上摩擦，气急败坏地大骂了起来。 “高虎，你私藏这么多枪支刀具，还用枪指中纪委调查组高级顾问的脑袋，你还想出来？！” 侯天明冷冷道。 在武警们实施抓捕行动的时候，侯天明和李国峰两人，从林毅嘴中得知了‘喝茶’的经过。 他和李国峰，都为林毅的胆识感到钦佩，同时也对高虎丧心病狂的举动而愤怒！ 中纪委调查组高级顾问？ 他不是借调结束，回到市府办了吗？ 高虎先是一惊，然后觉得侯天明在吓唬自己，冷笑着骂道：“侯天明，你少他妈吓唬老子……” “砰！！” 高虎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一声闷响打断了。 林毅突然抬腿，一记正蹬，狠狠地踹在了高虎的身上！ 高虎被两名武警押着，动弹不得，像是沙袋一样，结结实实地挨了林毅一脚，痛得弯下了腰。 “刚才那一脚，是我替侯大哥踹的！” 林毅上前，一把攥住高虎的粗脖子，一字一句道：“不用幻想，没有人可以救你，像你这样的人渣，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第048章 谁还没有靠山了？ 随后，包括高虎在内，五十多人全部都被押走了。 林毅和侯天明来到马路上。 “林毅，谢谢你！” 侯天明向林毅道谢。 既是感谢林毅以雷霆手段，将高虎抓捕，也是感谢林毅刚才那一脚！ 当看到高虎那一瞬间，侯天明想到了死去的老婆孩子，恨不得拿枪将高虎打成筛子！ 林毅那一脚，让侯天明心中的怒火，宣泄了很多！ “侯大哥，客气了。” 林毅摆摆手。 侯天明也不矫情，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丢给林毅一支，然后自己抽出一支，点着，深吸了几口。 在尼古丁的麻醉下，侯天明的心情恢复了平静，才开口说道： “林毅，调查组领导同意按照你的方案，成立扫黑除恶小组，并且异地用警，中原省警方的人下午就能到。” “还是领导考虑得周到。” 林毅由衷感叹。 高氏兄弟的背后有陈光明当靠山，如果用东江的警察，难免会走漏消息，异地用警，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侯天明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另外，高龙是东江最知名的企业家之一，还是省政协常委，领导担心没有证据就抓人，影响不好。跟我说，高龙先不抓捕，让我带人先审高虎，等证据确凿后，再对高龙实施抓捕。” “那就按照领导的指示办吧。” 林毅心中暗暗叹气。 他知道，侯天明说的只是表面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陈光明的老领导是赵家老爷子，身份地位显赫，权柄滔天。 如果赵家要力保陈光明，乃至高龙的话，肯定会和调查组以及肖远背后的人斗法。 那样一来，调查组的工作一旦违反相关程序，很有可能会被倒打一耙！ “林毅，你放心，在对高龙实施抓捕之前，我会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绝对不可能让他跑路！” 侯天明丢掉烟头，踩灭，正色道：“另外，省武警总队，将派出武警特勤，24小时不间断保护你爸妈和你妹妹，确保他们的安全！” “谢谢侯大哥！” 林毅表示感谢。 武警特勤是安保，反恐维稳，防卫作战中的王牌。 通常，只有中枢-首长下来视察，省武警总队的武警特勤才会出动，负责安保工作。 如今，用武警特勤来保护林毅家人的安全，几乎可以说是安保级别的天花板了！ 侯天明又问道：“你自己身边，要不要安排人？” “不用。” 林毅摇头，然后胸有成竹地说道： “高龙和高虎不同，他是省政协常委，成天和官员打交道，应该很清楚动中纪委调查组成员的后果。何况，对他而言，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他现在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救高虎！” “也对。” 侯天明微微点头。 他觉得，林毅的分析判断应该是对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东江省省会，石门市。 东龙会所。 身为东江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陈光明，风尘仆仆地走进了会所的一间茶室。 这间茶室，是他专用的。 茶室里，高龙已经到了，但没有喝茶，而是在抽烟。 茶室里烟雾朦胧，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了，都是抽了半截就掐灭的。 “我还以为着火了。” 陈光明走进茶社，皱了皱眉头。 他不抽烟，也不喜欢烟味。 以往的时候，高龙跟他在一起，从不当着他的面抽烟。 高龙掐灭香烟，起身迎接陈光明：“光明书记，的确着火了，而且十万火急。”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管管你弟弟，你就是不听，现在闯祸了吧？” 陈光明劈头盖脸地训斥，道：“那个林毅摆明了就是肖远的一把刀。肖远结束调查后，第一刀先斩吴志强。你弟弟哪来的胆子，去招惹林毅？还用枪指林毅的脑袋？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高龙无言以对。 高虎不知道中纪委调查组的威力，高龙十分清楚。 如果说官场争斗用暴力手段谋杀，属于踩踏红线，触碰雷区，那么对钦差动手，就属于挑战规则！ 挑战规则，必死。 古今中外，向来如此。 历史上有太多的例子！ “高龙，你弟弟用枪指林毅的脑袋，进行威胁，龙盛集团还被搜出一堆枪支刀具，事情太严重了，没法救了，你放弃吧。” 眼看高龙沉默，陈光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光明书记，你在开玩笑吗？” 高龙皱起了眉头，语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他尊重陈光明，那是牌桌上的规矩。 但如果涉及身家性命，那就要掀桌子了，还要什么规矩？ “我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如果那个林毅只是肖远的秘书，我们还可以努力一下。但他还挂着中纪委调查组的高级顾问。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 陈光明也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知道高龙是虎狼，但他还是喜欢，高龙像羔羊一样乖顺的样子。 高龙阴着脸，反问道：“光明书记，如果我放弃我弟弟，我弟弟全部招了，我会平安无事吗？如果我出事了，您能脱得了干系吗？” “——” 陈光明无言以对。 高龙这些年能在东江呼风唤雨，龙江集团能成为东江名列前茅的民企，陈光明功不可没，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如果高龙出事，将他供出来，除非那位老领导不惜一切代价力保，否则，他肯定要去秦城，甚至是挨枪子！ 老领导会保他吗？ 要知道，肖远背后可有好几个豪门在力挺！ “这样，我今天给老领导打个电话。” 沉默片刻，陈光明最终还是妥协了，决定从源头解决问题。 这样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小一些，老领导愿意帮忙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谢谢光明书记！” 听到陈光明的话，高龙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对陈光明的尊重。 他相信，只要赵家老人愿意帮忙，自己弟弟高虎一定会被救出来！ 毕竟，高虎没有将林毅杀死！ 至于高虎到底有没有用枪指林毅的脑袋，谁知道呢？ 林毅说了算吗？ 权力说了算！ “不用急着谢我，老领导愿不愿意管你这破事，还很难说。” 陈光明皱着眉头，斜了高龙一眼，提醒道： “你也去找一下赵天命。赵天命这些年，没少通过你的手赚钱，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管。这样双管齐下，把握性更大一点。” “好！” 高龙点头。 哪怕陈光明不提醒，他也会主动去找赵天命的！ 他从来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最后，我提醒你，不管你多么恨那个林毅，绝对不能对他动手！” 陈光明犹豫了一下，又不放心地提醒道。 虽然高龙如今近成为了东江的知名企业家，混进了上流社会，但陈光明很清楚。 论狠，高虎不及高龙十分之一！ “光明书记放心，我现在是知名企业家，不干打打杀杀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人死的方式有很多种。未来某一天，林毅的父母因为天灾人祸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龙冷笑一声。 如同陈光明所预料的一样，高龙不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中纪委调查组离开东江之日，就是林毅父母的忌日！ 此刻的林毅，接到了肖远的电话，来到了肖远的家中。 “小毅，你的事情，我都听傅哥说了！你一个人去见那个高虎，太危险了！” 肖远见到林毅，一脸心有余悸。 林毅感受到肖远的关心，心中一暖，解释道：“肖哥，当时情况紧急，时间有限，哪怕让警方出手也来不及了。我只能自己去，否则我爸妈会有生命危险。” “高虎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竟然还有人想保他，真当法律不存在吗？” 肖远也知道林毅说的是事实，想到高虎的所作所为，气愤道：“小毅，你今晚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跟我去京城。” “去京城？” 林毅一愣。 “傅哥跟我说，如果赵家出面的话，要动高龙和陈光明，可能会有一定阻力。” 肖远解释，眼中闪烁着怒火， “如果赵家人铁了心要出面，那我就去找几位长辈！” “肖哥……” “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的安排！” 肖远大手一挥，打断林毅的话，语气斩钉截铁，“不要说高氏兄弟只是赵天命的狗，哪怕是赵天命本人，敢派人劫持叔叔阿姨，用枪指你的脑袋，我也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第049章 林毅的话，可以代表我的意见！ 第二天，早上八点。 沈楚楚刚到单位，就接到了市公安局的人事科科长电话，得知自己要被借调到中纪委驻东江调查组。 对此，沈楚楚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林毅昨晚已经给她打了电话，特地安顿了这件事情，并且给她提供了一系列关于高氏兄弟犯罪的线索和证据。 沈楚楚带着这些线索和证据，前往市委招待所，找侯天明报到。 而林毅则是带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打车前往火车站。 虽然东江距离京城不远，但肖远决定和林毅一同乘火车前往京城。 两人到了火车站后，乘坐了一辆k打头列车的软卧包厢。 08年，国内高速铁路里程为2,866公里，云山要等到8月1号以后才能通高铁。 林毅和肖远在京城西站下车后，云山驻京办的人特地开车前来接车。 驻京办是一个很特殊的单位，是各省市在京城设立的特殊机构，方便领导来京办事，负责人的级别不高，但要么是领导的心腹，要么是八面玲珑的角色，以后的发展普遍不差。 10年以后，上面专门发文整治各地驻京办乱象的问题，只保留省和副省级城市的驻京办。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各地级市、地区、盟、州，统一变成了驻京联络处，但需省级政府核准。 至于县一级和很多企业，则是以服务中心、联络处、会馆等形式，间接地存在。 这也是京城高端餐饮和星级酒店价格，始终高居不下的一个原因。 林毅和肖远下车后，还没走出火车站出口，肖远的手机响了。 肖远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手机号。 手机号9个9的豹子号。 2023年，有个尾号6个9的手机号拍卖了2000多万。 而这个9个9的号码，则成为了历史。 因为，他的主人是赵家公子赵天命！ “看来傅哥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赵家人对东江和云山的事情十分上心。” 肖远看到赵天命的来电后，忍不住感慨。 林毅一怔，问道：“肖哥，赵家人的电话？” “嗯，赵家公子赵天命。” 肖远点了点头。 然后，他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小远，我是你天命哥。” 赵天命故意和肖远套近乎，然后直奔主题道：“我听说，你今天到京城出差。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安排个地方，晚上聚一聚。” “赵总，聚一聚没问题，但我来安排地方。” 肖远沉吟了一下说道。 他知道，赵天命突然找自己，一定是因为东江和云山的事情，但还是决定和赵天命见一面，看看赵天命乃至赵家是什么意思。 赵天命笑着说道：“小远，你回京城，我是东道主，理应我做东，怎么能让你安排地方呢？” “赵总什么时候是京城的东道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肖远故作好奇。 赵天命的笑容顿时尬住了！ 一来，肖远的话，在提醒赵天命：赵家老爷子虽然身居高位，但不是四九城的王，顶多算个王爷！ 二来，肖远的话，等于表明了态度，我和你不熟！ “好吧，那你安排好地方，给我发信息。” 短暂的尴尬过后，赵天命没再坚持自己定地方，语气变得十分阴沉。 肖远没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小毅，我们先去部委办事，晚上喊上诗梦他们几个聚一下。” 肖远收起手机，对林毅说道。 “好的，肖哥。” 林毅点头，心中却是纳闷：肖哥刚才不是和赵家公子约好了晚上见面么？怎么又要和徐诗梦等人聚？ 肖远安排的吃饭地点就在云山驻京办，是一座上了年代的四合院，里面进行了改造，有办公室、会议室和餐厅。 说是餐厅，实际上是一个占地面积大约八十平米的房间，里面有休息区，摆着一张八仙桌，放着各种盆景，环境不亚于高端餐厅的包厢。 通常，云山市的领导到京城办事，都会在这间包厢宴请客人。 因为，向上面汇报的时候，可以说吃的内部食堂，费用问题也相对好解决。 下午六点。 林毅和肖远来到包厢，在休息区等待。 两人屁股还没坐热，一名男子步入了包厢。 赵天命。 林毅一眼便认出了男子。 上一世，肖远案引发震惊全国的反腐风暴，陈光明、高龙等人都被卷入其中。 赵天命逃到国外，躲过一劫。 几年后，赵天命回国，没过多久，赵家倒台，赵天命去监狱踩缝纫机了。 赵天命留着发哥在赌神那部影片里经典的大背头，穿着一件紫色的衬衣，看上去气度不凡。 “小远，好久不见。” 赵天命进入包厢后，目光投向肖远。 至于林毅…… 则被他当成了空气！ “赵总好。” 肖远不动声色回应，并没有起身迎接。 赵天命也不在意，他趁服务员泡茶的时间，径自坐在肖远对面的沙发上。 而后，等服务员离开后，赵天命翘起二郎腿，打量了一番包厢，再次主动开口道：“小远，这里的环境还行，但比起顶级会所，还是不够上档次。” “顶级会所，那是赵总去的地方。” 肖远意有所指。 赵天命也不介意，淡淡一笑道：“小远，你这话不对。现在，美国金融危机，拖累全球经济，我们需要提振消费。你不消费，我不消费，国家哪有钱搞经济建设？” “呵呵。” 肖远不屑一笑，不予评价。 肖远的态度，终于让赵天命有些不爽了，他第一次将目光投向林毅，冷冷道： “你这个小同志，是怎么当秘书的？我跟你领导聊天，你都不知道回避吗？” 没有回答。 林毅将赵天命的话当成放屁，而是将目光投向肖远。 肖远皱眉看着赵天命：“小毅是我弟弟，不需要回避。” “既然小远你不介意，那我没意见。” 赵天命微微皱眉。 虽然他不知道，肖远为什么让林毅留下来，但他认为弟弟两个字，就是笑话。 他和陈光明一样，认为林毅是肖远手中的一把刀！ 肖远没有接话，而是等待赵天命主动开口，说明来意。 果不其然，赵天命战术性地喝了一口水后，便忍不住率先开口道：“肖远，我今天约你，除了聚一下之外，也是想跟你聊聊东江的事情。” “难道赵总在东江也有业务？” 肖远饶有兴趣地问。 嗯？ 赵天命瞳孔陡然收缩，然后笑着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有两个朋友。一个是东江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陈光明，一个是龙江集团董事局主席高龙！” 话音落下，赵天命死死地盯着肖远，想看看肖远的反应。 他提到这两个人，而且表明两人是自己的朋友，那今天来找肖远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然而—— 让赵天命失望的是，肖远的表情像是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 “小远，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云山那个市委副书记吴志强，简直狗胆包天，竟敢谋害你！” 赵天命先是痛斥了一番吴志强，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小远，你可能误会陈光明了。你的事情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也不知情，完全是那个吴志强自己玩火！你都不知道，他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足足骂了那个吴志强十分钟！” “是吗？” “千真万确！” 赵天命信誓旦旦地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还有那个高龙的弟弟高虎，好好的一个合法商人，结果没有擦亮眼睛，招了一群恶棍手下。高龙跟我讲，龙盛集团搜出的枪支刀具，都是高虎那些手下私藏的，和高虎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这里，赵天命再次战术性地喝了一口茶水，同时继续观察肖远。 如果说他第一段话只是暗示的话，那么刚才的话，已经挑明了！ 第一，陈光明和肖远案没关系，赵家会保陈光明。 第二，高虎是我朋友的弟弟，我要捞出来！ 然而—— 不等肖远表态，林毅就听不下去了，直接怼道：“过去这些年，高虎组织社会闲散人员寻衅滋事，聚众斗殴，不止一次把人打死、打残，他做生意后，为了争夺煤矿开采权，枪杀南方商人，甚至指使人强暴原云山市公安局副局长侯天明的女儿致死，怎么就成合法商人了？！” “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赵天命眉头一挑，冷冷地盯着林毅。 他是高高在上的赵家公子，林毅什么档次，也配跟他说话？ 仿佛为了回应赵天命似的，肖远冷冷道：“赵天命，我再重申一遍，小毅是我弟弟！他的话，可以代表我的意见！” “是么？” 再次听到肖远的话，察觉到肖远的怒意，赵天命狐疑地看了肖远几秒钟。 而后，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林毅，咄咄逼人地问道：“小同志，那你是什么意思？” “高氏兄弟，罪恶滔天，人神共愤，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林毅毫不畏惧地迎上赵天命的目光，冷声回应！ 第050章 赵公子傻眼了 赵天命一阵无语。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仿佛在问：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敢这么跟我说话？ 刹那间。 赵天命的表情变得阴沉了，他皱眉冲肖远问道：“小远，你这个弟弟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我问他高虎，他跟我扯高氏兄弟，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 开口的依旧是林毅。 既然赵天命和赵家，铁了心要保高氏兄弟，而肖远又坚定支持自己，那他直接选择了硬刚赵天命！ “小同志，不要以为我给你领导面子，你就可以没大没小，一点规矩意识都没有！祸从口出这句话，没听过吗？” 赵天命冷眼盯着林毅，寒声道： “另外，我听说，你当众说高虎用枪指你的脑袋，谁能证明？凡事都得讲证据啊，不能张口就来！” “谁说没证据？” 说话间，林毅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录音：“狗曰的，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你现在开枪，往这里打。扳机一扣，我的小命就没了。嗯，千万不要打偏了，因为我怕疼！” 这是林毅在见高虎时的录音截取片段。 只有短短两句，但也足以证明，高虎用枪指林毅脑袋的事情！ 而林毅，临危不惧，主动让高虎开枪！ 这段录音，让肖远叹为观止！ 他只是听傅明说，林毅独闯虎穴，斗智斗勇，在解除其父母危机后，指挥武警成功抓捕了高虎，却没有想到，具体过程，这么惊心动魄！ 而赵天命脑瓜子嗡嗡的，心中气得直骂娘：竟然让他录音了？高龙的弟弟是傻逼吗？ “赵总，这个证据够吗？” 回应赵龙的是林毅低沉的声音。 “——” 赵龙无言以对，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他点燃一支香烟，猛吸了几口，然后对肖远道：“小远，我们小时候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给我个面子，这件事情，点到为止。” “我弟弟说了，高氏兄弟，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你没听到？” 肖远反问，摆明了不给面子。 赵龙脸色一变，掐灭香烟，一字一句道：“肖远，我们家老爷子也知道这个事，而且特地让我来找你聊聊，你这样，让我回去很难交差啊！” “那我让徐老，钟老，王老，陈老，去找你家老爷子聊聊？” 肖远冷冷回道。 对他而言，无论是赵天命个人想插手这件事情，还是赵天命代表赵家而来，都不重要。 他已经铁了心，要给林毅出头！ 如果赵家老爷子要出面，那他只能找几家老人，去找赵家老爷子，问问赵家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 赵天命脸色大变。 因为，他能感受到，肖远语气中的决然！ 而肖远口中的那几位老人，论身份地位和权势，完全不输于赵家老爷子！ 如果是四家老人，同时出动，赵家老爷子只有一个选择：退让！ 何况，赵家老爷子压根就没有表态，要插手东江的事情，只是让赵天命过来聊一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远，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震惊过后，赵天命死死地盯着肖远。 他很清楚，肖家自身没有太大的能量，但肖远口中的四大家族，都欠下了肖家天大的人情，几乎将肖远视为己出！ 但肖远从来没有借助过四大家族，去做什么！ 而今天，肖远却要破例！ 这让赵天命，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我弟弟说了，高氏兄弟这些年作恶多端，欺压人民，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第二，从那个高虎用枪指我弟弟脑袋的那一刻起，他的下场就注定了！” 肖远冷声给出答案，既有大义，也有个人恩怨。 “你竟然为了一个所谓的弟弟，不惜惹恼我们家老爷子？！” 赵天命再次懵逼了。 因为，肖远接二连三地提到林毅，外加语气中流露的情感，赵天命突然意识到，肖远并没有将林毅当成一把锋利的刀，而是真的当成弟弟一样对待！ 这一次。 不等肖远开口回答，包厢门被人推开了。 徐诗梦，王祥、钟晓乐和陈战四人，走了进来。 今天的徐诗梦，一头飘逸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配黑色的小皮鞋，像是童话里走出的公主，美得不可方物。 “诗梦，你怎么来了？” 赵天命看到徐诗梦，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 徐诗梦，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这实际上是权贵子弟圈子中的说法。 普通老百姓，并不知道徐诗梦的存在。 在包括赵天命在内的这些权贵子弟心中，徐家公主，不光是美人，而且是最完美的结婚对象！ 这也是各大豪门的老人，都希望徐诗梦能够成为自己孙媳妇的原因！ 而赵天命虽然年近四十，但还没有结婚，也是徐诗梦的追求者之一，曾发动过两轮爱情攻势，都没有成功。 但赵天命没有放弃，始终怀有一颗将徐诗梦娶回家的心。 然而—— 徐诗梦没有回应赵天命。 甚至，她都没有去看赵天命，而是径直走向了林毅和肖远。 这一幕，让赵天命十分尴尬。 “林毅，我们约定好了，你来京城，我请你吃饭，结果你连招呼都不打？” 徐诗梦在林毅面前停下脚步，乌溜溜的大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林毅，像是生气的小公主。 什么情况？ 诗梦和那个小瘪三认识？ 她还要请那个小瘪三吃饭？！ 赵天命脸上的尴尬，瞬间变成了震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宁愿相信每天为他叉腿的女人，是因为爱情，也不相信，一向清冷的徐家公主，竟然会对一个底层小瘪三说出这样一番话！ “唔，徐小姐，肖哥跟我说，晚上要喊你们一起聚聚，我就没给你打电话……” 林毅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他本以为，徐诗梦那天的邀请，只是表面客套，却没想到，徐诗梦来真的！ “怎么，几天不见，就生疏了？喊肖远哥，到我这就是徐小姐？” 徐诗梦不听还好，一听解释，更来气了。 这一刻的她，跟贤淑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像是被惹毛的孙猴子，气得小虎牙露出来了。 “哈哈……” 徐诗梦身后，王祥、钟晓乐和陈战三人，并不知道赵天命刚才和林毅、肖远两人交锋，见徐家小公主发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毅兄弟，欢迎来到京城！” 大笑过后，三人先后和林毅握手。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赵天命彻底傻眼了！ 王祥、钟晓乐和陈战三人，都是京城有名的权贵子弟，论含“红”量，完全不弱于他，结果统统和林毅称兄道弟？！ 第051章 震惊到怀疑人生！ 就在赵天命脑瓜子嗡嗡的同时。 徐诗梦第一次将目光投向赵天命，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肖远哥，我们兄弟姐妹聚会，你喊这个油腻男过来干什么？” “昨天，有人在云山用枪指小毅的脑袋，还派人去劫持小毅的父母。事后，那人被捕了，赵天命来找我，让我点到为止，否则会惹恼赵家老爷子，你们说怎么办？” 肖远说出缘由，并询问四人意见。 “我好久没见我爷爷了，今晚去找他下几盘棋，请他帮我兄弟出头！” 王祥冷声道。 林毅当初冒着生命风险救肖远，既对肖远有救命之恩，也让王家、徐家、钟家和陈家间接地欠林毅一个人情。 他怎么可能允许赵天命欺负林毅？ 何况，他从云山回去后，将林毅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大为震惊，让王祥一定和林毅加深交往，多向林毅学习！ “呵呵，谁还没有爷爷了？吃完饭，我就带上我叔，去跟我爷爷汇报下情况，让我爷爷支持一下我叔的工作——用枪指林毅兄弟的脑袋，真拿中纪委调查组不当回事吗？” 钟晓乐也冷笑了起来。 抛开帮助林毅不谈，钟晓乐的叔叔钟伟正在负责东江的案子，赵天命和赵家这么做，等于没将钟家放在眼里！ “林毅兄弟，我爷爷不管地方事务，但我可以让他帮你问问，到底是怎么个事，绝对不让你受欺负！” 出身军人世家的陈战，也开口了。 “三位兄弟……” 听到三人的话，林毅心中既震惊，又感动，刚要开口，却被徐诗梦打断了。 “林毅，我上次跟我爸说，要带你回去跟他聊聊。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带你去我爷爷那里。我要好好跟他老人家说说，有人用枪，指着你这个中纪委调查组高级顾问脑袋的事情！” 话音落下，徐诗梦将目光从林毅身上挪开，一脸寒霜地盯着赵天命！ “你们……” 赵天命彻底傻眼了！ 因为，他看得出，徐诗梦四人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为了帮助林毅，去找各自的爷爷！ 这让赵天命，有些怀疑人生！ 否则，一群含“红”量不低于他的权贵子弟，怎么会为了给一个寒门小瘪三出头，甚至不惜向赵家宣战？！ 难不成那个林毅，是谁的野儿子？ 极度的震惊中，赵天命心中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不可能！ 很快，赵天命便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因为，如果林毅真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绝不可能在清河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长大。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为什么都要为他出头？” 赵天命用了好几秒钟才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一脸不解地看着徐诗梦几人。 对他而言，今天的事情太他妈诡异了！ 他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关你屁事！” 一向清冷的徐诗梦，毫不客气地怼了赵天命一句。 短短四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赵天命的心脏，瞬间就让赵天命破防了！ 赵天命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强忍着怒意，没有向徐诗梦发飙，而是冷冷盯着林毅，警告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帮你，但我送你一句话：不要以为猪鼻子插上大葱，就真的是大象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丫鬟命，得公主病，会要命的！” 话音落下，赵天命转身，一脸阴森地离开了。 “林毅，你放心，如果赵天命敢保那个用枪指你的人，或者针对你做什么，我们一定给你出头！” 徐诗梦喷赵天命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见赵天命灰溜溜地走了，便开口安抚林毅，担心林毅会被赵天命吓到。 “没错，林毅兄弟，不要怕！” 王祥、钟晓乐和陈战三人，也纷纷开口。 “你们太小看小毅了，他可不是胆小之人。” 肖远苦笑，然后将林毅在云山，独闯虎穴，和高虎斗智斗勇，最终将高虎拿下的过程，告诉了徐诗梦四人。 “卧槽，林毅兄弟，你这么猛的吗？” “林毅兄弟，我草率了，我收回之前的话！” 王祥和钟晓乐，纷纷惊叹。 陈战不善言辞，但脸上也充斥着震惊与钦佩！ 这让他联想到了特种作战中的斩首行动，想要行动成功，勇气和智慧，缺一不可！ 徐诗梦则是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毅，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 林毅则是心如明镜。 肖远等人只能保护得了自己一时，不可能保自己一世，自己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拥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好了，赵天命那只苍蝇走了，我们吃饭！” 肖远起身，提议开饭。 “林毅兄弟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今天必须把他灌倒！” 王祥、钟晓乐两人撂下‘狠话’。 饭局开始后，王祥、钟晓乐很快便付诸行动，联合陈战，以车轮战的方式，给林毅敬酒。 按照这种喝法，林毅今晚铁定得躺着出去。 最后，还是徐诗梦阻拦，提议3v3打对抗，才让王祥三人的灌酒计划，付诸东流。 晚上十点，晚饭结束。 林毅留在云山驻京办休息，肖远回京城的家里住。 虽然林毅喝了一斤白酒，但他没有任何醉意，清醒地将肖远、徐诗梦几人送了出去。 “林毅，我爸明天回京，要请你吃饭。” 临别之际，徐诗梦故意放慢脚步，和林毅挨在一起，小声说道。 “你爸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林毅问道。 之前，徐诗梦说，要带林毅去徐家，林毅根本没有当真，只是认为徐诗梦是为了怼赵天命，故意那样说的。 现在，徐诗梦现在说，她的父亲徐宏睿，那位掌舵江南的封疆大吏，要请自己吃饭，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我爸是肖远哥的干爹，你救了肖远哥，我爸请你吃饭，有问题吗？” 徐诗梦眨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 因为喝酒的缘故，她的俏脸一片红晕，娇艳欲滴，配上调皮的眨眼睛动作，简直勾人魂魄。 这一幕，像极了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对至尊宝眨眼的情形。 “好的！” 林毅悄然握紧双拳。 对他而言，徐宏睿为什么跟他吃饭，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和徐宏睿这样的封疆大吏吃饭，是千载难逢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第052章 高氏兄弟要完，林毅要暴富！ 第二天早上。 林毅刚吃过早餐，便接到了侯天明的电话。 “林毅，通过你提供的线索和证据，经过我们一天的突审，高虎招了，领导同意对高龙实施抓捕！” 电话里，侯天明熬了一个大夜，但没有半点困意，反而非常兴奋。 因为，他等高氏兄弟悲剧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侯大哥，别瞎说，是群众提供的线索！” 林毅笑着纠正，心中很清楚：高氏兄弟要完，这个结果在昨晚就已经注定了! “对，是群众提供的线索。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我们调查组要感谢人民群众！” 侯天明笑着附和。 林毅问道：“对了，侯大哥，高龙的抓捕不会出岔子吧？” “放心吧，绝对不会！高龙可能知道他弟弟招了，准备潜逃，但一切都在我们的监视和掌控中！” “那就好！” 林毅放下心来，耐心等待高龙被抓的喜讯！ 石门机场。 高龙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下。 他戴着假发和络腮胡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和真实的长相完全不同。 他变成了一个叫郑豪的南港商人，相关身份手续都很齐全。 这是他很早就花钱办的，目的是为了在出事之后，可以顺利逃出去。 他在境外的银行，存了几十个小目标，只要能成功离境，后半生依然可以潇洒地活着。 然而—— 即便如此，高龙的心情很糟糕。 因为，到了其他国家，他除了有钱之外，一无所有。 不像是在东江，他是土皇帝，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满满的成就感！ “妈的，怎么就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 高龙下车后，先是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警察后，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市，想到了赵天命昨晚的电话。 赵天命在电话里告诉他，网上那篇关于肖远的帖子是林毅发的，林毅等于变相地救了肖远一命。 为此，肖远背后的四大家族，都表态要为林毅出头，赵家也无能为力，他只有潜逃一条路可走！ “姓林的杂碎，你等着，等老子去了国外，要在暗网悬赏你全家所有人的人头！” 想到赵天命的电话，高龙心中发狠，决定等逃出去后，要找林毅清算。 而后，高龙不再停留，推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安检口，准备通过安检。 就在这时，高龙发现，一群人像是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涌来！ 这个发现，让高龙心中感到强烈的不安！ 但拥有强大心理素质的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而是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掏出护照，递给安检人员。 “高龙！” 就在这时，十几名便衣警察，来到了高龙身边，将高龙围在了中间，为首之人，突然大喝一声。 高龙不予理会。 “高龙，装聋子呢？” 看到这一幕，为首的警察，冷笑上前，拍了拍高龙的肩膀。 他是中南省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此次带队来东江，配合中纪委调查组的工作，负责监控和抓捕高龙！ “唔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高龙用蹩脚的粤语回了一句，然后不耐烦地看着安检人员道： “快点啦，真系激死人啊，我嘅航班即刻要飞了！” “高龙，你不去好莱坞，真是可惜了！带走！” 中南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冷笑一声，然后一把抓过高龙的护照，做出指示。 四名刑警，立刻上前，将高龙摁倒在地，并且直接给高龙戴上了手铐！ 高龙疯狂挣扎，还在用蹩脚地粤语演戏： “我不系高龙……” “啪！” 中南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直接一把捏住高龙的后颈，打断了高龙的话。 高龙瞬间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蔫了，几乎被刑警架着离开了机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狗曰的林毅，是我命里的灾星吗？！ 半个小时后。 侯天明开心地告诉了林毅，高龙被捕的消息。 同一时间，肖远也接到了傅明的电话，得知了这个消息，然后立刻打电话给林毅：“小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高龙被捕了！” “肖哥，我已经知道了。” “我一时高兴，都忘了，你还挂着调查组的高级顾问，而且你同学沈楚楚现在在调查组，你的消息肯定比我灵通！” 肖远拍了拍额头，哭笑不得。 林毅笑着转移话题：“肖哥，下午有什么工作安排吗？如果没安排的话，我出去一趟。” “我们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参加晚上徐叔叔的饭局，你下午可以出去，但要按时赶到吃饭的地方。另外，不要给徐叔叔买礼物，我给你准备好了。” “谢谢肖哥！” 林毅心中很是感动，只觉得肖远真的像自己大哥一样，什么事情都为自己考虑。 送礼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徐宏睿身份地位显赫，肯定什么都不缺。 给这样的人送礼是最难的。 而林毅又不知道徐宏睿的喜好，想要送出让徐宏睿喜欢的礼物，难度堪比彩票中奖！ 中午吃过饭后，林毅离开了云山驻京办，在附近找了一家彩票店，落实自己的欧洲杯足彩暴富计划！ 原本，他为了避人耳目，就计划在外地买足彩的，现在到燕京了，正好省事了。 “老板，荷兰和意大利，荷兰和法国，这两场比分各买一万，这几个串子，各买一千！” 林毅拿着自己提前写好的单场比分和比分串，对彩票店老板说道。 彩票店老板接过林毅手里的纸，眯着眼看了几秒钟，狐疑地问道：“兄弟，你确定是这个比分？而且买这么多？” “确定。” “兄弟，意大利是06年世界杯冠军，你买荷兰3：0意大利？ 还买荷兰4：1法国？ 甚至还买了这两场的串子？ 你懂不懂球啊？！” 彩票店老板将写着比分和串子的a4纸，还给林毅，看向林毅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二傻子。 林毅笑着说：“多少懂一点。” “兄弟，我跟你讲，按照你的比分和串子买了，不管你买多少，全部都会打水漂，一毛钱都不剩，知道吗？” 彩票店老板是意大利球迷，心地善良，有些不忍心，还是劝阻了一下。 林毅哭笑不得： “老板，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汽车是路虎——这是我梦里梦到的比分，你按我写的买，我给你钱。” “你昨晚肯定假酒喝多了！” 彩票店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帮林毅打票。 林毅拿到彩票后，向老板道谢，然后又去了周边其他几家彩票店，全部都是按照刚才的比分和串子买的，但每家店的金额不同。 林毅上班以来，辛辛苦苦攒的五万块钱存款，一分不剩！ 按照赔率，所有彩票中奖，扣掉税，最后能净赚500万！ 一百倍的回报率！ 这是林毅老早就算好的！ 随后，林毅回到云山驻京办的房间，将彩票放进箱子里，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林毅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了，便出门打车，前往今晚吃饭的地点。 长安街。 京西宾馆。 京城逼格最高的饭店之一！ 第053章 展示吧，少年！ 林毅一开始听说，今晚要在京西宾馆吃饭后，惊得不轻。 但他想到，今晚的饭局是徐宏睿做东，又释然了。 因为林毅大学是在京城的水木大学上的，对京城的堵车深有体会，所以特地提前两个小时出门。 然而—— 即便如此，他在路上花了整整一个小时，五点钟才抵达京西宾馆。 距离徐宏睿定的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林毅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打算在京西宾馆门口，等肖远来了，两人一起进去。 半个小时后，肖远到了。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提前给徐宏睿准备的礼物，四样土特产，然后和林毅各拎了两盒。 两人在进入京西宾馆的时候，被拦了下来，肖远报出了晚饭的包厢和徐宏睿的名字，安保人员从餐饮部那里得到确认后才放行。 林毅和肖远抵达包厢后，发现包厢空空如也，无论是徐宏睿，还是其他客人，一个都没到。 “小毅，今晚除了徐叔叔和诗梦之外，还有钟叔、王叔和陈叔。钟叔你见过，王叔是中组部的副部长，陈叔是38军的军长。” 肖远放下东西，提前跟林毅说了今晚吃饭的长辈和职务。 “知道了，肖哥。” 林毅点头，表情平静如水。 这让肖远十分欣赏。 换作一般人，听到要和这些大人物吃饭，难免会紧张，但林毅压根不知道紧张为何物！ 五点四十分的时候。 徐宏睿和徐诗梦父女率先到了。 两人来这么早，既是因为徐宏睿今晚做东，作为主人，要提前到，也是因为徐诗梦嚷嚷着要早点去。 徐宏睿知道，小棉袄这是想让自己在饭前和林毅多交流一会，但没有戳破小棉袄的心思。 “徐叔，诗梦。” “徐书记，徐小姐。” 眼看徐宏睿、徐诗梦父女两人进门，肖远带着林毅起身问好，但称呼并不一样。 虽然徐宏睿是肖远的干爹，但肖远通常都是喊徐叔。 “小远，你们来得挺早。” 徐宏睿微微颔首。 徐诗梦撅着嘴巴，一脸不悦地看着林毅，道：“林毅，我昨晚跟你说过，别喊我徐小姐，显得太生分，你怎么还喊？过分了啊，一会罚酒一杯！” “林毅，最近天天听说你的大名，今天总算见到了。谢谢你为小远做的一切！” 眼看小棉袄像是女友撒娇一样跟林毅说话，徐宏睿瞳孔微微收缩，然后主动和林毅握手，开口感谢林毅当初救肖远的事情。 林毅镇定自若地和徐宏睿握手，正色道：“徐书记，肖市长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大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既然你认小远当大哥，那就跟他一样，喊我叔吧。用我女儿的话说，喊职务太生分。” 徐宏睿笑着开了个玩笑。 “就是，今天是私人小聚，搞那么正式干嘛！” 徐诗梦立刻开口附和。 今天的她，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化着精致的妆容，涂抹着酒红色的口红，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戴着两个红宝石耳坠，像是一朵红玫瑰，光彩照人。 “好的，徐叔，诗梦。” 林毅点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又有两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肖远特地为林毅进行了介绍，分别是中组部副部长王洪涛和38军军-长陈建华。 “钟伟去跟黄老汇报工作了，可能会稍晚一会，我们先喝茶，聊会天。” 互相介绍过后，徐宏睿开口提议。 准确地说，这是他家小棉袄的意思！ “好啊，前段时间，一直听钟伟说，小林十分优秀，今天好好了解一下。” 王洪涛笑着附和，然后当仁不让，率先问道：“小林，钟书记说你对纪检工作有很深的见解，小傅对你更是赞不绝口。我呢，是搞组织工作的，想听听你对基层组织工作的看法，就当是基层调研了。” “王叔，我个人认为，基层组织工作，或者说基层干部主要存在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两个问题。” 林毅知道自己展示的机会来了，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的话一口，徐宏睿、王洪涛，甚至是身在军方的陈建华，都是眼前一亮。 因为，这两个问题找得十分精准。 王洪涛微微颔首：“小林，你继续说。” “官僚主义也好，形式主义也罢，根子在于权力和责任。我们国家从政府到领导干部，都是高权力和高责任的定位，这和西方国家正好相反。 但有些基层领导干部，重权力，轻责任，将更多的心思用在了升官发财上，责任心缺失，脱离实际、脱离群众、欺软怕硬、做官当老爷、官官相护和贪污腐败的现象不同程度存在。 他们在工作中，用轰轰烈烈的形式代替扎扎实实的落实，用光鲜亮丽的外表掩盖矛盾和问题，欺上瞒下，做表面文章，虚多实少，阳奉阴违喊口号多，不折不扣抓落实少。 但实际情况是，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领导的工作做得好不好，老百姓最有发言权！ 所以，我的建议是，对领导干部压实责任，加强监管，严格考核，让领导干部明白，工作干好了，才是提拔的关键，而不是送礼找靠山！ 只要领导干部起到带头作用，普通干部也能看到未来发展希望，避免心浮气躁，沉下心去工作。 这样一来，从上到下才能形成清正之风，所有人都会撸起袖子加油干！” 林毅稍作思索，便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说得好！” 王洪涛忍不住赞了一句。 在他看来，林毅这番见认知，完全不比市一级的组织部长差！ 而林毅，可从来没有干过组织工作！ “另外，我建议，在财政允许的前提下，提高公务员的福利待遇，尤其是基层工作人员，让他们没有生活的后顾之忧，将主要心思放在工作上。 这样可以减少他们走上领导干部岗位后，贪腐的概率。毕竟，穷怕了，是很多出身贫寒的干部，日后贪腐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要没了后顾之忧，也可以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每个人的工作效率提升一点，整个政府的效率就会提升一大截！” 林毅最后又提出一个建议。 这一点，在08年的时候，表现得不够明显。 但随着全国房价飙升，很多基层公务员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单位每天开不完的会，文件像雪花，学习络绎不绝，还有各种量化任务，哪有时间顾家？ 甚至，有时候，对远离城市的基层工作人员来说，回家都成了一种奢望！ 钱，给不了家里。 爱的击掌，满足不了伴侣，情绪价值也少得可怜。 陪伴，给不了孩子，关心只能停留在嘴上。 照顾，给不了父母，请假陪父母去看病都要胆战心惊，看领导脸色。 长此以往，家庭矛盾必定会出现，压力就会变大，工作自然也就干不好。 “小林，你的看法和建议都很好，提升公务员的待遇，的确是我们下一步的重点工作之一。” 王洪涛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没有表扬，但胜似表扬！ 与此同时，徐宏睿、陈建华两人，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甚至，就连肖远都是如此！ 我这个弟弟，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肖远身边，徐诗梦像是骄傲的小孔雀一样，昂着头，嘴角翘得连ak都压不住！ 同时，她不断地给徐宏睿使眼色，暗中提醒徐宏睿： 爸，该你问了啊？ 别磨叽，快问！ 第054章 英雄出少年，潜龙翱翔九天！ 徐宏睿察觉到了自家棉袄的提醒，也看出王洪涛因为林毅刚才那番话，陷入了沉思。 他便接过话题，说道：“林毅，之前只是听钟书记和诗梦说你很优秀，刚才听你谈了对组织工作的见解，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徐叔谬赞了。” 林毅表现得很谦逊，同时心中明白，自己刚才的表现，应该让王洪涛、徐宏睿、陈建华三人很满意。 这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林毅，刚才，王部长问了你一个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待发展和安全，公平和效率的关系？” “爸，这明明是两个问题！” 徐诗梦为林毅打抱不平。 徐宏睿摆了摆手，示意自家的小棉袄不要出声，给林毅思考的时间。 这一次，林毅确实需要思考。 因为，徐宏睿问的这两个问题很尖锐，涉及哲学。 更重要的是，林毅拥有的先知外挂，在回答这两个问题时，起不到的作用有限。 “徐叔，我认为发展和安全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安全是发展的前提，发展是安全的保障。当外部环境稳定，安全风险小的时候，我们应该全力发展。相反，当外部环境变得糟糕，有战争风险的时候，国家安全战略将排在发展前面。伟人当年说独立自主，我认为就是从国家安全发展角度考虑的。” 一分钟后，林毅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听到林毅这番话，徐宏睿、王洪涛和陈建华三人，再次眼前一亮！ “具体说说。” 徐宏睿进一步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林毅继续说道：“我们的经济发展好了，科技快速进步了，制造业发达了，国防力量也会相应增强。也许未来，我们的科技追上西方世界，制造业冠绝全球，可以制造各种先进武器。比如，新一代战机，自主研发的航母，甚至军舰下海跟下饺子一样……” “林毅，我们的确在做这方面的努力，但你说航母和军舰下海像下饺子，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身为38军军长的陈建华，听到林毅这番言论，有些震惊和激动！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出现林毅说的这种情况，我国的国防力量将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陈叔，我相信，我们的国防力量，在未来十几年，会因为经济腾飞和科技发展，迅速壮大，成为全球军事强国，让敌人心存敬畏！” 林毅一脸坚定。 “真是期待那一天能快点到来啊！” 陈建华一脸期待和向往。 徐宏睿同样期待，同时望向林毅的目光中，满满都是赞赏：“林毅，关于发展和安全的关系，你说得很好。你再说说，公平和效率的关系。” “徐叔，如果说发展和安全是相辅相成的，那么，公平和效率则是相互排斥的关系。它们就像是天平的两端，大多数时候，都无法保持平衡。当天平倾向于公平的时候，效率就会大大降低。反过来，也一样！” 林毅面色平静如水，但目光中流露着自信，“改革开放初期，天平开始倾斜发展，整个社会的运转效率明显提升，先富带动后富，我国经济发展进入快车道。尤其是在我们加入世贸组织，融入全球化，经济迎来腾飞！在此期间，老百姓的收入增加，生活越来越好，对公平的问题在意程度不是特别高。或者说，老百姓可以容忍一些不公平的现象存在。 而未来，当我们的发展到一定程度。比如，当我们的经济体量接近美国，遇到西方世界打压，受到经济周期影响，出现发展瓶颈的时候，老百姓收入减少，生活质量下滑，他们就会特别在意公平问题。天平就会逐渐开始从效率往公平上倾斜，从而确保社会稳定……” 静！ 当林毅的话音落下时，包厢里寂然无声！ 所有人都被林毅这番言论震惊了！ “小毅，我们的经济体量真能追上美国？” 旋即，包厢的安静被打破，肖远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而—— 不等林毅回答，王洪涛便忍不住赞道：“受益匪浅啊，林毅刚才的这番话，让我都受益匪浅，真是英雄出少年！” “是啊，在来之前，我已经有一定心理准备了，但林毅的表现，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徐宏睿也是赞不绝口，然后对肖远提醒道：“小远，相比我们的经济体量能不能追上美国，什么时候追上美国，林毅刚才关于公平和效率的剖析，才是值得你学习的。 你现在是市长了，今后的工作，会经常遇到这方面的问题。 如何在公平和效率之间取舍和抉择，既需要丰富的工作经验，也需要超前的战略眼光，是一件很考虑决策者智慧的事情。 因为，任何政策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公平，有人受益，就一定有人吃亏，你要做的是确保大多数人公平！” “谢谢徐叔教导，等回去后，我一定多多向小毅请教学习！” 肖远连忙点头道谢，非但不在意向林毅学习这件事情，反而一脸灿烂笑容。 因为，林毅表现得越优秀，越能得到徐宏睿等人的认可和赞赏，他就越高兴！ 林毅能够感受到，肖远大打心底为自己高兴，心中很是感动，同时一脸坚定地说道： “肖哥，关于你问的那个问题。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的经济体量，一定会追上乃至超越美国，中华民族也必将迎来伟大复兴！” 听到林毅最后一句话，无论是肖远，还是徐宏睿、王洪涛和陈建华，都感到一阵热血澎湃，体内涌动着澎湃的力量！ 而徐诗梦两眼放光地看着林毅，那感觉仿佛在问： 他怎么可以这么优秀？ “好一个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你们在聊什么？”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钟伟姗姗来迟，好奇地问道。 “钟伟啊，你今天来迟，真是可惜了。” 徐宏睿见钟伟进门，起身走向餐桌，同时一脸遗憾地看着钟伟。 钟伟一脸发懵：“可惜什么？” “你错过了林毅的精彩表演，我们刚才都大为震撼！” 王洪涛起身笑着说。 “林毅，你又发表什么惊世言论了？” 钟伟一惊，连忙看向林毅。 然而—— 不等林毅回答，徐诗梦便抢先道：“林毅，不要告诉钟叔，就让钟叔干着急。走，我们去吃饭！” “？？？” 钟伟瞪着徐诗梦：侄女，你胳膊肘往哪拐呢？ 晚上十点。 林毅和肖远率先离开了包厢。 林毅喝了将近一斤半白酒，徐宏睿担心林毅喝多，让肖远先带着林毅离开。 然而，事实上，林毅还保持着清醒。 他的酒量是跟着肖远练出来的，白酒可以喝两斤。 肖远知道林毅的酒量，并不担心，而是赞道：“小毅，你知道吗？四位叔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夸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肖哥，我懂得都是理论知识，还要跟着你实践学习才行！” “你少在我面前谦虚，徐叔叔都让我跟你学习了！” 肖远翻了个白眼，然后好奇地问道：“对了，小毅，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懂这么多？而且，你也没有表现出来啊？” “肖哥，我去市府办工作后，一边给你服务，一边学习进步，没有表现的机会啊！” 林毅笑着开了个玩笑。 “没事，以后有的是表现机会！” 肖远拍了拍林毅的肩头，心中明白，林毅给自己当秘书的日子不多了。 潜龙终有一天会翱翔九天！ 第055章 一步登天的机会！ 包厢里，徐宏睿四人还没有离开，而是在抽烟闲聊。 他们都身兼要职，平时工作忙碌，想聚齐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往日里，他们都会谈各自在工作中的趣事，谈各种见闻，谈国家的未来发展。 但今天，他们的聊天主题只有一个——林毅！ “洪涛，林毅既有书生气，又不缺乏勇气，脑袋里是真有东西，你不打算好好提拔一下？” 钟伟提醒身为中组部副部长的王洪涛。 他对中纪委调查组在东江那边的工作进展一清二楚，知道林毅独闯虎穴，拿下高虎的壮举。 “我有些年没有看到林毅这样惊艳的年轻人了。但他的级别太低了，现在连省管干部都算不上，不归我这边管啊。” 王洪涛苦笑。 他也觉得，林毅是难得的好苗子。 钟伟翻了个白眼：“你不会给东江省委组织部打个招呼？东江省委组织部，敢不卖你王部长的面子？” “年轻人多磨砺一下，不是坏事。而且，小远说，林毅刚刚任云山市府办秘书一科科长，兼任小远的秘书，让他暂时辅佐一下小远也好。” 徐宏睿说道。 “老徐，你有没有发现，诗梦望向林毅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啊？” 就在这时，身为38军军长的陈建华突然说道。 “发现了！” 王洪涛和钟伟异口同声。 “——” 徐宏睿一阵无语。 以他的眼力，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一点？ 看来，得找小棉袄好好聊聊了。 徐宏睿心中如是想着，又端起了酒杯，提议喝酒，转移了刚才的话题。 第二天早上。 徐宏睿起床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晨练，而是故意在客厅里等徐诗梦。 “爸，你今天竟然没出去锻炼，太好了！” 徐诗梦见父亲在客厅，有些兴奋。 徐宏睿一脸疑惑：“几个意思？” “爸，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徐诗梦坐到徐宏睿的身旁说道。 “什么事？” 徐宏睿想到昨晚王洪涛三人起哄，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徐诗梦笑嘻嘻地问道：“爸，我想给林毅做一期经济领域的专访，你觉得怎么样？” “——” 徐宏睿嘴角一阵抽搐，那样子像是吃了酸柠檬一样。 徐诗梦不解地问：“爸，你这什么表情？给个意见啊。” “你这么想帮他？” 徐宏睿不动声色地问。 徐诗梦点头，义正辞严地说道：“我觉得，他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埋没。” “林毅现在是小远的秘书，做经济领域的专访显得不伦不类。” 徐宏睿先是否定了徐诗梦的提议，然后解释道：“虽然林毅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毕业后也进入了政府体系工作，但他没有干过跟经济领域挂钩的岗位。在这种情形下，哪怕他说的很多东西很新颖，也有探索实践的必要，但很难被人重视。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同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 徐诗梦微微皱眉，撅着小嘴，脸上的兴奋劲顿时消散了。 徐宏睿说的，也是她担心的问题，否则她也不会征询自己父亲的意见了。 “不高兴了？” 徐宏睿见女儿撅起了小嘴，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道：“相比你给他做专访，我觉得他更适合写一篇内参。” “内参？” 徐诗梦眼前一亮，瞬间想到了什么，像是小时候一样，抓住父亲的胳膊，撒娇道：“爸，那我让林毅写篇关于国家未来经济发展的内参，你转给张伯伯？” “哎呀，我们家诗梦口气很大啊，一张嘴就要上最高级别的内参！” 徐宏睿笑着打趣。 徐诗梦口中的张伯伯，叫张柏恩，是中y政策研究室主管日常工作的常务副主任。 徐诗梦让徐宏睿将林毅的内参，递交给张柏恩，一旦张柏恩认可了，是要上报给中枢-首长们参阅的。 “爸，好不好嘛？” 徐诗梦拉扯着徐宏睿的胳膊，继续撒娇。 “好，好，好。” 徐宏睿哭笑不得地答应下来。 自从小棉袄出生之后，他就对小棉袄撒娇没有抵抗力。 哪怕小棉袄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步入社会工作了，这一点，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谢谢爸爸！” 徐诗梦兴奋得蹦了起来。 “呵呵，目的达到就要跑了是吧？” 徐宏睿没好气地瞪了徐诗梦一眼，然后正色道：“你告诉林毅，让他一个月内完成稿子，发给你，你再发给我……” “好的，爸爸！” 徐诗梦兴奋地点头。 “你这慌慌张张地是要去给他打电话吗？” 徐宏睿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见女儿一脸羞涩的模样，知道自己猜对了。 然后，他不等女儿回话，便严肃地说道：“诗梦，我丑话跟你说在前头啊。虽然我很认可林毅的才华，但你很清楚，你张伯伯所在单位的性质。林毅的内参质量必须过硬，至少要过我这一关——我看了没问题，才会转交给你张伯伯！” “爸，我相信林毅肯定没问题！” 徐诗梦信心满满，像是欢快的小鸟一样，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徐宏睿苦笑，但同时眉目之间也充斥着期待。 对他而言，同意帮助林毅递内参，除了不想驳女儿的面子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对林毅才华的认可。 国庆之后，上面要召开一场极其重要的会议。 在过去几十年里，这个会议多次决定了国家的未来走向。 通常而言，在这个会议召开之前，从中枢-首长到各部委，都会广泛调研，听取各方意见，最终由中y政策研究室将意见汇总，形成书面报告，成为出台政策的重要参考。 如果林毅的内参，真的被中y政策研究室选中，甚至采纳其中某些建议，并得到中枢-首长的肯定，那等于为党和国家做出贡献。 届时，徐宏睿除了脸上有光之外，也将受益！ 徐诗梦并不知道，自己父亲心中也打着小算盘。 她是纯粹为了帮助林毅。 当她回到卧室之后，便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林毅，你酒醒了吗？” “我压根没喝多啊。” “这样啊，那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徐诗梦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待林毅上钩。 果不其然，林毅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好消息？” “我跟我爸商量好了，一个月之内，你写一篇关于国家未来经济发展的建议，他看完觉得没问题的话，就帮你转交给张伯伯。张伯伯是中y政策研究室的常务副主任。” “谢……谢谢诗梦！” 林毅听到徐诗梦的话，震惊得足足愣了好几秒钟。 因为，他很清楚，徐诗梦说的事情，如果实现，意味着什么——内参直达天庭！ “感情谢谢是用嘴说的啊？” 徐诗梦使坏怼了林毅一句，然后不等林毅回话，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听说，你们清河菜很好吃，我下次去云山，你带我去吃！” “好的，绝对管够！” 林毅连忙保证，心中激动万分。 当他遇到赵天命后，心中就有了危机感，想要尽快拥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现在，机会从天而降！ 如果他的内参，通过中y政策研究室送到中枢，并得到中枢-首长肯定，将一步登天！ 第056章 过了周末，林科想穷都难！ 当天下午，林毅和肖远返回了云山。 而这也是他任免公示的最后一天。 根据相关部门反馈，公示期间，没有任何人对林毅进行举报。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一来，林毅行得正，坐得端，从没做过违法违纪的事情。 二来，哪怕有人想恶意举报，也得掂量掂量。 林毅还挂着中纪委调查组高级顾问呢，到时候谁查谁是个问题！ 第二天早上。 林毅来到市政府办公楼，前往办公室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夏立。 两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将夏立带出了办公室。 中纪委调查组入驻云山之后，云山市也响应上级部门的工作要求，立即开展了反腐专项整治活动，主要查厅级以下干部，夏立是其中之一！ “林科。” 两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见到林毅，主动问好。 林毅现在是市长大秘，还在中纪委调查组挂名，可以说是云山官场的当红炸子鸡，只要走在机关大院里，随时都有人打招呼。 林毅微笑回应。 与此同时，原本垂头丧气，浑身发软的夏立，听到林科两个字，像是受到了刺激，猛地抬头，瞬间看到林毅。 这个发现，令得夏立脸色一变，他下意识地想挣脱两名市纪委工作人员的束缚，结果当场被摁在了地上。 “林……林科，我真的没有想过得罪你！是叶浩要针对你，和我没关系！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夏立被摁着，像是过年要被宰的猪一样，当场哀嚎了起来。 “夏立，你被纪委调查，不是因为得罪了我，而是因为你违法违规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林毅居高临下，怜悯地看着夏立。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夏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蔫了。 而后，他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被两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林毅径直前往办公室，泡了一杯茶后，给秘书一科的人开了一个会，对每个人的工作进行了分工。 秘书一科，除了林毅之外，还有四人。 副科长刘新，两名在编人员，还有一名从下面单位借调的人员。 按照分工，林毅负责秘书一科的整体工作，以及协助肖远的工作。 至于日常管理和材料工作，林毅交给了副科长刘新。 不过，有两份材料，林毅要自己写。 一份是要交给徐诗梦的材料，关于国家未来经济发展的建议。 这份材料，将对他未来的发展起到关键作用，他自然不会交给下面人去写。 第二份材料，是肖远安排的工作，让林毅起草一份关于云山市未来五年的发展建议。 按照肖远的说法，林毅只需要提出大方向就行，细节方面交给下面人去写。 但林毅还是决定自己动笔。 因为，随着这些天的接触，他能感受到，肖远将自己当成亲弟弟一样，对自己十分照顾，不懈余力地为自己提供各种资源支持。 他要投桃报李，给予肖远最大的帮助！ 三天后。 林毅率先完成了肖远交办的材料，亲自送到了肖远的办公室。 “小毅，你这么快就搞定了材料？” 肖远接到材料的时候，一脸惊讶。 哪怕他知道，自己这位干弟弟很有才，脑子里装的全是知识，但他也没有想到，林毅会在短短三天内完成材料。 毕竟，这种发展建议的材料，需要调查清楚当地的情况，掌握各种数据，深思熟虑过后，才能动笔。 “肖哥，我以前思考过云山经济转型的内容，也收集了一些资料，所以写起来比较顺手。” 林毅笑着回答。 这个倒不是满口胡诌，而是的确有的。 前世，他被发配到水利局，在偏远地区守水库的时候，经常会思考和预测云山本地和国家层面的政策、发展规划，并且根据实际进展进行验证。 凡是预测错的，林毅都会复盘分析原因。 这是他上辈子落难之后，为数不多的快乐了。 “按照你的想法，要让云山从资源城市向工业城市发展？” 肖远大致扫了一下材料的各种小标题，然后问道。 “是的，肖哥，云山必须转型。否则，等未来资源红利消失，或者云山资源枯竭，必定会被时代淘汰！” 林毅点头。 这不是他的主观臆测，而是未来十几年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包括云山在内，全国很多资源型城市，都被时代抛弃了，人口大量外流，经济发展被其他城市远远甩在后面。 “好，我一会细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先上市政府常务会讨论，然后去跟书记汇报，上市委常委会讨论，最后上报省里，寻求省里支持。” 肖远说出自己的计划。 “肖哥，上会的话，可以暂时把材料里的四家企业名字，用相关企业代替，避免走漏风声。” 林毅想了想说道。 他在材料里，建议云山市招商引资，其中重点提及了四家企业。 比亚迪、京东方、福耀玻璃和海螺水泥。 前三家企业都是未来赫赫有名的企业。 庐城因为引进和大力投资京东方，获得了惊人的回报，甚至一度被誉为全国最牛逼的风投城市。 “好。” 肖远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为什么这么提议，但也没有问。 这是出于对林毅的绝对信任！ 话音落下，肖远将材料放到一旁，问道：“对了，小毅，你有没有想过，把叔叔阿姨接到市里？” “肖哥，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林毅婉言拒绝。 他知道，肖远是想问他，要不要将父母的工作调到云山市里。 肖远微微一愣：“你是担心被人说闲话？” “那倒不是。我爸妈在清河待了一辈子，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早已经适应了。而且，他们的亲戚朋友也在那里。他们来市里，反而会不习惯。” 林毅摇头，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前世的时候，很多在大城市立足的人，等父母退休后，将父母接到身边，想要照顾父母，结果父母压根待不住，大多数都还是选择回家乡了。 乡愁也好，落叶归根也罢，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还是不适应，不习惯。 “那你自己看吧。” 听到林毅这么说，肖远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劝说。 “好的，肖哥，那我先出去了。” 林毅微笑回应，然后见肖远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林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了一口茶，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妹妹林倩的电话。 “哥，你总算想起我了啊？你升官了，都不跟我说，哼！” 林倩接通电话后，上来就是一顿埋怨。 她和林毅的感情很好，以前经常粘着林毅，每天都会给林毅打电话，或者聊qq。 但林毅到市府办工作后，林正光特地叮嘱林倩，林毅的工作很忙，让她没事不要打扰林毅。 为此，林倩虽然很想念林毅，也很想找林毅聊天，但只能忍着。 “小倩，哥最近实在太忙了，没顾上跟你联系……” 林毅立马道歉。 然而—— 他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那可不，我哥现在是市长大秘哩，能不忙吗？” 林倩说着嘲讽的话，但语气中满满都是骄傲！ 林毅笑着说：“小倩，为了补偿你，哥决定送你三样礼物。” “什么礼物？” “一是京城二日游。二是最新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随便你挑。三是给你十万零花钱！” “哥，你不会贪污了吧？” 林倩震惊万分，然后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一点。 这是当官的来钱最快的方式！ 林毅没好气道：“你哥是那种人吗？” “那你怎么突然就有钱了？张口就是十万零花钱，吓死宝宝了！” “哥中彩票了。” “双色球？！” “不是双色球，是足彩！” 林毅哭笑不得。 双色球，那是普通人能中的吗？ 他买的足彩比分里最后一场比赛，周五晚上就踢完了。 周末，他就可以去京城兑奖了！ 过了周末，想穷都难！ 第057章 再次入京，人生舞台 周五的时候，云山市政府常务会议上，讨论了未来五年发展规划。 准确地说，是林毅起草的那份材料。 那份材料，在会上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也引发了巨大争议。 因为，里面的一些建议非常大胆！ 比如，要在云山成立一家国有控股的房地产公司，从城投剥离资产，政府控股，市场化经营，把握房地产高速发展的机遇。 又比如，云山要从资源型城市向工业制造城市转型，大力发展汽车、电子等行业。 这是云山能干的吗？ 林毅参加了会议，但没有参与讨论，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欣赏了这份材料带给众人的震撼！ 事实上，这份材料让肖远都有些震撼。 如果是换一个人写的，肖远未必会拿到市政府常务会上讨论。 但林毅不一样。 抛开个人情感不说，林毅在京城京西宾馆那场饭局，可是得到了徐宏睿四位大佬的认同乃至欣赏！ 而且，他也听徐诗梦说了，林毅要写内参，由徐宏睿转交中y政策研究室常务副主任张柏恩的事情。 国家未来经济发展计划，林毅都能写。 小小云山市五年发展规划，岂不是拿捏？ 为此，哪怕这份发展规划里的建议很大胆和冒进，会遭到各方质疑，遇到各种阻力，肖远也铁了心要落实下去，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 这些都不是林毅需要操心的了。 周六一大早，他便乘坐火车，赶到了京城。 出了火车站，林毅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彩票店。 “卧槽，兄弟，你终于来了！” 彩票店老板见到林毅，那是相当的激动。 准确地说，昨晚他看了林毅买的最后一场比赛后，就一直没有睡着。 太他妈准了！ “老板，你还记得我啊？” 林毅笑着问。 “开玩笑，兄弟，你是我这家店，买单场比分和串子金额最大的人！更关键的是，你买的都中了！我能不记得你吗？我那天草率了，真正懂球的人是你！” 彩票店老板旧事重提，只觉得小丑是自己。 林毅买彩票那天，他曾因为好心，劝阻林毅，还问林毅：你到底懂不懂球啊？ “唔，老板，其实我不太懂球，只是梦到了比分。” 林毅谦虚地说道。 彩票店老板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兄弟，你这两天有没有梦到比分？我花钱买，一个比分一百块！我要学你，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 林毅。 林毅跑了四家彩票店，兑奖花了整整一早上时间。 扣除税后，卡里躺着小五百万。 办完了正事，林毅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碗京城炸酱面，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和徐诗梦的约定：来京城，要给徐诗梦打电话！ 上一次，他因为没给徐诗梦打电话，被徐诗梦埋怨了。 吃一堑长一智。 这一次，林毅主动拨通了徐诗梦的电话：“诗梦，我来京城了。” “真的假的？” “真的。” “你和肖哥不是刚来京城跑完项目吗？怎么又来了？” “唔，我上周来的时候，顺手买了张足彩中奖了，过来兑奖。晚上，我请你吃饭。” 林毅半真半假地说道。 “你来京城了，请我吃饭？瞧不起谁？” 徐诗梦没好气地怼了林毅一句，然后道： “我下午有一篇重要的稿子要写，等我写完给你打电话，然后开车去接你，一起去吃饭。” “好的。” 林毅先是答应下来，然后又道：“对了，诗梦，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带我妹一起，没问题吧？” “你妹也在京城？” 徐诗梦有些惊讶。 她听肖远说过，林毅有个妹妹，在魔都外国语学院上大学。 林毅看了看时间：“我妹从魔都坐飞机过来，两个小时后到。” “你现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你刚才不是说，下午要写稿子吗？怎么现在就来找我？” “你妹来京城了，我不得带她转转？” 徐诗梦反问。 她对林毅妹妹来京城这件事情，相当重视！ 一个小时后。 林毅在炸酱面馆门口，等到了徐诗梦。 今天的徐诗梦，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件低领、束腰的黑色连衣裙，白皙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像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 两条笔直白皙的美腿，晃人眼睛，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你干嘛不早点跟我说你妹要来，我好提前准备啊，害得我连头发造型都没做。” 林毅上车后，徐诗梦飞快地启动汽车，同时噘着嘴，向林毅埋怨。 她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平时也不是特别在意形象，但今天很在意。 她接完林毅的电话后，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一个澡，吹干头发，化妆，换衣服，紧赶慢赶赶到了这里。 “我觉得你头发这样披在肩头挺好的，又自然，又好看。” 林毅侧过头，看着漂亮迷人的徐诗梦，开口说道。 “真的吗？” 徐诗梦心花怒放。 她趁着红绿灯十字路口停车的机会，对着车内的反光镜，看了自己几眼，然后侧头看着林毅，诡异地笑道： “林毅，没想到你还会说甜言蜜语啊，平时没少跟其他女孩子说吧？” “天地良心，我第一次说。” 林毅一脸认真，就差举手发誓了。 “噗！” 徐诗梦被林毅逗笑了。 那笑容，就像是一朵突然绽放的郁金香，好看极了。 一个小时后。 徐诗梦驾驶着汽车，带着林毅来到了京城机场。 徐诗梦将车停在车库，然后和林毅在接机大厅，等待林倩。 二十分钟后，林倩才出现。 她扎着马尾辫，穿着一件白色的长体恤和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脚下是一双运动鞋，背着一个双肩包。 和精心打扮的徐诗梦不同，林倩没有化妆，而且穿着很朴素。 她浑身上下，只有t恤是前段时间买的，牛仔裤因为经常洗，有些掉色了，运动鞋也看着比较破旧。、 双肩包是林毅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背了三年了。 “哥！” 林倩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林毅，兴奋地喊了一声，一路跑向了林毅。 “小倩！” 林毅主动上前迎上，徐诗梦跟在身后。 “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 林倩在林毅面前站定，偷瞄了徐诗梦一眼，忍不住问道。 刚才，她在看到林毅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林毅身旁的徐诗梦。 那一瞬间，徐诗梦的美貌和气质让林倩感到惊艳！ 但她更多的是沉浸在和哥哥见面的喜悦中，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此刻，她看到徐诗梦和哥哥站在一起，才意识到两人可能认识。 “你好，小倩，我叫徐诗梦，是你哥的朋友。” 不等林毅介绍徐诗梦，徐诗梦便主动上前一步，微笑着做自我介绍，同时伸出了白皙的手。 “你……你好。” 林倩立刻和徐诗梦握手，俏脸上写满了紧张，还有一份难以掩饰的自惭形秽。 一方面，徐诗梦就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太过耀眼。 另一方面，县城出生长大的林倩，哪怕在魔都上了两年大学，但面对光鲜亮丽的大城市女孩，骨子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自卑。 “小倩，不用拘束，我是你哥特别好的朋友，你喊我诗梦姐就行。” 徐诗梦察觉到了林倩的紧张和自卑，微微一笑，然后主动挽住林倩的胳膊，显得十分亲昵。 “好的，诗梦姐。” 果不其然，林倩没那么紧张了，脸上也露出了青涩的笑容。 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啊。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暗暗感叹徐诗梦情商高。 同时，他也暗暗决定，今后一定要多带妹妹见世面。 因为，小地方长大的女孩子，步入社会后，容易被繁华世界晃花眼睛，迷乱心神，甚至走上歪路。 但如果让她们提前见了世面，就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上一世，林毅没有机会和能力，给予妹妹照顾和庇护，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 这辈子，他要给妹妹提供最好的人生舞台！ 第058章 你这么爱装逼，你爸爸知道吗？ 由于林倩抵达京城已经是下午了，来不及去逛景点了，徐诗梦便提议今天购物，明天带林倩去逛故宫和长城。 三人购物整整花了一下午时间，除了林毅给林倩买了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之外，徐诗梦还带着林倩买了两身衣服和两双鞋子，衣服和鞋子的钱，是徐诗梦付的。 用她的话说，这是送给妹妹的见面礼，林毅不准抢。 六点半的时候。 徐诗梦带着林毅、林影兄妹两人，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私房菜馆开在一座四合院里，私密性和环境都是一流。 “林毅，小倩，我在京城都是跟一群发小蹭吃蹭喝，从没有请人吃过饭，也不知道哪里的饭菜最好吃。我觉得，这家餐厅，是我吃过餐厅里，饭菜味道最好的。” 徐诗梦入座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林毅一愣：“诗梦，你第一次请人吃饭？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 徐诗梦先是回应了林毅，然后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故意调侃道：“不过，你也不用得意。我今天主要请小倩吃饭，你跟我一样，属于蹭吃蹭喝。” “——” 林毅一阵无语，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倩在一旁偷笑，同时好奇地打量着徐诗梦。 女孩特有的敏感，让她觉得，徐诗梦和自己哥哥的关系，好像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随后，就当徐诗梦点菜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朝着林毅三人走来。 赵天命。 今天有人请他在这里吃饭，结果他一进门，便看到了光彩照人的徐诗梦，瞬间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了上来。 “诗梦，真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 赵天命径直走了过来，微笑着向徐诗梦打招呼。 话音落下，他的余光看到了林毅，像是大白天撞见鬼一般，瞬间瞪圆了眼睛：“姓林的，你怎么在这？” “我请林毅在这里吃饭，有问题吗？” 徐诗梦皱眉看着赵天明，像是看到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什……什么？你请他吃饭？！” 赵天命更加震惊了。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被圈子里誉为第一美人的徐家公主，从来没请过同龄的异性吃饭。 甚至，很多权贵子弟三番五次约徐诗梦吃饭，都被徐诗梦无视了。 以至于，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赌约：谁能约到徐家公主吃饭，就是赢家！ 结果，赢家是一个县城的小瘪三？ 而且，是徐诗梦主动请吃饭！ 这尼玛简直赢麻了啊！ 震惊过后，赵天命一脸不解：“诗梦，你怎么会请他吃饭？” “这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徐诗梦冷声反问，一下让赵天命破防了！ 他的脸瞬间黑得跟煤炭一样，嘴巴张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将怒火转移到林毅身上：“小子，不要以为肖远把你带进这个圈子，你就以为自己是这个圈子的人了！撒泡尿好好照照镜子，不要幻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赵天命，你这么爱装逼，你爸爸知道吗？” 林毅眉头一挑，直接怼起了赵天命。 “你……说什么？！” 赵天命愣住了，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林毅冷冷道：“没有赵家光环，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没事少装逼！” “呵呵，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是第一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命很硬？” 赵天命怒极反笑。 徐诗梦听出了赵天命话中的威胁之意，冷声道：“赵天命，你在教我男朋友做事？！” 男朋友？！ 愕然听到徐诗梦的话，赵天命脸上的冷笑僵住了，心中的怒火也瞬间被震惊取代！ 原本，徐诗梦请林毅吃饭，已经让赵天命震惊了，结果徐诗梦现在说林毅是她男朋友…… 要知道，徐诗梦可是包括赵天命在内，各大豪门公子哥，做梦都想娶回去的女人啊！ 这直接给了赵天命一万点暴击！ “诗……诗梦，你确定他是你男朋友？！” 足足十秒钟后，赵天命才回过神，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徐诗梦。 徐诗梦一脸厌恶道：“赵天命，我和你不熟，不要喊我诗梦，我听了恶心。还有，你也不要像苍蝇一样在这里嗡嗡叫，影响我和男朋友，还有我小姑子吃饭！” “你……” 赵天命绷不住了。 这一次，不等他的话说出口，林倩便说道： “我嫂子都让你离我们远一点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啊？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林倩并不知道赵天命的身份。 之前，她就感觉，徐诗梦和自己哥哥关系不一般。 刚才，她听到徐诗梦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判断出赵天命应该是哥哥的情敌，当下帮哥哥捍卫爱情，保卫‘嫂子’！ “呵呵，他要是能进你们徐家的门，我他妈跟他姓！” 耳畔响起林倩的话，赵天命误以为徐诗梦瞒着徐家长辈，和林毅在一起了，只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傻逼，赶紧滚！” 眼看赵天命没完没了，林毅直接口吐芬芳。 “呵呵，你有种！” 赵天命怒极反笑，目光阴森地盯着林毅看了几秒钟，然后才转身离开。 徐诗梦脸色有些难看：“不好意思，林毅，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反正我早就跟他结仇了。” 林毅微笑摇头。 那天，他在云山驻京办的包厢里，强势表态，执意要让高氏兄弟接受法律审判，就已经彻底得罪了赵天命！ 哪怕没有今天的事情，赵天命也一定会找机会报复林毅！ 徐诗梦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便没再说什么，而是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林倩犹豫了一下，冲徐诗梦问道：“诗梦姐，你家里人不同意你和我哥在一起吗？” “小倩，诗梦不是我女朋友……” 林毅下意识要给妹妹解释，徐诗梦是为了赶走赵天命，故意假扮自己女朋友。 不等林毅的话说完，徐诗梦给了林毅一个白眼：“林毅，当我男朋友很丢脸吗？” “诗梦，你这是？” “林毅，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徐诗梦凝视着林毅坚毅的脸庞，有些冲动地说道。 林毅一愣：“打什么赌？” “如果你那篇内参，能够惊动中枢首长，我就当你女朋友！” 徐诗梦心跳如鼓，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和羞涩，故意露出一脸坏笑。 “你竟然不相信我的实力，等着输吧！” 林毅以为徐诗梦在开玩笑，笑着说道。 第059章 狗眼看人低，我们家不差那三瓜两枣！ 第二天，徐诗梦充当导游，带着林毅、林倩兄妹两人，游览了故宫和长城。 当天夜里，林毅和林倩两人，乘坐火车回到了清河县。 “小毅，小倩，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正光、方兰夫妇，见到林毅、林毅兄妹两人后，先是震惊，然后担心。 毕竟，林影在魔都上大学，如果不是有特别重大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回家！ “爸，妈，我哥彩票中奖了，要给你们买房子！” 林倩开心地说道。 彩票中奖？ 买房？ 林正光、方兰夫妇，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惊呆了！ “小……小毅，你中双色球了？五百万？” 震惊之余，林正光一脸激动地看着林毅。 他没买过彩票，但知道单位有些小年轻在买。 “——” 林毅一阵无语。 普通老百姓听到彩票，第一反应就是双色球，却不知双色球中大奖比登天还难。 随后，林毅将自己买足彩中奖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因为担心父母心理承受不住，外加担心事情传出去轰动性太大，林毅告诉父母，自己只中了一百多万。 “小毅，你的孝心，我和你妈心领了。我和你妈就两个人，不用换新房子，倒是你自己要在市里买套房子。至于你给我们的钱，我们帮小倩留着，给她当嫁妆。” 激动过后，林正光冷静了下来，说出自己的安排。 方兰在一旁，连连点头。 他们和许许多多的华夏父母一样，凡事都不为自己考虑，先想着孩子。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这是那个年代，几乎所有父母的思想观点。 然而，十几年后，学历快速贬值，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随处可见。 “爸，妈，这件事情，你们听我的。至于钱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上次说了，我大学同学那边投资很赚钱，我回头追加点投资，等赚到更多的钱，我再考虑买房子。我未来的工作很不确定，还不知道要去哪个城市呢。另外，我们家以后不会再为钱的事情发愁，你们也不要担心小倩的嫁妆钱，我会帮她准备好的！” 林毅直接拍板。 林倩支持道：“爸，妈，你们就听哥哥的吧！” “好吧。” 林正光、方兰夫妇对视一眼，最终妥协了，眼角均是有些湿润。 孩子长大了，出息了，开始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第二天一大早。 林毅一家来到了一个叫清河湾的小区。 除此之外，林毅的小叔林正军、姑姑林正莹，也都赶了过来。 因为，对老百姓来说，买房是大事，也是喜事，通常都会全家出动。 云山的房价经历了07年的大跌后，从7000一平米，回落到了5000一平米。 清河县的房价3000多一平米。 但清河湾是清河县最好的小区，一平米要4000多，快赶上云山市区的价格了。 众人来到清河湾售楼部门口后，林毅接到了一个电话，便让林正光等人先进去看房。 然而—— 林正光等人进入售楼部后，售楼小姐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您好，我们看房，能帮我们介绍一下楼盘吗？” 林倩主动向售楼小姐打招呼。 “看了又不买，有什么好看的？” 售楼小姐斜了林倩一眼，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虽然徐诗梦在京城给林倩买了两身新衣服，但她没舍得穿，还是穿着旧衣服。 林倩眉头一挑，道：“谁说我们不买？” “清河湾的房价一平米四千多，一套四十多万，你们买得起吗？” 售楼小姐双手抱肩，一脸高高在上的看着林倩等人，然后不等林倩回话，继续说道： “这里的房子是卖给有钱人的，不是卖给你们的，你们也别浪费我的时间了，去看其他楼盘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 林倩气得不轻。 林正光、方兰、林正军和林正莹也脸色有些难看。 其中，林正莹要上前理论，被林正光拦住了。 林正光走在最前面，客气地说道：“姑娘，我们确实没钱，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但我儿子要给我们买，所以，还麻烦你介绍一下。” “你儿子在哪？他有钱买吗？” 售楼小姐压根不信。 在她看来，如果林正光的儿子有钱，林正光一家人能穿得这么寒酸？ “你怎么知道我们买不起？” 就在这时，林毅接完电话，走了进来，皱眉对售楼小姐说道： “另外，不管我们买不买得起，作为售楼小姐，向客户介绍楼盘，是你的工作吧？” “呵呵，想让我介绍可以，银行账户的余额拿出来看看，证明你们买得起！” 售楼小姐冷笑。 林毅的衬衣都洗得有点泛黄了，哪里像有钱人了？ 林毅一阵无语。 2016年后，一二线城市的热门高端楼盘，出现了客户验资的情况，却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在清河县先出现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几个人突然走进了售楼部。 为首之人，肥头大耳，一脸富态，夹着一个皮包，身后跟着几个售楼部的工作人员。 “许总，他们不买房，非要逼着我介绍楼盘！” 售楼小姐连忙迎了上去，满脸谄媚笑容，说的话却是颠倒是非。 因为，她口中的许总，叫许印，是这家楼盘开发商的老总！ 许印闻言，看着林正光等人穿着寒酸，眉头一挑，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了人群中的林毅！ 这个发现，瞬间让他瞳孔放大，心中一个激灵！ 如今的林毅，不但是云山官场的当红炸子鸡，更是清河县的风云人物！ 无论是肖远带着清河县委领导，去看望林正光，还是林毅将清河县‘大哥’张盛送去踩缝纫机，都在清河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虽然许印没有和林毅打过交道，但他知道林毅，而且专门在其他人的手机里看过林毅的照片。 此刻，他一眼便认出了林毅！ “林科，您怎么来了？” 震惊之余，许印皱起的眉头松开了，威严的脸上也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低头哈腰地来到了林毅身前。 林毅面无表情道：“你是？” “我是云山开盛房地产公司的许印。我曾在一次会议上见过您，您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 许印微微弯着腰，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然后问道：“对了，林科，您要买房子吗？” “我和我家里人来买房子，结果你的员工，说我们买不起，要我们提供银行资金证明，才给我们介绍楼盘情况。” 林毅冷声说道。 “胡闹！谁给你的胆子和权力？！” 许印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肝一阵狂跳，连忙怒斥那名售楼小姐。 开玩笑。 眼前这位可是云山官场的大红人！ 市长、县委书记、县长都去看林毅的爸爸，结果你羞辱人家？ 你以为你爹是省委书记？ 还是，你他妈是觉得我活得太滋润了，想让我在领导面前立正挨打？！ “许总，我……” 售楼小姐吓了一跳。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得罪了让许总都忌惮的大人物，下意识地想辩解，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准确地说，她没法解释。 因为，林毅说的都是事实！ 而许印也没有给售楼小姐解释的机会，当场就做出了处理：“你被开除了，现在去财务部结算工资！” “许总，我错了！” 售楼小姐浑身一震，一脸苍白，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连忙向林毅一家人鞠躬道歉， “对不起，领导，是我狗眼看人低……” “赶紧滚蛋！” 许印黑着脸，不耐烦地挥手。 售楼小姐还想说什么，被售楼部其他人拉出去了。 她因为狗眼看人低，丢掉了工作，而且事情一旦传出，基本不可能在清河和云山找到同样性质的新工作。 “林科，今天的事情，暴露了我们公司在招聘用人和培训上岗方面存在问题。我代表公司，向您和您的家人道歉！同时，为了表示歉意，您和家人看中的房子，一律七折！” 许印在处理了售楼小姐后，像是川剧演员一样变脸，瞬间完成爷爷到孙子的转变。 林毅面无表情道：“不需要打折，就按照市场价购买，我们家不差那三瓜两枣！” 第060章 这孩子，了不得！ 虽然清河湾的售楼小姐，让林毅感到很不爽，但他最终还是给父母在清河湾买了房子。 因为，清河湾的房子，无论地理位置，还是小区环境和户型，都是县里最好的。 买房结束后，林毅又给小叔林正军卡里转了五十万，作为开饭店的启动资金。 林正军的意思是，饭店相当于林毅的，只要给他开工资就行，但被林毅拒绝了。 理由是，公务员不允许创办企业。 无奈之下，林正军只好当是借林毅的钱，等饭店赚到钱就第一时间还给林毅。 对此，林毅没有意见。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要授人以渔，只要小叔的饭店开起来，生意好，赚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后，林毅将妹妹林倩送到火车站，然后便第一时间返回了单位。 接下来几天，在肖远的努力下，林毅写的那份云山未来五年发展规划，顺利通过了市政府常务会、市委常委会，并且得到了省里的大力支持。 这倒不是领导们都认可那份规划，而是给肖远面子。 对于云山市委书记王海峰而言，在他的任内，肖远差点被害死，一群人被中纪委调查组调查，还存在以高虎为首的黑-恶势力，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他再不和肖远搞好关系，书记的位置能不能坐稳都成问题。 何况，肖远背后还有通天的背景？ 至于东江省委书记良裕民…… 自从他得知肖远案的真相，以及肖远的真实背景后，就没睡好过。 尤其是，徐家老太太那句，以后不要再来京城了，成了良裕民的心病。 虽然他知道，肖远最后没事，徐家老太太和四大豪门，不会对他做什么，但他们心里肯定还是有疙瘩的。 这样一来，他在下次进步的时候，就很难得到四家的支持。 最近，他一直在想，怎么弥补肖远。 肖远给省里报云山未来五年发展规划，寻求省里支持，这对省委书记良裕民而言，相当于瞌睡有人送枕头，怎么可能拒绝？ 他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在省委常委会上，对云山未来五年发展规划给予了高度认可和表扬，同时要求省里相关部门，要大力支持云山转型发展！ 随着云山未来五年发展规划通过，林毅的工作变得忙碌了起来。 他跟着肖远，先后去了京东方、比亚迪、福耀玻璃和海螺水泥四家企业。 拜访的顺序，是林毅提议的。 联系协调，是林毅办的。 甚至，在洽谈说服四家企业在云山投资建厂的时候，林毅也出了很大的力。 引进京东方是最顺利的。 因为，这个时候的京东方，正处于最困难的时期。 京东方先后找过鹏城和苏城日山两地政府，洽谈投资建厂，但最终都被日本企业给搅黄了。 这也是，上一世，庐城能够成功引进京东方的主要原因。 现在，在林毅的干预下，云山方面给予京东方的支持力度更大，而且云山还有港口，交通便利，便于京东方未来产品出口海外。 比亚迪的谈判，也比较顺利。 虽然比亚迪在十几年后，成长为了国内汽车行业的巨孽，也在全球打响了名声。 但此时的比亚迪，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企业。 byd这三个字，被网友们各种调侃，很多人都认为太土，太掉价了。 因为品牌不被认可，汽车质量不突出，比亚迪这个时期的销量一直上不去，资金周转困难。 为了融资，比亚迪前段时间与美国股神巴菲特洽谈过，后者想要投资比亚迪。 然而—— 随着云山横插一脚，美国股神巴菲特和比亚迪洽谈好的投资计划，被截胡了！ 双方商量好了十八亿的资金，云山市直接加倍！ 如果美国股神巴菲特追加投资，云山市超级加倍！ 最终，美国股神巴菲特骂骂咧咧地走了，损失了一笔伟大的投资！ “小毅，云山能够顺利引进比亚迪和京东方两家企业，你的功劳最大！” 这一天，肖远在办公室里，夸赞起了林毅。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带领市政府招商团队，引进两家大企业，而且福耀玻璃也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明确表示，只要比亚迪同意投资建厂，福耀玻璃就会跟上。 至于海螺水泥，则是要等云山市的房地产公司成立，并且按照招商会上所说的那样，在云山和东江大范围买地，才会过来投资建厂。 林毅谦虚地回道： “肖哥，我就是出谋划策的，关键还是你谈得好。” “你少在我面前谦虚！这两家企业，愿意来咱们云山，云山给出的政策和资金支持，以及自身资源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说，国家未来肯定会打造京津冀经济圈，和长三角和珠三角，组成国内最大的三个城市群！两家企业的老总，听了这个说法之后，都很认同！” 肖远翻了个白眼。 自己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 有时候，谦虚的让自己想锤他！ 林毅笑笑不说话。 无论是汽车工业，还是电子产业发展，都需要配套产业链。 如果两家企业只是在云山投建生产线，没有配套产业链的支持，都不太好发展，但加上京津冀概念，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京津冀一体化，是几年后制定的国家战略！ “对了，小毅，你那份关于国家未来发展建议的报告，写得怎么样了？” 肖远突然想到了，徐宏睿给林毅定的交稿期限还有一个多星期了，连忙问道。 林毅微笑道：“肖哥，我已经写完报告了，并且交给诗梦了。” “写完了？” 肖远愣住了。 本来，他想让林毅接下来这一周多时间，专心完成那篇报告，结果听到林毅的话，心中惊得不轻。 因为，过去这段时间，林毅一直跟着肖远招商引资，东跑西跑，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和精力写报告？ 尤其是这种报告，需要各种资料和数据支撑，写的时候要做到心无杂念才行。 “是的，肖哥。如果不出意外，那份报告已经在徐叔叔手里了。” 林毅点头，眉目之间充斥着期待。 燕京。 徐家大院。 徐诗梦和父亲徐宏睿，一同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 徐家老爷子坐在书桌前，戴着老花镜，正在看一份红头文件。 徐家老爷子曾是中枢-首长之一，如今已经退下来了，但还有巨大的影响力，是徐家的定海神针。 “爸。” “爷爷。” 徐宏睿和徐诗梦父女两人进门后，立刻向徐家老爷子问好。 “宏睿，这两天没有会，你突然跑回来，还带着诗梦这丫头一起来见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徐家老爷子放下手头文件，摘掉老花镜，疑惑地看着两人。 “爸，我想让您帮忙看一份内参。” 徐宏睿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打印好的报告，递给了徐家老爷子。 “内参？你在江南，工作担子那么重，还有心思弄这东西？” 徐家老爷子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报告，重新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看了起来。 徐宏睿没有着急解释，报告是林毅写的，而是坐在沙发上，等待老爷子点评。 而徐诗梦则是站在书桌旁，紧张地看着徐老爷子。 很快，徐宏睿、徐诗梦父女两人，清晰地发现，徐家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惊讶逐渐变成了震惊！ “宏瑞，你这份建议报告，既结合了国内的实际情况，又考虑到了全球的发展趋势，有理有据，思想朝前，非常好！尤其在会议召开前，你拿出这样一份建议报告，意义非凡！” 当看完这篇的报告后，徐老爷子的情绪罕见地有些激动，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林毅稳了！ 听到爷爷的话，看到爷爷激动的模样，徐诗梦心中大喜，直接将心装进了肚子里。 徐宏睿则是苦笑着解释道： “爸，这份建议报告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年轻人写的。” “年轻人写的？！” 徐家老爷子一脸难以置信，只觉得儿子在跟自己开玩笑。 汽车工业，通过新能源汽车弯道超车。 能源自主，通过新能源发电确保安全。 芯片自主，防止被西方世界卡脖子。 基建地产，成为国内经济的新发动机。 移动互联网，引领全球互联网发展。 升级制造业，覆盖工业所有门类，成为世界工厂。 提升国防力量，迎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这些是年轻人能写出来的吗？ 哪个年轻人，能有这样的知识储备和战略眼光？！ “爷爷，这份建议报告的作者，是小远哥哥的秘书林毅！” 徐诗梦忍不住了，抢先开口了。 “？？？” 徐家老爷子罕见的懵逼了。 肖远的秘书，能写出这样的报告？ 徐家老爷子感觉自己像在听童话故事！ 徐诗梦继续说道： “爷爷，我爸要把这份建议报告，交给张伯伯，所以，先拿过来，让您把关。您觉得这份报告，会得到中枢-首长的认可吗？” “诗梦丫头，容爷爷喝口水，压压惊，缓一缓。” 徐家老爷子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冲徐宏睿问道：“宏瑞，诗梦丫头刚才说的是真的？这篇建议报告，真是小远的秘书写的？” “是的，爸。” “这孩子，了不得啊！” 徐家老爷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寥寥七字。 是这位曾经执牛耳的老人，对林毅的评价！ 第061章 内参惊动天庭！ 一周后。 林毅终于等到了徐诗梦的电话：“林毅，想好带我去哪家饭店吃清河菜了吗？” “等你来了，好吃的清河菜馆，挨个吃一遍。” 林毅知道自己那篇内参顺利得到了中枢-首长的认可，便笑着说道。 “你都不问你那篇内参的事情，看来信心很足嘛。” 徐诗梦笑着调侃，眉目之间却充斥着欣赏。 对普通人而言，内参直达天庭，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林毅在过去一个周的时间里，从没有给徐诗梦打过一个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 而此刻，林毅接到徐诗梦的电话，也没有着急问内参的事情。 这份定力，实在惊人！ “你都问我去哪家饭店吃饭了，那证明稳了。何况，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林毅笑着说。 有信心？ 徐诗梦心中一动，瞬间想到，林毅那天在京城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也想到了和林毅的赌约： 如果林毅的内参能够惊动高层，她就做林毅的女朋友！ 这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脸蛋微微有些发烫、泛红。 “你就自恋吧！” 徐诗梦红着脸，怼了一句，然后道：“你的那篇建议报告，先是震惊了我爸爸和我爷爷，然后又在中y政策研究室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甚至，有首-长在在中枢会议上，提到了你那篇内参，而且各位首长还进行了讨论！” “那首长们认可吗？” 林毅问道。 虽然他对自己的内参有信心，但内参里很多发展理念和建议，都比较超前，甚至和现有的一些政策有冲突。 “都这样了，你觉得他们认可吗？” 徐诗梦以为林毅在臭显摆，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然后不等林毅回话，便道：“他们不光认可了你的内参报告，而且让中y政策研究室将内参报告下发到各部委，让各部委参阅，并提出意见。最后，由中y政策研究室汇总意见，进行论证，各方达成共识的，考虑纳入十月份会议的报告里，让参会人员进行讨论！” 说到这里，连身为徐家公主的徐诗梦，都有些热血澎湃！ 林毅写的内参报告，里面的内容，有可能纳入重要会议的报告，这是何等的荣耀？！ “呼……” 听到徐诗梦这么一说，林毅暗自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旋即，不等他开口，徐诗梦又透露一个重要的信息：“另外，某位中枢-大佬决定近期去东江省调研，第二站就是你们云山。而且，他点名要见你，要跟你当面探讨内参的内容！” 这就是内参直达天庭的威力么？ 林毅心中一阵激动。 他想过，自己写的内参，得到认可，将会对自己的仕途有很大的好处。 但他没有想过，中枢-首长会专门来云山，而且点名要见自己！ “诗梦，谢谢你！” 激动之余，林毅真诚地向徐诗梦感谢。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徐诗梦帮忙，哪怕他的那份内参再有份量，也绝对达不到现在的效果，而是会出现两种情况。 一是被省市级的政策研究室搁置，最后丢在角落里吃灰。 二是有领导慧眼识珠，看出内参的价值，实践‘拿来主义’，不会跟林毅有半毛钱的关系。 “哼，口头感谢没诚意，等我去了云山，看你表现！” 徐诗梦哼了一声，表情十分复杂。 她在通话的过程中，看似轻松，但实际上很紧张——如果林毅提到赌约，她怎么办？ 但林毅自始至终，没有提赌约，又让她有些失落。 那感觉，就像是就像初恋的少女等情人，既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一个星期后。 身为中枢-首长之一的钱老，带队来到东江调研。 随行的除了一位副秘书长之外，还有中组部、发改委、工业部、科技部等部门的领导。 省委书记良裕民和新上任的省长张同斌，全程陪同。 钱老在东江省会调研了一天，便来到了云山，但没有去市委市政府，而是直接去了云山开发区。 云山市委书记王海峰，市长肖远早已带人等候。 身为市长大秘的林毅，也在等候队伍中。 “首长好！” 当钱老从特制的考斯特面包车中走下后，包括林毅在内所有人，纷纷大声高呼，同时鼓掌欢迎。 钱老微笑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先是在肖远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落在了肖远身后的林毅身上。 那一瞬间，钱老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 钱老刚才好像在看林毅？ 而且，钱老看到林毅后，显得十分开心？ 人群中，很多人敏锐地察觉到了钱老的目光，和脸上笑容的变化，心中震惊不已。 然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中午吃饭的时候，省委书记良裕民点名，让林毅坐在钱老那一桌！ 这让所有云山干部都震惊到头皮发麻！ 因为，那一桌，除了钱老和各部委的领导之外，只有省委书记良裕民、省长张同斌，市委书记王海峰和市长肖远陪同！ 不要说云山的其他干部，就连东江的副省级领导，都没资格坐在那里！ 难道钱老认识林毅？ 一时间。 各种猜测在云山干部们的心中滋生。 “林毅同志，无论是我，还是各部委的同志，还有裕民书记和同斌省长，都对你那篇内参报告，赞不绝口。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简单啊！” 林毅问好入座后，钱老微笑着赞道。 听到钱老的话，省委书记良裕民，省长张同斌，均是一脸笑意。 中枢-首长夸林毅，他们脸上也有光。 肖远就更不用说了！ 他的嘴角翘的，连ak都压不住，都快憋出内伤了！ 什么内参报告？ 王海峰一脸发懵地看着林毅。 他至今还没有看过林毅的那篇内参报告，完全蒙在鼓里，一点都不知情！ “谢谢首长和各位领导的认可！” 林毅看出了王海峰的疑惑，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法解释，只能起身，向钱老等人鞠躬感谢。 “林毅同志，我刚才跟裕民书记说了，下午的座谈会，你也参加。你做好座谈会发言的准备，跟我们好好讲一讲，你那篇内参报告的内容，以及你创作那篇内参报告的过程。” “好的，首长！” 林毅第一时间领命。 第062章 全省最年轻常务副县长！ 下午三点。 座谈会在市委大礼堂举行。 林毅是除了云山市委领导之外，唯一参加座谈会的云山干部！ 林毅在座谈会上，按照钱老的要求，谈了自己那篇内参报告的内容，以及自己创作的时候的做法，借鉴和参考了哪些国内的政策文件和国外的文献资料。 无论是国内的政策文件，还是国外的文献资料，甚至是各种产业技术的数据，林毅都如数家珍！ 这震惊了在场每一个人！ “同志们，我不知道，你们听完林毅同志的发言，是什么感受，我的感受是震撼……” 林毅的发言结束后，钱老进行了点评，言语之间毫不吝啬对林毅的赞赏，甚至用了震撼这样的形容！ 点评结束后，钱老又将目光投向省委书记良裕民，提醒道： “裕民同志，你们要重视人才，重用人才。像林毅同志这种既能脚踏实地干好本职工作，又能利用业余时间不断学习提高自己，拥有创新思路的年轻干部，要打破常规去使用，大胆提供实践和磨砺的机会！” “好的，首长。东江省委会按照您的指示，在最短时间内，拿出合理可行的人才管理办法，给林毅同志这样的年轻干部，提供实践锻炼的机会！” 省委书记良裕民在做好记录的同时，立刻做出回应。 第二天。 钱老一行结束了对东江省的调研。 云山市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免公告： 林毅同志，任清河县县委委员、常委、常务副县长。 28岁。 距离上一次提拔，仅仅过了一个月。 林毅空降老家清河县，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常务副县长！ 公告一出，云山乃至东江官场一片哗然！ 市建委副主任刘国权，听到林毅破格提拔的消息后，心如刀割，忍不住给女儿刘莉打了一个电话：“莉莉，你想办法把林毅哄回来吧！” “爸，我又不是没人要，为什么非要盯着林毅不放啊？”刘莉悔的肠子都青了，但为了面子，还是死鸭子嘴硬。 刘国权没好气道：“现在追你的那些废物能和林毅比吗？市里刚刚发布了任免通知，林毅被破格提拔，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常务副县长！” “啥？！” 刘莉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咖啡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但她没有在意，而是愣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 林毅提正科还没多久，怎么又提拔了？ 还是全省最年轻的常务副县长？ 这不合理啊？！ 此刻的林毅，坐在办公室里，桌上的手机不断震动，一条条祝贺短信蜂拥而至。 随后，他接到肖远的电话，起身前往肖远的办公室，途中遇到不少人，每个人跟林毅打招呼时，脸上都有难以掩饰的羡慕。 28岁的常务副县长，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市长办公室。 肖远见林毅进门，亲手为林毅泡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小毅，哥祝贺你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常务副县长，也期待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继续施展你的才华，为清河和云山的发展做出杰出贡献！” “谢谢肖哥！” 林毅连忙道谢，一语双关，既是感谢肖远刚才的话，也是感谢肖远给予自己的帮助。 如果不是肖远，林毅不可能结识徐诗梦，就没有内参直送天庭的机会，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破格提拔。 “小毅，在这件事情上，我可没帮什么忙，你别谢我，要谢去谢诗梦和徐叔。” 肖远笑着摇摇头，然后道：“你这次去清河任职，肩上的担子可不轻。清河县作为试点，能否完成经济转型，将会影响整个云山的经济转型工作。 而且，这也是上面对你的一场考试。考试通过，实践验证理论，你将彻底进入中枢-首长的视野，今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肖哥，我明白，我会努力做好清河的工作，为家乡发展出力！” 林毅点头，悄然握紧双拳，他重生后，通过不断的努力，终于迎来了实现抱负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机会！ “小毅，你的能力没问题，才华更是连我都羡慕，但对你而言，清河这场考试没那么容易。” 肖远提醒道：“第一，你之前一直在市府办工作，给我当秘书，缺乏主持工作和基层工作的经验。 第二，钱老那天在云山的座谈会，会议内容要求严格保密。这也就是说，无论是你内参惊动中枢的事情，还是钱老点名让省里重用你的事情，都不会传出去。市委提拔你的理由是，响应省里关于加强年轻干部培养使用的意见。这样一来，你想让清河县的干部服你，需要拿出真本事。” “肖哥，我有信心！”林毅自信满满。 虽然自己提拔的真相被隐藏，会导致人们误认为自己是通过肖远的关系提拔的，自己想要开展工作，会有各种阻力和麻烦，但自己有先知的力量和肖远的支持，毫无压力！ “小毅，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出色完成清河的工作。下周一，你就要去清河上任了，周末去我那里吃饭，到时候再聊。另外，你把侯天明也喊上。”肖远见林毅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再多说。 “好的，肖哥。” 林毅点头，起身离开，心中明白，肖远让自己喊侯天明，是想跟侯天明搞好关系。 因为，中纪委驻东江调查组在云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东江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陈光明，正在接受调查，所谓的‘东江帮’灰飞烟灭，主要成员统统被双规了。 而侯天明和沈楚楚在前几天就结束了借调，前者被提拔为云山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后者回派出所晋升指导员。 林毅回到办公室后，正要给侯天明打电话，结果侯天明主动打来了电话：“兄弟，祝贺你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常务副县长！” “谢谢侯大哥！” 林毅先是感谢，然后说道：“侯大哥，肖市长周末要组局聚一下，让我邀请你，你有空吧？” “没空也要有空啊，给你饯行，欢送你去清河上任，我必须到场！” 侯天明笑着说道，他明白肖远组局的目的，但对他而言，参加这场饭局，主要是给林毅饯行。 说话间，侯天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等你去了清河，有什么事情就让陆明去办！他要是给你办不好，我拿他是问！” “侯大哥，我和陆哥是一起‘打过仗’的兄弟，我去清河，肯定要互相扶持。”林毅笑着说道。 陆明是清河县公安局局长，之前与林毅联手，将清河最大的黑恶势力头目，也是林毅的高中同学——张盛，送了进去，两人也因此结下了革命的友谊。 话音落下，林毅收敛笑容，沉吟道：“侯大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跟我这么客套，有事说事。” “我想将楚楚调到清河县，担任公安局副局长。” 林毅想到沈楚楚悲惨的童年，想让沈楚楚在清河任职，亲自收老家的村霸，消除心中的阴影！ “没问题！” 侯天明没有问林毅为什么要这样做，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问道：“兄弟，还需要我做什么？” “侯大哥，如果还有需要，我再给你打电话！” 林毅感谢，然后结束通话，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清河县的方向，志在必得。 他一定要通过清河县的大考，彻底获得中枢-首长的青睐！ 第063章 一飞冲天，迈出上任第一步！ 周一早上九点。 林毅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胡志磊，以及组织部工作人员，乘坐汽车抵达了清河县县委县政府大院。 清河县县委和县政府不但在一个院子里办公，而且还是一栋办公楼。 办公楼前，县长何华带着清河县委班子成员和政协主席，迎接胡志磊和林毅两人。 汽车停下，何华看到林毅和市委组织部长胡志磊走下车，带着众人，连忙迎上，他们望向林毅的目光中，充斥着羡慕与嫉妒！ 28岁，破格提拔为全省最年轻的常务副县长！ 这种好命，谁不羡慕？ “胡部长，林毅同志。周书记去省委党校学习了，他安顿我，要配合市委组织部开好今天的大会。周主席和县委班子成员都在这，正科级及以上的其他干部在礼堂里。”县长何华说明今天会议的准备情况。 “何县长，周书记给我和林毅同志打过电话了。”胡志磊微微颔首，然后依次和何华等人握手。 林毅跟在胡志磊身后，也和清河县的班子成员挨个握手，大家都表现得很客气。 随后，胡志磊和林毅，在众人的陪同下，走进了礼堂。 “啪啪！” 礼堂里，早已等候多时的众人，全部站了起来，鼓掌欢迎。 和所有的干部任职大会一样，胡志磊宣布市委关于林毅的任命决定，并对清河县委班子提出了一些要求。 县长何华代表清河县委发言，表示一定会支持林毅的工作等等。 最后，林毅发言。 或者说，表态更准确一些。 “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支援家乡建设，是我工作后的目标之一。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够回到清河工作，同时也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我绝不辜负组织的期望，希望大家今后多多支持我的工作，谢谢！” 林毅的发言很简短，礼堂里掌声雷动，但众人只是礼节性鼓掌。 几乎没有人相信，林毅上任，会给清河县带来什么变化。 因为，他们都认为，林毅没有任何基层工作经历，是通过抱肖远的大腿提拔的，能力有限，来清河县是为了镀金的。 林毅能够感受到众人对自己的不信任，甚至是轻视，但他早有心理准备，面色平静如水，打算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用实际行动，回应众人的质疑！ 会议结束，林毅和县长何华，陪着胡志磊在办公室聊了一会，然后中午一起吃了饭。 “林毅县长，下午三点召开县政府常务会议，明确大家的工作分工，同时你也熟悉一下县政府的党组成员。” 午饭过后，何华对林毅说出下午的安排，然后问道：“你平时中午午休吗？” “县长，我一般中午不睡觉，您回去休息吧。”林毅说道。 何华笑着说道：“我今天也没有困意。既然你中午不睡觉，那去我办公室喝茶？” “好。” 林毅点头，心中明白，何华这是要以喝茶的名义，和自己单独聊聊。 二十分钟后，林毅来到何华的办公室。 “林毅县长，昨天晚上，肖市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跟我聊了一下，你到清河上任的事情。市里准备将清河打造成云山市经济转型的试点。你年轻有为，思想超前，所以组织让你下来挑担子。方便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和计划吗？”何华给林毅泡了杯茶，笑着说道。 林毅说道：“县长，我也想趁着中午喝茶的机会，给您汇报一下工作。我的初步设想是，利用市里成功引入比亚迪和京东方两家知名民企的契机，清河也对外进行招商引资。招商引资的对象，主要是汽车和电子产业的上游企业。等招商引资成功后，我们就可以逐步关停小型煤矿，实现产业转型。” “林毅县长，煤矿企业可是我们县的支柱产业啊，县里的gdp和税收，都靠它们。关停小型煤矿，这对我们的财政是巨大的考验。一旦财政吃紧，不要说县里搞建设，公务员的工资能不能保证都是问题。另外，关停小型煤矿，还会导致一大批矿工失业，容易引发群体事件。” 何华缓缓开口，然后深意地看了林毅一眼，“当然，我是支持你的，但书记和其他班子成员那边就不好说了。” “县长，这个我知道。”林毅点头。 何华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随意地问道：“林毅县长，我听说，周书记这次党校学习之后，可能要换位置，你听说这件事了吗？” “县长，我不知道这事。如果事情是真的，我认为，您很有可能接替周书记的位置。”林毅先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刚才听出了何华的弦外之音，知道何华想用对自己的工作支持，让自己给肖远那边牵线搭桥。 这样一来，等周宏健调走，肖远就有可能会在清河县委书记的人选上面，考虑乃至支持何华！ 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而且干部帽子归市委书记管，正常来说，肖远的话语权不大，但肖远拥有通天的背景！ 而且，东江省委大力支持云山市经济发展转型，清河县又是试点，肖远在清河县领导班子的话语权上面，远比表面大。 何华心中一喜，向林毅确认：“林县长，你真这么认为？” “是的，县长，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向肖市长建议。”林毅点头，并且主动为何华送上一份大礼。 因为，他想在清河县顺利开展工作，必须要得到何华的支持！ 现在，何华主动套近乎，并且隐晦表达要站队肖远，林毅自然要有所表示。 “兄弟，无论这件事成与不成，我都会坚决支持你的工作！”何华心中激动不已，以至于对林毅的称呼都变了。 因为，他觉得，林毅是肖远的绝对心腹，又空降清河，破格提拔为常务副县长，帮肖远挑起清河县经济转型的重担，如果林毅开口向肖远建议，那自己当县委书记的可能性将会大大提升！ “何哥，我觉得这事大概率能成！” 林毅微微一笑，也改变了对何华的称呼，成功迈出在清河上任的第一步！ 第064章 既然你们急着作死，那就满足你们的愿望！ 林毅离开何华的办公室后，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但没有掉以轻心。 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推动清河县经济转型，肯定动县里的煤矿产业，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和何华达成同盟，对他而言，只能算是迈出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要如何顺利开展工作，需要深思熟虑！ 当天下午，县长何华主持召开了县政府常务会议，在会上调整了工作分工。 身为县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的林毅，负责县人民政府常务工作，还负责发展改革、财政、税务、招商、金融等工作。 第二天早上。 县长何华去市里参加会议，林毅在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陪同下，熟悉了县政府机关的情况，准备下午出去调研，打算先了解一下清河的整体情况，再制定工作计划。 然而—— 十点钟的时候，林毅突然接到了县长何华的电话。 何华的语气有些凝重：“林毅县长，刚才分管安全的永春县长给我打电话，说石炭煤矿发生了坍塌事故！他已经带着县安监局长马瑞往过赶了。你过去处理一下，必须全力抢救伤员，同时防范二次事故发生，并且调查清楚事故的具体情况！” “好的，县长！” 林毅领命，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本来想等调研结束后，再制定自己在清河的工作计划，结果还没去调研，就有了突发事件！ 而且，事故发生地在沈楚楚的老家——石炭村！ 石炭煤矿，由石炭村的村企业石炭矿产公司控股百分之五十一，矿长是村书记丁书生的亲弟弟——丁勇刚！ 上一世，石炭煤矿在九月份发生了坍塌事故，死了五个人，但对上面瞒报了。 那次事故，无论是身为村书记的丁书生，还是担任石炭煤矿矿长的丁勇刚，都没有承担责任，继续逍遥法外。 后来将近十年，丁氏兄弟两人在违法的路上一路狂飙，直到遇到扫黑除恶行动才被打掉。 根据市纪委和检察机关的通报，丁书生在担任石炭村村书记期间，贪污受贿，侵占村集体企业，严重违纪违法。 而丁书生的弟弟丁勇刚是典型的村霸，在村里欺男霸女，操控村里选举，开设赌场，私藏枪支，简直无恶不作！ 沈楚楚童年悲惨遭遇的根源，就在丁氏兄弟——她的弟弟为了保护她，被丁书生的儿子打坏了脑子，几乎成了一个傻子。 沈楚楚的父母不敢找丁氏兄弟讨回公道，便将怨气撒在了沈楚楚身上，认为沈楚楚是扫把星，打骂沈楚楚成了家常便饭。 “本来想让楚楚亲自收拾你们，既然你们急着作死，那就满足你们的愿望！”林毅想到丁书生、丁勇刚的信息，微微眯起了眼睛。 林毅决定利用石炭煤矿的事故的契机，打掉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为民除害，帮沈楚楚讨回公道，同时吹响清河县经济转型的号角！ 心中做出决定，林毅用座机给办公室副主任龙真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安排车辆，同时跟自己一同前往石炭村。 上车之后，林毅拨通了县安监局局长马瑞的电话：“马局长，石炭煤矿发生了坍塌事故，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员伤亡？” “林县长，我和常县长正在赶往事故现场的路上。根据石炭村书记丁书生汇报，因为现场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矿工在采矿作业的时候，发生了坍塌事故。事故造成五名矿工受伤，已经送往县医院了。”马瑞汇报道。 林毅问道：“马局长，五名工人的伤势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 “林县长，这个情况，我还不清楚。”马瑞没想到林毅会问得这么细，先是一愣，然后说道。 “马局长，你现在立刻去了解这些信息！五分钟后，如果你还不清楚五名工人的具体伤势情况，那你这个县安监局局长就不要干了！”林毅冷声训斥道。 何华去市里开会，林毅暂时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石炭煤矿发生事故，无论是安监局局长马瑞，还是分管安全的副县长常永春，都没有跟林毅汇报这件事，等于没将林毅这个常务副县长当回事，简直欠收拾！ “知道了，林县长！”马瑞领命，但语气有些低沉。 几分钟后。 马瑞给林毅回了电话，再次汇报道：“林县长，丁书生说，五名矿工的伤势主要在胳膊、腿和腰，都没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林毅说着，挂断电话，皱起了眉头。 上一世，石炭煤矿发生坍塌事故，死了五个人，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选择瞒报。 这一世，事故提前了，上报没有死人？ 可能吗？ 石炭煤矿。 分管安全的副县长常永春，县安监局局长马瑞，长石镇党委书记石钟、镇长方泽，以及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站在距离坍塌事故不远的地方抽烟。 长石镇党委书记石钟随口问道：“马局长，林县长还有多久到？” “石书记，你这不搞笑吗？我敢问人领导吗？我刚才汇报情况不仔细，就差点被撤职了！”马瑞面色难看，他对林毅在电话里威胁他撤职的事情，十分不爽！ 分管安全的副县长常永春开口提醒：“马局长，林毅县长那么年轻，想表现也是正常的，我们要支持领导的工作，不要带情绪。” “好的，常县长。”马瑞知道常永春在提醒他，言多必失，祸从口出，便忍着没再说什么。 “丁书记，确定都处理妥当了吧？”常永春不放心地看向村委书记丁书生。 今天的坍塌事故，死了三个人。 常永春、马瑞、石钟和方泽四人都是知道的。 在他们抵达现场之前，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事情。 为此，他们就当没有死人来定性和处理这起事故。 因为，丁书生这几年没少孝敬他们，每当逢年过节都会把礼物送到，比单位发福利还准时。 而且，如果事故真相报上去，他们四人都要被追责，轻则受处分，重则丢乌纱帽！ 按照现在的处理方式，哪怕后续出了问题，也是村里和石炭煤矿瞒报，主要责任不在他们。 “放心吧，县长，都处理妥当了！”丁书生一脸微笑，那感觉死了三个人和死了三只鸡一样，毫不在意。 马瑞提醒道：“丁书记，常县长刚才也说了，林县长新官上任多半要表现。如果林县长坚持对事故一查到底，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呵呵，马局，不用担心。既然我说事故没有死人，那么村民和工人肯定和我口径一致。林县长要深入调查事故，煤矿就得停产，村民们肯定不同意啊！” 丁书生微微一笑，表现得有恃无恐，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石炭村的土皇帝，民风彪悍的村民是他忠诚的子民，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第065章 我不认可你们的会议决定！ 就当丁书生等人议论林毅的同时。 林毅坐在汽车里，思索着自己应该怎么处理石炭村提前到来的事故。 思考中，汽车来到了石炭村。 石炭村三面环山，煤矿在村子后面的山上。 为此，林毅指示司机，开车穿过村子，直接前往石炭矿。 汽车通过石炭村的时候，林毅观察着村子的地形，微微皱起了眉头。 想要进入石炭村只有两条路，一条小路，一条大路。 上一世，警方为了打掉石炭村的村霸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先后采取了三次行动。 第一次，警察被拦在了村子口，无法进村。 第二次，村民和警方发生冲突，掀翻了一辆警车，打伤了两名警察，震动了云山市委。 第三次，警方派出防爆大队，并且让武警支援，才震慑住暴动的村民，将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抓走。 脑海里浮现出这些信息，林毅拿出手机，拨通县公安局局长陆明的电话：“陆局，我是林毅。” “林县长，您有什么指示？” 陆明接到林毅的电话，有些意外，听到林毅称呼自己的职务，瞬间意识到林毅在正式场合，或者身边有人。 “石炭煤矿发生了坍塌事故，我现在已经赶到石炭村了。为了防止群体事件，你让沈局长带防爆大队的人过来！” 林毅说道。 嗯？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一旁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龙真，有些懵逼。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的陆明，想了想道：“林县长，我正在去市局的路上。市局今天有个会，要不我请假，亲自带队过去？” “不用，你让沈楚楚带队来就行！” “好的，林县长。” 陆明立刻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放下手机，心中已有了完整计划。 十几分钟后。 汽车来到石炭村后山上的石炭煤矿，林毅让司机直接开向了事故发生的地点。 “林县长。” 副县长常永春，见林毅下车，带着众人走了过来。 林毅面无表情地问道：“常县长，现在什么情况？” “林县长，根据村书记丁书生同志汇报，因为煤矿开采的时候，没有做好防护措施，导致坍塌事故发生，五名矿工因此受伤。受伤的矿工，已经被送到县医院抢救了，抢救结果还没有出来。” 或许没有想到，林毅会直接问自己，常永春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皱了下眉头。 林毅继续问道：“常县长，你和马局长、石书记、方镇长，只是听了丁书生的汇报，没有现场核实吗？” 这一次。 常永春没有说话。 他的脸黑了。 他是清水人，自工作到现在，一直在清水，在县里根深蒂固。 如果不是忌惮林毅背后的肖远，他都忍不住想怼林毅了： 你一个生瓜蛋子，在我面前装什么？ 长石镇党委书记石钟，见常永春有些生气，连忙说道：“林县长，我们都核实了，情况和丁书记说的一样！” “林县长，在您来之前，我如实将事故的情况，给各位领导做了详细汇报，领导们也调查了事故现场，进行了核实。” 石钟的话音落下，石炭村村委书记丁书生也开口了。 林毅看了一眼丁书生，明知故问道：“丁书记，石炭煤矿的负责人在哪里？” “林县长，我是石炭煤矿矿长丁勇刚。” 丁勇刚上前一步。 林毅冷眼盯着丁勇刚：“把你们今天下矿的班组负责人喊过来，另外让他带上矿工名册！” “林县长，今天作业的矿工都不在这里，我们也没有矿工名册。” 丁勇刚理直气壮道。 丁书生则是唱白脸解释道：“林县长，关于这件事，我问过丁矿长了，他说今天作业的矿工们都被吓坏了，担心留下心理阴影，所以给他们放假了，让他们暂时回去调整去了。等调整好了，再回来上班……” “死人了！早上死了三个人！” 然而—— 不等丁书生的话说完，一个声音在远处的山头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得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去。 远远地，林毅看到了一个满脸憨厚的青年。 沈楚河。 沈楚楚的弟弟！ “林县长，那是我们村里的傻子沈楚河，小时候脑子出了问题，整天疯疯癫癫的，满嘴都是胡话。” 丁书生看到沈楚河后，松开了皱起的眉头，一脸淡定地说道。 沈楚河的脑子有问题，这是有鉴定的。 而且，沈楚河去精神病院治疗了好多次。 这种精神病患者的话，谁会信？ 听到丁书生这么一说，常永春等人松了口气。 林毅没有回应丁书生，而是收回目光，看向县安监局局长马瑞，问道： “马局长，你们安监局打算怎么处理石炭煤矿坍塌事故？” “林县长，您来之前，常县长组织我们召开了一个现场临时会议。会议决定，全力救治受伤的五名工人，如果伤者情况危急，考虑转到市医院，费用按照工伤处理。同时，矿上吸取教训，加强安全措施，确保防护到位的前提下，再让工人下矿作业！” 马瑞回答道。 林毅眉头一挑，看向常永春，道：“常县长，这是你的处理意见？” “林县长，这是我们所有人上会讨论的处理意见，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 常永春忍不住噎了林毅一句。 “我接到县长的电话，县长作出指示，让我负责处理石炭煤矿的坍塌事故。虽然你们之前开了会议，但我认为会议开得太过简单，没有深入分析事故原因，彻底吸取事故教训，认真制定整改措施。鉴于此，我认为，县安监局需要在县里重新组织召开事故调查分析会。会议结束后，石炭煤矿按照会议通过的整改措施，整改存在问题。” 林毅沉声开口，语气毋庸置疑，说到最后，目光扫向丁书生， “在所有问题整改结束之前，石炭煤矿停止生产作业！” “林县长，石炭煤矿是石炭村企业石炭矿产公司控股，村民们的收入全部来自于煤矿。如果煤矿停产的话，会对村民的收入造成很大影响，村民们估计会有意见。” 丁书生眉头一挑，开口说道。 林毅冷冷道：“丁书记，安全生产大于天！村民们有意见，你这个村书记就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好。” 丁书生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 林毅又看向马瑞，做出指示： “马局长，你负责组织在县安监局召开事故调查分析会，包括我在内，在场所有人都参加！另外，你们县安监局马上就给石炭煤矿下发安全整改通知书，在所有问题整改完毕之前，绝不允许石炭煤矿生产作业！” “好的，林县长。” “马局长，我提醒你一句，如果石炭村在问题整改完毕之前继续生产作业，你去跟县长递交辞职报告！” 林毅冷冷撂下一句话，转身上车。 马局气得浑身发抖，握着双拳，那感觉想追上去给林毅两个炮锤！ “马局，气大伤身，犯不着跟他生气。” 丁书生拍了拍马瑞的肩头，然后看了丁勇刚一眼。 丁勇刚心领神会，立刻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十几分钟后。 林毅的汽车被拦停了。 上百名石炭村的村民，将下山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 第066章 料事如神，早有预案 汽车里，无论是司机，还是办公室副主任龙真，都是一脸震惊。 林毅却面色平静如水，仿佛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透过汽车挡风玻璃，将前方的情形尽收眼底。 十几名老人，在公路上坐成一排。 上百名青壮年，站在老人们的身后，一脸气愤，那感觉仿佛随时都会过来，将林毅所乘坐的汽车掀翻。 林毅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名青年，染着黄毛，穿着花衬衣，叼着香烟，双手插兜，身后跟着二十几名凶神恶煞的青年，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 丁强。 石炭村书记丁书生的儿子。 在石炭村被年轻的村民尊称为‘强哥’！ 林毅一眼就认出了丁强。 而他之所以对丁强印象这么深，是因为，上一世，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伏法，丁强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林县长，我下去看看。” 就在林毅目光停留在丁强身上的同时，司机扭头，向林毅请示。 “好。” 林毅微微颔首。 司机下车，快速走到村民们身前，道：“乡亲们，你们挡住道了，我们的汽车过不去，麻烦让一下。” “你们要关停我们的煤矿，还想让我们让开？” “煤矿是我们的命根子，关停石炭煤矿，就是要我们的命！” “煤矿关停了，我们没收入，吃什么？喝什么？你们政府给我们发钱吗？” …… 村民们的情绪很激动，声音很大，震耳欲聋。 其中，丁强身边那些年轻人，率先开口，态度十分嚣张。 而坐在地上的老人，和他们身后的中年人，提到的是收入和生存。 “林县长，要不要我下车和乡亲们说一说？” 办公室副主任龙真，听到了村民的话，向林毅请示。 “不用，让丁书生去做工作。” 林毅摇头拒绝了。 他通过反光镜，看到常永春、马瑞、石钟、方泽的汽车都到了。 “嘿，他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不下车解决问题？是担心被村民们打吗？” 马瑞下车后，看到林毅没敢下车，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暗中冲丁书生竖起大拇指， “马书记，还得是你啊！” “马局，话可不能乱说，村民拦路，和我有什么关系？” 丁书生微微一笑，然后背着手，迈着八字步，不慌不忙地走向林毅所乘坐的汽车。 龙真见丁书生走来，连忙下车说道： “丁书记，村民拦停了林县长的车，你赶紧处理一下。” “好的。” 丁书生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车里，发现林毅压根没看他，仿佛将他当成空气。 呵呵，我倒要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丁书生见状，心中冷笑一声，然后走上前，故意大声问道：“乡亲们，你们拦林县长的车做什么？” “他要关停我们的煤矿，断我们的财路，让我们没饭吃，我们不同意！” 丁强身边，一名青年将早就背好的台词，喊了出来。 “胡闹！林县长什么时候说要关停煤矿了？他只是说，煤矿停止生产作业，等事故处理完，问题整改清楚后，再恢复生产。” 丁书生装模作样地训斥道。 “那也不行！” “就是，煤矿停止生产几天，要损失多少钱啊？那可都是我们村里的收入啊！” “村长，你不用说了，我们不同意，如果他坚持要让煤矿停止生产，我们就不走了！” …… 丁书生的‘劝说’，非但没有让村民离开，反而让村民们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丁书生觉得达到了自己想要的后果，又回到汽车旁。 这个时候，常永春，马瑞，石钟和方泽四人也走了过来。 林毅见状，推开车门下车。 丁书生一脸为难地汇报道：“林县长，常县长，马局长，石书记，方镇长，村民们不知从哪听说了煤矿要停止生产的事情，拦住了路。他们要表达的诉求是，煤矿不能停止生产。我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他们听不进去，唉。” “丁书生，你听好了，石炭煤矿在事故调查清楚和问题整改完毕之前，绝对不允许生产作业。你要是做不通村民们的思想工作，那就换人来当村书记！” 林毅冷冷道。 今天是他正式上任的第二天。 而且，县长不在县里，由他暂时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在这种情形下，他刚刚做出的指示，转头就反悔，那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还有人听他的指示吗？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把他的话当成放屁！ “那林县长就撤了我，重新让村民们选书记吧！” 丁书生直接硬刚林毅。 他在石炭村是书记、村长一肩挑，已经很多年了。 上面不是没有想过换他，但根本换不动！ 石炭村，有人敢不选他吗？ 谁敢这样做，肯定会被狠狠教育！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背着他偷偷选其他人，最终结果不是他，也会有人踢翻选票箱，让选举结果作废，然后重新选举，直到选上他为止！ “林县长，丁书生同志在石炭村担任书记和村长时间很长了，工作一直干得很好。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说撤就撤吧？而且，我们作为领导遇到问题，不解决问题，一味向基层干部施压，这样的工作作风也不好吧？” 常永春找准时机开口，既帮丁书生说话，也给林毅扣了一顶工作作风虚浮的帽子！ “常县长，村民们拦车，提出合理诉求，这是没问题的。但村民们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甚至威胁我们政府部门违规违法同意煤矿继续生产作业，这是绝不允许的，也不是小事！另外，丁书生作为村里的书记和村长，不能给群众做思想工作，发挥不了基层党组织的作用，算不算严重失职行为？” 林毅一脸严肃地回应了常永春，然后一字一句道： “至于处理问题，我已经让县公安局的同志往这里赶了。” “林县长，我不认可你的处理方式。毕竟，调动公安机关强行向群众施压，容易引发群体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林毅要动用警察，常永春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提醒道。 从他的角度，自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县安监局局长马瑞也是一样。 他的脸色一变，连忙附和道：“林县长，我也不建议调动公安的同志来处理这件事情，这样只会让事件升级，甚至事态失控！” “是的，林县长！” 长石镇党委书记石钟、镇长方泽，也纷纷开口支持常永春和马瑞的建议。 同时，也是表明他们的态度！ 这样一来，如果村民和警察发生冲突，哪怕事后要追责，主要责任也在林毅身上！ 是林毅独断专制，一意孤行，要这样做的！ “呜呜呜……” 然而—— 下一刻。 不等林毅回话，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天际，一辆辆警车，由远及近，呼啸而至。 警察怎么来了？ 警察的到来，让村民人群出现了一阵躁动。 这么快？ 与此同时，常永春、马瑞、石钟、方泽、丁书生五人，都有些惊讶！ 他们都没有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 惊讶之余，一个念头几乎同时在他们心中浮现： 林毅不是在村民们拦路后，打电话给县公安局的，而是提前让县公安局的人赶往这里！ 念头浮现，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林毅： 林毅到底想干什么？ 第067章 打破枷锁，震惊全场 不等常永春等人想出答案，五辆警车先后停了下来。 刚刚上任清河县公安局副局长的沈楚楚，从最前面的车中走下。 紧接着，全副武装的县防爆大队的民警和辅警，手持盾牌和警棍下车了。 他们站成了一个方队，等候沈楚楚的指示。 竟然是防爆大队！ 难道林毅提前猜到村民会闹事？ 看到县公安局出动的是防爆大队，常永春、马瑞、石钟、方泽四人心中，再次闪过一个念头。 而丁书生在经历了起初的惊讶过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朝人群中的丁强看了一眼。 丁强心领神会，立刻踹了身旁的年轻的村痞子一脚。 那村痞子意识到了什么，当下大叫道： “警察来了又怎样？煤矿关停，我们没有收入，生活没有保障，我们绝不同意！” “就是，我们就不让开，警察还敢打我们不成？” “想过去，就开车从我们身上碾过去！” 人群再次躁动了起来。 青壮年们情绪激动，老人们索性躺在了地上，耍起了无赖。 与此同时，丁强吐掉嘴里的香烟，摇头晃脑地冲沈楚楚骂道：“沈楚楚，你是石炭村的人，不帮村里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帮外人关停村里的煤矿？煤矿停止生产，你们家也会受影响，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吧！” “楚楚，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就是啊，你还是不是我们石炭村的人啊？” 丁强这一带头，村民们立马就上头了。 在他们的理念里，沈楚楚不帮石炭村，就是大逆不道，忘恩负义！ 耳畔响起村民们的话，看到村民们一个个情绪激动地戳沈楚楚的脊梁骨，林毅并没有说话。 这一幕，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在车上，已经通过短信，告诉了沈楚楚要怎么处理。 沈楚楚想消除心魔，必须过这一关！ 而处理村民拦路问题，是丁书生、丁勇刚两个村霸覆灭的起点，也是林毅在清河县立威的第一战！ 他相信，沈楚楚不会让他失望！ 烈日下。 面对村民们的指责，沈楚楚的表情有些难看，但她很快便调整了情绪，径直走向村民。 “乡亲们，林县长要求石炭煤矿处理完事故，消除安全隐患后，再进行生产作业，是执行安全生产规定，对所有工人的生命负责！你们这样拦停林县长的车，不让林县长他们离开，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违法了。我阻止你们，是为了你们好！” 沈楚楚一边走，一边开口，给村民们说明利害关系。 违法？ 现场绝大部分村民，听到这两个字，都有些惊讶。 他们都是法盲，压根就不懂法！ “沈楚楚，你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叫为了我们好？你压根没想过我们石炭村的损失有多大，你只想帮领导解决问题，获得向上爬的机会！” 丁强冷笑打断，“如果你真为了我们好，那就让领导不要关停煤矿啊？” “就是，楚楚，你跟领导好好说说，不要关停煤矿！” 村民们纷纷响应丁强的号召。 沈楚楚眉头一挑，目光冷冽地扫向丁强。 丁强完全不惧，继续叫嚣道：“呵呵，沈楚楚，你嘴上说为我们好，却连跟领导反映我们的诉求都不敢，装什么好人呢？” “不光是沈楚楚装好人，她那个傻子弟弟也不是好东西，之前竟然在领导面前造谣，说早上的事故死了三个人！” 这一次，丁强的话音刚落。 一名壮汉，拎着沈楚楚的弟弟沈楚河，出现在人群后面。 沈楚河脸蛋红肿，身上还有鞋印，明显刚刚被人揍过。 “楚河！” 沈楚楚看到弟弟沈楚河，情绪出现了波动。 她很早以前就对那个家绝望了，但她一直很在意弟弟。 这也是她那天晚上，蹲在马路旁边流泪的原因。 “砰！” 回应沈楚楚的是一声闷响。 沈楚河当众跪在地上，惊恐万分地磕头求饶道： “领……领导，我是个傻子，乱说话的！早上没有死人，一个人都没死！” “楚河！” “沈楚楚，你愣着干什么，快救楚河啊！” 就在这时，沈楚楚的父母也跑了过来。 他们看到楚河跪在地上，心疼得不得了。 丁强冷笑道： “沈三，你儿子闯了祸，害得我们村的煤矿要停止生产。你最好让你女儿，劝说领导，收回命令，否则你们一家就是我们石炭村的罪人！” “如果沈楚楚不向着村里，就让沈三一家从石炭村除名！” “对，让他们滚出石炭村！！” 人群再次躁动了起来，村民们的情绪，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激动。 “楚楚，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们一家，被赶出石炭村吗？赶紧去找领导说啊！” 沈楚楚的母亲顿时急了！ 在她看来，一切都是沈楚楚造成的，错在沈楚楚，与儿子沈楚河无关，也与村民们无关！ “沈楚楚，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村里人的话吗？我他妈抽死你个没用的玩意！” 沈楚楚的父亲更加过分，他不但习惯性地怒骂沈楚楚，而且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沈楚楚，那感觉要当众抽沈楚楚耳光。 眼看事情的发展，完全按照自己设想的进行，丁书生嘴角再次翘了起来，暗暗得意自己精通人性，擅长博弈。 他成功将村民和林毅的对立情绪，转移到了沈楚楚身上。 如果沈楚楚敢下令强行镇压村民，会让村民们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会极大地刺激村民的情绪，从而引发群体事件！ 得意之余，丁书生戏谑地看着林毅的背影，心中冷笑不已： 想用警察镇压村民？ 我给你十个狗胆，你敢吗？ “砰！” 下一刻。 枪声划破天际。 沈楚楚深吸一口气，当众掏出配枪，拉开手枪保险，然后对着天空，果断扣动扳机！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刹那间。 现场一片死寂！ 除了林毅之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地看着沈楚楚。 这一枪。 沈楚楚打破了心中的枷锁，回应了自己的父母，也警告了以丁书生为首的石炭村村民： 她不再是那个在沈家骂不还口的弃儿。 她也再不是那个在石炭村软弱无能的废物。 她是清河县公安局沈局长！ 你们想刁难林县长，我和清河县公安局，绝不同意！ 林毅欣慰一笑，准备收网！ 第068章 拦路闹事，是林毅挥起法律之剑的理由！ 除了林毅之外，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到了！ 她真的是沈楚楚？ 包括丁强在内，所有石炭村村民，均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楚楚！ 仿佛，他们不相信，从小到大软弱无能的沈楚楚，会当着村里人的面，鸣枪示警！ 沈楚楚的父母也不信。 这一刻。 他们努力瞪大眼睛，却无法将前面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和自己女儿的柔弱身影联系到一起。 她竟然直接鸣枪示警？ 与此同时，常永春、马瑞、石钟、方泽和丁书生也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沈楚楚竟然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就直接鸣枪示警！ “石炭村的村民，你们拦路闹事，行为已经构成了违法。如果你们继续执迷不悟，县防爆大队将拘捕带头闹事者！” 仿佛为了回应众人似的，沈楚楚继续保持着鸣枪示警的姿势，沉声喝道： “防爆大队，准备行动！” “是！” 防爆大队队长和民警、辅警，纷纷大声领命。 话音落下，他们手持盾牌、警棍，整齐划一地跑向沈楚楚，宛如战场上的战士发起了冲锋，声势浩大。 这一幕，彻底震慑了石炭村的普通村民。 他们是不懂法，但他们看到沈楚楚鸣枪示警后，警察竟然真的要抓人，还是有些害怕了。 甚至，就连丁强和他身后那些村痞子，也有些慌了，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丁书生。 丁书生如梦惊醒，脸色变得格外阴沉，刚要对自己的儿子丁强使眼色，结果发现林毅突然回头看向他。 这个发现，让丁书生心头一震，连忙收回目光。 林毅冷冷地盯着丁书生，直到让对方感到不适的时候，才缓缓道：“丁书生，当幕后主使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林……林县长，您在说什么？什么幕后主使？” 丁书生心中巨震，但选择装傻。 他怎么可能在林毅面前承认，自己暗中指使村民拦路闹事？ “丁书生，我和云山市武警支队支队长李国涛的关系不错。我曾亲自指挥武警支队，联合警方，打掉了盘踞在云山多年的高虎。” 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森冷如冰，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让村民们离开，然后跟我去县里开事故调查分析会。石炭煤矿等坍塌事故调查清楚，安全问题整改完毕后，恢复生产作业。 第二，我现在给李国峰支队长打电话，请他派清河县武警中队过来，配合清河县公安局进行一场处理群体事件的演练。” “林县长，村民们拦路不是我指使的，跟我没关系……” 丁书生试图狡辩。 林毅冷冷打断：“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我再去跟村民们做做思想工作！” 丁书生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放弃抵抗。 因为，理智告诉他，一向柔弱的沈楚楚，突然变得格外强势，当着石炭村村民的面，鸣枪示警，必定是林毅安排好的！ 这彰显了林毅的强势作风。 而以高虎为首的黑恶势力被打掉，在云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尤其是，当天，武警出动，场面十分震撼，民间越传越邪乎。 而此刻，林毅说，那场抓捕行动是他指挥的，而且还要调动武警过来！ 这震慑住了丁书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毅语气中的强势和决然！ 林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敢这样做！ 话音落下，丁书生再次走向了前方的人群。 如同之前一样，他依旧给了儿子丁强眼神提示。 但这一次，他的提示是撤退！ “乡亲们，沈局长刚才没有吓唬你们，你们这样拦路，威胁县领导，的确犯法了！大家听我的话，都回去吧。关于煤矿停止生产整顿的事情，我会努力跟领导和相关部门争取时间短一些，将我们村的损失降到最低！” 丁书生再次来到人群前，给村民做思想工作。 这一次，他的态度与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成了党的‘好干部’。 “村长，既然你让我们回去，那我们就回去！” 随着丁书生的话音落下，一个声音立刻响起。 依旧是丁强的声音。 但这一次，丁强躲在人群后面，不敢公然叫嚣了！ 因为，他发现，沈楚楚开枪之后，目光一直锁定着他，仿佛在警告他，只要他再敢带头闹事，就将他拘捕！ “村长，我们听你的！” “相信村长的，准没错！” “走喽，散了！” 丁强这一开口，跟随他的那些村痞，一个个也纷纷开口了。 话音落下，他们纷纷散开了，朝着身后的村子走去。 村里那些壮年，看到之前鼓动拦路的丁强都走了，再一看全副武装的防爆大队，也不敢再闹了，纷纷上前搀扶起各家的老人，统统散开了。 唯有沈楚楚一家三口留了下来。 “姐姐好厉害！” 沈楚河爬了起来，开心地大叫着。 而沈楚楚的父母，一脸恍惚，只觉得刚才像是梦一场。 沈楚楚温柔地看了弟弟沈楚河一眼，然后径直走到林毅身前，敬礼道： “林县长，县公安局副局长沈楚楚，带领县公安局防爆大队，按照您的指示，圆满完成任务，请您指示！” “辛苦了，任务结束了，你们回去吧。” “是！” 沈楚楚敬礼领命，然后径直走到弟弟沈楚河身前，拍了拍沈楚河身上的灰尘，道： “楚河，姐姐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好的，姐姐。” 沈楚河傻笑着，结果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沈楚楚的父母，则是震惊地看着沈楚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收队！” 沈楚楚看了父母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带领县防爆大队返回。 林毅一言不发，径直走向汽车。 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常永春、马瑞、石钟和方泽四人，心中依旧有些震撼！ 林毅的强势和果决，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而丁书生则是面色难看。 他本想给林毅一个下马威，让林毅不要揪着坍塌事故不放，结果没想到弄巧成拙！ 尤其是想到林毅那句质问——丁书生，当幕后主使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丁书生心中涌现出了不安：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自己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丁书生暗问自己，然后看到村民们离去的背影，以及烈日下的石炭村后，心中的不安顿时消失了。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林毅想对付他，要先问问石炭村的人民愿不愿意！ 半个小时后。 林毅乘坐的汽车远离了石炭村。 林毅让司机靠边停车，自己下车，拿出手机，拨通了县长何华的电话。 “县长……” 林毅先是将坍塌事故的情况，村民拦路以及自己的处理方式，告诉了何华。 “石炭村竟然发生了拦路闹事的事情，好在你处理果断，否则引发群体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何华听完林毅的汇报，感到一阵心有余悸。 县委书记周宏健在党校学习，县里的工作暂时由何华全权负责，何华指示林毅去处理石炭煤矿坍塌事故，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县长，我认为村民拦路这件事情是丁书生幕后指使的，他表面上看是不想石炭煤矿停止生产整顿，实际上是为了隐瞒事故真相，阻挠调查，简直无法无天！ 石炭村，不是他丁书生的自封领地，也不是法外之地，它是清河县的村子，更是共和国的国土——我建议，由县纪委对丁书生进行调查！” 林毅沉声说道。 他通过记忆里有关丁书生案的细节，分析判断出了丁书生的行事风格，故意当着常永春等人的面，坚持要让石炭煤矿停产，坚决对坍塌事故一查到底，既是遵守安全生产规定，也是为了刺激丁书生聚众闹事。 毕竟，上一世，警方查办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的时候，前两次连村子都没进去！ 而石炭村村民拦路闹事，是林毅挥起法律之剑，斩向丁书生的理由： 县长，无论我代表自己，还是代表你，或者是代表清河县委去处理石炭煤矿坍塌事故，丁书生这样无法无天，必须严查！ 第069章 林县长以雷霆手段立威！ “林毅县长，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直接调查丁书生，会不会太草率了？” 何华听出了林毅的意思，也感受到了林毅的决心，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因为，他知道丁书生在石炭村的影响力。 今天差点发生群体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群体事件是领导最忌讳的事情，一旦事情闹大，舆论发酵，后果会很严重！ “县长，我接到群众举报，丁书生在担任石炭村书记期间，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并提供了相关的线索和证据！” 林毅亮出杀手锏。 “那就一查到底！我跟周书记商量一下，然后让铁山书记安排人员，对丁书生进行调查。” 何华瞬间吃下定心丸，同意了林毅的建议。 因为，他听人说过，林毅借调中纪委调查组前后，利用群众提供线索办案的事情！ 一查一个准，简直就是传说！ “谢谢县长！” 林毅表示感谢，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他背后有肖远当靠山，外加来到清河之后就和县长何华结成了同盟，但他很清楚，要调查丁书生绝对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来，丁书生是石炭村的土皇帝，一手遮天这么多年，不是那么好动的。 二来，丁书生为所欲为这么多年，相关部门和有些领导必定脱不了干系。 这意味着，要调查丁书生，会影响到一批人！ 而县委书记周宏健在党校培训后，有可能调走。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肯定不希望节外生枝。 为此，林毅给丁书生挖坑，让丁书生跳进坑里，以石炭村村民拦路闹事为由，调查丁书生。 最后，他说明自己手中有丁书生违纪违法的证据，彻底打消何华心中的顾虑，让何华同意自己的提议。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林毅相信，只要何华坚定支持自己，县委书记周宏健那边的阻力就不大了。 毕竟，周宏健在党校学习，何华暂时全面负责县里的工作。 而周宏健还要考虑林毅背后的肖远，以及“群众举报”的威力。 事实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十分钟后。 何华给林毅回电，表示周宏健同意对丁书生调查，但提醒避免闹出大动静，然后让林毅与清河县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山联系，商量具体的方案。 林毅和何华结束通话，第一时间拨通张铁山的电话： “铁山书记，我是林毅。” “林毅县长，周书记和何县长刚才都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和你商量调查石炭村村委书记丁书生的事情，你那边有什么想法？” “张书记，我的建议是……” 林毅说出自己的计划。 张铁山几乎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虽然他觉得林毅的手伸得有点长，但书记和县长都同意的事情，那他只能执行落实！ 四十分钟后。 林毅乘车，来到了县安监局大院。 安监局会议室里。 分管安全的副县长常永春，安监局局长马瑞，长石镇党委书记石钟、镇长方泽和丁书生都到了，他们都在等待林毅到来。 林毅不到，会议不能开始，这是规矩。 林毅走进会议室，扫了一眼参会人员，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到会议室为首的位置。 “林县长，所有参会人员都到齐了，现在开始会议吗？” 眼看林毅坐下，安监局局长马瑞请示道。 林毅面无表情道：“事故主体单位石炭煤矿矿长丁勇刚为什么没来？” “林县长，丁勇刚矿长去县医院处理受伤工人的事情去了。石炭煤矿分管安全的副矿长来了。另外，我会及时向丁勇刚矿长传达会议精神。” “丁书生，你恐怕没法传达会议精神。” 林毅冷冷瞥了丁书生一眼。 丁书生眉头一挑：“为什么？” “县纪委的同志要找你谈话！” 林毅冷声给出答案。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丁书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虽然他在来参加会议前，就意识到，他有可能狐狸没打着惹了一身骚，但县纪委突然调查他，还是让他感到震惊！ 震惊的不光是他，常永春、马瑞、石钟和方泽四人，也是一样。 他们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 林毅昨天才到清河上任，今天就要办人？！ 就在众人震惊的同时，清河县纪委副书记罗春，带着两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林县长，常县长，不好意思，影响你们开会了。” 罗春先是礼节性地向林毅和常永春示意，然后面无表情对丁书生道：“丁书生，县纪委要找你了解核实一些情况，请你配合。” “好……好的，罗书记！” 丁书生声音有些发颤。 一半是因为惊吓，一半是因为愤怒！ 他只是让村民拦了林毅的车，林毅竟然要置他于死地！ 罗春不再废话，轻轻摆了摆手，两名纪委的工作人员便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丁书生的肩膀。 丁书生扭头，怨毒地看了林毅一眼，仿佛在说：你想弄死我，可没那么容易！ 林毅毫不回避地迎上丁书生的目光，心中明白，丁书生很不甘，也很愤怒，而且肯定会反击自救。 随着丁书生被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包括常永春在内，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林毅。 他们本以为，林毅空降清河，是来镀金的。 这也是石炭煤矿发生坍塌事故后，马瑞和常永春两人，都没有跟林毅汇报的原因！ 他们压根没把林毅当回事！ 而如今，林毅以雷霆手段，让县纪委对石炭村土皇帝丁书生进行调查，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 甚至，县安监局局长马瑞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林毅感受到了马瑞的紧张，冷声问道：“马局长，县安监局给石炭煤矿下发安全整改通知书了吗？” “林……林县长，我们正在写安全整改通知书，马上就发。” 马瑞心惊胆战地回应林毅，额头上汗珠不断往下流，后背的衬衣都湿透了，心中那份对林毅的不满和轻视，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刻。 他心中对林毅，有的只是敬畏！ 不光是他，副县长常永春也是一样！ 他瞬间改变了对林毅的态度，并且付诸行动，对马瑞说道： “马局长，县安监局要按照林县长的指示，尽快下发安全整改通知书，同时必须确保，石炭煤矿在所有安全问题整改完毕之前，不得生产作业！” 话音落下，常永春还特意看了林毅一眼，像是在暗中向林毅低头。 马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点头：“是，常县长！” “下面，我们开会。” 林毅将常永春和马瑞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开口。 刹那间。 所有参会人员，迅速打开笔记本，认真聆听，仔细记录。 上任第二天。 林毅通过查办石炭村村委书记丁书生，彻底立威！ 第070章 让子弹先飞一会 石炭煤矿事故调查分析会开到一半的时候，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龙真，突然进入了会场。 他是跟着林毅一起来县安监局的，但没有参会，充当着‘秘书’的角色。 会议室里，众人看到龙真进门，纷纷识趣地停止了发言。 龙真快步走到会议室最前方，俯身贴近林毅，压低声音汇报道：“林县长，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常县长，你们继续开会。”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对常永春等人安顿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很快，林毅来到马瑞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问道： “龙主任，什么事？” “林县长，石炭村数百名村民，聚集在县委县政府门口，拉着横幅闹事，要求放了丁书生，恢复石炭煤矿生产！而且，这件事情和之前石炭村发生的事情，全部被拍照传到了网上，网上舆论有发酵的迹象！” 龙真一脸凝重地汇报道。 群众聚集闹事，这是大事，一旦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 让龙真感到意外的时候，林毅听到这些汇报，面色平静如水，像是一点也不在意。 什么情况？ 龙真一脸懵逼！ 就算林毅的心理素质极佳，定力很好，也不应该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嗡……嗡……”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龙主任，我知道了。” 林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县长何华的来电，便对着龙真微微点头。 龙真立刻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并且在出门的时候，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不让人打扰林毅接电话。 林毅见龙真出门，才接通电话：“县长。” “林毅县长，石炭村的村民在县委县政府闹事，舆情网上发酵了，你知道吗？” “何哥，我知道这件事，让子弹飞一会。” 林毅改变对何华的称呼，语气轻松，胸有成竹。 何华当下一愣：“什么意思？” “何哥，在纪委带走丁书生之前，我就预料到了石炭村村民会到县委县政府闹事，提前准备了应对方案。请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妥当！” 林毅解释了一番。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何华放心了不少： “兄弟，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切记，一定要将事情处理好，否则，我们都要挨板子！” “好的，何哥。” 林毅淡定地回了一句，然后等何华挂断电话，收起手机，重新返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 众人本来在低声聊着什么，看到林毅进门，均是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立刻闭上了嘴巴。 而后，林毅坐到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上，要继续开会。 这让所有参会人员都傻眼了！ 因为，他们刚才已经得知了石炭村民村民县委县政府门口闹事，以及这件事在网上舆论发酵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林毅不应该立刻赶回县委县政府处理吗？ 怎么还有心思开会？ 难道林毅有肖市长当靠山，就可以有恃无恐吗？ 云山市委。 肖远接到市委书记王海峰的电话后，来到了王海峰的办公室：“书记，你找我。” “肖市长，坐下说。” 王海峰等肖远坐下，然后道：“清河县委县政府有群众聚众闹事，网上舆论发酵了。云山经历了之前的动荡，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省委领导肯定会对我们云山班子有意见。” “是的，书记，我给林毅打个电话。” 肖远点头附和，并且主动提出给林毅打电话。 虽然他相信林毅的能力，认为林毅处理好石炭村的事情，绝对不在话下。 但他也知道，王海峰喊他过来，是对林毅不放心，但顾及他的面子，所以没有直接打电话。 话音落下，肖远当着王海峰的面，拨通林毅的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林毅县长，我现在和王书记在一起。王书记很重视清河县委县政府门口的群体事件，你一定要尽快处理好，避免事态扩大！” “肖市长，请您和王书记放心，今天下班之前，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情，并且平息网上的负面舆论！” 林毅直接立下军令状，语气坚定不移。 “林毅县长，我和王书记都听到了，你快去处理吧。” 肖远说着，便挂断了电话，心中隐隐有些好奇： 林毅处理县委县政府门口的群体事件，应该是没问题的，但他怎么平息网上舆论？ 找诗梦帮忙吗？ 此刻的徐诗梦，来到了江南省委1号别墅。 徐诗梦在江南出差，特地约了父亲徐宏睿见面。 “诗梦，你来找我，不会是因为清河的事情吧？” 徐宏睿见到小棉袄，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已经看出了，小棉袄对林毅有想法。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阻拦，既是因为林毅之前的表现很出色，也是想给林毅一个机会。 林毅去清河县任职，既是组织上对林毅的大考，也是徐宏睿乃至徐家对林毅的考验！ 而现在，林毅刚在清河出事，小棉袄就跑过来找他，让他感到一阵头痛。 “爸，我是出差办完事了，来看看你。” 徐诗梦白了父亲一眼，然后好奇地问道：“你也听说了林毅的事情？” “清河县的事情闹得很大，已经在网上发酵了，我就关注了一下。” 徐宏睿掩饰自己在关注林毅，然后点评道： “林毅刚去清河县任职，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不好收场。” “爸，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林毅在利用这件事情，为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布局？” 徐诗梦微微一笑。 她刚才已经和林毅发过信息了，知道林毅稳如老狗，此刻听到父亲的点评，忍不住想显摆一下！ “不可能吧？” 徐宏睿不由一愣。 不谋一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一个二十八岁的年轻人。 如果真的这么有远见和大局观，那就太妖孽了！ 第071章 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清河县委县政府门口。 一头黄发的丁强，带着几十名村痞，将县委县政府大门堵住了。 他们身后，站着上百名石炭村的村民。 村民里男女老少皆有，群愤激昂。 他们手中举着横幅，上面写着： “常务副县长林毅，以权压人！” “警察朝老百姓开枪，草菅人命！” “政府不顾老百姓死活，天理何在？” …… 除此之外，丁强还带领那群村痞，振臂高呼： “请把丁书记还给我们，给石炭村一条活路！” 县委县政府办公楼里，工作人员们均是表情凝重，感觉要出大事。 信访局的人已经赶到现场，试图劝说，但根本没用。 不远处，有很多围观的人，有人拿着手机疯狂拍照和录制视频。 相隔两条街的清河大酒店。 顶楼套房里。 石炭煤矿矿长、石炭矿石产业有限公司总经理丁勇刚，站在窗前，拿着望远镜，看着县委县政府门口的场景。 丁书生被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之后，丁勇刚便收到了消息，然后安排人上演了这出逼宫的大戏。 这是丁书生提前准备的。 他在离开石炭村时，专门叮嘱弟弟丁勇刚，一旦自己出事，回不来，就让丁强带着人去县委县政府闹事，向政府施加压力，从而确保他的安全。 “叔，强哥带人在县委县政府门口闹了有半个小时了，县委领导和警察都没有出现，有些不对劲啊？” 丁勇刚身旁，一名光头青年，忍不住说道。 他是丁勇刚的亲戚晚辈，脑袋瓜好使，被丁勇刚重用，目前在给丁勇刚开车。 “是有些不对劲。” 丁勇刚也意识到了问题。 正常来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县里的领导早就应该慌了！ 尤其是，这件事情在网上发酵了，形成了舆论压力！ 说话间，丁勇刚放下望远镜，走到休息区，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给丁强打电话，让丁强加力度。 然而—— 不等丁勇刚将电话拨出去。 房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叮！” 伴随着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 “不许动，抱头蹲倒！”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刑警，手持武器，如同猛虎下山，冲进了房间，枪口对准了丁勇刚和光头青年。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丁勇刚和光头青年吓到了。 光头青年吓得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而丁勇刚的胆子大一些，他举着手，问道：“你……你们干什么？” “丁勇刚，你涉嫌多项违法犯罪，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就在这时，一身警服的沈楚楚，从人群中走出，手里拿着逮捕证。 耳畔响起沈楚楚的话，望着沈楚楚英姿飒爽的身影，丁勇刚一阵恍惚。 今天早上，沈楚楚在石炭村鸣枪示警的时候，丁勇刚不在现场。 事后，他听人说了这件事情，第一反应是不信。 那个软弱无能的废物，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变得有种？ 哪怕到了这一刻，他也不相信，沈楚楚竟然会亲自带人来抓捕自己！ 短暂的恍惚过后，丁勇刚强行逼迫自己镇定，喊道：“沈……沈楚楚，你们搞错了吧？我从来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啊！我警告你们，没有证据，不能乱抓人啊，否则我要告你们……” “带走！” 沈楚楚冷喝一声，打断丁勇刚的话。 呼啦！ 刑警们听到命令，迅速将丁勇刚和光头青年摁倒在地，给两人戴上了手铐，将两人带出了房间。 沈楚楚拿出手机，给县公安局局长陆明发了一条信息：局长，抓捕行动顺利完成！ 陆明很快回复：收到。 沈楚楚本来想问问，陆明那边的行动怎么样，但想了想，又放弃了。 此时的陆明，带着刑警队，穿着便衣，乘坐普通车辆，来到了石炭村。 因为丁强将所有村痞子都带走了，石炭村没有人放哨。 陆明等人进入石炭村，十分顺利。 很快，他们手持武器，将一座小院围了起来。 陆明打了一个手势，一名刑警翻墙进入院子。 “汪汪！” 院子里的狼狗大叫了起来。 那名刑警不予理会，迅速院子里打开了大铁门。 一队刑警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涌入了小院中。 而另一队刑警，则是守在院子四周，防止有人逃走。 十分钟后。 院子里十几人全部被抓了，警察还搜出了一些枪支刀具。 这个院子是石炭村的一个赌场，是丁勇刚一手打造的，里面有最古老的摇骰子，也有流行的百家乐等赌具。 一些煤老板来石炭矿谈生意或者办事的时候，通常都会来这里赌一把。 而除了这个小院之外，丁勇刚还在村子的另一端，开了一个游戏室，里面全部都是赌博机，针对的客户是村里人和矿工。 矿工发了工资，村里人拿到煤矿分红，都会争先恐后地的在游戏室里给丁勇刚送钱。 用丁勇刚的话说：石炭村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丁家的！ 抓捕行动结束后，陆明又带着四名刑警，来到了丁勇刚的别墅洋楼，从里面搜出了大量的现金、金条和一把狙击枪。 “竟然真的有狙击枪，林县长也太神了吧？” 陆明见手下拿着搜出的狙击枪后，心中震动不已。 县公安局的行动，是林毅一手策划的——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利用纪委双规丁书生，趁着丁勇刚带人去县委县政府闹事的机会，釜底抽薪，抄丁氏兄弟的老窝。 林毅除了指示陆明，打掉丁勇刚的两个赌场之外，还让他搜丁勇刚的家，说丁勇刚在家里藏了一支狙击枪。 林毅所说的一切，都成为了现实。 这让陆明佩服不已！ 感叹过后，陆明拿出手机，给林毅发了一条信息：林县长，行动顺利完成！ 而后，他又将自己和沈楚楚行动的一些照片发给了林毅。 此刻的林毅，坐在车里，在回县委县政府的路上。 他收到陆明的信息后，简短回复：陆局，辛苦了，用最快的速度发布警情报告。 然后，林毅第一时间将照片发给了老黑，并且拨通了老黑的电话： “老黑，照片发你了，用最快速度让舆论反转！” “收到，兄弟！” 老黑回复。 林毅挂断电话，打开门户网站，等待老黑的行动结果。 十分钟后。 老黑便以强大的领导力，领导网络水军，凭借林毅提供的照片，扭转了舆论。 理由很简单：石炭煤矿矿长、石炭村书记丁书生的弟弟丁勇刚，非法开设赌场，私藏枪支，严重涉黑！ 与此同时。 林毅的汽车来到了县委县政府门口，停了下来。 “就是他派人抓了书记，拦住他，不要让他走！” 林毅刚一下车，便被发现了，丁强带着一群村痞子，一边大吼，一边朝着林毅扑了过来。 那些石炭村的村民，几乎将丁强的话当成圣旨，迅速将林毅围住了。 看到这一幕，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龙真，有些胆战心惊。 县委县政府办公楼里的工作人员，也为林毅感到揪心。 林毅一脸淡定，任由石炭村的村民们将自己包围。 下一刻。 就当丁强带着村痞子，即将扑到林毅身前，打算动手的时候，林毅低喝一声： “丁强，你叔叔丁勇刚涉嫌严重违法，已经被警察抓了！你也想坐牢吗？！” 丁勇刚被抓了？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以丁强为首的村痞子，还是其他石炭村的村民，心中震撼不已！ 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在石炭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如果说丁书生是石炭村的土皇帝，那么丁勇刚就是村民心中的阎王爷——得罪了丁勇刚，就完了！ “我叔怎么可能被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丁强在震惊过后，率先回过神，大吼一声。 林毅冷冷道：“丁强，网上已经有抓捕你叔的消息了，你要不要上网看看？” “你忽悠谁呢？” 丁强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但还是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 “这不可能！！” 很快，丁强便看到了丁勇刚被抓捕的消息，还看到了赌场被查封，丁勇刚家里搜出狙击枪的照片。 这让他呆若木鸡，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072章 林县长也太神了吧？ “强哥，丁叔真的被抓了！” “强哥，我们怎么办？！” 丁强身边，那些村痞子也都通过手机上网，看到了丁勇刚被抓的新闻消息，顿时就慌了。 他们平日里跟着丁强，但实际上都是丁勇刚的小弟，帮助丁勇刚做事。 在他们心中，丁勇刚相当于神一般的存在！ 现在，警察抓了丁勇刚，相当于屠戮了他们心中的‘神’，他们怎能不慌？ 丁勇刚真被抓了？ 听到丁强和村痞子们的话，看到他们一脸惊慌的模样，石炭村那些村民也懵逼了。 “别慌！！” 丁强如梦惊醒，一脸恨意地看着林毅，只觉得自己父亲丁书生，和叔叔丁勇刚出事，都是林毅搞的鬼。 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带人来县委县政府闹事之前，丁勇刚的叮嘱：小强，你爸说了，你们闹得越凶，政府压力越大，你爸越安全。 想到此处，丁强将心一横，准备鼓动村民对林毅动手。 他不怎么懂法，但记住了四个字：法不责众！ 然而—— 不等丁强将想法付诸行动，一声轻响突然打破了安静。 “叮！” 丁强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的声音。 “丁强，如果你想知道，你老婆和孩子的秘密，跟我去办公室。 ——林毅。” 丁强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收到的短信，双眼瞬间瞪得滚圆！ 他一脸活见鬼地看着林毅，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 自从他的孩子出生后，他就怀疑，孩子不像他，越大越不像。 这让他有些怀疑，老婆以前出轨了，孩子是跟隔壁老王生的。 他曾在酒后，暴打过老婆质问，但老婆死不承认。 他也曾暗中跟踪调查过老婆，但没有任何发现。 时间久了，这件事情成了他的心病，但也是他的秘密。 结果，林毅知道他的秘密…… 这带给他的震撼可想而知？！ “走吧，丁书生的儿子，跟我去办公室谈。” 林毅将丁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通过陆明得到了丁强的手机号，然后在下车之前，编辑好了这条信息，刚刚拿出手机，点击了发送。 丁强在上一世查办丁书生和丁勇刚的案子中，父子反目成仇，发挥了重要作用。 林毅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你们等我一会，我进去看看他怎么说！” 丁强目光阴冷地盯着林毅，表情像是变色龙一样不断变化，最终决定去跟林毅聊聊。 因为，他实在太渴望知道老婆和孩子的秘密了！ 而这件事，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谈，否则如果孩子真的是隔壁老王生的，那他头上一片绿，以后还怎么在石炭村混？ 随着丁强的话音落下，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林毅不再多说，径直朝着县委县政府大院走去。 丁强面色阴沉地跟在林毅身后。 很快，林毅带着丁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到底知道什么？！” 丁强进门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冲林毅大吼道。 “你喊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吗？把门关了，坐下来，慢慢说。” 林毅坐在办公桌前，从公文包中拿出干部必配的保温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丁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早就急得不行了，但听到林毅说的话，又觉得林毅说的在理，便按照林毅所说，转身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我知道，你叔叔丁勇刚开设赌场，私藏枪支，还曾分别在石炭村书记选举，以及石炭煤矿股权出售的时候，指使人打死了两个村民。” 林毅放下保温杯，沉声说道。 丁强的脸色再一次变了。 丁勇刚开设赌场，私藏枪支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甚至在丁勇刚被抓的新闻上也有写。 但丁勇刚指使人打死村民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巴掌。 林毅又是怎么知道的？ “另外，丁勇刚和你爸丁书生，将石炭煤矿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卖给了一家企业，从中获得了巨额回报，造成了石炭村集体企业重大资产流失！” 林毅继续说道。 这些都是上一世丁书生、丁勇刚案里记载的。 丁强彻底傻眼了！ 这件事，连丁强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里面有猫腻，结果林毅知道得一清二楚，真他妈见鬼了！ “我不是问你这些！你知道我老婆和孩子什么秘密？” 足足过了半分钟后，丁强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对林毅刚才说的事情只字不提，追问起了老婆孩子的事情。 林毅直截了当道： “你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那……那他是谁的孩子？！” 丁强一直以来都在怀疑这件事情，此刻听到林毅的话，几乎没有怀疑，连忙追问道。 “他是你弟弟。” 林毅怜悯地看着丁强，间接地给出了答案。 “？？？” 丁强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他的确怀疑过，老婆被隔壁老王睡了，生了孩子。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隔壁老王竟然是他父亲！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让他直接绷不住了，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过后，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这不是真的！这他妈绝对不是真的！你在骗我！老子弄死你！！” 几秒钟后，丁强突然暴起，面目狰狞，疯狂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要对林毅动手。 面对突然暴走的丁强，林毅一脸镇定道： “我这有你爸和你老婆干那种事情的视频，里面提到了你儿子。哦，不，是你弟弟的事情，你要不要看一下？” “如果是假的，我杀了你！！” 丁强在林毅身前停下脚步，双眼通红地盯着林毅，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络，然后从邮箱里下载了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是他让纪委工作人员，从丁书生的手机里找到的，然后发给了他。 林毅将视频下载，调整了一下音量，然后点开播放，将笔记本电脑屏幕对着丁强。 下一刻。 在丁强愤怒的注视中，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老婆周媚和父亲丁书生的身影。 两人坦诚相对，毫无保留。 嘎嘣！ 看到这一幕，丁强气得双拳紧握，浑身直打哆嗦！ 就在这时，里面传出了对话： “儿子在班里被同学欺负了，老师没有教训那个欺负儿子的小崽子。我明天要去幼儿园，抽烂老师的脸！” “像我这样吗？” 视频里，丁书生听到周媚的话，坏笑着在周媚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这对狗男女，我要杀了他们！全杀了！！” 丁强彻底失去理智，怒吼着，一拳砸在笔记本电脑上，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砸碎了！ 话音落下，丁强的右手被笔记本电脑屏幕碎片划破，鲜血淋漓，他大口喘着粗气，感觉随时都会崩溃。 “不用你动手，他违法了，法院会判他死刑。” 林毅见丁强情绪稳定一些后，才开口说道。 丁强双眼通红地盯着林毅，道： “我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挑拨离间，让我提供那个畜生犯罪的证据！但我没有参与煤矿运营的事情，也没有参与我丁勇刚的赌场事情，我什么都不清楚！” “这些事不用你做，你堂妹丁雪在石炭煤矿负责财务，她手里有丁书生犯罪的证据，我找她就可以了。” 林毅轻轻摇头，然后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是想让你知道，丁书生从来没有在意过你这个儿子。否则，他不会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也不会不让你参与煤矿的事情！ 而你为了救他，带村民闹事，回头再去坐牢，值得吗？ 还是你想等你坐牢之后，你老婆拿着你的钱，养你弟弟，然后再去找其他男人快活，给你生个孩子？” “别说了！！” 丁强崩溃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去吧，带着村民回去，不要闹事了。” “我让村里人散了，但你要答应我，删了刚才的视频，对我老婆的事情保密！” 丁强沉默片刻，起身对林毅说道。 “电脑都砸了，视频没法保留，我保证不会对外说你老婆的事情。” 林毅点头。 丁强不再多说，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林毅走到窗边，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丁强走出县委县政府大楼，对着那些村痞子和村民们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人群便散开了。 这就解决了？ 林县长也太牛逼了吧？！ 同一时间，县委县政府办公楼里的众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均是震惊不已！ 第073章 人民的好县长！ 林毅见丁强带着村民们离开，收回目光，转身重新回到办公桌前。 没过多久，他的手机便响了，是县公安局局长陆明的来电：“林县长，丁强那小子摁住了，接下来怎么处理？” “虽然丁强没有参与丁书生、丁勇刚的案子，没有大恶，但他带头聚众闹事，而且经常在村里欺负人，关他一段时间，好好教育一下。” 林毅做出指示。 无论是给沈楚楚的弟弟沈楚河出头，还是防止石炭村民村民继续闹事，让丁强暂时住在看守所学习，都是很有必要的。 “是，林县长！” 陆明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结束通话，放下手机，喃喃道：“楚楚最后的行动，应该也要结束了吧？” 云山高速路口。 沈楚楚带着县经侦大队，设置了路卡，看似在对所有车辆进行检查，但检查只是走形式。 她在等丁勇刚女儿丁雪的汽车。 县公安局通过技侦手段，锁定了丁雪的手机定位，通过定位判断出，丁雪要开车离开云山，而且正在驱车朝高速路口驶来。 很快，在沈楚楚的等待中，一辆白色的奥迪a4，缓缓驶了过来。 沈楚楚主动上前，拦下奥迪a4。 “你们为什么拦我的车？” 汽车停下，丁雪看到一身警装的沈楚楚，表情有些惊慌。 她已经知道了大伯丁书生被纪委带走调查，父亲丁勇刚被警察抓捕的消息，准备驱车前往东江省会石门，找自己的网恋男友一起跑路。 “丁雪，你涉嫌职务犯罪，请接受我们的调查！” 沈楚楚出示证件和逮捕证，沉声说道。 话音落下，她做出一个手势，两名属下迅速上前，将丁雪从车中带了下来，并且给丁雪带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呼……” 看到这一幕，沈楚楚深深吐出一口闷气，卸下了肩上的重担。 对她而言，抓捕丁雪，既是林毅交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也是用法律审判丁书生的关键！ 只有通过丁雪手中掌握的证据，才可以给丁书生定罪！ 随后，沈楚楚让属下先押着丁雪返回县公安局，她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报告林县长，抓捕丁雪的行动顺利完成！” “楚楚，辛苦了。” “不辛苦。林毅，谢谢你！” 听到楚楚这个称呼，沈楚楚先是一怔，然后明白林毅身边没人，便感激地说道。 说话间，微风吹过，吹起了沈楚楚额前的秀发，似是将沙子吹进了她的眼睛。 她的双眼微微泛红，眼中涌动着泪光。 林毅让她在石炭村村民和父母面前，证明了自己，也让她亲手参与了铲除丁书生、丁勇刚两名村霸的行动，更帮她消除了心魔！ “不客气。楚楚，先这样，我给何县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好。” 沈楚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 林毅结束通话，然后直接拨通了县长何华的电话： “县长，石炭村的事情处理完了。继县纪委调查石炭村委书记丁书生之后，县公安局依法对石炭煤矿矿长丁勇刚，和石炭煤矿财务人员丁雪实施了抓捕。县委县政府门口聚集的石炭村村民也离开了……” 然而—— 林毅汇报到一半的时候，便被何华打断了： “兄弟，我已经知道了。我还在网上看到了县纪委和县公安局发布的通报。网络舆论彻底反转了，网民们不再质疑和指责我们县政府，反而大加赞赏。尤其是你，被网民们夸上天了，人人都说你是人民的好县长！” “何哥，真正的好县长是你，是你领导有方！” 林毅微笑着回了一句。 这句话，一半是恭维，一半是事实。 如果不是何华坚决支持林毅，林毅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铲除丁书生、丁勇刚这两位村霸，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哈哈……” 何华开心地大笑了一声，然后道：“好了，兄弟，先不跟你说了，我去找肖市长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好的，何哥。” 林毅笑着回应，心中明白，何华去汇报，既是邀功，也是想借此机会和肖远拉近关系。 至于何华是否会直接表态投靠肖远，那就不是林毅能够预测的了。 只是，让林毅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和何华结束通话，肖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毅接通电话：“肖市长。” “小毅，我刚从王书记的办公室回到办公室，忍不住想给你打个电话，聊两句。” 肖远笑着开口，表明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不是公事，而是私下聊天。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等林毅开口，便高兴地说道：“你都不知道，王书记把你夸成什么样了。” “肖哥，王书记之前肯定恨不得撤了我吧？” 林毅知道肖远是一个人后，也改变了称呼，同时笑着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 肖远被逗乐了，笑着说道：“王书记之前对你们清河的事情是挺担心的，但要说撤你，不至于。他只是找我，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了解一下你那边的处理方案，想要心里有底。” “谢谢肖哥。” 林毅心中一动，他之前并没有接到肖远的电话。 这表明，肖远肯定在市委书记王海峰面前力挺自己。 “不用谢我，我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干得漂亮！” 肖远说着，感到一阵欣慰。 虽然他知道，如果林毅处理不好清河的事情，不但林毅本人会挨处分，他自己也要受影响，但他还是选择无条件信任林毅！ 而林毅也没有让他失望，给他和云山市委上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对了，小毅，我和王书记都比较关心，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石炭煤矿的后续问题。” 肖远夸赞完林毅后，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虽然林毅依法依规查办了丁氏兄弟，但石炭煤矿是石炭村的企业控股。 村委书记和矿长都不在了，煤矿后续的生产经营怎么办？ 谁来负责？ 这些都是问题，需要妥善处理。 “肖哥，我正准备给你汇报这件事呢。” 林毅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连忙说出自己的方案， “我的想法是，让国有煤矿收购石炭煤矿，或者对石炭煤矿进行重组。比如石炭村继续占股份，但煤矿的生产运营全权交给国有企业负责，石炭村只负责每年拿分红。” “你这个提议非常好，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石炭煤矿被收购或者重组之后，石炭村的村民利益要保证，甚至他们的收入要比现在高。只有这样，重组和收购的事情，才好推进。” 肖远眼前一亮，同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的核心问题。 林毅笑着说道： “肖哥，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并且算了一笔账。丁书生、丁勇刚兄弟两人把持煤矿，管理和经营不善，外加暗箱操作贩卖煤矿股权，大肆侵占村民利益，让村民们损失惨重。现在，丁书生、丁勇刚两人伏法，国有企业控股石炭煤矿，生产效率提升，石炭村村民的利益是可以得到保证的，分红肯定比以前多。”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道： “只要石炭煤矿重组的事情顺利推进，等于给清河其他私有、村企业控股的煤矿打样，为后面全面推动清河县小型煤矿改革重组打下坚定基础，从而让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顺利开展！” “这个思路好啊！” 肖远听后，一阵激动，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小毅，你不会在处理石炭煤矿坍塌事故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些吧？” “肖哥，危机中既存在危险，也存在机会，对吧？” 林毅笑着反问，间接给出答案。 “小毅，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肖远忍不住感叹，然后想到徐诗梦之前跟他通话，聊到石炭村的事情，忍不住暗道：如果徐叔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第074章 谁赞成，谁反对？ 江山省委家属院，1号别墅。 徐诗梦陪着父亲徐宏睿吃完饭后，出门散步。 “爸，我下午给肖远哥打了一个电话，肖远哥跟我说，林毅从处理石炭煤矿坍塌事故那一刻起，就已经想好了整个处理方案，为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布局了。” 徐诗梦骄傲地仰着雪白的下巴，对徐宏睿说道。 徐宏睿心中微微一惊，但表面不动声色地问道：“哦？怎么个布局法？” “林毅利用石炭煤矿坍塌事故，铲除丁书生、丁勇刚这两个村霸，然后利用这次的事情为契机，对石炭煤矿进行改革重组，计划由东江省国有煤炭企业注资控股石炭煤矿。今后，东江省的国有煤炭企业负责生产运营，石炭村企业保留股权，每年享受分红。 除此之外，石炭煤矿的重组，也将成为清河县其他小型煤矿改革的模版，为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排除阻力！” 徐诗梦飞快地说着，那感觉像是在给老徐献宝。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他这件事情处理得非常漂亮。” 徐宏睿忍不住称赞道。 徐诗梦哼哼道：“哼，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相反，你还误会我去找你，是想帮林毅，所以向你求助——你得向我道歉！” “诗梦，看在爸之前帮你给林毅递内参的份上，道歉就算了吧？” 徐宏睿老脸一红，厚着脸皮说道。 “哼哼，这次就原谅你了。” 徐诗梦傲娇地表现了自己的大度，然后立马恢复笑脸，问道：“爸，你说等石炭煤矿重组的事情结束，我去给林毅做个专访怎么样？国家正在引导推进煤矿企业改革，石炭煤矿改革重组成功，可以当成成功案例！” “诗梦，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帮他，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徐宏睿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小棉袄，那感觉就像是在防贼。 “才没有呢！” 徐诗梦连忙否认，但俏脸一片红晕。 “呵呵。” 徐宏睿冷笑，仿佛在说： 我信你，还是信我是徐福转世？ 徐诗梦被徐宏睿盯得有些紧张，连忙转移话题：“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建议。” 徐宏睿先是给出答案，然后说明原因， “林毅那篇内参，震动了中枢，钱老甚至还专门去了一趟云山，在座谈会上点名表扬他。他出尽了风头，被破格提拔为清河县常务副县长。虽然他在处理石炭煤矿的事情上面做得很好，接下来的工作思路也和上面对煤炭工作的指示要求很契合。但现在对他进行大肆宣传的意义不大。” “为什么？” “清河也好，云山也罢，上面都看着呢。” “爸，我明白了，那等林毅彻底完成清河县经济转型的试点工作，再给他做专访！” 徐诗梦一点就透，同时满脸憧憬，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林毅成功了。 徐宏睿见状，想到了自己听到上面的一些风声，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告诉徐诗梦。 因为，他知道，如果徐诗梦知道了，转头就会告诉林毅！ 林毅下班回家吃了饭后，便回到自己和妹妹林倩的房间，拿出下午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起草石炭煤矿存在问题处理方案。 石炭煤矿改革重组的事情，关系到石炭村的稳定，也关系到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能否顺利打响第一枪。 林毅非常重视，也不敢怠慢，连夜起草好了方案。 第二天早上。 林毅拿着方案，给何华做了汇报，并且表示已经请示了肖远，得到了肖远的大力支持。 何华一听这话，粗略看了一遍，就同意了。 因为，他昨天给肖远汇报工作的时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成为了肖远阵营中的一员。 肖远同意了林毅的方案，他怎么可能反对？ 甚至，何华当着林毅的面，给县委书记周宏健打了个电话。 “兄弟，周书记个人同意你起草的关于石炭煤矿的处理方案，要求我组织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 何华结束和周宏健的通话后，笑着对林毅说道。 林毅心中一喜，道：“既然周书记同意了，那县委常委会就没什么问题了。” “兄弟，这个方案的关键不在于周书记同意，而在于是你起草的。或者说，周书记是因为你起草的这份方案，才连方案都没看，就直接同意了。” 何华苦笑。 林毅写的内参，得到省委领导和中枢-首长的高度认可。 林毅写的云山市未来五年发展规划建议，在云山市委常委会全票通过，并得到了省里的大力支持。 林毅写的石炭煤矿存在问题处理方案，周宏健怎么可能不同意？ 下午三点。 何华主持召开了清河县县委常委会议。 除了身在党校学习的县委书记周宏健，没有出席之外，其他所有县委常委都参加了。 “同志们，石炭煤矿发生坍塌事故，然后引发了一系列事情。现在，石炭煤矿因为坍塌事故，暂时停止生产作业。但等石炭煤矿整改完安全问题之后，就要恢复生产作业了。而石炭煤矿矿长丁勇刚因违法犯罪，被县公安局拘捕了。石炭村村委书记，因为违规违法，被县纪委调查了……” 何华率先开口，说明今天会议的主题， “为了解决石炭煤矿的存在问题，林毅同志昨晚连夜起草了《关于石炭煤矿存在问题的解决方案》。我们今天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这个方案。” 听到何华的话，除了林毅之外，所有县委常委全部拿起了桌上早已打印好的方案。 “同志们，在我们讨论审议方案之前，我提醒两点。 第一，林毅同志起草的这份方案，除了解决石炭煤矿存在的问题，也是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的一部分。 第二，我已经向周书记汇报了这份方案，他本人同意方案的内容，但要求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后，再落实执行。” 何华又补充说道，目光扫视众人，仿佛在说：谁赞成？谁反对？ 没有回应。 参会的县委常委们心中苦笑：你和周书记都同意了，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何况，这个方案是林毅县长起草的。谁会在这个时候去得罪林毅县长呢？ “林毅同志起草的这份方案，高瞻远瞩，立意深远……” 接下来的讨论环节当中，除了何华之外，所有县委常委，都对林毅起草的方案，赞不绝口。 两个小时后。 举手表决环节，林毅起草的方案，全票通过！ “同志们，既然大家都对方案没有异议，那方案就正式通过。接下来，我将亲自带队，和林毅同志一起，前往云山市，向市委领导汇报，并且寻求市委领导支持，与省东华集团，洽谈石炭煤矿重组事宜……” 何华做总结性发言，准备亲自抓这项工作。 对此，林毅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对何华而言，如果能够尽快完成这项工作，将是一份亮眼的功绩，会助力他接替周宏健，担任清河县县委书记。 如果何华顺利接任县委书记，对林毅而言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他就可以放开手脚，顺利地推进清河县经济转型计划了！ 第075章 主动登门求饶，期待化蛟成龙！ 下午两点半。 刚到上班时间，林毅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 林毅将目光投向办公室门口。 很快，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县安监局局长马瑞，拎着公文包和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 马瑞进门后，站在门口一脸谄媚笑容地请示道：“林县长，您这会忙吗？我想给您汇报工作。” “不忙，马局长，坐下说。” 林毅若有所思地看了马瑞手中鼓鼓的文件袋一眼，然后指了指沙发。 “好的，林县长，我们县安监局按照您的指示……” 马瑞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沙发旁，将公文包和文件袋放在沙发上，然后装模作样地汇报了县安监局对石炭煤矿事故的处理措施。 “马局长，还有其他事吗？”林毅听完马瑞没有实质性东西的汇报，微微皱起了眉头。 “林县长，没有了，那您忙，我不打扰您了。”马瑞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拎着公文包朝外走去。 而那个鼓鼓的文件袋，落在了沙发的角落！ 林毅见状，眼中精光一闪：“马局长，你的文件袋没拿。” “林县长，那是我给您带的礼物。”马瑞停下脚步，转身，弯着腰，对着林毅谄媚一笑，然后再次转身，想要迅速离开。 “等等！” 林毅眉头一挑，叫住马瑞，然后快步走到沙发旁，打开文件袋，发现里面装满了现金！ 看到林毅的举动，马瑞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了：“林县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以后多多指导我的工作……” “马局长，你的这份礼物不应该送给我，应该送给纪委！”林毅冷冷打断马瑞的话。 咯噔！ 耳畔响起林毅森冷的话语，马瑞心头一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自从丁书生和丁勇刚被查办后，马瑞担心被丁书生供出来，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来给林毅送礼，想让林毅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结果，林毅现在让马瑞把文件袋里的钱送给纪委…… 这直接吓坏了马瑞！ “对不起，林县长，我那天脑子进水了，乱说话，惹您不高兴。今后，我一定不折不扣落实您的工作指示，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马瑞两腿有些发软，浑身发抖地解释道。 他的话说到一半，再次被林毅打断了：“马瑞，你的问题不算特别严重，我建议你主动去找纪委交代问题，坦白从宽，缴纳赃款，争取宽大处理，没准还能保住公职。” “林县长……”马瑞依旧不愿意放弃。 身为安监局局长，他的油水并不多，问题的确不算严重，主动投案，是有可能保住工作，但他想继续当局长，甚至还想进步啊！ 林毅见马瑞犹豫，皱眉说道：“你要是狠不下心，那我帮你交给纪委。” “我……我自己去。”马瑞无力地闭了下眼睛，不再坚持和挣扎了。 因为，他看得出，林毅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文件袋里的钱，表现出哪怕一丝兴趣！ 半个小时后。 马瑞主动到县纪委投案自首的消息，便传遍了县委县政府。 与此同时，分管安全的副县长常永春，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县长，没影响到您工作吧？”常永春进门后，客气地问道，甚至用上了“您”这个称呼。 林毅见来人是常永春，微微颔首：“常县长，不影响，请坐。” “林县长，这是我让办公室起草的，关于全县开展安全大检查活动的文件，您看看。” 常永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双手递给林毅，对林毅表现得十分尊重，“安全大检查活动期间，我将按照您的工作指示，亲自带队，每天前往石炭煤矿检查问题整改情况，确保石炭煤矿将所有问题整改完毕，彻底消除安全隐患。同时，我还要宣传县委关于处理石炭煤矿存在问题的方案！” “常县长的工作思路清晰，行动迅速，值得我学习。”林毅听出了常永春的弦外之音。 无论是常永春进门时，放低姿态用“您”这个称呼，还是刚才的汇报，都是在向林毅低头示好！ 林毅决定给常永春一次机会。 因为，根据他前世的记忆，常永春除了平时吃吃喝喝，收点烟酒和过年红包之外，没有其他贪腐的行为，问题比起马瑞来说，要小得多。 对林毅而言，将常永春收为己用，远比处理常永春，价值更大。 “林县长，我应该学习您的心胸宽广！今后，我会坚决服从您的命令，落实您的工作指示，全力抓好县里的安全生产工作！”常永春心中激动不已，连忙递上投名状。 虽然他犯的错误都是一些小错误，但问题可大可小，重则被撤职，轻则被处分，关键在于林毅的态度！ 说难听点，他的卵蛋攥在林毅手里！ 既然林毅大人不记小人过，准备给他一次机会，那他肯定要牢牢把握！ “常县长，我们一起努力，为老百姓做好服务。” 林毅再次开口，暗中提醒常永春，虽然暂时不追究常永春的责任，但也要看常永春的表现。 “是，林县长！”常永春第一时间领命，然后看到林毅端茶杯的举动，主动离开了办公室。 林毅走到窗户前，望着县委大院里的景物，忍不住感慨，人生真是变化无常。 上辈子，他做梦都想造福家乡，却被命运摁在地上摩擦，最终蹉跎半生。 这辈子，他二十八岁担任清河县常务副县长，顺风顺水。 感叹之余，林毅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徐诗梦的身影。 这一世，他能走得这么顺，除了先知的力量，和拯救肖远之外，还因为徐诗梦的帮助。 想到徐诗梦，林毅走到办公桌前，拿出手机，登陆qq，结果发现徐诗梦发来了一张照片，以及一条文字信息：“林毅，我按照你提供的思路，开设了一个“诗梦有约”栏目，主要谈热点事件。” 林毅直接忽略了文字，目光落在了照片上。 照片是在一个采访间拍的，写着“诗梦有约”四个字。 徐诗梦穿着一件米色的职业套裙，美腿上包裹着黑色丝袜，坐姿端庄，笑容灿烂如花。 优雅、知性、美丽…… 各种形容都可以用在徐诗梦这张照片上，美得让林毅有些恍惚。 恍惚过后，林毅回了一条消息：诗梦，你这张照片很好看。 “呵呵，我是让你看照片的吗？我是让你知道，我执行力很强！” 徐诗梦口是心非地回复着信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心情十分美丽。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车水马龙的京城，轻声自语：“林县长，你也要加油啊，我期待你化蛟成龙的那一天！” 第076章 福祸相依，风浪越大鱼越贵！ 两天后。 何华带着林毅，和清河县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乘车来到云山市委，和肖远、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以及云山市国资委主任汇合之后，一起乘车前往省会石门。 肖远亲自出面，给东江省东华集团总经理周伟打了个电话，双方约了今天见面，洽谈石炭煤矿重组的事情。 东华集团对于这次洽谈，格外重视，集团领导全部出席了会议。 这份重视，表面上是重视石炭煤矿重组的事情，实际上是对肖远的尊重。 虽然东华集团是正厅级单位，总经理周伟的行政级别和肖远一样。 但因为东江反腐风暴，以及钱老带队前来调研的事情，东华集团总经理周伟心里很清楚，放眼整个华夏，能跟肖远相提并论的正厅级干部，凤毛麟角！ 会上，清河县县长何华汇报了清河县关于石炭煤矿重组的方案。 以周伟为首的东华集团的领导，询问了一些问题，林毅负责解答。 每个回答，林毅几乎做到了倒背如流，让东华集团的领导刮目相看，同时也令得他们打开了思路。 肖远坐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林毅表现得越优秀，他越开心！ 当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肖远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拒接，而是对东华集团的领导们歉意地示意了一下，便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十分钟后。 肖远去而复返，脸上已没了笑容，反而皱着眉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 肖哥为什么看上去一脸愁容？ 林毅察觉到了肖远的异常，但只能压住内心的好奇，等会后再问。 会议临近结束时，肖远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他代表云山市政府，发表了讲话，比较官方，先是感谢东华集团对云山市经济转型工作的大力支持，然后期待双方合作顺利推进等等。 东华集团总经理周伟进行了总结性发言。 会议最后，云山市和东华集团签订战略合作协议。 东华集团派出了一名副总，云山市这边由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朱青云签字。 一切都很顺利，但林毅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肖远脸上的笑容很牵强。 那份牵强，外人看不出来。 但林毅给肖远当了三年秘书，一眼就能看出！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了，林毅和肖远等人都没有返回，而是入住了省会的一家酒店。 林毅登记入住，刚放下行李，就收到了肖远的信息：小毅，我在1208，你过来一趟。 林毅本来就好奇，肖远遇到了什么麻烦，接到肖远的信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1208房间。 “肖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毅进门后，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坐下慢慢说。” 肖远带着林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凝重道： “我在下午开会的时候，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田部长的电话。田部长在电话里告诉我，云山的领导班子即将调整。市委书记王海峰将调到省文联担任一级巡视员。” “肖哥，省委对王书记的工作不满意？” 林毅不由一愣。 文联在厅级单位里，是最没存在感的单位之一。 王海峰从市委书记，调到省文联，而且连省文联党组书记都没有担任，相当于结束了王海峰的政治生命，只保留了正厅级的待遇。 “他是牺牲品。” 肖远轻轻摇头，然后解释道：“从工作角度来讲，他承担了云山腐败案和高氏兄弟涉黑案的责任。从斗争的角度来讲，他承受了赵家的怒火！” “肖哥，云山的新书记不会跟赵家有关吧？” 林毅脸色一变，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 “有关也无关。” 肖远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叹了口气道：“云山的新书记，是从部委空降的，是各方平衡的结果，赵家也参与了博弈。” “各方平衡？” 林毅不明所以。 肖远面色复杂地看着林毅，解释道：“你那篇内参，通过中y政策研究室，给中枢-首长们参阅后，得到了一些首长的肯定。然后，你的内参被下发到各部委，由各部委结合各自工作职能和实际情况，说看法，提意见，最后由中y政策研究室汇总各方意见。结果，各部委提出了不少问题，引起了广泛讨论，争议很大。” “这样啊……” 林毅恍然大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斗争。 改革都会触动既得利益者，必定会遇到阻力。 这也是上面有时候制定和推出的一些政策，落实不力的原因。 虽然林毅那篇内参，完全参照了上一世国家未来的发展，并且进行了局部优化，但放在这个年代，有些东西，还是太过超前了，而且很多建议和现有的政策冲突。 而作为内参的起草者，林毅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 在那些人眼里，林毅连人微言轻都算不上。 哪怕是徐宏睿帮忙递的内参，而且徐家、王家、钟家、陈家都给予了一定支持，有些中枢-首长也给予了认可，但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各部委提出的问题和意见出来之后，有人就提出，改革的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而且点名云山，说云山的经济转型需要脚踏实地，需要有人监管。” 仿佛为了印证林毅的判断似的，肖远继续说道：“过去这段时间，王海峰因为吴志强陷害我的事情，在工作上对我支持力度很大，几乎没有反对过我的意见。而新来的书记，是来监管我的，也是来给云山经济转型踩刹车的。” 林毅沉默。 在这件事情上，他无力改变，甚至无法做什么。 “另外，上面还要空降一个人，去你们清河县当县委书记。” 肖远见林毅沉默，继续说道：“那个新任清河县县委书记，完全是冲你去的！” “赵家人？” 林毅心中一动。 肖远语气复杂道：“他叫卫东青，是赵天命的表弟。” 林毅再次沉默了。 当他在京城遇到赵天命后，就预感到，未来很有可能遭到赵天命的报复，乃至赵家的打压！ 或许是觉得气氛太过压抑，肖远笑着问道：“小毅，云山一不小心成为了各方博弈的中心，你怕不怕？” “肖哥，我不怕。” 林毅轻轻摇头，给出坚定的答案，“风浪越大，鱼越贵——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 第077章 强势霸道，不服憋着？ 林毅的话充满了信心。 因为，历史大势不可逆！ 按照历史的进程，赵家已经开始由盛而衰了，风光不了几年了。 而他的那篇内参，顺应时代发展和国家发展的趋势，而且是先得到中枢-首长们的认可，才下发各部委进行讨论的。 这个先后顺序，意味着，各部委可以有意见和争议，但不能否定！ 同样的，云山市作为全国资源城市经济转型的试验田，清河县作为云山经济转型的试点，可以监管，但不能推翻！ 如果林毅和肖远，能在阻力重重的前提下，交出一份漂亮的答卷，含金量也会大大提高！ 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肖远当天晚上先后去拜访了省委书记良裕民、省长张同斌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 一天后。 新任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走马上任。 贺青云是豪门贺家的后代，履历丰富，下过基层，主政过县级市，还有部委工作的经历，是中组部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 林毅看到贺青云的履历后，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曾经在中纪委调查组遇到的陆亮。 陆亮因为娶了贺家女人，鲤鱼跃龙门，进入了最高检工作，完成了阶级升迁。 陆亮是贺青云的妹夫。 “贺青云不会因为，我和陆亮之前在中纪委调查组的那点小矛盾，针对我吧？” 林毅脑海里浮现出陆亮的身影后，若有所思。 贺青云到任的第二天。 市委组织部部长胡志磊，再次来到了清河县，召开了干部大会。 胡志磊在会议上，宣布了两项任命： 卫东青同志，任清河县委员、常委、书记。 陆明同志，任清河县委员、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 陆明的提拔，是肖远为了减轻林毅在清河县的压力，积极争取的一个县委常委名额，名单是林毅建议的。 林毅参加完会议后，回到办公室，给陆明发了条信息：陆书记，祝贺你。 陆明很快回复信息：兄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周末不醉不归！ 林毅笑了笑，没有再回信息。 显然，担任云山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侯天明，给陆明透露了一些信息。 “叮铃铃——” 林毅放下手机，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您好，林毅县长，我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 林毅接起电话，听筒里传出一个悦耳的声音。 “你好，陈主任。” 林毅心中一动。 这个陈媛，是新上任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根据肖远说，是卫东青特地带到清河县的，提醒林毅要小心提防。 陈媛开门见山，通知道：“林毅县长，卫书记让我通知您，下午三点召开县委常委会议，请您准时出席。” “陈主任，我知道了。” 林毅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么狂吗？ 电话那头，陈媛本来还想说一句：林毅县长，那我不打扰您工作了。 结果，话还没出口，通话就中断了。 这让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暗中嘀咕了一句。 电话那头，林毅同样皱着眉头，心中暗道： 卫东青刚刚上任第一天，就要召开县委常委会，这是迫不及待要搞事？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 当林毅来到会议室，发现除了县委书记卫东青、县长何华之外，其他县委常委都已经到了。 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也在。 她在林毅步入会场后，就开始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反应。 “林毅县长。” 当林毅坐下后，陆明和两位常委副县长，先后向林毅打了招呼。 之前在县委食堂向林毅示好的武装部长张军，只是微微冲林毅点了点头。 而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山等五人，没有任何表示。 他们的态度，和何华前两天主持的县委常委会相比，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林毅将这一切尽收眼中，心中一动，明白张铁山等人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想看看新任县委书记卫东青对自己的态度。 卫东青的态度，将决定他们对自己的态度！ 两点五十八分。 县长何华，拿着茶杯和笔记本，来到了会议室。 相比林毅而言，何华的待遇要好得多——所有人都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就在这时，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起身，给每个人发了一份文件。 林毅一看文件的标题，当下愣住了！ 因为，文件是他起草的那份《关于石炭煤矿存在问题的处理方案》。 这个方案，在前几天的县委常委会上审议通过了，结果又成为了今天会议的材料！ “县长，这份文件不是讨论过了吗？” 惊讶之余，林毅扭头冲何华问道。 身为常务副县长的他，在县委常委里排名第四，位置和何华挨着。 何华也有些惊讶：“林毅县长，难道你不知道今天会议的主题？” “陈主任只是通知我，卫书记组织大家开会，没跟我说会议的主题。” 林毅说着，看了一眼陈媛。 “不好意思，林毅县长，我当时还没来得及说，您就把电话挂了。” 陈媛一脸歉意，但说的话，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反倒是将责任推到了林毅身上。 这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脸色微变！ 新上任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通知常务副县长开县委常委会，不说会议主题也就罢了，被指出问题，还嘴硬？ 这要是没有县委书记卫东青的授意，谁信？ 林毅第一个不信。 然而—— 不等林毅发飙，卫东青便走进了会议室。 刹那间。 包括林毅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卫东青。 卫东青个子不高，但走路龙行虎步，目光锋利如刀，给人的气场很强。 三十出头的他，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曾先后被评选过全国优秀村书记、乡镇书记和县长，工作作风强势，独断专行习惯了，久而久之便有了气场。 在众人的注视中，卫东青坐在会议室最前方，目光冷冽地看着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训斥道： “陈主任，林毅县长是领导，他挂你电话不是很正常吗？你是不是应该再给领导回个电话，或者直接去办公室向领导汇报今天常委会的会议主题？” “对不起，卫书记，是我工作失职……” “你应该给林毅县长道歉。” 卫东青冷声打断。 陈媛连忙又看向林毅：“对不起，林毅县长，是我工作失职，我以后一定注意！” “林毅县长，伟人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陈主任工作没做好，给你道歉了，你给她一次改正的机会？” 随着陈媛的话音落下，卫东青微笑着看向林毅，看似在询问林毅的意见，实则给人一种不容反驳的感觉。 强势，霸道！ 这一刻，卫东青将这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指使陈媛，故意恶心和羞辱林毅，间接地告诉所有县委常委：在清河县，我这个县委书记说了算！ 然后，他假惺惺地当众训斥陈媛，让陈媛道歉，最后要求林毅原谅陈媛…… 这等于当众给了林毅一巴掌，然后告诉林毅： 不服，憋着！ 第078章 我满足你的愿望，直接战吧！ 卫书记这么直接吗？ 一时间，以何华为首的县委常委们都愣住了。 虽然他们都听说了，从外地调来的新县委书记，有可能是冲着林毅来的。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卫东青竟然会这么直接地敲打和羞辱林毅！ 震惊之余，张铁山等五名县委常委，均是心中暗暗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跟林毅打招呼，否则被陈媛看到，想站队卫东青，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的。 他们在今天的会议开始之前，就慎重考虑过站队的问题了。 虽然林毅背后有肖远支持，但卫东青毕竟是县委书记，而且自身又出身于豪门卫家，甚至传闻是卫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这样的身份，不比林毅牛逼？ 与此同时，何华、陆明和两名常委副县长，感受到卫东青表现出的强势，甚至毫不遮掩地敲打林毅后，均是皱起了眉头。 其中，何华和陆明两人，是对卫东青的行为感到不爽。 而那两名常委副县长心中都开始有些不安了——自己站在林毅和何华这边，真的对吗？ 下一刻。 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了林毅洪亮的声音： “卫书记，我听说，陈主任是你带来的。既然陈主任不懂事，那就麻烦你以后好好管教一下，否则我不介意代劳！” 面对卫东青强势的敲打乃至羞辱，林毅反手就是一个大逼斗抽了回去！ 一点也不惯着！ 当林毅从肖远那里得知，卫东青来清河任县委书记，是冲自己来的后，他就一直在思索应对之策。 原本，他想看看卫东青怎么做，再进行应对，类似于武侠小说里的见招拆招。 结果，卫东青上任第一天，就要推翻林毅起草的《关于石炭煤矿存在问题的处理方案》。 要知道，那份方案，可是之前已经在县委常委会通过的！ 除此之外，卫东青还在县委常委会开始之前，和陈媛唱双簧，故意恶心和敲打林毅！ 这林毅哪能忍？ 你想让大家知道，你的态度？ 没问题。 我满足你的愿望！ 不用遮遮掩掩了，直接战吧！ “呃……” 耳畔响起林毅强势的话语，张铁山五人还没庆幸完，当场被惊得目瞪口呆！ 那可是新任县委书记卫东青，卫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啊！ 结果，林毅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开怼？！ 何华、陆明两人松开了眉头，心情舒畅了。 而那两名的常委副县长，心中的担忧减少了。 对他们而言，如果林毅选择退缩，或者表现出畏惧，那他们就要认真考虑一下，今后是不是还要继续站队林毅和何华这边了！ 现在，林毅直接开干，他们反而不担心了！ 因为，林毅用实际行动表明，有对抗卫东青的底气和资本！ 或许是因为没有想到，林毅会直接开战，卫东青愣了好几秒钟，然后表情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列席会议的陈媛，看到卫东青脸色难看，一脸不悦地对林毅说道：“林毅县长，什么叫我是卫书记的人？有您这样说话的吗？您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陈主任，你今天是列席会议。懂什么叫列席会议吗？如果你不懂，就去学习一下规定。如果你懂，那就闭上嘴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林毅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之前，陈媛按照卫东青的指示，跟林毅嘴硬的时候，林毅就想教训陈媛了。 现在，陈媛又跳出来，给卫东青挡刀，林毅一点也不客气，一刀直插陈媛的心脏！ 果不其然，听到林毅的话后，陈媛十分扎心，气得脸色铁青，但却无力反驳。 因为，按照规定，列席会议人员，是指在会议中没有正式发言权的人员，是被邀请来旁听或者了解会议内容的，不能参与决策过程。 即便列席人员对会议议题有着极其深入的了解，想要发言，也要向主持人申请，并且经过主持人同意才行。 干得漂亮！ 听到林毅的话，何华和陆明两人心中暗道一声。 一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主任，在县委常委会上公然跟常务副县长叫嚣，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林毅县长，我说会议开始了吗？” 就在这时，卫东青盯着林毅，像是一头野兽盯上了猎物，目光骇人。 面对卫东青的质问，林毅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卫书记，就算会议没开始，我跟你对话，她突然插进来，什么意思？她有规矩意识吗？还是她能代表你的意见？” “呵呵，林毅县长的官威不小。不过，我也理解，二十八岁的常务副县长，换一般的年轻人，都会飘。何况，林毅县长一直跟在领导身边，一点基层工作经历都没有。” 卫东青冷笑一声，嘲讽林毅的同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话音落下，他不给林毅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好了，下面，我们开会。” 听到卫东青说开会，林毅没再说什么。 林毅的突然沉默。 让卫东青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也让何华、陆明和两名常委副县长，心中暗自称赞。 因为，如果主持会议的卫东青，说出开会后，林毅还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那就是林毅不懂规矩了，等于把脸伸到卫东青面前，让卫东青抽！ 张铁山等人眼中精光一闪，他们忽然发现，林毅并不是一味的锋芒毕露，也是懂得进退的。 “今天，是我到清河县上任的第一天。我组织大家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有两个目的。 第一，借此会议，互相了解，加深认识，这样有利于县委今后的工作开展。” 卫东青见林毅沉默，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然后继续主持会议。 说到这里，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林毅，继续道：“第二，石炭村的事情，之前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了很大的舆情。我认为，为了保证石炭村的稳定，确保不再发生群体事件，石炭煤矿重组的事情需要再慎重考虑。同时，石炭村村委书记、石炭煤矿矿长不能一直空缺，需要尽快按照程序选举，然后尽快恢复石炭煤矿生产作业！ 鉴于以上原因，我提议县委常委会重新对《关于石炭煤矿存在问题的处理方案》，进行审议！” “卫书记，石炭煤矿的重组方案，之前已经通过了县委常委会审议，并且上报了市委，得到了市委的支持。甚至，肖市长还亲自带队，帮助我们与东江省东华集团，就石炭煤矿重组的事宜进行了洽谈。东华集团和市里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再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讨论审议方案，不太合适吧？” 卫东青的话音刚落，何华便皱眉，提出了质疑。 上一次县委常委会，是他主持召开的，卫东青要重新审议方案，等于否定他的工作，也是不尊重肖远的表现！ 而他已经打上了肖远的标签，怎么可能同意卫东青的提议？ 何况，卫东青刚才对林毅的敲打，他都看在眼里，自然要表示自己对林毅的支持！ “何县长，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了解。市委和东华集团支持，固然是好事，但我们也得考虑稳定问题。” 卫东青冷声开口，语气毋庸置疑！ 何华皱起了眉头。 因为，稳定是一切工作的前提。 卫东青身为县委书记，硬要拿稳定说事，他也不好反驳。 就在这时，林毅再次开口了：“卫书记，石炭村现在很稳定，村民们都同意石炭煤矿重组的事情。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召开县委常委会，重新审议方案，大可不必！” “谁告诉你石炭村很稳定？又是谁告诉你，石炭村村民都同意石炭煤矿重组？你去调研了吗？” 卫东青直接三个反问。 “不好意思，我昨天刚刚在石炭村进行了调研。” 林毅冷笑一声，然后也发出了灵魂拷问，“卫书记，伟人说过，没有调研就没有发言权。你没有调研，不掌握实际情况，就盲目提议召开县委常委会，否定之前常委会通过的方案，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第079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小丑竟然是自己？ 安静的会议室里，林毅的声音，如同闷雷炸响，久久不散！ 怼得漂亮！ 县长何华眼前一亮，心中暴爽。 刚才，他想支援林毅，结果被卫东青以稳定为由怼了回来，正在琢磨接下来要怎么办。 结果，这个时候，林毅直接对卫东青贴脸开大！ 你担心稳定？ 石炭村很稳定啊。 你问调研了吗？ 我调研了啊！ 你呢？ 你没调研，说个鸡毛！ 林毅兄弟猛啊！ 陆明也是心中激动不已。 在他看来，林毅的反驳，不但顺着卫东青的话说，而且有理有据，堪称天衣无缝！ 那两名常委副县长，同样心中叫好，心中不再担忧了：跟着林县长走，就等于跟着肖市长走，没错的！ 至于张铁山等五人…… 他们彻底傻眼了！ 不要说是常务副县长，即便是县长，也不敢在县委常委会上这样怒怼县委书记吧？！ 这个林毅不简单啊。 列席会议的陈媛，皱起了眉头。 本来，她觉得，林毅之前怒斥她，公开向卫东青应战，属于很傻逼的行为。 毕竟，林毅不管有什么靠山，在清河县的政治生态里，卫东青有绝对的话语权。 结果，现在，她发现，小丑原来是自己！ 林毅之前的话，只是开胃菜，主菜才端上桌。 而这份主菜，对卫东青而言，是很难下咽的。 果不其然，面对林毅一顿疯狂输出，卫东青的脸黑得像是石炭村的煤炭一样。 卫东青战术性地喝了一口茶，平静了一下心情，冷声道： “林毅县长，我希望你明白，现在在召开县委常委会，不是你在菜市场买菜跟人吵架，请注意你的措辞！” “卫书记，我也请你注意你的工作作风，要实事求是，讲究民主，不要搞一言堂——县委常委会之前通过的方案，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否定的！” 林毅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这一次，不等卫东青说话，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军率先开口道：“林毅县长，你这话就毫无依据了。卫书记提议召开县委常委会，重新审议方案，并不是直接否定方案。哪有什么一言堂？” 张铁军以前是原县委书记周宏建的人，并且帮着周宏建对抗过何华。 前段时间，盛传周宏建要调走，何华要接县委书记时，张铁军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想和何华搞好关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担心何华接任书记后，他的日子不好过。 而林毅在未与张铁山商量的前提下，仗着有县委书记周宏建、县长何华支持，查办丁书生，等于插手纪委工作，是让张铁山有些不爽的。 在这种情形下，新书记卫东青来了，张铁军自然要向卫东青示好。 而此刻，就是他认为的最佳机会！ “对啊，卫书记自始至终没说要否定方案啊，只是让我们重新讨论。方案最终是否通过，还是需要大家投票决定的。” 县委组织部长梁超也开口了。 他负责组织工作，站在卫东青这边，几乎是必选题。 而统战部长、宣传部长两人，都很有默契，同时拿起茶杯，战术性喝水。 现在双方战斗得难解难分，他们不着急做出选择。 武装部长张军，则是有些纠结。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卫东青一方肯定是占优的，但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林毅战斗力爆表，压制了卫东青。 “卫书记，在你来清河县之前，我曾受周书记委托，主持召开县委常委会，讨论审议过这个方案。所以，我建议讨论这个环节省略吧，大家直接投票表决，怎么样？” 眼看张铁山和梁超开口支持卫东青，何华直接提议投票表决。 在他看来，自己这边有林毅，陆明和两名常委副县长，已经锁定五票了。 而卫东青那边能确保的只有三票。 只要宣传部长、统战部长和武装部长三人之中，有一人投自己这边，方案就会通过，胜率非常高！ 而一旦投票表决方案通过，意味着这场交锋，将以林毅获胜落幕。 这个结果，会对卫东青的权威造成毁灭性打击，他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非但没有敲打到林毅，成功否定林毅的方案，反而急剧提升了林毅的个人威望！ 这样一来，今后，县里各部门，还有人敢不执行林毅的工作指示吗？ 这对林毅未来顺利推进，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有里程碑的意义！ 卫东青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草率了，低估了林毅这个生瓜蛋的能力，也低估了林毅在清河县委的影响力！ 这一刻，他像是一名剑客，在峡谷中遇到了对手。 狭路相逢勇者胜。 对手先亮剑了！ 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进，没把握战胜对手。 退，威名扫地！ “铁山书记，你怎么看？” 短暂的沉默过后，卫东青将目光投向了，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山，彰显了他丰富的斗争经验，让下面人先上，给自己留有思考的时间和缓冲的余地。 “卫书记，我个人建议，今天的会议先不进行投票表决通过《石炭煤矿存在问题的处理方案》。会后，要求相关部门，去石炭村搞一个民调，看看石炭村村民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石炭村村民支持重组，那就优化之前的方案，协调东华集团早日完成重组事宜，确保石炭村的稳定。如果石炭村村民不支持重组，那我们就要慎重考虑重组方案的可实施性，同时向市委汇报，再寻求其他解决途径。” 张铁山缓缓开口，成功帮卫东青化解了危机。 “卫书记，我赞成铁山书记的建议！” 组织部长梁超眼前一亮，连忙表态。 “铁山书记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要不就先对石炭村进行民调，等民调结果出来后，再重新上会？” 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也开口了。 他们观望的时间够长了，到了必须表态的时候了。 他们此刻表态，不但不会得罪双方，反而给了双方台阶下。 “那今天会议就先不讨论和审议《关于石炭煤矿存在问题的处理方案》了。” 随着张铁山等人开口，卫东青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重新掌控了会议的主导权。 这一次。 无论是何华，还是林毅，都没有反对。 因为，会议由卫东青主持，议题也是卫东青提的，卫东青决定不讨论，他们也没有理由逼着卫东青必须讨论，必须让大家举手表决！ 更为重要的是，林毅的调研是真实的。 煤矿重组，是石炭村村民的真正意愿！ 民调数据实事求是，卫东青顺应民心，威严受损。 民调数据弄虚作假，卫东青与民为敌，自毁长城！ 这一次交锋。 林毅立于不败之地！ 第080章 卫东青，你要学习林毅同志的工作作风！ 县委常委会在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卫东青想要敲打林毅，在县委常委会上的目的，以失败告终。 这也让县里那些支持和站队林毅的人，坚定了信心。 下班之后，林毅突然接到了常永春的电话：“林县长，您这会方便说话吗？” “方便，常县长，你说。” 林毅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常永春来电的用意。 县委常委会决定对石炭村做民调，理论上得由林毅去完成。 但卫东青肯定不会让林毅去。 这样一来，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县长常永春，就是为数不多的人选之一。 一来，石炭村的一系列事情，是因为石炭煤矿坍塌事故引起，让常永春去，解释得过去。 二来，常永春之前和林毅在石炭村有过矛盾，在县委县政府传遍了，但没有人知道常永春已经暗中投奔林毅了，卫东青也被蒙在鼓里，想利用林毅和常永春的矛盾！ “林县长，卫书记下班前找我谈话了，让我去负责石炭村民调的事情。”果不其然，常永春的话，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林毅不动声色地问道：“常县长打算怎么做？” “林县长，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请示您，您看怎么做合适？” “常县长，我认为这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必须实事求是，不能出任何差错。” “林县长，我会严格落实您的指示要求，确保民调数据实事求是！” “期待常县长的结果。” 林毅微微一笑。 如果说他一开始还怀疑常永春的立场，以及打电话的目的，那么，他现在可以确定，常永春这是将计就计，身在曹营心在汉，选择了自己这边。 当然，林毅也明白，常永春做出这样的选择，除了因为他之前放了常永春一马，也因为自己下午在县委常委会的强势表现！ 三天后。 常永春顺利完成了卫东青亲自交代的工作，组织石炭村全体村民，就石炭煤矿重组的事情进行了投票。 同意石炭煤矿归属东华集团，由东华集团负责生产运营的村民，占比超过百分之九十！ 民调出来后，卫东青的心情十分糟糕。 他还没想好怎么开第二场县委常委会，便接到了市政府办公室的电话，接到了一个通知：市长肖远今天去清河县石炭煤矿调研。 同一时间，林毅也接到了何华的电话：“兄弟，我刚才听肖市长的秘书刘鑫说，肖市长今天要去石炭煤矿调研，这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林毅说道，“何哥，这是肖市长自己的意思。他得知石炭村民调的结果后，打算去石炭煤矿调研。” 何华苦笑：“兄弟，肖市长这哪是去调研啊，这摆明了是给你站台啊！” “何哥，我纠正一下，肖市长是给我们站台，为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保驾护航！” “哈哈，说得好！” 何华开心地笑道。 下午三点。 卫东青带着县委一行人，陪着肖远在石炭煤矿进行调研。 肖远检查完石炭煤矿事故现场后，在现场召开了办公会议。 “卫书记，汇报一下石炭煤矿事故处理，和石炭煤矿重组工作的情况吧。”会议开始，肖远直接点名让卫东青汇报。 “好的，肖市长。” 卫东青点头领命，脸上没有以往的强势，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何华判断出肖远是来给林毅站台的，卫东青怎么可能不知道？ “肖市长，我来到清河上任后，非常关心石炭煤矿的工作……” 旋即，在肖远的注视和气场压迫下，卫东青做了汇报。 汇报材料，是由县委办公室写的，基本参照了县府办写的汇报材料，但也有改动，省略了卫东青召开县委常委会重新审议方案，以及指示相关部门在石炭村进行民调的事情。 “卫书记，我听说，你上任清河县委书记第一天，没有下去调研，而是立即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要求重新审议石炭煤矿重组的方案，并且要求对石炭村进行民调，对吧？”肖远明知故问道。 卫东青面色难看：“卫书记，我当时是出于稳定考虑……” “民调结果出来了吗？” 肖远冷冷打断，压根不听卫东青解释。 卫东青低头道：“肖市长，民调显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石炭村村民同意，东华集团对石炭煤矿进行重组。” “卫书记，这个民调结果，你认为石炭村稳定吗？”肖远又问。 这一次，卫东青低着头，握着笔，不吭声。 “卫东青，在你上任之前，清河县委就关于石炭煤矿重组的方案上过县委常委会，并审议通过了！并且，何县长代表清河县委，向市委市政府进行了汇报。云山市政府和东华集团就这项工作，进行了洽谈、协商，并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 结果，你上任后，就要清河县委班子重新审议方案。你想干什么？显得你卫东青能耐，是吗？” 肖远再次开口，直呼卫东青的名字，当众训斥。 卫东青脸色铁青，道：“抱歉，肖市长，我检讨，是我工作作风不实。” “你仅仅只是工作作风不实吗？” 肖远反问一句，然后劈头盖脸地训斥道：“依我看，你这是不把民主规定当回事，想在清河县搞一言堂！同时，你也没把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当回事，完全不顾大局，一点也不讲政治规矩！” “啪！” 随着肖远的话音落下，卫东青绷不住了！ 他气得血压飙升，直接掰断了手中的碳素笔！ 因为，肖远扣的帽子实在太大了！ 大到了卫东青不敢接，也接不住的地步！ 纵然他心中有千般万般不甘，万般不爽，也只能夹紧嘴巴，将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 论职务，肖远是市长，是他的领导。 论背景，肖远背后的四大家族，可以将卫家摁在地上摩擦！ 更为关键的是，肖远占据了正义和大义！ 卫东青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瞬间被ko！ 尽管心中憋屈，但卫东青悄然握紧双拳，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就在这时，肖远再次开口，杀人诛心：“卫书记，我个人建议，你要吸取教训，多向身边的优秀同志学习，尤其是要学习林毅同志心怀大局，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 “是，肖市长！” 卫东青低头回应，血压疯狂飙升，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林毅安静看戏，结果发现很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第081章 等到契机，意气风发？ 肖远在石炭煤矿调研结束后，直接乘车返回云山市区。 他今天特地下来，表面上是调研，实际上是为了给林毅站台，敲打卫东青。 肖远离开后，卫东青二话不说，也黑着脸离开了。 虽然他判断出肖远突然下来调研，是冲着他来的，但肖远的敲打力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尤其是，肖远给卫东青扣的两顶帽子，以及要求卫东青向林毅学习，让卫东青遭受暴击，他在离开的时候，心口还隐隐作痛。 “林毅县长，咱们的卫书记刚刚在清河县上任，就在你这栽了个大跟头，想要重新树立威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何华目送着卫东青的汽车离开，微笑着冲林毅说道。 林毅笑了笑，没说话。 事实如同何华预料的一样，肖远在石炭煤矿调研的事情，很快就在县委县政府传遍了。 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见到卫东青时，虽然还是会敬畏，但只是表面的。 相反，他们见到林毅后，均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用最灿烂的微笑，向林毅问好。 卫东青将县委县政府工作人员的变化，看在眼里，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两天后。 卫东青便带着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以及秘书，去各乡镇调研了。 不知不觉，一个周的时间过去了。 新的周一，林毅参加完县政府常务会议后，来到了何华的办公室。 “何哥，卫东青这段时间都不见人影，他不会是假借调研的名义，延期召开县委常委会吧？” 林毅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开始，林毅以为卫东青觉得面子挂不住，想下去清静两天。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毅发现不对劲了，同时心中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林毅写完了《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的推进方案》，需要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 而以林毅在上一场县委常委会上的表现，以及肖远在石炭村给林毅站台的事情，林毅士气正盛，肯定能得到大多数县委常委的支持！ 但久则生变，如果卫东青迟迟不组织召开县委常委会，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打电话问问他。” 何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决定给卫东青打电话。 话音落下，何华直接当着林毅的面，拨通了卫东青的电话：“你好，卫书记，我是何华。” “何县长找我有事？” “卫书记，林毅县长负责起草的《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方案》已经完成了，需要县委常委会审议，你看什么时候召开县委常委会？” “何县长，我最近忙着调研，了解各乡镇的情况。召开县委常委会的事情，等我调研结束再说。” “卫书记，你大概什么时候调研结束？” “何县长，你这是要让我给你汇报工作？！” 卫东青冷冷怼了何华一句，然后不等何华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兄弟，你猜对了，他知道自己威严受损，对县委常委会失去了掌控，所以故意拖延县委常委会召开的时间。” 何华面色难看，同时也有些疑惑， “但躲得了十一，躲不了十五，县委常委会迟早要召开的，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他应该在等一个契机。” 林毅若有所思。 何华一愣：“契机？” “他在等重新树立威信，掌控县委常委会的契机。” “这么说，他在等市委书记贺青云下来为他站台？！” 何华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了什么。 “应该是的。” 林毅微微点头。 这是他刚才思索的结果！ 事实证明，林毅的判断是对的。 周二的时候，林毅和何华都接到了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的电话，后者通知他们： 市委书记贺青云要到石炭煤矿调研，卫东青要求林毅、何华两人，陪同市委书记贺青云调研。 来者不善！ 林毅和何华接到通知后，心中均是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乘车赶往石炭煤矿。 下午三点。 市委书记贺青云和常务副市长郑杰，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洪国光，市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谢辉，市发改委主任秦海洋一行，抵达了石炭煤矿。 贺青云下来调研的人员阵容，要比肖远庞大得多，而且有两个常委副市长和发改委主任。 这让林毅感到不妙，担心肖远有被架空的风险。 如同肖远一样，贺青云带队对石炭煤矿的事故整改情况进行了检查，询问了石炭煤矿重组工作的推进情况，然后召开了现场办公会议。 卫东青作为县委书记，第一个汇报道： “贺书记，各位领导，前段时间，肖市长下来调研，批评我工作不实，上任后不进行调研，便盲目开展工作。最近一段时间，我将清河县所有乡镇调研了一遍……” 卫东青的汇报，对石炭煤矿的事情只字不提，主要提及他调研发现的问题，认为煤矿产业是清河县的gdp支柱，也是清河县财政和税收的主要来源，非常重要。 “何县长，你汇报一下石炭煤矿重组的工作推进情况，以及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情况。” 贺青云对卫东青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何华。 “贺书记，在东华集团的大力支持下，石炭煤矿重组工作进展顺利……” 何华先是汇报了石炭煤矿重组工作的进展，然后提到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方案，准备上县委常委会审议。 贺青云同样没有进行点评。 然后，他没有让身为常务副县长的林毅汇报，而是直接点名让常务副市长郑杰、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洪国光，以及市发改委主任秦海洋发言。 “同志们，你们刚才都先后谈了清河县的工作情况，下面我谈三点。” 贺青云总结发言： “第一，石炭煤矿重组工作，不光要追求效率，还要充分保障石炭村村民的权益，确保稳定。” “第二，前不久召开的清河县县委常委会，暴露了清河县委班子不团结的问题。要求清河县委班子成员，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解决思想不统一的问题，杜绝工作中推诿扯皮的现象。党领导一切，清河县的同志必须完全服从县委的领导，维护县委书记的核心地位和权威！” “第三，清河是云山经济转型工作的试验田，需要开好头，为其他区县做好表率。清河县委班子要将这项工作作为当前和未来一段时期的首要工作，必须统一思想，做到稳中求进，确保经济转型先立后破。” “谢谢贺书记和各位领导，对清河的关心和支持，清河县委班子将认真学习贺书记的讲话精神，抓好落实……” 当贺青云的讲话结束后，卫东青立刻进行表态，整个过程神采飞扬。 而林毅和何华则是眉头紧锁。 因为，贺青云一而再再而三提到党委领导一切，表明书记的核心地位和权威，既是在给卫东青站台撑腰，也是间接树立自己的威严： 云山市，我这个书记说了算！ 而贺青云明确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要稳字当头，确保先立后破。 这印证了肖远曾经的猜测——贺青云要给云山经济转型踩刹车！ 现场办公会结束后，贺青云一行先上车离开。 从调研开始到结束，贺青云都没有正眼看过林毅一眼。 仿佛林毅对他而言，就是空气！ 这一刻。 贺青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今天对林毅的无视，会对他未来的仕途造成怎样的影响： 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第082章 天意不可违，大势不可逆，我们等风来！ 当贺青云走后，卫东青有样学样，完全将林毅当成空气，微笑着对何华说道： “何县长，你不是一直着急要召开县委常委会吗？那就明天下午三点召开吧！” “好。” 何华面色难看。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卫东青失去对县委常委会的掌控，无法阻止林毅起草的方案通过。 那么，现在，形势风云突变——卫东青将凭借贺青云的支持，重新拿回县委常委会的掌控权！ 眼看何华不说话，卫东青戏谑一笑，然后转身朝自己的专车走去。 就当卫东青即将上车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对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说了什么。 陈媛得到指示，立刻走到林毅身前，趾高气昂道：“林毅县长，卫书记让我通知你两件事。” “什么？” “第一，卫书记说，今晚招待贺书记一行的晚宴，你就不用参加了，他让你回去好好学习贺书记的讲话。” 陈媛冷笑道：“第二，卫书记让我专门当面通知你，明天县委常委会的议题有两个。一是学习传达市委贺书记的讲话精神。二是审议你起草的《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的推进方案》。” 不等林毅回答，何华感到十分不爽，冷声道： “陈主任，卫书记是不是也让我回去学习贺书记讲话精神？” “何县长，卫书记让您和常县长一起参加今晚的晚宴。” 陈媛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扭着水蛇腰，款款离开。 常永春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何县长，林县长，我……” 然而——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手机铃声打断。 林毅的手机响了。 常永春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林毅拿出手机，发现是肖远的来电，想了想，当着何华和常永春两人的面接通了： “肖哥。” “小毅，我刚听说了贺青云在石炭煤矿召开现场办公会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害怕，有我在呢，你放手去做。” “肖哥，我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更没有怕过。因为，我坚信，天意不可违，大势不可逆！” 林毅缓缓开口，看似在回应肖远，也是在告诉何华和常永春， “云山经济转型注定会成功，也必定成功！” “哈哈，小毅，原本我还担心，你会因为今天的会议，受到打击，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肖远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结束了通话。 林毅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既然肖远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得知刚才现场办公会议的内容，那么表明，肖远并没有被架空！ 常务副市长郑杰，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洪国光，发改委主任秦海洋，和林毅身前的常永春一样，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呼……” 与此同时，何华和常永春对视一眼，均是暗自松了口气。 因为，他们都知道，林毅口中的天意，并非字面意思。 如果林毅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县委书记卫东青也好，市委书记贺青云也罢，都是螳臂当车！ 第二天，下午三点。 卫东青主持召开了上任后的第二次县委常委会议。 会上，卫东青亲自传达了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的讲话精神，要求全体班子成员，认真学习。 并且，他落实贺青云的讲话精神，要求县委班子成员，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 他联合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山等人，对林毅展开猛烈批评，认为林毅不讲政治规矩，在上次县委常委会上大肆抨击卫东青。 最后，县委常委会对《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方案》进行了审议。 结果是，不通过。 理由是，按照市委书记贺青云的指示，清河县经济转型必须先立后破，要求林毅先招商引资到足够多的企业，再上会审议这个方案。 这次会议，卫东青可以说是完胜！ “卫东青简直就是小人得志，太嚣张了！” 会后，县长何华十分不忿，同时好奇地问道：“兄弟，你是怎么忍下来的？” “何哥，卫东青得到市委书记贺青云的支持，气势正盛，现在跟他对抗，讨不到便宜，也无法改变会议的结果。”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何华闻暗暗称赞，林毅并不像表面那样锋芒毕露，而是懂得审时度势，顺势而为，同时也好奇林毅接下来的打算。 “何哥，让子弹先飞一会。” 林毅微微一笑，然后离开了何华的办公室。 林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喝了几口茶，然后给肖远打了一个电话，将会议结果如实汇报。 肖远气愤道：“小毅，让你受委屈了。” “肖哥，官场本来就是一场修行，需要各种磨砺，这算什么委屈？” 林毅微笑着说。 上一世，他被发配到偏远地区守水库，碌碌无为大半辈子。 这一世，他重生回到这个时代，拥有先知的力量，登上时代的舞台，但缺少实战经验。 对他而言，这次和卫东青的交锋，是很好的锻炼机会。 “小毅，你这么年轻，心态这么稳，让我很惊讶，也很欣慰。” 肖远放下心来，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我亲自跟京东方和比亚迪两家企业的老总打了电话，想要加快两家企业投产落地的事宜，但他们的态度都不像之前那样积极了。” “为什么？” 林毅眉头一挑。 只有京东方和比亚迪在云山投资的事情落地后，他才有可能去招商引资上下游企业到清河县投产。 更为重要的是，京东方和比亚迪投产，是云山经济转型的重中之重。 如果这两家企业的招商引资黄了，那云山的经济转型计划就等于废了！ “这两家企业的老总都不是一般人，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得知云山是全国资源型城市经济转型改革的试点，不想卷入博弈和斗争，想要观望一段时间。” 肖远叹了口气，道：“从他们的立场，倒也能够理解。毕竟，对他们而言，赌赢了固然是好事，但赌输了就是灾难！” “肖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只能耐心等待契机了。” 林毅认同肖远所说，但并未灰心。 肖远明白林毅所指，说道：“嗯，我们等风来！” 三天后。 林毅没有等到肖远口中的“风”，但等到了徐诗梦的电话。 “林县长，我听说你们遇到了麻烦，有没有很沮丧？” 电话接通后，徐诗梦笑着调侃道。 林毅同样笑道：“如果遇到问题就沮丧，那还干什么工作？不如回老家种红薯。” “呵呵，林毅，我就喜欢你自信乐观的样子，仿佛天下英豪都不在你眼中！” 徐诗梦被林毅的话逗笑了，顺势说了一句。 但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补救道：“林县长，我采访一下你，你的信心来自哪里？” “真金不怕火炼。我对我的内参方案有信心，我也相信中枢-首长们的眼光！”林毅自信地说道。 “可恶，又让你装到了！” 徐诗梦顿时觉得自己这个电话打得毫无成就感，叹了口气道：“我爸跟我说，三天后，zz局要开会。你那份内参的好几项建议，被列入了会议讨论范围，一旦局委们达成共识，将会纳入顶层设计，写进十月那场会议的文件里。到时候，你和肖远哥将不会再有任何阻力，所有阻拦云山和清河经济转型的人，都是螳臂当车！” “诗梦，谢谢你，也帮我谢谢徐叔！” 林毅开口道谢，心中大定。 风。 比他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第083章 真正需要检讨的人是你！ 三天后。 上面召开zz局会议，参会人员商议讨论相关问题，统一思想，达成共识，为十月份那场重要会议定调。 会议结束当天，林毅在办公室等待官媒发布会议通稿。 结果，他还没有等到会议通稿发布，先等到了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的电话：“林县长，卫书记下午三点要去县工业园区调研，你陪同调研。” 陈媛转达卫东青的命令，但更像是在亲自给林毅下达命令，语气很拽。 自从市委书记贺青云来清河给卫东青站台后，卫东青意气风发，就连身边的秘书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都开始变得趾高气昂了。 林毅冷笑道：“陈主任，你这是在命令我做事？” “林县长，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卫书记的意思。” 陈媛一愣，不悦地说道。 “知道了。” 林毅冷淡给出回答，心中明白，卫东青突然喊自己，陪他一起调研，绝对是没安好心。 如果在平时，林毅可能以其他工作为由，请假不去。 但今天是官媒发布zz局会议通稿的日子，卫东青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下午两点五十分。 林毅乘车来到清河县工业园区。 工业园区书记王成、县招商局长刘奇，已经带人在园区门口等待了。 “林县长。” 看到林毅下车，王成和刘奇两人都是一愣。 他们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也会参加今天的调研。 惊讶过后，他们纷纷带着属下，主动迎向林毅，向林毅打招呼。 虽然他们都知道，林毅和卫东青不和，而且最近被卫东青压得死死的，但林毅怎么说也是县领导，他们必须对林毅尊重。 “王书记，刘局长。” 林毅微笑着回应两人，然后对着他们身后的工作人员微微颔首。 听到林毅的话，王成和刘奇两人还想说什么，结果看到县委1号专车驶来，连忙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同时，他们像是避瘟神一般，瞬间远离林毅，那感觉生怕被县委书记卫东青，误以为他们和林毅走得很近。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在意。 趋利避害是人性，也是官场中人保护自己的基本法则。 很快，卫东青那辆挂有县委1号牌照的奥迪a6，停在了工业园区门口，卫东青的秘书周德第一时间下车，拉开汽车后门。 卫东青和陈媛从车中走下。 “卫书记。” 王成和刘奇两人，立刻带人围了上去，恭敬地向卫东青问好，同时对卫东青的秘书周德和陈媛微笑示意。 林毅站在不远处，孤零零一个人，像是沙漠中的绿洲，显得格格不入。 “人都到齐了吗？” 卫东青微微颔首，然后冲身后的陈媛不动声色地问道。 “书记，都到齐了，林县长也到了。” 陈媛做出回应，声音故意提高，那感觉生怕林毅听不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除了卫东青之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林毅看了一眼。 林毅径直走向人群，但没有主动跟卫东青打招呼。 卫东青也不理睬林毅，直接带着众人走进工业园区。 林毅不动声色，默默跟在一旁。 进入工业园区，放眼望去，园区里十分冷清，几乎看不到人影。 这些情况，林毅是清楚的。 他在起草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计划的时候，专门来工业园区调研过，同时也分析过其中的原因。 清河县工业基础底子差，园区里的企业原本就不多，结果受到美国金融危机冲击，很多企业都倒闭了。 卫东青带人，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工业园区，下面人拍了一堆照片。 而后，卫东青在工业园区的办公楼里，主持召开现场办公会议。 会议开始，卫东青不等工业园区书记王成和县招商局局长刘奇汇报，便直接将枪口对准林毅： “林毅县长，你刚才也看到了工业园区的情况，有什么感想？” “卫书记，工业园区企业少，很冷清。” 林毅面色平静做出回答。 卫东青冷笑道：“林毅县长，你也知道工业园区冷清啊？上次县委常委会上，要求你尽快落实招商引资工作，结果你这么久也没动静，每天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喝茶。难道你觉得，企业会主动找你，入驻园区吗？” 林毅没有说话。 他没有出去招商引资，是因为比亚迪和京东方两家企业在云山投产迟迟没有落实，只是签订了大框架的战略合作协议，具体合作协议还没签。 而战略合作协议只是意向性的，随时都会作废。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带队出去招商引资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浪费时间。 “林毅县长，经济发展不是靠拍脑袋决策，而是要实事求是，结合当地的情况。清河县工业基础底子薄弱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长期就存在的问题。以清河县的情况，靠什么经济转型？靠你拍胸脯说可以招商引资一批企业，还是靠你写文章凭空幻想？！” 卫东青继续抨击林毅。 林毅沉声说道：“清河县经济转型依靠的是时代发展趋势，和国家政策支持！建国后，我国工业基础也薄弱，现在不也发展起来了？南方的鹏城，以前是个小渔村，不也借助改革开放的政策，发展成大都市了吗？” “呵呵，鹏城背靠南港，有天然的地理优势，是改革开放的试验田，举国之力支持发展。 清河县有什么？拿什么和鹏城比？ 你们口口声声说，清河县是云山经济转型的试点，国家给政策支持了吗？省里给资金支持了吗？ 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们一天把口号喊得震天响，结果企业一个也招不来！还扯什么时代发展趋势！呵呵，你步入社会才几年，能预测时代发展趋势？ 你那么能，怎么不上天呢？！” 卫东青一脸讥讽，完全将现场办公会，开成了对林毅的个人批斗会。 这让工业园区书记王成，和县招商局局长刘奇，有些惊讶。 虽然他们都知道，卫东青和林毅不和，但他们也没有想到，卫东青会这么粗暴地敲打和羞辱林毅！ 陈媛一脸戏谑地看着林毅，那感觉仿佛在说：林毅，你不是很狂吗？怎么不狂了？！ “嗡！” 就在这时，林毅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林毅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徐诗梦发来的qq消息，内容是zz局会议的通稿新闻链接。 这个发现，让林毅眼前一亮，连忙点开链接。 卫东青见状，眉头一挑，怒斥道：“林毅，我们正在开会！我在和你对话，你玩手机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无组织，无纪律，下次民主生活会，你必须在会上检讨自己的工作作风！” “卫东青，还记得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推进方案吧？” 林毅直呼卫东青的名字，冷声问道。 卫东青脸色一寒，道：“你什么意思？” “刚才，zz局会议的通稿发布了，里面提到要加大宏观调控力度，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加强基础设施和房地产投资！支持科技自主创新，加快制造业升级！长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三个地区要一体化发展，支持三个地区创新型发展，引领新一轮改革！” 林毅拿着手机，当众宣读zz局会议通稿内容，然后冷冷冲卫东青问道： “卫东青，你有没有觉得我刚才读的内容很熟悉？是不是在清河县经济试点工作推进方案里看到过？现在，你觉得我懂时代发展趋势吗？！” “——” 卫东青无言以对。 答案明摆着。 林毅继续质问：“你刚才说清河县工业基础底子薄弱，没有国家的政策支持，话里话外，不赞成清河县经济转型，现在怎么说？” 卫东青继续沉默。 林毅怒斥道：“卫东青，你自从上任清河县委书记之后，一直反对和阻挠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不但贯彻省委、市委工作指示不到位，而且不向中y看齐，和中y唱反调，是清河经济转型的绊脚石，是改革的罪人！” “你……” 卫东青气得浑身发抖，心口一阵绞痛，脸色惨白如纸。 不向中y看齐，和中y唱反调，改革的罪人…… 这三顶帽子扣下来，他哪能接得住？ “卫东青，真正需要在民主生活会检讨的人是你！我甚至建议你，直接引咎辞职！！” 林毅不给卫东青喘息的机会，一刀扎进卫东青心窝。 绝杀！ 第084章 林毅赢麻了！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卫东青气得浑身发抖，血压飙升，两眼发黑。 原本，他想借着来工业园区调研的机会，以林毅没有出去招商引资为由，狠狠敲打林毅一顿，然后再让林毅在民主生活会上检讨，彻底将林毅踩在脚下摩擦！ 结果，林毅利用zz局会议通稿内容，展开反击，打了卫东青一个措手不及，也将卫东青打懵逼了！ 他怎么可能提前预测国家政策和未来发展趋势？ 就算肖远借助背后的力量，也做不到吧？？ 这太他妈诡异了！ 但卫东青知道，这场会是没法开了。 按照现在的局势，继续开会，他会被林毅喷得怀疑人生！ 而他这会头晕目眩，表明血压已经飙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继续受刺激的话，没准会气出脑淤血，当场去找他太奶！ 这场原本对林毅进行敲打的会议，最终以林毅‘反杀’卫东青，提前结束。 组织召开会议的卫东青，气得住进了医院。 这件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清河县委县政府。 什么情况？ 林县长怎么突然得势了？ 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充满疑惑，然后了解实际情况后，惊为天人！ 因为，林毅起草的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荐方案里，预判了未来的发展趋势和今后的国家政策，结合当地实际情况，提出了清河县发展的方向。 林毅的预判，和zz局会议通稿的一些内容，几乎如出一辙！ 更为重要的是，顶层设计京津冀地区一体化发展，支持创新型发展，引领新一轮改革。 东江是京津冀地区的一员。 云山市是东江经济转型改革的试点，清河县又是云山市的试点！ 这意味着，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得到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林毅拿到了尚方宝剑！ 第一剑，先斩卫东青！ 林毅在会后，接到了肖远的电话。 “小毅，风来了！你的预测全部准确，你的部分建议纳入了顶层设计，恭喜你！” 肖远在电话里向林毅祝贺，心情相当激动。 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情对云山市经济转型是多么大的助力，对林毅的未来发展，意义非凡！ 林毅笑着说道：“肖哥，从今往后，没有人再阻拦我们了，我们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没错！” 肖远附和，然后说道：“zz局会议通稿公布后，我就接到了京东方和比亚迪两家企业老总的电话。他们明天就来云山，开座谈会，会后直接跟市里签订具体合作的协议！” “他们一直在等结果，这倒也不意外。” 林毅很清楚，如果不是上面各方博弈，京东方和比亚迪两家企业在云山投资的事情，早就落地了。 肖远继续说道：“小毅，明天，省委良书记、张省长都要出席会议，我刚才让市府办下发通知，你和何华也来参加会议。” “好的，肖哥，我期待欣赏贺青云的精彩表情！” 林毅感到心情舒畅。 前几天，市委书记贺青云，带着一大群人到石炭煤矿调研，在会上给卫东青站台，自始至终将林毅当成空气。 结果转眼间，就要被打脸了！ 当天晚上，林毅和何华便赶到了云山市，在肖远的别墅里，小小庆祝了一番。 第二天下午三点。 云山市招商引资座谈会，在云山市委会议室召开。 林毅和何华两人，作为清河县的代表，参加了会议。 而原本也应该参加会议的卫东青，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了。 显然，卫东青知道，这场会议对他而言，将是大型打脸现场。 贺青云也不想出席会议，但他没法请假。 身为云山市委书记的他，算是今天这场会议的主角之一，将亲自主持会议。 林毅进入会场后，发现贺青云的气色很难看，双眼浮肿，有很重的黑眼圈，明显是昨晚没睡好。 会议开始后，东江省委书记良裕民、省长张同斌，先后发表了讲话。 第三位发言的是京东方的刘总。 “尊敬的各位领导，王总，大家下午好。很高兴参加今天的座谈会。” 京东方刘总先是说出开场白，然后正式发言， “几个月前，我们京东方先后和鹏城、苏城两地政府，洽谈了投资事宜。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达成合作意向。就在这个时候，云山市肖远市长带队，来到京东方，想让京东方到云山投资生产线。我们双方进行了深入和坦诚的洽谈。以肖市长为代表的云山市团队，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给出了非常好的政策支持，但我们还是有顾虑。顾虑来自云山周边的产业配套不足。” 京东方刘总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列席会议的林毅，道：“就在这个时候，肖市长的秘书林毅先生，跟我讲，京津冀将来要一体化发展，诞生北方最大的经济带，让我不用担心产业链的问题！” 刹那间。 包括省委书记良裕民在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因为，他们都看了昨天的zz局会议通稿，京津冀一体化发展提升了到了国家战略的层面！ 而林毅在一个多月前就预料到了！ “说实话，林毅先生当时提出京津冀一体化发展的概念，让我和京东方的团队十分震惊，也很心动！如果京津冀一体化发展，产业互补，京东方担心的产业链问题将不存在！现在，京津冀一体化发展成为了国家战略，京东方迫不及待来到了云山，想要让合作尽快落地。 在此，我要感谢东江省、云山市对京东方的信任和支持，也要感谢林毅先生提出京津冀一体化的概念，帮助我们京东方打消疑虑，让我们下定决心到云山投资生产线！ 我坚信，有东江省和云山市的大力支持，有肖市长这样英明的领导，有林毅先生这么杰出的青年才俊，京东方在云山的发展一定会很好，京东方和云山市一定会取得双赢，谢谢！” “啪啪……” 随着京东方刘总的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为刘总的发言鼓掌，但大多数人的目光落在林毅身上！ 林毅提前预判京津冀一体化战略，帮助云山成功引进京东方，并得到京东方刘总的单独感谢，这是何等的荣耀？ “尊敬的各位领导，刘总，大家下午好。” 当掌声落下后，比亚迪的王总开始发言了， “刘总刚才讲的，其实也是我今天想讲的。我们比亚迪的状况和京东方有些类似。众所周知，我们比亚迪前段时间一直在和美国的巴菲特先生洽谈融资的事情，结果肖市长带队来到比亚迪，用他们的诚意和云山的政策支持，以及林毅先生的高瞻远瞩，打动了我们，让我们选择了云山！” 林毅还参与了云山招商引资比亚迪的谈判，而且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甚至，比亚迪王总用了高瞻远瞩四个字？！ 包括省委书记良裕民、省长张同斌在内，所有参会的领导再次懵逼了！ “林毅先生除了在和我们谈判的时候，提到了京东方刘总刚才说的京津冀一体化构想，还说了一句话，我记忆犹新——王总，比亚迪注定会成为华夏乃至全球最伟大的车企之一，您为什么要把投资赚钱的机会交给外国人？” 就在众人震惊的同时，比亚迪王总再次开口说道： “那天，比亚迪选择了云山市的投资。今天，比亚迪来到云山，参加座谈会，签订合作协议。未来，比亚迪借林毅先生的吉言，在东江省和云山市的大力支持下，再创辉煌！” “最后，感谢东江省、云山市和各位领导对比亚迪的信任和支持！” 话音落下，比亚迪王总不等众人鼓掌，突然看了林毅一眼，问道：“林毅先生，我听说你现在不给肖市长当秘书了，在云山下面的清河县任常务副县长？” “是的，王总。” 林毅点头。 原本，他是列席会议人员，没有发言的资格，但王总当众问他，他还是开口回答了。 同时，他心中疑惑，比亚迪王总问自己这个干什么？ 下一刻。 答案揭晓。 比亚迪王总微微一笑道：“林县长，为了表示对您的感谢，比亚迪决定将部分生产线放在清河县，支持您的工作！” “京东方也一样！” 京东方刘总连忙打开讲话器，当众表态，同时暗骂：老王太特么鸡贼了，竟然在会上提这事！ “谢谢王总和刘总！” 林毅微笑道谢。 “这也行？” 东江省、云山市的领导们目瞪口呆！ 两大民企老总，先后在发言中对林毅表示感谢也就罢了，竟然为了感谢林毅，去工业基础底子差的清河县投资？ 林毅赢麻了！ 第085章 林县长翻身做主人！ 如果卫东青在会场的话，可能就不是被气得去住院了，而是要去手术室抢救。 因为，卫东青昨天在工业园区现场办公会上嘲讽林毅：你在办公室喝茶，企业主动找上门来投资吗？ 不好意思。 卫书记，真的可以！ 林毅错过了打脸卫东青的机会，但如愿以偿欣赏到了市委书记贺青云的精彩表情。 怎么说呢。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吃饭的时候，吞下了一只绿头苍蝇，然后还要微笑着说：真香！ 比亚迪王总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发言，同时和京东方徐总对视一眼。 两人会心一笑。 对他们而言，无论是林毅真的预测到了国家战略，还是肖远背景通天，提前得知了国家战略，在谈判的时候，不方便亲自说，借助林毅的嘴说了出来，都不重要。 前者，林毅拥有恐怖的前瞻能力，发展肯定不会差，他们现在投资林毅，未来肯定能从林毅身上得到丰厚回报。 后者，林毅是肖远的绝对心腹，他们投资林毅，等于间接地投资肖远。 无论哪种结果，他们都稳赚。 何况，清河县本来就是云山经济转型的试点？ 利益，用情意的方式表现，被他们运用得炉火纯青！ 座谈会结束后，京东方和比亚迪，先后和云山市政府签订了投资合作协议。 与之前的战略合作协议不同，这是具体的合作协议，牵扯到很多细节。 这些细节，其实在之前就已经讨论好了，双方达成了一致，但因为上面突如其来的博弈，打乱了原本的合作计划，直到今天才算真正落地！ 晚上，云山市委举办了晚宴，宴请了京东方和比亚迪两家企业的高管团队。 然而—— 晚宴的主角不是京东方的刘总和比亚迪的王总，也不是省委书记良裕民，甚至不是云山招商引资的主导者肖远，而是林毅！ 无论是两家企业的老总和高管，还是省市两级领导，每个人都给林毅敬酒了。 林毅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他是被何华搀着离开饭店包厢的。 出了包厢后，何华一个人搞不定，又喊了两名服务员，才将林毅扶着送到房间。 林毅毫无意识，倒头就睡。 “嗡……嗡……” 不知过了多久，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林毅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头晕目眩地拿起手机，凭借记忆摁下接听键。 听筒中很快传来了徐诗梦悦耳的声音：“林县长，喝多没？” “没……没有。” 林毅如同所有喝多的人一样，张口就否认自己喝多，其实已经断片了，第二天根本想不起来。 “咦，我可听说，你今晚是晚宴的主角啊，居然没喝多，真是好酒量啊。” 徐诗梦有些惊奇，但也没多想，开心地祝贺道：“祝贺你，林县长！你马上要从东江官场的当红炸子鸡，变成华夏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只是祝贺吗？”林毅含糊不清地说道。 徐诗梦一愣：“什么意思？” “你……你说过，如果我的内参惊动中枢，就做我女朋友，不算数了吗？你可不能耍赖啊……”林毅说着醉话。 “——” 徐诗梦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心跳陡然加快，耳根发烫，脸蛋泛红，煞是迷人。 几秒钟后，徐诗梦做了三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小声问道：“林毅，你真的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吗？” “呼……呼……呼……” 回应徐诗梦的是鼾声。 徐诗梦有些发懵，试探性地呼唤：“林毅？” “呼……呼……呼……” 鼾声更大了！ “死林毅，你给我等着！！” 再次听到林毅打鼾的声音，徐诗梦意识到林毅睡着了，而且刚才多半是跟自己说醉话，当下气得胸脯晃动，两只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林毅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那一刻，有些发懵。 因为，他做梦梦到，徐诗梦主动向他表白，要当他的女朋友！ 想到昨晚的梦，林毅哭笑不得，然后打开床头灯，拿起了手机。 “咦……我昨晚竟然跟诗梦通话了？”林毅看到和徐诗梦的通话记录，脑海一片空白。 他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随后，就当林毅考虑，要不要给徐诗梦回电话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林毅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发现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的来电。 林毅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您好，林县长，没打扰到您吧？” 陈媛率先开口，语气和前两天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非但没有趾高气扬，反而充满了尊敬，甚至带着几分惶恐！ “有事吗？” 林毅察觉到了陈媛的语气变化，知道昨天开会和晚宴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陈媛立马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陈媛客气地问道：“林县长，卫书记准备今天组织召开县委常委会，他让我问您，您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卫书记要召开县委常委会？”林毅笑了。 “是的，林县长，卫书记说，县委常委会要审议通过，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的方案。” “你告诉他，我回不去，也不会参加会议。” “林县长，您的意思是？” “县委常委会，不是他想开就能开！” 林毅冷笑。 当初，他和何华一个劲地申请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自己起草的方案，结果卫东青以调研为借口，迟迟不开。 市委书记贺青云去石炭煤矿调研，给卫东青站台后，卫东青第二天就召开了县委常委会，不但否定了林毅起草的方案，而且联合几名县委常委在会上批斗林毅！ 现在，上面出了支持政策，京东方和比亚迪要去清河县投资建设生产线，卫东青着急开县委常委会通过方案了？ 想屁吃！ 慢慢等着吧！ 电话那边，陈媛被惊呆了！ 虽然她知道，林毅已经翻身做主人，但她没有想到，林毅的态度竟然这么强势！ 林毅懒得再跟陈媛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想了想，认为卫东青肯定会给何华打电话，便给何华打了一个电话，叮嘱了几句。 事实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何华刚刚结束与林毅的通话，卫东青便亲自给何华打了电话：“何县长，我准备今天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方案。刚才，我让陈主任通知林毅县长，林毅县长说没法参加会议，怎么回事？” “卫书记，林毅县长和一些企业约好了，明天见面洽谈招商引资的事情。”何华说出了林毅不能参会的理由。 “这样啊……” 卫东青知道林毅这是在报复，心中不爽，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发火，而是征求何华的意见，“何县长，既然林毅县长要去外地招商引资，那就让林毅县长请假吧，其他班子成员参加会议……” “卫书记，这恐怕不行！” 何华毫不客气地打断，给出一个让卫东青无法反驳的理由，“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方案是林毅县长起草的，他不参会的话，谁来介绍方案的内容？” “我来吧。” “卫书记，你能介绍清楚吗？” “我勉强可以吧。” 卫东青气得血压飙升，但为了达到目的，还是选择忍气吞声。 何华冷笑：“卫书记，那你解释一下，什么叫新质生产力？” “？？？” 卫东青脑瓜子嗡嗡的，脸黑得像石炭煤矿刚挖出来的焦煤！ 第086章 功劳是我的，责任是你的！ 卫东青组织召开第三次县委常委会的计划，因为林毅不能参会，被迫放弃了。 而就在前段时间，林毅和何华，多次向卫东青申请召开县委常委会，卫东青都以调研太忙为由拖延时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毅摆明了拖延时间，让卫东青干着急，但卫东青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摆在台面上的阳谋！ 你不爽，憋着！ 第二天，林毅带队前往江南省招商引资。 随行的有县招商局局长刘奇，工业园区书记王成，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龙真，以及招商局和工业园区的六名工作人员，总计十人。 林毅一行，抵达江南省会江宁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 林毅带队入住了一家酒店，洗了把脸，然后拿着手机，若有所思。 无论是作为晚辈，还是因为徐宏睿曾帮助林毅递内参，林毅来到江宁，都应该去拜访徐宏睿。 但他这次带队来江南，是为了招商引资，如果一开始就去拜访徐宏睿，难免会让徐宏睿觉得，他要寻求徐宏睿的帮助。 “等招商引资结束，再去拜访徐叔。” 林毅想了想，做出决定。 他准备等招商引资结束后，返程的时候，在江宁多停留一天，去拜访徐宏睿。 清河县这次招商引资的企业，基本都在江南南部地区。 这也是江南的特色，江宁是省会，但在省里的经济地位排在苏城之后，而且其他地级市也不差。 这就导致了各地出现了不服江宁的现象。 多年之后名震全国的江南十三太保，也是因此而来。 第二天一大早，林毅便带队赶往苏城，与提前联系好的企业洽谈在清河县投资的事情。 因为，上面提出京津冀一体化战略，打造北方第一经济带。 同时，比亚迪和京东方在云山投资的事情也尘埃落定，并且在座谈会上提出要去清河县建设生产线，发布了新闻稿。 上面有政策，地方有扶持，大企业已经带头去云山和清河了，小企业怎么可能不心动？ 清河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十分顺利，几乎所有企业，都对在清河投资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但林毅没有代表清河县和各个企业签订战略合作协议，而是准备回去后，定一个时间，召开清河县招商引资大会，将所有企业邀请过去参会，然后在会议中签订协议，为清河乃至云山经济转型造势。 但林毅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县招商局局长刘奇、工业园区书记王成等人，这让众人以为各大企业只是口头上表示对在清河投资很感兴趣，但不愿意签订合同。 三天后的晚上。 林毅接到了市长肖远的电话： “小毅，你那边招商引资工作怎么样了？” “肖哥，招商引资工作十分顺利，拜访和洽谈的企业，都愿意去清河投资……” 林毅先是汇报了招商引资的情况，然后说出自己的行程计划， “我准备明天带队去江宁，在江宁停留一天，去拜访一下徐叔，然后就回去。” “顺利就好。” 肖远很开心，同时也明白，林毅没有一开始就去拜访徐宏睿，是不想让徐宏睿误会，也不想借助徐宏睿的力量完成招商引资工作。 林毅主动问道：“肖哥，你打电话应该有事吧？” “省委书记良裕民明天要到清河去调研，我这边要准备汇报材料，就问问你招商的情况。”肖远说道。 林毅心中一动，道：“肖哥，我有个想法，可以借助良书记这次到清河调研，狠狠敲打卫东青，甚至是贺青云！” “你想怎么做？” 肖远心中一动。 上次，贺青云去清河县石炭煤矿调研，说的那些话，既是给卫东青站台，也是维护其自身在云山市的核心地位，从而削弱肖远的影响力。 云山市招商座谈会，林毅大出风头，肖远功绩显赫，也得到了省委书记良裕民、省长张同斌的表扬，但并没有彻底让肖远解气。 如今，林毅有办法反击贺青云、卫东青，肖远自然感兴趣！ 第二天中午。 省委书记良裕民一行抵达清河县。 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市长肖远，清河县委书记卫东青、县长何华，提前在高速路口等待，然后接上良裕民一行，中午吃了一顿工作餐。 下午，贺青云、肖远、卫东青、何华四人，陪同良裕民一行，先后调研了石炭煤矿。 石炭煤矿重组改革的工作推进十分顺利，东江省东华集团已经和石炭村矿业有限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全权接管了煤矿的生产运营。 这让省委书记良裕民十分高兴。 调研完石炭煤矿后，良裕民又在众人的陪同下调研了清河县工业园区，并在工业园区里召开了现场办公会。 会议开始后，贺青云率先汇报云山经济转型的工作推进情况，主要谈到了比亚迪和京东方两家企业的投资落地落实情况，做了哪些工作，还存在什么问题，制定了哪些解决措施，下一步工作怎么干。 “良书记，各位领导，下面由我代表清河县委做工作汇报。清河县委高度重视经济转型试点工作，各项工作推进较为顺利。其中，石炭煤矿已经完成了重组改革，比亚迪和京东方两家大型民营企业，同意将部分生产线放在清河县……” 卫东青厚颜无耻地汇报着。 这些工作，都是林毅主导完成的，主要功劳在林毅，但按照卫东青的汇报，这是县委集体的工作成绩，从而凸显出他作为县委书记，领导有方。 等于在抢林毅的功劳！ 然而，卫东青抢完功劳，还不满足，只听他话锋一转，将枪口对准了不在会议现场的林毅： “这几天，常务副县长林毅同志带队去江南省招商引资了。昨天，我特地和林毅县长通了电话，得知招商引资工作推进不是很顺利，各大企业只是表现出了到清河县投资的兴趣，但没有签订具体协议。” “东青同志，为什么清河县的招商引资工作推进不顺利？” 听到这里的时候，省委书记良裕民开口打断，冲卫东青问道。 “良书记，具体原因，我还没有询问林毅县长，打算等他回来，跟他当面沟通。” 卫东青恭敬地回答，意思很明确，招商引资工作是林毅负责的，具体原因只有林毅知道！ 功劳是自己的，责任是林毅的！ 这一刻，卫东青将所谓的‘领导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无耻到了极点！ 卫东青啊卫东青，林毅判断的一点都没错，你是真的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啊！ 肖远心中冷笑，然后突然开口道：“良书记，我说明一下具体情况。” “肖远同志，你说。” 良裕民点头，同意肖远发言。 “谢谢良书记。” 肖远先是感谢，然后准备发言。 今天，他要代表林毅，把卫东青的脸抽烂！ 第087章 你的脑袋是用来吃饭的，还是用来想工作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肖远身上。 其中，卫东青眉目之间充斥着不爽，也有无法掩饰的担忧。 而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也是微微皱着眉头，他意识到肖远要搞事。 “良书记，各位领导，关于卫东青同志汇报的情况，我作三点补充说明。” 肖远正色道：“第一，卫东青同志上任之后，不赞成石炭煤矿重组改革，并专门召开县委常委会否定之前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的，关于石炭煤矿存在问题的处理方案。这个方案其实就是关于石炭煤矿重组的方案。” 随着肖远第一句话开口，卫东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刚才还将石炭煤矿重组成功的功劳，算在县委头上，彰显自己的领导力，结果转眼间就被肖远打脸了！ 市委书记贺青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也是微变。 虽然他没有明确反对和阻止石炭煤矿重组的事情，但也提到过石炭煤矿重组不能只追求效率，更要重视稳定，变相地给卫东青站台。 省委书记良裕民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卫东青这样做，等于在欺下瞒上！ “第二，众所周知，比亚迪也好，京东方也罢，两家大型民营企业，愿意将部分生产线放在清河县，是为了感谢林毅同志当初在云山招商引资谈判中，打消他们心中顾虑。但卫东青同志在刚才汇报的时候，对这个细节只字不提，而是将工作成绩归功在清河县委，我认为是偏颇的，没有做到实事求是！” 就在这时，肖远甩出了第二巴掌。 比亚迪和京东方到清河投资生产线，和清河县委有什么关系？ 嗯，就算你说个人归集体。 但又和你卫东青有什么关系？ 林毅完成这项工作的时候，你卫东青来清河了吗？ 卫东青的脸被打得啪啪响，脸色一片铁青，尴尬得能够在会场抠出四室两厅！ 望着卫东青一脸尴尬的模样，包括贺青云在内，一些参会的人员，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肖远这是看不过眼了，为林毅出头、正名，同时让领导不要追究林毅在招商引资工作推进不力的问题？ 仿佛为了回应众人似的，肖远再次开口道： “第三，我昨天也和林毅同志进行了通话，询问了林毅同志招商引资工作的情况，并且得知了这项工作没有顺利推进的原因。” “肖远同志，具体原因是什么？” 良裕民再次问道。 这表明，他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 “良书记，因为中y提出京津冀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比亚迪和京东方两家企业明确表示要在清河县投资生产线。林毅同志带队在江南招商引资的时候，相关汽配和电子企业对投资清河县十分感兴趣，也表现出了很大的投资意愿。” 肖远陡然提高声音，一字一句道： “但因为林毅同志拿出的《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的方案》是讨论稿，各家企业对清河县的政府效率和投资环境产生怀疑，所以没有坚定投资决心和签订合作协议！” 完了！ 卫东青挨了肖远两个大逼斗后，本来气得不轻，突然听到肖远第三句话，直接吓得心脏一抽！ 当zz局会议通稿内容发布之后，卫东青就意识到，要在最短时间内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的推进方案。 云山座谈会，比亚迪和京东方主动要去清河县投资生产线，让卫东青心中更加紧迫，第二天就打电话通知林毅和何华，结果两人故意拖延，让他心生不安，担心会出问题。 现在，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肖远不但当着省委书记良裕民的面，提出了这件事情，而且表明林毅带队招商引资不顺利，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的！ 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果不其然，省委书记良裕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冷冷盯着卫东青，沉声质问道： “卫东青，云山市是东江省经济转型改革的试点，清河县是云山市经济转型的试点，为什么清河县经济转型的推进方案，现在还是讨论稿？！” “良……良书记，本来我们县委前两天要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这个方案，但是林毅县长要带队出去招商引资，并且和相关企业约定好了……” 卫东青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了冷汗，惊慌地给出解释，还想甩锅给林毅。 然而—— 这一次。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被省委书记良裕民冷冷打断了： “卫东青，你有没有学习上级会议和文件精神？中y将京津冀一体化发展列为国家战略，东江省将云山经济转型工作当成重点工作，结果你到前两天才想起来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清河县的经济转型推进方案？” 省委书记良裕民直呼卫东青的名字，越说越气，最后更是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你这个县委书记，还有没有大局观和政治觉悟？你的脑袋是用来吃饭的，还是用来想工作的？” “——” 卫东青低着头，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戳在他的身上，让他满身是伤。 他一个字都不敢说，恨不得立刻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贺青云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虽然他没有和肖远阵营撕破脸皮，但他是支持卫东青的。 结果，卫东青干出这种蠢事，被省委书记良裕民骂得狗血淋头，贺青云的面子也不好看。 “身为县委书记，你对县里的经济转型工作消极抵制，那下面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省委书记良裕民说着，将目光投向市委书记贺青云，像是在杀鸡儆猴， “我相信，不光是卫东青。关于经济转型工作，我们一些同志的思想还没有扭转过来。在这里，我必须提醒大家，京津冀一体化发展是国家战略，经济转型改革是中y政策！不管是谁，跟中y政策唱反调，阻拦经济转型和改革，都是螳臂当车！” 眼看省委书记大发雷霆，卫东青和贺青云两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个，表情严肃地做着记录。 虽然他们有背景，后面有人支持，但良裕民是东江省省委书记！ 如果良裕民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闲置他们两三年，或者在跟上面交流时，点一下他们的问题，那对他们的未来发展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到时候，哪怕他们背后的人，想要努力推他们，也将难于上青天！ “肖远同志，你拨通林毅同志的电话，然后把手机给我，我要亲自和他通话。” 省委书记良裕民发完火后，将目光投向肖远，开口说道。 “好的，良书记。” 肖远连忙起身，走向省委书记良裕民，心中却是暗笑：会议进行到现在，一切都在按照林毅的推演进行。 林毅今天是铁定要挖坑，把卫东青和贺青云两人埋了！ 第088章 号召全省干部向林毅同志学习！ 肖远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了省委书记良裕民的身旁，拿出手机。 良裕民见状，道：“肖远同志，你打开手机免提。” “好的，良书记。” 肖远按照良裕民的指示，拨通林毅的电话后，打开免提，然后将手机放在了良裕民身前的会议桌上。 “您好，肖市长。” 林毅专门等待肖远的电话，几乎秒接了电话。 “林毅同志，我是良裕民。” 良裕民开口，语气温和，与之前对待卫东青，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您好，良书记。” 林毅微微一怔。 按照他的推演，良裕民肯定会在会上，将卫东青骂得狗血淋头，那份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的推荐方案也会在今天，成为正式文件。 但他没有想到，良裕民竟然亲自和自己通话。 “林毅同志，我刚才听肖市长说，你带队在江南招商引资遇到了问题，各家企业因为你提供的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的推进方案是讨论稿，怀疑清河县政府办事效率和经商环境，是吧？” “是的，良书记。” “林毅同志，这份方案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讨论稿？” “良书记，关于这份方案，我和何县长曾多次向卫书记申请，召开县委会常委会议审议，但卫书记因为在各乡镇调研，一直没有上会。后来，市委贺书记到清河调研，召开现场办公会，对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作出了重要指示。贺书记调研结束后，第二天，卫书记组织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方案，方案最终没有通过。” 林毅不紧不慢地汇报道。 这个王八蛋！ 听到林毅这番话，卫东青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恨不得现在飞到江南，一刀捅死林毅！ 而贺青云气得脸部肌肉都在抽搐！ 因为，按照林毅所说，卫东青在贺青云调研之后，立刻组织召开县委常委会，没有通过方案。 这难免会让人联想，卫东青是受到贺青云的指示，故意卡着这份方案不通过！ 林毅这明显是在带节奏！ 但贺青云那天在清河县调研召开会议，为了给卫东青站台，说的话都是偏向卫东青的，根本没有表现出对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的支持！ 他怎么解释？ 省委书记良裕民会信吗？ 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敢解释吗？ 果然，良裕民听了林毅这番汇报之后，面色阴沉地看了贺青云一眼。 那一眼，差点让贺青云窒息！ “良书记，云山招商座谈会后，我想趁着会议圆满成功，以比亚迪和京东方到清河县投资生产线为契机，联系拜访江南的一些企业，想尽快将这些企业招商引资到清河。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因为方案是讨论稿这个细节，质疑咱们政府的办事效率和投资营商环境，这是我的工作失误。” 就在这时，林毅再次开口，他主动承认错误，然后立下军令状道： “但请良书记放心，我回去后，会第一时间向卫书记汇报这件事情，再次向卫书记申请召开县委常委会，审议方案。只要方案通过，我会第一时间联系各大企业……” “林毅同志，你不用向卫东青汇报了，他就在会场。你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关于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的推进方案，也不用再上县委常委会了。你告诉各家企业，我到清河调研，亲自组织会议，审议通过了这份方案。请他们放心，东江各级政府的办事效率很高，各地的投资经商环境很好，欢迎他们前来投资！” 良裕民打断了林毅的话，直接拍板方案通过。 讨论稿，即正式文件！ “是，良书记！” 林毅领命，假装语气很激动。 但实际上，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一切都在他的预判中。 根据他的推演，省委书记良裕民到清河调研，只要听到这份方案没通过，肯定会大发雷霆，何况还影响到了招商引资工作？ 良裕民没再多说，直接结束了通话，将手机还给了肖远，然后开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讲话，几乎全部围绕东江经济转型工作，重点提及云山和清河两个试点。 无论是贺青云，还是卫东青，他们身在会场，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林毅今天当众告状，带节奏，让他们在省委书记良裕民和相关省领导面前，丢尽了脸，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那份憋屈，让他们几次都忍不住，阴冷地看向肖远。 肖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然后在良裕民讲话结束后，突然汇报道： “良书记，林毅同志刚才给我发来信息。他说，他和您结束通话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各家企业，将您刚才的指示转达。各家企业的负责人都打消了疑虑，纷纷表示愿意在清河县投资。林毅同志和他们商定，清河政府过几天举办招商引资会，邀请他们和京东方、比亚迪两家企业共同参加。清河政府和各家企业将在会上签订合作协议，并联系媒体进行报道，打响清河县经济转型第一枪！” “好，好啊，林毅同志干得好啊！” 再次听到肖远的汇报，良裕民高兴得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一来，清河招商引资遇到的问题解决了。 二来，林毅提出举办招商引资会，邀请媒体宣传，打响清河县经济转型第一枪，将会让清河成为全国经济转型的排头兵，肯定会被中枢-首长关注到。 而林毅能做到一切，都是因为良裕民刚才的指示…… 不是我林毅能干，全靠良书记的英明领导！ “这也行？” 与参会的领导们，纷纷怜悯地看着贺青云和卫东青。 卫东青抢林毅的功劳。 贺青云支持卫东青，给清河县经济转型设置阻力，导致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推进方案不通过，清河县招商引资不顺利。 省委书记良裕民，亲自给林毅打电话，拍板通过方案，过去还不到一个小时，问题全部解决了？ 这是巧儿他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啊！ 巧吗？ 贺青云和卫东青两人心如明镜，气得脸色发青，血压飙升，差点晕倒在会场！ 巧吗？ “同志们，根据林毅同志刚才发来的信息，我再讲两句。中y将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一体化发展作为国家战略，要求三个地区引领新一轮改革创新！ 什么叫引领？ 几乎依靠煤矿产业、工业基础薄弱的清河县，举办招商引资会，邀请包括比亚迪、京东方在内的众多企业参加，在会上签订合作协议，打响清河县经济转型的第一枪，媒体全程报道…… 林毅同志用他的工作思路和方法，告诉了我们答案——这就是创新，这就是引领！” 省委书记良裕民觉得一点也‘不巧’，他高兴地赞扬林毅，并且对跟随自己下来调研的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指示道： “闵部长，鉴于林毅同志工作思路超前，工作作风踏实，善于用实践验证理论，敢于引领进行创新，为我省经济发展改革和产业转型做出巨大贡献！我建议，宣传部做好对林毅同志先进事迹的报道工作，并号召全省党员干部，向林毅同志学习……” “是，良书记！” 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闵盛宏，第一时间领命。 贺青云和卫东青两人，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林毅不在会场，却成为这场会议的焦点，而且还要成为全省干部的学习对象！ 而身为市县一把手的他们，沦为了林毅的背景板！ 这上哪说理去？ 第089章 拜访老徐，惊动省委家属院！ 省委书记良裕民高兴地结束了会议，但没有留在清河县吃饭。 领导下来检查和调研后不吃饭，这代表对下面的工作不满意。 这让贺青云和卫东青两人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清河县县长何华，没有感同身受，他离开会场后，便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林毅兄弟，牛逼啊！” 因为太过激动，何华不但称呼林毅为兄弟，而且用词也不那么注意了。 林毅笑着问道：“何哥，你这是什么情况？” “兄弟，良书记今天……” 何华立刻将省委书记良裕民今天召开现场办公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林毅，整个过程神采飞扬，那感觉仿佛像是他做到了这一切。 林毅反而十分淡定：“何哥，我知道了。” “不是，兄弟，我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激动呢？咱不谈卫东青今天在会场是什么心情！你马上要成为全省党员干部学习的对象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把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搞好了，很有可能再次破格提拔啊！” 何华不淡定了，这要换成他，今晚高低要跟媳妇来两发庆祝一下！ “何哥，肖市长来电话了，我先接肖市长电话，回去请你喝酒啊！” 林毅笑了笑，结束了和何华的通话。 他知道，肖远这个时候肯定也要给他打电话。 果不其然，林毅刚挂完电话，肖远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毅，哥祝贺你，即将成为全省党员干部学习对象！” 电话接通，肖远笑着祝贺道。 林毅说道：“肖哥，我今天不在会场，事情能成，主要功劳在你。” “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子！计划是你拟定的，我只是落实，而且只参与了其中一部分！” 肖远开心地笑着，脑海里回想起刚才会议的情形，忍不住赞道： “你借助良书记的指示，解决清河县招商引资遇到的‘问题’，这一步棋，简直太妙了！” “肖哥，良书记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肯定要给领导争气啊！”林毅笑着说。 “哈哈，还是你会说！” 肖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然后又提醒道： “小毅，良书记在会上把你夸上天，让全省党员干部向你学习，并不是因为你将功劳送到了他面前，而是因为你提出的方案！清河招商引资大会一旦成功举办，经过媒体大肆宣传，将在全国引起热议，到时候肯定会被中枢-首长看到！所以，接下来，你一定要办好清河招商引资大会！” “我知道，肖哥。” 林毅心如明镜。 林毅那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良裕民的。 但就算良裕民知道林毅提到的‘问题’有水分，在下午那个场合，他也不会拒绝林毅送上的功劳。 至于清河招商引资大会…… 那不仅仅是打响清河经济转型第一枪，而是东江省乃至全国的第一枪！ 以良裕民的政治智慧，不可能不明白这件事情的意义！ “小毅，我建议啊，清河招商引资大会举办的时候，把诗梦喊过去，再让诗梦带一些媒体朋友，最好是人民日报和新华社两家官媒的人。这样一来，宣传力度肯定会空前绝后！”肖远又提醒道。 “好的，肖哥，就按照你说的办。我已经到江宁了，一会就打电话给诗梦说这件事，然后去拜访徐叔。” 林毅认为肖远说得在理。 如果有人民日报和新华社报道清河县招商引资会议，那效果绝对不一样！ 自己请不动这两家媒体，但徐诗梦肯定是可以的！ 林毅和肖远结束通话，还没来得及给徐诗梦打电话，徐诗梦就主动将电话打了过来。 “林县长，采访一下，即将成为东江省全省党员干部学习对象，是什么感觉？”徐诗梦一如既往地笑着调侃。 林毅一愣：“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呵呵，你也不看我是干什么的？我们记者肯定要拿到第一手消息啊。” 徐诗梦故意自己的工作身份掩饰真相。 良裕民下午开会的时候，徐诗梦恰好给肖远发了信息，得知了林毅要‘远程参会’，特地让肖远会后给她打电话。 这也是肖远比何华晚给林毅打电话的原因。 那时候，肖远正在和徐诗梦通话！ “徐记者真厉害！” 林毅猜到了内幕，但没有点破，而是笑着夸赞了一句。 “呵呵，林县长，俗话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倒好，现在工作干得风生水起，前途一片光明，然后来了江宁，都不知道看望你徐叔，真是没良心啊！” 徐诗梦站在江南省委家属院1号别墅里，故意气哼哼地说道。 她是因为得知林毅来到江宁，并且要拜访徐宏睿，特地从京城赶到江宁的。 林毅连忙解释道：“天地良心，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就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让你帮我问问你爸，看他今晚有没有时间，然后我过去拜访他，肖哥可以给我作证！” “噗！” 徐诗梦被逗乐了，笑道：“傻子，不逗你了，你直接来省委家属院1号别墅吧，我爸晚上请你吃饭。” “你爸早就知道我今天要去拜访他？” “肖远哥知道你的行程安排后，担心我爸外出调研，特地给我爸打了一个电话，让我爸今天抽出时间，晚上和你见一面。” 徐诗梦说着，语气变得骄傲了起来， “当然，我爸他自己也很想和你见面，说是要和你好好聊一聊！” 徐叔要和我聊什么？ 林毅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六点半的时候。 林毅乘车，来到了江南省委家属院门口，赫然看到徐诗梦在等自己。 今晚的徐诗梦，扎着马尾辫，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脚下是一双凉拖，像是邻家女孩一样清纯。 “你怎么在门口等我啊？” 林毅下车，拎着两盒礼物，主动走向徐诗梦。 徐诗梦说道：“这里是省委家属院，我不接你，你不好进去。” “也是。” 林毅苦笑，然后跟着徐诗梦走进象征身份、权力和地位的省委家属院，走向1号别墅。 徐诗梦一边走，一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说道：“林毅，我听说了云山招商座谈会的事情。我对你当初劝说比亚迪和京东方两家企业老总的过程很感兴趣，给我讲讲吧？” “马上要见你爸了，等回头有时间，我再给你讲。” “不嘛，你现在讲，人家要听！” 徐诗梦突然抓住林毅的胳膊，撒娇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毅先是一愣，然后心中涌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个年轻人是徐书记女儿的男朋友吗？ 与此同时，江南省委家属院里，有人看到这一幕，震惊不已。 “我的好女儿，你这是趁机将你老爸的军啊！” 徐宏睿站在1号别墅书房窗前，看着女儿撒娇的模样，苦笑不已。 今晚过后。 徐诗梦带男朋友见徐书记的事情，必将传遍江南省委和京城各大豪门！ 第090章 老公，你脸上有口红！ 当一个知性、优雅、美丽集于一身的徐诗梦，突然抓着你的胳膊，像小孩子一样撒娇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没有哪个干部能够经受得住得这种考验！ 这是林毅的答案。 林毅花了三分钟，言简意赅地将自己劝说比亚迪王总和京东方徐总的过程，告诉了徐诗梦。 徐诗梦面带笑容，两眼冒着小星星，直接化身林毅的小迷妹。 但当林毅讲完之后，徐诗梦却对着1号别墅的书房位置，坏笑着眨了一下眼睛，那感觉仿佛在问： 老徐，你在看什么？ “宝贝女儿啊，你要矜持啊！” 老徐心中一痛，离开书房，前往一楼客厅。 当徐宏睿来到客厅，见到林毅的时候，表情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徐叔，我带队来江南招商引资，昨天完成了工作任务，今天来看您。” 林毅进门后，将礼物交给徐诗梦，然后向徐宏睿问好。 徐宏睿笑着打趣：“你到江宁的第一天不来看我，是担心我误会你找我帮忙是吧？” 林毅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自己这点小心思，自然无法瞒过徐宏睿。 随后，林毅跟着徐诗梦去洗了洗手，等回到客厅的时候，徐宏睿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餐桌上摆着八菜一汤，两瓶陈年茅台。 林毅见状，和徐诗梦一同走到餐厅，分别坐在徐宏睿的两侧。 徐诗梦说道：“爸，今晚你们两人就这两瓶，喝完就不准喝了。” “好，酒可以少喝点，但聊天要聊尽兴。” 徐宏睿知道自家小棉袄的小心思——晚饭后要带着林毅出去逛。 徐诗梦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徐宏睿到底要和林毅聊什么。 林毅也很好奇。 他从接完徐诗梦的电话后，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了，但到现在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小毅，小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跟我说了你担任清河任常务副县长，工作非常出色，快把你夸上天了。” 几杯酒下肚后，徐宏睿主动打开话题。 林毅谦虚地笑道：“全靠肖哥支持，我才能在清河县顺利开展工作。” “小毅啊，你这就谦虚了啊。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小远在云山负责的经济转型工作，都是你在前面开路啊。” 徐宏睿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问道：“你当初起草那篇内参报告的时候，是怎么想到京津冀一体化这个概念的？” “徐叔，我主要是借鉴了国外的发展经验。无论是美国的东西海岸，还是日本的东京湾，都是世界级都市圈。这是经济和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必然结果。因为，人会跟着产业和财富流动，发达地区和大城市资源优势明显，会对全国其他地区产生人口虹吸效应，发展越来越好，最终形成都市圈。” 林毅放下筷子，认真地答道： “虽然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到发展城市群、都市圈的阶段，但我认为，顶层会提前设计。而根据我们国家的情况，最适合发展城市群的就是长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这样一来，这三个地区一体化发展，既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也是必然的结果！” “说得好！” 徐宏睿忍不住赞了一声，主动端起酒杯，和林毅碰杯。 徐诗梦见状，露出了姨母笑，笑得露出了两只小虎牙。 “那你认为，这三个地区，哪个地区一体化最后发展得最好？” 徐宏睿和林毅碰完杯，等林毅吃了一口菜，又继续问道。 林毅第一时间给出答案：“长三角。” “为什么？” “因为，自古以来长三角都是富饶之地。古代修建京杭大运河，是为了让京城获得江南的资源供给更加便利。现在，长三角的地理位置依旧最好，产业基础底子最厚，政策支持力度最大，财富聚集最多，未来发展肯定是最好的。” 林毅说出缘由，然后又补充道： “当然，珠三角和京津冀也有各自的优势。珠三角和南港、南澳相邻，未来很有可能规划到一起，形成大湾区一体化发展。而京津冀的政治地位，是其他两个地区没法比的。” “大湾区，这个概念好啊！” 徐宏睿眼前一亮，只觉得林毅的脑子像是一个宝库，里面存满了各种宝物，随便拿出一件，都是可以让中枢-首长眼前一亮的好东西。 夸赞过后，徐宏睿问出了今晚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小毅，你认为，长三角一体化发展，需要注意什么？或者说，你对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有什么建议？” 老徐，你羞不羞，竟然找林毅取经？ 再次听到徐宏睿的话，徐诗梦明白了徐宏睿的心思，鄙夷地斜了徐宏睿一眼。 原来是要聊这个啊。 林毅则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个问题，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只见他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 “徐叔，我认为长三角地区，每个省市都有自己的产业优势和城市特点。比如，东海自由开放，金融和科技发达，江南的制造业发达，江海的互联网、民营经济和小商品产业发达。我的看法是，各省市发展自己的优势产业，因地制宜地进行产业升级和科技创新，彼此之间进行产业互补，整个地区形成完整的产业供应链。 同时，还要做好基础建设，比如高速公路、高铁、民航机场、城际铁路、地铁等等。这样可以降低物流成本，方便人员流动，从而提高生产效率……” “小毅，有没有考虑过，清河任职结束后，来江南任职？” 徐宏睿听完林毅的建议后，愣了好一会。 然后，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夸赞林毅，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林毅。 那一瞬间，老徐的眼里有光！ “徐叔，我肯定愿意来江南跟着您学习和进步，但我得先把清河的工作干好，然后听从组织的安排。” 林毅笑着说道。 他看出了徐宏睿期待自己来江南任职，也知道徐宏睿如果想这么做，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做到！ 但他更清楚，路要一步一步走，当前阶段，对他而言，做好清河经济转型试点工作是最重要的！ “对，你一定要把清河的工作做好！” 徐宏睿笑着点头，然后端起酒杯，准备结束今晚的聊天。 不是他不想继续深聊了，而是他看到自己的小棉袄不停地看时间，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八点半的时候，晚饭结束了。 徐宏睿让司机开着江南省委1号专车，将林毅和徐诗梦送出了省委家属院。 这件事情，再次震动了江南省委！ 同时，也让徐诗梦将心装进了肚子里。 因为，她很清楚，父亲这样做意味着什么——父亲彻底认可了林毅，甚至不需要对外隐瞒了！ 林毅和徐诗梦在距离秦淮河不远的地方下车，两人沿着秦淮河散步，欣赏江南水乡的美丽夜景。 “江宁的夜景好美。” 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一座桥上，林毅忍不住感叹。 两人身后人来人往，脚下河水流动，远处游船浮动，四周灯火璀璨，宛如置身在了一幅江南画卷中。 “那你觉得我美吗？” 徐诗梦歪着脑袋，笑吟吟地问道。 林毅脱口说道：“你更美。” “尽说大实话！” 徐诗梦骄傲地扬起雪白的脖子，然后突然问道： “林毅，你还记得我们在京城的赌约吗？” 林毅愣在原地。 之前，徐诗梦在江南省委家属院，给林毅撒娇，林毅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徐诗梦对自己有意思！ 现在，徐诗梦主动提起那个赌约，印证了林毅的判断，甚至等于是在主动向林毅表白！ 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林毅刚要开口，但徐诗梦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夜色如画。 徐诗梦突然凑到林毅身前，亲了林毅一下，然后优雅转身，像是快乐的小鸟似的，又蹦又跳地跑开了。 林毅一脸恍惚，宛如置身梦境。 这家伙上辈子拯救地球了吗？ 与此同时，路过的游人，望着林毅，嫉妒得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灯火璀璨。 女孩蓦然回首，笑如靥花： “老公，你脸上有口红。” 第091章 林县长想低调，实力不允许！ 老公。 听着这个称呼，感受着脸上的余温，望着前方美得像是画中仙子一般的徐诗梦，林毅有些恍惚。 徐诗梦看着不远处的林毅，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也有些恍惚。 恍惚中，林毅率先回过神，径直走到徐诗梦的身前，一把搂住了她的柳腰，吻上了她的红唇。 徐诗梦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如鼓，整个人扑在了林毅的怀中。 周围人来人往，两人相拥，忘情地吻着，直到徐诗梦俏脸通红，呼吸急促，林毅才停下来。 徐诗梦趴在林毅身上，俏脸通红，看上去十分羞涩。 林毅笑了笑，然后不顾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牵着徐诗梦的手，继续沿着秦淮河散步。 晚上十一点，林毅将徐诗梦送回省委家属院，然后返回了酒店。 回到房间，林毅想到晚上和徐诗梦热吻的画面，体内有股火不断燃烧。 无奈之下，林毅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暂时浇灭了体内的火，然后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思索清河招商引资大会的事情。 这件事情，得到省委书记良裕民的高度赞扬和重视，也是清河经济转型试点工作的重要一环，他必须做到精益求精，力争完美！ 第二天早上，林毅就带队离开了江宁，返回云山。 徐诗梦坐飞机回了燕京，给林毅发了条信息：清河招商引资大会的时间定了后，记得告诉她。 昨晚，林毅跟徐诗梦说了清河县举办招商引资大会的事情，想让徐诗梦帮忙邀请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的记者到现场，进行报道。 徐诗梦只回了一句话：保证完成我们家林县长交代的任务！ 一周后，清河县招商引资大会在清河大酒店如期举办。 除了林毅邀请的比亚迪、京东方和江南那些招商引资的企业之外，还有东江省几家知名企业，以及京城的六家企业，全部参加大会。 为了表达对林毅的支持，京东方徐总和比亚迪王总亲临会场，这让林毅有些意外，也让其他参会人员十分震撼！ 毕竟，清河只是一个县，而且工业基础薄弱，正常来说，不可能被两家企业重视，更不要说老总亲至了！ “各位企业家朋友，同志们，大家下午好。炎热盛夏，在举国上下喜迎奥运之际，我们相聚清河……” 大会开始后，省长张同斌率先上台致辞，他讲了东江省经济转型和未来发展的规划，期待清河招商引资大会成功举办，欢迎各大企业来东江投资！ 张同斌的发言结束后，市委书记贺青云代表云山市委发言，县长何华通过ppt，详细介绍了清河县经济转型的方案，招商引资的政策，产业发展的规划，让参会的企业家们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比京东方徐总登台发言。” 省市两级领导致辞，何华介绍了清河的相关政策之后，身为主持人的卫东青，手握话筒，站在台上，继续主持会议。 “啪啪啪……” 随着卫东青的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京东方徐总连忙起身，拿着稿子，朝台上走去。 今天会议，他作为企业家代表，第一个发言。 这是他向林毅争取的。 用他的话说，云山座谈会上，比亚迪王总抢先向林毅表达谢意，这次要让他来当好人。 “尊敬的张省长，各位领导，大家下午好，很高兴能够参加今天的会议。” 京东方徐总登台后，说出开场白，然后目光投向林毅，开始了自己热情洋溢的发言， “前几天，我参加了云山市的招商座谈会，在会上表态，为了感谢林县长的帮助，要将京东方在云山的部分生产线放在清河。今天，我来参加这个会议，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 “啪啪啪……” 众人鼓掌，很多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因为职务级别太低，林毅没有坐在领导区域，而是坐在领导区域后面的第一排最靠边的位置。 这是林毅自己决定的。 虽然这场招商投资会是他一手操办的，但他还是要遵循一些规矩，让领导抛头露面。 京东方徐总，压根就没有想过让林毅当配角！ 他不但在开场白后第二句话就提到了林毅，接下来的发言，更是以林毅展开的：“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林县长的工作效率会这么快，不但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在江南招商引资了这么多家有实力的企业，来清河投资，为我们京东方在清河的投产提供产业链支持，而且还举办了规模宏大、准备充分的招商引资大会！” 说到这里，京东方刘总停顿了一下，然后陡然提高声音，声音通过音响设备，响彻会场，“我相信，林县长的效率，代表着清河政府的效率，也代表着云山市和东江省的效率！这种效率，让我们京东方对在东江省，在云山市，在清河县的投资，充满信心！” “啪啪啪……” 随着京东方刘总这番话出口，会场再次掌声雷动！ 包括省长张同斌、市委书记贺青云在内，省市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所有参加会议的企业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第一排靠边的位置，落在了青年的身上。 “林县长，你想低调，但实力不允许啊！” 同样身在会场的徐诗梦，一边用力鼓掌，一边为自己的男友感到骄傲。 呼啦！ 随着徐诗梦的念头浮现，现场响起了杂乱的声音。 那些企业家们自发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省市两级领导也站了起来。 最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谢谢！” 林毅起身，鞠躬感谢，成为会场唯一的焦点！ 第092章 你幸福吗？我很幸福！ 当以京东方刘总、比亚迪王总为代表的企业家们，登台发言结束后。 林毅起身了。 他代表清河县和九家企业的负责人，共同登台。 他们背后的大屏幕上，写着： 新投资，新经济，新未来 清河项目投资项目启动仪式。 这是今天大会最重要的环节，本应由县委书记卫东青启动，但卫东青主动提议让林毅启动。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被骂怕了！ 那天，肖远在云山招商座谈会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抢林毅的功劳，让他差点下不了台。 今天，他哪还敢抢林毅的风头？ 看到林毅和九位企业家登台，以徐诗梦为代表的各家记者，如同潮水一般涌到前面，咔咔拍照，记录美好瞬间。 启动仪式结束后，林毅又作为清河政府代表，先后和京东方、比亚迪和另外一家大型汽配企业，签订了合作协议。 至于剩下企业和清河的合作协议，要等大会结束后再签。 至此，大会圆满结束。 参会领导嘉宾们移步宴会厅，举行晚宴。 “林县长，这是新华社的记者吴芳，她想对你做一个简单的采访。” 徐诗梦第一时间找上林毅，要让自己在新华社的朋友，为林毅做一个简单的采访。 采访的位置，徐诗梦都提前选好了，在大会举办大厅斜对面的会客厅。 “好的。” 林毅点头，然后跟着徐诗梦和新华社的记者，来到了斜对面的会客厅。 而后，林毅愣住了！ 因为，除了新华社的记者之外，还有人民日报的记者，光明日报的记者，凤凰网记者…… 几乎所有国内知名媒体的记者，全部到了！ 他们架设好了摄影机，像是在等待林毅召开记者发布会！ 懵逼中的林毅，小声冲徐诗梦问道： “诗梦，怎么弄这么大阵势？” “我们家林县长第一次接受采访，必须排面！” 徐诗梦仰着雪白的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道。 林毅苦笑，然后在新华社记者的指挥下，站在接受采访的位置。 “林县长，今天的招商引资大会取得了圆满成功，数十家企业愿意和清河县进行合作，您认为成功的原因是什么？” 那名叫吴芳的新华社记者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她提前和徐诗梦商量讨论过的。 用徐诗梦的话说，所有问题，必须对我们家林县长有利！ “我认为，有四方面原因。 一是国家高瞻远瞩的京津冀一体化发展战略，让我们县赶上了发展机遇。 二是东江省和云山市高度重视清河县经济转型试点工作，为我们县提供了资金支持。 三是各大企业积极把握国家新一轮经济腾飞、制造业全面升级的发展机遇，给我们县提供了合作机会。 四是清河县委县政府上下统一思想，坚持经济转型，谋求创新发展，解决各种困难，做好企业服务，为合作奠定了坚实基础！” 林县长果然有东西啊。 听到林毅的回答，新华社记者吴芳和其他媒体的记者，均是暗暗感叹。 而徐诗梦则是悄然竖起了大拇指！ 新华社记者吴芳继续问道： “林县长，清河县是一个资源县，gdp收入主要来自煤矿产业，产业单一，工业基础底子薄弱。您对清河县经济转型有信心吗？信心来自于哪里？” “我们国家建国之后，工业基础也十分薄弱，但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全球制造业大国，未来会成为制造业强国。清河县未来的发展会成为国家发展的一个缩影。我对此，充满信心！” 林毅笑了一下，然后语气坚定道： “我的信心来自于，国家的政策支持，省里和市里的资金扶持，时代的发展机遇和清河县勤劳智慧的人民——清河县经济转型，是时代发展的需要，也是人民殷切的期待，更是清河县委县政府所有工作人员必须完成的光荣使命！” 厉害！ 再次听到林毅的回答，记者们钦佩不已。 而新华社的吴芳和人民日报的潘玲，恍然大悟。 虽然她们都是徐诗梦的朋友，但她们接到徐诗梦的请求——参加清河县招商引资大会，并进行报道后，还是询问了其中的缘由。 徐诗梦给出了两个理由： 第一，中y将京津冀一体化发展列为国家战略，建议引领创新发展，清河县是京津冀地区乃至全国第一个做这项工作的，参加报道这场会议，可以给上面领导交出一份亮眼的工作业绩。 第二，林县长是我男朋友。 当时，吴芳和潘玲两人，听到徐诗梦给出的第二个理由时，震惊不已——徐家公主怎么会找一个寒门出身的男友？ 现在，她们有些明白了，前方那个镇定自若，侃侃而谈的青年，是一条潜龙！ 半个小时后，新华社对林毅的采访结束了。 其他各家媒体的记者纷纷离开了，唯有吴芳和潘玲两人留了下来。 徐诗梦提议要和两人去吃清河菜，林毅让他们去自己小叔的饭店。 林正军的饭店，已经营业一段时间了，生意非常火爆。 随后，就当林毅要与三人分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县委书记卫东青从会客厅门前走过。 “卫书记！” 徐诗梦心中一动，立马追了出去。 “您好，徐记者，有事吗？” 卫东青客气地问道。 他知道徐诗梦，也见过徐诗梦。 徐诗梦微笑着说道： “卫书记，我想对您进行一个简短的采访，可以吗？会客厅里，还有新华社和人民日报的记者。” “好的。” 卫东青有些高兴地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徐诗梦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一听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的记者也在，怎么可能拒绝出风头的机会？ 诗梦这是什么操作？ 会客厅里，林毅有些疑惑，但没说话，反而是卫东青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 徐诗梦让跟着自己一起来的摄影师，架起了摄像机，但没有要求新华社和人民日报的摄影师那么做。 卫东青站在指定位置，一脸亲民笑容，做好了接受采访的准备。 然后，在卫东青的微笑等待中，徐诗梦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卫书记，我听说您到清河县上任之后，不看好清河县经济转型，而且还曾召开县委常委会否定了清河经济转型方案？” “？？？” 卫东青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眉目之间闪过一抹恼怒！ 原本，他还纳闷，徐诗梦怎么好心给自己提供出风头的机会，搞了半天是为了刁难他！ 这让他气得不轻，但他已经同意接受采访，而且在摄像机前，只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但我可以肯定传言是假的。我从来没有不支持我们县经济转型，只是认为经济转型需要稳中求进，先立后破！” “您在经济转型工作和招商引资工作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徐诗梦再次开口，问题更加刁钻。 卫东青差点气吐血，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 “身为县委书记，我负责县里的整体工作，其中包括经济转型和招商引资工作。但这两项工作，主要由县政府的同志负责，他们的工作做得很好，今天的招商引资大会举办得很成功！” “您身边有这么多能干的下属，一定很幸福吧？” “幸……幸福。” 卫东青牵强地笑着点头，差点将后槽牙都咬碎了！ 你们他妈的这样整，还问我幸福吗？ 这一刻。 他感觉自己被林毅把脸打肿了，然后还必须面带微笑地说：爷，您打得好！ 徐诗梦强忍着笑意：“谢谢卫书记百忙之中腾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 “不客气。” 卫东青客套地笑着，然后转身离开。 在转身那一瞬间，他的脸比石炭煤矿刚挖出的煤炭还要黑！ 原来是帮自己的男友出气啊。 与此同时，吴芳和潘玲，都看出了徐诗梦的用意，笑着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带着摄像出去了。 林毅苦笑道： “诗梦，卫东青的采访就不要宣传了，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放心，我没想过把他的采访片段发出去，只是看他不爽，想恶心他一下。” 徐诗梦先是坏坏一笑，然后娇滴滴地说道： “毕竟，我老公那么厉害，对付小小的卫东青，还不是轻松拿捏？” “——” 林毅无语，同时心中有些荡漾： 等诗梦在床上叫老公的时候，我一定很幸福！ 第093章 清河之光 采访结束后，林毅与徐诗梦分开，独自前往宴会厅，参加晚宴。 虽然林毅很想陪徐诗梦去小叔的饭店吃饭，兑现自己当初答应带徐诗梦吃清河菜的约定，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参加今晚的晚宴。 徐诗梦带着吴芳、潘玲两人，去了林正军的饭店，饭店名字叫清河之光。 林正军的饭店生意十分火爆，徐诗梦三人赶到的时候，恰好赶上饭点，压根没有包厢，而且大厅里只剩下一张餐桌了。 “诗梦，这家饭店生意这么火爆，菜肯定好吃。” 三人坐下后，新华社记者吴芳笑着说道。 “嗯，很好吃。” 徐诗梦嘴上回应着，但目光却投向了隔壁的一张餐桌。 那张餐桌的客人，身上穿着警服，其中有一名女警很漂亮。 沈楚楚。 徐诗梦看到了沈楚楚，也认出了沈楚楚。 “今天的招商引资大会规模好宏大啊。” “对啊，有好多大型企业，省长都来呢，还有好多记者！” “听说招商引资大会是林县长一手策划举办的！林县长可太厉害了，清河在他的领导下，未来发展一定很好！” …… 沈楚楚身旁，几名女警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今天招商引资大会的事情，夸赞林毅。 因为，她们都知道，沈楚楚和林毅是同学，而且有小道消息在传，两人在谈恋爱，只是不方便公开。 为此，她们表面夸林毅，实际上是在讨好沈楚楚。 沈楚楚没有接话，但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打心眼为林毅的成功感到开心。 “诗梦，林毅在清河的威望好高啊。” 人民日报社的潘玲，听到沈楚楚那一桌在夸林毅，忍不住对徐诗梦说道。 吴芳说道：“潘玲，林毅不优秀，能把诗梦追到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那些公子哥，排队在追诗梦啊……” “别乱说！” 徐诗梦本来因为和沈楚楚偶遇而感到惊讶，结果听到吴芳和潘玲的话，连忙出声打断。 她在对林毅产生好感后，曾问过肖远林毅的情况，听肖远讲过沈楚楚，知道林毅没有和沈楚楚谈恋爱，才向林毅发起爱情攻势的。 但她知道，沈楚楚是一个命运多舛，心地善良的好女孩，不想让沈楚楚尴尬。 然而—— 尽管徐诗梦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但她开口还是晚了半拍。 吴芳的话，被沈楚楚那一桌人全部听到了。 刹那间。 隔壁桌安静了下来。 包括沈楚楚在内，一桌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徐诗梦。 其中，沈楚楚那些同事的目光中充斥着震惊：她是林县长的女朋友？那沈局和林县长没有谈恋爱？ 沈楚楚则是认真地看着徐诗梦，像是要将徐诗梦的样子记在心里。 徐诗梦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主动对着沈楚楚微微一笑。 沈楚楚也礼节性地笑了一下，然后便挪开了目光。 一个小时后。 沈楚楚几人吃完饭，她如同往常一样，起身去买单。 “林叔，买单，顺便把6号桌的账也结了。” 沈楚楚掏出钱包，她口中的6号桌，是徐诗梦那一桌。 林正军一愣，说道：“楚楚，小毅刚才给我发了信息，说6号桌的客人是他朋友，不用买单。” “林叔，6号桌的客人，是林毅外地的朋友，她们好不容易来咱们清河一趟，我又遇到了，是不是要尽地主之谊啊？”沈楚楚笑着说道。 “好吧。” 林正军和林正光、方兰夫妇，一直将沈楚楚当成林毅女朋友看待的，听沈楚楚这么说，也觉得有理。 当沈楚楚买完单后，林正军有些诧异地问道：“对了，楚楚，你为什么每次买单都不开发票呢？我看其他单位的人都开发票报销啊。” “林叔，我开发票报销对林毅影响不好。” 沈楚楚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当她回到大厅之后，很想再朝6号桌看一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穿过大厅，只觉得过程十分漫长，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她来到饭店外，和等待自己的同事们打了声招呼，便骑着电动车离开了。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了灯光，沈楚楚骑着电动车，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在她正前方，是灯火璀璨的清河大酒店，酒店上空是一轮弯弯的月亮。 沈楚楚看了一眼清河大酒店，然后骑着电动车右拐，朝着宿舍的方向行驶，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清河大酒店宴会厅。 参加今天清河招商引资大会的宾客们，齐聚一堂。 其中，林毅坐在最前方的主桌，而且坐在省长张同斌的身旁。 原本以林毅的身份，按照饭桌上的规矩，是不可能坐在张同斌身旁的，甚至连坐主桌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是省长张同斌要求的，目的在于表达对林毅的亲近。 那份近亲，既是因为对林毅能力的认可，也因为他听说了一则消息：林毅正在和江南省委书记徐宏睿的女儿谈恋爱，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徐家女婿！ 徐家是京城的顶级豪门，身为徐家扛旗者的徐宏睿，目前掌舵江南，未来注定要入局，而且很有可能更进一步！ “林毅，我听说你当年以清河状元的身份，考进了水木大学，被誉为清河中学之光。现在，你回到清河任职，推动清河经济转型，招商引资了这么多企业，为清河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堪称清河之光！” 酒桌上，省长张同斌对林毅一顿猛夸，然后举起酒杯，提议道： “来，让我们大家一起敬清河之光一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同桌的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向林毅敬酒。 “谢谢张省长的厚爱，感谢各位领导对我工作的支持，期待与各家企业合作！” 林毅连忙起身，端着酒杯，表示感谢。 那一瞬间，被誉为清河之光的他，再次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光芒耀眼。 同一时间。 县公安局宿舍。 沈楚楚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在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上写道： 2008年，7月21日，晴。 林毅今天成功策划举办了清河招商引资大会，给清河引进了很多知名企业，为清河未来的发展注入了新动力，实现了他年少时发展家乡的梦想，真为他感到高兴。 林毅有新女朋友了，叫诗梦，名字很好听，好像是京城来的。 她很漂亮，也很优雅，应该和林毅很般配吧？ …… 写到这里，沈楚楚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然后合上林毅专属的日记本。 “楚楚，生日快乐。” 她对自己说。 第094章 我会成为你们的骄傲！ 林毅又一次喝多了。 虽然林毅白酒能够喝两斤，但在今晚这样的场合，面对领导和企业家们一杯杯敬酒，他也扛不住。 县府办的工作人员，在清河大酒店给林毅开了一间房间，然后将林毅送到了房间。 宴会结束后，肖远和徐诗梦来房间看望了林毅，结果林毅醉得不省人事，并不知情。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毅才醒过来。 林毅起床后，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徐诗梦发来的： “你昨晚喝太多了，我和肖远哥去看你，你都没有意识。你起来后，喝点小米粥，养胃。我今天要录制‘诗梦有约’的节目内容，先回京城了。另外，我昨天带吴芳和潘玲去你叔叔的饭店吃饭，遇到你同学沈楚楚了。吴芳在聊天过程中，不小心提到了我们俩的关系，我没来得及阻止，被沈楚楚听到了。沈楚楚帮我们买了单，你帮我谢谢她，我回头请她吃饭。” “好的，诗梦，一路顺风。” 林毅回复了徐诗梦，心中明白：徐诗梦了解他和沈楚楚的关系，坦诚告诉自己这件事，是不想让他误会，也没有想让沈楚楚难堪。 这让林毅不禁想起了一段有关沈楚楚的回忆。 两年前。 林毅将沈楚楚从叶浩的魔爪中救出后，沈楚楚为了表示感谢，特地请林毅吃了一顿饭，两人进行了一场对话。 林毅：“楚楚，你为什么一直不找男朋友呢？” 沈楚楚：“我对婚姻和组建家庭有恐惧。” 当时，林毅听到这个答案，很疑惑，然后才得知了沈楚楚悲惨的成长经历。 这件事情让林毅印象非常深刻。 沈楚楚内心的恐惧，是原生家庭和小时候的成长经历带给她的！ 她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也没有得到父母的爱，得到的只是无尽的指责、辱骂甚至是殴打。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林毅和徐莉分手后，虽然能察觉沈楚楚对自己有好感，同时也知道父母喜欢沈楚楚，但他没有和沈楚楚捅破那层窗户纸。 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沈楚楚属于后者。 林毅不确定，自己能够帮助沈楚楚消除内心那份对婚姻和家庭的恐惧！ 如果不能，对双方都是伤害！ 所以，他和沈楚楚的关系，一直是比朋友更近，但恋人未满的状态。 “呼……” 脑海里浮现出这段回忆，林毅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决定这两天找时间请沈楚楚吃饭，当面说一下这件事。 随后，林毅起床冲了个澡，然后直接去单位了。 今天，他还要代表县政府，和其他企业签订合作协议，又是忙碌的一天。 整整一天，林毅都在和各家企业的负责人洽谈，签合同，然后送他们离开。 下午的时候，林毅突然接到了母亲方兰的电话，方兰让他回家吃饭，说是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七点钟的时候。 林毅带着疑惑，回到家中，看到父母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新闻联播，两人身前的茶几上摆着两个礼盒。 “爸，妈，有人给你们送礼了？” 林毅的目光落在两份礼物上，心中疑惑：父亲和母亲一向正直，就算有人来送礼，他们也不可能收啊？ “小毅，我喊你回来，就是因为这两份礼物。” 方兰叹了口气道：“你叔今天拿了两份礼物过来，说是你朋友专程让他带给我们的。” “我朋友委托小叔给你们带礼物？” 林毅一愣。 林正光点头道：“对，你叔说是你外地的朋友，还是个女的，昨天到你叔的店里吃饭，特地让你叔把礼物带给我们，还说你知道这件事。她给你妈送的是丝巾，给我送的是茶叶，礼物看上去好像很贵！” “小毅，那个女孩是谁啊？她为什么要给我和你爸送礼物啊？”方兰连忙问道。 “爸，妈，那个女孩叫徐诗梦，是京城人，她是我新谈的女朋友，但我这两天实在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这件事。” 听父母这么一说，林毅明白自己误会了，这两份礼物是徐诗梦送给父母的，便向父母说了自己和徐诗梦的关系。 从礼物来看，徐诗梦送给母亲方兰的丝巾，是江南产的。 这表明，徐诗梦在江南的时候，就做好了给林正光、方兰夫妇带礼物的准备。 “女……女朋友？！” 林正光、方兰夫妇傻眼了！ 自从林毅和徐莉分手后，他们都以为林毅和沈楚楚好上了，心中也将沈楚楚当成了儿媳妇一样对待，结果现在，林毅冒出一个新女朋友…… 震惊过后，方兰下意识地问道：“不……不是，小毅，妈脑子有点乱。你……你不是和楚楚在谈吗？怎么又找了一个新女朋友？” “爸，妈，楚楚是一个好女孩。我知道，你们都很喜欢楚楚，但你们误会了我和楚楚的关系。我和楚楚是同学，也是好朋友，但不是恋人。”林毅解释道。 听到林毅这么说，方兰下意识想说什么，但被林正光用眼神制止了。 然后，林正光对林毅说道：“小毅，你长大了，而且现在是咱们县的常务副县长，比我和你妈有知识，有文化，有见识。所以，你的事情，爸妈不掺和，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但是，爸要批评你一件事。” “爸，你说。” “既然那个叫徐诗梦的女孩，是你女朋友，那她来清河了，你为什么不带回家，让我和你妈见一见？” “就是啊，她给我们带礼物了，我们也得给人家见面礼啊！” 方兰附和点头。 林毅苦笑道：“爸，妈，我不知道诗梦给你们带礼物的事情，她没有告诉我。我这次没带她回来见你们，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因为她家的情况比较特殊。” “什么意思？” 林正光和方兰夫妇都是一愣。 林毅说道：“诗梦她妈是301医院的副院长，她爸是江南省委书记，她爷爷曾担任过中枢-首长。” “……”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林正光和方兰夫妇彻底傻眼了！ 对他们而言，县委书记就是天大的官了！ 结果，儿子女朋友的家庭背景，比电视里演得都夸张，他们感觉像是在听天书！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林正光和方兰夫妇才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而后，两人对视一眼，最后由林正光开口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小毅，诗梦的家庭这么特殊，他家人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昨天下午，东江省清河县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招商引资大会，全国各地数十家企业共同参加了大会……” 下一刻。 就当林毅要开口的时候，新闻联播里播放了清河县举办招商引资大会的内容。 林毅心中一动，连忙将目光投向电视。 林正光、方兰夫妇听到清河县三个字，也被正在播放的新闻吸引了。 很快，新闻画面中出现了林毅的身影。 他站在镜头前接受采访，沉稳而自信，语气铿锵有力：“清河县经济转型，是时代发展的需要，也是人民殷切的期待，更是清河县委县政府所有工作人员必须完成的光荣使命……” “小……小毅，你上新闻联播了！！” 方兰看着电视画面里的儿子，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 林正光也是激动得搓手，眼中饱含热泪。 林毅微微一笑，一语双关：“爸，妈，你们现在不担心了吧？” “不担心！” 林正光、方兰夫妇激动得直摇头，然后一个劲地抹眼泪。 他们知道儿子很有出息，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天，在新闻联播里看到儿子的身影！ 林毅静静地看着父母激动高兴的样子，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在心中对他们说： “爸，妈，上辈子，儿子不孝，辜负了你们的期望，让你们操碎了心，也让你们抬不起头，甚至让你们被人一次又一次戳脊梁骨！ 这辈子，儿子一定会努力成为你们的骄傲！” 第095章 你这么牛逼，咋不上天呢？ 清河县招商引资大会上新闻联播了，林县长接受了采访！ 第二天。 这件事情，如同一场风暴，席卷了清河县。 县里的机关单位，随处都可以听到讨论！ 因为，这是清河县有史以来，第一次上新闻联播，所有人都感到骄傲！ 不光是清河，云山乃至东江官场都被惊动了！ 与此同时，全国很多官员，尤其是长三角和珠三角两个地区的一把手，都关注了这条新闻，心中对东江省省委书记良裕民羡慕不已！ 未来的徐家女婿在你手下也就算了，还这么优秀？ 甚至，就连京城各大豪门的老人，也都关注了这条新闻，想看看徐家丫头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林毅也因此印证了徐诗梦前不久的预言：从东江省官场的当红炸子鸡，变成了华夏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 风光无限的林县长，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忙得像条狗。 改建完善清河工业园区，给各家企业批地，建设厂房，落实省里和市里的资金扶持，与云山技术学院签订毕业生就业合作协议，帮助招商引资的企业解决用人问题，推进省东华集团对其他乡镇企业控股煤矿和私人煤矿的重组…… 这些工作，都要由林毅牵头或者配合县长何华去完成。 除此之外，他还专门抽出时间，配合省委宣传部，拍摄了宣传片，成为全省党员干部学习的榜样！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八月，举国上下沉浸在喜迎奥运的欢乐气氛中，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推进很快。 县委书记卫东青再也没有反对过这项工作，也没有给这项工作设置阻力，甚至没有再找过林毅的麻烦。 这让林毅感到有些意外。 但理智告诉他，卫东青不敢和中y、省里的政策对着干，没法在清河县经济转型的事情上做文章，但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毕竟，卫东青从工作之后，就一直以强势著称。 何况卫东青的背后，有卫家和赵家当靠山？ 八月一号。 一大早，林毅突然接到了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的电话： “林县长，卫书记要组织县委班子成员，明天早上九点召开民主生活会，请您准时参加。” “好的，陈主任。” 林毅不动声色地回应，心中暗暗猜测，卫东青召开民主生活会的目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五。 林毅来到会议室。 “林县长。” 除了卫东青、何华和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山之外，其他县委班子成员都到了，纷纷主动向林毅打招呼。 自从林毅和卫东青的斗争占据上风之后，县武装部长张军，就坚定地站在了林毅这边。 随着张军的加入，林毅一方在县委常委会中占据了六票，牢牢握住了县委常委会的控制权。 而当林毅上了新闻联播之后，县委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两人，都有倒向林毅一方的趋势。 只有县委副书记张铁山和组织部长，继续坚定地站在卫东青那边。 八点五十八分。 何华拿着茶杯来到会议室，和众人打过招呼后，碰了碰林毅的胳膊，然后看了一眼张铁山的座位，暗示林毅，今天的民主生活会可能有幺蛾子。 因为，通常开会的时候，张铁山都会提前五分钟到达会场。 林毅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心中已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九点钟。 卫东青和张铁山一起步入了会议室。 “同志们，今天，我们按照组织规定，召开民主生活会，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坚持实事求是，讲党性不讲私情、讲真理不讲面子，按照‘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的要求，严肃认真提意见，满腔热情帮同志，达到统一思想、增进团结、互相监督、共同提高的目的。” 卫东青入座后，一脸严肃地说出了会议开场白，然后语出惊人道： “为了开好今天的民主生活会，我先带头做一下自我批评。” 嗯？ 愕然听到卫东青的话，包括林毅在内，众人都是一愣。 卫东青今天有些反常！ 卫东青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 “作为县委书记和县委的班长，我之前对全县经济转型工作重视程度不够，认识不深，支持力度不足……” 难道猜错了，卫东青没想搞事情？ 林毅听到卫东青对其在经济转型工作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行自我批评，而且用词犀利，忍不住和何华对视一眼。 不应该。 旋即，林毅心中否定了心中的念头。 他还是不相信，一向强势的卫东青，在被自己多次教训，失去县委常委会掌控权后，会主动低头。 这不光涉及面子和尊严，还关系上级领导对卫东青的看法。 县委书记掌控不了全局，表明组织能力不强，不善于领导和团结身边同志！ 当卫东青做完自我批评之后，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目光投向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山。 “刚才，书记率先进行自我批评，为今天的民主生活会开了一个好头。下面，我也对自己进行自我批评。” 张铁山先是拍了一记卫东青的马屁，然后沉声说道： “过去一段时间，县里的主要工作是经济转型工作。作为县委副书记和纪委书记，我参与这项工作不多，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且，我对纪委工作抓得不严不实，导致干部队伍中出现了一股歪风邪气。同时，因为某位同志担任重要职务，负责重要工作，深受省委领导和市委领导器重，我没有按照组织纪律和党性原则，及时刹住这股歪风邪气，也没有去调查这位同志的问题。” 刹那间。 除了林毅和卫东青之外，所有参会人员的脸色都变了！ 张铁山看似在做自我批判，但实际上是将矛头指向了林毅！ 因为，放眼整个清河县，最受上级领导器重的就是林毅！ 林毅自然也一清二楚，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开怼，而是想看看卫东青和张铁山今天要玩什么新花样！ 何华却坐不住了，直接打断张铁山的话： “铁山书记，既然是民主生活会，就不要故弄玄虚了，直接点名吧。” “何县长，我说的是林毅同志。” 张铁山不演了，开始点名了。 林毅微微一笑：“铁山书记，既然你提到了我的问题，那就把问题说清楚，帮我洗洗澡，治治病。” “林毅同志，根据我们纪委掌握的情况，你存在利用自身身份职务带来的影响力，为亲属谋取利益的问题。你投资你叔叔林正军，在清河县开了一家名为清河之光的饭店。县里很多单位经常去你叔叔的饭店吃饭。甚至，县公安局副局长沈楚楚，几乎将你叔叔的饭店当成了定点饭店，隔三差五就要带人去一次。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歪风邪气！” 张铁山一脸严肃道： “而这还只是表面问题，更深层次的问题是，林毅同志是不是在他叔叔的饭店里暗中占有股份，谋取了利益？那些去他叔叔饭店吃饭的干部，是否存在利益输送？” 听到张铁山这番话，县长何华、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陆明、县武装部长张军和两名常委副县长，均是皱起了眉头。 他们都知道，林正军的饭店开张之后，确实有些机关单位的人去吃饭。 但这是芝麻大的问题，结果张铁山上纲上线！ 林毅则是脸上笑容不减：“铁山书记，还有吗？” “林毅同志，我建议你先解释一下我刚才说的问题，然后进行自我批评。”张铁山沉声道。 “好，那我给同志们解释一下。 第一，我叔叔林正军确实开了一家叫清河之光的饭店。但饭店不是我投资的，我也没有占股份，更没有获得收益。开饭店的钱，是我借给我叔叔的，我叔叔专门给我打了欠条。 第二，我从来没有给任何单位任何个人打过招呼，让人去清河之光饭店吃饭。 第三，我叔叔的饭店连中档饭店都算不上，消费档次是清河县平均水平，只是赚个辛苦钱，怎么也跟利益输送挂不上钩。” 林毅收敛笑容，沉声说道。 张铁山立刻反驳道： “林毅同志，你叔叔的饭店的确消费档次不高，但架不住去的人多，次数多。比如县公安局副局长沈楚楚，隔三差五地带人去吃，积少成多下来，费用不是小数目吧？” “张铁山同志，请你谈问题，批评人的时候，要实事求是，用证据说话，不要张口就来！” 这一次，不等林毅开口，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陆明，直接反驳了张铁山的话。 张铁山脸色一变，有些恼火：“陆明同志，你什么意思？” “作为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沈楚楚同志带人在清河饭店吃饭，没有一次是通过县公安局财务报销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让纪委的工作人员去调查县公安局的财务报销凭证！只要查出沈楚楚同志报销过一次在清河之光饭店吃饭的发票，我马上引咎辞职！”陆明冷声说道。 张铁山愣住了。 根据纪委掌握的线索，沈楚楚是经常带人去清河饭店吃饭，但他并不知道，沈楚楚从来都不开发票报销。 沈楚楚要么是自己请客买单，要么是跟同事aa。 卫东青的眉头一挑。 这场民主生活会，是他精心准备的，没想到出师就不利，陆明不但主动跳出来帮林毅说话，而且说出了引咎辞职这种话！ 这表明，陆明是有绝对把握的，张铁山工作做得不细致，没有掌握真实情况！ “张铁山同志，你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恶意指责林毅同志，诋毁县公安局，我严重怀疑，你想借民主生活会搞斗争！” 就在张铁山懵逼，卫东青皱眉的同时，陆明再次开口，直接展开凌厉反击！ 张铁山，你给卫东青当枪使也就算了，竟然把枪口对准林毅？ 你这么牛逼，咋不上天呢？ 当我们不存在吗？！ 第096章 斗争升级，不死不休！ 随着陆明的话音落下，两名常委副县长，武装部长张军和县长何华，都是冷冷地盯着张铁山。 他们用这种方式在向张铁山施压，也是在提醒张铁山，玩火会烧身。 而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则是不解地看着张铁山，那感觉仿佛在问：铁山书记，林县长现在可是东江官场的当红炸子鸡，你没事惹他干嘛？找刺激吗？ 然而—— 张铁山已经在卫东青那里立下了军令状，自然不会认怂：“陆明同志，你不要血口喷人！” “张铁山同志，你刚才的发言，我们在座所有人都听到了。你连具体情况都没有调查清楚，就指责林毅同志，诋毁县公安局。陆明同志有理有据反驳你，怎么就成血口喷人了？”县长何华开口支援陆明。 张铁山不予承认，嘴硬道：“何华同志，我刚才的发言，严格按照民主生活会的规定提出林毅同志的问题。我承认，我没有调查清楚具体情况，但我没有搞斗争的意思，只是履行工作职责。” “好，张铁山同志，就算你没有搞斗争。那么，你作为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在毫无事实依据的前提下，凭空想象，无端指责林毅同志，破坏同志之间的团结，是不是不对？”何华冷声质问。 张铁山脸色一变，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刚才给林毅同志提问题的时候，确实存在不妥的地方。” “既然你承认自己不对，那么，我建议，为了团结同志，维护班子稳定，你现在就向林毅同志道歉！” 何华冷声提议。 原本，张铁山以前就帮着原县委书记周宏建打压过何华。 现在，张铁山又帮着卫东青打压林毅，何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张铁山？ 陆明第一个表态支持：“我赞成何县长的建议！” “同意。” “同意。” “同意。” 武装部长张军和两名常委副县长也纷纷表态了，只觉得张铁山没搞清楚大小王！ 时至今日，卫东青怎么可能打压得了林毅？ 张铁山面色难看，用余光看了卫东青一眼，暗示卫东青，自己扛不住了，需要卫东青站出来说话。 卫东青心领神会，喝了口茶，义正言辞道：“同志们，民主生活会的遵旨是批评与自我批评。铁山书记刚才批评林毅同志，这是符合组织规定的。当然，铁山书记没有调查清楚具体情况，这是他的不对，但也没有必要要求他在会上道歉吧？否则，我们这个民主生活会还怎么开？” “卫东青同志，我听说，你贪污了一千万！” 就在这时，林毅突然开口了，他没有称呼卫东青的职务，而是“亲切”地称呼同志。 贪污一千万？ 张铁山和组织部长两人，当下一脸惊骇地看向卫东青！ 何华等人均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卫东青！ 卫东青是从外地调来的。 他们对于卫东青的了解，仅限于一些官方资料，压根不知道卫东青的具体情况。 “你说什么？！” 卫东青气得血压又飙升了。 他是卫家年轻一代的代表之一，而且还有赵家支持，完全不缺钱，怎么可能去贪污？ “哦，我记错了，你好像贪污了一个亿！” 林毅戏谑一笑。 何华等人不知道卫东青以前任职的情况，林毅也不清楚。 他上一世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卫东青的信息。 但这不代表，他不能怼卫东青啊？ 卫东青看出林毅在戏弄自己，怒声道： “林毅同志，我希望你明白，现在召开民主生活会，你不要胡说八道，误导其他同志！” “呵呵，原来卫东青听到别人无端指责，也会生气啊。我刚才听了你的发言，本来深深佩服你的格局和气度，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的心胸和气度比起我，还要差那么一点点。嗯，至少，我没有当场和张铁山同志激烈争吵，对吧？”林毅笑着说道。 “——” 卫东青气得浑身一哆嗦，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何华、陆明、张军和两名常委副县长，也意识到林毅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觉得心中痛快，同时嘴角微微翘着，努力地压着笑容。 论怼人，还得林县长！ 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则是暗暗感叹，林毅的思维太敏捷了，嘴巴太毒了！ 如果林毅也强烈要求张铁山道歉，难免会被扣上拉帮结派打压同志的帽子，但现在不一样了，大家扯平了，谁也别说谁高尚！ 果不其然，林毅紧接着就说道：“关于张铁山同志刚才的无端指责，我就不让他道歉了。不知道，卫东青同志还需要我道歉吗？” “不需要。” 卫东青恨得牙痒，但也只能将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然后狠狠瞪了张铁山一眼，“铁山同志，你继续发言，但我提醒你一句，提问题可以，但要实事求是。” “好的，卫书记。” 张铁山知道自己刚才办砸了卫东青交办的任务，连忙回应了一句，然后道：“林毅同志，关于县里有关单位和个人，去你叔叔饭店吃饭的问题，我们暂且不谈了。接下来，我谈一下你的个人资产问题。大家都知道，你爸是铁路职工，你妈是清河一中的老师，他们的收入都不是很高。但刚才，你说你叔叔林正光开饭店的钱是你借的。还有，我还听说，你给你父母在清河最好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子。请问，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按照目前国家公务员资产汇报规定，只有正处级及以上干部，才需要向组织汇报个人和家庭资产情况。所以，我没有向组织汇报，这并没有违反组织规定。” 林毅先是搬出规定，然后冷冷盯着张铁山，一字一句道：“张铁山同志，我善意地提醒你一下，这是民主生活会，不是你这个县纪委书记在办案。你没有权力询问我的个人隐私！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明白吗？” 张铁山的脸瞬间黑了，那感觉被林毅又隔空抽了一巴掌。 卫东青见状，再次说道：“铁山同志，关于你刚才提到有关林毅同志的问题，都缺乏事实证据。我建议，县纪委下去核实一下。” “是，卫书记。”张铁山领命。 “等我把话说完。” 卫东青眉头一挑，继续说道：“第一，县纪委核实县公安局副局长沈楚楚和其他单位相关人员，去清河之光饭店用餐的问题，看是否存在利益输送。” “卫书记，这个问题刚才已经讨论过了，压根就不存在，怎么还要调查？” 卫东青刚刚说了第一条，何华就反驳了。 “何华同志，谁能保证不存在问题？你能保证？还是林毅同志可以保证？有证据吗？” 卫东青的几个问题，问得何华没法回答。 虽然他知道，林毅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调查，但他也知道，卫东青这是故意在恶心林毅！ 林毅自然心如明镜，但没说话，而是想看看卫东青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理智告诉他，如果卫东青只是为了恶心自己，没必要在今天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第二，既然民主生活会上提出了林毅同志的个人和家庭资产有可能存在问题，那么，林毅同志向组织递交一份个人和家庭资产情况说明，县纪委进行核实。” 果不其然，卫东青在说完第二个问题后，图穷匕见， “我也提一个和林毅同志有关的问题。最近，我经常听到有人说，林毅同志和县公安局沈楚楚同志在处对象。本来，两位同志都是单身，处对象不存在问题。但我这两天又听说，林毅同志有女朋友，但不是沈楚楚同志。” “卫东青同志，你刚才特地提醒张铁山同志，提问题要讲证据，怎么现在自己出尔反尔？你听说的事情，也能叫问题吗？” 何华脸色一变，他知道卫东青这是要拿生活作风问题，攻击林毅了。 “何华同志，你不要着急，等我把话说完。我们大家都知道，林毅同志现在是全省党员干部学习的对象，而且上了新闻联播，也算是公众人物了。我担心，林毅同志生活作风方面出了问题，和沈楚楚之间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不仅会影响到他个人的形象，也会影响到清河县委县政府的形象，甚至会影响到东江省干部的形象！为了避免这一切发生，组织部门调查核实一下，没有问题最好，有问题的话，尽快扼杀在摇篮之中，大家说是不是？” 卫东青一脸大义凛然，然后将目光投向林毅： 徐家女婿是那么好当的吗？ 只要查清你和沈楚楚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不但让你当不成徐家女婿，还可以处理你和沈楚楚！ 斗争升级了！ 再次听到卫东青的话，何华等人均是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卫东青之前和林毅斗争只是工作方面，是规则允许内的。 那么，现在，卫东青动用纪委和组织部两张牌，针对林毅的个人资产和生活作风进行调查，性质就完全变了。 这就和两个人发生争执，一开始只是互相辱骂和推搡，现在是要掏刀子捅人了！ “好，那就查吧。” 林毅微微眯眼，直接应战。 这一战，不死不休！ 第097章 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民主生活会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结束了。 林毅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思索和卫东青接下来一轮争斗，该如何出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安静，也让林毅从思考中回过神。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肖远的来电，便接通了：“肖市长。” “小毅，你身边有人吗？” “肖哥，我自己在办公室。” “小毅，何华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卫东青今天召开民主生活会的事情。” 肖远继续说道：“关于清河县一些单位去你叔叔饭店吃饭这件事情，不用担心，这不是问题，纯粹就是卫东青故意提出来恶心你的。关于你个人资产的问题，卫东青那边应该已经查过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会上提出来，为第三个问题做铺垫。” “肖哥，我明白。” 林毅点头。 卫东青既然将争斗升级，必然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的。 用肖远的话说，卫东青找的前两个问题，都是铺垫，真正的目的是想拿林毅和沈楚楚的事情做文章。 肖远沉吟了下，问道：“小毅，你知道卫东青为什么要提你生活作风的问题吗？” “卫东青想破坏我和诗梦的关系。” “对，卫东青选择孤注一掷了！” 肖远说到这里，语气严肃了几分， “卫东青来清河县任职，一直被你压制，失去县委会常委会控制权，而且在大会上被省委书记良裕民批评，可以说非常失败。在这种情形下，他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认输，任由你和何华搞经济建设。清河经济转型搞好了，未来也算他的一笔政绩，但他失去县委的掌控权，从县委书记的角色来说，能力是不合格的。 另外，他来清河上任，主要目的是为了限制你，结果让你大出风头，被你全程压制，完全没法给卫家和赵家交差。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毕竟，他的仕途高度和背后势力的支持力度是成正比的，能力只有到厅级以后才会起到重要作用！” 林毅没有说话。 他知道，像卫东青这种权贵子弟和寒门子弟的仕途完全是不一样的。 权贵子弟有背后资源支持，平台都是精挑细选的，仕途前期升迁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用肖远的话说，有下限没上限——正厅级，是卫东青的仕途下限！ 寒门子弟需要展现能力，被伯乐赏识，获得贵人青睐，才有可能获得升迁机会，登上更大的舞台，但想到正厅级，难如登天。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奋斗一生也抵达不了罗马。 肖远见林毅不说话，继续说道：“卫东青无法接受失败，所以将斗争升级，想要扭转局势。虽然他知道，良书记把你树立为先进典型，这样做会得罪良书记，但他深知斗争精髓，抓主要矛盾。只要他成功离间了你和诗梦的关系，让你和诗梦分开，就是釜底抽薪，你会失去以徐家为核心的所有背后势力支持。等到那时候，哪怕良书记再器重你，卫东青也不会放在心上——他顺利地完成了卫家、赵家交代他的任务，而且还会得到京城另外几家公子哥的友谊！” “嗯。” 林毅轻轻应了一声，深知肖远说的是事实。 而肖远口中的其他几位京城公子哥，是想娶徐诗梦的豪门后代。 只要林毅和徐诗梦黄了，那几个公子哥就有机会，自然会感谢卫东青。 “小毅，哥相信你没有问题，诗梦也相信你。她对你好感后，先找我问了你的个人感情情况，知道你和沈楚楚的真实关系。另外，徐叔那边，之前也找我了解过你的情况，我说你单身，而且私生活很检点。” 肖远说出内幕，林毅和徐诗梦能走到一起，他在暗中助力很大。 “谢谢肖哥。” 林毅感谢。 他很清楚，徐宏睿同意他和徐诗梦在一起，必然要对他做了详细的调查和了解。 这是一个父亲和豪门舵手，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肖远给林毅做了背书，让林毅很轻松便获得了徐宏睿的信任。 但在卫东青等人看来，沈楚楚在林毅父亲住院期间做饭、送饭，完全扮演的是女朋友的角色。 而且，根据他们查到的信息，林毅的前女友徐莉，曾在不同的场合，多次说过沈楚楚装可怜，把林毅从她身边撬走了！ 而林毅曾为了沈楚楚，跟市公安局局长叶云峰拍桌子，去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抢人，推荐沈楚楚借调中纪委调查组…… 如果沈楚楚不是林毅的女人，林毅会这么干？ 卫东青等人宁愿相信会所小姐姐为客人岔开双腿，是为了爱情！ “小毅，你看着吧，等卫东青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要承受很多人的怒火！” 肖远为林毅宽心，说到最后，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后面一句话：这件事情，沈楚楚肯定会受委屈！ 事实如同肖远所判断的一样。 下午三点钟。 沈楚楚接到县委组织部通知，来到了县委组织部谈话室，接受两名工作人员的询问：“沈楚楚同志，我们按照上级要求，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请你配合，如实回答相关问题。” “好。” “请问，你和常务副县长林毅同志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高中同学，也是好朋友。” “不是情侣关系？” “不是！” 沈楚楚很坚定地摇头。 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沉声说道：“沈楚楚同志，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你被借调到中纪委调查组，是林毅同志推荐的。借调结束后，你被提拔担任派出所指导员，副科级。另外，你来清河工作，也是林毅同志向市公安局建议的。除此之外，林毅同志还为你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你们不是情侣，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逻辑上说不通。而且，我们专门跟林毅同志的前女友徐莉了解过情况。根据徐莉讲，她和林毅还是恋爱关系的时候，你就和林毅同志存在男女关系。” “林毅确实帮了我很多，但我们从来都不是情侣，也不存在男女关系！”沈楚楚皱眉。 县委组织部工作人员继续问：“林毅同志的父亲住院期间，你每天都会做饭送到医院。如果你们不是情侣，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 “林毅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为他做一点小事，不可以吗？”沈楚楚反问。 县委组织部工作人员眉头一挑，然后问出了一个很刺骨的问题：“沈楚楚同志，那你有没有和林毅同志发生关系？” “没有。” “你确定？” “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去做医学证明。如果需要，我可以将医学证明交给上级组织部门，证明我和林毅之间的清白！” 沈楚楚再次开口，她还是处子之身。 两名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愣住了，他们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你们不是情侣，但你愿意为林毅同志做这种事情？” “我和林毅不是恋人，但我们是特别好的同学，也是好朋友。我甚至把他当作我的亲人，我可以为他付出我的生命！” 沈楚楚答非所问，语气斩钉截铁！ …… 第098章 先斩左膀右臂，剑锋直指卫东青！ 沈楚楚走出县委县政府大院，犹豫要不要给林毅回电话。 早上，林毅开完民主生活会后，特地给沈楚楚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县委组织部可能会找沈楚楚谈话的事情，并且向沈楚楚表达了歉意。 然而—— 就在沈楚楚犹豫的时候，她突然瞳孔放大，一脸震惊地看着前方。 前方。 有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徐诗梦。 她迎着夕阳，主动走向了沈楚楚。 这个发现，让沈楚楚在震惊之余，也有些莫名的紧张。 那份紧张，不是她内心有鬼，而是她还没做好面对徐诗梦的准备。 “你好，楚楚，我是徐诗梦，我们之前见过面，你还帮我和我朋友买单了。”徐诗梦径直走到沈楚楚面前，微笑着伸出手。 沈楚楚几乎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她大大方方地握住徐诗梦的手，主动说道： “你好，徐记者。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林毅的事情。刚才，县委组织部也找我谈话了，我和林毅之间……” “你误会我了，我是来请你吃饭的。”徐诗梦不等沈楚楚解释完，便打断了沈楚楚的话。 沈楚楚一愣：“吃饭？” “嗯，你那天请我和我朋友吃饭，我应该回请你。另外，林毅的事情牵连到你，我和他都很过意不去。”徐诗梦点头，说明理由。 沈楚楚说道：“徐记者，其实你不用客气的。我并没有被林毅的事情影响，就是县委组织部找我谈了一下。” “楚楚，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不能因为你不在意，就什么都不做。” 徐诗梦凝视着沈楚楚那张真诚的脸，感受着女孩的善良，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是林毅的同学，好朋友，我不能让你成为权力的牺牲品，这对你不公平！” 沈楚楚沉默了。 早上的时候，她听林毅说了，卫东青想以沈楚楚为突破口，对付林毅。 徐诗梦见沈楚楚沉默，微微一笑道： “楚楚，走吧，我们去林叔的饭店吃饭，好好聊聊。至于，权力的斗争，交给林毅自己处理。” “好。” 沈楚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然后，她坐进徐诗梦的汽车，徐诗梦驱车离开了县委大院门口。 很快。 徐诗梦来到清河的消息，传了出去，甚至连省纪委书记闫海都知道了。 闫海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来到了省委书记良裕民的办公室。 “良书记，有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跟您汇报一下。”闫海等良裕民的秘书泡好茶离开，才开口说道。 良裕民微微颔首：“闫海同志，你说。” “良书记，您应该知道清河县县委书记卫东青，指示县纪委和组织部调查常务副县长林毅的事情吧？” “知道。” “良书记，林毅同志是您亲自树立的先进，并号召全省党员干部向他学习。另外，据说林毅同志正在和江南省委书记徐宏睿的女儿谈恋爱。徐书记的女儿因为林毅同志被调查的事情，已经赶到清河县了。您看要不要阻止一下卫东青？” 闫海主动请示。 肖远差点被陷害致死的事情，是闫海的心病，他一直想找机会跟钟伟、徐宏睿等几位肖远的叔叔当面道歉。 结果，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卫东青又要动用纪委调查林毅，这让闫海直接坐不住了！ 良裕民轻轻摇头道：“徐书记中午特地因为这件事情，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不要插手。” “难道林毅同志确实存在生活作风问题，让徐书记生气了？”闫海微微一惊。 良裕民苦笑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结果徐书记告诉我，温室里的花朵长不大，他要锻炼一下林毅同志的斗争能力。用他的话说，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不光要工作做得好，斗争能力也要强。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要插手了，看看林毅同志接下来会做什么。” “好的，良书记。” 闫海放下心来。 既然良裕民和徐宏睿都不在意林毅被调查的事情，那他自然不慌。 同时，他也和良裕民一样，好奇林毅该如何应对卫东青的斗争，以及会进行怎样的反击。 嗯。 他们都坚定地认为，以林毅的性格，肯定会反击！ 事实的确如此。 就在他们交流的同时，林毅在清河县一家茶楼，也在和一个人交流。 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陆明。 林毅选择开门见山：“陆哥，有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兄弟，查办张盛，还清河一片朗朗乾坤，了却我的心愿，是你帮我办的。我担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是你跟肖市长推荐的名单。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气，也不用说请这个字，听着见外。有事，你说话，我去办，就这么简单！”陆明是直性子，干净利落地说道。 林毅望着直爽的陆明，也不再客套：“陆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套了。 第一件事，县委副书记张铁山有一个远方老表叫刘国柱，刘国柱名下有一家企业，叫清河大风洗煤厂，但他只是这家洗煤厂表面上的董事长，真正的实控人是张铁山。刘国柱在云山市平安小区有一套房子，是专门给张铁山买的，里有很多古董，还有大量现金。你安排人去查一下，行动要迅速，把刘国柱控制后，封锁消息，不要让张铁山听到动静，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证据链收集齐全。” “好！” 陆明下意识点头，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他想过，林毅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反击卫东青，但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第一剑先斩张铁山，而且对张铁山违法违纪的事情掌握得这么清楚！ “第二件事，县文联副主席兼音乐家协会主席周苗苗，是县委组织部长梁超的情妇。周苗苗的老公是清河中学的老师，他们有一个女儿，但孩子是梁超的。当初，梁超把周苗苗从清河中学调到文联，想办法给周苗苗提副科，都是因为这件事。” 林毅说出第二件事情，跟县委组织部长梁超有关。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周苗苗的老公在五年后，得知真相，选择实名举报梁超，结果举报信石沉大海，并且在学校遭到排挤、打压。 最后，周苗苗的老公，那个被称为文弱书生的老实人，被逼急眼了，拎刀捅死了梁超，足足捅了十八刀，然后当场自杀了。 “兄弟，这事怎么处理？”陆明一愣。 “你找一下周苗苗的老公，跟他说一下这件事情，帮他做一下亲子鉴定，然后劝说他对梁超进行实名举报，举报信交给你，我帮他交给市纪委雷书记，他应该会同意的。” 林毅说出自己的计划，既是斩掉卫东青的左膀右臂之一的梁超，也是间接拯救周苗苗的老公。 他相信，只要梁超被党纪国法处理，周苗苗的老公是不会做极端行为的。 毕竟，老实人只有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玉石俱焚。 “兄弟，第三件事是什么？” 陆明认真地记下了林毅说的前两件事，然后开口问道。 林毅继续说道：“卫东青每周末都不在清河，你查一下他去了哪里。” “好的，兄弟！” 陆明再次点头，心中明白，林毅这次是真的怒了，不但要斩掉卫东青的左膀右臂，而且剑锋直指卫东青！ 第099章 道义正义，义薄云天！ 一天后。 清河县委书记办公室。 张铁山和梁超一起给县委书记卫东青汇报工作。 “卫书记，县纪委收到林毅的个人和家庭资产情况汇报后，专门派人去了一趟京城，找到那几家彩票店。几家彩票店老板都表示，林毅的确在他们的店里买了高赔率的足彩，而且中了大奖，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对林毅的印象非常深刻！” 张铁山率先汇报道，语气中也充斥着难以置信。 因为，他仔细了解过林毅买的足彩，三场足球比赛结果比分全部猜中，而且都是冷门，太离谱了！ 卫东青却是面色平静。 如同林毅所判断的一样，卫东青早就做过这方面调查了。 虽然卫东青觉得林毅足彩中奖这件事情，堪称灵异事件，但他的关心重点不在这上面。 用肖远的话说，卫东青在民主生活会上提出这个问题，主要是为了调查林毅生活作风的问题做铺垫。 “梁部长，县公安局副局长沈楚楚那边什么情况？” 卫东青将目光投向梁超。 梁超如实汇报道：“卫书记，沈楚楚说她和林毅不是情侣关系，也没有发生过关系。如果组织上不信任她，她可以去做医学检查，提供证明。” “哦？那个叫徐诗梦的女记者，找沈楚楚做什么？” 卫东青眉头一挑，然后又问道。 “沈楚楚说，那个叫徐诗梦的女记者，专程来清河找她表示歉意。”梁超的语气有些复杂，仿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卫东青一脸不可思议：“徐诗梦给沈楚楚道歉？你确定没有搞错？!” “卫书记，沈楚楚是这么跟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说的。另外，沈楚楚还特地提了徐诗梦说的一句话——无论是谁，想利用沈楚楚对付林毅，那是痴心妄想；想让沈楚楚在权力的斗争中受伤害，成为牺牲品，绝不可能！” 梁超语气古怪地转达徐诗梦的话，心中好奇林毅的女友，这个叫徐诗梦的女记者，到底是何方神圣，简直狂到没边了！ 张铁山也很好奇。 两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卫东青。 卫东青的脸又黑了。 因为，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可以说和他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原本，他综合各方面信息，坚定认为，林毅瞒着徐诗梦，和沈楚楚之间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件事情铁定会让徐诗梦和林毅分手，林毅也会失去以徐家为核心的靠山！ 结果，徐诗梦非但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和林毅分手，反而专程跑到清河县来安慰沈楚楚？ 徐诗梦这是被林毅灌迷魂药了吗？ 欺骗！ 沈楚楚配合林毅，欺骗了徐诗梦！ 卫东青觉得，沈楚楚故意提出用医学证明，自证清白，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打消疑虑，帮助林毅瞒过徐诗梦。 这种现象在官场很常见，一些女人为了仕途发展和自身利益，不但心甘情愿当情人，而且对官员言听计从。 卫东青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继续说道：“梁部长，那就让沈楚楚去医院做检查，提供医学证明，证明他和林毅之间的清白！” “卫书记，这合适吗？” 梁超有些迟疑。 沈楚楚毕竟是县公安局副局长，而她和林毅存在非正常男女关系这个问题，并没有确凿证据。 在这种情形下，要求沈楚楚去做医学检查，提供医学证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符合规定的，而且对沈楚楚侮辱性极大！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主动提出做医学检查，用医学证明自证清白，组织上满足她的诉求，这是为同志着想！” 卫东青冷笑。 “好的，卫书记。” 梁超察觉到卫东青铁了心要这么做，没敢再发表意见，只是提醒道：“不过，县医院做不了这个检查，得去市医院。今天周五了，市医院相关科室周六周天休息，只能等周一了。” “梁部长，我相信，沈楚楚的医学检查报告，证明不了他和林毅之间的清白，你觉得呢？”卫东青深意地看向梁超。 “卫书记，我也这么认为！” 梁超连忙点头，心中明白： 卫东青在提醒他，沈楚楚的医学检查报告只能有一种结果——她不是处子之身，无法证明和林毅之间不存在非正常的男女关系！ 开弓没有回头箭，对卫东青而言，这一局，他输不起！ 另外一边，林毅很快接到了沈楚楚的电话。 “林毅，刚才县委组织部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让我周一去市医院做医学检查。”沈楚楚率先开口。 林毅曾叮嘱她，无论县委组织部问她什么，要她做什么，都要及时告诉林毅。 “这帮王八蛋！” 林毅听到沈楚楚的话，心中怒火燃烧，然后说道：“楚楚，你不用去医院做检查，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好。” 沈楚楚乖巧地回应林毅，心中却是好奇：林毅要做什么？ 林毅没再多说，挂断电话，然后拨通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陆明的电话。 “兄弟，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我的人已经将张铁山的远方老表刘国柱控制起来了，正在进行审讯，很快就会收集齐张铁山违纪违法的证据链。另外，我亲自去找了刘苗苗的老公，并且秘密帮他做了亲子鉴定，他同意实名举报梁超！卫东青那边，我调查了，他每个周末都会乘车前往隔壁的东华岛市，但乘坐的不是县委那辆奥迪a6，而是一辆丰田霸道。我给我师傅打了电话，让他找人去查那辆车进入东华岛市之后的去向。” 陆明的行动很迅速，办事效率很高，一天之间就完成了林毅交代的前两件事，并且请侯天明出手，调查卫东青每周末在东华岛市的去向。 “陆哥，辛苦了，谢谢。” 林毅表示感谢。 一个小时后。 林毅接到了侯天明的电话： “林毅，我找东岛市的兄弟帮忙，帮你查清楚了。卫东青每周六都会去东岛市的临海庄园。临海庄园是一个高端的私人会所，里面有各种服务，很多富豪官员都会去消费。卫东青去临海庄园，肯定是为了找乐子。” “谢谢侯大哥！” 林毅心中一喜。 卫东青不相信林毅和沈楚楚之间是清白的，林毅也不相信卫东青的屁股是干净的，侯天明的话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侯天明提醒道：“兄弟，俗话说，捉贼捉赃，抓奸在床。你要利用卫东青这件事情做文章，需要拿到证据。不过，我听东华岛那边的弟兄说，这家临海会所的后台很硬，据说幕后老板是赵天命。” 赵天命？ 林毅眉头一挑，他没有想到，那个临海会所竟然会和赵天命有关。 上一世，赵家倒台，赵天命被查，案情发布了通告，但通告里只是说明赵天命利用他父亲的影响力，涉足多个行业，获利高达上百个小目标。 而这还仅仅只是明面上公布的数据，实际上乘以10都不一定打得住！ 因为，赵天命的涉案金额太大，涉足的行业太多，通告里只提到了几个大金额的案子，临海庄园这种小生意根本就排不上号。 何况，临海庄园这种场所，真正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赚钱！ “林毅，既然临海庄园和赵天命有关，那就没法让东华岛那边的弟兄帮忙了，陆明也不好过去。明天，我亲自带人去一趟。” 就在林毅惊讶的时候，侯天明主动说道。 “不行，侯大哥，这会连累你的！” 林毅连忙阻止。 既然那个临海庄园的幕后老板是赵天命，那侯天明带着一大群警察，跨市去查临海庄园，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违规的。 赵天命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动用上面的关系报复侯天明！ “你小子说啥呢？” 侯天明先是笑着骂了一句，然后收敛笑容，一字一句道： “林毅，我老婆孩子走了之后，我的人生就失去了意义，这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帮她们报仇，让高氏兄弟伏法，是兄弟你帮我做到了这一切。 从道义上来讲，卫东青要搞你，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从大义上来讲，你在清河任职，给清河带去的变化，肉眼可见——你是清河百姓之福！ 卫东青搞你，就是和清河县八十万老百姓作对，我侯天明第一个不同意！” 第100章 透心凉，心飞扬，欢乐齐分享！ 夜色渐浓，东华岛市，临海而建的临海庄园一片幽静。 五辆警车突然来到了临海庄园的入口，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保安们分工明确，有人上前询问警察的来意，有人第一时间用对讲机向上面汇报。 “我们是云山市公安局的，正在追捕一名逃犯。有群众举报，逃犯潜入了临海庄园，我们要进行搜查，打开栏杆！” 为首的警车里，一名警察亮出逮捕令，冷声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应该搞错了，我们这里是高端会所，不可能有通缉犯……” “少废话，打开栏杆！” 汽车后排座位上，侯天明眉头一挑，直接冷声打断。 他为了帮林毅对付卫东青，专程带人跨市来到临海庄园，怎么可能被保安拦下？ 那名保安见侯天明气势骇人，没敢再多说，而是按照侯天明所说，打开了入口的栏杆，同时将情况汇报给了上面。 两分钟后，侯天明带人还没接近庄园的核心区，就再次被拦了下来。 临海庄园的总经理陈大发，主动走到为首的警车前，看到警车里的侯天明后，先是一惊，然后微笑着敬礼道： “侯书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陈大发，你下面的人应该给你汇报了，我们正在抓捕逃犯，你这是要阻拦我们警察办案吗？” 侯天明认识陈大发，微微皱着眉头。 陈大发笑呵呵地说道：“侯书记，我哪敢阻拦警察办案啊。您来临海庄园了，我来给您报到。您也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不要说是逃犯，就是跑进来一只兔子，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侯书记，这里没有逃犯，只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尊贵客人。” 虽然陈大发在笑，语气很恭敬，但话中却透露着威胁的意思： 侯书记，你应该知道这个地方是谁的，你也清楚，今晚这里有很多达官贵人在这里消费——你确定要得罪他们吗？ “陈大发，你以前也是跟高龙混的，后来被赵天命看中，给他当看门狗，负责运营临海庄园。可能你的命比高龙好一点，但非要说能比高龙多活几年，还真不好说。” 侯天明听出了威胁之意，直接表明态度，冷冷道： “你要是阻拦呢，我就让人把你拘了，然后每栋别墅挨个搜。你要是配合我们行动呢，除了12号别墅，其他别墅，我不去。” 12号别墅？ 卫东青在12号别墅，侯天明是为了对付卫东青？ 陈大发心中一动，明白了侯天明的来意，脸上笑容不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侯书记，您言重了，我哪敢阻拦您，您请。” 侯天明关上车窗，让司机继续开车。 陈大发立刻拿出对讲机，道：“通知12号别墅的客人，警察要查他，让他马上停止娱乐活动，离开12号别墅。” 话音落下，陈大发又连忙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侯天明的来意。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手下的汇报：“陈总，12号别墅的信号被干扰了，电话打不进去。我让兄弟过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有一队特警把别墅包围了！” “庄园什么时候来特警了？还把12号别墅包围了？！” 陈大发脸色一变，脸上再无半点戏谑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刚才，他还在侯天明面前吹牛逼，说庄园里跑进来一只兔子，都会被他们知道，结果一群特警将12号别墅包围了，他们却毫不知情！ 与此同时，侯天明的汽车，驶往12号别墅。 侯天明坐在汽车后排，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我已经带人到临海庄园了，并且让人封锁了卫东青所在的别墅，他正在别墅里和一对外国姐妹花快活。” “辛苦侯大哥，记得把现场视频发我。” 林毅表示感谢，心中大定。 “好。” 侯天明说完，汽车在12号别墅门前停下，他收起手机，走下汽车。 “侯书记！” 特警大队队长，第一时间向侯天明敬礼问好。 “辛苦了，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这栋别墅！” 侯天明做出指示，然后带着身后的刑警队队长和民警，走进了12号别墅。 12号别墅的主卧里，播放着优雅的钢琴曲。 卫东青佩戴着面具，身边躺着两个金发女郎，来自美丽的贝加尔湖畔。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冲进了房间，手上带着武器，并且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那对金发姐妹花。 卫东青当场懵逼了：临海庄园，怎么可能出现警察？ 为首的警察冷声喝道： “我们正在抓捕一名通缉犯，摘掉你脸上的面具，抱头蹲倒！” “通……通缉犯？什么通缉犯？我是临海庄园的贵宾，谁让你们进来的？” 卫东青很快冷静下来，大声呵斥道。 为首警察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扯掉了卫东青脸上的面具。 卫东青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警察，怒道：“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我要给你们派出所所长打电话，不，我要给你们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打电话……” “你是卫东青书记吧，我们是云山市刑警队的。” “云……云山市刑警队？” 卫东青听到为首警察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怒道：“你们云山市刑警队的人，跑到东华岛市抓什么逃犯？你们还贸然闯进我的房间，打扰我跟两名外国友人学外语，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我要给你们侯书记打电话……” “卫东青同志，不用打电话了，我就在这里。” 不等卫东青后面的话说完，侯天明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进卧室，笑着说道：“看来，卫东青同志今晚学习外语很用功，回头开会的时候，记得给同志们分享一下心得体会。” “……” 耳畔响起侯天明嘲讽的话语，望着侯天明那笑眯眯的模样，卫东青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了！ 侯天明和林毅关系很好，突然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帮助林毅对付他！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卫东青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侯书记，让你的人关了执法记录仪，我们聊聊？” “卫东青同志，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林县长特地叮嘱，一定要让我把你学外语的视频发给他，他要认真领悟你的学习精神。” 侯天明笑容可掬。 透心凉，心飞扬，欢乐齐分享。 林毅正等着侯天明分享视频呢！ 第101章 找谁都不好使，只能直面林毅！ 不好！ 卫东青心头巨震，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寒毛直竖！ 原本，他要以生活作风为理由，调查林毅和沈楚楚的关系，破坏林毅和徐诗梦的感情，让林毅无法成为徐家女婿！ 结果，他还没查到林毅和沈楚楚存在不正常男女关系的确凿证据，他搂着一对贝加尔湖畔双胞胎女孩的视频，要落在林毅手里？ 卫东青差点吓尿，连忙看向侯天明：“侯书记……” “吴队长，现在把执法记录仪的视频，发到我的邮箱，我要转发给林县长！” 侯天明完全无视卫东青的恳求，直接扭头对刑警队队长做出指示。 “是，侯书记！” 刑警队长第一时间领命。 与此同时，侯天明的手机响了，是东华岛市公安局长的来电。 他在进入别墅后，就让人关掉了干扰器，别墅里恢复了信号。 卫东青也听到了手机铃声，眼巴巴地看着侯天明，恳请道：“侯书记，你不要激动，我们聊聊……” “卫书记，聊聊没问题，我在外面等你，你穿好衣服来找我。” 侯天明微笑着打断卫东青的话，然后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别墅的客厅，接通了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武清的电话。 听筒里很快传出了武清不悦的声音： “侯书记，我刚才听说，您带人去了临海山庄，说是要抓捕一名逃犯？” “武局长，实在抱歉啊，事情紧急，我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侯天明先是致歉，然后说道：“我只带人搜查了群众举报的临海庄园12号别墅，没有搜其他别墅，也没有影响临海庄园的生意。” “侯书记，那你找到罪犯了吗？” 武清先是暗自松了口气，然后立刻问道，嘴上说的是逃犯，实际上是问卫东青什么情况。 侯天明笑着说道：“呵呵，逃犯没抓到，结果碰到清河县的卫东青同志和两个金发双胞胎女郎在学外语。用林毅同志的话说，这是巧儿他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 武清无语。 因为，侯天明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为了帮林毅，冲着卫东青来的，这事你不要掺和，你也掺和不进去！ 武清知道，自己确实掺和不了，他也不想掺和，于是挂断了电话，告诉之前给他打电话的人，自己无能为力。 侯天明结束和武清的电话后，很快就接到了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的电话。 “侯书记，我刚才听说，你亲自带人去隔壁的东华岛市抓捕逃犯。什么样的逃犯，需要你这位政法委书记亲自出马？” 电话接通，贺青云冷声质问，然后见侯天明不说话，又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而且，你们市公安局跨市办案，也不给东华岛市的同志打声招呼，还有规矩意识吗？马上带人回来！” “好的，贺书记。”侯天明表现得很配合，给足了贺青云面子。 贺青云又语气低沉地提醒道：“侯书记，你们今晚执法的事情，影响很不好，不要外传。尤其是执法记录，抓紧时间删了！” “实在不好意思，贺书记，我们今天在抓捕逃犯的过程中，恰巧碰到卫东青同志学习外语。林毅同志为了认真领悟卫东青同志的学习精神，特地跟我要了视频。我已经发给他了，要不你也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侯天明本来想着，双方都不点破，也就算了，结果贺青云让他删除执法记录，当下就不干了。 贺青云沉默了足足五秒钟，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语气森冷如冰：“侯书记，你们政法委和市公安局的工作干得很好！” 话音落下，贺青云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他生气，主要是因为侯天明擅自行动，不守规矩，完全没将他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 至于卫东青的事情…… 虽然他不想卫东青的视频外泄，但既然侯天明已经把视频发给林毅了，那他没法插手，也不会插手。 他给侯天明打电话，可以解释，不想让清河的斗争传出去被人笑话，给林毅打电话算什么？ 卫东青无中生有问题，调查林毅，你贺青云不阻止，林毅反击了，你贺青云就要干预了？ 你是想彻底站卫东青那边，欺负林毅？ 问过省委书记良裕民了吗？ 当老徐是摆设吗？！ 贺青云知道自己的定位，也明白自己这次在云山任职的任务——防止云山经济转型改革步子迈得太大，时不时给肖远踩踩刹车。 在这种情形下，他可以给卫家和赵家面子，但不会真的和卫东青穿一条裤子。 哪怕他当初去清河，给卫东青站台，真正目的也是为了彰显书记在政治生态的核心地位，削弱肖远的影响力！ 应该不会再有电话了吧？ 侯天明收起手机，心中如是想着，然后用手机登录邮箱，将视频发送给了林毅。 等侯天明做完这一切，卫东青穿着睡衣，面色难看地来到了客厅。 他刚才听到了侯天明和贺青云的通话，心中很清楚，既然侯天明已经把视频发给了林毅，那么接下来找谁都没用了。 没有人会冒着得罪徐家的风险，给林毅打电话！ 何况，林毅在借调中纪委调查组期间，查办吴志强和叶云峰等人是出了名的强势——就算有人打电话，林毅会给面子吗？ “卫书记，学完了啊？你要跟我聊什么？” 侯天明见卫东青走来，笑呵呵地放下手机，主动开口问道。 卫东青感到一阵肝疼，强压着怒意，道：“侯书记，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麻烦你帮忙我给林毅同志打个电话，就说我和他之前有误会，现在误会消除了，以后，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努力把清河的工作抓好！” 卫东青认怂了，想要和林毅停战。 侯天明玩味地笑了笑道：“卫东青同志，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自己和林毅同志说吧。” “好吧。” 眼看侯天明不愿意从中协调，卫东青只好直面林毅，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林毅的电话，客气地问道：“林县长，你还没睡吧？” “卫书记，我正在领悟你学习外语的精神，一点困意都没有！” 林毅正在观看卫东青的视频，接到卫东青的电话，戏谑地说道。 “嘶……” 卫东青气得浑身一哆嗦，倒吸一口气，然后道：“林县长，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消除误会……” “卫书记，什么误会？你的话，我听不明白。”林毅冷冷打断。 “对不起，林县长，我不应该因为一些传言，就让县纪委和组织部的同志调查你和沈楚楚同志。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今后，我会全力支持你和何县长的工作，我们共同努力，完成清河县经济转型的工作！” 卫东青低头道歉，并且给出了妥协的条件，心如刀割！ 因为，这是身为卫家年轻一代代表的他，第一次这么卑微地向人低头道歉！ 更因为，他的低头，宣告自己和林毅的斗争以失败落幕，根本没法给卫家和赵家交差！ 但事到如今，他只能将尊严和骄傲抛到九霄云外，恳请林毅停止战争，从而将今晚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面对卫东青的低头认错，林毅冷声反问： “卫东青，你指使县纪委调查我的个人资产的时候，知道错了吗？你指使县委组织部对沈楚楚进行问话，甚至要逼迫沈楚楚去医院做检查，用医学检查报告证明清白的时候，知道错了吗？现在，你玩女人的视频落到我手里了，知道错了？想让我收手？ 呵呵，卫东青，你去搂着那对外国姐妹花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 卫东青气得血压飙升，被怼得直接上头了：“林毅，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今晚的事情还不至于让我身败名裂，只是会让我和卫家丢脸！一旦卫家丢了脸，今晚帮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考虑过吗？还有，你应该很清楚，临海会所是谁的地方。今晚的事情不仅仅是我的事情，你确定要鱼死网破？！” “卫书记，我会把我们的通话录音，交给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希望你在他们面前，也能像现在这么牛逼！” 林毅冷冷一笑。 “你……” 卫东青如梦惊醒，知道自己又掉进了林毅挖的坑里，气得心脏抽搐，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第102章 卫家想以大欺小，是当我们徐家不存在吗？ 侯天明听说过，林毅有次开会将卫东青气得住进医院的事情，知道卫东青心脏不太好。 此刻，他见卫东青脸色发白地瘫在沙发上，还真担心，卫东青会被气得当场咽气。 不过，半分钟后，侯天明发现卫东青脸色好转一些了，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他完成了答应林毅的事情，接下来，肯定是神仙打架的局面，这不是他能参与的！ 侯天明离开，临海会所的总经理陈大发，立刻带人来‘看望’卫东青，结果被卫东青骂了出去，顺便也将那对来自贝加尔湖畔的俄语老师带走了。 然后，卫东青拨通了赵天命的电话，气急败坏地问道：“天命哥，临海会所的工作人员都是一群废物吗？他们怎么能让警察进来？而且，他们也不提前给我通风报信？” “东青，侯天明是冲着你去的。他在进入庄园之前，已经安排了一队特警，将你所在的别墅包围了，而且动用了干扰器，屏蔽了别墅的信号。” “侯天明这个狗东西，为了帮林毅对付我，完全不讲规则，他就不怕被事后清算吗？！” 卫东青恨得牙痒，他知道侯天明有备而来，但没想到侯天明竟然动用特警封锁别墅。 赵天命恶狠狠道：“东青，你放心，这事肯定没完，哪怕良裕民不处理侯天明，我也会找部里的人向东江省公安厅施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清算侯天明，而是怎么解决你的问题。我刚才先后让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武清，和云山市市委书记贺青云，给侯天明打电话，结果侯天明说，他把视频发给林毅了。” “我知道。我刚给林毅那个王八蛋打电话，想要和解，但他不同意，还将通话录音了，说是要交给省纪委，简直气死我了！” 卫东青说着，心脏又是一抽。 赵天命听后，顿时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然后叹了口气道： “东青，事到如今，你只能跟姑父说了，让他给良裕民打个电话，然后让良裕民给林毅施压，让林毅删掉视频。” “嗯。” 卫东青心烦意乱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虽然有千般不愿，卫东青也知道，自己必须找父亲寻求帮助了，否则林毅将视频和通话录音交给省纪委，或者直接在网上公布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卫东青硬着头皮，拨通了他父亲卫清风的电话。 “你以生活作风为理由，调查林毅，结果毛都没查到，反而自己去会所，被林毅拿到了视频？” 在国办担任副主任的卫清风，听到儿子的话，差点气出了脑溢血，直接劈头盖脸地骂道：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你连肖远的秘书都斗不过，卫家还怎么指望你今后挑大梁？！” “爸，对不起。” “我现在给良裕民打电话，你自己好好反省！” 卫清风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点，正常来说，是不好打扰良裕民的。 但事情紧急，他只能硬着头皮拨通了良裕民的电话。 电话过了十几秒钟才接通，良裕民揣着明白装糊涂： “卫主任，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良书记，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是这样的……” 卫清风将今晚的事情，告诉了良裕民，然后恳请良裕民出手干预，避免事情进一步扩大。 良裕民听后，淡淡道：“卫主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应该清楚，是卫东青先挑事的，他以生活作风为由去调查林毅。这件事情，徐书记是知道的，他没让我干预，现在，我插手，恐怕不太好吧？” “良书记，老爷子最近一直念叨你，说他当初在河东省工作的时候，你在下面市里工作干得很好，始终为他排忧解难。他还说，你下次来京城开会，一定要来家里吃顿饭。他刚才也听说了东青的事情，本来要亲自给你打电话，结果气得高血压犯了，有些头晕，我让他去床上躺着了……” 卫清风听出了良裕民在推脱，知道良裕民不打算给自己面子，无奈之下，只能搬出卫家老爷子了。 “卫主任，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跟徐书记商量下。” 良裕民叹了口气。 卫家老爷子当初任河东省委书记的时候，他是河东省下属地级市的市委书记。 卫家老爷子算是他的老领导。 卫清风拿卫家老爷子说事，良裕民心中很不舒服，但也不得不给老领导面子，只能退一步，表示自己不追究，但如果徐宏睿要追究的话，他也没办法。 卫清风也知道，相比卫家而言，良裕民更不愿意得罪徐家。 毕竟，徐家传承做得很好，徐宏睿现在风头正盛，入局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徐家还能辉煌很多年。 良裕民挂断电话后，直接拨通了徐宏睿的电话，主动说道：“不好意思啊，宏睿，这么晚打扰你，卫清风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裕民啊，这样吧，我先找林毅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给你回电话。” 徐宏睿听完良裕民的话，既气愤，又高兴。 气愤的是，卫清风不但插手干预林毅和卫东青的斗争，而且搬出了卫家老爷子，向良裕民施压。 高兴的是，小辈争斗，给长辈告状，这是无能的表现。 看看我女婿，什么时候找过家长？ 我女婿来江南招商引资，生怕我帮忙，特地等工作完成，才来找我！ 这就是差距！ 几分钟后，徐宏睿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开门见山道：“小毅，刚才，良书记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了你的事情。卫家那边，因为你手里有卫家小崽子在风月场所的视频，有些慌了，特地给良书记打电话，想让良书记出手干预。那个，视频很劲爆吗？” “徐叔，视频的内容是，卫东青光着身子和一对外国姐妹花抱在一起。” 林毅如实回答，心中犯嘀咕：老徐不会是想看吧？ “哈哈，小毅，干得漂亮！卫清风要是看到他儿子的视频，估计得气出心脏病！” 徐宏睿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道：“卫家老爷子以前在河东当书记的时候，良裕民是海台市委书记。所以，卫家给良裕民打电话，搬出卫家老爷子，意思是让卫东青给你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徐叔，良书记怎么说？” 林毅眉头一挑。 卫东青先将斗争升级不说，还指示县委组织部逼迫沈楚楚去医院做检查，用检查报告证明清白，林毅自然不愿意放过卫东青！ “呵呵，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法律和规定做什么？” 徐宏睿察觉到了林毅的愤怒，冷笑一声。 林毅心中一动：“徐叔，您的意思是？” “三天后，我带队去东江省交流学习，会在清河停留一天！” 徐宏睿间接给出答案： 卫家想以大欺小，是当我们徐家不存在吗？！ 第103章 你们不用向我汇报工作，向组织汇报吧！ 周一早上。 林毅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县委县政府办公大楼，发现工作人员给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充满了敬畏。 林毅明白，卫东青在东华岛市玩女人被查的事情，应该传出去了，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对自己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官场中人最爱关注领导的八卦。 而见风使舵，趋利避害，这是官场中人最擅长做的事情。 林毅来到办公室，茶还没泡好，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山就主动上门了。 “林县长，你这会忙吗？我想跟你谈点工作的事情。” 张铁山一脸谄媚笑容，说是要谈工作，看上去更像是下属请示领导工作。 这一切，只因为他听说了卫东青玩女人被抓现场的事情，而且知道的更多一点——现场视频落在了林毅手中！ 这件事，让他在过去两天里坐立不安，既不敢打电话问卫东青具体情况，又担心卫东青出事，然后他也要跟着完蛋。 昨晚，他辗转反侧，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早上来找林毅妥协，表明态度，不再帮着卫东青对付林毅。 “铁山书记，你现在来找我谈，不觉得晚了吗？” 林毅知道张铁山的来意，冷声问道。 张铁山睁着眼睛说瞎话：“林县长，我本来周五就想找你谈谈，但你不在办公室……” “铁山书记，我不跟你谈，稍后会有人跟你谈。” 林毅面无表情。 陆明那边已经将张铁山利用远房老表刘国权，暗中控制清河大风洗煤厂的证据链收集齐全了，并且将证据上报给了云山市纪委书记雷厉。 除此之外，梁超和县文联副主席周苗苗的事情，周苗苗的老公也写了实名举报信，由林毅交给了市纪委书记雷厉。 市纪委书记雷厉在昨天，特地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会亲自带队来清河。 “林县长，你的意思是？”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张铁山先是一愣，然后心中有些莫名的紧张，那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林毅端起茶杯，做出喝茶的姿态，意思十分明确：走好，不送！ 张铁山见状，只好不安地离开林毅的办公室。 他前脚刚走，县委组织部长梁超后脚就进门了。 梁超的姿态摆得更低：“林县长，我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 “呵呵，梁部长，你是县委组织部长，给我汇报什么工作？你走错门了吧，卫书记的办公室在里面。”林毅冷眼盯着梁超，表情阴沉。 相比张铁山，林毅对梁超更不爽——这是一个为了抱领导大腿，毫无底线的人！ 梁超面色难看道：“林县长，我今天早上给下面人安顿了，没有让他们带沈楚楚同志去市医院做检查……” “梁部长，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也没兴趣听！”林毅冷声打断。 林毅的话让梁超心头一震，但他还是想挽救一下：“林县长，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安排人去调查沈楚楚同志，但卫书记一直向我施压……” “梁部长，你省点力气，回头跟组织汇报吧！”林毅眉头一挑。 跟组织汇报？ 梁超脸色瞬间大变，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惶恐：“林……林县长，你的意思是？” “叮铃铃——” 回应梁超的是电话铃声。 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林毅看到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的来电，便当着梁超的面接通。 很快，听筒中传出了陈媛的声音：“林县长，卫书记让我通知您，市纪委雷书记早上九点到县里，要在县委办公室组织召开座谈会，请您准时参加会议。” “好。” 林毅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然后发现梁超已经面无血色了。 显然，梁超听到了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的话。 早上八点五十五分。 林毅来到县委会议室。 除了卫东青之外，所有县委常委全部到了。 张铁山和梁超两人看到林毅进门，身子像是触电一般，不由一哆嗦，额头上早已渗出了冷汗。 县委宣传部长、统战部长，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他们都听说了卫东青玩女人被抓现行的事情，知道市纪委书记雷厉今天下来座谈，极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那天，林毅在民主生活会上明显处于劣势，结果短短几天之后，就要赢下和卫东青升级后的争斗，怎能不让他们敬畏？ 不光是他们，就连两名常委副县长和县武装部长张军，都觉得林毅有些可怕，同时庆幸自己在林毅这个阵营！ 九点钟。 在众人的等待中，县委书记卫东青，陪着市纪委书记雷厉走进了会议，市纪委监察室的工作人员，跟在两人的身后。 卫东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黑眼圈很重，眼圈里布满了血丝。 市纪委书记雷厉则是一脸严肃。 不过，当他的目光看向林毅时，表情迅速变得亲和了不少，甚至还对林毅微微颔首，算是跟林毅打招呼。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知道，林毅已经赢得了和卫东青的争斗。 而且，原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吴志强被查之后，身为市委常委的纪委书记的雷厉多了一个身份，市委副书记。 这让他的政治地位提升，未来发展前景变得更加广阔。 而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林毅查办吴志强，并且提醒他，要借着中纪委调查组办案期间，在全市范围内开展廉政自查活动，拍死以市府办二科科长夏立为代表的一群苍蝇，组织上不可能提拔他，反而他还会受到吴志强事件的牵连。 毕竟，吴志强等人出事之后，引起连锁反应，严格意义上来讲，属于坍塌式腐败。 这一切，让雷厉对林毅心存感激。 “同志们，因为我们县委领导班子出现了一些问题，雷书记今天特地带队到我们清河县，召开座谈会。下面，请雷书记讲话。” 卫东青主持会议，说完之后，率先带头鼓掌。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要鼓掌，但被雷厉挥手制止了。 “同志们，在今天座谈会开始之前，我先通报两件事。上周，市纪委先后收到关于清河县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铁山，和县委组织部长梁超两人违纪违法的实名举报信。这两位同志就不用参加今天的座谈会了，按照规定接受调查。” 雷厉沉声开口，目光先后冷冽地从张铁山和梁超两人身上扫过。 雷书记竟然是来查办张铁山和梁超的？ 愕然听到雷厉的话，除了知道内幕的陆明和卫东青之外，包括县长何华在内，其他县委常委以及办公室主任陈媛，都被惊呆了！ “噗通！” 仿佛为了回应众人似的，张铁山和梁超两人，均是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软，心肝都在发颤！ 其中，张铁山知道自己的问题十分严重，惊吓过度，撞翻了椅子，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两人一组，直接将张铁山、梁超两人架了出去。 随着两人离开，今天的座谈会才正式开始。 说是座谈会，实际上是雷厉以张铁山和梁超两人的问题，给所有人上了一堂廉政教育课。 但雷厉在座谈会期间，对卫东青的问题只字不提。 卫东青没事了吗？ 会议结束后，除了林毅之外，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疑问。 第104章 晴天霹雳，卫东青要完！ 市纪委书记雷厉开完座谈会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笑着打趣道：“林县长，我过来跟你聊几句，不打扰你工作吧？” “雷书记指导工作，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我求之不得啊！” 林毅连忙起身迎接，笑着将雷厉迎进办公室，等雷厉坐在沙发后，给雷厉泡了一杯茶。 “林县长，你借调中纪委调查组期间，提议让我在全市范围内开展廉政自查活动，提议得很及时，也让我受益匪浅，非常感谢。”雷厉喝了口茶，然后向林毅表达谢意。 林毅笑着说道：“雷书记，我只是小小的建议，关键还是您领导组织有力，纪委的同志落实到位，廉政自查活动才能取得圆满成功。” “林县长，谦虚了啊。” 雷厉笑得合不拢嘴，心中却是暗暗感叹，现在外界都在传，林毅是东江省官场的当红炸子鸡，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行事张狂，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林毅笑了笑，没说话。 理智告诉他，雷厉专程来找自己，应该不光是为了感谢自己而来。 果不其然，雷厉又喝了一口茶后，说道：“林县长，我来清河之前，跟省纪委的领导汇报了一下调查张铁山、梁超的事情，同时也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卫东青的事情。目前，省纪委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卫东青的举报和线索反映。” “谢谢雷书记，我知道了。” 林毅心中一动，明白雷厉这是以为，自己将卫东青的视频交给省纪委了，但省纪委没打算动卫东青，特地来给自己通风报信来了，也算是投桃报李。 雷厉笑着起身道：“林县长，你这茶不错，但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回去准备一下，就不喝了。” “雷书记，等我下次去市里办事，给您送两盒过去。” 林毅微笑着送雷厉离开。 几分钟后。 县委书记卫东青和县长何华，一起在县委的院子里，将雷厉送上车，挥手与雷厉告别。 雷厉的汽车驶出县委的院子后，卫东青和何华两人没有说话，径直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呼……” 卫东青坐在办公桌前，长长松了口气。 他知道，张铁山和梁超被查，肯定是林毅背后搞的鬼。 他觉得，林毅肯定也将他的事情给纪委汇报了，但他侧面跟雷厉打听了一下，市纪委和省纪委都没有接到关于他的任何举报。 这意味着，他父亲卫清风给良裕民打电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自己在东华岛市的事情，将会淡而化之，最终不了了之。 “叮铃铃——” 然而—— 就在卫东青暗暗庆幸自己在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卫东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贺青云的办公室电话，连忙拿起来接通：“贺书记。” “东青同志，我刚才接到省委办公厅通知，江南代表团明天抵达东江省，将在东江进行为期两天的交流学习活动。后天，江南代表团会到清河县，你做好工作部署和接待工作。”贺青云沉声说道。 卫东青脸色一变，心中突然又有些不安了，连忙问道：“贺书记，江南代表团的带队领导是？” “江南省委书记徐宏睿。” “徐书记亲自带队？！” 卫东青直接惊得站了起来，寒毛直竖！ 因为，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徐宏睿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带江南代表团来东江省，绝对不是表面上的交流学习，而是来给林毅站台的！ 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贺青云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以他的政治敏锐性，自然也意识到徐宏睿来者不善，但他压根不想掺和卫东青的破事。 贺青云挂完电话后，卫东青愣了好一会，才放下话筒，然后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父亲卫清风的电话，不安地问道： “爸，我刚才接到市委书记贺青云的电话，他跟我说，徐宏睿明天要带江南代表团来东江交流学习，他这是想要干什么？给林毅站台？还是过来给良裕民施压，想让良裕民处理我？” “呵呵，徐宏睿为了一个未来的女婿，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威风啊。” 电话那头，卫清风听到儿子的话，先是微微一怔，而后讥讽一笑，道：“你放心，你爷爷今天早上又亲自给良裕民打了一个电话。良裕民一再表示，当年多亏了你爷爷的照顾，才能走到今天，并且再三保证，你的问题会淡化处理。所以，徐宏睿去东江也动不了你，最多就是给他那个未来的女婿站站台，撑撑场子。当然，你也不适合继续在清河待下去了，良裕民已经同意将你调离那个是非之地了。” “谢谢爸，谢谢爷爷！” 卫东青闻言，彻底放下心来，心中庆幸自己有一个好爹、好爷爷，否则这次很有可能要栽一个大跟头！ 另外一边，县长何华也接到了肖远的电话，得知了江南代表团要到东江来的事情。 接完电话后，何华第一时间前往林毅的办公室。 事实上，当他参加完座谈会，就想找林毅聊关于卫东青的事情了——卫东青的问题怎么处理，对他意义重大！ 但林毅扳倒张铁山、梁超两人的事情，没有跟何华说，让何华心中有些犯嘀咕，没敢贸然前去找林毅。 “兄弟，我刚才接到肖市长电话，他跟我说，江南代表团明天要来东江交流学习，后天到清河，带队的是江南省委书记。” 何华进门之后，连忙将这个信息告诉了林毅。 “何哥，那我们可要做好准备工作啊，不能丢清河的脸，否则没法给领导交差。” 林毅笑着说道，并没有主动透露任何信息。 “是啊。” 何华附和了一声，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毅见状，知道何华可能心中有想法了，便笑着说道： “何哥，我不瞒你，张铁山和梁超的事情，跟我有关系。我没跟你说，是不想你卷入到里面，你不要多心。” “兄弟，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有困难，应该一起解决才对，下次再把哥当外人，哥可生气了。” 何华苦笑，同时向林毅表明态度：我和你都是肖市长的人！ 话虽然这样说，但何华也很清楚： 林毅和陆明曾经联手打掉了清河的黑恶势力头目张盛，算是一起打过仗的‘战友’，而且还有侯天明那层关系。 而且，他还听说，陆明提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林毅出了很大力。 这种交情，不是他能比的！ “好的，何哥。” 林毅笑着点头。 何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关心的事情： “兄弟，卫东青在东华岛市的事情，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何哥，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 何华连忙摇头，心中大喜： 卫东青要完！ 第105章 老徐来了！ 第二天，徐宏睿带着江南代表团，抵达东江，开启为期两天的交流活动。 这件事情，在华夏政坛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一来，省级代表团交流学习在这个年代并不多见，而且基本是北方省份的代表团去南方学习。 江南省代表团开创了由南向北的先河，轰动性不小，甚至连官媒都进行了报道。 二来，一些人知道徐宏睿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看看事情的发展。 省委书记良裕民带领相关人员，为以徐宏睿为首的江南代表团进行隆重欢迎，双方进行了座谈，分享交流了经济转型改革的经验。 当天下午，省委书记良裕民、省长张同斌一起陪同江南代表团的成员，参观了东江省会石门的经济开发区和两家企业。 第二天一大早，江南省代表团前往云山，计划于下午抵达清河县，按照行程安排，要参观清河工业园区。 早上九点，林毅就陪着何华来到了县工业园区，负责做好迎接江南省代表团参观的准备工作。 按照县委常委会的安排，县委书记卫东青负责本次迎接江南省代表团的整体工作，县长何华负责介绍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的方案、推进进度，以及县工业园区的招商引资政策和改建规划。 为了满足各大企业的投资需求，为企业做好服务，县工业园区将进行改建，包括对既有园区的道路、房屋翻新，以及扩建新的园区，还有相关配套设施。 “兄弟，要不你来负责讲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何华和林毅一起检查了一遍工业园区的所有准备工作，开口说道。 “别闹，何哥，你是县长，这事肯定你来。” 林毅苦笑，他不知道何华是诚心的，还是客套，但他都不可能代替何华，负责介绍。 一来，如他所说，何华是县长，理应由何华出面介绍讲解。 二来，他最近出的风头太多了，而且和徐宏睿关系特殊，不宜在今天这个场合继续出风头。 午饭过后，卫东青才姗姗来迟。 他带着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媛和秘书，以及工业园区书记，检查了一遍园区的准备工作。 林毅和何华都没有陪同，而是安排了一名常委副县长跟着。 下午三点。 几辆考斯特驶到了清河县工业园区。 在林毅等人的热烈欢迎中，以徐宏睿为首的江南代表团成员和陪同的良裕民、张同斌等人下车。 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和市长肖远也来了，他们负责陪同参观。 徐宏睿等人下车后，省委书记良裕民介绍了清河县委班子的主要成员，徐宏睿等江南省的主要领导和卫东青、何华、林毅等人握手。 在此过程中，林毅只是和徐宏睿握了一下手，双方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像是陌生人。 “小毅，徐叔跟我说，他在清河就不跟你单独聊了。今天晚上，江南代表团住云山市委招待所，徐叔会去我家里，你晚上过去。” 肖远在参观过程中，找了个时机，将林毅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好的，肖哥。” 林毅明白，徐宏睿这样做，是为了避嫌。 哪怕一些人知道徐宏睿是为了林毅来的清河县，但徐宏睿在公开场合，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这样既可以堵住那些知情人士的嘴，也可以瞒住不知情的人。 江南代表团参观就像是走过场，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徐宏睿等人乘车返回云山。 晚上九点。 徐宏睿参加完晚宴后，来到肖远的别墅，和林毅在书房里聊天，而肖远则以给省里领导回电话为由，故意留在客厅，给他们两人留出单独交流的空间。 “小毅啊，清河县经济转型是你一手策划推动的，我今天在参观的过程中，没有和你进行任何交流，也没有夸赞你，在意吗？”徐宏睿喝了口茶，笑着问道。 林毅微笑道：“徐叔，对知情人来说，您到清河就说明了一切。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您做那些对我没有实质意义，反而会影响到我。” “不错。” 徐宏睿赞赏地看了林毅一眼，然后坦然地说道： “小毅，我就不去看望你爸妈了。一来，我这次是以工作名义来，不方便去看望他们。二来，你和诗梦的事情，最终要定下来，需要诗梦的爷爷点头。诗梦的爷爷对你是很满意的，但过程得走，这和工作上要走流程一样。等诗梦带你去见了她爷爷，你带你爸妈去江南，我请他们吃顿饭，聊一聊你和诗梦的事情。” “好的，徐叔。” 林毅点头，表示理解。 无论徐宏睿的省委书记职务，还是他是豪门徐家目前的扛旗者，做很多事情都不像普通人那样随意，有很多规矩和条条框框。 用徐宏睿的话说，就像是工作的流程，不走不行。 徐宏睿微微一笑：“你理解，我就放心了。另外，我给他们带了礼物，回头让小远亲自跑一趟，给他们送过去。” “我替我爸妈谢谢徐叔！”林毅没有拒绝，也没有矫情，而是表示了感谢。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谢的。” 徐宏睿笑了笑，只觉得自己这个未来女婿，越看越顺眼，不但能力强，人品好，而且没有寒门子弟那股子小家子气，胸怀格局，永远都是不卑不亢。 话音落下，徐宏睿收敛笑容，话锋一转道：“小毅，这段时间以来，你先是借调中纪委调查组，在东江反腐扫黑风暴中表现亮眼，然后内参报告惊动中枢，破格提拔清河县常务副县长，并且在清河经济转型工作推进中表现突出，甚至还上了新闻联播，风头一时无二。但盛极而衰，否极泰来，这是事物的发展规律。所以，接下来，你要低调一些，踏实做事，将抛头露面的机会给其他人。” “我明白。” 林毅郑重点头。 关于这一点，林毅自己也意识到了。 华夏讲究中庸之道，尤其是在官场，锋芒毕露通常都不会有好结果。 “良裕民跟我说了，接下来，他会为你在清河的工作，创造稳定而有利的条件。你不用再花费时间和精力在斗争内耗上了，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中，我们都很期待你的表现！” 徐宏睿喝了口茶，一脸期待地看向林毅。 “请徐叔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林毅立下军令状，语气十分坚定。 因为。 他很清楚，清河经济转型工作，不但影响到他的未来，还代表着徐宏睿和良裕民的脸面，自己必须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我很期待。” 徐宏睿微微一笑，然后道：“卫东青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 “好的，徐叔。” 林毅点头。 这个结果是他预料中的，否则老徐专门跑到清河来做什么？ 第106章 一撸到底，斗法才开始！ 第二天，徐宏睿带着江南代表团，返回了江南。 江南省和东江省联名向中组部报了一份申请：关于江南和东江两省干部异地交流任职的申请报告。 报告声称，江南代表团在东江省交流考察期间，双方进入了深入的交流和学习，为了取长补短，增加中青年干部工作经验，申请两省的干部进行异地交流任职。 其中，副厅级干部五名，处级干部十名，科级干部二十名。 仅仅一天后，中组部就批复了这份申请报告：经中组部研究决定，同意江南和东江两省之间进行干部异地交流任职。 又过了一天，江南和东江两省省委组织部，同时发布了关于干部交流的文件，公布了名单。 清河县县委书记卫东青在名单里，他将赴江南某个县级市担任市委书记。 这份名单一出，卫东青立刻就慌了神！ 徐宏睿要搞事情！ 这是卫东青的唯一反应！ 他第一时间给自己父亲卫清风打电话，但文件已经下发，无论是卫清风，还是卫家老爷子，都无法阻止。 两天后。 卫东青来到了江南省委组织部报到，进行任职前的谈话。 江南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万磊，亲自跟卫东青谈话。 “您好，万部长，我是卫东青，东江省过来交流学习的。” 卫东青进入办公室，主动向万磊问好，握手的时候，更是伸出双手，表现得很谦卑。 “卫东青同志，请坐。” 江南省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万磊，邀请卫东青坐下，然后说道：“卫东青同志，你的工作履历很丰富，工作能力很强，组织上对你十分器重，所以让你去江安市挑担子。江南省委组织部也将你的任命公示了，但现在出了点问题。” 万磊最后一句话，让卫东青心头一颤：“万部长，出什么问题了？” “卫东青同志，有人实名举报你生活作风存在问题，并提供了视频证据。你曾于2008年8月5日在东江省临海会所违法嫖-娼。”万磊沉声说道。 完了！ 卫东青瞬间两眼发黑，感到脑瓜子嗡嗡的，差点瘫在了椅子上。 原本，他因为自己爷爷的话，打消了心中的惶恐，认为徐宏睿不会做得太过分，结果他刚到江南省委组织部报到，就被人实名举报了在江海会所玩女人的事情！ 这表明，徐宏睿要将他置于死地啊！ 仿佛为了印证卫东青的判断似的，万磊继续严肃地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江南省纪委特地跟云山市公安局进行核实，核实结果确定无误。所以，按照相关规定，取消对你的任用……” “万……万部长，组织上准备安排我去哪里？” 卫东青在极度的惊骇过后，一脸不甘心地看向万磊。 如果徐宏睿只是不让他担任县级市江安市市委书记，给他处分，保留级别，那他未来还有希望！ “卫东青同志，经江南省纪委研究决定，撤销你的党内一切职务，行政级别降为二级科员。你最新的工作单位是江安市文化宫……” 万磊的话说到一半，便发现卫东青倒在地上，像是犯了羊癫疯一样，浑身抽搐了起来！ 这个发现，让万磊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走到卫东青身旁，关心地问道：“卫东青同志，你怎么了？卫东青同志，醒醒，你醒醒啊！” 没有反应。 卫东青又抽了！ 半个小时后。 卫东青被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经过抢救最终无生命危险。 事情传出，那些关注卫东青和林毅斗争的人，几乎都被震惊了。 老徐竟然为了给未来女婿出头，完全不顾卫家脸面，直接将卫东青一撸到底？！ 卫家上下震怒，但没有一个人给徐宏睿打电话。 因为，徐宏睿这样做，等于完全不给卫家面子，彻底和卫家撕破脸了！ 不过，当天京城传出一种声音：徐宏睿，你这么玩，就不怕你女婿林毅遭报应吗？ 这个声音传出后，几乎所有关注这件事情的人，都很清楚：这两个阵营的斗法也许才刚刚开始，林毅是阵眼！ 同样在这一天。 东江省云山市委组织部长胡志磊，在清河县县委召开干部大会，宣布了四项任命。 经云山市委研究决定： 何华同志任清河县委委员、常委、书记、县长。 林毅同志任清河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 另外两项任命是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两人都是从云山市其他县区调过来的。 在这次干部调整中，何华受益最大，不但担任了县委书记，而且还暂时兼任县长！ 这便是良裕民跟徐宏睿说的，要给林毅创造稳定和便利的工作条件！ 林毅的行政级别没变，但他担任了县委副书记，政治地位提升了，下次再进步就更容易了。 干部大会结束后，何华盛情邀请市委组织部长胡志磊，到办公室喝茶。 而林毅则是回到自己办公室，发现手机上有徐诗梦发来的短信：林县长，恭喜你担任清河县县委副书记，仕途更进一步！ 林毅想了想，拨通了徐诗梦的电话。 结果，林毅还没开口，徐诗梦便笑着说道：“林县长，你这是打电话向我表示感谢啊？我跟你说，自家人，不用客气。” “诗梦，我确实要感谢你，但不是我担任县委副书记的事情，也不是卫东青被一撸到底的事情，而是楚楚去江南任职的事情。”林毅说道。 这次他和卫东青斗争升级，牵连到沈楚楚，徐诗梦不但特地第一时间赶到清河县安抚沈楚楚，而且还在仕途上给予了沈楚楚帮助。 沈楚楚也是这次东江和江南两省干部交流名单中的一员。 昨天，她已经前往江宁市公安局报到了，新岗位是市公安局政治处宣传教育科副科长（主持工作）。 虽然级别还是副科，但既然主持工作，那职务前的副字，很快就会去掉了。 听到林毅的话，徐诗梦并未感到意外，而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因为你觉得，楚楚被我的事情连累了，留在清河县，会有人在背地里戳她脊梁骨，影响她的名誉。所以，你给她换个环境，同时让你爸在那边照顾她，这样一来，她未来的发展会更好。”林毅说道。 徐诗梦轻轻叹了口气：“你说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且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什么？” “人民需要正义的警察，这个世界需要光。我希望有一天，楚楚能够实现她心中的理想，用她心中的正义之光，照亮华夏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徐诗梦义正辞严。 林毅一阵恍惚。 他没有想到，徐诗梦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帮助沈楚楚实现心中的理想。 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一天。 那朵熬过了寒冷冬天的梅花，开始向阳而生。 多年以后，她巾帼不让须眉，登上了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 第107章 林毅将行使县长的权力！ 市委组织部部长胡志磊，和何华交谈结束后，又专门来到林毅的办公室，和林毅聊了半个小时。 因为，胡志磊很清楚，清河县的官场巨震，完全是因林毅而起。 而林毅在和卫东青的斗争中获胜，让胡志磊意识到，林毅的未来不可限量，自然要进一步搞好关系。 中午，林毅和何华等清河县新一届县委班子成员，陪着胡志磊吃了午饭。 然后，何华邀请林毅去办公室喝茶。 这让林毅有些恍惚。 因为，他刚到清河上任那天，何华也邀请他来办公室喝茶。 那天，何华想用对林毅的工作支持，交换林毅为他牵线搭桥，站队肖远，竞争县委书记。 虽然何华成功进入了肖远阵营，但因为卫东青突然空降清河县，导致他未能成功接任周宏建，直到今天才如愿以偿。 “兄弟，哥能当上这个县委书记，全靠你的帮助，谢谢！”何华给林毅泡了一杯茶，然后向林毅进行道谢。 虽然他不清楚，卫东青被一撸到底的真实内幕，但他知道这一切，肯定和林毅有关！ “何哥，组织上让你担任清河县县委书记，是对你工作能力的认可，也表示省委和市委领导对你工作很满意，我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林毅笑着回应。 何华哭笑不得：“兄弟，咱俩之间就别这么客套了。我找你过来喝茶，除了感谢之外，也是想跟你谈一下今后咱俩的分工。我主要负责县委的工作，县政府的工作全权交给你负责。” “何哥，这合适吗？”林毅微微一惊。 他知道，何华肯定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但何华完全放权，让他负责县政府的工作，还是让他有些诧异。 “兄弟，在我看来，这是最合适的分工！”何华笑着说，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林毅，他不可能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 而且，市委组织部长胡志磊，之前在聊天的时候特地提醒，他担任书记的同时兼任县长，是省委组织部的意思，目的是减少清河县委班子里的内耗，要求他和林毅团结一致，加快推进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 这里面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懂？ “那我就听何哥的安排！”林毅感觉何华不像是在客套和开玩笑，便没有矫情。 毕竟，对他而言，如果全权负责县政府工作的话，很多事情解决起来更加方便，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方案实施起来也更加容易。 当天下午，何华组织召开了自己上任县委书记后，第一次县委常委会，在会上要求班子成员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抓好清河县的各项工作。 第二天早上。 何华又以县长的身份，主持召开了县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 除了县政府党组成员之外，县里各个局的一把手，也参加了会议。 “同志们，今天召开常务会议扩大会议，有两个目的。” 会议开始，何华率先说明会议主题，“一是认真学习市委组织部胡部长昨天在干部大会的讲话精神，认真领会市委对清河县的工作指示。我和林毅同志商讨了工作分工：从今天开始，林毅同志将全面负责县政府的工作，大家必须全力支持林毅同志的工作！” 当何华说出第一项会议主题之后，除了林毅之外，所有参会人员都震惊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何华竟然会将县政府的工作完全交给林毅负责。 这意味着，林毅将以常务副县长的职务，行使县长的权力！ 这在清河乃至云山官场的历史上，都是头一回！ “第二项议题是进一步部署清河经济转型工作。下面，由相关单位进行汇报，然后由林县长做工作指示。”等参会人员消化了林毅负责县政府工作这个决定后，何华再次开口，说出会议的第二个议题。 随后，凡是和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有关的单位，都在会上汇报了本单位的工作进度，存在问题，解决方案，以及下一步工作重点。 等所有人的汇报结束后，林毅开始作工作指示：“同志们，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是县政府当前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工作的重中之重。刚才，我听了大家的汇报，各单位都做了很多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感谢大家的辛勤工作。下面，我谈两点要求： “第一，严格考核制度。办公室按照周汇报、月调度、季通报、半年考评、年终考核的要求，尽快拿出管理考核办法……” 听到林毅的第一句话，除了何华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无论是单位，还是个人，在工作中最怕量化任务和考核。 而且，林毅提出的考核办法，在当下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全面推广，他们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林毅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第二，做好企业服务。我们既要按照法律法规，管好企业，也要增强服务意识，服务好企业，尤其是要服务好我们费尽心思招商引资的那些企业。关于这项工作，县政府将定期召开民营企业家座谈会，帮助企业解决投资、生产和经营中存在的问题……” “林毅兄弟，总是能给人惊喜啊！”听完林毅两点工作指示，何华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叹。 无论是林毅提到的管理考核办法，还是林毅提出政府需要增强服务意识，都是创新的工作思路。 “林县长这是要大展拳脚啊！”其他参会人员，纷纷意识到，林毅要大干一场！ 林毅确实要大干一场。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发展，还是为了老徐和良裕民。 徐宏睿为了支持林毅，联手良裕民，给林毅创造了完美的舞台，林毅现在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林毅无法顺利完成清河县经济转型的工作，那就表明林毅只懂理论，无法用实践验证理论，不可能再被中枢-首长关注，等于将清河县大考的下半场考砸了！ 等到那个时候，卫家和赵家绝对会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你们把卫东青调走，一撸到底，给林毅创造完美的条件，结果就这表现？ 真到了那一步，徐宏睿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为了力保林毅，向卫家和赵家妥协，重新启用卫东青，要么放弃林毅，让林毅承受卫家和赵家的怒火。 前者，徐宏睿颜面尽失，后者，林毅今后的路将举步维艰！ 无论是哪一种后果，都不是林毅想要的！ 他要交出一份满分答卷，回报徐宏睿和良裕民的支持，让卫家和赵家干瞪眼！ 第108章 有人往林县长的枪口上撞！ 接下来一个月，林毅将所有心思放在工作上。 除了关于招商引资企业的投产落地情况，他还关注旧产业——私有和村集体企业所属煤矿产业的重组改革，并且挨个到各个局和乡镇进行调研，各项工作井然有序。 一个月后，林毅组织召开了清河县第一次民营企业座谈会。 会上，林毅从江南招商引资来的几家企业，纷纷提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虽然清河县按照招商引资政策，给各家企业提供用地，但国土资源局办理土地手续太慢，导致厂房建设迟迟无法开展，严重影响企业投资生产进度。 因为这个问题，林毅在会后，让各家企业的代表先行离开，将参加会议的县政府党组成员、各局局长、乡镇书记、镇长全部留了下来。 “刚才，大家都听到了各家企业在会上提出的问题。我把大家留下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解决问题。其中，关于各企业用地审批手续迟迟无法办理的问题，是重中之重！” 林毅说到这里，目光扫向县国土资源局局长罗鹏，“罗局长，请你解释一下原因。” “林县长，国土资源局按照县委县政府的工作要求，先后和规划局、建委、环保等部门，先后就工业园区、各大企业产区的用地、规划、建设等问题，召开过好几次会议。会后，国土资源局按照相关程序办理用地手续，因为涉及问题较多，办理迟缓，工作效率不高……” 国土资源局局长罗鹏提心吊胆地汇报，额头的冷汗不断往外冒。 “罗局长，我私下了解了一下，国土资源局相关工作人员在办理土地手续时，不是工作效率不高，而是卡着不给办！” 林毅冷声打断了罗鹏的话。 这是他跟江南那几家企业负责人了解到的。 罗鹏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林毅见状，继续冷声说道：“罗局长，我请你回去，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除此之外，我也会请县纪委的同志，调查这件事情，看看相关工作人员是不是存在吃拿卡要的问题！” “是，林县长！” 罗鹏下意识地领命，后背的衬衣完全被冷汗浸透了，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看到这一幕，林毅知道，罗鹏估计有问题。 “同志们，一个月前，何书记主持召开县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我在会上对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提了两点要求，但通过这一个月的工作推进情况，以及今天的民营企业座谈会来看，有些同志还没有扭转思想，有些单位工作落实不到位，甚至完全没有服务意识！” 林毅没有揪着国土资源局的问题不放，而是以国土资源局的问题为由，展开批评， “在这里，我借用省委良书记的一句话：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是云山经济转型的试点，也是东江经济转型改革的试验田，更是京津冀一体化发展的一环，凡是阻拦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的个人和单位，都是螳臂当车！ 但我们一些同志，还没有深刻意识到清河经济转型工作的重要性，对本单位负责的工作抓得不严不实，影响整体工作的推进。 在这里，我郑重提醒那些人，不换思想就换人——如果接下来，还不能改变思想，那就腾位置换人！”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认真做笔记，不敢去看林毅。 林毅身旁，身为县委常委、分管基础设施建设等工作的副县长王智，见林毅没有继续讲话的意思，扭头低声问道：“林县长，接下来，按照您提出的会议主题，继续会议？” “好。” 林毅点头。 今天的民营企业座谈会，是王智负责主持的。 现在这个会，王智依旧是主持人。 “同志们，刚才林县长再次重申了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的重要性，并且着重提到了思想认识和服务意识。我认为提得非常好，非常及时，相当于在给某些同志和单位诊断看病。国土资源局在会后，立刻按照林县长的指示，对各企业土地手续办理不及时的问题，进行调查，并形成调查报告上报。” 王智见林毅点头，便开始主持会议，他先是总结了林毅刚才的讲话，然后才说道： “下面，我们把今天民营企业座谈会提的问题，挨个过一遍，要求相关单位分析存在问题的原因，拿出解决措施……” 接下来的会议，相关单位的负责人，纷纷按照要求发言，每个人在发言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林毅打断、批评。 三个小时后。 会议在紧张而严肃的氛围中结束。 林毅冷着脸离开会场。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林毅让司机开车将自己送回家。 今天中午，他接到母亲电话，答应了母亲，晚上回家吃饭。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各单位负责人，连晚饭都顾不上，第一时间通知本单位（部门）开会。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林县长今天很生气。 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想往林县长的枪口上撞。 其中，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要组织县府办的工作人员，连夜将两场会议的会议纪要赶出来。 而各单位负责人，要组织本单位的班子成员开会，学习传达两场会议的精神，根据会上提出的问题，制定问题整改措施，责任落实到人。 晚上九点。 就当林毅准备离开家，前往办公室查阅县府办整理的会议纪要时，县国土资源局局长罗鹏，带着老婆——清河一中教务处主任张霞，拎着礼物，敲响了林毅家的门。 方兰开门看到教务处主任张霞，微微一愣：“张……张主任，您怎么来了？” “方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们。我陪我们家罗鹏，来给林县长道歉。”张霞说道。 “请进。” 方兰邀请两人进门。 无论是出于礼节，还是碍于同事关系，她都不可能将两人拒之门外。 “林县长，我陪着我们家罗鹏，来给您道歉。” 罗鹏、张霞夫妇来到客厅，张霞率先开口说明来意。 方兰不等林毅回话，便率先道：“张主任，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需要跟您说明一件事。自从林毅回到清河任职后，我们家就有一个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影响林毅的工作。” “方老师，我明白。” 张霞点头，明白方兰这是在提醒她，林毅不会因为她和方兰是同事关系，就为她老公办事。 方兰不再多说，立刻和林正光去了卧室，避免影响到林毅。 “罗局长，你回局里组织开会了吗？问题查清楚了吗？” 林毅目光冷冷地扫向罗鹏。 原本，他在会上，通过罗鹏的异常，就判断罗鹏存在问题，现在见罗鹏特地带着老婆张霞来找自己，基本印证了心中的判断。 “林县长，我按照您的要求，组织召开了会议。” 罗鹏说到这里，对着林毅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林县长，问题出在我身上。” “哦？” 林毅眉头一挑，道：“看来，是你要求下面办事的人，故意卡着各家企业，不给他们办理土地手续？” “是的，林县长。” 罗鹏点头，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 张霞则是哭着说道：“林县长，求您看在我和方老师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给罗鹏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罗鹏有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和你跟我妈是同事没有关系，主要看他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林毅冷声打断张霞的话，直勾勾地盯着罗鹏，问道：“罗局长，你应该记得，我下午在会上说过，会让纪委介入调查这件事。所以，我接下来的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你在给企业办理土地手续这件事情上，有没有索贿和受贿？！” “有。” 罗鹏抬头，惊恐地看着林毅，最终缓缓吐出一个字。 这一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身力气，让他有种虚脱的感觉。 林毅怒不可遏：“罗鹏，那些企业，是我们辛辛苦苦招商引资来的，结果你卡着不给人家办理土地手续，而且还索贿？谁给你的胆子？！” “对不起，林县长，是我自己没有坚守底线，犯了错。我今天来找您，不是恳请您给我改过自新机会的，我是来向您引咎辞职的。明天，我就会递交辞职报告，从国土资源局辞职，并且将受贿的赃款，上缴纪委，只希望您能网开一面，不要将我的问题移交到检察机关。” 罗鹏再次深深鞠躬，恳求说道。 如果只是纪委处理的话，他只是丢工作，一旦移交检察机关，他要承担刑事责任去踩缝纫机！ 张霞泣不成声，想说什么，但被罗鹏拽着阻止。 因为，罗鹏很清楚，林毅的行事风格。 林毅皱眉问道：“罗鹏，你受贿的金额大吗？” “不大。” 罗鹏抬头，迎上林毅的目光。 或许因为他做出了决定，整个人解脱了，释然了，不再恐慌，取而代之的是坦然。 林毅感受到了罗鹏的真诚，不解地问道：“既然受贿金额不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因为嫉妒。大家都是局长，都是正科级干部，但有的局长老婆开宝马，买清河县最好的房子，吃饭非茅台不喝，而我自己什么都没有。时间一长，我心理失衡了，思想也滑坡了，开始动歪脑筋了。”罗鹏苦笑，眉目之间有无法掩饰的悔意。 林毅沉吟了一下道：“罗鹏，如果你受贿金额不大，并且全部上缴纪委，我可以跟贺书记商量，不将你的问题移交检察机关。但我有一个条件。” “林县长，您说。” “告诉我，你口中的局长是谁？” “县建委主任刘建设。” 林毅的瞳孔陡然收缩。 虽然他对县建委主任刘建设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刘建设是县委常委、副县长王智的心腹！ 而王智是何华的人，曾在林毅和卫东青的交锋中，始终坚定地站在林毅这边。 如果林毅要调查刘建设，势必会影响他和王智乃至何华的关系，打破清河县委班子的团结，从而影响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的推进。 公平和效率。 这是徐宏睿当初在京城京西宾馆提到的问题。 也是林毅即将面临的抉择！ 第109章 有恃无恐，那就查一查吧！ 第二天，罗鹏按照跟林毅所说的那样，引咎辞职，并且将受贿所得的赃款，全部上缴纪委。 县委组织部长牛浩和县纪委书记吕克，两人通了个电话，然后一起来到了县委书记何华的办公室，结果发现林毅也在。 这让两人有些惊讶，但还是第一时间问好： “何书记，林县长。” 虽然副书记的政治地位高于常务副县长，但清河县的公务人员都称呼林毅为林县长。 因为，在他们心中，林毅现在和真正的县长没有任何区别。 林毅微微点头：“牛部长，吕书记。” 何华主动问道：“你们都是为了罗春的事情来的吧？” “是的，何书记。”两人纷纷点头。 何华再次说道：“刚才，我和林县长也在讨论罗春的事情，你们来得正好，一起商量下。” 听到何华的话，牛浩和吕克两人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心中明白，说是商量，其实是落实何华和林毅商议好的决定。 因为，县委书记和县长达成一致的事情，基本相当于县委常委会的决定，其他人只有同意和落实的份。 果不其然，何华直接说道： “我刚才和林县长商量了一下，罗鹏利用办理土地手续的事情上吃拿卡要，受贿、索贿，性质恶劣。但罗鹏主动交代问题，将受贿的赃款上缴，而且受贿金额不大。现在正是全县经济转型工作的关键时期，需要稳定队伍，我和林毅同志的建议是，如果县纪委核实受贿的金额属实，罗鹏没有瞒报，那就由县纪委处理就好，不用移交县检察院了——你们怎么看？” “何书记，林县长，我认为你们的建议是从大局出发，考虑十分周到，我个人十分赞成。” “我也非常赞成。” 牛浩和吕克纷纷表态。 三天后。 县纪委对罗鹏的问题进行了核实，受贿金额无误，县委组织部批准了罗鹏的辞职申请。 这件事情，在清河县委县政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在清河县公职人员的心中，林毅一向对腐败问题零容忍，正常来说，肯定要将罗鹏送进去！ 但罗鹏只是丢了工作，是因为林县长网开一面吗？ 难道林县长对腐败问题的尺度放松了？ 县建委主任刘建设，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样，第一时间找到副县长王智。 “王哥，罗鹏的问题没有按照相关规定移交检察院处理，反而让他体面地辞职了，保留了名声，这意味着林县长的尺度松了，我们可以放心做一些事情了。” 刘建设笑着说道。 他想让王智和自己同流合污，这样一来，以后运作项目，做很多事情就更方便了。 “尺度松，是因为现在是全县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林县长和何书记，都希望队伍稳定。你那边还是收敛一点，不要撞到林县长的枪口上！” 王智知道刘建设的心思，非但没有同意，反而开口提醒。 虽然他没有像刘建设那样参与工程腐败，但他收了刘建设逢年过节孝敬的礼物和红包。 如果刘建设出事情，他也会被牵连。 “王哥，甘蔗没有两头甜，两位领导要追求效率，需要靠下面人给他们抬轿子。但哪有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依我看，只要工作干得好，任务完成得漂亮，两位领导对腐败的问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罗鹏从轻处理的原因。” 刘建设一脸自信地说道。 王智皱眉说道：“我感觉林县长和其他领导不一样。” “呵呵，王哥，我承认，林县长一身正气，清廉自律，但他要动我们，也要考虑何书记的想法吧？他也要给省里领导面子吧？” 刘建设有恃无恐。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的事情，我不掺和！” 王智见刘建设完全听不进去自己的提醒，压根不将林毅放在眼里，也不再浪费口舌。 另外一边，林毅约了陆明在茶楼喝茶。 “兄弟，你是不是对罗鹏的处理结果不满意？” 陆明在包厢里见到林毅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毅笑了笑道：“陆哥，对罗鹏从轻处理，是我向何书记提议的。” “啊？” 陆明一愣，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林毅眼里揉不得沙子，对腐败分子深恶痛绝！ 同时，他也有些好奇：“兄弟，既然不是罗鹏的事情，那你找我喝茶，是想办谁？” “陆哥，你了解县建委主任刘建设吗？”林毅问道。 陆明说道：“在清河县所有单位一把手里，刘建设的能力是数一数二的，凡是领导交办的任务，就没有他完不成的。清河县大大小小的基础设施项目，都是他跟王智去省里、市里跑下来的。当然，这也跟他有一个好姐夫有关系。他姐夫是发改委分管基建的副主任。” “有这样一个姐夫，换做是其他人当县建委主任，工作能力也可以很强。” 林毅并不认同。 2008年，是发改委的权力鼎盛时期，有着小国w院之称，分管基建的省发改委副主任，含权量比很多正厅级干部都高。 陆明苦笑着点头：“没错，资源和人脉也是工作能力的一部分。 “你还知道刘建设其他方面的情况吗？”林毅继续问。 “因为刘建设工作干得好，深受领导器重，外加有一个省发改委副主任的姐夫，他在县里为人张狂，做事高调，不要说同级别的官员，哪怕其他副县长都要给他面子！” “腐败方面呢？” “兄弟，你知道的，基建领域一向是腐败重灾区。” “那就查一查吧。” “啊？！” 陆明有些懵逼。 林毅前脚才放了县国土资源局局长罗鹏一马，后脚就要调查刘建设，这不科学啊？ 林毅见陆明吃惊，又补充道： “陆哥，让你的心腹，暗中调查，看看刘建设到底腐败到了什么程度，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好！” 陆明点头，突然觉得林毅在下一盘大棋！ 第110章 我一个外行来发现问题，这才是问题吧？ 罗鹏引咎辞职被批准的第二天。 林毅组织召开了县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 会上，县委常委、排名第二的副县长王智，通报了罗鹏的事情。 而后，林毅讲话：“同志们，刚才王智县长通报了有关原县国土资源局局长罗鹏的问题和处理结果。 我相信，吃拿卡要的现象不仅仅只是国土资源局有，其他单位或多或少也存在。索贿、受贿的问题，不光是罗鹏有，其他人也有。 我希望，大家回去以后，照照镜子，自查一下，有问题的抓紧整改，没问题的，引以为戒。 我知道，很多同志听到这里，会认为，现在是县里经济转型和建设的关键时期，县里为了加快工作推进速度，会忽视贪腐问题。甚至，有人会有一种想法，趁着经济建设热火朝天的时候，正好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大捞一笔！” 说到这里，林毅目光扫视众人，最后停留在刘建设身上。 咯噔！ 很多人听到林毅的话，都是心头一震。 而刘建设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做着记录。 虽然林毅的话听上去很吓人，而且他隐隐察觉到了林毅的目光，但他一直信奉一句话：要想知道一个人的想法，不要看他怎么说的，要看他是怎么做的。 林毅真要抓腐败，会将罗鹏重举轻放？ 别闹了！ “我奉劝大家，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否则必将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 林毅将目光从刘建设身上挪开，然后继续道：“当然，我也知道，同志们的工资收入不是很高，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这里，我给大家一条合法合规的发财建议。” 嗯？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目光炙热，充满期待！ “基础设施和房地产投资建设是国家新一轮经济发展的引擎，无论是财政政策，还是货币政策，都会给予大力支持。在这种情形下，全国各地的房价势必会涨。而清河由资源县向工业强县转型，以全国百强县为发展目标，招商引资了许多企业，要吸纳不少外来人才，房价涨幅理论上会更多一些。所以，如果大家手头有闲钱，可以投资买房，想要改善住房环境，也可以趁现在房价还没有大涨，提前置换。” 林毅缓缓开口，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胡萝卜加大棒策略，这是林毅在公平和效率冲突问题上想到的解决方案。 建议买房，是他利用先知的力量，给予清河县公务员的隐形福利。 会议结束后，林毅便前往县工业园区调研，副县长王智、常永春、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龙真陪同。 林毅主持县政府工作后，提拔了前期一直跟着自己的县府办副主任龙真，而原来的县府办主任去长石镇当党委书记去了。 当林毅一行抵达县工业园区的时候，工业园区书记王成，县建委主任刘建设，新的国土资源局局长许斌，规划局局长薛志新等相关单位的负责人，已经在县工业园区门口做好迎接了。 林毅带队进入工业园区，检查工业园区改建工程的施工情况，刘建设负责介绍汇报。 二十分钟后。 林毅在园区的地面硬化施工现场停下了脚步。 林毅上一世在偏远地区守水库，曾负责监管水库建设的施工，对土建施工并不陌生。 他看出地面硬化施工存在质量问题，混凝土是现场搅拌的，没有达到设计标准。 什么情况？ 众人看到林毅停下脚步，都有些懵逼，不知道林毅想干什么。 仿佛为了回应众人似的，林毅冲身旁的刘建设问道： “刘主任，园区地面硬化的混凝土参数达标吗？” “林县长，园区地面硬化的混凝土是严格按照设计要求进行现场搅拌的，并且经过了实验室检测和监理检查，确保达标。”刘建设面带微笑，张口就来。 林毅眉头一挑：“刘主任，你确定？” “林县长，我之前来检查的时候，检查了实验室的报告，也检查了监理的核查报告，都没有问题。” 刘建设心中一动，意识到林毅发现了问题，先是解释了自己检查的情况，然后才说道： “不过，经您一提醒，我发现部分地面硬化的混凝土看上去确实有问题。” 话音落下，刘建设转头就对质量监督站的负责人说道： “周站长，记一下林县长说的问题，马上进行核实，立即整改，该返工的必须返工！” “是！” 质量监督站负责人立刻领命。 刘建设又一脸谄媚笑容对林毅说道：“林县长，多亏您及时提出了问题，避免了大量返工和影响工期。” “刘主任，你们一群建设领域的专家，需要我一个外行来发现问题，这才是问题吧？” 林毅冷冷反问了刘建设一句，然后又扭头看向王智，问道：“王智县长，你觉得呢？” “林县长，我亲自负责彻查这件事情，对玩忽职守的工作人员进行严肃处理！” 王智立刻表态，心中却是暗骂刘建设简直太膨胀了！ 虽然他昨天也认可了刘建设的看法，但还是提醒了刘建设，工作要干好，任务要完成，结果刘建设纵容施工单位偷工减料，导致地面硬化存在施工质量问题，还被林毅抓了个现行！ “其他的就不看了，我们开现场办公会。” 林毅说着，就朝工业园区的办公楼走去。 十分钟后。 林毅在工业园区的会议室，亲自主持召开现场办公会。 “刘主任，工业园区旧园区改造工程招标程序没问题吧？” 会议开始，林毅冷声冲刘建设问道。 刘建设面不改色心不慌：“林县长，招标是在省招投标中心完成的，合法合规。” “施工单位的资料拿来我看一下。”林毅沉声说道。 “林县长，这是施工单位的资料。”工业园区书记王成，立刻将资料送到林毅手中。 其他人则纷纷看着林毅，会议室里陷入了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林毅看到了施工企业宣传页上的企业名称，然后看了一下企业的介绍，发现该企业是东江省最知名的民营施工企业之一，拥有一级资质，在全省范围内都有承揽项目，很多项目都被评为优质项目。 从资料来看，这家企业非常优秀，但林毅不这样认为。 因为，在林毅上一世的记忆中，这家资质优秀的企业，修建的高速公路大桥出现了坍塌事故。 那起事故造成三十多人死亡，被定为特大事故，上面特地成立了事故调查组，对事故进行调查。 调查的事故原因是，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在施工过程中，没有严格按照施工图纸施工，桥墩存在重大质量问题。 事故原因调查清楚后，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相关人员都被刑拘了，当时的省交通厅厅长也被调查了。 那位被称为东江最贪厅官的交通厅厅长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省发改委副主任郑开发。 刘建设的姐夫！ 脑海里闪过这些信息，林毅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声问道：“刘主任，工业园区旧园区改造工程，就只有一家施工企业？” “是的，林县长，因为该工程项目规模不是特别大，用一家施工企业方便管理。而且，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资质齐全，施工能力强……” 刘建设开口回答。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完，林毅便冷冷打断：“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施工能力强，结果连园区的地面硬化都做不好？” “……” 刘建设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林毅将目光投向王智，沉声道：“王智县长，鉴于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出现的施工质量问题，我对该公司的施工能力十分怀疑。请你接下来，重点关注一下工业园区旧园区改造工程的工作。” “好的，林县长。” 王智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林毅没有点名批评他，但让他重点关注这项工作，就等于间接地批评了。 而这一切，都是刘建设纵容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偷工减料造成的！ “各相关单位必须严格把控施工安全和质量，要求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立刻整改施工质量问题，限期完成返工。如果该公司在后续施工中，再次出现施工质量问题，直接清退，更换新的施工单位！” 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毋庸置疑， “另外，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严禁选用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林县长……” 刘建设脸色一变，连忙开口。 林毅冷冷盯着刘建设： “刘主任，你有意见？” 第111章 但凡犹豫一秒钟，都是对权力的不尊重！ 林毅的话，像是一道闷雷，响彻会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县建委主任刘建设。 刘建设当下一愣。 理智告诉他，林毅今天在气头上，而且刚刚作出指示，自己现在反驳，是非常不明智的。 但他想到，自己和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利益瓜葛，以及林毅这个决定，会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林县长，您的指示，我不敢有意见。不过，我想汇报一个情况。” “你说。” “林县长，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招标工作昨天刚刚完成，我还没来得及给您汇报，现在汇报一下。该工程总共分为三个标段，其中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中标了一标段。”刘建设说道。 林毅沉声道：“刘主任，你是想告诉我，我刚才的决定有问题？” “不……不是，林县长……” 刘建设脸色一变。 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在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招标完成的前提下，依然坚持不选用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这一次，不等刘建设将后面的话说完，王智便率先说道：“刘主任，按照林县长的指示，重新对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进行招标，严禁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参与投标。” “是，林县长，王县长！” 随着王智开口，刘建设不敢再说什么了，第一时间领命，不过幽怨地看了王智一眼：王县长，你倒是及时响应了林县长的指示，但怎么给我姐夫，和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交代？ 会议结束，林毅乘车离开后，刘建设立刻找到王智。 “王哥，重新招标的话，我们没法解释啊？”刘建设埋怨道。 王智沉声道：“你没看到林县长在气头上吗？如果在会上继续跟他唱反调，他肯定饶不了我们两个！”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去给何书记汇报，让何书记去给林县长做工作，这样一来的话，林县长的威严保住了，我们也好给你姐夫交代。” 王智说出解决方案。 刘建设眼前一亮，当下拍马屁道：“王哥，还是你想得周到！” 半个小时后。 刘建设和王智来到县委办公大楼，一起来到了何华的办公室。 “何书记，您这会有时间吗？我和刘主任想给您汇报工作。”王智带着刘建设进门后，恭敬地请示道。 “坐下说。” 何华示意王智和刘建设坐下，秘书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然后离开了。 王智没敢喝茶，先向何华汇报了林毅召开工业园区现场办公会的事情，然后说道： “何书记，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是我们省的知名建筑企业，也是省发改委领导为了助力县工业园区建设，重点向我们清河县推荐的施工企业。目前，该公司已经中标了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要是重新招标，并且将该公司排除在外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好的影响。” 话音落下，王智和刘建设，都眼巴巴地看着何华。 他们相信，何华都听出了他们的意思。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何华压根没有表态，而是直接拿起电话，拨通林毅办公室的电话，道：“林县长，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王智县长和县建委刘主任有工作要汇报。” “好的，何书记。” 林毅做出回应，然后皱起了眉头。 他刚刚在工业园区召开现场办公会议，做出了指示，王智和刘建设转头就去找何华汇报工作。 两人没将自己的工作指示当回事，而且特地去找何华告状和求助？ 何华会是什么态度？ 带着疑问，林毅来到何华的办公室：“何书记。” “林县长请坐。” 何华起身，微笑邀请林毅入座。 这个细节，落入王智和刘建设眼中，让两人有些惊讶！ 虽然他们都知道，何华和林毅关系很好，曾经联手作战，赶走了卫东青。 但他们没有想到，何华当了县委书记之后，竟然会对林毅这般客气！ 惊讶之余，他们心中也开始不安了——何华和林毅的关系，要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好，还会支持他们吗？ 答案很快揭晓，何华当着林毅的面，劈头盖脸地训斥道：“王智县长，刘主任，林县长全面负责县政府的工作，只要是关于县政府的工作，必须先向林县长汇报，这是规矩！今天，你们越过林县长来找我汇报工作，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们，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是，何书记！” 王智和刘建设吓得脸色一变，然后连忙向林毅道歉， “对不起，林县长，是我们忘了规矩，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毅面色平静，对何华做出的选择，并不感到意外。 何华见林毅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对王智道：“王智，你把刚才的情况，再给林县长汇报一遍！” “是，何书记！林县长，是这样的……” 王智连忙领命，然后重新向林毅汇报了一遍刚才的话。 林毅听完汇报，冷声问道：“王智县长，请问是省发改委哪位领导，推荐的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林县长，是省发改委分管基建工作的郑开发副主任。”王智如实说道。 刘建设连忙补充道：“林县长，郑主任过去几年对我们县的基建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而且他说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是我省知名施工企业，省里领导不止一次去该公司调研，支持该公司做大做强，所以特地推荐给了我们清河县。” “刘主任，郑主任到底是支持清河县的基建工作？还是支持你这个小舅子的工作？或者，他在支持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发展？！” 林毅冷声三连问。 刘建设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对自己和郑开发的关系一清二楚，而且将话说得这么直接！ 王智不敢吭声了。 因为，刘建设已经隐晦地点出了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背景！ 有省里领导支持！ 但林毅非但没有退让和妥协，反而表现得更加强势，并且直接怀疑起了郑开发、刘建设和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三者之间的关系！ 何华也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林县长，工业园区改建和扩建工程的事情，以你的意见为主，你打算怎么处理？” “何书记，我在工业园区现场办公会的决定，就是我的意见！” 林毅沉声开口，态度坚决。 “王智县长，刘主任，林县长的指示，就是我的指示，你们必须不折不扣落实！” 何华冷眼盯着王智和刘建设两人，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虽然王智和刘建设两人工作能力很强，在他担任县长期间，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 但支持林毅，还是支持王智和刘建设，这对他而言，不是选择题。 但凡他犹豫一秒钟，都是对权力的不尊重！ 第112章 只需略微出手，就可以解决问题？ “是，何书记！” 王智和刘建设两人同时脸色一变，连忙点头回应。 何华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 王智和刘建设两人连忙起身离开。 其中，王智在离开的时候，歉意地看了林毅一眼。 何华见两人离开，对林毅说道：“兄弟，王智和刘建设两人的工作能力没得说，县里大大小小的基础设施项目，基本都是他们去省里、市里跑下来的。但他们这两年仗着劳苦功高，尾巴有些翘了。现在，他们竟然敢连你的话都不听，简直欠收拾！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直接收拾他们，不用顾忌我的想法。” “好的，何哥。” 林毅点头，心中暗道：难道何华不知道刘建设贪污受贿的事情吗？ 也不知道陆明那边对刘建设的调查，怎么样了？ 刘建设离开何华的办公室后，先是被王智喊到办公室，挨了一顿批评，然后气呼呼地返回了建委办公楼。 回到办公室，刘建设第一时间拨通自己姐夫郑开发的电话：“姐夫，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 “那个林毅脑子有毛病吧？一点施工质量问题，要求施工单位返工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废除清河县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的招标结果？而且，他还要禁止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投标？”郑开发听后，十分恼火。 因为，在他看来，林毅这样做，是一点也不给他这个省发改委副主任面子！ “姐夫，我也觉得林毅太他妈装逼了！” 刘建设也气得不轻，然后问道：“你要不要给何书记打个电话，说一下？” “你和王智都把话说到那种地步了，何华选择支持林毅，我打电话还有什么用？何华要是给我面子，会这样做吗？”郑开发越说越生气。 身为分管基建工作和省招投标中心的发改委副主任，他的职务含权量很高，不要说是县委书记、县长，就是下面各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很给他面子。 何况，刘建设还隐晦地提出，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背后有省里领导支持？！ 刘建设问道：“姐夫，那怎么办？” “我跟周公子商量一下。”郑开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 郑开发给刘建设回了一个电话，道：“建设，我刚才跟周公子商量好了，接下来，你这么办……” “还是姐夫厉害，只需略微出手，就轻松解决了问题！林毅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干！” 刘建设听完，长长松了口气，连忙送上一记马屁。 “呵呵，那林毅在清河县任职之前，一直给肖远当秘书，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完全就是一个书生，他懂个屁的工程建设！不过，这件事情要保密，王智那边也不要说。” 郑开发很享受刘建设的马屁，用一种指点江山的姿态评价了林毅，同时也提醒了刘建设，要对这件事情保密。 因为，他和王智是高中同学，工作后又经常有交集，对王智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王智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而且是何华的心腹。 万一王智哪天喝多了，去跟何华表忠心，说出了他们的事情，那就坏事了！ “好的，姐夫。” 刘建设做出回应，彻底将心装进了肚子里，然后收起手机，心中冷笑： 林毅，你是牛逼，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接下来几天，林毅一直盯着清河县工业园区改建项目的问题整改。 一个星期后，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对所有存在施工质量问题的混凝土地面进行了拆除和返工，不折不扣地落实了林毅在会议上的指示。 除此之外，县建委重新组织对清河县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进行了招标。 二十天后，招标结果进行公示，三个标段，三家公司，另外两个标段的中标公司和之前一样，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被另外一家名为东江金茂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取代。 招标工作结束后，王智和刘建设第一时间来向林毅汇报了招标的情况。 林毅问道：“你们确定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没有挂靠其他企业，继续参与这项工程？” “林县长，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出现您说的情况！”王智信誓旦旦地保证。 刘建设却是心头巨震，眼眸深处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林毅从来没有管过工程，他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林毅察觉到了刘建设的微表情变化，沉声说道： “王智县长，刘主任，既然你们保证没有问题，那后面出了问题，你们承担所有责任！另外，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按期开工，确保在保证施工安全和质量的前提下，按期完工！” “是，林县长！” 王智和刘建设异口同声做出回应，然后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望着刘建设离去的背影，沉吟了片刻，然后拿起手机，给陆明打了个电话： “陆哥，你那边对刘建设的调查得怎么样了？” “兄弟，刘建设在云山、省城、京城都有房产，而且家里有一辆进口宝马汽车，她老婆的银行卡里还有上千万存款。但这些资产的来源，表面上看是合法收入。” “怎么说？” “他老婆在西南省投资开了一家玉石瓷器店，里面有些玉石的石料贵得离谱，但有人用高价购买，而且不止一个人这么干，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呵呵，刘建设倒是挺会掩人耳目。” 林毅冷笑。 2008年的时候，赌石非常火，刘建设很聪明地利用这一点，将贪污腐败的钱洗白，手段看似高明，但在未来那些贪官对抗组织调查的方法里，根本上不了台面。 “兄弟，我们正在通过资金来往，调查购买高价石料的人，然后想办法暗中控制他们，通过他们获得刘建设的贪腐证据！”陆明说出自己的计划。 林毅想了想道：“陆哥，你那边的调查，继续暗中进行。另外，让你的人，查一下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我怀疑这家新中标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的公司，和东江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有关，甚至和刘建设有关系！” “好的，兄弟！” 陆明立刻做出回应，心中明白：如果刘建设把林毅当成傻子一样糊弄，一定会死得很惨！ 第113章 你惹到活祖宗了！ 10月3号。 林毅难得休息，和父亲林正光乘坐一辆出租车，来到了新房所在的清河湾小区。 清河湾小区的样板间装修好了，开发商通知业主今天参观样板间，林毅想趁着放假，陪父母一起来看看。 售楼部门口人很多，车也不少，林毅和父亲下车后，在门口等了一会，母亲方兰才骑着电动车姗姗来迟。 方兰今年带的高三，高三学生只在10月1号休息一天，这两天已经开始上课了，她是从学校赶过来的。 “小毅，你理发了啊，还戴个墨镜，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 方兰将电动车停好，走到林毅身前。 林毅趁着休息去理了个发，戴着一副大墨镜，几乎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脸，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很难认出来。 林正光说道：“小毅现在是县领导，而且是县里的大红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不戴墨镜，怎么陪我们看样板间？” “那就抓紧看吧，早点看完，让小毅去忙。”方兰连忙说道。 林毅笑了笑，然后陪着父母走进售楼部，在售楼小姐的带领下，去参观样板间。 林毅一家三口走马观花，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参观完了样板间，然后回到了售楼部门口。 售楼部门口的人更多了，汽车和电动车停了不少。 林毅看到密密麻麻的人，说道：“妈，你和我爸打车回去，我把电动车骑回家。” “不行，你现在是县领导，哪能让你骑电动车？你和你爸打车，我自己骑回去！”方兰说着，就朝停电动车的方向走去。 就当方兰即将走到地方的时候，突然一愣。 因为，她看到，一个穿着讲究、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中走下，一脚将她的电动车踹翻在地！ “你……你干什么？” 短暂的愣神过后，方兰立刻跑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你这破电动车乱停，挡了我的路！刮坏我的车，你赔得起吗？” 女人盛气凌人地瞪着方兰，怒声呵斥。 事实上，方兰的电动车并没有挡她的路，是她的驾驶技术太差，差点剐蹭了车，被坐在副驾驶位的刘建设嘲笑，结果恼羞成怒，才气冲冲地下车，将方兰的电动车踹翻了。 “我停电动车的时候，你还没来。而且，这里不是停车位，我也没有乱停，你凭什么踹翻我的电动车？” 方兰先是心疼地扶起电动车，然后才生气地说道。 女人一点也不觉得理亏，反而怒气冲冲地喝道：“凭什么？信不信，我现在砸了你的破电动车？” “你砸一下试试？！” 就在这时，林毅和林正光快步走了过来，林正光气得大吼一声。 而林毅则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黑色宝马535里的男人——县建委主任刘建设！ 这个发现，让林毅微微眯起了眼睛。 刘建设也察觉到了林毅的目光，但因为林毅理了发，穿着往日里从没有穿过的运动服，脸上戴着大墨镜，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脸，并没有认出林毅。 张红梅则是一脸冷笑地冲林正光、方兰夫妇道：“就算我砸了你的破电动车又能怎样？报警抓我吗？我老公是建委主任，你觉得警察是帮你们，还是帮我？” 建委主任？ 林正光、方兰夫妇听到张红梅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刘建设。 “好了，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给点钱，赶紧打发走。” 刘建设皱眉对张红梅说道。 他担心继续闹下去，会引来人围观，事情传出去对他影响不好。 张红梅转身从后座的皮包里拿出钱夹子，从里面掏出一沓钱，数也没数，拿在方兰面前上下晃动：“够买你的破电动车了把？拿钱走人，电动车给我留下！” “建委主任可真威风，真有钱啊！” 眼看张红梅不依不饶，非要砸了自己母亲的电动车，林毅冷声开口了。 嗯？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刘建设感到声音很熟悉，一脸震惊地看向林毅，想要确认林毅的身份。 张红梅也看着林毅，目光充满鄙夷：“你不服啊？不服，你也去当建委主任啊？你有那个本事吗？” “刘主任，你觉得我行吗？” 林毅说着，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刘建设。 真的是林县长！ 再次听到林毅的声音，刘建设确认了林毅的身份！ 因为，林毅和刘建设产生交集的过程中，说到最多的三个字就是：刘主任。 刹那间。 刘建设感到脑瓜子嗡嗡的，连忙从副驾驶的位置下车，但是两条小腿像是抽筋了似的，不停地打着摆子。 张红梅并没有察觉到刘建设的异常，继续冲林毅叫嚣道：“刘主任也是你能喊的吗？” “闭嘴！” 这一次，回应张红梅的是刘建设的低喝！ 张红梅不明所以，转身看向刘建设：“老刘，你凶我干什么？我跟你讲，他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又穷又没文化，一门心思想讹钱……” “啪！！” 这一次。 不等张红梅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刘建设一个健步冲到张红梅身前，直接给了张红梅一个大逼斗！ 张红梅被打得脑袋一偏，一脸委屈和震惊地喊道：“你……你打我干什么？” “对……对不起，林县长，我不知道是您母亲的电动车！” 刘建设没有再理会张红梅，而是像古代宫廷剧里的奴才见到主子一般，低着头，两腿发颤地走到林毅身前，对着林毅九十度鞠躬。 林县长？ 这怎么可能？！ 眼看被自己当成骄傲和底气的老公，像是乖孙子一样站在林毅面前，张红梅瞬间不委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震惊！ 她知道林毅，最近更是天天听刘建设吐槽，说林毅在找他麻烦！ 结果，现在，她把林毅妈的电动车踹翻了，还用钱羞辱林毅一家，甚至还指着林毅的鼻子，疯狂叫嚣？ 这是惹到活祖宗了！ 刹那间，张红梅脸色发白，心肝发颤，整个人站立不稳，仿佛随时都会瘫软在地！ “不是我妈的电动车，你们就可以随便砸吗？” 林毅冷冷盯着刘建设，语气森冷如冰。 “……” 刘建设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没法解释。 惊慌之下，他的余光看到完全被吓傻眼的妻子，连忙拽了一把，焦急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林县长道歉！” “林……林县长，对不起……” “我算哪根葱？敢让你道歉？” 林毅冷冷打断张红梅的话，“你不是要砸我妈的电动车吗？现在砸，好好砸！” “……” 张红梅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不敢说话了。 刘建设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林县长，对不起，我现在就去给您母亲买一辆新的电动车……” “刘建设，你听好了。我妈的电动车，之前是什么样子，让你老婆恢复成什么样子，少一块漆都不行！” 林毅冷声打断刘建设的话，语气毋庸置疑，“然后，让她亲自骑着电动车，送到我家！” 第114章 林毅借题发挥，乌云压顶城欲摧！ 林毅说完，不等刘建设回话，便将电动自行车留在原地，带着父母离开了。 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事情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人往这边走，想过来看热闹。 果不其然，那些人看到林毅一家三口离开后，便没了看热闹的心思，都转身离开了。 张红梅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依旧处于震惊之中，下意识地冲刘建设问道：“老刘，怎么会这么巧啊？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是林县长……” “你还有脸说？” 刘建设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撕烂张红梅的嘴。 原本，他感觉林毅最近在针对他，有意地按照姐夫郑开发提醒的那样，故意避开林毅的锋芒。 结果，现在可好，张红梅直接指着林毅的鼻子叫嚣，这等于把林毅得罪死了！ 张红梅察觉到了刘建设的怒意，弱弱地问道： “老……老刘，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给姐夫打电话？” “打电话，你他妈一天就知道打电话！你觉得给姐夫打电话有用吗？” 刘建设黑着脸，怒斥了张红梅一句，然后推起方兰那破旧的电动车，说道： “你跟我去修电动车，然后骑着去林县长家里道歉！” “真要骑电动车林县长家里啊？”张红梅瞪大了眼睛，他以为林毅说的是气话。 “你最好期待，林县长对事不对人，能原谅你，否则，就麻烦了！” 刘建设面色难看。 张红梅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地跟在刘建设的身后。 今天的她，只能骑在电动车上哭，不能坐在宝马车里笑。 傍晚的时候，刘建设和张红梅两人，推着方兰的电动车来到了林毅家楼下。 电动车已经焕然一新，凡是掉漆的地方，全部换了新的配件。 因为，刘建设压根不知道，到底哪一块掉漆是张红梅踹倒电动车时导致的。 他只记得，林毅说过：电动车必须恢复原样，少一块漆都不行！ 除了电动车之外，张红梅手中还拎着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一对翡翠手镯。 两人来到楼下，将电动车停好，然后一起上楼，敲响了林毅家的门。 当林毅开门之后，刘建设一脸歉意地说道： “林县长，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起。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修好了电动车，保证没有一块掉漆的地方！” “林……林县长，我有错在先，还对您和方老师出言不逊，实在是混蛋！为了表示歉意，我特地给方老师带了一对翡翠手镯……” “钥匙给我，礼物拿回去！” 林毅没有让刘建设、张红梅进门，而是冷声打断了张红梅的话。 刘建设连忙将电动车钥匙递给林毅，然后说道： “林县长，我知道您清廉，从来不收礼。红梅带的礼物，是她店里的，一点也不贵，只是表明我们的心意！”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是刘建设有恃无恐，表明不怕调查？ 再次听到刘建设的话，林毅微微眯眼，盯着一脸赔笑的刘建设，若有所思。 “嗡……嗡……” 不等林毅分析判断出刘建设的目的，刘建设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但刘建设没有掏出手机，而是眼巴巴地看着林毅，仿佛在看林毅的反应。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林毅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工业园区书记兼主任王成的来电，判断王成的来电，多半和工业园区改建和扩建工程有关，便没有着急赶刘建设走，而是转身进屋去接电话。 望着林毅的背影，刘建设眉目之间涌现出一丝怒意——自从他当了县建委主任后，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低声下气过！ 然而，恼火归恼火，林毅不发话，他也不敢直接离开，而是立刻拿出手机，发现是姐夫郑开发的来电。 他拒接了电话，发了一条信息：姐夫，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短信说。 郑开发：建设，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下面的拆迁队，和双沟村村民商量移坟的时候，发生了冲突，死了一个人。你现在立刻过去配合处理，想办法将消息压住，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的人会花钱消灾。 刘建设看到短信内容，脸色顿时大变，然后飞快地回道：我知道了，姐夫。 然后，刘建设迅速找出工业园区书记兼主任王成的电话号码，发了一条信息：王书记，我刚听说了工业园区的事情，你先不要给领导汇报，我现在就过去处理。 没有回音。 刘建设发出的信息石沉大海。 因为，王成正在和林毅通话： “林县长，不好了！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今天下午在和双沟村商谈坟地迁移的事情，结果谈崩了。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下面的拆迁队，放出狠话，如果双沟村村民不同意移坟的赔偿条件，就强行拆掉他们的祖坟。双沟村村民十分愤怒，和拆迁队的人发生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伤了十几人，还死了一个！” “冲突平息了吗？” 林毅脸色一变，连忙问道。 在2008年这个时间点，拆迁很容易引发冲突，而且通常都会成为热点新闻。 王成飞快地说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赶到了事发现场，进行协调，同时给派出所所长打了个电话。双方目前都停手了，但因为死了人，双沟村村民的情绪很激动，恐怕这件事情不好平息。” “我知道了，你跟村民们说，我马上过去处理，一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林毅说着，便挂断电话，然后将手机装进口袋，走到门口，换上鞋子。 门口，刘建设和张红梅依旧没走。 其中，刘建设一脸心神不宁。 因为，他刚才隐约听到了林毅在屋子里说的话，知道林毅已经知道了工业园区施工现场的冲突事件，而且多半是工业园区书记兼主任王成汇报的。 在这种情形下，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郑开发说的那样——将消息压住！ 就在刘建设心中充满不安的同时，林毅冷声问道： “刘建设，工业园区施工现场出事了，你知道吗？” “林……林县长，我也是刚刚收到信息。” 刘建设脸色一变，下意识地说道。 林毅不再多说，拿出手机，拨通陆明的电话： “陆书记，工业园区施工现场发生了群体冲突事件，伤了十几人，死了一人。王成给派出所打电话了，派出所估计还没汇报到你那里。我现在往过赶，你也过去一趟，带上特警大队。” “好的，林县长。” 陆明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像是领命。 不好！ 眼看林毅不但要亲自去处理，而且还让陆明带着特警大队赶过去，刘建设心中的不安呈直线上升： 难道林毅想利用这件事情，借题发挥，对自己出手么？ 仿佛为了回应刘建设似的，林毅冷声说道： “刘主任，你现在跟我去工业园区施工现场！” “好……好的，林县长！” 刘建设下意识领命，只觉得乌云压顶城欲摧，冷汗淋漓！ 第115章 关系到老百姓的事情，谁的面子在我这里都不好使！ 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和双沟村村民发生斗殴的地点，在工业园区的东侧。 五十分钟后，当林毅带着刘建设，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事发地点被汽车车灯照得通明，如同白昼。 借着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拆迁队的人手里，拿着统一的洋镐把。 而且，他们为了区分敌人，胳膊上系着红布，典型的有组织、有预谋作案！ 另外一边，双沟村的村民手中拿着各种干农活的工具，有人身上染血，有人倒在血泊中，身旁围着的人嚎啕大哭，很是悲凉。 “林县长！” 陆明和王成两人，看到林毅从车中走下，连忙走了过来，向林毅问好。 林毅来不及回应两人，便快步走向了双沟村的村民。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通过电话得知了具体的情况。 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和双沟村签订了协议，每迁坟一座，给两千块，但他们还没有支付迁坟款，就逼着村民迁坟，村民不同意，就纠集拆迁队对村民大打出手！ “林县长，我是双沟村村书记丁鹏飞，村民们都在等您解决问题！”双沟村书记丁鹏飞连忙迎了上来。 不等林毅回话，一名老妪跪在林毅面前，哭着嚎道：“林县长，我儿子被他们打死了！” “林县长，我们还有十几人被打伤了，您要给我们做主啊！”其他村民也是悲愤地喊道。 “对不起，阿姨，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您起来，我一定给您讨回公道！” 林毅先上前将老妪扶起，然后对悲愤的村民们大声说道：“对不起，乡亲们，我来晚了！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书记，把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的现场负责人带过来！” 林毅安抚完村民，先是对陆明做出指示，然后又对工业区书记王成道：“王书记，立刻联系医院，将受伤的村民，送去医院救治，所有医药费全部由东江金茂过程有限公司承担！” “是！” 陆明和王成第一时间领命。 很快，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施工现场负责人薛伟，带着拆迁队队长秦武走了过来。 薛伟主动汇报道：“林县长，因为县里还没有拨付工业园区改建工程一期项目的预付款，我们没有给双沟村村民支付迁坟补偿费用。同时，领导们对工期要求紧，我们就想着先迁坟，抓紧施工……” “这不是你们可以动手打人的理由！”林毅冷冷打断了薛伟的话。 薛伟连忙点头道：“是，林县长，打人是我们不对。我们将承担所有受伤村民的医疗费用，同时，公司领导同意先垫资支付村民的迁坟补偿费……” “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林毅冷声打断薛伟的话，然后看向薛伟身后的人，“你是拆迁队队长秦武？” 秦武留着中分头，脖子上戴着一串玉珠，小臂上有刺青，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阴沉。 秦武听到林毅的话，点头道：“是的，林县长！” “陆书记，将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施工现场负责人薛伟、拆迁队队长秦武，带回去调查！另外，将今天所有参与斗殴的拆迁队员拘捕！如果有人跑路，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一切力量追捕，必须抓捕归案！” 林毅确认秦武的身份，没有废话，直接对陆明做出指示！ 他让两人过来，是想将两人控制，达到擒贼先擒王的目的，震慑拆迁队的那些打手，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避免再次发生流血事件！ 陆明第一时间领命：“是，林县长！” “林县长……” 薛伟和秦武两人脸色大变，他们没有想到，林毅一上来就要拘捕他们。 林毅冷冷扫向两人，一字一句道：“不要幻想有人可以救你们，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执行林县长的命令，全部带走！” 陆明大手一挥，四名刑警立刻上前，直接将薛伟和秦武两人拘了，同时现场的特警、刑警纷纷出手，拘捕拆迁队那些打手。 陆明不但按照林毅的指示，带来了特警队，还有刑警队，同时辖区的派出所也全员出动了，可谓是对这件事情重视到了极点！ “抓得好！” “谢谢林县长！” 看到这一幕，村民们激动地大喊了起来。 林毅心中有愧，转头看向身后，结果发现跟着自己来的刘建设，躲在远处，拿着手机，正在跟人打电话。 这让林毅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对双沟村村书记丁鹏飞安顿了一句，让丁鹏飞先安抚村民，然后快步走向刘建设。 很快，林毅走到刘建设身旁，冷声问道：“刘建设，你在给谁打电话？” “啊，林县长，是我姐夫，省发改委分管基建的副主任郑开发。”刘建设刚挂了电话，突然听到林毅的声音，惊了一跳，下意识地说道。 林毅皱着眉头，冷冷盯着刘建设：“刘建设，我刚才看了一下，事发现场没有县建委和质量监督站的工作人员，你是通过你姐夫知道这件事情的？” “是的，林县长。” 刘建设没有隐瞒林毅，也没有感到惊慌，而是底气十足地说道：“林县长，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和周公子有关。周公子的岳父是省委常委、分管基建的副省长霍德平。周公子得知现场发生的事情后，给我姐夫打了电话，然后我姐夫又联系了我。” 说到这里，刘建设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看林毅的反应，结果发现林毅依旧冷冷盯着他，一言不发！ 这让刘建设心里有些发毛，他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林县长，我姐夫我让问您，能不能给周公子一个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让你姐夫转告周公子，关系到老百姓的事情，谁的面子在我这里都不好使！” 林毅冷冷盯着刘建设，一字一句道：“另外，你最好和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没有关联，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116章 只要你犯了法，没人能救得了你！ 咯噔！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刘建设心头一震，脸色狂变！ 因为，按照他姐夫所说，周公子相信林毅会给面子，结果林毅压根就没将周公子放在眼里！ 林毅不再理会刘建设，再次走向双沟村村民。 当务之急，他要做的是，彻底将群体事件平息。 因为林毅的处理方式，得到了双沟村村民的认同，村民们很快就散了。 受伤的村民被送往医院救治，那名被打死的村民，也被抬回村里，准备办理后事。 陆明那边按照林毅的要求，动用自己的绝对心腹，对薛伟和秦武两人进行审讯。 审讯期间，陆明不允许其他人员进入审讯室，接近薛伟和秦武两人，防止有人给两人传递信息。 这在审讯工作中很常见，一些犯罪嫌疑人，收到外面靠山传递的信息，拒不招供，大大增加了审讯工作的难度。 经过一夜的审讯，薛伟和秦武两人都招了： 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挂靠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中标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他们按照公司的安排，组织手下，以武力逼迫双沟村村民迁坟，爆发了冲突！ 第二天早上，林毅接到陆明的电话，得知这些信息后，先是给县委书记何华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让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龙真下发通知，紧急召开县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 早上十点。 县政府会议室，所有县政府党组成员和县里各单位负责人，以及各乡镇长全部参加了会议。 其中，身为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的陆明，也出席了会议。 “同志们，很抱歉，节日期间，召集大家召开县政府常务会议。昨天，因为工业园区扩建过程施工征地迁坟的问题，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与双沟村的村民发生了集体斗殴事件，造成十八人受伤，一人死亡，影响十分恶劣。” 林毅主持会议，先是说明了今天开会的目的，然后道：“下面，先请丰德镇镇长刘明同志，汇报一下双沟村目前的情况。” “林县长，各位领导，昨天双沟村发生集体斗殴事件后，林县长和陆明书记全部赶到现场，及时进行了处理……” 丰德镇镇长刘明进行汇报，将主要功劳归功于林毅和陆明，同时说明双沟村村民目前情绪稳定，正在等待政府兑现林毅许下的承诺——严惩打人的凶手，给予受伤的村民和受害者的家属赔偿，迁坟补偿尽快发放！ 听完刘明的汇报，林毅将目光投向陆明：“陆明书记，麻烦你通报一下县公安局审讯和抓捕工作进度。” “好的，林县长。” 陆明冲林毅点头，然后说道：“昨晚，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所有人集体出动，对参与双沟村斗殴的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拆迁队员，进行抓捕。截至目前，参与斗殴的人员已全部抓捕。 同时，县公安局对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施工现场负责人薛伟、拆迁队长秦武，分别进行审讯。审讯结果显示，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是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挂靠公司。” 偷梁换柱？ 听到陆明的话，除了林毅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县建委主任刘建设，和县委常委、副县长王智。 他们可是记得，林毅之前召开会议，特地做出指示，严禁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各种形式参与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 结果，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现在以挂靠的方式参与了，而且在征地的过程中，因为双沟村村民移坟问题，发生斗殴事件，还打死了人！ 面对众人的目光，王智咬了咬牙说道：“林县长，我想说几句。” “王智县长请说。”林毅点头。 “林县长，陆明书记，同志们，我对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挂靠其他公司，参与竞标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的事情，毫不知情。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愿意接受组织处理。”王智主动承认错误，请求处理。 因为，他在参加会议之前，接到了何华的电话，被何华狠狠批评了一顿，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眼看王智主动申请处理，刘建设也坐不住了，连忙说道：“林县长，各位领导，我也汇报一下情况……” “刘建设，你不用汇报。”林毅直接冷声打断了刘建设的话。 咯噔！ 刘建设心头一震，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没有再说话。 什么情况？ 其他参会的人纷纷看着林毅，思索着林毅刚才那句话背后的意思。 林毅冷声道：“鉴于双沟村发生集体斗殴事件，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挂靠其他公司的问题，王智县长负有领导责任。我和何书记沟通商议后，决定调整县政府班子成员分工。王智县长分管安全生产，常永春同志分管基础设施建设工作。” “我服从组织安排和处理。”王智面色黯淡。 分管安全生产和分管基建，含权量相差很大。 前者问题多，油水少，是班子成员最不愿意分管的，但王智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随着王智的话音落下，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刘建设，等待刘建设的处理结果。 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毋庸置疑：“县建委主任刘建设，对这两件事情负主要责任，停职并接受县公安局和检察院的调查！” 刘建设要完！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参会人员心中均是涌现出一个念头。 因为，林毅直接越过了纪委，让检察院负责调查这件事情，那意味着，一旦查出刘建设有违法的行为，将负刑事责任，铁定要进监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和林毅当时处理县国土资源局局长罗鹏，完全不同！ “砰！” 就在众人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刘建设紧张地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突如其来的响声，令得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刘建设。 刘建设没有在意摔碎的茶杯，而是情绪激动地站起身，说道：“林……林县长，我也不清楚，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挂靠其他公司，参与投标的事情。” “没事，查完就清楚了。”林毅冷冷说道。 事到如今，刘建设还想死鸭子嘴硬？ “啪！” 眼看林毅铁了心要查自己，刘建设急眼了，他愤怒地拍了一下会议桌，吼道：“林毅，我知道，我老婆不小心冒犯了你爸妈，你心存怨恨。所以，你故意利用这件事情，公报私仇，对我进行打击报复！你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刘建设，我一向对事不对人。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调查问题，一切以事实为依据！” 林毅冷冷盯着刘建设，语气森冷如冰，“你想给我扣公报私仇的帽子，从而让你背后的人插手干预这件事情，那是痴心妄想——只要你犯了法，没人能救你！” 第117章 疯狗撕咬，从容应对！ 刘建设愣住了。 他之所以敢鼓起勇气拍桌子，给林毅扣公报私仇的大帽子，是他姐夫郑开发支的招。 用郑开发的话说，事到如今，于公于私，林毅都不会放过刘建设了，刘建设只能想办法将水搅浑，让林毅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按照周公子的判断，卫东青被林毅赶出清河，丢了官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像是一条被抢了食物的狗，早就红了眼，只要逮住机会，就会扑上来撕咬！ 刘建设觉得自己的姐夫郑开发说得有道理，周公子的判断没毛病，所以这么干了！ 但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一眼看穿了他的用意！ 刘建设在懵逼的状态中，被刑警队的人带走了，他要先接受县公安局的调查，然后再接受县检察院的调查。 临近中午的时候，会议结束了。 林毅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县委书记何华就来了。 “兄弟，网上出现了舆情！”何华进门，一脸凝重地说道。 林毅眉头一挑：“何哥，是关于双沟村斗殴事件的舆情吗？” “是的。有人将这件事情发到了网上，而且配有图片，成了热点事件。有人说你，利用这件事情，公报私仇，让县建委主任刘建设背锅，处理了刘建设。刚才，市委贺书记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要求我们尽快平息网络舆情，一定要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否则不光影响到你个人和清河班子，还将影响到省委良书记！”何华点头，然后拿出手机，将打开的新闻页面，拿给林毅看。 林毅接过手机，迅速浏览，发现情况比何华说得严重。 有人在网上带节奏，不但说林毅让刘建设背黑锅，而且林毅还和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勾结，存在利益关系，所谓的林青天，是被包装出来欺骗老百姓的，是典型的两面人！ 林毅微微眯眼，将手机还给何华：“何哥，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网上舆情。” “好。” 何华收起手机，想到林毅有过处理石炭村舆情的经验，放心地离开了。 林毅拿出备用手机，给老黑打电话，想从老黑那里了解具体情况。 电话很快接通了，但听筒中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喂。” 不是老黑？ 林毅眉头一挑，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因为，他记得老黑说过：如果有一天，林毅打电话，是其他人接的电话，那表明老黑出事了！ 林毅想了想，又拨通了老黑留给自己的另外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号码是老黑父亲的。 林毅从电话中得知，老黑因涉嫌多次在网络上散布谣言，炮制各类负面舆情，制造舆论漩涡，并从中非法牟利，被当地派出所拘捕了！ 这个结果，让林毅感到不对劲！ 因为，以老黑的黑客技术，不要说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哪怕是省公安厅的网警专家，也未必查得到。 “应该是有人查到，老黑在前两次网络舆情中帮了我，然后指使警方抓了老黑，最后利用双沟村的事情，制造网络舆情对付我！” “先处理网络舆情，然后再想办法把老黑捞出来！” 林毅冷静分析，心中有了方案。 虽然没有老黑帮忙处理网络舆情，但这也难不倒林毅。 毕竟，他在上一世经历了多次舆情，知道网络舆情的关键点在于八个字：公正、公开、真实、真诚。 林毅拿起惯用的手机，拨通了陆明的电话：“陆哥，网上出现了关于双沟村斗殴事件的舆情，县公安局尽快发布一份警情通报，说明双沟村斗殴事件的情况，包括事情发生的经过，县政府的处理决定，公安机关执行抓捕的情况。” “好的，兄弟。” “陆哥，警情通报中，除了刚才的内容之外，加入关于薛伟、秦武两人的审讯结果，说明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挂靠其他公司，重新参与工业园区一期项目的前因后果。” “明白。” 陆明眼前一亮，只要说明这件事情，那网络上对林毅泼脏水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林毅继续说道：“陆哥，还有一点。安排专人，在各大主要网络平台，申请县公安局的官方账户，利用官方账户及时、真实地回应网民们的主要质疑。如果我们的工作确实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真诚地接受网民的批评，及时改正。” 陆明一愣：“兄弟，据我所知，全国目前还没有这样处理网络舆情的先例，这样可以吗？” “放心吧，陆哥，真实和真诚，是打败谣言，获得网民支持的最佳方式！” 林毅胸有成竹，然后放下手机，脑海里浮现出了赵天命的身影。 他在通话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老黑的事情，认为抓捕老黑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是赵天命。 因为，赵家在公检法拥有极为恐怖的能量！ 这也是侯天明当初赴东华岛市临海庄园，抓卫东青嫖-娼，赵天命可以让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给侯天明打电话说情的原因！ 事实如同林毅所预料的一样。 此刻的赵天命，正在和卫东青两人通话：“东青，我刚看了下，网上的舆情很大。林毅没有那个网络大v的帮助，想扭转和平息舆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马上要现出原形了！” “嘿……表哥，这仅仅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好戏上演。”卫东青冷笑。 赵天命知道卫东青接下来的阴招，冷笑道：“等林毅把清河的戏演砸了，徐宏睿和良裕民不给我们两家交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交代！” “真是期待啊！”卫东青冷笑连连。 经济转型改革的事情，触碰了很多人的利益，哪怕是上面定了调子，推行起来也是阻力重重。 而抵触和反对改革的，可不仅仅只是赵家和卫家！ 林毅在清河县搞得风生水起，相当于出头鸟，被很多利益受损的势力和个人痛恨！ 枪打出头鸟，是历来的惯例！ 第118章 阴招不断，轻松化解！ 临下班的时候，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龙真，突然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汇报道：“林县长，新华社和凤凰网的记者来了，想要采访您。” “龙主任，查过他们的记者证吗？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林毅眉头一挑，心中明白，应该不是徐诗梦安排的人，否则，徐诗梦肯定会通知他。 毕竟，他目前的情况很不妙，接受采访等于火上浇油，以徐诗梦的智慧，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县长，我看了他们的记者证，新华社的记者叫王琳琳，凤凰网的记者叫周萍。” 龙真的话印证了林毅的猜测。 如果真是徐诗梦安排的记者，那应该是上一次在清河对林毅进行采访的新华社记者吴芳！ “龙主任，麻烦你带她们来我办公室。” 林毅做出指示，没有拒绝两名记者的采访。 因为，理智告诉他，两名记者这么快来到清河采访自己，绝对不是偶然，而是背后有人指使。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他拒绝采访，反而容易被对方上纲上线，甚至是造谣！ “林县长，你好，我是新华社记者王琳琳，这位是凤凰网的记者周萍，我们想就清河县双沟村发生的群体事件，对你进行采访。” 十分钟后，两名记者来到林毅的办公室，那名叫王琳琳的新华社记者，率先开口，语气很冲，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我听龙主任说了你们的来意，我可以接受你们的采访，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只有半个小时时间。” 林毅微微点头。 他在两名记者来之前，特地给徐诗梦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这件事情，结果从徐诗梦那里得知，王琳琳是徐诗梦的大学同学，从大一开始就处处和徐诗梦作对。 而周萍则是卫家某个子弟的媳妇。 这也印证了林毅之前的判断——卫东青和赵天命，插手了清河县双沟村的事情，在暗中推波助澜！ “林县长，半个小时够了。” 王琳琳微微一笑，笑容不怀好意，然后安排同事架设摄影机。 等做完这一切，王琳琳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问题十分刁钻： “林县长，我们在网上看到了清河县工业园区征地移坟引发了群体斗殴事件。网上有消息说，你和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有利益勾结，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是谣言，我和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很快就会澄清。”林毅面色平静地回道。 “林县长，网上还有消息说，清河县建委主任刘建设和你父母发生过冲突，所以你公报私仇，故意通过这次的事情，打击报复县建委主任刘建设，有这回事吗？” 王琳琳继续提问，像是拎着一把刀捅林毅，每一刀都捅向要害。 林毅眉头一挑，沉声道：“第一，县建委主任刘建设的老婆张红梅，确实和我母亲发生过冲突，她无缘无故地踹翻了我母亲的电动车，还扬言要砸了我母亲的电动车。这件事情错在她，她和刘建设在事后专程登门向我母亲道歉。 第二，县建设局是县工业园区改建和扩建工程的建设单位，对工程建设全过程管理，对双沟村发生的事情负有主要责任。刘建设是县建委主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需要接受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的调查。这是县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通过的决议，合理合法合规。 第三，我在县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上表过态，我对事不对人，不存在公报私仇和打击报复。如果刘建设真的涉及犯罪，那他就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听到林毅第二个问题的回答，王琳琳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和徐诗梦在大学期间一直关系不好，所以同意周萍的请求帮助，特地来采访林毅，想让林毅出丑难堪，结果没想到，林毅比她想象中的难对付。 林毅面对采访，思维敏捷，逻辑分明，条理清晰，措辞严谨，每次回答都堪称滴水不漏，让她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点。 “林县长，据我所知，您在清河县上任之前，清河县从来没有发生过群体事件。但自从您上任之后，在短短三个月内，已经连续发生两起群体事件了，而且都和您有关，您对此怎么看？” 就在王琳琳暂时歇火的时候，周萍突然开口。 身为卫东青的堂弟媳妇，周萍对林毅的称呼是您，但问的问题更加刁钻，甚至可以说是恶意满满！ 这个问题，是卫东青提前编辑好，发给周萍，借周萍的口问出来的！ 在华夏，稳定是一切工作的前提。 一个领导干部能不能让任职的地方确保稳定，是这个领导干部能力的最直接体现，也将决定这个领导干部的未来。 卫东青想让上面人知道，林毅是一个惹事精，是破坏稳定的罪魁祸首！ “关于上次石炭村的群体事件，真相已经公布了。这次双沟村群体事件的真相，县公安局很快就会发布警情通报，你们可以通过县公安局的警情通报去了解具体情况。” 林毅沉吟片刻，然后一字一句道： “我对这两件事情没有看法，我只有一个原则：我是人民的服务员，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解群众之所忧，是我的工作！” “……”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王琳琳和周萍都无语了。 稳定是一切工作的前提没错，但一切为了人民，是党的根本宗旨的集中体现！ 林毅的回答堪称360度无死角，让她们找不到任何漏洞进行攻击！ “抱歉，采访时间到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谢谢。” 旋即，不等王琳琳和周萍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林毅便起身，结束了采访，微笑送客。 王琳琳和周萍两人只觉得自己挥出去的拳头，打中了空气，内心充满了挫败感。 但她们也无计可施，只能等待清河县公安局发布的警情通报，然后想办法从警情通报中找漏洞，攻击林毅。 然而—— 她们终究还是失望了。 下午三点。 清河县公安局发布的警情通报，如同林毅接受采访时一样，没有任何漏洞，客观真实地陈述，事件的前因后果十分清楚，各种细节拉满。 而且，清河县公安局在几大互联网平台注册了单位账号，专门在警情通报下面回复了网民的一些刁钻问题，接受了网民的尖锐批评，获得了一致好评，很快便扭转了网络舆论。 网上一些大v不死心，继续带节奏给林毅泼脏水，结果被网民们的口水淹没了——他们被喷得差点怀疑人生！ 周萍则是第一时间联系卫东青，询问卫东青还要不要发布采访林毅的新闻稿，结果卫东青回了五个字： 你是傻逼吗？ 周萍看到卫东青的回复，差点气得乳腺增生！ 虽然她知道，在清河县公安局发布警情通报，得到网民的一致好评，彻底扭转网络舆论之后，发布她和王琳琳对林毅的采访新闻稿，只会让更多网民拥护林毅，但有卫东青这样骂人的吗？ 采访，不是你卫东青让我去的吗？ 采访的问题，不是你卫东青提前想好的吗？ 到底是我傻逼，还是你卫东青傻逼？！ 第119章 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卫东青的阴招损招，在林毅的真实真诚面前，不堪一击。 当网上关于清河县双沟村群体事件的舆情平息之后，林毅接到了肖远的电话。 “小毅，干得漂亮！” 电话接通，肖远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林毅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向肖远汇报道：“肖哥，今天中午，新华社和凤凰网的记者来采访我……” “我说怎么会突发网络舆情，原来是赵天命和卫东青搞的鬼。” 肖远听到记者采访林毅的事情，立刻联想到了赵天命和卫东青，然后笑道：“小毅，你出手将网络舆情化解于无形之间，不但让赵天命和卫东青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而且他们肯定会因为暗中推波助澜这件事情，被赵家和卫家长辈骂没用，而且还会得罪省委良书记，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肖哥，刘建设那边肯定有问题……” 林毅没有继续谈论赵天命和卫东青两人，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刘建设身上。 肖远想了想，建议道：“小毅，网上舆论刚刚平息，我认为，现阶段，你那边不宜再闹出风波了。也就是说，哪怕你要处理刘建设，也要等一段时间，而且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否则容易被针对，再次引爆舆论！你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上，只要这件事情做好了，所有对你的诋毁，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反过来，也是成立的！” “好的，肖哥，我听你的。” 林毅点头，采纳了肖远的建议。 为了大局稳定，避免再次出现舆情，无论陆明那边对刘建设的调查结果如何，短时间内先不动刘建设。 傍晚的时候，林毅便接到了陆明的电话：“兄弟，刘建设那边嘴巴很严，坚决表示，他不知道东江宏远工程有限公司，挂靠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参与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的事情。现场施工负责人薛伟和拆迁队长秦武，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薛伟和秦武都是下面具体负责事务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很正常。” 林毅闻言，并未感到意外，毕竟这种利益勾结的事情，都是公司领导决定的，下面人只是干活的。 “兄弟，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刘建设参与这件事情，我们没有理由继续在明面上调查刘建设了。而且，刘建设老婆张红梅的玉石店，开在西南边境城市。那边龙蛇混杂，我们想要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拿到有人通过购买石料和瓷器的方式，给刘建设的老婆张红梅行贿的证据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明的语气有些低沉，心中充满了自责。 按照规定，刘建设最多配合县公安局调查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后，警方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就得放人。 林毅将这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表明对他极其信任。 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机遇，但他却没有完成林毅交办的事情！ “没事，陆哥，秋天已经到了，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先撤了刘建设的职，让他再体验一段自由的生活！” 林毅察觉到了陆明的自责，开口安抚，心中一点也不着急。 上一世，刘建设在清河县委担任建委主任后，通过郑开发的关系，调到了省发改委工作，所以林毅脑海里没有关于刘建设落马的信息。 但他清楚地记得郑开发的案情信息：郑开发在省发改委和交通厅任职期间，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处心积虑对抗组织审查，将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力当作攫取私利的工具，大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利用职务便利为有关单位和他人在项目承揽、资金拨付等方面谋取利益，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而在郑开发的忏悔书里，明确提到了他在运作清河县的工程项目时，小舅子刘建设全程配合，刘建设受贿之后，又给郑开发行贿。 这也是说，哪怕陆明无法搜集到刘建设的受贿犯罪证据，林毅也可以通过掌握郑开发的犯罪信息，想办法查办郑开发，然后再倒查刘建设，让刘建设伏法！ 这是林毅手中的王炸，就看什么时候丢出去。 国庆假期过后，第一天上班，县政府便发布了双沟村事件的处理通报： 县建委主任刘建设，没有严格落实县常务会议的工作要求，玩忽职守，对县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征地迁坟引发的群体事件，负主要责任，党内记大过处分，行政级别降为副主任科员。 撤职，降级，而且没有实际岗位，在县建委彻底被边缘化…… 对于这个结果，刘建设心存怨气，但无法改变。 县建委的新主任由市建委一名科长空降担任。 随着双沟村的事情平息，县建委换帅，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被清退，县工业园区改造和扩建过程，清除了一切障碍，进入顺利实施阶段。 替代王智分管基建工作的常永春，为了感谢林毅的重用，带着县委新主任李木，严控施工质量和安全，同时要求施工单位严格按照倒排工期施工。 除此之外，常永春和李木两人每周都会去省城石门市跑项目。 因为清河县招商引资了众多企业，外加比亚迪和京东方都将部分生产线落在了清河县，清河县的基础设施配套不足，尤其是道路交通无法满足企业的生产运输要求。 为此，清河县向省发改委申请了城市道路建设、高速公路扩建等基建项目，可研报告已经出了，但省发改委迟迟没有批复。 一个月以后。 当常永春多次在省发改委碰壁后，无奈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汇报道：“林县长，省发改委还是没有批复我们县项目的可研报告。一开始，省发改委领导说，省里资金紧张，其他市县也有项目要上马，需要慎重考虑。这个月，国家出台四万亿政策之后，省发改委领导又说，虽然资金问题解决了，但可研报告批复工作要按照程序办理，需要征求汇总各相关单位意见，急不得。我想了各种办法，但省发改委的领导油盐不进，就是不愿意松口，甚至连组织召开项目可研报告审查会的计划都没有安排！” “永春县长，你是找哪位领导汇报工作的？是省发改委分管基建的郑开发副主任吗？” 林毅皱起了眉头。 在清河县投资的企业，马上就要生产运营了，如果清河县的基础配套设施跟不上，将严重影响各企业的生产经营，也将严重影响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推进。 “林县长，我在过去一个月，先后给发改委相关处室打电话超过百次，给郑主任本人打电话十二次，他只接了一次电话。我也当面找郑主任汇报工作五次，但他都找各种理由推脱。除此之外，我还找过省发改委王主任两次，王主任每次都让我去找分管领导汇报。对不起，林县长，我没有完成您交办的工作！” 常永春如实汇报，说到最后，充满了自责，并向林毅道歉。 自从他因为石炭煤矿坍塌事故，向林毅认错，投靠林毅之后，对林毅忠心耿耿。 这也是林毅让他代替王智，分管县里基建工作的原因。 本来，他想好好表现一番，从而感谢林毅的重用，结果没想到接二连三在省发改委碰壁！ 虽然他知道，省发改委副主任郑开发，是刘建设的姐夫，郑开发很有可能在打击报复林毅，但他不想给自己找借口。 “这样吧，永春县长，你和李木主任在省城等我。我明天早上赶到省城，去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林毅心如明镜，决定亲自去会一会郑开发！ 第120章 先给一个下马威？ 当天夜里，林毅连夜乘车，赶到了省城石门，与副县长常永春、县建委主任李木两人汇合。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毅带着两人，一起来到了省发改委。 一楼大厅登记，招待室等待，林毅三人，直到九点四十五，才走进郑开发的办公室。 郑开发和林毅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地中海发型，身材发福，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坐在办公桌前，气场很足。 林毅三人进门的时候，郑开发手中拿着一份红头文件，低头浏览着，像是没有看到他们。 “你好，郑主任。”林毅主动向郑开发打招呼。 郑开发抬头，面无表情扫了林毅一眼，道：“你们先坐，等我看完这份文件。” “好的，郑主任。” 林毅微微皱眉，开口回了一句，然后带着常永春和李木两人，坐在沙发上等。 这一等，又过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郑开发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再次看向林毅三人。 林毅见状，再次开口道：“你好，郑主任，我是……” “我知道你是清河县常务副县长，全省党员干部学习的榜样嘛。” 郑开发戏谑地打断林毅的话，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语气毋庸置疑道：“我只给你五分钟汇报时间！” “郑主任，我们县相关基建项目的可研报告已经上报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批复。永春县长跟我说，省发改委至今都没有安排召开项目可研报告审查会议的时间，因为什么？”林毅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郑开发淡淡道：“林县长，项目可研报告审查会不是你想开就能开的。按照程序，需要联系所有相关单位，邀请各方专家参加会议，征求他们的意见。但凡有一家单位不同意你们的可研报告，会议就无法通过，项目就不可能批复。所以，为了确保可研报告审查会议可以一次性通过，我们省发改委内部通常都会先研究讨论一下。” “郑主任，你的意思是，我们县那些项目的可研报告，省发改委内部还没有研究讨论？”林毅沉声问道。 郑开发戏谑一笑道：“林县长，全省有多少个市，每个市有多少个区县？每个区县都有项目，都很着急。不要说你们，一些比你们县申报早的项目，我们发改委都没时间研究讨论。” “郑主任，云山市是省经济转型的试点，清河县是云山市的试点，希望省发改委，能够考虑我们清河县的特殊情况，给予我们清河县照顾。” “呵呵，林县长，云山和清河是经济转型的试点没错，其他市县也要经济转型，也需要基建配套设施啊？” 郑开发笑了笑，然后起身，道：“好了，五分钟时间到了，我要去开会了，你们耐心等待吧！” “好的，郑主任。” 林毅突然笑了，然后起身，带着常永春、李木两人，离开郑开发的办公室。 这一笑，让郑开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就连常永春和李木两人，都有些奇怪——以林县长的暴脾气，不应该愤怒吗？ 林毅出了郑开发的办公室，然后掏出手机，将手机录音关了。 做完这一切，他又带着常永春和李木两人，来到省发改委主任王波的办公室，结果恰好遇到王波出办公室。 “王主任，我是清河县常务副县长林毅，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林毅主动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王波说道：“林县长，我参加过你们县的招商引资大会，也陪着领导下去调研过，见过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清河县的项目来的。我跟你下面的人说过，关于这项工作，由郑开发同志全权负责，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 “王主任……” “抱歉，林县长，我这边马上要开会了。” 王波歉意地笑了笑，然后直接离开了，同时在心中暗暗感叹：年轻人，虽然省领导支持你，还把你树立成学习榜样，但工作不是你这么干的。 “林县长，怎么办？” 望着王波离去的背影，常永春气愤而又着急。 以他的政治智慧，不光看出，郑开发因为刘建设的事情，故意刁难林毅，而王波不愿掺和清河县的项目批复，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郑开发搞僵关系。 毕竟，哪怕林毅告状告到省领导那里去，郑开发也会以按照程序办理为由，给省领导解释。 这也是体制内很常见的肠梗阻现象，上到中y，下到县乡，都不同程度存在。 林毅对这一切，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着急，而是眼中精光闪烁，缓缓说出三个字：“等电话。” 等电话？ 等谁的电话？ 常永春和李木一脸懵逼，不知道林毅什么意思！ 中午的时候。 林毅接到了原县建委主任刘建设的电话，打开了录音：“刘建设，你找我有事？” “林县长，我听说您在省发改委，协调咱们清河县几个基建项目的事情。我想出点力，不知道您那边是否需要？”刘建设开门见山。 林毅问道：“你想怎么出力？” “林县长，我给我姐夫打个电话，请他帮忙协调相关单位，尽快组织召开清河县基建项目的可研报告审查会，同时让他给相关参会人员打招呼，尽可能让我们的可研报告在会上一次性通过！”刘建设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 林毅嘴上这么说，但心中明白，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刘建设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忙办事。 果不其然，刘建设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林县长，我准备调到省发改委工作，省发改委的领导同意接收了，但县委组织部卡着不放人。我问了一下县委组织部的领导，领导让我找您协商，要不您帮我给县委组织部的领导说一声？” “刘建设，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林毅的语气转冷，听出了刘建设的弦外之音。 如果林毅这次妥协了，郑开发在后续其他环节卡脖子，那他还要不要妥协？ 刘建设微微一笑道：“林县长，您误会了，这是互相帮助。用我姐夫的话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您觉得呢？” “刘建设，你真以为，你通过玉石店贩卖石料和瓷器的方式受贿，能瞒过我和纪委？我告诉你，你自认为高明的手法，在我眼中就是小儿科，你们等着被查吧！”林毅冷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很快，林毅的手机再次响了，郑开发主动打来了电话。 林毅接通电话，冷冷道：“郑主任，我只给你一分钟通话时间！” 第121章 不用我亲自出面，就可以将他们拿下！ “？？？”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郑开发的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刚才，他接到小舅子刘建设的电话，得知林毅不愿意妥协，想亲自跟林毅谈谈，结果话还没出口，林毅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早上，林毅带人去办公室请郑开发照顾清河县基建项目的时候，郑开发牛逼哄哄地说，只给林毅五分钟汇报时间！ 现在，林毅这么做，等于将郑开发拉的屎，送进了郑开发的嘴里！ 郑开发气得脸色发青，冷声道：“林县长，过分了吧？” “郑主任，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林毅冷笑。 郑开发气得想骂娘，但想到林毅提到刘建设用玉石店掩盖受贿的问题，又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说道：“林县长，我小舅子之前犯浑，在县常务会上跟你拍桌子，那是他不长脑子，不懂规矩。但关于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挂靠其他公司，参与清河县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一期项目的事情，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当然，他作为县建委主任，对双沟村发生的群体事件负责，也是应该的。” “郑主任，一分钟快到了。”林毅提醒道。 郑开发恨得牙痒痒，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林县长，只要你帮我给你们县委组织部打声招呼，让他们不要卡我小舅子的工作调动，我一定全力协助你，解决清河县基建项目审批的事情，怎么样？” “郑主任，我不是县委组织部长，管不了刘建设的工作调动！”林毅很干脆地拒绝了。 郑开发怒极反笑：“林县长，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帮你给各单位打招呼了。另外，我也跟你讲清楚，清河县的那些项目可研报告，只能按照规定慢慢排队了。等排到了，再组织上会。至于上会能不能通过，我说了不算，各位专家说了算。” “郑开发，你小舅子刚威胁完我，你又来一遍？” “林毅，我警告你，如果因为我没帮你办事，你就去纪委举报我，那你就是破坏规矩，将得罪整个系统！今后，你和清河县都会被各单位列入黑名单，以后办事将比登天还难！” 郑开发也站了起来，撂出了狠话。 刘建设是通过玉石店卖石料和玉器掩饰受贿了，但那些事情做得很隐蔽，郑开发不相信，林毅手中有确凿的证据！ 他也不相信，林毅会因为和刘建设之间的恩怨，拿自己的仕途和清河县的发展当赌注！ 林毅笑了：“呵呵，我们拭目以待！” “林县长，我们再聊聊？” 郑开发听出林毅真的想玉石俱焚，有些慌了，想暂时向林毅妥协，然后销毁一些贪污腐败的证据。 “嘟……嘟……” 回应郑开发的是一阵忙音，林毅直接挂断了电话。 因为徐宏睿的提醒，保持大局稳定，外加不影响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林毅想等几个基建项目落地，再找郑开发和刘建设清算，从而避免几年后发生的特大事故，拯救那三十多条冤魂。 结果，郑开发用清河县基建项目审批卡林毅的脖子，倒逼林毅上门，威胁林毅妥协，放走刘建设！ 妥协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只要林毅妥协，今后必须容忍郑开发等人贪污腐败，否则还会被卡脖子！ 这触碰了林毅的底线，也影响到了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林毅不可能容忍！ “王八蛋！”郑开发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怒骂一句。 而后，他气呼呼地坐在办公椅上，抽了一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给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的女婿周瑞龙，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 郑开发在一家私人会所，见到了周瑞龙，气愤地说道：“周少，林毅那个王八蛋故意卡着我小舅子的组织关系，不让调动，我好话说尽了，他也不愿意妥协！” “那就不要给你小舅子调动工作了，让你小舅子辞职，然后来我这里，包他吃香的喝辣的。”周瑞龙翘着二郎腿，一边惬意地抽着雪茄，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郑开发面色难看道：“周少，你觉得林毅只是卡着我小舅子的组织关系吗？他是要查办我小舅子！而且，他已经知道了我小舅子玉石店的事情，还扬言要去纪委告我和我小舅子！” “什么？” 听到这里，周瑞龙终于坐不住了，他将雪茄丢进烟灰缸，坐直身子道：“你说的是真的？” “周少，千真万确！” “妈的，林毅为了把你小舅子送进去，连自己的前途和清河县的发展都不顾了，他这是疯了吗？”周瑞龙一万个不理解。 郑开发也是点头：“说的就是啊，哪个官员不贪？林毅那个王八蛋，为什么就盯着我和我小舅子不放呢？” “不能让他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我想想，看看怎么处理。” 周瑞龙皱起了眉头，他可以不在乎刘建设丢工作，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林毅把郑开发和刘建设送进去，那会牵连到他！ 另外一边，林毅也没闲着，他拨通了肖远的电话。 肖远接通电话，率先问道：“小毅，我听说，你去省城跑清河基建项目的事情去了，办得怎么样？” “省发改委分管基建的副主任郑开发，故意卡着不给办，大主任王波不愿意掺和这件事。” 林毅先是回答了肖远的问题，然后说道：“肖哥，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小毅，我现在就给王波打电话，让他给郑开发打招呼。”肖远说道。 林毅连忙阻止道：“肖哥，我不是想找你帮忙。我是想跟你要省委常委、副省长贾德平的电话。” “你要贾省长的电话干什么？”肖远一愣。 林毅解释道：“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和东江金茂工程有限公司，背后的实际控制人都是周瑞龙，他是贾德平的女婿！周瑞龙打着贾德平的旗号，在郑开发的帮助下，拿到了包括清河县工业园区改建和扩建项目的多个工程，里面存在官商勾结的违纪违法行为！” “你要办郑开发？”肖远顿时明白了林毅的意图。 林毅没有隐瞒：“是的，肖哥。” “小毅，你刚刚把卫东青送走，现在负责清河县政府的工作。从上到下，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如果你因为清河县的项目被卡，就去纪委举报郑开发，这对你个人和清河县今后的工作，都有负面影响！” 肖远有些担忧，再次提议道：“要不还是听我的，我来帮你处理这件事情？” “肖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不需要我亲自出面，就可以将他们拿下！” 林毅胸有成竹地说道。 第122章 在我这里，只有鱼死，没有网破！ 小毅打算怎么做？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感受到林毅态度坚决，肖远不再劝说，同时心中充满了好奇。 然而，好奇归好奇，肖远没有问林毅的计划，而是结束了通话，将省委常委、副省长贾德平的手机号发给了林毅。 林毅收到短信，看了一眼时间，犹豫要不要现在就给贾德平打电话，结果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 手机号码归属地是石门，尾号5个7。 林毅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心中想到了什么，选择接通电话。 “你好，林县长，我是东江天弘文化有限公司总经理，周瑞龙。”电话接通，周瑞龙率先开口。 一直以来，他对外声称都是这个身份，但文化艺术公司主要经营玉石、瓷器和古玩，是用来掩人耳目和洗钱用的。 “不认识。”林毅对周瑞龙的身份一清二楚，但故意装作不认识。 “林县长，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是我老丈人！”周瑞龙来不及想林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不认识自己，只好继续补充自己的身份。 这个身份，才是他在东江省如鱼得水的资本！ “周总，你找我有什么事？”眼看周瑞龙搬出霍德平，林毅眉头一挑，冷声问道。 周瑞龙开门见山道：“林县长，是这样的。郑开发主任是我朋友。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和你之间有点误会，想让我当中间人，组个局，帮你们消除一下误会。” “周总，我和郑开发之间不是误会，你也当不了和事佬。”林毅直截了当地说道。 周瑞龙瞬间皱起了眉头！ 在东江官场和生意场，不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不给他面子的人更少——林毅两者全占了！ 而且，林毅是在周瑞龙主动说出自己老丈人是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之后，不给面子！ 这让周瑞龙有些恼火！ 然而—— 恼火归恼火，为了防止林毅狗急跳墙，周瑞龙还是耐心地说道：“林县长，郑主任做事欠考虑，给我一个面子，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怎么样？” “你是代表霍省长，还是代表你自己？”林毅问道。 “呵呵，林县长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代表我老丈人？我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以及对林县长的欣赏，才愿意当和事佬。” 周瑞龙笑了笑，给出答案：他给林毅打这个电话，和霍德平无关。 林毅沉声道：“如果是霍省长，我会考虑，你自己的话，那就算了。” “林县长，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真不打算给我面子吗？” 眼看林毅油盐不进，而且说的话还不好听，周瑞龙也不淡定了，语气变得有些阴沉了，言语之间也透露出了几分威胁的味道。 林毅听出了威胁之意，冷笑道：“呵呵，赵天命在京城，也让我给他面子，放了高龙、高虎兄弟，我没答应。周总，你确定，你的面子比赵天命的面子值钱？” “林县长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强势得很啊！” 周瑞龙感觉自己被林毅隔空抽了一巴掌，语气彻底冷了下来，“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暂且不提你有没有证据和能力将郑开发送进去。就算你能办到，你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得罪整个系统，清河今后的发展肯定会受到影响！而你的仕途升迁和清河的发展是深度捆绑的。大家互相照应不好么？非要鱼死网破？” “在我这里，只有鱼死，没有网破！” 林毅冷冷回了一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王八蛋，真以为你要给徐家当女婿，就可以破坏规矩，为所欲为？！” 再次听到林毅强势的话语，察觉到通话已经中断，周瑞龙气得直骂娘。 林毅听不到周瑞龙的骂娘，他直接拨打了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的电话号码。 按照林毅上一世记忆，东江省高速公路坍塌特大事故发生后，时任省交通厅厅长郑开发落马，东江宏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幕后掌控人——周瑞龙，被抓。 时任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霍德平，虽然因为没有参与其中，但也因对家人管教不严，受到牵连，被调到省政协担任副主席，政治生命就此终结。 这些记忆，让林毅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信息：霍德平对金钱和物质享受没有太大追求，他的追求在于政治抱负！ 通常来说，有政治抱负的干部，都是特别爱惜自身羽毛的！ 林毅要利用这一点，让霍德平大义灭亲！ 然而，林毅拨出去的电话，被霍德平拒接了！ 林毅眉头一挑，想了想，发送了一条信息：“您好，霍省长，我是清河县常务副县长林毅，我想和您聊聊您女婿的事情。” 消息发送，石沉大海。 霍德平没有回复林毅。 不过，五分钟后，林毅的手机响了，霍德平发来一条信息：小林同志，我在开会，晚点给你回电话。 傍晚的时候，霍德平才给林毅打来电话。 林毅过了几秒钟接通，听筒中传出霍德平的声音：“你好，小林同志，我下午在开会，这会才忙完。你给我发信息说，要跟我谈我女婿的事情，具体什么事情？” “霍省长，我想跟您聊聊，您女婿周瑞龙和您曾经的秘书郑开发，官商勾结，干预东江省工程建设，进行权钱交易的问题，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林毅知道，霍德平肯定是先给周瑞龙打了电话，然后才给自己回电话。 他不关心周瑞龙到底是怎么跟霍德平说的，直接跟霍德平打开窗户说亮话！ 霍德平沉默了几秒钟，说道：“小林同志，你来我住处，我们当面谈。” “霍省长，省委家属院人多眼杂，我们在外面找个地方吧。”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石峰茶社见面。” “好的，霍省长。” 林毅做出回应，然后结束通话。 他看了看时间，先是给常永春打了声招呼，让常永春和李木两人先去吃饭，自己出去办事。 半个小时后。 林毅乘车抵达石峰茶社，开始这次来省城最关键的一场博弈！ 第123章 釜底抽薪，大义灭亲！ 当林毅走进包厢的时候，霍德平已经到了。 他坐在茶台前，没有喝茶，身前放着一杯白开水。 “霍省长。” 林毅率先开口，发现霍德平和记忆中新闻照片里几乎判若两人。 新闻照片里的霍德平，被调到政协之后，精气神很差。 此刻的霍德平，保养得不错，头上几乎看不到白头发，面色红润，身材也没有发福。 “坐下说。”霍德平微微颔首，目光一直盯着林毅。 身为东江省省委常委兼分管基建的副省长，他知道林毅，也听说了林毅的一些事迹，更清楚林毅的背景信息。 林毅径直走到霍德平对面，入座。 “我年纪大了，晚上喝不了茶，你要喝什么茶，让服务员上。”霍德平再次开口，但没有着急谈正事。 林毅摇头道：“我向您学习，也喝白开水。” 话音落下，林毅起身，先给霍德平的杯子里添了水，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这一切，令得霍德平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但他直到林毅重新坐下后，才开口问道：“小林同志，你在电话里跟我说，郑开发和周瑞龙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给您看一样东西，然后再给您听两段录音。”林毅说着，从手提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资料，资料内容是郑开发违纪违法的信息。 他通过，上一世记忆里，郑开发案件的通报和忏悔录，汇总形成了这份资料。 他在来之前，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将资料打印好了，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霍德平不动声色地接过林毅手中的资料，看了起来。 但很快，霍德平的表情就变了！ 他无法像之前那样镇定了，眉目之间有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因为。 资料里详细汇总了郑开发的违纪违法内容，细节拉满，让人触目惊心！ 而且，郑开发一些违法违纪的事情，和霍德平的女婿周瑞龙有关！ “小林同志，你的这份资料是哪里来的？”足足十分钟后，霍德平才看完资料，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开口问道。 林毅淡淡道：“抱歉，霍省长，我不能告诉您资料的来源，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些资料都是真实的。只要纪委调查，郑开发背地里所做的一切，都会浮出水面。” “你刚才说还有两段录音？”霍德平沉默了几秒钟，又问道。 林毅拿出手机，将音量调小，然后播放了自己和郑开发今天两次对话的录音。 “霍省长，我知道，郑开发曾经给您当过秘书。我也知道周瑞龙是您的女婿。所以，哪怕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他们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的事情，但我看在您的面子上，没有把这份资料交给省纪委，甚至都没有调查郑开发的小舅子——清河县建委主任刘建设！” 录音停止后，林毅主动开口了，“但是，郑开发和您女婿蹬鼻子上脸，接二连三在清河县工业园区扩建工程中搞出事情不说，还故意卡着清河县的基建项目不批，逼迫我向他们妥协，我只能来找您了！” 话音落下，林毅直勾勾地盯着霍德平，意思十分明确： 之前，我不把资料交给省纪委，是给您面子。 现在，我把资料先交给您，让您来定夺怎么处理，是给您里子。 如果我给了您面子和里子，您没有表示，那我只能把资料交给省纪委了！ “小林同志，感谢你对我的信任。郑开发也好，周瑞龙也罢，他们的所作所为触犯了党纪国法，必将受到严惩，我不会包庇他们！”霍德平听出了林毅的意思，感受到了林毅的决心，便当场表明态度。 “霍省长，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林毅面色平静，仿佛一点也不对霍德平的决定感到惊讶。 霍德平表情凝重：“你说。” “我希望今晚就能处理这件事情。” 林毅先是说出‘请求’，然后又提出一个建议，“另外，为了不影响清河县的工作，我不想成为东江官场的众矢之的。我希望，我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是您大义灭亲。这样对我，对您都好，您觉得呢？” “可以。” 霍德平眼中精光一闪，同意了林毅的‘请求’和建议。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省纪委书记闫海的电话：“不好意思，闫书记，这么晚打扰你，我有些情况需要向你和省纪委反映……” 真是爱惜羽毛啊！ 林毅全程听了霍德平和省纪委书记闫海的通话，心中暗暗感叹。 因为，霍德平在通话中，不但提到了郑开发的问题，还提到了周瑞龙的问题，可谓是真正做到了大义灭亲！ 霍德平和闫海的通话结束后，不做停留，又拨通了郑开发的电话，用正常的语气指示道：“开发，我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你半个小时后到石峰茶社。” 做完这一切，霍德平放下手机，将目光投向林毅，道：“小林同志，省纪委的同志很快就会赶到茶社楼下。一旦郑开发现身，他们就会将郑开发带走调查。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站在包厢的窗户旁，观看这一切。” “谢谢霍省长，您的高风亮节，值得我学习！”林毅表示感谢，并且送给了霍德平一记马屁。 霍德平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没说什么。 包厢陷入了沉默。 这份沉默，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被霍德平的手机铃声打破。 “省纪委的同志到了，我先下去。”霍德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拿起手机，朝包厢外走去。 林毅没有说话，而是端着茶杯，走到包厢窗户前。 很快，在林毅的注视中，几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和霍德平在茶楼前握手，得到了资料，然后又回到了汽车里。 而霍德平站在茶楼门前，像是在等待郑开发。 十分钟后。 郑开发从一辆奥迪a6中下车。 他看到了站在茶楼门前的霍德平，快步朝霍德平走去。 他刚走了几步，便被四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去路：“郑开发同志，我们是省纪委的，想要找你了解一些事情，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为首的省纪委工作人员亮明证件。 其他两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右站在郑开发身后。 如果郑开发不配合，他们就要将郑开发强行带走！ “呃……” 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令得郑开发懵逼了！ 霍德平喊他过来喝茶，为什么省纪委的人也在，而且还要带走他？ “纪委的同志，你们好，可不可以让我先跟霍省长汇报一下工作？” 懵逼过后，郑开发强作镇定，将目光投向霍德平，想要向霍德平求助。 霍德平径直走来，说道：“郑开发，你还是跟省纪委的同志汇报吧！” “霍……霍省长，您这是干什么？” 郑开发瞪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霍德平。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在这里，和霍德平有关，甚至是霍德平安排的！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抛开他曾经给霍德平当过三年秘书不说，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给周瑞龙帮忙！ 除非霍德平想要让周瑞龙和他一起完蛋，否则没道理让省纪委调查他啊！ “你自己干的事情，心里没数吗？还问我要干什么？” 霍德平冷冷说了一句，然后走向自己的汽车。 真的是霍省长安排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德平的话，让郑开发印证了自己心中那个荒谬的猜测，也让他整个人惊呆了！ 这一刻，他甚至感到这个世界魔幻了！ “带走！” 为首的省纪委工作人员，见霍德平离开，便挥手示意同事，将郑开发押上车。 难道是因为林毅？ 林毅有能耐，让霍德平亲手将我和周瑞龙送进监狱？！ 郑开发被押着上车时候，如梦惊醒，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回头看向石峰茶社。 二楼包厢窗前。 一片空荡。 林毅的身影，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郑开发和省纪委工作人员的眼中。 霍德平大义灭亲，和我林毅有什么关系？ 第124章 今晚的事情至少能吹三年！ 霍德平离开石峰茶社后，没有直接返回省委家属院，而是来到了女儿霍蕾的别墅。 一个小时前，霍德平给女儿霍蕾发了一条信息，要求女儿和女婿周瑞龙在别墅里等着。 “爸，发生什么事了？” 霍德平进入别墅后，霍蕾连忙开口问道。 霍德平冷冷盯着周瑞龙道：“还不是他干的好事！” “爸，林毅跟您说了什么？” 周瑞龙脸色一变，知道问题出在林毅身上。 “他给了我一份郑开发违纪违法的资料，里面有些事情和你有关！” 霍德平怒道：“你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打着我的旗号，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爸，我……” 周龙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他打着霍德平的旗号，跟郑开发勾结，在工程建设领域搞钱，一直都是瞒着霍德平的。 “霍蕾，你明天就去跟他离婚，凡是来路不明的钱，一分都不能要！” 霍德平又将目光投向霍蕾。 霍蕾一脸懵逼。 而周瑞龙连忙跪倒在地，认错：“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请您原谅我一次！” “原谅你？” 霍德平气不打一处来， “你背着我搞这些事情不说，还在清河县的项目上做文章！你知不知道，清河县对于东江乃至全国经济转型的意义？甚至，你在插手干预清河县工业园区扩建工程的事情，被林毅发现后，还要跟林毅叫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有那个实力吗？” “啪！” 周瑞龙直接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间接回应自己的老丈人——我不配！ 霍蕾见状，有些不忍道：“爸，瑞龙不该瞒着您做这些事情，但他知道错了，您给他一次机会吧，否则，我们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那份资料已经到省纪委了，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将郑开发带走调查了。闫海跟我说了，只要查清郑开发那边的问题，检察院就会找周瑞龙，我救不了他，也不会救他！” 霍德平冷声说道。 完了！ 再次听到霍德平的话，周瑞龙知道自己铁定要去监狱唱《铁窗泪》了，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甚至两腿间流出了液体！ 他被吓尿了！ “我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选了你这么个废物当女婿！” 眼看周瑞龙被吓得尿裤子，霍德平更加生气了！ 货比货要扔，人比人要死。 看看人家徐宏睿的女婿林毅，再看看眼前这货，霍德平只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 别人家的女婿——林毅，此刻正在一家烧烤摊上。 他离开石峰茶社之后，给常永春打了个电话，让常永春和李木一起去撸串。 因为晚上没吃饭，林毅除了一开始跟常永春、李木两人碰了一杯啤酒，然后一直埋头干饭。 常永春和李木见状，主观地认为，事情没办妥，林毅心情糟糕，所以猛吃东西解压！ “林县长，我明天再去省发改委求郑主任，郑主任不同意，我就去求王主任，他们都不同意，我就赖在省发改委不走了，天天给他们端茶递水！” 常永春心中自责，觉得自己没有为林毅排忧解难，咬了咬牙说道。 林毅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吃了，还没来得及跟常永春和李木两人说，郑开发被省纪委带走调查的事情。 然而—— 不等林毅开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 林毅想了想，当着常永春和李木的面接通：“喂，您好。” “林县长，我是省发改委的王波。” 省发改委主任王波说出自己的身份，语气中充满了热情，和早上与林毅交谈时，简直判若两人！ “王主任，你有什么事吗？” 林毅听到王波的话，感受到王波语气中的热情，知道霍德平那边给王波打了电话，但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波连忙说道：“林县长，你现在在酒店吗？” “我在嘎子烧烤。” 林毅抬头看了一眼烧烤店的名字。 王波说道：“林县长，我今晚没吃饭，正好肚子有点饿了，过去找你蹭点吃的？” “王主任，今晚烧烤管饱。” 林毅微微一笑，然后挂断电话。 常永春和李木均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林毅，心中充满了疑惑： 是省发改委王主任吗？ “永春县长，你明天不用去省发改委找王主任，他现在过来找我们。” 林毅微微一笑，既是为常永春和李木解惑，也是间接地告诉两人，清河县基础建设项目审批的事情没问题了！ 王主任要主动过来？ 林县长是怎么办到的？！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常永春和李木两人惊呆了！ “林县长，我对您，彻底服了！我和李木敬您一杯！” 几秒钟后，常永春才回过神，然后端起酒杯，一脸敬佩地给林毅敬酒。 李木则是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跟着这么牛逼的领导，想不进步都难啊！ 半个小时后。 王波拎着两瓶陈年茅台，来到了烧烤摊上。 林毅见状，带着常永春和李木站了起来： “王主任，这里！” “不好意思，林县长，我不知道这两位同志也在。我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再送两瓶酒过来。” 王波走近，歉意地说道。 林毅摆摆手道：“王主任，不用再拿酒了。四个人两瓶，一人半斤，刚好，大家明天还要工作。” “好，听林县长的！” 王波笑着点点头，然后坐在了林毅的身旁。 林毅也坐下了。 常永春、李木两人跟着入座，表情恍惚。 省发改委主任主动来烧烤摊找自己三人，主动解决问题，还拎了两瓶陈年茅台，这让他们一时分不清，林毅和王波到底谁才是领导！ “林县长，这家烧烤店开了几十年了，我刚工作的时候，经常来吃，味道很好，你真是会选地方！” 王波趁着李木开酒的时机，拿起一串羊肉串，笑着说道。 “那第一杯酒，恭喜王主任找回青春的记忆！” 林毅笑着端起酒杯，提议第一杯酒。 “哈哈，谢谢！” 王波开心一笑，然后端起酒杯，和林毅三人碰杯。 接下来一个小时里。 王波和林毅三人一边喝酒，一边侃大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对清河县基建项目的事情只字不提。 一个小时后，酒喝完了。 王波似乎意犹未尽：“林县长，再来点啤酒？” “王主任，啤酒就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改天你去清河视察工作，我们再好好喝。”林毅摆摆手。 “哈哈，好！” 王波开心地笑着，然后说出了今晚最关键的一句话：“林县长，我向你保证，一个星期之内，清河县所有基建项目的可研报告全部上会，并一次性通过！” “谢谢王大哥！” 林毅微笑感谢。 听着王大哥这个称呼，看着林毅脸上的灿烂笑容，王波一阵恍惚。 早上的时候，他觉得林毅不懂规矩，不会办事，现在却发现，自己压根看不懂眼前的年轻人！ 林县长牛逼！ 常永春和李木心中激动不已，只觉得今晚的事情，至少能吹三年！ 林毅送走王波之后，和常永春、李木三人返回酒店。 回到酒店房间，林毅刚要去洗澡，结果手机响了，徐诗梦的来电。 “林县长，我听肖远哥说，你在清河县项目审批的事情上遇到了些麻烦，要不要我去找老徐撒撒娇，让老徐帮帮未来女婿？” 电话接通，徐诗梦调侃道。 “不能有事就找老徐帮忙啊，否则你家林县长多没面子？” 林毅笑着回应，心中感叹，徐诗梦真的是一个情商非常高的女孩，哪怕想要帮助自己，也以调侃的方式说出来，想方设法照顾自己的面子。 徐诗梦意识到了什么：“咦，看样子，我们家林县长自己有办法解决？” “我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哎呀，我们家林县长真人不露相，害得我在这边瞎担心。” 徐诗梦惊喜万分，先是调侃了一句，然后突然娇滴滴地说道：“老公，你这么厉害，我是不是应该奖励你一下啊？” “怎么奖励？” 林毅心中一动，身体一阵火热。 第125章 凡是跟林县长作对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第二天早上，林毅返回了清河县，常永春和李木留在石门，参加清河县的基建项目可研报告审查会。 回去的路上，林毅一直在惦记徐诗梦说的奖励。 昨晚，徐诗梦勾起林毅的兴趣后，故意卖了个关子，说过几天再给林毅兑现奖励。 林毅返回清河县的当天下午，原县建委主任刘建设，因为涉嫌参与省发改委副主任郑开发的腐败案件，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这件事情，在清河县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因为，自从刘建设在县常务会议上，跟林毅拍桌子，所有人都在猜测，刘建设什么时候会去踩缝纫机。 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结果，但没猜到过程——按照正常程序，以刘建设的级别，是县纪委调查，结果林毅去了趟省城，省纪委直接出动了！ 这也给清河县所有干部敲响了警钟：林县长还是那个林县长，眼里揉不得沙子，对腐败分子深恶痛绝！ 当天下午，县委常委、副县长王智，主动找到何华，交代刘建设逢年过节给自己送礼和红包的事情。 如同上次处理罗鹏时一样，何华将林毅喊了过去，一起商议。 最终，两人达成一致：王智贪污受贿，但金额不大，且主动向组织交代问题，建议撤销县委常委，保留行政职务。 对于这个结果，王智感激零涕。 清河县委对王智的处理建议，上报了市纪委，并且向市委建议，由副县长常永春，接替王智的县委常委位置。 两个建议，分别得到了市纪委和市委的同意。 因为，在2008年这个时候，干部之间逢年过节拜访、走动、送红包礼金，甚至是开会发红包，都是很普遍的现象，只要金额不大，通常处理都很轻。 林毅在给肖远当秘书期间，每年能收的红包礼金数额都超过了六位数，只是因为肖远特地提醒不能拿，所以一次也没有收。 否则，林毅购买足彩和股票的暴富计划启动资金，就不是五万块了！ 而常永春任县委常委的事情，肖远是支持的，市委书记贺青云也没有阻拦。 毕竟，现在清河县县委班子，几乎没有对林毅的反对声音，常永春和其他人当县委常委，对贺青云来说，几乎没有区别。 常永春得知这个消息后，激动得抽了三根烟，然后给林毅发了一条信息：“林县长，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唯有尽十二分力做好工作！” “永春县长，做好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林毅回复了常永春，同时暗暗感叹，常永春的政治智慧，是自己在清河交往这些人里数一数二的。 常永春从第一次向林毅低头，投靠林毅开始，就是以工作的名义，并且在各项工作中，坚决贯彻落实林毅的指示！ 哪怕林毅当时与卫东青争斗，常永春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份投其所好敏锐洞察力，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常永春出任县委常委一事，大大刺激了清河县上下的干部，让他们明白了一个真理： 凡是跟林县长作对的，都没有好果子吃，凡是跟着林县长好好干工作的，都能进步！ 一周后。 林毅通过肖远帮忙找关系，将被关进拘留所的老黑捞了出来——老黑的那些罪名都是子午须有的，是赵天命打了招呼，当地警方找了个理由将老黑抓了！ 在此期间，清河县四个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可研报告全部上会，一次性通过。 省发改委主任王波，兑现了对林毅的承诺，然后特地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林毅兄弟，哥哥答应你的事情可是全部做到了。下周二，霍省长带队去你们清河县调研考察，我要跟着一起下去，你可要把酒准备好啊！” “谢谢王大哥，我备好酒，等你来清河！” 林毅笑着回应。 虽然他知道，王波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对清河县的项目大开绿灯，完全是因为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的指示。 但林毅还是承了王波的情，并借此机会和王波拉近了私人关系，为以后在省发改委办事方便，打下基础。 周二下午。 霍德平带队来到清河县，省发改委主任、建委主任、交通副厅长等省直部门的领导跟随调研考察。 市委书记贺青云、市长肖远，以及分管基建的副市长、市建委主任和副主任全程陪同。 其中，陪同调研的市建委副主任，是林毅的老熟人。 刘莉的父亲——刘国权！ “同志们，通过今天下午在清河县的调研，我的感触是，清河县的工作效率太高了！招商引资企业投资生产有序落地，县工业园区改建和扩建热火朝天，县委县政府从上到下，分工明确，责任到人，考核机制令人耳目一新……” 调研考察结束后，霍德平在召开座谈会的时候，一顿猛夸，并且做出指示， “请省直各部门，按照责任分工，给予清河县更有力的支持，让清河尽快完成经济转型，树立东江标杆！” 包括王波在内，省直部门的领导，纷纷在座谈会上表态，坚决落实霍德平的指示。 而贺青云、肖远、何华和林毅，则先后代表云山市和清河县，对霍德平的支持表示了感谢。 “除了清河县的工作效率高之外，我还有一个很深的感触。那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干部群众对林县长的赞美，不愧是良书记树立的全省党员干部学习榜样！” 会议最后，霍德平特地单独点名表扬了林毅。 他这次调研考察，完全是为了林毅下来的！ 因为，林毅那份关于郑开发的违纪违法资料，实在太详细了！ 霍德平主观地认为，以林毅自身的能量，不可能查到那些事情，肯定是良裕民或徐宏睿暗地里帮了林毅，并且提示林毅，将资料交到他的手中。 这个主观判断，让霍德平做出了大义灭亲的决定，同时通过省发改委火速批复清河县的项目，以及亲自带队来清河考察调研，向林毅背后的良裕民或徐宏睿，表达谢意。 因为，如果林毅手中那份资料直接交给省纪委的话，就算霍德平没有直接参与郑开发和周瑞龙的事情，也要受到牵连，政治上会留有污点，影响今后的仕途！ 不光是霍德平，就连良裕民和徐宏睿两人，前两天也是互相猜测，认为是对方帮了林毅！ 在这件事情里，几乎所有人，都被林毅利用各方心理博弈的骚操作，蒙在鼓里！ 座谈会结束后，霍德平带队前往云山。 林毅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结果有人不请自到。 刘国权。 这个曾经投机倒把，故意在肖远面前泄露是林毅未来岳父，顺利升任市建委副主任，并且一度畅想自己借着‘女婿’林毅的光，可以在退休前混到厅级的官场老油条，主动来拜访了林毅。 “林县长，好久不见，你的风采更胜以前了！” 刘国权进门后，一脸谄媚笑容，同时心在滴血：如果女儿不犯傻，当初对林毅不离不弃，甚至怀上林毅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刘主任找我有事？” 林毅了解刘国权，知道刘国权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主动来拜访自己，绝对有目的。 果不其然，刘国权谄媚地笑道：“林县长，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 “清河县原建委主任刘建设，在我升任市建委副主任后，给我送了五万块礼金。现在，刘建设因为他姐夫的案子，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我怕牵连到我……” “刘主任，五万块钱不算多，你主动交给市纪委的话，应该会从轻处理。” 林毅打断了刘国权的话。 “林县长，小莉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你看在她曾陪了你两年的份上，帮帮我吧？” 刘国权一脸恳求地看着林毅，想打感情牌。 他真正的问题不是刘建设送的五万块祝贺礼金，而是各施工企业老板送的钱。 那些钱，在五万后面加两个0，都打不住！ “刘国权，我和你女儿分手很久了，你不用跟我提她，没有意义。至于你的问题，我帮不了你，投案自首，是你最好的选择！” 林毅毫不客气地拒绝，然后端起了茶杯：走好，不送！ 第126章 自作多情，热血沸腾！ 三天后。 刘国权如同刘建设一样，也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林毅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刘国权落马的时候，贪污的赃款超过了千万。 只不过这一世，林毅扇动了蝴蝶的翅膀，提前将郑开发、刘建设两人送了进去，也让刘国权提前被查了。 让林毅意外的是，刘国权被省纪委工作人员带走的当天下午，刘莉突然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林毅，你把我爸的事情告诉纪委了？” 刘莉气冲冲地推开林毅的办公室门，大声质问道。 林毅先是冲带刘莉进门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挥了挥手，然后才道：“刘莉，你爸的事情和我无关。” “不可能！他前两天陪着领导来清河调研视察，找你帮忙，跟你说了他的事情，结果他今天就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不是你搞的鬼，会是谁？” 刘莉站在林毅的办公桌前，怒目瞪着林毅。 林毅皱眉，看着像是疯子一般的刘莉，冷声道：“刘莉，我再重申一遍，你爸的事情和我无关！” “林毅，我知道，我在关键时刻离开你，伤害了你，但事情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对我们家赶尽杀绝呢？” 刘莉压根不信林毅所说，她认准了是林毅背后让人查了刘国权！ 而且，她主观地认为，林毅这样做，是为了报复她！ 这一次。 不等林毅开口，一个声音陡然响起：“你想多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貌美肤白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鹅蛋脸洁白无瑕，五官精致，身材婀娜，气质出众。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里面搭配着一件v领的打底衫，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笔直的美腿被黑色的丝袜包裹，脚下是一双小皮靴。 诗梦怎么来了？ 林毅看到徐诗梦，惊得愣在了座位上。 “你是谁？” 刘莉猛地回头，望着眼前颜值逆天、身材傲人、气质出众的女人，有些发懵。 一直以来，刘莉都对自己的长相、身材和气质很有信心，但当她看到徐诗梦后，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自以为是的凤姐，遇到了冰冰！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毅的女朋友，徐诗梦。” 徐诗梦先是斜了刘莉一眼，然后调皮地冲林毅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感觉仿佛在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听到徐诗梦的话，看到徐诗梦冲林毅眨眼睛的举动，刘莉内心绷不住了，她像是泼妇一样大吼道：“你是林毅的女朋友，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对我们家赶尽杀绝？！” “当你和林毅分手之后，你对林毅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林毅心中想的是攀登顶峰，让盛世降临华夏，而你眼中只有林毅！甚至，你还自作多情地认为，林毅会对你做什么——你也配？！” 徐诗梦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之所以如此，并非因为刘莉是林毅的前女友，而是她知道，刘莉曾经造谣林毅和沈楚楚有一腿。 当初，卫东青选择利用沈楚楚和林毅的关系，对付林毅，和刘莉造谣有很大的关系！ 而那件事情给林毅带来了麻烦，也对沈楚楚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你……” 刘莉彻底破防了！ 那感觉，像是被徐诗梦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了脸上，又像是心窝被扎了一刀，内心的骄傲，瞬间支离破碎！ 她瞪着徐诗梦，想说什么，但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因为，现在的她，确实和林毅不在一个层面，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就在这时，徐诗梦又在刘莉的玻璃心上捅了一刀：“这位女士，为了避免对我们家林县长的声誉造成影响，请你离开这里！” “……” 刘莉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却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而后，她没有再和徐诗梦针锋相对，而是扭头，委屈而愤怒地看向林毅！ 然而—— 不等她开口，林毅便面无表情道：“我女朋友说得没错，你对我而言，确实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另外，我奉劝你不要在这里闹了，否则你让工作人员赶出去，不太好看。” “……” 林毅的话，像是第三刀扎进了刘莉的心里！ 刘莉身子剧烈一晃，然后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林毅的办公室。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对她而言，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她的心中充满了恨，还有无法抑制的后悔！ 一步错，步步错。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从离开林毅那一刻起，就开始各种不顺了！ “诗梦，你怎么突然来了？” 当刘莉离开后，林毅冲徐诗梦问道。 徐诗梦坐在沙发上，翘着性感的黑丝美腿，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我们家林县长贵人多忘事啊，我前两天说了要给你奖励啊。” “对，奖励，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林毅暗骂自己糊涂，然后直接关了电脑，起身要和徐诗梦离开。 徐诗梦一愣：“你这是要去哪？” “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啊！” 林县长望着徐诗梦的黑丝美腿，有些迫不及待。 “……” 徐诗梦羞得红了脸。 她知道，自家林县长把奖励想歪了！ 但她还是跟着林毅回到了住处。 前段时间，林毅为了方便工作，不影响家人，特地搬了出来，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距离县委大院不远。 “林县长，我饿了。” 进门之后，徐诗梦换上拖鞋，参观了一下林毅的小窝，然后说道。 “徐记者，我也饿了！” 林毅说着，拉上卧室窗帘，然后一把将徐诗梦搂入怀中。 一个热吻后，徐诗梦上气不接下气，浑身软绵绵地躺在了床上，红着脸，紧张而羞涩地说道： “我……我说的奖励不是这个，我只是想着偷偷来看你，给你一个惊喜。” “徐记者，我真的饿了！” 林毅已经热血沸腾了，恨不得立刻将香喷喷的徐诗梦吃干抹净。 徐诗梦羞得耳朵根都红了，声若蚊蝇：“我……我今天不行，等下次好不好？” “？？？” 林毅秒懂，欲哭无泪。 “要……要不我帮你？” 徐诗梦抬头，红着脸，偷偷瞥了一眼几乎‘爆炸’的林毅，鼓足勇气道。 半个小时后。 林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进入了贤者时间。 徐诗梦去了趟卫生间，漱了漱口，然后躺在林毅的怀中，伸出雪白的手指，在林毅的胸口画圈圈，轻声说道：“林毅，我跟我爷爷商量过了，今年过年，你去给他拜年。” “好，我听你安排。” “明天，我先去看叔叔阿姨。” “这合适吗？” 林毅有些诧异。 因为，按照传统习俗，男方要先去女方家里，表明对女方及其家庭的尊重，同时也表明了男方对这份感情的认真态度。 尤其是徐诗梦这样特殊的家庭，更讲究规矩！ “我爸上次来，没跟叔叔阿姨见面，我心中就很过意不去。但我也能理解我爸，他身份特殊，要讲规矩，但我不想讲那些规矩！” 徐诗梦微微抬头，凝视着林毅的双眼，深情地说道：“我这辈子认定你了，提前跟公公婆婆搞好关系，不好吗？” “好。” 林毅情不自禁地在徐诗梦额头亲了一下。 他感谢上天，让身边这个看透世故，却不世故，充满智慧，却又保留率真的女孩，走进自己的人生！ 第127章 林毅开挂，未来可期！ 第二天，周六。 林毅带着徐诗梦回到父母家里，着实让林正光、方兰夫妇惊了一跳，然后埋怨林毅不提前说。 震惊和埋怨过后，便是欢乐，林正光、方兰夫妇兴高采烈地出去购物，晚上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林正光、方兰夫妇对徐诗梦十分喜欢，不但给徐诗梦包了一个大红包，而且还将珍藏的林家祖传玉镯，交给了徐诗梦。 周天。 徐诗梦显摆似的戴着玉镯，美滋滋地离开了清河，并且在离别的时候，再三向林县长保证，下次见面一定让林县长也美滋滋。 林县长心中充满期待，恨不得下周就见面！ 接下来的日子，林毅的生活迎来了重生后难得的平淡。 工作上，因为清河县经济转型的框架立了起来，外加所有人都认为跟着林县长好好工作能进步，全部撸起袖子加油干，各项工作有序推进，林毅不需要操太多心。 生活上，他和徐诗梦有过一次不太正经的‘肌肤之亲’，关系更亲密了，每天在qq上腻歪。 不知不觉中，时间走过了2008，来到了2009。 元旦过后，林毅组织召开了县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 会上，除了按照惯例总结上一年的工作，部署新一年的工作之外，林毅还进行了廉政提醒： “同志们，马上春节了，大家要注意廉政纪律。切记不要给我送礼，否则我会记在小本本上，然后找人给你们退回去！” “哈哈……” 林毅幽默的提醒，令得参会的众人大笑了起来。 事实上，不用林毅提醒，县里单位一把手和乡镇书记、镇长，都没人敢给林毅送礼。 因为，林毅到清河上任之后，凡是给林毅送礼的都没有成功的，有人甚至送进了监狱。 得到林县长赏识、重用的唯一途径，就是把工作干好！ 下属不敢给林毅送礼，何华和常永春两人都在年前两天，特地来到林毅家中，给林毅一家拜年。 除此之外，陆明也跟着侯天明也来拜年了。 而肖远则是在大年二十九这天，来林毅家蹭饭，大包小包拎了一堆，全都是年货，早已轻车熟路。 因为，肖远之前单独来看望过林正光、方兰夫妇，还代表徐宏睿来送过礼，已经认了两人当干爸、干妈。 大年三十这天。 林毅节日慰问和检查结束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家中，陪父母和妹妹一起吃年夜饭。 父母做了九个菜，加上饺子，刚好十个菜，寓意为十全十美。 “老林，可以啊，今年过年喝茅台，抽中华了。” 开饭前，方兰笑着打趣。 原本，林正光是打算喝二锅头的，让林毅把茅台带给徐宏睿，但林毅直接打开了何华送来的两瓶十五年茅台。 “托儿子的福。” 林正光笑着将香烟掐灭，然后举起酒杯，道：“小毅，你是我们家的骄傲，爸敬你一杯！” “爸妈，你们是我和妹妹心中的骄傲，我和妹妹敬你们才对！”林毅端着酒杯，微笑着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骄傲，干杯！”林倩笑着端起可乐。 随后，一家四口碰杯，然后一边看春晚，一边吃年夜饭，小小的客厅里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方兰犹豫了一下说道：“小毅，你明天要去京城，给诗梦的家里人拜年，不会有问题吧？” “妈，你就别担心了！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哥这半年就跟开了挂一样吗？”林倩抢先说道。 方兰一脸发懵：“啥叫开了挂？” “就是无所不能！”林倩给出解释。 林毅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带着过去的记忆重生，还真是开挂！ 然而，方兰依旧不放心：“我知道你哥很优秀，但是诗梦家……” “妈，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能看得出来，诗梦姐很喜欢我哥，而且，诗梦姐很有主见，特别聪明。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家里所有人都喜欢上我哥的！” 林倩打断母亲方兰的话，自信满满。 京城，徐家大院。 徐家三代同堂，一起在吃年夜饭，但没有看春晚，而是在开会。 每年除夕，徐家都会在年夜饭后召开家族会议。 徐宏睿这一代，纷纷向老爷子汇报各自的工作情况，报告新一年的目标，听老爷子点评。 徐家小辈们，则聆听长辈们交谈，增长知识，领悟其中的精髓。 “爸，我今天就不跟您汇报工作了，想跟您吐吐槽。” 突然，徐诗梦的母亲吴桂珍，一脸幽怨地说道。 徐家老爷子微微一笑：“是诗梦丫头的事情吧？” “是的。爸，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理解，诗梦为什么会喜欢那个林毅，而且你们都同意两人在一起！” 吴桂珍看着徐诗梦，不甘心地说道： “我知道，那个叫林毅的年轻人，很有才。但京城年轻一代里，有才的不是没有啊？” “妈，各家确实都有有才的年轻人，但我觉得，他们都没有林毅有才！” 这一次，不等徐家老爷子开口，徐诗梦就坐不住了，开始维护起了自己的林县长。 徐家老爷子和徐宏睿等人，则是笑而不语，准备欣赏母女两人辩论。 “诗梦，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说其他的，鲁家的鲁明锐，三十岁，国家部委和基层都有过工作经历，现在已经是副市长了，林毅现在才是副县长吧？”吴桂珍举例说道。 徐诗梦双手环抱肩头，歪着脑袋，斜眼看着吴桂珍：“妈，包括鲁明锐在内，你说的那些人里，有谁成为全省党员干部学习对象，上新闻联播了？有谁可以让我爸取经？又有谁的内参报告能惊动中枢？！” “……” 吴桂珍张了张嘴，没有回话。 因为，答案是没有。 包括徐家老爷子在内，徐家众人哭笑不得，只觉得徐诗梦为了维护林毅，直接化身徐怼怼，完全不给吴桂珍面子。 “诗梦，就算他有才，你也不能第一次去云山见到他，就跟丢了魂一样，他来了两次京城，你就被拐跑吧？” 吴桂珍再次开口，语气充满不甘，还有不解。 徐家老爷子等人，也是诧异地看着徐诗梦。 徐诗梦的眼光很高，各大豪门的年轻才俊，都入不了她的法眼，唯独对林毅情有独钟，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徐诗梦转头，凝视着母亲：“妈，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想。” “你还记得十八年前，那个被你冤枉的男孩吗？” “林……林毅是那个男孩？！” 吴桂珍脸色一变，不由地想到了十八年前那件事情。 那一天，她带着女儿，去故宫游玩，中途去卫生间上厕所，女儿在厕所门口等待，人贩子要拐走女儿，被一个小男孩阻止了！ “那天，如果不是因为林毅死死拽着我的手，不让我跟人贩子走，我就被人贩子拐跑了。你冤枉了他，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很疼，却没有怪你，反而把棉花糖送给了我，还给他爸妈撒谎，说自己是被人贩子打的。” 徐诗梦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轻轻叹了口气。 吴桂珍沉默了。 这件事情，是她这辈子最内疚的事情之一！ 徐诗梦见母亲不说话，又说道：“那时候，我小，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善良。后来，我长大了，发现周围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每个人眼中都只有利益和算计。我时常会想起他的善良举动，想起他的干净笑脸。我甚至让人帮忙找过他，但没有找到。结果，老天让我再次和他相遇，而且他还那么优秀，也没有丢掉心中的善良，你说我能不被他拐跑吗？” “……” 吴桂珍无言以对。 “哈哈哈……” 徐家老爷子等人，纷纷笑了起来，终于明白徐诗梦为什么对林毅情有独钟了。 当当当！ 就在这时，午夜的钟声敲响。 徐诗梦迅速拿起手机，将提前编辑好的短信，发送给了林毅：“小哥哥，感谢过去与你相遇，期望未来与你相伴，新年快乐！” “诗梦，新年快乐！” 林毅微笑回复，期待明天和曾经执牛耳的徐家老人见面，也期待和徐诗梦为爱击掌！ 第128章 培养林毅当徐家新一代扛旗者！ 第二天早上十点，林毅乘坐高铁赶到京城。 出了车站，林毅一眼便看到了徐诗梦。 今天的徐诗梦，扎着马尾辫，俏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搭配黑色的棉丝袜和雪地靴，整个人充满了青春朝气。 看到黑丝，林毅没来由想起了徐诗梦的约定：这次见面，让林毅美滋滋！ “林县长，你正经一点，我们全家人都等你呢！” 徐诗梦察觉到林毅不怀好意的目光，有些害羞地瞪了林毅一眼。 林毅笑了笑，然后跟着徐诗梦乘车前往徐家大院。 “林毅，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当徐诗梦驱车驶过天安门时，特地放慢了车速，冲林毅问道。 “我零点看到你的拜年短信后，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林毅苦笑。 虽然十八年前在故宫的事情，对他没有那么刻骨铭心，但他也记得。 他一直没有将徐诗梦和当年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是因为女大十八变，徐诗梦的变化太大了！ “十八年前，你救了我，十八年后，你救了肖远哥，我们再次相遇，这一定是上天安排的姻缘！”徐诗梦开心地笑道。 “是啊，命运真的很神奇！” 林毅感叹。 如果不是自己重生，根本无法遇到徐诗梦，也不会有这一世的精彩人生。 今天，前往徐家大院，将会成为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十一点的时候。 林毅跟着徐诗梦，走进了门槛不比红墙大院低的徐家大院。 如同徐诗梦所说，徐家所有人都在等他这个上门女婿。 徐诗梦有三个叔叔，两个姑姑，加上姑父、婶婶，兄弟姐妹，总共二十多人，光介绍就费了不少时间。 “徐叔，吴阿姨。” 林毅来到徐宏睿、吴桂珍夫妇身前，向两人问好。 “小毅，十八年前，阿姨冤枉了你，还打了你一巴掌，对不起。” 吴桂珍主动提及十八年前的事情，并且向林毅道歉。 昨晚，她吐槽结束之后，也解开了心结，接受女儿和林毅在一起。 “阿姨，如果没有您那一巴掌，我怎么可能找得到诗梦这么优秀的女朋友？我应该感谢您才对！”林毅微笑着说。 这小子会说话啊！ 听到林毅的话，徐家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诗梦羞得红了脸，但心中美滋滋的——男友被长辈认可，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徐爷爷好，奶奶好！” 最后，林毅在徐诗梦的陪伴下，来到了徐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身前，鞠躬问好。 尽管徐家老爷子已经退下来有些年头了，但他的身子骨看上去很硬朗，精神状态也很好，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气场比良裕民、徐宏睿这些省委书记强大多了！ “小毅啊，会下象棋吗？” 徐家老爷子打量了一番林毅后，突然问道。 林毅点头道：“徐爷爷，我会下，但棋艺不好。” “来，陪我下一盘，然后我们再开饭。” 徐家老爷子起身，走向客厅的棋盘。 “好的，徐爷爷。” 林毅连忙跟着走了过去。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包括徐家老太太在内，其他人或坐或站，准备观看这场棋局。 “有人说，人生如棋，我觉得世事如棋。人生是一盘大棋，世事是一盘小棋，大棋局由一盘盘小棋局组成。有时候，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但输的可能只是一盘小棋局。每个人，不可能赢下所有的棋局，但成功者，一定会赢下关键棋局！” 棋局开始之前，徐家老爷子缓缓开口说道。 老爷子这是要用下棋来布道啊！ 听到徐家老爷子的话，徐宏睿等人均是心中一动。 “徐爷爷说得在理。” 林毅开口附和，同时心中明白，今天是千载难逢学习的机会！ “在象棋中，炮需要炮架，在社会里，人需要平台。正所谓，有位才有为。你很有才华，但需要展示才华的平台，而且要将平台变成自己的舞台。” 徐家老爷子拿起炮，缓缓说着，然后在中间落子，上来就是当头炮。 林毅点头，表示自己在聆听和铭记徐家老爷子的话，同时照葫芦画瓢，学着徐家老爷子走当头炮。 徐家老爷子没有急着走下一步，而是冲林毅问道：“你怎么看赵天命、卫东青和贺青云三人？” “赵天命利用赵家权势，疯狂敛财，总有一天会被清算。卫东青唯我独尊，为人霸道，现在遭遇人生滑铁卢，这辈子应该很难再有大作为。贺青云心高气傲，但输得起小棋局，并且在关键棋局懂得妥协，未来应该发展不错。” 林毅认真想了想道。 徐家老爷子微微一笑：“那你今后该怎么与他们相处？” “以大局为重，以徐家利益为主，以正义为刀，掌握斗争主动权！” 林毅迎上徐家老爷子的目光，给出答案。 这小子还没娶诗梦，就已经把自己当徐家女婿了啊！ 听到林毅的话，徐宏睿等人忍不住笑了。 徐家老爷子轻轻摇头道：“你这是为敌之策，而且不对。你心怀正义，但正义无敌，是讲给普罗大众听的。正义为刀，在云山好使，换个地方就未必。真正的刀是规则，法律规定可以是刀，人情世故可以是刀，正义大义也可以是刀，每一种刀都可斩敌。” “规则。” 林毅默念这两个字，思索其中含义，牢牢记在心中。 徐家老爷子见林毅思索得差不多了，才继续问道：“另外，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们有可能化敌为友？” “赵天命不可能，卫东青有可能，贺青云随时都可以。” 林毅给出答案。 徐家老爷子又问：“理由？” “赵天命罪恶深重，赵家盛极而衰，且站在徐家对立面，无论从任何角度，我都不可能与他化敌为友。卫东青跌落神坛，对我怀恨在心，时时想报复我，但如果形势需要，我可以想办法与他化敌为友。贺青云与我之间，有过矛盾，但都是小矛盾，随时可以化解。” “你在云山结交的人中，小远和侯天明都很特殊，他们对你的支持和信任是罕见的，但未必就牢不可破。因为，事物是发展变化的，趋利避害是人性，人性经不起考验。又比如，你能走进徐家大院，固然有诗梦和你的感情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你的才华和能力，以及通过清河的大考。” 徐家老爷子举例说明，循序渐进，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林毅面前， “这些话有些难听，但是事实。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国家如此，官场也一样。有时候，你的朋友会投靠你的敌人，在背后给你一刀，你的敌人也会因为利益，成为你的盟友，助你一臂之力——盟友和敌人转换，只在一字之间！” “谢谢徐爷爷提醒。” 林毅暗暗心惊。 虽然徐家老爷子讲得太过现实，但却是官场乃至社会生存之道。 “诗梦说你善良，她喜欢你的善良，但我不喜欢你的善良。因为，自古以来，慈不掌兵！” 徐家老爷子再次开口，一针见血道：“你的善良，可以用在人民身上，但你的善良，不可以用在同事和下属身上。你在云山最大的失误，在于没有培养自己人，只是拉拢了盟友。虽然，你的级别太低，还不到培养嫡系的地步，但你应该尝试去做，为未来积累经验。 因为，接下来，你很快就要主政一方了，肯定要有自己的人。如何用人，是一个领导者最基本的能力，用人之道，在于恩威并施！” “徐爷爷，我这次回去后就开始尝试！” 林毅如梦惊醒。 因为，他仔细想了一下，他在清河县的确没有一个心腹。 何华也好，陆明也罢，只能算是盟友！ “最后送你两个字，团结。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尤其要团结人民！团结多数人，打倒少数人，永远是斗争的精髓。就像你曾经说的，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人民永远是我们党的最大底气！” 徐家老爷子说着，将刚才落下的炮，重新拿到手中，准备放回原位，结束棋局。 林毅将团结二字记在心中，这是画龙点睛的两个字。 “小毅，我跟诗梦她爸讲了，厅级之前，徐家原则上不会给你帮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当然，如果有人要以大欺小，徐家也不会坐视不管。” 徐家老爷子盖上棋盘，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林毅，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感觉， “厅级之后，逢山，徐家为你开路，遇水，徐家为你搭桥——你若成龙，徐家助你登峰！” “谢谢徐爷爷！” 林毅心中震撼，连忙起身，向曾经执牛耳的徐家老人，鞠躬致谢！ 因为。 他知道，老人刚才这句话的份量！ 徐家上下皆惊： 老爷子这是要培养林毅，当徐家新一代扛旗者？！ 第129章 兑现约定，人事变动！ 震惊之余，所有人都看着被誉为徐家定海神针的老人，但老人没再多说，而是提议众人前往餐厅用餐。 徐诗梦激动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地冲林毅眨眼睛：林县长，你可真牛啊！ 林毅还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也不知道徐家老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午饭结束后。 徐诗梦带着林毅，跟徐家长辈们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离开了徐家大院，前去找肖远等人聚会。 肖远等人得知林毅抵达京城后，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其中，在国家广电工作的钟晓乐，因为林毅推荐的股票，赚麻了，主动提议：林毅兄弟在京城所有活动的开销，都由钟公子买单！ 当天晚上，林毅入住了钟晓乐专门给他预订的五星级酒店，徐诗梦痛并快乐地兑现了对林县长的约定，留下了一朵红玫瑰。 接下来两天，林毅和徐诗梦没有离开过酒店，过了两天没羞没臊的生活。 林县长日夜奋战，越战越勇，徐诗梦溃不成军，在离开酒店的时候，一瘸一拐。 两天的幸福生活过后，林毅回到清河，开始为新一年的工作谋划、准备。 大年初七。 春节假期结束，但林毅没有急着召开县政府常务会议，而是想等省里和市里开会，看看有什么最新的工作指示。 结果，林毅没有等到省里和市里的工作指示，却等到了一条震动东江官场的消息。 2009年2月2日，东江省委召开全省领导干部会议，中y组织部副部长陈科志出席会议并宣布中y决定： 鲁河同志任东江省党委委员、常委、书记，良裕民同志不再担任东江省省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 什么情况？ 林毅看到这则消息后，直接愣住了。 旋即，不等林毅想出所以然，肖远打来电话：“小毅，看到省里的人事变动了吗？” “肖哥，我刚看到，脑瓜子嗡嗡的，到底怎么回事？” 林毅心中充满疑惑。 良裕民还没到退居二线的年纪，而东江省的经济转型改革刚刚拉开帷幕，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突然被调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肖远叹气道：“这次的人事调动很突然，我也是刚刚知道消息，具体内幕，我也不清楚。” “肖哥，你了解新的省委书记鲁河吗？” 林毅又问道，相对于内幕而言，他更关心新任省委书记的信息。 肖远说道：“鲁河是鲁家这一代的中坚力量，也是少壮派的代表，能力出众，据说非常被上面看好。我猜测，上面让鲁河来东江，既是想加快推进京津冀一体化发展，也是对他的大考。” “鲁书记和徐家是什么关系？” 听到肖远的话，林毅明白，鲁河非常不简单，是极有可能再进一步的存在。 如果鲁河和徐家关系好，那鲁河的到来，对林毅的影响不大，反之就是致命的！ “鲁家和徐家这些年有些疏远，是竞争关系，但又和赵家不同。正常来说，鲁河到东江任职，对你的影响有限。” 肖远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鲁河的侄子鲁明锐，曾经是诗梦的联姻对象。诗梦的外婆曾极力撮合两人，吴阿姨也专门跟徐爷爷提过这件事，但诗梦本人极力反对，徐爷爷也没点头同意。” “然后呢？” “徐爷爷不点头，表明他暂时不同意，事情就搁浅了。这个时候，你横空出世，跟诗梦走到了一起，成了徐家未来女婿，风头一时无两，完全盖过了鲁河的侄子鲁明锐。过年期间，各家子弟没少议论这件事情。在这种情形下，我不确定鲁河到东江任职，会不会打压你，但可以肯定，他不会像良书记那样支持你！” “看来不妙啊。” 林毅苦笑，心中感到不妙，但也无计可施，只能看看鲁河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第二天。 林毅组织召开县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 会议刚开始没多久，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市委组织部长胡志磊的来电，便起身走出会议室。 “您好，胡部长。” 林毅接通电话，心中那份因为鲁河取代良裕民成为东江省委书记的不安，呈直线上升。 “林毅同志，我刚才接到省委组织部领导电话。领导让我通知你，按照省委组织部下发的关于省内干部跨市交流任职的工作安排，免去你清河县县委常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的职务，你将去东华岛市任职。市委组织部要发布公告，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胡志磊语气复杂地开口，转达了省委组织部的工作安排。 “胡部长，我知道了，谢谢。”林毅皱起了眉头，但语气很平静。 胡志磊继续说道：“林毅同志，关于你的最新任命，东华岛市市委组织部会联系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先这样，常联系。” “好的，胡部长。” 林毅结束通话，然后深吸一口气，重新返回会议室，重新坐回座位，语出惊人道：“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哗啦！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原本安静的会议室，一阵躁动，不少人因为震惊，碰到了桌椅，还有人撞翻了桌上的茶杯。 而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林毅，仿佛在问：会议刚开始，怎么就结束了？ 林毅再次开口，解释道：“刚才，我接到市委组织部胡部长的电话，胡部长通知我，市委研究决定，我不再担任清河县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 林县长要调走了？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所有人都一愣。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林毅继续说道：“同志们，很荣幸与你们共事，感谢你们这半年来对我的工作支持，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做好清河县经济转型工作！” “请林县长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之前的工作指示，完成各项工作！” 县委常委、副县长常永春，立刻起身，先是回应林毅，然后提议道：“同志们，让我们全体起立，用热烈的掌声，感谢林县长半年来的指导和关怀，并且向林县长致敬！” “啪啪啪……” 刹那间。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舍地看着林毅，用力鼓掌，同时心中十分好奇：林县长的新职务是什么？ 第130章 你只管赢，其他的不用考虑！ 林毅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一个座机号，号码归属地是东华岛市。 林毅心中一动，接通电话：“喂，您好。” “林毅同志，我是东华岛市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柳忠。” “您好，柳部长。” “林毅同志，按照省委组织部关于省内干部交流任职的工作安排，你到我市任职交流。经东华岛市市委提名，省公安厅同意，东华岛市人大选举表决通过，任命你为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党委书记。请你于明天早上九点，到市委组织部报到。”柳忠说完，心中羡慕不已。 他今年快五十了，才是正处！ 林毅还不到二九十岁，级别就和他一样了，而且是全国最年轻的地级市公安局局长！ 更为重要的是，这已经是林毅在短短一年时间之内，第三次破格提拔了！ 这种升迁速度，简直太吓人了！ “好的，谢谢柳部长！” 林毅开口道谢，但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理智告诉他，这个任命很不对劲！ 一来，他从来没有公安系统的工作经历，正常来说，组织上不会安排他去公安系统任职。 二来，政法系统是赵家的大本营，而他和赵天命有过节！ 在这种情形下，省委书记鲁河让自己去东华岛市担任公安局长，极有可能想引爆他和赵天命的冲突！ 想到这里，林毅给徐宏睿发了一条信息：徐叔，您这会忙吗？我有件事情想请教您。 一分钟后。 徐宏睿便给林毅回了电话：“小毅啊，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诗梦正在跟我通话，说你工作调动的事情。你联系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是的，徐叔。” 林毅一愣，他没想到，徐诗梦的消息这么灵通，但转念一想，肯定是肖远跟徐诗梦说了。 徐宏睿问道：“诗梦认为，鲁河让人摘你在清河县的桃子，而且让你羊入虎口，你怎么看？” “徐叔，清河县经济转型的框架已经立起来了，打下了我的印记，谁来清河，都抢不走我的功劳，只是我不能按照心中所想，发展家乡，会留下一点小小的遗憾。” 林毅语气平静地说道：“诗梦说我羊入虎口，是担心我去东华岛市当公安局局长，会被赵天命欺负。” “没错，赵天命在东华岛市经营时间不短，原公安局局长武清就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前段时间提拔为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你去当公安局长，肯定会被武清打压。而且，武清在市公安局有很多心腹嫡系，你的工作将很难开展，有没有压力？” 老徐一直在关注着自家女婿的动态，他在东江省委组织部要对林毅进行人事调动时，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并且让人查清楚了东华岛那边的情况。 他没有主动跟林毅说这件事，是想看看林毅的反应。 “徐叔，我不觉得有压力。” 林毅自信地说道：“顺风局谁都会打，逆风局打好才算本事！” “呵呵，小毅，老爷子看重你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份勇气和魄力，值得表扬。” 徐宏睿听到林毅的话，笑着赞了一句，然后又有疑惑，“不过，你既然对新职务没有压力，那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徐叔，我分析，鲁河想引爆我和赵天命之间的冲突。我想知道，如果冲突不可避免，我向赵天命开战，会不会影响到徐家？如果影响的话，我可以做到哪一步？” 林毅说出打电话的目的，他对可能遭到赵天命报复，武清打压，毫不畏惧，但他想让徐宏睿告诉自己底线。 “小毅，你只管赢，其他的不用考虑！” 老徐为女婿能够想到鲁河的用意，以及考虑徐家的利益感到高兴，先是霸气地给出回应，然后才提醒道：“当然，你所做的一切，必须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 “谢谢徐叔！” 林毅心中大定。 重生的他，拥有先知的力量，拿着巅峰赛的剧本，要打不赢这场战斗，还不如回老家种红薯！ 第二天早上，九点五十五分。 林毅和东华岛市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柳钟，以及两名组织部的工作人员，一起乘车来到了市公安局。 柳忠将在市公安局干部大会上，宣布林毅的任命。 汽车驶入公安局大院，林毅透过汽车挡风玻璃，清晰地看到，公安局的八名党委委员站在办公楼前，等待自己和柳忠一行。 “您好，柳部长。” 当林毅跟着柳忠下车后，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陈华强，代表班子成员，主动向柳钟问好，但没有正眼去看林毅，完全将林毅当成空气！ 因为，武清在升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时，力推陈华强担任市公安局局长。 陈华强觉得，林毅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局长位置，心中充满了怨气！ 而且，武清在昨晚特地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好好“欢迎”一下林毅，让林毅明白：东华岛市政法系统姓武，市公安局姓陈！ “陈局长，这位是林毅同志。” 柳钟和陈华强握了一下手，同时介绍林毅，暗中提醒陈华强：你这样无视新局长，是不是太狂了？ “林局，我是局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陈华强。” 见柳忠介绍，陈华强才和林毅握手，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林局之前在清河县当县长，上了新闻联播，被称为东江乃至全国最牛县长，经济建设专家，突然要来我们这当局长，我们都有些受宠若惊！” “华强局长，你记错了，我在清河县是常务副县长，也不是什么经济建设专家。我们都是组织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林毅知道陈华强是武清的绝对心腹，也看出对方在阴阳自己，完全不惯着，直接举起组织的大旗！ 陈华强眉头一挑，还想说什么，结果林毅松开他的手，从他面前走过，懒得再跟他废话。 林毅走到一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身前，但后者并没有第一时间与林毅握手。 “林局，这位是局党委委员、副局长黄雄，分管治安、警务保障、监所管理工作。” 陈华强皮笑肉不笑道：“黄局长，你愣着干嘛，跟林局握手啊！” “是，陈局！” 黄雄先是回应了陈华强，然后才握住林毅的手，“你好，林局。” 话音落下，黄雄就松开了林毅的手，那感觉仿佛林毅手上沾了屎一样！ 他是陈华强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要配合陈华强给林毅下马威！ 看到这一幕，柳钟的眉头一挑。 虽然他也见过，各单位抱团排挤新领导的现象，但像陈华强这样明目张胆、有恃无恐的，还是头一回！ 林毅眯眼，盯着黄雄，淡淡道：“黄局长，我听说，市里的治安情况不太好，你这位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面对林毅的当众批评，黄雄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心中十分愤怒，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陈华强见状，冷冷道：“林局，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信息，但你的信息可能有误。” “华强局长，希望我的消息不准确，否则你这个常务副局长，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林毅瞥了陈华强一眼。 林局很强势！ 听到林毅的话，柳忠和市公安局一些班子成员，均是心中一动。 林毅不再多说，走向黄雄身旁的一人。 “林局，这位是……” 陈华强本来还在想怎么回应林毅，结果看到林毅的举动，继续把自己当成市公安局的话事人，想要再次为林毅介绍。 然而—— 这一次。 不等陈华强说出口，林毅便冷冷打断：“华强局长，用不着你介绍。” 话音落下，林毅对身前一名魁梧的汉子微微一笑：“你好，周密局长，中y领导每年都会到我们市北河度假，你这位特勤局局长肩上担子很重，但从来没出现过差错，很了不起。” “林局谬赞了，我只是完成了本职工作。” 周密立刻握住林毅的手，微笑回应，他不是陈华强的人，自然不会为了帮助陈华强排挤林毅。 林毅松手，走向第三人：“程法局长，东华岛市的刑事犯罪案件数量一直是全省最少，你这位分管刑侦和禁毒的副局长，功不可没！” “林局，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我市的犯罪率会进一步降低，社会治安会更好！”程法双手握住林毅的手，对林毅表现得很尊重。 林局有备而来啊！ 看到这一幕，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柳忠，心中隐隐觉得，陈华强想抱团排挤林毅，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第131章 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林毅确实有备而来。 他昨天就赶到了东华岛市，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严克，熟悉了解了市公安局的情况。 严克是侯天明的小兄弟。 当初，侯天明就是通过严克，帮林毅调查卫东青的汽车进入东华岛市后的去向，最后查到了临海庄园。 此刻，林毅能准确地认出局党委班子成员每一个人，说出对方的职务和负责的工作，便是严克提供的信息。 随后，林毅带着市公安局全体班子成员，跟着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柳钟，走进办公楼，来到大礼堂。 市公安局正科级及以上干部全部在场，起立鼓掌欢迎。 柳钟代表市委宣布了对林毅的任命，同时对市公安局班子提出了要求，林毅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干部大会结束后，林毅在办公室主任张春花的陪同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张春花是市公安局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三十二岁，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身材凹凸有致，是一个美少妇。 “局长，您的警服正在量身定做。您看办公室有什么需要添的东西，我列个单子，安排人去采购。” 张春兰微笑着向林毅请示，俏脸上露出了两个好看的酒窝，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很是迷人。 林毅坐在办公桌前，摆摆手道：“暂时不用，有需要我再跟你说。” “好的，局长。那您住宿方面怎么解决？需要我帮忙吗？”张春兰又问道。 林毅闻言，若有所思地盯着张春兰：“谢谢，我自己会解决。” 张春兰被林毅盯得有些紧张，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随后，就当张春兰感到气氛有些压抑的时候，林毅再次说道：“张主任，你下午下发一个通知，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局党委扩大会议。除了班子成员之外，直属机构所有负责人参会。” “是，局长。” 张春花领命，然后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便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她回到办公室，没有立刻执行林毅的命令，而是拿出手机，给人发了一条短信，说了林毅要召开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的事情。 下午三点。 当张春花按照林毅的要求，下发会议通知后，市公安局传出一则消息：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陈华强，明天要带队去各区公安局进行检查。 这个消息不知是从谁的口中传出的，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一个信号：陈局不参加林局组织召开的局党委会议！ 林毅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他要看看，以陈华强为首的这批人，到底能猖狂到什么地步！ 当天下午，无论是局党委班子成员，还是局机关各科室的负责人，没有一个人来林毅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仿佛林毅这个新局长就是摆设！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 张春花再次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面色难看地说道：“局长，您这会忙吗？不忙的话，我跟您汇报一下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的事情。” “你说。” 林毅面无表情，知道又有新的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张春兰说道：“局长，我昨天按照您的要求，下发了今早召开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的通知。但从昨天到今天早上，很多人请假。除了程法局长、杨主任和刘书记之外，其他局领导都有工作安排。” 她口中的杨主任是政治部主任杨光，刘书记是纪委书记兼督察长刘启荣。 2009年的时候，公安局督察长还是由纪委书记兼任，直到2011年才由市公安局局长兼任。 林毅眉头一挑，冷声问道：“机关科室和局直属机构负责人里有谁请假了？” “局机关科室负责人有三人请假，直属机构负责人一半以上请假。” 张春花如实汇报，同时低着头，偷偷观察着林毅的表情。 一半以上的参会人员请假，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肯定是没法开的，这对林毅这个新任局长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绝对会成为东华岛市官场的笑话！ 出乎张春花预料的是，林毅并未生气，而是淡淡道：“把请假人员名单给我，局党委会暂时不开了。” “好的，局长，您还有其他安排吗？”张春花心中一动，明白林毅的用意，然后又问道。 林毅面无表情地扫了张春花一眼：“没有，你出去吧。” “好的，局长。” 张春花连忙离开林毅的办公室，然后再次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编辑了短信，偷偷发给了某人。 几分钟后，林毅拿到请假人员名单，最后拿出笔，将常务副局长陈华强、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黄雄和治安支队长张大年三人的名字，连成了一条线。 做完这一切，他给刑侦支队长严克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些情况，选出第一个开刀的对象，然后便离开了市公安局。 他在离开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让办公室安排车。 九点钟的时候。 林毅来到了市治安大队办公楼。 “你找谁？” 门卫将林毅拦了下来，然后仰着脑袋，翻着鼻孔，高高在上地看着一身便衣的林毅。 林毅微微一笑：“您好，我是张支队长的朋友，张支队长让我来找他。” “支队长的朋友啊，那您上去吧，支队长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边。” 门卫听到林毅的话，态度立刻发生巨大转变，主动为林毅报出了治安支队长张大年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 林毅微笑道谢，转身之后，笑容瞬间消失，朝楼梯走去。 “345678。” “不要啊，那就678910j。” “炸！” 林毅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到楼梯口的办公室里传出声音，侧身一看，发现三位民警叼着烟，在斗地主。 林毅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径直上楼。 “哎呀，今天股票又涨了，又是赚钱的一天，无心上班，怎么办？” “呵呵，我早说了，当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就是牛市的起点，去年跌成那个鬼样子，节后肯定是牛市，等着数钱吧！” 当林毅来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楼梯旁办公室里传出了讨论股票的声音。 林毅脚步不停，继续上三楼。 相对于一二楼，三楼要安静得多，走廊里几乎看不到人。 林毅走向走廊的东边，所过之处，所有办公室的门都紧锁，里面没有动静，像是没有人。 然而—— 当林毅即将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时，却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听说，新来的林局长想要今天早上召开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结果很多人都请假了，会没开成。” “呵呵，他也不看看，东华岛市公安局姓什么，初来乍到就想开会，谁他妈理他啊！”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他要是识趣，安心镀金，大家都相安无事，否则，他肯定会夹着尾巴滚出市局！” “我怎么感觉，你当局长都比他强呢？” “把感觉去掉，拿我跟他一个公安系统的门外汉比，会降低我的档次！” “咯咯咯……” 听到男人嚣张的话语，女人笑了起来。 林毅眯了眯眼，然后加快脚步，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前，确定是支队长的办公室后，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锁，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右侧有一扇门，里面有一个套间，刚才的声音是从里面的套间里传出的。 林毅径直走到套间门前，如法炮制，直接打开了套间的门。 刹那间。 刺鼻的酒精味和烟味扑面而来，套间里的情景也映入了林毅的眼帘。 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长张大年，穿着秋衣秋裤，趴在床上。 一名女警，脱掉了鞋子，俯身趴在张大年的后背上，帮张大年按摩头，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张大年身上。 女警突然听到开门声，惊得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林毅：“你……你是谁？” 愕然听到女警的话，张大年从享受的状态中睁开眼，一脸恼火地看向门口。 在治安支队，还从来没有人敢不敲门，就进他的办公室，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他办公室里的小套间，更是治安支队禁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结果，现在有人不声不响地进来了？ 找死么？ “林……林局？！” 下一刻。 张大年看到了林毅的身影，像是大白天撞见鬼一般，瞬间瞪圆了眼睛！ 第132章 我看你不是假酒喝多了，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大年被惊到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突然闯入自己办公室小套间的人，竟然是林毅！ 他就是新来的局长？！ 与此同时，那名女警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震惊之余，她像是触电一般，飞快地从张大年的身上下来了，像是在极力地掩饰着什么。 “林局，我昨晚应酬喝了假酒，今天早上头疼的厉害，就让小李帮我按了按头。” 短暂的震惊过后，张大年迅速回过神，坐起身，镇定地给出解释。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否听到了他和女警李颖刚才的对话，但他刚才和李颖什么都没有做，心中一点也不慌，反而有些有恃无恐。 话音落下，他不等林毅回话，便对姓李的女警说道：“小李，出去帮林局泡杯茶。” “好的，支队长。”李颖连忙点头，然后有些惊慌失措地穿鞋。 “等等！” 就当李颖穿好鞋，准备离开的时候，林毅突然冷声说道：“张大年，工作时间，你让异性属下，像是足浴城和spa会所的技师一样，骑在你身上，给你按摩——我看你不是假酒喝多了，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林局，小李一开始坐在床边给我按，使不上劲，所以才骑在身上按的。”张大年面色难看。 李颖连忙点头：“是的，林局，我就是帮支队长按按头。” “林局，你用按摩技师形容小李，不太合适吧？” 随着李颖的话音落下，张大年再次开口，非但没有半点认错的态度，反而倒打一耙。 “张大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林毅冷冷地盯着张大年，一字一句道：“第一，你主动摘警帽，脱警服，交配枪，从公安队伍滚蛋！第二，我让警务督察过来处理！” “林局，一点小问题，没必要上纲上线，小题大做吧？”张大年站了起来，表情有些阴沉。 林毅用实际行动回应张大年，直接拿出手机，拨通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兼督察长刘启荣的电话：“刘书记，我是林毅。我现在在市局治安支队调研检查，发现治安支队上下警容风纪存在问题，支队长张大年的问题非常严重，请你那边派警务督察过来处理！” “好的，林局。” 听到林毅的话，刘启荣有些惊讶，但很快给出了回应。 林毅不再多说，收起手机，转身走到张大年的办公桌前，坐下，等待警务督察过来。 “支队长，怎么办？” 女警李颖望着林毅的背影，想到警务督察马上要过来调查刚才的事情，十分惊慌。 因为，她和张大年并不是正常的上下属关系，否则她也不会在按摩的时候，整个人都贴在张大年身上了！ “你就是帮我按了下头，就算警务督察过来，又能怎样？” 张大年大声说道，看似在回答李颖，实际在告诉林毅——姓林的，你想利用这件事情，让我离开警队，门都没有！ 林毅听到了张大年的话，感受到了张大年的嚣张，但他没再说话。 很快，张大年穿好警服，带着李颖走出了小套间。 此时的李颖，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惊慌了，她像是没事人一样，想要直接离开办公室。 林毅冷声道：“我允许你走了吗？” “李颖，既然领导让你留下来，那你就跟我一起在这等警务督察。”张大年冷笑一声。 李颖没说话，沉默地站在一旁。 而张大年则是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嚣张地点了一支烟，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姿态。 他刚才已经跟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黄雄发过信息了，让黄雄给纪委书记刘启荣打招呼，今天的事情淡而化之。 半个小时后。 四名警务督察，来到了办公室，第一时间向林毅敬礼：“林局。” “扒了他的警服，缴了他的枪！”林毅直接做出指示。 “呃……”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四名警务督察都愣了。 他们在来之前，接到刘启荣命令，配合林毅整顿治安支队警容风纪，必要的话，可以将治安支队长张大年带回局里调查，但刘启荣没有提过要扒张大年的警服，缴张大年的枪！ 因为，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意味着要将张大年从公安队伍里清除！ “林局，你懂《公安机关督察条例》吗？就算我违反了警容风纪，要撤我的职，也要通过局党委会同意，更不要说让我脱警服，交配枪——你没有这个权力！” “《督察条例》第二条第二款规定，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公安机关督察机构，负责对本级公安机关所属单位，和下级公安机关及其人民警察，依法履行职责、行使职权和遵守纪律的情况进行监督，对上一级公安机关督察机构，和本级公安机关行政首长负责。” 林毅没有理会张大年，而是起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四名警务督察，沉声说出督察条例，然后再次下达命令， “现在，我以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的名义，命令你们，扒了张大年的警服，缴了他的配枪，然后将他带回去调查！” “是，林局！” 四名警务督察见林毅搬出《督察条例》，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敬礼领命，然后走向张大年。 张大年顿时急了，跳起来大骂道：“姓林的，你欺人太甚！” 没有理会。 林毅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名警务督察。 为首的警务督察，在林毅的注视下，感到压力山大，对张大年说道：“张支队，请你配合！” 话音落下，他做出一个手势，两名属下立刻上前，摁住张大年，先缴了张大年的配枪，然后扒掉了张大年的警服！ 张大年气得脸色发黑，双目喷火：“姓林的，算你狠，你他妈最好把我从警察队伍清除，否则我一定到检察院告你滥用权力！” “张大年，你不用在我面前叫嚣。原云山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吴志强，公安局局长叶云峰，东江省最大的涉黑组织头目高龙、高虎兄弟，比你狂多了，甚至还敢拿枪指我的脑袋。他们前不久刚判了，两个死刑，两个无期。” 林毅微微一笑，问道：“你觉得你比他们牛逼？还是你的靠山比他们更硬？” “……” 张大年不吭声了，脸上的愤怒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林毅，感到惊慌！ 因为，他并不知道，那四人落马的具体细节，感觉林毅不像是编的。 而那四人在出事之前，论身份和权势，轻松碾压他，而且有原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陈光明当靠山，岂是他能比的？ “你最好没有做违法的事情，否则，就不仅仅只是将你从警察队伍清除了！” 林毅说完，目光扫向四名警务督察，“带走！” “是，林局！” 四名警务督察，再次领命。 这一次。 他们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为难情绪了，有的只是敬畏！ 两分钟后。 只穿着秋衣秋裤的张大年，被押着走出了治安支队办公楼，上了警务督察的警车。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在窗户前关注事态变化的治安支队工作人员！ 而后。 那些斗地主打牌的人，讨论股票的人，全部失声了，他们坐在办公桌前，瑟瑟发抖，冷汗淋漓。 始作俑者，被当成摆设的东华岛市公安局新局长——林毅，背着双手，独自下楼。 整栋治安支队办公楼，鸦雀无声！ 第133章 错的是他们，林毅斩出第一刀！ 就当林毅组织召开市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未果，被当作笑柄后不到一个小时，治安支队长张大年，被扒了警服，缴了配枪，仅仅只穿着秋衣秋裤，被警务督察带走调查。 这件事情，很快震动了东华岛市公安局！ 几乎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被震惊了！ 其中，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黄雄，第一时间去了常务副局长陈华强的办公室。 而后，两人一起去了纪委书记兼督察长刘启荣的办公室。 而林毅在离开治安支队的院子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主人是原治安支队副队长马天宇，电话号码是刑侦支队长严克提供的。 “喂。”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听筒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林毅率先说道：“你好，马队长，我是东华岛市公安局刚上任的局长林毅。” “林……林毅？您是之前的清河县常务副县长吗？” 马天宇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信息。 曾身为治安支队副队长的他，知道林毅，还学习过林毅的先进事迹。 林毅说道：“是的，我刚刚调到东华岛市公安局。” “林局，您找我有事吗？”马天宇问道。 林毅开门见山：“马队长，我刚刚让警务督察扒了张大年的警服，缴了他的枪……” “林局，您确定您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等林毅说完，马天宇便激动地打断了林毅的话。 林毅说道：“我想，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传遍整个东华岛市公安局了，你随便找个同事问一下，都可以验证。我听人说，你曾实名举报过张大年，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方便么？” “方便，我把我的地址发给您！” 马天宇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并且发短信告诉了林毅，他所在的地址。 对此，林毅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他从刑侦支队长严克那里得知，马天宇是一名正直的警察，因为不想与张大年为伍，拒绝被不法商人腐蚀，然后遭到了张大年的排挤打压，一怒之下，实名举报了张大年。 但马天宇的举报信，交给市局纪检委和检察院后，都石沉大海了，并且遭到了张大年的打击报复！ 危机之下，马天宇请了三个月病假，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想通过网络发声，结果一发帖就被网警删除，根本无处伸冤。 一个小时后。 林毅在东华岛市东龙县，一家化工厂家属院的出租屋里，见到了马天宇。 马天宇比林毅大两岁，但胡子拉碴，面色憔悴，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大。 “您好，林局，请进。房子有些乱，您别介意。” 马天宇将林毅领进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 林毅摆了摆手，放眼望去，客厅茶几上摆着方便面、火腿肠和榨菜，心中暗暗叹息。 马天宇是华夏政法大学的硕士生，以选调生的身份入职了东华岛市公安局，一开始的级别是副科。 马天宇理想信念坚定，业务能力出色，一心为民办事，在偏远地区派出所锻炼三年后，提了正科，担任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 这样一个正直能干的人民警察，却为了躲避警察，东躲西藏，每天吃泡面，让林毅心中很不是滋味。 “林局，我刚才找人核实了，您说的都是真的，谢谢您查办了张大年那个蛀虫！” 马天宇给林毅拿了一瓶矿泉水，感激地说道。 林毅说道：“马队长，按照我掌握的信息，最多只是将张大年开除。想要让张大年接受法律的审判，需要你的帮助。说说你举报张大年的事情吧。” “林局，我到治安支队当副队长后，发现治安支队的警容风纪很不好。很多同事上班不务正业，聊天打牌玩游戏，就跟张大年汇报情况，结果他只是在会上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并没有整顿警容风纪，而我成了同事的公敌。 我在执法检查过程中，发现市里绝大多数娱乐场所都存在涉黄的问题，有些还存在涉毒、涉赌的问题。我带队去查处，但他们每次都能收到风声，提前做好准备，什么都查不到。 后来，我自己单独去查，抓了现行，不法商人就给我送钱，想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同意，坚决要关停那些娱乐场所。 张大年找到我，说那些娱乐场所对吸引投资商很有好处，也给市里纳税做了贡献，让我不要再查处那些场所了，但我坚决不同意。 因为这件事情，张大年鼓动整个治安支队的人，对我进行排挤打压！ 我觉得张大年有问题，于是暗中对他进行了调查，发现他经常出入私人会所，生活奢靡。他有一栋别墅，和一辆高档轿车，在他一个堂弟名下，但都是他在使用。 我将这些情况，举报给市局纪委和检察院后，张大年并没有被查处，而我被扣上了侵犯隐私权等一堆帽子，被暂停了职务，还遭遇了车祸，差点连命都没了！甚至，在我休病假之后，张大年那边也派人监视我，防止我上访，同时对我进行恐吓！” 马天宇说到这里，气愤得握紧了双拳，憔悴的脸上充斥着不甘，双眼也是一片通红，“林局，我是不喜欢人情世故，但警察的使命是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治安秩序，保护人民、执行法律、维护治安！我牢记使命，坚守正义，严格按照法律，查处那些违法的娱乐场所——我错了吗？” “你没错！” 林毅摇头，给出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林局，您认为我没错，那为什么市局纪委和检察院不查办张大年？为什么市局领导支持张大年，把我当成犯人一样监控？”马天宇红着眼，继续问道。 林毅一字一句道：“因为，错的是他们！” “谢……谢谢您，林局！”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马天宇一阵哽咽，然后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泪流满面。 他曾自我怀疑过，也曾彷徨过，甚至质疑过这个世界，唯独没有被理解过。 直到今天，林毅刚才那句：错的是他们，让他彻底破防了！ 林毅轻轻拍了拍马天宇的后背，然后说道：“马队长，把证据给我，我帮你找回正义！” “林局，真的可以吗？” 马天宇抬头，憔悴的脸庞已被泪水打湿，眉目之间涌动着激动。 林毅点头，一字一句道：“马天宇同志，如果我拿到你给我的证据，还不能让张大年被法律审判，那我不配让你喊我局长，也不配穿这身警服！” “林局，我相信您，谢谢您！” 马天宇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双脚并拢，抬头挺胸，向林毅敬礼。 林毅立刻起身，向马天宇回礼！ 画面定格。 这一刻。 他在马天宇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想保护好曾经的自己。 上任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第二天。 林毅准备斩出第一刀——正义之刀！ 第134章 人情世故，林局斩出第二刀！ 林毅在马天宇的出租屋里，看了马天宇收集有关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证据，然后和马天宇一起吃了一碗泡面。 中午的时候，林毅拿着马天宇的u盘，回到了办公室。 林毅前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林毅坐在办公桌前，将目光投向办公室门口。 很快，办公室门被推开，纪委书记兼督察长刘启荣，走了进来：“林局，不影响您午休吧？” “刘书记，我不午休，请进！” 林毅起身，做出请的手势，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仿佛早已料到刘启荣会来找自己。 然而—— 刘启荣关上办公室的门，并没有走向沙发，而是径直走到林毅的办公桌前，对着林毅深深鞠躬：“林局，您是我的大恩人，谢谢您！” 话音落下，刘启荣抬头，双眼微微泛红，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他的母亲患有肝癌，病情比较严重，省城医院的专家做不了手术，只能去京城求医。 他让妻子陪着母亲先去301医院挂号，住院，等做手术的时候，自己再赶过去。 结果，301医院的患者太多了，不要说是住院，想挂专家号比登天还难。 哪怕刘启荣是东华岛市公安局的纪委书记，在市里和省里都有一定人脉，但也没能力解决这个问题，急得他都上火了！ 结果，今天早上，他接到妻子的电话，301医院肿瘤科的大主任，亲自给妻子打电话，说已经为他母亲安排好了病房，等做完各项检查，由华夏最具权威的肝癌专家组织其他专家，进行会诊，然后亲自操刀手术！ 最后，那位平时连正厅级官员都未必给面子的大主任，专门跟刘启荣的妻子说了一句：“麻烦你转告林毅局长，请他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救治患者！” 刘启荣的妻子，在接完电话后，在原地愣了两分钟，才将情况告诉了刘启荣。 当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刘启荣被惊得目瞪口呆！ 一来，他母亲患肝癌去京城看病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林毅今天才到东华岛市公安局，是怎么知道的？ 二来，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包括请求两名副厅级的领导找京城的关系帮忙，结果连专家号都解决不了，林毅却能让肿瘤科的大主任，亲自安排病房和全国最具权威的专家操刀手术！ 甚至，那位大主任还说：请林毅局长放心？！ 刘启荣不知道，林毅需要多么牛逼，才可以做到这一切，但他知道自己欠下了林毅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安顿妻子一定要感谢那位大主任后，第一时间就要给林毅打电话，但当他即将摁下拨通键的时候，又停下了。 因为，他觉得，这么大的人情，打电话感谢，实在不妥。 他从早上到中午，一直在等林毅回来，然后见林毅进门后，便第一时间过来了。 “刘书记，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林毅关心地问道。 他从严克那里得知了很多信息，其中最让他在意的就是马天宇和刘启荣的事情。 因为，林毅想要在东华岛市公安局打开局面，必须要得到纪委书记刘启荣的支持！ 为此，今天上班之前，林毅厚着脸皮，给自己未来的丈母娘打了一个电话，请丈母娘出手帮忙解决刘启荣母亲就医的问题。 未来丈母娘接到电话后，没有任何犹豫，说了四个字：马上安排！ 后面的五分钟通话里，未来丈母娘让林毅不用再操心这件事情，全程都在关心，林毅去东华岛市上任，是否顺利，生活上有没有问题等等。 现在来看，未来丈母娘安排的比林毅想象中的更加完美——全国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哪怕是一些副省级干部都未必享受得到！ 除此之外，出身豪门且成为徐家媳妇的吴桂珍，将这个人情运用到了极致，特地让肿瘤科的大主任，安顿刘启荣的妻子，给林毅传话。 刘启荣连忙说道：“林局，都安排好了，实在太感谢您了！” “刘书记，安排好了，你这边也就不担心了。等老人过两天手术的时候，你请假过去陪护。”林毅说道。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刘启荣鼻子发酸，眼眶湿润。 虽然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林毅这么帮他，是为了团结他，顺利开展工作，属于利益互换。 但这份利益互换是不对等的！ 而且，林毅几乎把所有能考虑的，都替刘启荣考虑到了！ 感动之余，刘启荣也连忙表态道：“林局，这么大的恩情，我实在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一定严格落实您的工作指示，全力抓好市局的纪检督察工作！” “刘书记，坐下说。说到纪检和督察工作，我想问一下，治安支队副队长马天宇之前举报张大年，为什么局里没有处理？”林毅等刘启荣坐下后，开口问道。 刘启荣有些自责道：“林局，我看得出来，您在上任之前就对局里的一些情况了解很清楚了。关于张大年的问题，我这边接到马天宇的实名举报后，是打算处理的，但当时主持工作的陈华强不同意，并且在局党委会上定了调子，认为马天宇提供的证据并不充分，故意栽赃陷害张大年，还撤了马天宇的职！” “刘书记，马天宇当时实名举报时，提供的证据资料不够齐全。现在，他将张大年所有违纪违法的证据资料，全部交给我了。”林毅说道。 刘启荣有些震惊，然后连忙说道：“林局，既然这样，那市局监察室将严格按照规定，对张大年进行调查，并将相关违纪违法的证据上报纪委，移交检察院！” “不着急，我想下午先召开一个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上会讨论处理这件事情。”林毅轻轻摇头。 刘启荣不知道林毅想做什么，也不敢问，而是说道：“林局，需要我这边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刘书记，下午的会议这样……” 林毅将自己的安排告诉刘启荣。 刘启荣将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资料拷贝，然后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同时心中有些疑惑：林局早上组织召开局党委会议，陈华强那边拒绝参加，下午就可以成功召开吗？ 与此同时，林毅拿出手机，拨通了办公室主任张春花的电话：“张主任，麻烦你中午加个班，电话通知所有局党委班子成员、机关各科室和直属机构负责人，下午三点，在会议室召开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 “林局，您知道的，今天有些局领导出去检查工作了，原定于早上的会议，很多人请假了。下午再组织大家开会，我担心人不够。另外，中午通知，也有些不太方便。”张春花听到林毅又要组织开会，先是有些震惊，然后推三阻四。 林毅冷冷道：“张主任，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今天下午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商议如何处理张大年的问题！如果有人请假，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明请假理由，表明同意会议的一切决定，并且证明自己和张大年的问题无关！” “是，林局！” 张春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有一句废话。 下午三点。 当林毅拿着笔记本，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人满为患，所有参会人员，全部到齐。 从无法召开会议，到无人缺席会议。 林毅只用了六个小时！ 第135章 林局当众把你们的脸抽肿！ 随着林毅进入会议室，会议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其中，那些早上没有请假的人，都感到十分庆幸，不必担心被林毅记在小本本上。 请假的机关科室、直属机构负责人，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安。 虽然他们都是常务副局长陈华强的人，但林毅所展现出的强势手段，还是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产生了敬畏心理！ 陈华强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面色阴沉。 虽然他知道，下面人是否参会，完全看他的态度。 但今天下午这个会议，他必须参加！ 一来，他不想亲自向林毅请假，更不想向林毅解释，自己和张大年问题有没有关联——那等于变相地向林毅低头，承认林毅的领导地位了！ 二来，如果他不参加会议的话，无法干预和决定对张大年的处理结果。 更为重要的是，他自认为对局党委会有着绝对的掌控权，林毅想通过会议，处理张大年，等于自取其辱！ 他想当着中层以上干部的面，给予林毅一记重锤，挫败林毅嚣张的气焰！ “张主任，参会人员到齐了吗？” 林毅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会议桌最前方入座，目光扫向办公室主任张春花。 张春花连忙回答道：“林局，所有参会人员全部到齐。” “同志们，今天组织大家召开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有两个目的。一是商议处理治安支队长张大年的问题。二是各部门、各单位和各分管领导，汇报一下各自的工作情况。” 林毅双手放在会议桌上，身子微微前倾，整个人充满了压迫感，声音响彻会议室，“下面，进行第一个议题。请监察室的工作人员将张大年带到会议室，让张大年在会上做检讨。” “是，林局！” 监察室负责人雷森，立刻做出回应，然后打电话让属下将张大年带到会议室。 两分钟后。 在众人的注视中，一身便衣的张大年，被两名警务督察，押到了会议室。 张大年气得脸色发黑，额头青筋鼓起，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随时都会发狂。 然而—— 当他看到陈华强和黄雄两人的阴冷目光后，强迫自己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没有问候林毅的家人。 监察室主任雷森说道：“张大年同志，请你如实说明自己违反纪律的情况。” “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就今天违反纪律的事情，向大家做检讨。昨晚，我因为应酬喝了假酒，今天早上到单位后，头疼得厉害。我休息了一会，发现头疼症状没有减轻，就让李颖同志过来帮我按头。李颖同志在帮我按头的过程中，因为无法用劲，所以跟我身体挨得较近，被林局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张大年一脸阴沉地开口，轻描淡写地说了今天早上的事情经过，非但没有认错，反而对林毅倒打一耙。 监察室负责人雷森冷声说道：“张大年同志，我们对李颖同志也进行了询问。今天早上，她的确是在帮你按头，但不仅仅只是身体和你挨得很近，而是脱了鞋子，整个人趴在你的后背上！” 张大年的脸色顿时一变，怒目瞪着雷森。 一些班子成员，和其他机关科室、直属机构的负责人，则是诧异地看着雷森：雷森这是投靠林局了么？ 仿佛为了回应众人的判断似的，雷森再次沉声说道：“另外，张大年同志，林局并没有误会你和林毅的关系。林局指示我们监察室，对你进行调查，是因为你在上班期间，不务正业，而且与异性下属过于亲密！” “雷主任，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按照规定，你们进行调查，也不应该直接扒了张大年同志的警服，缴了张大年同志的配枪吧？”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黄雄开口了，旗帜鲜明地支持张大年。 政治部主任杨光点头附和：“雷主任，我听说，你们让张大年同志穿着秋衣秋裤接受检查，这是什么工作作风？哪怕对待是犯人，也不至于这样，何况是我们自己的同志？这传出去，对我们市局的影响十分恶劣啊！” “确实，监察室在调查张大年同志的过程中，很多做法都有问题！”党委委员、交警支队长谢辉也开口了。 三人接连开口，直接将会议的议题从处理张大年问题，转移到了对张大年的调查过程不合理上面。 陈华强见火候差不多了，面无表情地看向林毅：“林局，听说是你亲自下令，让警务督察这么做的？” “是的，有问题吗？”林毅反问。 陈华强冷声道：“林局，你之前没有在公安系统工作过。我不确定你是否了解公安机关的相关规定，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没有权力这样对待张大年同志，属于滥用职权！” 随着陈华强的话音落下，除了纪委书记刘启荣之外，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因为，如果仅仅只是今天早上的事情，林毅这么做的确涉嫌滥用职权！ 张大年对此心如明镜，他一脸阴冷地盯着林毅，嘴角微微翘起，那感觉仿佛在嘲讽林毅： 姓林的，你不是要把我清除警察队伍吗？你他妈不是很牛逼吗？再牛逼一个看看？ “华强局长，麻烦你告诉我，对待一个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腐败分子、警察败类，我让他脱警服，交配枪，怎么就是滥用职权了？”林毅面无表情地问道。 严重违纪违法？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除了纪委书记刘启荣之外，在场所有人都惊到了！ 其中，陈华强、黄雄和政治部主任杨光、交警支队长谢辉四人的瞳孔瞬间收缩！ 与此同时，张大年气急败坏地质问道：“我就让人按了个头，怎么就严重违纪违法了？！” “刘书记，麻烦你回应一下张大年的质疑，同时给同志们解惑。”林毅没有理会张大年，甚至没有去看张大年，而是扭头对刘启荣说道。 “是，林局！”刘启荣第一时间领命，态度十分恭敬。 这一幕，让机关各科室和直属机构的负责人，心中一动，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副局长、特勤局长周密，以及分管特警的副局长张峰，若有所思。 而陈华强四人，则是冷冷地盯着刘启荣，仿佛在无声警告着什么。 就在这时，监察室主任雷森起身，打开了会议室里的投影仪，然后将连接投影仪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刘启荣身前。 刹那间。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投影仪。 很快，投影仪上出现了张大年的各种照片，每张照片旁都有详细的文字说明，有些文字进行了标红。 刘启荣一边操作电脑向众人展示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证据资料，一边沉声说道：“治安支队长张大年，违规出入私人会所、高档会所，将一辆路虎越野车和东华湾的海景别墅，挂在其堂弟张志华名下使用，多次带不同的女性在别墅过夜，其中不乏政法系统的女同志，进行权色交易、权钱交易，其妻子王玲的账户存款多达一千八百万……” 张大年要完！ 耳畔响起刘启荣的话，看着投影仪里的各种证据资料，那些机关科室和直属机构的负责人，心中震惊不已！ 砰！ 仿佛为了回应他们似的，张大年身子一颤，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会议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突如其来的闷响，令得众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而后，除了刘启荣之外，所有人都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同志们，就像是华强局长说的，我以前没在公安系统工作过，什么规定都不懂。谁能告诉我，我的行为属于滥用职权吗？” 林毅喝了口茶，发现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便将目光依次扫向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四人：“华强局长？黄雄局长？杨光主任？谢辉支队长？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回应。 四人低着头，一言不发，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他们坐在那里，被林毅当众把脸抽肿了，而且不能反抗，心中憋屈极了！ 然而—— 这还不算完！ 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华强：“华强局长，要不我去请教一下市委组织部、市纪委和市检察院的同志？” 第136章 杀鸡儆猴，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 面对林毅的质问，陈华强的嘴巴，像是黄花大闺女的双腿一样夹紧，眼角肌肉狂跳，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本想利用，监察室工作人员在调查张大年过程中的问题做文章，联合黄雄几人，攻击林毅滥用职权的问题。 这样一来，既能最大程度保护张大年，又能让林毅颜面扫地，可谓是一箭双雕！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林毅竟然掌握了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证据，而且联合纪委书记刘启荣，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陈华强沉默的同时，一些党委班子成员，和机关各科室、各直属机构的负责人，心中震惊不已！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林毅今天早上才刚刚上任啊！ 仅仅一个早上，林毅就掌握了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证据，还利用这件事情，联合纪委书记刘启荣，当众敲打陈华强等人！ 这一把火烧得太突然，也太猛烈，让他们都感到心惊胆战！ 其中，一些机关科室和直属机构的负责人，望向林毅的目光，已经有了敬畏。 看到这一幕，林毅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对他而言，以现有的证据资料，可以直接将张大年交给纪委和检察院，但他选择先上会讨论，就是为了杀陈华强等人的威风，同时震慑机关各科室和直属单位的负责人。 就在会场的气氛有些压抑的时候，黄雄连忙替陈华强解围：“林局，如果张大年涉嫌违纪违法的话，让他脱警服、交警枪是应该的，你命令警务督察那么做，也不存在滥用职权。” “早说啊，害我紧张半天。” 林毅微微一笑，那轻松风趣的模样，像是在和一群老朋友聊天。 “……” 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四人，脸色发青，只觉得被林毅在伤口上撒盐，却又无可奈何。 林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对刘启荣道：“刘书记，你继续。” “是，林局！” 刘启荣先回应了林毅，然后沉声说道：“鉴于张大年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我提议将其违纪违法的证据材料，移交市纪委和检察院处理！” “请班子成员举手表决。”林毅做出指示。 刘启荣率先举手。 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第二个举手。 副局长、特勤局长周密第三个举手。 分管特警的副局长张峰有些犹豫。 林毅放下茶杯，冷声问道：“张峰局长，你不同意？” “不……不是，林局，我同意！”张峰心头一跳，连忙举手。 眼看张峰举手，陈华强四人像是死了妈一样，纷纷憋屈地举起了手。 因为，刘启荣四人加上林毅，已经有五票了，哪怕他们四人都不同意，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林毅揪住小辫子，继续搞事情！ 林毅没有举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张大年：“张大年，你有句话说得没错，我没权力撤你的职，但法律可以！” “噗通！”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看到陈华强等人统统举起了手，张大年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因为，他不光要被撤职，还要将牢底坐穿！ 林毅见状，对两名警务督察做出指示：“监察室的同志，你们将张大年带下去吧。” “是，林局！” 两名警务督察，第一时间向林毅敬礼领命，然后上前，一左一右将浑身发软的张大年扶了起来，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将张大年架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机关各科室和直属机构的负责人，均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林毅能够一个早上掌握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证据，那他手里有没有其他人的问题和证据？ 如果林毅查到他们头上，他们能保平安吗？ “好了，下面进入会议第二个议题，机关各科室、各直属单位负责人和分管领导，汇报一下各自的工作……”林毅继续主持会议。 接下来，机关各科室和直属单位的负责人，分别汇报了各自部门的工作，他们在汇报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林毅！ 仅仅一天，林毅便在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上，树立了威严！ 这让陈华强几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其他班子成员也是心中惊叹：林毅能在清河混得风生水起，绝对不是仅仅依靠肖远的支持，而是真的有东西！ 下午五点的时候，会议结束。 纪委书记刘启荣前脚回到办公室，陈华强后脚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刘书记，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证据资料是你收集的吗？为什么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件事？”陈华强进门后，一脸阴沉地问道。 林毅还没上任之前，陈华强主持市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刘启荣理应向陈华强汇报。 刘启荣对此心如明镜，淡淡道：“陈局，我们纪检委之前掌握了张大年一些违纪违法的证据资料，并且还上会讨论了这件事情。至于今天会议上补充的证据资料，是林局给我的。” “刘书记，你这边有了张大年违纪违法的新证据，是不是应该跟分管治安的黄雄局长通个气，然后跟我说一声？”陈华强冷声质问。 刘启荣眉头一挑，直接回怼道：“华强局长，纪检委好像不归你分管吧？” “呵呵，纪检委的确不归我管，但领导让我问一下情况。”陈华强听出了刘启荣的弦外之音，知道刘启荣是彻底投靠了林毅，怒极反笑道。 “不用华强局长费心，我会亲自向领导汇报。” 刘启荣知道，陈华强口中的领导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武清，但他没有惧怕，反而继续讽刺了陈华强一句。 陈华强冷声警告：“刘书记，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还是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比较好！” 话音落下，陈华强就离开了，他相信刘启荣听得懂他的意思——你这么着急站队林毅，确定没错吗？ 很快，刘启荣用他的实际行动回应了陈华强！ 刘启荣并没有去找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武清汇报，而是第一时间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汇报道：“林局，刚才陈华强去找我……” “他应该不是代表武书记去找你的，只是代表他自己。” 林毅听到刘启荣的汇报，并不感到意外，同时做出了判断。 他上任第一天，就给了陈华强一记重锤，让陈华强在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上丢了脸，还折损了麾下一员大将，陈华强哪有脸去给武清汇报？ “林局，我也这么认为。” 刘启荣点点头，然后想了想道：“陈华强之前以常务副局长的身份主持局里工作，一些同志是对他有意见的。 比如说，分管刑侦的程法局长，他为人正直，不愿和陈华强同流合污。分管特警的张峰局长，也和陈华强因为工作分工发生过争执，两人之间隔阂。副局长、特勤局长周密，据说是部里特派的，他对陈华强也仅仅只是表面客气。” “刘书记，谢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林毅心中一动，表示感谢。 刘启荣是班子成员，远比刑侦支队长严克更了解班子成员之间的关系，提供的信息也更加精准。 话音落下，林毅又说道：“刘书记，我听说你妈已经住进病房了，今明两天检查，后天会诊，下周一安排手术。你晚上就过去陪护吧。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在场，老人和家属才会心里有底。” “谢谢林局！” 刘启荣心中感动，连忙道谢，同时心中充满疑惑：林局看起来稳如泰山，这是已经想好怎么烧第二把火了吗？ 第137章 希望你过段时间，还能这么硬气！ 第二天早上，林毅乘车来到市委市政府大院，找市委书记马宁远和市长王金平汇报工作。 前两天，新上任的省委书记鲁河，组织召开会议，马宁远和王金平两人都去省城石门开会了，同时也是利用这个机会活动关系。 林毅进入市委市政府办公楼后，率先来到马宁远秘书赵岳的办公室，并且给赵岳带了两盒好茶叶。 赵岳不但是市委书记马宁远的大秘，还是市委副秘书长，兼任市委办公室主任，在东华岛市政治生态中地位显赫。 “林局，请坐。” 赵岳客气地邀请林毅入座，并且亲手给林毅泡了一杯茶，然后才说道：“我跟书记汇报了，你要当面向书记汇报工作的事情，但书记刚从省里开完会回来，手头工作太忙，让你这边等一等。” “谢谢秘书长。如果书记后面有时间，麻烦秘书长告诉我一声。” 林毅起身道谢，心中明白，市委书记马宁远，不愿见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工作太忙，而是不想介入自己和武清，以及武清背后靠山的斗争。 “好的，林局。” 赵岳微笑点头，然后将林毅送出办公室，望着林毅的背影，心中暗道：林局，东华岛市毕竟不是云山，你初来乍到就搞出这么大阵仗，领导也很为难啊！ 林毅察觉到了赵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但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前去找市长王金平汇报。 王金平同意了林毅见面汇报的请求，并且对林毅表现出了一定热情：“林毅同志，你之前在清河县当常务副县长干得风生水起，天天被省领导点名表扬，还是全身党员干部学习的榜样。现在，你来到东华岛市，担任市公安局局长，除了要抓好本单位的工作，也要在经济发展上多多献言建策啊。” “好的，市长。” “谈谈你的工作思路吧。” 王金平客套寒暄后，喝了口茶，示意林毅可以开始汇报了。 林毅坐直身子，沉声汇报道：“市长，我在东华岛市之前，没有在公安系统工作的经历。所以，我接到组织的新任命后，恶补了很多知识，包括请教公安系统的老同志，学习省里乃至全国各地的优秀经验，并结合我市的情况，进行认真思考。我的想法是，东华岛市公安局今后的工作，主要围绕阳光警务、公正执法和确保安全展开……” “林毅同志，你提的阳光警务、公正执法和确保安全的理念很好，期待你的表现。” 王金平先是简单点评了林毅的工作理念和思路，并寄予期待，然后话锋一转道：“另外，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市长，您说。” “治安工作是市公安局的重点工作，非常重要，不但关系到老百姓的安全，也影响当地的招商引资环境。我的建议是，该查处的要坚决查处，涉及招商引资环境的事情要慎重处理。”王金平说道，他还在省城的时候，就听说林毅查办张大年的事情，担心林毅接下来重点整治治安工作领域，特地提醒。 “好的，市长！” 林毅领命，心中明白，市长王金平刚才的话，等于给他套上了紧箍咒，暗中提醒他不要在治安工作领域大做文章，否则会影响市里的招商引资环境。 王金平端起茶杯说道：“林毅同志，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你再去请示一下武清书记和分管公安、司法和信访工作的陈琳市长。” “好的，市长，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林毅起身和王金平告别，前往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武清汇的办公室。 “林毅同志，你来了，请坐。” 武清见到林毅的时候，比市长王金平还要热情，脸上的笑容充满了亲和力。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武清和林毅的关系十分密切，但林毅很清楚，自己还在清河县当常务副县长的时候，就已经得罪武清了。 “好的，武书记。” 林毅点头，坐在沙发上，感觉武清和原清河县县委书记卫东青是两个极端。 卫东青唯我独尊，气场强大，而武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气质儒雅，看上去不像是公安系统上去的领导，倒像是一位学者，给林毅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武书记，我来见您，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我接下来的工作思路……”林毅如同见王金平时一样，先给武清汇报了自己的工作理念和思路。 武清没有点评，而是微笑着说道：“林毅同志，我听说你上任第一天，就查办了治安支队长张大年。这事干得好啊！我担任政法委书记后，市公安局新局长迟迟没有到任，下面这帮小兔崽子有些无法无天，确实需要好好收拾！” 武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看似在称赞林毅的工作，实则是典型的正话反说，暗讽林毅：你要查办张大年，问过我了吗？ 林毅听出了武清的弦外之音，暗中回怼道：“武书记，我认为机关科室和直属单位负责人出问题，分管领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毅同志，分管领导的确存在领导责任，但我个人意见，你刚上任，稳定为主。当然，如果书记和市长那边同意你大刀阔斧改革，我也会支持。” 武清脸上笑容不减，嘴上说着支持的话，心中却是冷笑：马书记都不愿意见你，市长刚给你上了紧箍咒，你还跳什么？ 林毅见武清有恃无恐，挑明说道：“如果武书记支持我工作的话，就不会给市委组织部打招呼，故意压着不让我兼任政法委副书记了吧？” “林毅同志，关于暂缓让你兼任市政法委副书记的职务，是我在市委常委会上建议的。因为，我觉得，你之前没有在公安机关工作的经历，对政法系统了解有限，需要先熟悉一段时间工作。”眼看林毅打开窗户说亮话，武清也不演了。 公检法是一家，他不让林毅兼任市政法委副书记，那林毅无论是开展工作，还是协调很多事情，都会很不方便！ 话音落下，武清又冷声说道：“另外，林毅同志，我提醒你一下，东华岛市不是云山，领导不会允许你由着性子乱来！你最好安稳一点，否则惹出了乱子，没人给你擦屁股！” “武书记，我也提醒你一句，东华岛市公检法不姓武，也不姓赵，希望你过段时间，还能像今天这么硬气！” 眼看武清不演了，林毅也懒得跟武清客气。 因为，他很清楚，武清除了故意暂缓自己兼任政法委副书记，还指使陈华强等人抱团，对自己进行各种排挤打压！ 否则，哪怕陈华强等人再嚣张，也不敢一上来就将斗争摆在明面上！ 过段时间？ 什么意思？ 他想干什么？？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武清一愣，心中浮现出灵魂三连问。 然而，不等武清想出个所以然来，林毅便转身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 林毅回到市公安局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纪委书记刘启荣的电话：“林局，我刚才接到检察院的电话，检察院那边认为张大年违法犯罪的证据链不够齐全，将案子打回来了，暂不处理，等市纪委那边调查结果出来后再说。” “刘书记，我知道了，你那边配合市纪委做好关于张大年的调查工作就可以了。”林毅语气平静地说道。 他知道，如果检察院不受理张大年的案子，张大年最多只是撤销党内职务和行政职务，被踢出警察队伍，不会被法律制裁。 “好的，林局。” 刘启荣领命，心中疑惑：难道林局妥协了？要接受这个憋屈的结果？ 通话终止，林毅挂断电话，放下手机，然后将办公桌上的日历拿到自己身前，在2月18号上画了一个圈！ 因为，按照上世的记忆，十二天后的2月18号，东华岛市将发生一件大事！ 第138章 你对先知的力量，一无所知！ 张大年的案子，被检察院打回来，等于浇灭了林毅新官上任后的第一把火，严重挑衅了林毅的权威和法律的神圣。 这个消息，很快便在市公安局内部传开了，所有人都想知道，林毅接下来会做什么。 然而——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林毅什么都没有做，他在接下来这段时间，每天去各单位调研，仿佛忘记了张大年的案子。 雷声大，雨点小。 渐渐的，市公安局的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林毅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有些摇摇欲坠。 2月18号这一天，林毅没再去下面的单位调研，他从早上开始，一直待在办公室。 十点钟的时候，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突然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来了！ 林毅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果不其然，程法进门后，表情凝重地说道：“林局，你这会不忙吧？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汇报。” “程法局长，坐下说。”林毅说道。 程法坐在沙发上，沉声说道：“林局，刑侦支队今天接到了一个报案。一个叫郑荣盛的港商，在我市投资考察期间失踪了。目前，该港商已经失踪三天了。郑荣盛的妻子今天报案了，而且还通过南港那边的关系，找了中y相关部门。” 程法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面色复杂地看向林毅。 在2009年这个时间段，郑荣盛这种商人的地位非常高，不要说一个大活人丢了，就算是他的一条狗丢了，警方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回来！ 而失踪港商的妻子，将此事上报给中y相关部门，意味着省里很快就会向东华岛市施压，最后所有的压力都会落在市公安局，落在林毅的身上！ 然而—— 让程法感到意外的是，林毅听到他的汇报后，表情平静如水，像是一点也不担心。 林毅确实不担心。 准确地说，他一直在等这件事情！ 按照他上世的记忆，港商郑荣盛的家人在2月18日这天报案，东华岛市动用全部警力寻找，但案子始终没有进展。 半个月后，因为迟迟没有找到港商郑荣盛的下落，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和刑侦支队长严克被免职。 两个月后，凶手在其他城市作案被抓捕，警方审讯过程中，得知凶手是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曾在五个不同的城市犯下案子。 其中，凶手在东华岛市，残忍将港商郑荣盛杀害，并碎尸冲进了下水道！ 案情曝光后，引发了巨大的网络舆情，时任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陈华强被免职，市委书记马宁远、市长王金平、政法委书记武清和分管公安的副市长陈琳，统统被处分，影响了仕途。 “林局，我们已经开始通过监控和郑荣盛妻子提供的信息，寻找郑荣盛了，但就怕郑荣盛出现人身意外，那就问题严重了。”眼看林毅没有将这件事情当回事，程法又再次说道。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说的这样，不光是他和刑侦支队长严克，就连林毅都有可能丢掉乌纱帽！ “叮铃铃——” 不等林毅开口，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林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省公安厅的来电，便接通，听筒中很快传出一个声音：“林局，我是省公安厅周克。” “您好，周厅。”林毅问好，周克是省公安厅分管刑侦的副厅长。 周克开门见山地问道：“林局，你知道港商郑荣盛在东华岛市失踪的案子吧？” “周厅，程法局长刚才已经给我汇报了这起案件。”林毅答道。 周克沉声说道：“林局，郑荣盛是港商，身份特殊，而且其家属通过南港的关系，找了中y相关部门。中y相关部门对这起案子非常重视，特地给省里和厅里打了电话。厅长让我打电话通知你，东华岛市公安局，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港商郑荣盛！” “是，周厅！”林毅领命。 周克不再多说，挂断电话。 林毅放下话筒，正要对程法说什么，座机电话再次响了。 这一次，来电显示的是市委的电话，林毅接通，听筒中传出了市委书记大秘赵岳的声音：“林局，书记得知港商郑荣盛在我市失踪的案子后，非常重视，让我打电话通知你，让你立刻到市委参加书记办公会。” “好的，秘书长，我现在就过去！”林毅连忙回应。 话音落下，林毅见赵岳结束通话，才放下话筒，对程法说道：“程法局长，就像你说的，省里、省厅、市里都对这起案子非常重视。刚才省厅周厅长打来电话，做出指示。市委马书记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让我过去参加书记办公会。这样，你先把案子的具体情况告诉我，然后回去商议侦破方案。我参加完书记办公会后，在局里召开专题会议。” “好的，林局。” 程法先是领命，然后将案子的具体情况告诉了林毅。 林毅听得并不认真。 因为，他远比程法更了解这起案子，包括郑荣盛是怎么失踪的，在哪里被杀害的，凶手和郑荣盛现在在哪里！ 只要他愿意，现在就可以将凶手抓捕！ 但他不着急，而是要合理运用这起案件做文章！ 半个小时后。 林毅赶到市委市政府，被赵岳领进了市委书记马宁远的办公室。 十几天前，林毅想当面给市委书记马宁远汇报工作，马宁远因为不想掺和林毅和武清的斗争，拒绝和林毅见面。 今天，马宁远主动让林毅参加书记办公会，完全是形势所逼——如果不能及时侦破郑荣盛失踪案，或者郑荣盛发生人身意外，他这个市委书记都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除了市委书记马宁远之外，市长王金平、政法委书记武清和副市长陈琳也在场。 “书记，市长，武书记，陈市长。” 林毅进门之后，立刻向四人问好，最后目光落在了陈琳身上。 陈琳是东华岛市最年轻的副市长，只有三十八岁，面色红润，皮肤光滑，脸上几乎没有皱纹，保养得很好，乍一看上去像三十出头的小少妇。 那天，林毅跟武清谈完话后，前去找副市长陈琳，但陈琳带队下去调研了，双方没有见面。 王金平、武清和陈琳三人对林毅颔首点头回应，马宁远说道：“林毅同志，中y相关部门领导和省领导对港商郑荣盛的案子十分重视。你先汇报一下该案的具体情况。” “好的，马书记。” 林毅坐在沙发上，先是回应了马宁远一句，然后将程法给自己汇报的情况，原封不动地做了汇报。 听完林毅的汇报，市长王金平率先说道：“林毅同志，除了各级领导对这起案子重视之外，这起案子还将对我市的招商引资工作造成重大影响，必须尽快破案！” “是，市长！”林毅领命。 武清故意问道：“林毅同志，市公安局准备怎么侦破这起案子？有方案吗？” “武书记，刑侦支队长严克和程法局长已经拿出了侦破方案，我准备回去召开一个专题会议，成立专案组，上会讨论确定具体的侦破方案！” 林毅知道，武清这是想让自己在市委书记马宁远，和市长王金平面前出丑——他没有公安系统工作的经历，压根没有侦破刑事案件的经验！ “林毅同志，你预计多久能破案？”武清再次开口了，逼着林毅立军令状。 虽然马宁远、王金平和陈琳都明白武清的心思，但他们没有阻止，而是纷纷看向了林毅。 林毅心如明镜，沉吟了一下，大声说道：“各位领导，我保证，三天之内破案！” 三天？ 听到林毅的回答，马宁远、王金平和陈琳三人，都是一惊，认为林毅立下的这个军令状，几乎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三天就想破案，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武清见林毅主动钻进自己设下的圈套，心中冷笑，嘴角翘得用ak都压不住——如果市公安局三天之内无法破案，那他就可以借机狠狠收拾林毅了！ 林毅看到了武清的反应，同样在心中冷笑： 呵呵，武清，你对先知的力量，一无所知！ 第139章 林局运筹帷幄，烧起第二把火！ 林毅离开市委市政府办公楼后，立刻给办公室主任张春花打了一个电话，让张春花通知半个小时后，召开郑荣盛失踪案专题会议。 半个小时后，当林毅走进市公安局会议室的时候，局党委班子成员、办公室主任张春花，以及刑侦支队、治安支队、特警支队的负责人都已经在会议室里了。 “同志们，港商郑荣盛失踪案……” 林毅主持召开会议，先是说明了各级领导对该案十分重视，以及省公安厅的工作指示和市委书记办公会的要求。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陈华强突然开口问道：“林局，刚才武清书记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市委领导面前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破案，让我全力协助你的工作！” 三天破案？ 愕然听到陈华强的话，其他人一脸震惊地看向林毅！ “是的，同志们，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林毅点头，既是回应陈华强，也是告诉所有人破案时限。 呵呵。 三天破案，这种军令状也敢立？ 你可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听到林毅确认，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黄雄，政治部主任杨光和交警支队长谢辉，纷纷看向陈华强，嘴角浮现着笑意。 副局长、特勤局长周密和分管特警的副局长张峰，则是一脸不解，不明白林毅为什么要主动把自己的后路堵死！ 纪委书记刘启荣也不解，但木已成舟，他想提醒林毅，也来不及了。 “林局，正常来说，三天之内，很难破案！”就在这时，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面色复杂地看着林毅。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如果三天之内无法破案，无论是他和严克，还是林毅自己，都要承担责任。 严克也是表情怪异！ 虽然他是侯天明的小兄弟，从侯天明那里听说了林毅的不少传奇故事，但他也不相信，林毅可以组织他们，在三天之内侦破这起案件！ 林毅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道：“程法局长，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相信你和刑侦的同志！” 程法苦笑，按照现有的线索，要让他在三天之内破案，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林毅将目光投向刑侦支队长严克，道：“严支队，你汇报一下侦破方案。” “是，林局。” 严克第一时间领命，然后道：“目前，我们的侦破方案有两个方向。一是通过监控视频，追溯源头，调查港商郑荣盛的去向。” “严支队，有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陈华强问道。 严克说道：“我们询问了郑荣盛秘书和司机，对其入住的酒店附近监控进行调查，发现郑荣盛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是三天前的晚上。他在一家名为王朝的酒吧门口出现过。但我们询问了酒吧工作人员和老板，他们都对郑荣盛没什么印象了。” 说到这里，严克停顿了一下，看向林毅道：“林局，工作人员要将全市所有监控看一遍的话，三天时间恐怕不够。” “第二个方向是什么？”林毅不答反问。 “郑荣盛的妻子说，郑荣盛在五年前有一个情妇叫郭美，祖籍是东江人。郑荣盛和郭美是在南澳赌场认识的。两人好了一年，郭美因为在赌场输破产，威胁郑荣盛要给他三千万，否则就要曝光他们的关系，去郑荣盛家里闹。郑荣盛的妻子知道这件事情后，找律师，以敲诈勒索罪的名义，将郭美送了进去。郭美被判了三年，去年刚出来。郑荣盛的妻子怀疑，郭美心存怨恨，找人杀害了郑荣盛！我们调查的第二个方向，是郑荣盛的情妇郭美。”严克说道。 “停止调查郑荣盛的情妇郭美。” 林毅直接否定了这个方向。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凶手之所以轻松从东华岛市逃走，就是因为警方将大量精力，用在调查郑荣盛的情妇郭美身上。 程法忍不住问道：“林局，为什么要停止调查郭美？我们都认为，郭美存在杀害郑荣盛的动机！” “程法局长，郭美的确有杀害郑荣盛的动机，但她杀害郑荣盛妻子的动机更强烈。而且，对她而言，杀害郑荣盛的妻子，比杀害郑荣盛本人容易多了！” 林毅缓缓说道，然后补充道：“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要排除可能性不大的方向。” 嗯？ 听林毅这么一说，无论程法，还是其他参会人员，都认为林毅这个逻辑是没问题的。 毕竟，送郭美去坐牢的是郑荣盛的妻子！ “另外，程法局长，严支队，我提供一个思路。” 就在这时，林毅突然说道：“我看过公安部督办的案件，里面有一起连环杀人案。去年，粤州、鹏城和中南三个城市先后发生恶性杀人碎尸案。凶手以色诱的方式，将受害者骗到目的地，抢夺财物，然后残忍杀害，碎尸冲入下水道。目前，三起案件已经并案，被列为公安部5号督办案件。我个人认为港商郑荣盛的案子，和连环杀人案有些相似！” 呵呵。 你可真会异想天开啊！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四人对视一眼，只觉得林毅脑子进水了！ 同时，他们也很兴奋：林毅越异想天开瞎折腾，越不可能破案！ 不光是他们，其他人也觉得，林毅的想法太离谱了！ 其中，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还想说什么，但林毅没给他机会。 “为了尽快侦破此案，市局成立郑荣盛失踪案领导小组……” 林毅再次开口，决定成立‘郑荣盛失踪案’领导小组，林毅任组长，常务副局长陈华强、副局长程法、黄雄、张峰四人任副组长，刑侦支队、治安支队、特警支队和办公室任组员。 除此之外，林毅还指示成立了“郑荣盛失踪案”专案组，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任组长。 对于这些决定，众人都没有反对，但程法脸色难看，心中很是郁闷，眉头拧成了川字形。 因为，他觉得，林毅将郑荣盛失踪案往连环杀人案上靠，是典型的外行领导内行，而且盲目地在领导面前拍胸脯立军令状，会害死下面人！ 陈华强几人则是幸灾乐祸，等着看林毅的好戏！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会后将严克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局，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给市领导保证三天之内破案，但从程法局长到刑侦支队，同志们的压力都很大。”严克进门后，苦笑着说道。 林毅微微一笑道：“严支队，三天之内，此案必破！” “为什么？”严克有些震惊。 林毅揭秘道：“因为，凶手就是我说的公安部督办5号案件的连环杀人案凶手。而且，我知道凶手和郑荣盛现在在哪里！” “？？？” 严克瞬间懵逼了！ 他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林局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答案。 但严克终于明白，林毅为什么敢在市委领导面前拍胸脯保证三天破案了！ 同时，他也很清楚，如果成功解救郑荣盛，抓捕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将是天大的功劳！ 林毅继续说道：“严支队，接下来，你除了带人去抓捕凶手，解救郑荣盛之外，还需要配合我演一出戏。” “林局，请您指示！” 严克激动地站了起来，如果能抓到凶手，解救郑荣盛，破了公安部督办的连环杀人案，别说配合林毅演一场戏，让他上台表演倒立洗头，他都没意见！ “刑侦支队以调查郑荣盛失踪案为由，以连环杀人案的色诱为线索，对我市各大娱乐场所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工作人员在执法过程中打开执法记录仪，记录各大娱乐场所的违法犯罪情况，并且将相关负责人带回局里审查！” 林毅先是说出自己的目的，然后郑重提醒道：“严支队，关于我刚才跟你说的一切，暂时保密。程法局长那边，我回头会跟他解释。” “是，林局！” 严克再次领命，心中明白，林毅是要想借助郑荣盛失踪案，对治安工作领域重拳出击，向某些人开刀！ 上任第十五天。 林局运筹帷幄，烧起第二把火！ 第140章 一天破案，林局英明！ 按照林毅上世的记忆，港商郑荣盛是在其妻子报案后的第五天被杀的。 郑荣盛能坚持活那么久，是因为他是一个精通人性、擅长诈骗的商人，他来东华岛市，打着投资的旗号，要搞非法集资。 他知道那三名罪犯是为了求财，所以想尽一切办法与三名罪犯周旋，甚至忽悠三名罪犯跟着他干非法集资，保证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三名罪犯一开始被忽悠得脑瓜子嗡嗡的，后面才确定郑荣盛满嘴跑火车，忍无可忍才将其杀害。 因为这起案件太过轰动，警方专门做了一个案情回顾，林毅记得里面所有细节。 所以，林毅暂时不担心郑荣盛的安危。 五天的时间，足够他利用了！ 当天夜里，刑侦支队悄然对全市各大娱乐场所进行突击检查。 和一般的治安检查不同，刑侦支队是以刑事案件展开调查，行动之前，要求所有队员上交手机，对行动进行保密，几乎没有娱乐场所提前收到消息。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存在涉毒、涉赌和涉黄的娱乐场所被查了个正着，所有证据被执法记录仪拍了下来，负责人纷纷被带回了刑侦支队，接受调查。 第二天早上。 分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长黄雄，便心急火燎地赶到了陈华强的办公室，气愤道：“陈局，林毅什么意思啊？他不去侦破港商失踪案，反而派刑侦支队的人将市里的大型娱乐场所扫了一遍，还将负责人全部带回去调查了！他这是冲我来的吗？” “涉毒是我们严令禁止的，他们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涉赌和涉黄的，性质不严重。” 陈华强说到这里，冷笑道：“至于林毅，他上次跟王市长汇报工作的时候，王市长特地提醒他，不要在治安领域大做文章，破坏东华岛市招商引资环境。虽然林毅以破案的名义，搜查各大娱乐场所，但动静闹得太大，很多外地投资商都向市政府投诉了，王市长很恼火！” “陈局，既然王市长恼火的话，那林毅要是破不了港商失踪案，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黄雄眼前一亮，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陈华强惬意地吸了口气烟：“武书记说了，只要林毅三天之内无法破案，他就去找马书记和王市长，以林毅拍胸脯、说大话、瞎指挥，破坏东华岛市招商引资环境为由，提议换掉林毅。用武书记的话说，既然林毅惦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那就让他去当政法委的专职副书记吧！” “哈哈，那就提前恭喜陈局了！”黄雄笑着送上祝贺，如果林毅去当政法委专职副书记，那必然是陈华强接任局长！ 陈华强傲然一笑道：“嘿……如果他老老实实当个吉祥物，摆在东花市公安局，什么都不插手，那我们可以考虑让他顺利镀金。结果，他刚一上任，就不自量力地动张大年，向我们开战，那就让他知道，东华岛市公安局，到底谁说了算！” “叮铃铃——” 这一次，不等黄雄说什么，陈华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立刻接通了电话。 因为，来电的主人是他安插在刑侦支队的眼线。 自从昨晚林毅让刑侦支队，以迅雷不及掩耳搜查了各大娱乐场所之后，陈华强就让自己的眼线配了一部备用手机，以便于可以及时向自己汇报突发消息。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出了陈华强眼线的声音：“陈局，失踪的港商郑荣盛找到了！” “什……什么？郑荣盛找到了？你确定？”陈华强惊得脸色大变，直接站了起来。 眼线回道：“是的，陈局。严支队刚刚带人完成行动，抓捕了三名罪犯，救出了港商郑荣盛！” “这……这怎么可能？！” 陈华强惊呆了！ 他刚才还在畅想，林毅无法在三天之内破案，被调走，自己上任局长的美好生活，结果转眼间，失踪的港商郑荣盛就找到了？ “陈……陈局，他们找到了郑荣盛？”黄雄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华强。 他隐约听到了陈华强和眼线的交谈，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距离郑荣盛的家属报案，才过去一天！ 林毅怎么可能做到啊？！ 东龙县化工厂家属院。 林毅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从一辆挂有白色牌照的帕萨特中走下。 两人前方，有大量的警察，拉设了警戒线，三名劫持郑荣盛的罪犯，被押上了警车。 其中有一个女犯人，十分年轻，长得很清纯，扎着马尾辫，像极了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港商郑荣盛，站在不远处，脸上有伤，正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 “林局，程局。” 刑侦支队长严克和原治安支队副队长马天宇，见到林毅和程法，立刻迎了上来敬礼问好。 林毅问道：“现场情况怎么样？” “报告林局，程局，我们通过马队长提供的线索，顺利找到了郑荣盛。目前，我们已经成功解救郑荣盛，并将三名罪犯抓捕。郑荣盛疑似在过去几天遭到了殴打，身上有些伤，但伤势应该不重。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安抚他。”严克立刻汇报道。 程法有些震惊地看向马天宇：“马队长，你是怎么找到郑荣盛的？” “林局三天前来找我的时候，在小区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让我暗中调查一下。通过三天调查，我确定他们劫持了一个姓郑的商人，而且还犯了其他案子。” 马天宇回答道：“确定这些信息后，我打电话向林局进行了汇报。林局让我联系严支队，配合严支队采取抓捕和营救！” “林局，程局，因为我们一开始也不确定是不是郑荣盛，所以没给你们汇报！”严克补充道。 随着严克的话音落下，郑荣盛在两名刑警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林毅立刻上前说道：“不好意思，郑先生，让您受惊了。” “林局长，那三个畜生不停地打我，对我进行各种折磨，逼迫我拿钱给他们，否则就要杀了我！他们简直没有人性！而且，我听到他们说，他们在粤州、鹏程和中南三个城市，都杀了人，必须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啊！”郑荣盛气愤而憋屈地说道，恨不得当场看到那三名罪犯被枪决！ “呃……” 听到郑荣盛的话，程法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毅！ 昨天，林毅在会上提出，郑荣盛失踪案和公安部督办的5号连环杀人案有些相似，破案思路要往这方面靠时，他觉得林毅在异想天开！ 现在，结果出来了，和林毅预判的一模一样！ 林毅没有在意程法震惊的表情，握着郑荣盛的手说道：“郑先生，请您放心，三名罪犯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我现在陪您去医院，先检查一下您身上的伤。” “好！” 郑荣盛点头，然后在两名刑警的陪同下，走向林毅那辆挂着白色牌照的帕萨特。 程法一脸歉意地对林毅说道：“对不起，林局，您昨天提到这起案件和连环杀人案有相似之处时，我不以为然。事实证明，是我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我向您道歉！” “程法局长，我们每个人的工作思路和破案想法，难免会有不同，但我们的工作目标是一致的！因为共同的目标，我给市委领导立军令状，三天之内破案，和你们刑侦的同志共进退！” 林毅微笑着拍了拍程法的肩膀。 他知道，想要让程法这种为人正直，业务能力强的人站队自己，人情世故和以权压人都不好使，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业务领域，让对方心服口服！ 果不其然，程法心生敬佩，当场向林毅敬礼表态：“谢谢您，林局！您的英明决策，挽救了东华岛市刑侦支队的名誉，也保护了我和严支队！我相信，在您的领导下，市公安局的工作，今后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程法局长，严支队，审讯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我先陪郑荣盛去医院检查，然后向市委领导汇报。” 林毅拍了拍程法的肩膀，然后离开了抓捕现场。 破案，获得程法的支持，只是他点着第二把火。 接下来，和市委领导，尤其是武清见面，他要火上浇油，让火势更旺，然后烧破东华岛市政法系统的人网！ 第141章 火上浇油，不服憋着！（中秋快乐） 林毅上车后，先后给市委书记马宁远、市长王金平两人的秘书，以及分管公安的副市长陈琳，打了电话，汇报了成功解救郑荣盛，抓捕三名罪犯的事情。 几分钟后，市委书记马宁远的秘书赵岳，给林毅回了电话：“林局，书记得知你们成功破案后，非常高兴。他让我跟你说，你陪郑先生检查完之后，来个电话。他要亲自带着市长、武清书记和陈琳市长去医院看望郑先生。” “好的，秘书长。” 林毅做出回应，察觉到赵岳挂断电话后，收起手机，发现郑荣盛看着自己。 郑荣盛见林毅目光扫来，连忙笑着说：“林局，感谢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救了我。我被他们仙人跳，带到这里后，为了保命，想尽办法忽悠他们。如果你们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欺骗他们了！” “不客气，保护公民的安全，是我们警察的职责。” 林毅说着，感到一阵牙疼：郑荣盛这货忽悠那三名罪犯也就算了，现在开始忽悠自己了，想为那三名罪犯说出他来东华岛市进行非法集资的事情做铺垫！ 因为，郑荣盛现在跟林毅这么一讲，回头警察问的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我是为了保命，欺骗那三名罪犯的，我跟林局也说过，不信，你们去问林局！ 因为郑荣盛的忽悠功夫实在太厉害，他在过去几天里挨打不多，身上的伤势很轻。 十一点的时候，市委书记马宁远、市长王金平、政法委书记武清和副市长陈琳四人，来到医院，当面向郑荣盛表示了歉意。 郑荣盛故意表现出很气愤的样子：“本来，我对你们东华岛市的治安很不满意，但看在林局长这么快救出我的份上，我也不给相关部门告状了，但我不会继续在东华岛市投资了！” “十分抱歉，郑先生，我们接下来一定重点整治治安领域的问题，感谢您的理解！”市长王金平连忙说道。 林毅知道，郑荣盛是觉得那三名罪犯一招供，他会引起经侦的注意，想继续在东华岛市搞非法集资，很难成功，决定撤退。 但林毅没有说出真相，毕竟郑荣盛还没有实施非法集资，而且郑荣盛刚才的话对他也是助攻！ 果不其然，当郑荣盛跟妻子离开后，市委书记便忍不住对林毅赞道：“林毅同志，这个案子办得漂亮啊！” “是啊，书记，幸亏林局长领导公安局的同志，火速破案，营救了郑荣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副市长陈琳，点头附和，同时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在林毅的任命发布后，她便对林毅充满了好奇，想知道组织上为什么安排一个擅长搞经济建设的人，来东华岛市当公安局长，现在看来，林毅不光是搞经济建设的一把好手，公安局长也干得很好！ 市长王金平则是有些脸色难看。 他之前为了不影响招商引资工作，特地给林毅上了紧箍咒，让林毅不要重拳整治治安领域，结果恰恰是治安领域的问题，导致了郑荣盛被绑架劫持，差点酿成大祸！ 因为，按照郑荣盛所说，他在王朝酒吧看到了一个女孩，特别像自己的初恋情人，就主动搭讪了，结果被仙人跳了——三名罪犯要谋财害命！ 王金平只是尴尬，武清则是如丧考妣！ 原本，他想等林毅三天无法破案，然后联合对林毅有意见的王金平，建议换掉林毅，结果林毅在短短一天之内就破案了，为马宁远、王金平解决了大麻烦，也让他的计划付之东流！ 而且，林毅昨晚指使刑侦支队，将东华岛市的各大娱乐场所查了一遍，手里握了一堆证据！ “书记，市长，武书记，陈市长，我们在侦破郑荣盛失踪案期间，搜查了全市各大娱乐场所，发现一些娱乐场所存在涉毒、涉赌和涉黄的现象。我认为，在现有的治安环境下，发生郑荣盛的案子，绝非偶然！” 就在武清郁闷的同时，林毅突然开口汇报道：“我上任之后，就发现了治安工作存在问题，查办了治安支队长张大年。但张大年的案子被检察院那边打回来了。我跟检察院协调过一次，但他们态度很坚决。” “王市长、武清书记、陈市长，你们知道这回事吗？”市委书记马宁远揣着明白装糊涂，冲三人问道。 王金平说道：“书记，我知道林局查办治安支队长张大年的事情，但不知道检察院将张大年案子打回去的事情。” “书记，我关注了这件事情，并且询问了检察院，检察院那边说张大年的案子证据链不够齐全，需要公安局那边补充证据资料。”武清想了想，给出回答。 陈琳也开口说道：“书记，检察院那边的意思是，等纪委调查清楚，公安局补齐证据资料后，检察院再接手！” “难道检察院要领导纪委和公安局不成？真是胡闹！” 马宁远发火了，冷声道：“陈琳市长，你分管公安和司法。张大年的案子，你盯一下，让检察院和纪委配合办案，市公安局这边根据需求补充资料。” “好的，书记。”陈琳立刻领命。 武清的表情十分难看，他和陈琳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如果让陈琳来负责张大年的案子，无论是对张大年本人，还是对他下面的陈华强、黄雄等人，甚至对他本人，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同时，他也知道，市委书记马宁远心中跟明镜一样，做出这样的安排，是因为林毅立功了，证明了能力，所以选择支持林毅，故意敲打和提醒他！ 果不其然，马宁远将目光投向武清，说道：“武清书记，你之前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到，林毅同志没有公安系统工作的经验，对政法系统不了解，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工作，再兼任政法委副书记。我看啊，林毅同志对公安系统的工作上手很快，完全可以兼任政法委副书记。” “是的，书记，我现在也这么认为。”武清心中憋屈，但只能附和马宁远的话。 马宁远继续说道：“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你就去跟组织部齐部长沟通一下，尽快发布林毅同志兼任政法委书记的任免公告，方便林毅同志接下来开展工作！” “是，书记！” 武清不敢有反对意见，心中不由想到了，林毅十几天前在办公室对他说的话：武书记，我也提醒你，东华岛市政法系统不姓武，也不姓赵，希望你过段时间，还能像今天这么硬气！ “谢谢马书记！” 林毅连忙向马宁远道谢，同时看了武清一眼，“武书记，我会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达到您的工作标准！” “呵呵，林毅同志谦虚了。” 武清尴尬地笑着，只觉得日了狗了，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第142章 跟着林局，想不进步都难！ 林毅没有告诉马宁远四人，劫持港商郑荣盛的人，是公安部督办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因为刑侦支队早上才抓捕了凶手，审讯才刚刚开始，正常来说，结果还没出来。 而且，按照林毅的计划，惊喜要一个一个给，最后变成惊吓，让对手惶恐不安。 一天后。 刑侦支队的工作人员，撬开了三名罪犯的嘴巴，他们供述了色诱郑荣盛，谋财害命的计划，同时也供述了在粤州、鹏城和中南三个城市杀人碎尸的案子。 林毅接到汇报后，给市委书记马宁远的秘书赵岳打了一个电话：“秘书长，我们审讯了三名劫持郑荣盛的罪犯，得知他们是公安部督办5号案件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麻烦您将这个消息给书记汇报一声。” “好的，林局，我这就给书记汇报。” 大秘赵岳先是回应了林毅，然后又说道：“祝贺林局侦破公安部督办的大案！” “谢谢秘书长。”林毅感谢。 赵岳挂断电话，心中却是暗暗感叹，林毅真是太神奇了！ 原本，他以为林毅初来乍到，搞出那么大阵仗，不利于稳定，领导会不开心，结果现在看来，是他草率了——林局就是要不走寻常路！ 林毅结束与赵岳的通话后，又给市长王金平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 然后，他没有给武清打电话汇报，而是给分管公安、司法的副市长陈琳打了电话。 “林局，干得漂亮！”陈琳听完林毅的汇报后，忍不住赞道。 林毅笑道：“全靠陈市长支持！” “呵呵，林局，你就这务虚了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当然，如果你那边今后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我肯定大力支持你和市公安局的工作！”陈琳知道林毅在恭维自己，但还是很高兴，同时表明了对林毅的支持态度。 “谢谢陈市长！” 林毅表示感谢，心中一喜。 因为陈琳和武清不和，在林毅的计划中，团结和联合陈琳，一起对付武清，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现在来看，要实现这个计划并不难。 当林毅结束和陈琳的通话后，办公室里的座机电话响了，他发现是市委书记办公室的来电，便连忙接通：“您好，书记。” “林毅同志，赵岳刚才跟我讲，劫持郑荣盛的三名罪犯，是公安部督办5号大案的凶手。我给省领导汇报了这件事，省领导非常高兴，对你赞不绝口。林毅同志，我代表市委，祝贺你带领公安战线的同志，在侦破2.18案的同时，侦破公安部督办的大案，为我市公安工作做出贡献！”马宁远十分开心。 林毅仅仅用一天时间，侦破港商郑荣盛失踪案，成功营救郑荣盛，为他解决了难题，可以给省里和中y相关部门交差，没想到后面还有惊喜！ 粤州、鹏城和中南三个城市，两个是省会城市，一个是副省级城市，警力可比东华岛市强多了，这三个城市没有破获的大案，让东华岛市给侦破了，他脸上有光啊！ 林毅谦虚道：“书记，全靠您和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我和刑侦的同志才有信心和决心破案！” “林毅同志，公安战线的同志为了保护人民安全和地区稳定，付出了心血，我和市委市政府支持你们的工作是应该的。另外，侦破公安部督办大案，肯定是要表彰的，公安厅的的领导估计很快就会联系你，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希望你再接再厉！”马宁远开心地说着，然后结束了通话。 原本，他不想掺和林毅和武清之间的斗争，但林毅表现得这么出色，帮他排忧解难，又让他在省里和公安部领导面前脸上有光，而且很懂事，那他自然要给予林毅一些支持。 如同马宁远所判断的一样，公安厅的领导很快就联系了林毅，而且是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亲自给林毅打的电话。 王俊海笑着调侃道：“林毅同志，你们东华岛市公安局侦破了部里督办的大案，你给市里汇报，不给厅里汇报，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市局是市里和省厅双重领导吗？” “不好意思，王厅，我刚接完马书记的电话，刚要给您打电话汇报，结果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林毅听出王俊海在开玩笑，但还是认真地解释道。 王俊海笑着说道：“林毅同志，下次有好事，也可以先给厅里汇报嘛。” “好的，王厅。”林毅也笑了。 “我刚才给部里汇报了你们侦破部里督办5号大案的事情，部领导非常高兴，表示要亲自对你们进行表彰。你那边准备一下，按照相关要求上报表彰材料。部领导近期会和省领导一起下去，出席表彰大会。”王俊海调侃过后，说起了正事。 林毅心中一喜，连忙感谢道：“谢谢王厅！” “这是你们应得的荣誉，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王俊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毅放下电话，只觉得口干舌燥，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起身离开办公室，前去找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 “林局。” 程法在办公室里和刑侦支队长严克聊着什么，见林毅进门，连忙起身问好。 “程法局长，严支队，我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林毅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坐在沙发上，将公安部要表彰的事情告诉了两人，然后说道：“我个人意见，集体功劳给刑侦支队，个人功劳给马天宇同志。” “谢谢林局！”程法和严克两人立刻表示感谢。 他们不但对林毅把个人功劳给马天宇没有任何意见，反而对林毅将集体功劳给刑侦支队充满感激。 一来，虽然是集体功劳，但他们是刑侦的领导，自然也是受益的。 二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只是执行了林毅的命令，完成了本职工作，真正的功臣是林毅，等于林毅将功劳分给了刑侦支队。 林毅笑着说道：“不用感谢我，回头好好感谢部领导、省领导和市领导吧！” “林局，我现在终于明白，侯天明大哥为什么跟我说那句话了！”严克忍不住说道。 林毅有些好奇：“老侯跟你说了什么？” “跟着林局，想不进步都难！” 严克一脸尊敬，心中庆幸，自己可以通过侯天明的关系，成为林毅的心腹！ 第143章 谢谢林局，正义万岁！ 当天，省公安厅给东华岛市公安局下发了通知，鉴于东华岛市公安局侦破公安部督办的5号大案，决定召开表彰大会。 第二天，市委组织部发布任免公告，林毅兼任市政法委副书记。 这个消息在东华岛市公安局，乃至整个政法系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十天后，表彰大会在东华岛市公安局大礼堂举行。 早上十点。 林毅穿着警服，戴着警帽，和分管公安的副市长陈琳，站在市公安局办公楼前，等待领导到来。 “林局，公安部领导亲自表彰，这可是我们东华岛市公安局头一回啊，你可真厉害。”陈琳笑着开口，望着一身警服的林毅，感觉林毅阳光而又帅气。 林毅笑着说道：“陈市长，我本来就很紧张，你这么一说，我就更紧张了。” “林局，我可听说，你之前在云山工作的时候，经常见省领导，而且还见过中枢-首长，从来不知道紧张是什么。”陈琳笑着说道，她没有想到，林毅还有这么风趣的一面。 这一次，林毅没有接话，他看到一辆考斯特面包车驶入了市公安局大院，朝着办公楼驶来。 林毅知道领导们到了，便和陈琳一同上前迎接。 很快，考斯特面包车停下，公安部副部长邢涛率先下车，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分管政法的副省长吴杰，公安厅长王俊海，以及市委书记马宁远、市长王金平和市政法委书记武清，先后从车上走下。 “邢部长、陈书记、吴省长，各位领导好！”林毅主动迎上，向邢涛几人敬礼问好。 邢涛在林毅面前停下脚步，主动与林毅握手：“林毅同志，干得不错。” “谢谢邢部长。”林毅握住邢涛的手，感觉邢涛对自己不是很热情。 这个结果，并不让林毅感到意外。 毕竟，邢涛一直在政法系统，目前担任公安部副部长，肯定和赵家有关系。 与邢涛不同，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林毅同志，你在清河县担任常务副县长，打响东江经济转型改革第一枪，成为全省党员干部学习的榜样。来到东华岛市，你又带队侦破公安部督办的大案，年少有为啊！” “谢谢陈书记。” 林毅表示感谢，他能感受到陈彦合的热情，也能感受到，陈彦合和自己握手的时候，手上是有力度的。 这一切，都在表明，陈彦合对他的态度和邢涛截然不同。 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陈光明被调查，陈彦合才上任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里面有林毅的一份功劳——打掉高龙、高虎兄弟，牵连陈光明！ 而且，陈彦合之前的履历很丰富，以后的发展方向不局限于政法系统，选择面很广，没必要顾忌赵家的想法。 退一万步说，陈彦合真要抱大腿，老徐家不比赵家牛逼？ 短暂的寒暄过后，林毅陪着领导们走进办公楼，前往大礼堂。 大礼堂里，座无虚席，东华岛市公安局副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到场，还有一些党员代表。 随后，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邢涛等人入座。 其中，邢涛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左手位是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右手位是分管政法的副省长吴杰，左边第二位是省公安厅长王俊海，右边第二位是市委书记马宁远，市长王金平坐在最左边。 而身为市政法委书记的武清，坐在最右边的位置上，负责主持今天的表彰大会。 领导们的座位很讲究，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政治规矩。 “同志们……” 很快，掌声落下，武清开始主持表彰大会，说明了举办此次表彰大会的目的，以及表彰的对象。 东华岛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集体二等功。 马天宇个人一等功。 随着武清的话音落下，大礼堂里再次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严克代表刑侦支队上台领奖，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陈彦合颁奖，然后进行了合影。 随后，当马天宇走上主席台的时候，林毅清晰地察觉到，自己身边的常务副局长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面色难看。 因为，当初马天宇实名举报张大年，陈华强主持局党委会议，决定不处理张大年。 马天宇随后被张大年打击报复，不但被撤掉了治安支队副支队长的职务，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样，遭到排挤打压，后面更是出了车祸，差点连命都没了，只能请病假，离开单位，像是犯人一样，东躲西藏，暗无天日。 现在，张大年被市纪委和检察院调查，马天宇荣获个人一等功！ 这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陈华强等人的脸上，让他们感到奇耻大辱！ 这也像是一声警钟，在市公安局机关各科室和属机构负责人，以及各区县公安局局长的耳畔敲响：跟林局作对，不会有好下场，听林局指挥，能立功进步！ 公安部副部长邢涛，为马天宇颁奖，双方握手，合照，一切都很程序化。 颁奖结束后，马天宇走向演讲台，作为受表彰的代表发言。 站在演讲台前，望着台下座无虚席的警察同事，马天宇有些恍惚。 他想到了，自己在大学期间，登台发言，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希望，但步入社会后，理想和现实成为了两条平行线。 恍惚中，马天宇双眼微微泛红，看向坐在下方第一排最中间位置的林毅，目光中充斥着感激！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林毅，他现在很有可能还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甚至这辈子都有可能无法再回警队了，更不要说站在这里作为受表彰的代表发言！ 林毅察觉到马天宇的目光，理解马天宇的心情，微笑鼓励。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上午好。我叫马天宇，原来是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副支队长，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岗位职务。” 马天宇得到林毅的鼓励，深吸一口气，先是礼节性的问好，然后开始发言，一开口便震惊四座！ 怎么回事？ 作为个人一等功获得者和受表彰代表发言，竟然连自己的岗位职务都不知道？ 刹那间。 台上，各位领导都愣住了！ 这让他们充满不解！ 台下，除了林毅之外，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因为，没有人想到，马天宇竟然会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在发言的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话！ “因为，我之前实名举报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长张大年，被认为侵犯他人隐私，恶意举报，栽赃陷害，被撤了职务，甚至遭到了死亡威胁！我很痛苦，于是请假，四处躲着我曾经的同事——他们像是监控犯人一样，监控我的一举一动，对我进行恐吓，防止我上访！” 就在众人震惊的同时，马天宇再次开口，他的表情坚定，声音响彻会场。 什么情况？ 再次听到马天宇的话，主席台上的领导们意识到事情不对，他们左顾右盼，像是希望有人能为他们解惑。 武清一脸铁青，目光死死地盯着马天宇，仿佛想用目光警告马天宇，不要胡说八道！ 台下，市公安局机关各科室和直属机构负责人，以及各区县公安局长，还有那些党员代表纷纷惊呆了！ 不光是他们，就连坐在第一排的局党委班子成员程法、刘启荣、周密和张峰，都是一脸震惊地看向林毅！ 理智告诉他们，如果没有林毅的同意，马天宇绝对不会讲刚才那些话！ 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四人也是心如明镜，他们一个个如坐针毡，眉目之间充斥着惶恐不安！ 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林毅要利用今天的表彰大会，借助马天宇，向他们挥刀！ 林毅面色平静如水，继续看着马天宇，就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 “这些遭遇，让我迷茫，让我彷徨，让我质疑自己，质疑警察这个职业，甚至质疑这个世界！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牢记警察使命，坚守正义，严格按照法律执法，错在了哪里！” 台上，马天宇继续说道，他的情绪出现了波动，声音也随之提高，“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林局的电话！” 说到这里，马天宇停顿了一下，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与此同时，台上的领导，台下所有参会人员，也纷纷看向林毅。 “那一天，林局跟我说，他处理了张大年，并且让我将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证据交给他，并且向我保证：如果他不能查办张大年，就不配让我喊他局长，也不配穿警服！ 今天，我站在这里，很激动。 激动，不是因为我荣获一等功，也不是作为被表彰代表发言，而是因为，林局让我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他让我找回了初心，继续坚信正义！ 今后，我将牢记警察使命，认真履行岗位职责，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治安，保护人民！” 话音落下，马天宇猛地抬起右手，双眼通红地对林毅敬礼， “谢谢林局，正义万岁！！” 林毅默不作声地起身，庄严地向马天宇回礼。 画面定格。 全场掌声雷动！ 第144章 火趁风威，土崩瓦解！ 潮水般的掌声中，马天宇又先后向台下众人，和主席台上的领导们敬礼，然后便走下了主席台。 林毅也坐了下来，余光清晰地看到，陈华强几人的脸色十分难看，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因为，马天宇当着领导们的面，提到张大年案，领导们势必会关注和提及这个案子，等于在帮林毅挥刀！ “感谢马天宇同志的精彩发言，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公安部邢涛部长讲话！” 主席台上，武清的心情很糟糕，但他擅长表情控制，习惯笑里藏刀，没有将心中的不爽流露在脸上，继续主持会议。 “同志们，粤州、鹏城、中南三城的连环杀人案，是去年发生的恶性案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恐慌，也是公安部督办的5号案件。东华岛市公安局的同志们，能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抓捕，证明了你们过硬的业务素质……” 邢涛坐在主席台上，开始讲话，讲话内容从连环杀人案，延伸到马天宇刚才发言中的警察使命，听起来大义凛然，但对张大年的案子只字不提。 当邢涛的发言结束后，他礼节性地起身示意，台下众人也送上了礼节性的掌声。 不过，陈华强几人则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卖力鼓掌，恨不得将手掌拍烂，想用这种方式引起领导的注意。 随后，武清继续主持会议，请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陈彦合讲话。 “同志们，邢部长刚才的讲话，立意高远，催人奋进，为我省公安系统工作指明了方向，对全体公安战线的同志提出了要求，请大家认真领会学习，坚决贯彻落实。” 陈彦合先是高赞了邢涛的讲话，然后才说道：“刚才，我听了马天宇同志发言，心中有些疑惑，特地询问了身边的王市长，核实了一些信息，在这里跟大家通报一下。 第一，马天宇同志被撤销职务后，暂时没有安排岗位职务，但工作关系隶属东华岛市公安局治安支队。虽然马天宇同志没有岗位和职务在身，但他在侦破2.18案和连环杀人案过程中，英勇果决，机智过人，为抓捕犯人，营救人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配得上个人一等功。” 陈彦合先是说明了马天宇被授予个人一等功的合理性，然后继续说道：“第二，马天宇同志刚才提到了原东华岛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长张大年的案子。王市长告诉我，市公安局已经将张大年违纪违法的证据材料，移交市纪委和市检察院，案子正在调查中。 虽然我不了解张大年案的具体情况，但从马天宇同志的发言中可以判断，张大年案性质恶劣，严重损害公安干警的形象，必须严查严办，无论涉及到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咯噔！ 耳畔响起陈彦合这番话，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四人，甚至是坐在台上的武清，均是心头一震，感到大事不妙！ 林局高明啊！ 与此同时，程法和刘启荣两人，甚至是周密、张峰，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同时用余光看了林毅一眼。 林毅面色平静如水，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第三，林毅同志在担任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之前，没有公安系统和政法系统工作的经历，但他上任后，东华岛市公安局的工作面貌焕然一新，并且侦破了公安部督办的大案，证明了他的能力。东华岛市公安战线的同志，要紧紧围绕林毅同志身边，认真履行岗位职责，维护好国家安全和社会治安稳定，保护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啪啪啪……” 随着陈彦合的话音落下，众人再次鼓掌，同时心中震惊不已。 因为，陈彦合这是当众给林毅站台，帮助林毅在东华岛市公安局树立威严——凡是有人不围绕在林毅同志身边，那就是违背陈彦合的讲话精神！ 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四人心中的不安呈直线上升，脸上的惶恐无法掩饰，频频望向台上的武清。 武清依旧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那不断跳动的眼角肌肉，和时不时扶眼镜的动作，代表他内心一点也不平静，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利用今天的表彰大会，借助马天宇大做文章，更没有想到，陈彦合竟然会当着公安部副部长邢涛的面，当众为林毅站台！ 然而—— 接下来，让武清、陈华强等人更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市委书记马宁远，在总结了邢涛、陈彦合两人的发言，并且表态要坚决学习两人的讲话精神和工作指示后，提议道：“我提议，东华岛市政法系统所有同志，向林毅同志和马天宇同志学习，请武清同志抓好这项工作！” “？？？” 武清绷不住了！ 哪怕他的心理素质极佳，控制表情的能力很强，但也因为马宁远的提议破防了！ 因为，马宁远这是当着邢涛、陈彦合和所有人的面表态，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 县官不如现管。 作为市委书记，马宁远的表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陈彦合给林毅站台，对武清的阵营更有威力！ 林局这是赢麻了啊！ 与此同时，程法、刘启荣两人心中一动，为林毅感到高兴。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是林毅阵营的一员了，林毅得到的支持越多，对市局的掌控力就越强，他们也会受益。 周密和张峰两人感到一阵心有余悸，同时在心中庆幸，先前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陈华强对付林毅，否则等林毅彻底掌控市局之后，发动清算，他们要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办？ 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四人，瞬间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纷纷盯着台上的武清，结果发现武清也坐不住了，心顿时凉了半截！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火趁风威。 上任不到一个月。 林毅第二把火还没烧完，以武清为首的阵营，就有土崩瓦解之势！ 第145章 林局的背景深不可测！ 表彰大会结束后，林毅陪着领导们离开市公安局，去吃午饭。 午饭的地点在临海庄园，是邢涛亲自指定的地方。 他在用这种方式，隐晦地传递一种信号——你们是不是有点不给赵家面子？ 所有人都能读懂这种信号，但无论是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还是市委书记马宁远，都没有拒绝邢涛的提议。 一来，邢涛代表公安部来表彰，他们从礼节上要对邢涛表示尊重。 二来，他们今天在会上，当着邢涛的面，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让邢涛很没面子，自然不想因为吃饭这种小事，继续让邢涛不高兴。 临海庄园临海而建，占地面积很大，除了拥有高尔夫球场和各种豪华的别墅外，也有主楼，林毅等人中午用餐便在主楼的中餐厅。 这是林毅第一次来到临海庄园。 他下车后，没有紧跟领导的步伐，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豪华的庄园，心中暗暗决定，在结束担任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之前，一定要将临海庄园查封了！ 因为表彰会上的事情，午餐的氛围不热烈，反倒是有些诡异，邢涛全程几乎没有搭理林毅，倒是和市政法委书记武清相谈甚欢。 这让武清心中的担忧减少了很多——有赵公子和赵家在后面撑腰，他怕什么？ “武清同志，原东华岛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长张大年的案子，调查处理结果出来后，将完整的资料上报给省政法委，当作全省政法系统警示教育的案例使用。” 午餐临近结束的时候，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提议了一杯酒，然后很随意地对武清说了一句。 “是，陈书记！” 武清脸上的笑容尬住了，感觉像是吃饭的时候吞下了一只绿头苍蝇，心中恶心到了极点！ 因为，既然陈彦合这么说了，那张大年的案子只能从严处理，武清根本没法再做手脚了！ 邢涛也是心知肚明，但他无法干预和插手这件事情，毕竟按照陈彦合所说，要将张大年的案子当作东江省政法系统警示教育的案例，他只是公安部副部长，手伸不了那么长。 林毅也深知这一点，又专门敬了陈彦合一杯酒，表示感谢。 午饭在不怎么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武清第一时间给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陈华强打了一个电话，传达了陈彦合的指示。 下午一上班，陈华强就将分管治安的副局长黄雄，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传达了陈彦合的指示，然后说道：“你找人给张大年传话，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用担心他的家人。” “是，陈局！” 黄雄领命，心中明白，陈华强这是以张大年的家人作为筹码，要挟张大年——如果你管住了嘴，没有乱说，你的家人会有人照顾，相反，你的家人可能要出事！ 话音落下，黄雄又有些担心地问道：“陈局，我怎么感觉，林毅的目标不仅仅只是张大年，而是冲我，甚至是冲你和武书记来的？” “他有那个本事吗？” 陈华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想到武清之前在电话里说，赵公子乃至赵家都会支持他们，直接将心装进了肚子里，表现得有恃无恐！ 下午六点三十分。 林毅下班之后，来到了一家名为徐记的海鲜楼。 今晚，他安排严克，以庆祝刑侦支队荣获集体二等功为由，组了一个饭局，邀请了程法、刘启荣、张峰和周密四人，要让第二把火的火势更旺一些！ 林毅抵达餐厅包厢的时候，程法等人已经到了。 “林局。” 眼看林毅步入包厢，程法几人纷纷起身问好。 林毅微笑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大家不用这么拘束，都坐吧。” 虽然林毅这么说，但众人还是等到林毅入座主位后，才纷纷坐下。 当林毅等人入座后，严克立刻让服务员上菜，同时打开了一箱准备好的茅台，道：“托林局的福，今天我们喝茅子。” 嗯？ 愕然听到严克的话，除了提前知道内幕的程法之外，刘启荣、周密和张峰三人才意识到，今晚饭局真正的组局者是林毅。 林毅微笑着确认了三人的猜测：“本来，我上任那几天，就应该请大家聚一聚的，但因为治安支队的事情耽搁了。今天，正好借着部领导和省领导给我们局表彰的机会，一起庆祝一下。” “第一杯，祝贺刑侦支队在程法局长和严支队的领导下，侦破2.18案和公安部督办5号案！”凉菜上桌，严克给林毅倒好酒后，林毅端起酒杯，提议第一杯。 程法连忙举杯道：“林局，大家都知道，我们能侦破这两起案件，主要是您领导有方，马天宇同志智勇双全，我们刑侦的同志只是摘了桃子。” “呵呵，程法局长，抓捕和营救是刑侦支队负责的。你们能在确保人质安然无恙的前提下，将三名罪犯抓捕，也是大功一件，否则部里怎么可能给你们集体二等功？大家说是不是？”林毅笑着开了一个玩笑。 “就是，程局长，你就不要谦虚了！” “来，干杯！” 随着林毅一句玩笑，饭局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林毅连续提议两杯后，开始敬酒环节，程法率先给林毅敬酒，感谢林毅给了刑侦支队立功表现的机会。 程法敬酒结束后，纪委书记刘启荣端着酒杯，走到林毅身旁：“林局，我也敬您一杯，感谢您帮我解决我妈在京城就医的问题。” “刘书记，老人的手术是林局帮忙安排的？”程法明白刘启荣当众提这件事情的用意，连忙配合着问了一句。 刘启荣点头道：“是啊，林局不但找关系，第一天就安排了病房，而且还安排了全国最具权威的专家给我妈做手术，甚至科室的大主任还专门让我转告林局，让林局放心，他们一定竭尽全力救治我妈！” 林局的关系这么硬吗？ 再次听到刘启荣的话，包括程法在内，众人都是心中一惊！ 虽然他们都没去301医院看过病，但也知道301医院是个什么地方——厅长在那里都不好使！ 他们无法想象，林毅需要多么硬的关系，才可以做到这一切！ 林毅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端着酒杯，微微一笑道：“刘书记，见外了啊，这事到此为止，喝酒。” 话音落下，林毅扬起脖子，率先一饮而尽。 刘启荣见状，也不再多说，连忙将酒喝了，然后返回自己的座位。 就在这时，分管特警的张峰，也端起酒杯，走到了林毅身旁：“林局，就像陈书记说的，自从您担任市局局长之后，局里的工作面貌焕然一新，我跟您学到了不少，我也敬您一杯！” “张局，我是公安系统的新兵，还需要向你们各位专家学习，同时也需要你们的支持！”林毅微微一笑，知道张峰这是主动来向自己示好了。 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按照刘启荣所说，虽然张峰曾经也是武清的人，但因为班子成员分工的问题，和陈华强闹过矛盾，并且没有得到武清的支持，心中是有不满的，和陈华强之间有隔阂。 如今，自己连烧两把火，得到了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和市委书记马宁远的支持，让陈华强乃至武清那边有些坐不住了，张峰的示好乃至投靠，是趋利避害的选择！ “林局，我也敬您一杯。” 当张峰敬酒结束后，周密也来到林毅身前，但他只是礼节性地敬酒，没有示好和投靠的意思，而是继续选择中立，旁观林毅和陈华强的争斗。 林毅心如明镜，微笑道：“周局，你是38军复员转业的吧？” “林局，您怎么知道？”周密有些好奇，好奇的不是林毅询问的问题，而是林毅为什么提他曾在38军服役的事情。 林毅微笑揭秘道：“周局，陈叔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你以前是他手下最优秀的兵，让我跟你多多学习。” “林局，您说的是38军军长陈建华首长？！”周密的脸色变了，连忙询问道。 林毅点头：“是的，周局。” “林局，您别听首长开玩笑，我应该向您学习！” 得到林毅的确认，周密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不但弯下了身子，而且双手端杯，对林毅表现得十分尊重。 与此同时，其他人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因为。 38军，被称为万岁军。 军长陈建华，是陈家现在的扛旗者，也是华夏最具含金量的少-将之一！ 这样一个牛逼人物，是林局的叔叔，那林局的背景深不可测！ 第146章 我的提议，你们反对不了！ 这顿饭，众人吃得不多，喝得不少，一箱茅子喝完不够，又从饭店拿了两瓶，但没有一个人喝多。 除了已经投靠林毅的程法、刘启荣和严克之外，张峰和周密也主动加入了林毅的阵营。 张峰本来就主动示好，想看看林毅的态度，再做决定，结果得知林毅背景深不可测，哪还会犹豫？ 虽然周密是特战队员出身，心思缜密，但他有军营情结，知道林毅是自己老首长的大侄子，二话不说，果断支持林毅！ 这一切，令得林毅完美地达到了庆功宴的目的，确保可以掌控第二场局党委会了！ 两天后，早上九点。 林毅组织召开了上任之后的第二次局党委会议。 这一次会议并非扩大会议，除了局党委班子成员之外，只有办公室主任张春花列席会议，负责记录会议的内容。 “同志们，今天组织召开局党委会议，议题是讨论三项人事决议。因为这三项人事决议都涉及市管干部，所以就不通过政治部征求意见了，直接在局党委会上讨论，然后提名推荐给市委组织部。”林毅主持会议，说出会议议题。 这是要做人事的文章了么？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陈华强、黄雄、杨光和谢辉四人先是一惊，然后表情略显凝重！ 虽然副处级领导岗位的干部是市管干部，由市委组织部考察和任命，所在单位只能提名和推荐。 但通常而言，所在单位负责人，都会提前和市委组织部和分管领导汇报、沟通，推荐的人选没有太大问题，组织部一般都以单位的意见为主。 这也就是说，如果林毅能掌控局党委会议的话，是完全有能力动他们四人的！ 其中，黄雄最为紧张，他下意识地看向陈华强，那仿佛在用眼神询问陈华强：陈局，他这是要对我动刀了么？ 陈华强察觉到了黄雄的目光，但没有理会，而是眉头紧锁，目光扫向程法等人。 程法、刘启荣、周密和张峰四人，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到惊讶，但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一脸严肃。 “第一项人事决议，建议马天宇同志担任刑侦支队长职务。”林毅不给陈华强四人反应时间，直接说出第一项建议。 他在找马天宇的第一天起，就决定将马天宇收为己用，当作心腹培养。 马天宇不喜欢人情世故，为人处世比较轴，不适合干治安工作，但他有勇有谋，工作踏实，作风硬朗，很适合干刑侦工作。 程法率先开口说道：“马天宇同志是我局少有的名牌大学高材生，政治思想坚定，业务能力出色，而且在侦破2.18案和公安部督办5号案起到关键作用，被公安部授予个人一等功，并且被市委马书记提议作为市政法系统学习的榜样。我同意林局的建议和推荐。” “我也同意。” 随着程法的话音落下，刘启荣、周密和张峰三人不约而同开口。 不好！ 眼看程法四人火速同意了，林毅提出的第一项人事决议，陈华强四人脸色不由变了！ 如果只是单独提拔马天宇，那没什么。 但林毅在会议一开始，就说明有三项人事决议。 而马天宇担任刑侦支队长，原刑侦支队长严克要么调任治安支队长，或更进一步，提拔为局党委委员、副局长。 他们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林毅是想要后者！ 这意味着，林毅要向他们四人中的一人开刀！ 黄雄知道自己大概率是那个倒霉鬼，顿时坐不住了：“林局，马天宇担任刑侦支队长的话，那严支队呢？” “严克同志的岗位和职务是接下来要讨论的。既然程法局长、刘书记、周密局长、张峰局长都同意关于马天宇同志新岗位的提议和推荐，那这一项人事决议就不讨论了。” 林毅先是回应了黄雄，然后直接宣布第一项人事决议通过！ 因为，他加程法四人已经五票了，陈华强四人哪怕反对，也毫无意义！ “林局……” 面对林毅的强势作风，陈华强四人脸色再次一变，其中陈华强想要说点什么。 然而—— 他刚一开口，便被林毅冷声打断了：“陈局，按照局党委会议规定，投票人数过半，就算讨论通过。刚才第一项人事决议五人投票同意。为了节省大家时间，我就不考虑你们四人的意见了，有问题吗？” “林局，按照规定，决议通过是没问题，但我认为，既然是开局党委会议，那就要让大家充分讨论，发表意见。” 陈华强说到这里，目光冷冽地扫了程法四人一眼，阴沉道：“希望接下来两项人事任命，同志们不要再盲目和草率表态了。” 虽然陈华强不知道，林毅是怎么对程法四人统一思想的，但他还是在关键时刻，及时开口，看似是在提醒，实际上是在威胁程法四人：你们支持林毅提拔马天宇没问题，但如果你们支持林毅向黄雄开刀，需要承受武书记的怒火！ 程法四人，都听出了陈华强的弦外之音，但均是一脸面无表情，那感觉将陈华强的警告当成了放屁！ 林毅则是直接骑脸开大：“第二项人事决议，提议撤销黄雄局党委委员、副局长的领导职务，转任副调研员！” “凭什么？！” 黄雄本来心中就担心，林毅会拿他开刀，听到林毅直截了当地说出来，顿时急眼了！ 林毅淡淡道：“程法局长，刘书记，你们回答一下黄雄同志的问题。” “是，林局！” 程法和刘启荣两人同时领命，然后由程法率先开口说道：“刑侦支队在侦破2.18案过程中，对我市主要娱乐场所进行了突击搜查，发现部分娱乐场所存在涉毒、涉赌和涉黄的问题。这些问题是导致2.18案发生的主要原因，也对我市治安稳定构成了重大威胁！刑侦支队已经将相关问题线索和证据，移交给了刘书记。” 说到这里，程法停了下来，刘启荣接着说道：“根据刑侦支队移交的证据资料，各大娱乐场所存在违法犯罪问题的根源，在于我们有些同志对这些犯罪问题视而不见，甚至是包庇纵容，充当犯罪分子的保护伞！除了原治安支队长张大年之外，还有其他违纪违法干部！局监察室已经整理了那些干部违纪违法的证据资料，准备在局党委会议通过后，移交市纪委和市检察院处理。” 说到这里，刘启荣无视黄雄憋红的脸和阴冷的目光，对林毅说道：“黄雄同志作为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对分管的治安工作抓得不严不实，问题频出，而且用人不察，负有领导责任！我同意撤销黄雄同志领导职务，转任副调研员的提议。” “我也同意！” 程法、周密和张峰三人也跟着表态了。 陈华强的脸顿时黑了：“你们这是想搞一言堂？还是想搞团团伙伙？” “呵呵，陈局，每一项人事决议的提议都有理有据，并且按照规定投票表决，怎么就是一言堂了？另外，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团团伙伙？”林毅毫不客气地怼道，陈华强这是典型的贼喊抓贼！ “……” 陈华强气得嘴角抽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黄雄则是猛地站起身，怒目瞪着林毅道：“林毅，你这是利用局党委会议，对我实施打击报复！” “黄雄同志，你对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我才会打击报复你？”林毅进行灵魂拷问。 “……” 黄雄沉默了，他刚才一着急，脱口而出，结果说的话有漏洞。 林毅不再理会黄雄，而是将目光投向政治部主任杨光，和交警支队长谢辉：“杨光主任，谢支队，你们也反对吗？” “林……林局，我认为关于撤销黄局长领导职务的提议，有待商榷。”杨光知道林毅在施压，想让他动摇，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选择站在陈华强这边。 谢辉也连忙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张主任，如实记下他们的意见，我回头要给市委领导汇报。” 林毅微微一笑，对列席会议的张春花做出指示，然后不等张春花回话，便宣布道：“第二项人事决议通过！” “下面，进行第三项人事决议，提议推荐严克同志担任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分管治安和监所工作。” 林毅不再给陈华强四人开口的机会，说出第三项提议，由严克替代黄雄，但将分管的警务保障工作分出去给了张峰。 这是林毅对张峰支持自己的回馈！ 提出第三项人事决议后，林毅微笑着看向陈华强四人，主动问道：“你们还要反对吗？” “……” 陈华强四人一脸铁青，心中憋屈至极——他们反对有个屁用！ 但陈华强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对今天三项人事提议和推荐，保留意见，并且会在会后，向相关领导反映今天局党委会的问题……” “第三项人事决议通过，散会！” 林毅冷声打断，用强势的态度，告诉陈华强四人： 从今天开始，我的提议，你们反对不了！ 第147章 调整策略，继续挥刀！ 陈华强率先起身，黑着脸走了。 黄雄如丧考妣，和杨光、谢辉两人，跟在陈华强的身后。 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林毅一脸轻松，丝毫不担心陈华强去找武清告状。 因为，他得到了市委书记马宁远的支持，而且马天宇和严克都刚刚立了功，给市里挣了脸面，提拔两人不会有任何阻力。 而黄雄分管的治安工作出现了一堆问题，治安支队长张大年被立案调查，负有领导责任，撤销领导职务，也是合理合规的。 在这种情形下，不要说陈华强有意见，哪怕武清有意见，也无法阻止！ 第二天，周六。 林毅在回清河看望父母，和去京城找徐诗梦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馋徐记者的身子了。 如同上次一样，林毅的京城之行，全程由钟晓乐公子买单。 钟晓乐听了林毅的建议，梭哈了林毅说的重组股，年前年后赚麻了，简直把林毅当作财神爷一样供着。 除了钟晓乐之外，在国家发改委工作的王祥，以及在38军服役的陈战都赶到了，肖远因为工作太忙，抽不开身，没有参加这次小聚。 吃饭过程中，三人都聊起了，东华岛市公安局侦破公安部督办5号案的事情，一如既往地把林毅夸上天，同时也向林毅透露，除了他们各自的长辈之外，几乎整个京城豪门的大人们，都在关注着林毅的一举一动。 这个信息，在林毅的预料之中。 准确地说，当他被调往东华岛市担任市公安局长那一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也猜到了东江新任省委书记鲁河，这么做的用意！ 晚饭结束后，林毅入住了钟晓乐订好的五星级酒店房间，徐记者如同上次一样，晚上要和林毅同床共枕，并且特地准备了一件黑色带有蕾丝边的睡裙。 进了房间，林毅便顺手关上房门，给徐记者来了一个壁咚热吻，直到吻到徐记者浑身发软才停下来，问道：“诗梦，上次是不是弄疼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差点被你吃掉了！”徐诗梦红着脸，白了林毅一眼。 林毅坏坏一笑：“诗梦，我又饿了。” “先去洗澡。”徐诗梦推着林毅去洗澡。 林毅只好耐住性子，去浴室洗澡，结果洗到一半的时候，徐诗梦光溜溜地走进了浴室。 两人洗了一场鸳鸯浴，洗了足足一个小时，林毅把头洗得干干净净，徐诗梦再次散架了。 但这一夜，她没有溃不成军，而是越战越勇，变被动为主动，和林毅打得有来有往，双方大战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一天之后。 徐诗梦非但没有疲惫憔悴，反而红光满面——没羞没臊的生活有助于养颜！ 这让她爱上了这项运动，还特地跟林毅说：林局，能做你就多做点！ “诗梦，等七月份，我在京城买一套房子，装修好之后，我们就不用住酒店了。” 分别之际，林毅对徐诗梦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股市从去年十二月开始了大反弹，林毅的暴富计划顺利实施，如今账户里已经有1500万了，等到七月份高点，再翻三倍多到5000万不是问题。 而京城的房价是从下半年开始狂飙的，在十月、十一月大涨，正好可以无缝衔接，优化资金使用。 周天下午，林毅心满意足，精神饱满地回到了东华岛市，准备迎接新一周的工作。 由于局党委会议的人事决议传了出去，在接下来两个星期里，市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没少在私下议论，同时所有人在面对林毅时，表现得更加尊敬。 在此期间，市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来到市公安局，履行资格审查和组织考察程序，包括查阅资料，谈话了解情况，民主测评等。 两个星期后，市委组织部发布了市公安局相关人员的任免公示，除了马天宇、严克和黄雄三人之外，多了两个人： 刘启荣同志不再担任市公安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督察长。 宋凯同志不再担任市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拟任市公安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督察长。 在任免公示出来之前，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专程给林毅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武清在会上提出，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出现塌方式腐败问题，市公安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督察长刘启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提出了撤免刘启荣的建议。 因为武清找的理由很充分，得到了市长王金平的支持，市委书记马宁远给了两人面子，同意了这个提议。 尽管林毅提前已经知道了消息，但他看到任免公示后，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林毅调整了一下情绪，沉声道：“进来。” 刘启荣推门走进林毅的办公室，道：“林局，明天我就要和宋凯同志办理工作交接了，特地来给您汇报一下工作。” “抱歉，刘书记。”林毅起身，歉意地说道。 他对马天宇、严克两人的任命信心满满，但没有想到，武清会对刘启荣开刀——刘启荣被撤销了领导职务，将前往市政法委担任副调研员。 刘启荣苦笑道：“林局，我年纪不小了，退居二线挺好的，正好可以照顾我妈。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帮您做更多的事情。” “刘书记，你已经帮我做了不少事情了。”林毅说道。 刘启荣叹了口气道：“林局，我已经将治安支队相关人员违纪违法的证据资料，移交了市纪委和市级检察院，但要通过他们五人的事情，牵连其他人，难度恐怕很大。” “没关系。”林毅轻轻摇头，但也知道刘启荣说的是事实。 虽然市委书记马宁远，让分管公安的副市长陈琳，领导督办陈大年和治安支队其他五个人的案子，但市纪委和检察院负责办理，她也不好干预太多。 毕竟，市纪委书记是市委常委，而检察院完全在武清的掌控中！ 这从武清用检察院的反贪局副局长宋凯，接替刘启荣担任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就能看出来！ 而随着宋凯的到来，哪怕林毅今后能够继续掌控市公安局党委会，但要想用纪检手段，继续做什么，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十分钟后，林毅将刘启荣送出办公室，然后回到办公桌前，想了想，拨通了分管刑侦副局长程法的电话：“程法局长，你这会忙吗？不忙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跟你聊点事情。” “好的，林局，我马上过来。”程法做出回应，心中明白，林毅喊自己过去，多半和刘启荣这个纪委书记被换有关。 两分钟后，程法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林毅邀请程法入座，亲自给程法泡了一杯茶。 做完这一切，林毅才回到办公桌前，开口说起了正事：“程法局长，我听说，陈华强的表弟张金山，在我市名气很大，号称现金王，能在零点之后拿出一个亿的现金，你对他了解吗？” “林局，我知道张金山的一些事。” 程法心中一动，林毅这是要放弃纪检手段，改用刑侦手段，继续向武清阵营挥刀！ 第148章 重于泰山 “张金山在我市拥有三家典当公司和六家其他行业的公司，表面上是一名企业家，甚至还是市政协委员，但其实是我市最大的涉黑团伙首领，外号金爷，人称东华岛现金王，通过经营赌场和放高利贷，大肆敛财。” 程法先是说出张金山现在的情况，见林毅没有说话，便继续补充道：“张金山在九十年代是一个小包工头，赚了一些钱，后来染上赌博，输光了家产，又通过赌博出千赢了回来，并且尝到了甜头。从那之后，张金山就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先是开设赌场，零几年之后又开始放高利贷。现在成立典当公司，是将高利贷公司化了。” “他能发家，陈华强功不可没吧？”林毅皱起了眉头。 程法点头：“林局，的确是这样。张金山一开始做高利贷的时候，主要对象是商人，其中一些商人是陈华强帮他介绍的。因为有陈华强的保护，外加张金山自己养了一群打手，借钱的人，没有敢不还的。” “你们一直没有查张金山，是因为陈华强？”林毅又问道。 程法说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张金山为人谨慎，做事不留证据。 比如，我们这次搜查全市各大娱乐场所，抓到几个涉赌的场子，都是张金山下面的小弟，租用娱乐场所老板的场子，开设赌桌。正常来说，娱乐场所老板肯定不愿意收一点租金，承担巨大风险，但他们不敢拒绝张金山。 另外，张金山团伙的组织结构类似于传销模式，逐级负责，中间设置了防火墙，哪怕抓到下面人，也很难牵连到他身上。” “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犯罪。我相信，如果查，肯定能查到张金山违法的证据，只是你们之前没法开展这项工作。”林毅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 程法不予否认：“是的，林局，这是主要原因。” “现在，这个问题不存在。你这两天认真思考一下，如果我们要动张金山团伙，该怎么做，拿一个具体的方案给我！”林毅微微眯眼，然后作出指示。 程法立刻起身领命：“是，林局！” “另外，程法局长，你认为刑侦支队里有陈华强的心腹和眼线吗？”林毅又问道。 程法点头：“有。” “我知道了。”林毅起身，将程法送出了办公室。 然后，他回到办公桌前，沉思了一会，然后拨通了马天宇的电话。 “林局，我刚看到市委组织部的任免公告，局办公室也联系了我，让我明天去跟刑侦支队报到，谢谢您！”马天宇接通电话，率先开口向林毅感谢。 虽然他不喜欢人情世故，但他懂得知恩图报。 他知道，自己能够重新回到警队，并且被提拔重用，都是林毅所为！ 林毅说道：“天宇，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你这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想和你聊一聊张金山犯罪团伙开设赌场和放高利贷的事情。” “好的，林局，我现在打车过去，估计要三十分钟。”马天宇看了下时间，飞快地回了林毅一句，然后不等林毅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声，林毅苦笑，马天宇这么不顾人情世故，恐怕也就自己会重用了。 半个小时后，林毅没有等到马天宇的到来，但是等到了马天宇的电话：“林局，我到市局门口了，发现有人上访，正好跟您说的张金山团伙放高利贷有关，您要不要来看看？” 愕然听到马天宇的话，林毅连忙起身，走到窗边，赫然看到公安局大院门口围着一群人，便道：“你让现场所有人都不要动，我马上下去！” 话音落下，林毅不等马天宇回话，便挂断电话，快步走出办公室。 很快，林毅来到市公安局门口，发现纪委书记刘启荣，办公室主任张春花也到了。 一名骨瘦如柴的老妇人，头发雪白，面色憔悴，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抱着一个男子的遗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要见林局长，求求你们让我见林局长！求求你们了！” “林局！” 就在这时，马天宇、刘启荣和张春花，看到林毅来了，纷纷迎上林毅问好。 林毅没有回应三人，而是快步冲到老妇人身前，蹲下身子，一把扶住老妇人，说道：“阿姨，我是林毅，您快起来。” “林毅？”老妇人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毅。 林毅见状，知道老妇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便又说道：“我就是您口中的林局长，我来见您了。您有什么话，起来说。” “林……林局长，我儿子被放高利贷的人打死了，我儿媳妇被他们糟蹋了好几回，我们家的房子也被他们抢走了。我之前上访，他们都认为我是疯子，没有人愿意帮我。有人跟我说，您在云山工作的时候，被人称为林青天，让我来找您，求求您，帮帮我好吗？” 老妇人没有起身，而是一边抱住男子的遗像，一边紧紧地抓住林毅，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哭着恳求道。 林毅见状，心中一痛！ 他无法想象，眼前的老人需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哭着求自己，但他飞快地说道：“阿姨，我向您保证，我一定帮您讨回公道！我先扶您起来，您跟我去办公室，慢慢说！” “谢……谢谢林局长！” 老妇人听到林毅的话，十分激动，她在林毅的搀扶下，挣扎着要起身，结果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了，外加长期营养不良，骨质疏松，根本站不起来。 林毅见状，说道：“阿姨，您别着急，我背您。” 话音落下，林毅背对着老妇人蹲下，并且对一旁的马天宇道：“马天宇，把阿姨扶到我的后背上！” “是，林局！”马天宇连忙领命，上前帮忙。 很快，老妇人趴在了林毅的后背上，手中紧紧抱着儿子的遗像。 仿佛，那张遗像是她苟活在世的唯一寄托，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人群散开，林毅背起老妇人，走向挂着国徽、插着国旗的市公安局办公大楼。 阳光刺眼。 老妇人不敢抬头，只是趴在林毅的后背上，默默流泪。 国旗招展。 林毅凝目注视，感到背上骨瘦如柴的老人，重于泰山。 因为。 他背的是老人的冤屈和人间的正义！ 第149章 没有人可以阻止，天王老子也不行！ 市公安局门口围观的人们散开了，刘启荣、张春花和马天宇等人，跟在林毅身后，走向办公大楼。 办公大楼里，包括陈华强在内，很多人都看到林毅背着老人，心中震惊不已。 片刻后，林毅将老妇人背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放在沙发上，办公室主任张春花给老妇人泡了一杯茶。 “刘书记，张主任，你们回去忙吧，马支队留下来。”林毅等张春花泡完茶，突然开口说道。 原本，身为纪委书记的刘启荣分管信访工作，林毅应该让他留下来，但他明天就要调走了，所以林毅不想让他参与这件事情了。 至于张春花…… 林毅知道她背后有人，不想让她知道具体的情况。 果不其然，张春花离开林毅的办公室后，第一时间拿出手机，通风报信。 “阿姨，您先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然后跟我讲讲你的事情。” 办公室里，林毅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坐在老妇人的身旁，这样显得更加平易近人，减轻老妇人的压力。 “谢谢林局长。” 老妇人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但她依旧紧紧地抱着怀中的遗像，一边流泪，一边说道：“我叫吕梅，是东华岛市化工厂的一名职工，现在已经退休了。我怀里抱的是我儿子的遗像，他叫李文。” 说话间，吕梅低头，看了一眼儿子的遗像，抹了把眼泪，才继续说道：“我老伴走得早，儿子大学毕业后，为了照顾我，放弃了京城的高薪工作，回东华岛市工作。几年前，我儿子辞去工作，开了一家小灵通店，赚了些钱，买了房子，也买了车。后来，小灵通的市场不好了，我儿子屯了很多货，把积蓄赔光了。我儿子转做手机生意，经人介绍，从天盛典当行借了一笔钱。” 说到这里，吕梅的脸上露出了恐慌、懊悔和绝望的表情。 林毅见状，没有催促吕梅继续往下说，而马天宇则是坐在一旁，拿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做着记录。 “合同的利息只比银行高的不多，无需抵押，放款快，我儿子就同意了。结果，我儿子还钱的时候，发现合同被做了手脚，年息改成了月息，而且是利滚利。我儿子借了一百万，一年的利息要一百二十万，连本带息要还二百二十万！我儿子认为自己被坑了，就去跟他们谈，结果被打了一顿。我儿子去派出所报案，结果派出所没有立案，他们知道后又把我儿子打了一顿。” 吕梅回忆起当初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如刀割，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流，“没有办法，我儿子转让了手机店，卖了房子，又四处借钱，把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了，凑够了二百二十万，去给他们还钱。结果他们说过时间了，利滚利按照最新的时间，要还二百五十万，还差他们三十万。我儿子跟他们理论，再次被他们打伤了。 我儿子去市公安局报案，结果被赶回来了，在网上发帖，被删帖了。他们知道这些事情后，冲到我儿子的出租房里，再次打了我儿子，我儿媳妇上去求饶。结……结果，那几个畜生摁住我儿子，当着我孙子的面，对我儿媳妇实施了惨绝人寰的暴行，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他们简直没有人性啊！！” 说出这一切后，吕梅浑身发抖，泣不成声！ 马天宇气得双眼发红，忍不住怒骂道：“这群畜生！” 林毅心情沉重，他给吕梅递了纸巾，轻轻拍打着吕梅的后背。 “那……那群畜生临走的时候，跟我儿子说，我儿媳妇让他们很满意，这个月的利息减一半。下个月，如果我儿子还不上钱，还要糟蹋我儿媳妇。他们松开我儿子后，我儿子跟他们拼命，结果被他们打死了。事后，我和我儿媳妇再次去派出所报案。 这一次，派出所立案了，但警察跟我们说，那几个凶手跑了。我们又告天盛典当行，结果警察跟我们说，我儿子和天盛典当行的借贷合同年利率是10，是那几个凶手擅自改了合同，并且给天盛典当行只交了10个点的利息，其他钱都被他们私吞了。我儿子和天盛典当行的借贷是合法的，而且借贷关系已经结束了。我儿子的死和天盛典当行没关系，是凶手的个人行为。 我和我儿媳妇不服，我们又去公安局，去信访局，去找各种人报案伸冤，但都没有人受理。 然后，有一天，我孙子问我儿媳妇：妈妈，那群坏人为什么要欺负你？他们为什么打爸爸？爸爸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家？” 话音落下，吕梅闭上了通红的双眼，无力地说道：“我儿媳妇那天晚上崩溃了，她跟我说，妈，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她等我睡着以后，带着孩子跳河了！ 他……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也想死了一了百了，但我不甘心。我想给儿子，儿媳妇和孙子讨回公道。等讨回公道，我再走。可是，我发现，要讨回公道，比登天还难！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们家做主！” 嘎嘣！ 听到这里，无论是林毅，还是马天宇都将双拳握得作响，双眼一片通红！ 犯罪分子嚣张的气焰，恶毒的手段，和吕梅一家的悲惨遭遇，让他们震撼，更让他们心中怒火燃烧！ 那份愤怒，让他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安抚吕梅那颗早已饱受摧残的内心！ 然而，他们的沉默，让吕梅产生了误会，她以为林毅和马天宇也不愿意管这件事情。 她睁开通红的双眼，低下头，绝望地看着儿子的遗像，颤抖地伸出手，抚摸着遗像上儿子的脸庞，轻声道：“儿子，对不起，妈还是失败了。人间太苦，咱们下辈子不来了。” 话音落下，吕梅那瘦弱的身体里，不知道从哪里涌现出一股力量，她猛地站起身，想要冲到窗户旁边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她的死，能够引起轰动，让上面的人，让更多的人，让社会关注这件事情，她将含笑九泉！ 然而—— 不等吕梅迈出脚步，林毅起身，一把抱住了她：“阿姨，您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不处理，而是刚才被您所说的一切惊到了——犯罪分子的行为，简直到了丧心病狂，无法无天的地步！请您相信我，我一定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阿姨，前段时间，我也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举报了一个腐败分子。那天，林局找到我，跟我说，他一定让那个腐败分子接受法律的审判，否则就不配穿警服！后来，他兑现了对我的承诺！” 就在这时，马天宇也站了起来，他对着吕梅敬礼，一字一句说道：“今天，我，东华岛市公安局马天宇，向您保证：如果林局没有做到答应您的事情，那我就脱了这身警服，滚出警队，去您儿子墓前忏悔！” 吕梅愣住了，她的身子僵在原地，激动得泪流满面：“谢……谢谢你们！” “阿姨，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东华岛市公安局的耻辱，我们应该对您说对不起！” 林毅红着眼，先向吕梅道歉，然后问道：“阿姨，您知道，杀害您儿子和强-暴您儿媳妇的人都叫什么吗？哪怕是外号也行。” “我儿媳妇说，带头的人叫鬼哥，打死我儿子的那个人叫麻子。” 吕梅点头，先是回答了林毅的问题，然后说道：“另外，我儿媳妇把那天的床单留了下来。我还保留了向派出所报案的资料。” “好的，阿姨，您坐下，喝口水，我现在当着您的面，处理这件事情！” 听到吕梅的话，林毅松了口气，然后扶着吕梅坐下。 然后，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拨通严克的电话，说道：“严克，你明天暂时不要跟马天宇同志交接工作，有一项任务需要你完成！” “林局，请您指示！” “立刻传唤东华岛市天盛典当公司负责人，审问他李文的案子！另外，在最短时间内，查清楚外号鬼哥和麻子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实施抓捕！” 林毅做出指示，语气中充斥着滔天的怒火，“如果有人插手干预这件事情，你告诉他，犯罪分子必须接受法律的审判，没有人可以阻止，天王老子也不行，我说的！” 第150章 抓捕归案，林局怒火滔天！ 平安小区，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里。 留着青皮，身上有纹身的鬼哥张贵，搂着一个小太妹，呼呼大睡。 突然，电视剧《征服》配乐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张贵迷迷糊糊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来电号码，惊得睡意全无，连忙接通：“豹哥。” “小鬼，那个老不死的又去公安局上访了，新来的公安局局长林毅将她带回了办公室，警察应该又要抓你们了，你们现在马上跑路！” “知道了，豹哥！” 张贵恭敬回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身旁光溜溜的小太妹，迅速下床，穿好鞋子，到其他房间，将其他三名同样留着青皮，画龙纹虎的青年叫醒，传达了豹哥的指示。 去年，他们杀了吕梅的儿子李文之后，为了躲避警察抓捕，逃到了外省，但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回到了东华岛市。 但因为吕梅一直在上访告状，所以他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地讨债，只能在暗中帮助豹哥做事。 “鬼哥，给我十分钟，让我再爽一下……”外号麻子，名叫刘麻的青年说道。 当天，就是他对吕梅儿媳妇动了色心，率先强暴吕梅儿媳妇的！ “啪！” 张贵给了刘麻脑袋一巴掌，冷声道：“你他妈想找死啊？警察就要来了，收拾东西，马上下楼！” 几分钟后，张贵、刘麻四人，背着背包，来到楼下，刚出单元门，就听到一声暴喝：“警察，不许动！” “抱头蹲倒，快点！” 十几名刑警，手持手枪，瞄准了张贵几人。 张贵几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下意识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一刻，他们完全忘记了，他们当初杀害李文、强暴李文媳妇时，是多么的无法无天！ 而后，十几名刑警一拥而上，将张贵四人摁倒在地，给他们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与此同时。 另外一队刑警，赶到了天盛典当公司，带队的人是继续担任刑侦支队长的严克。 “严局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当严克带人进入总经理蒋天的办公室后，蒋天微笑着从茶台前站了起来，主动打招呼。 他听说了严克要晋升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的事情，所以对严克的称呼是严局长。 “蒋天，我们正在调查2008年11月8日，李文被杀一案，需要你的配合，请跟我们走一趟。”严克冷声说道。 他身后一名刑警，亮出《传唤通知书》，上面盖着章。 “好的，严局，我坚决配合公安机关办案。不过，能不能给我两分钟时间，让我打个电话，给下面人安顿一下，否则会影响公司经营……”蒋天一脸微笑，表现得有恃无恐。 “带走！”严克冷声打断，大手一挥，直接下达命令。 两名刑警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押着蒋天，要将蒋天押着带出天盛公司。 蒋天脸色一变，阴沉道：“严局长，我又没犯法，只是配合你们调查，你们犯不着这样吧？” “报告林局，李文被杀一案四名凶手都已抓捕，天盛典当公司总经理蒋天已经被我们控制！”严克拿出手机，拨通林毅的电话，间接地回应了蒋天的问题。 张贵他们被抓了？ 愕然听到严克的话，蒋天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不过，当他想到，自己和张贵之间还有一道防火墙，自己上面还有张金山，张金山背后有陈华强、武清，便又放下心来，有恃无恐地看着严克等人，仿佛在说：就算你们抓了李贵，又能把我怎样？ “马上对凶手和蒋天进行审讯，我稍后去刑侦支队！” 林毅做出指示，然后挂断了电话。 此刻的他，和马天宇一起，将吕梅安置到了市公安局对面一家酒店。 而在此之前，两人陪着吕梅去了她的住处——东华岛市某座大桥下面的桥墩，然后从吕梅手中拿到了相关证据材料，才将吕梅转移到酒店。 “天宇，你联系严克，让严克派位女同志过来，照顾吕阿姨，然后再去刑侦支队，我先过去！”将吕梅安顿好之后，林毅对马天宇说道。 马天宇立即领命：“是，林局！” 林毅不再多说，下楼，乘坐专车，赶往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半个小时后。 林毅坐在监控室里，戴着耳机，观看刑侦支队审讯蒋天的视频。 蒋天坐在椅子上，头顶白炽灯，一脸有恃无恐地看着审讯人员。 审讯人员：“蒋天，你知道李文在2008年11月8日被杀的事情吧？” “我知道李文死了，但不知道李文是怎么死的。”蒋天表现得很老练，拥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审讯人员：“李文跟你的天盛典当公司借贷是怎么回事？” “李文做生意，资金周转不开，找我们天盛典当公司借一百万。我们双方签订了合同，每年利息10个点，符合法律规定，有什么问题吗？” “他还了多少钱？” “一百一十万。” “胡说，他明明还了你们两百二十万，而且你们还不满足，又给他增加了三十万！” “警官，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给派出所的警察解释过一次，我再解释一遍。李文和我们天盛典当公司借款是三方协议。另外一家公司做担保，我们钱打给担保公司，担保公司给李文。至于担保公司和李文之间是怎么回事，那跟我们天盛公司没关系！”蒋天振振有词。 看到这里，林毅皱起了眉头。 理智告诉他，按照现有的证据，是无法抓捕蒋天的，只能抓捕蒋天下面的豹哥周浩，也就是担保公司的法人。 而周浩在给鬼哥张贵打电话通风报信之后，就跑路了，目前正在抓捕。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林毅将目光投向鬼哥张贵、麻子刘麻四人的审讯视频，结果四人避而不谈，拒不承认犯罪事实。 看到这一幕，林毅放下耳机，冷着脸，走出了监控室。 严克立刻跟了上去：“林局……” “打开张贵所在的审讯室！”林毅说着，加快脚步。 很快，林毅在严克的陪同下，走进了张贵的审讯室，三名审讯人员见状，立刻起身问好，然后看到严克摆手，便迅速离开了。 张贵看到林毅，依旧仰着脑袋，翻着白眼，一副你们没有证据，就没法给我定罪的嚣张姿态。 林毅抬头看了一眼监控视频。 严克心领神会道：“监控视频是不是出了问题？”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监控摄像头黑了。 林毅说道：“严支队，去把那个麻子也带过来！” “是，林局！”严克立刻转身出门。 林毅径直走向张贵。 “你……你要干什么？！” 张贵意识到了不对劲，有些不安地挣扎，手铐和老虎凳撞击，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而后，撞击声戛然而止。 “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 林毅冷喝一声，左手猛地伸出，一把攥住张贵的脖子，将张贵摁在老虎凳上，让其动弹不得，然后抡起右拳，一拳砸在张贵的脸上。 当他听吕梅讲述了李文的案子后，心情十分压抑，心中憋着一股怒火！ 此刻，他将所有的怒火化作铁拳，宣泄在张贵的脸上！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张贵的脑袋一偏，半张脸瞬间鼓了起来。 “呜呜呜……” 剧烈的疼痛，让张贵惊恐不已，但因为他的脖子被林毅攥着，根本无法喊出声。 “砰！” “砰！” 林毅不做停留，又给了张贵两记炮拳，拳拳到肉！ 张贵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几颗染血的牙齿，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审讯室的门打开，刘麻被严克押了进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刘麻看到张贵一脸惨状，吓得脸色一变。 “砰！” 回应他的是一声闷响！ 林毅快步走上前，一记正蹬，直接将刘麻踹翻在地！ “啊！” 刘麻一声惨叫，瘫倒在地上，身子如同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在一起。 而后，林毅不做停留，像是足球运动员暴力抽射一般，抡起脚，对着刘麻就是一阵猛抽，抽得刘麻惨叫连连，抱头求饶！ 做完这一切，林毅用审讯桌上的卫生纸，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然后对严克道：“把他带出去，然后让其他审讯室的兄弟，也活动一下筋骨。抓捕报告上写明，犯罪嫌疑人在被抓捕时，剧烈反抗，受了一些伤，正式审讯从五分钟后开始。” “是，林局！”严克领命，然后一把将刘麻拽起，像是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五分钟后。 审讯室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了。 林毅重新坐在审讯桌前，冷眼盯着张贵：“鬼哥，认识一下，我叫林毅，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 第151章 找回公道，继续战斗！ 张贵惊恐不安地看着林毅，没敢说话。 虽然他知道，刑警队经常会使用‘大记忆恢复术’，给犯罪嫌疑人做思想工作。 但他没想到，市公安局新来的局长，会对自己和刘麻使用“大记忆恢复术”。 “你和刘麻等四人强暴李文妻子周琪，周琪留下了当天的床单，床单上有你们留下的液体。那张床单的检测结果可以作为铁证，所以，哪怕你不说，也无法否认犯罪的事实。”林毅见张贵不说话，冷声说道。 竟然有证物？ 张贵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有些躲闪，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林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杀害李文的？” 张贵眼光闪烁，沉默不语。 林毅见状，沉声道：“张贵，你不说话，是不是认为你上面的周浩、蒋天和张金山，会救你出去？我告诉你，放弃幻想，蒋天已经被抓了，周浩和张金山在被抓的路上。” 张贵有些震惊，但同时也有些狐疑。 林毅看穿了张贵的心思，再次说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的话，你觉得他们有强大的靠山，我动不了他们。原治安支队长张大年和分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长黄雄，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现在一个在去坐牢的路上，一个被撤职了！” 张贵的瞳孔陡然收缩！ 因为，他知道张大年，也知道黄雄。 对他这种底层的小喽啰而言，张大年也好，黄雄也罢，都是惹不得的大人物！ 这样的大人物，都被林毅办了，他在林毅面前顽固抵抗有用吗？ 没用。 张贵心中涌现出了答案，心理防线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林毅眼看张贵还不松口，直接祭出了杀手锏：“根据李文的母亲交代，你那天带着刘麻三人去李文家里，参与了强暴周琪的事情，但没有出手打李文。这也就是说，李文的死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但你什么都不交代，那就按照你们四人一起杀害了李文定罪，以命抵命！” 随着林毅这番话出口，张贵脸上的恐慌更加明显了！ 甚至，因为太过恐慌，他出现了肢体语言，不断调整坐姿，结果手铐和老虎凳发生撞击，发出的脆响，让他更加惊慌。 这一刻，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到了瓦解的边缘！ 也就在这一刻，林毅突然起身，作势要离开。 “等……等等！” 张贵心头一震，下意识开口挽留林毅。 林毅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想好了？” “我……我没有参与杀害李文的事情，是刘麻三个人干的！”张贵憋出一句话。 林毅转身，盯着张贵：“还有呢？” 张贵再次沉默了。 他只想证明，自己没有杀害李文，但不想供出其他事情！ “你还有最后半个小时后考虑时间。半个小时后，我会再来审讯室，那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林毅看了张贵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严克在审讯室门口，见林毅出来，连忙迎上：“林局。” “把张贵刚才那句话的视频截取下来，然后给江兵和王涛两个人看。只要他们看到张贵让他们背黑锅，肯定会狗咬狗，全咬出来。”林毅说道。 他之前从严克嘴中得知，李文的尸检结果是脑颅碎裂，出血过多导致的死亡，是被刘麻用凳子砸死的。 江兵和王涛两人只是用拳脚打了李文。 在这种情形下，张贵为了自保，撇清关系，让江兵和王涛两人一起给刘麻背锅，两人怎么可能接受？ 要知道，犯罪分子所谓的哥们义气，在金钱利益面前经不起考验，在铁拳之下，更是不堪一击！ 如同林毅所判断的一样，严克仅仅只用了半个小时，便撬开了江兵和王涛两人的嘴巴，得到了相关证词。 “林局，江兵和王涛两人招了，但他们只是按照张贵的命令，跟着张贵一起去收账，对于李文和天盛典当公司借贷的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严克向林毅汇报，心中暗暗佩服林毅。 林毅的履历没有任何公安系统工作的经历，但却对审讯十分精通，精准地把握罪犯的心理，然后从罪犯团伙的内部撕开口子，这是教科书式的操作。 他不知道的是，林毅在借调中纪委调查组期间，跟侯天明学了不少审讯的知识，最精髓的就是如何击溃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林毅拿着江兵和王涛两人的证词，再次走进张贵的审讯室。 林毅坐在审讯桌前，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开口询问张贵，而是打开江兵和王涛两人接受审讯的视频。 两人如实说出，他们跟着张贵，去李文的住处催债，殴打和杀害李文，以及强暴周琪的所有犯罪事实。” 听到这一切后，张贵如坐针毡，频频看向林毅，想要开口说什么。 林毅关掉江兵和王涛的审讯视频，道：“张贵，江兵和王涛还交代了，过去这些年，你带着他们，去找其他人暴力催债的犯罪事实。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你指使，但暴力催债的钱，你只给他们分了极少的一部分，剩下的都被你拿走了！” “我……我没拿，都交给上面了！” 张贵脸色一变，下意识地辩解，结果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被林毅诱导了。 “你不用懊悔，事到如今，主动配合调查，戴罪立功，是你唯一的选择！”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问道：“你说的上面是谁？周浩，还是蒋天，或者是张金山？” “金爷是传说中的大人物，我这种档次的根本接触不到。甚至，我都没见过几次天爷，我都是跟着豹哥做事的。我收到的钱，也是交给豹哥，然后豹哥给我辛苦费，我再分给刘麻、江兵和王涛这些小弟。”张贵不再纠结了，开始像倒豆子一样交代。 像他这种混子，一开始硬气，三棍子打下去，一旦心理防线崩了，就不会有任何抵抗，这和一些精通犯罪心理学的罪犯不同。 “豹哥是周浩？”严克一边做笔录，一边问道。 张贵点头：“是的。” “讲一讲，你这些年帮周浩去找哪些人收账，收账过程中都做了什么。就从李文的案子讲起……”严克再次说道。 然而—— 不等严克说完，林毅便打断了：“在讲这些之前，先说一下，你认为周浩跑路的话，最有可能去哪里？” 听到林毅的话，严克暗骂自己糊涂。 既然张贵已经开口了，那后面肯定就是全盘托出了。 在这种情形下，抓捕周浩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只有抓到周浩，拆掉蒋天和张贵之间的防火墙，才能将蒋天放高利贷，张贵带人暴力催收等一系列事情串起来，形成证据链的闭环。 “豹哥有一次喝多了，搂着我说，他在云山有一个情人，长得很像某个女明星，他很喜欢，几乎每周都去……”张贵如实交代。 林毅听完，起身将严克喊到审讯室外，说道：“严克，你继续审，我找老侯帮忙，在云山抓捕周浩，然后让天宇过去押回来！另外，将审讯他和江兵、王涛三人的视频发到我的邮箱！” “是，林局！”严克领命。 林毅走出刑侦支队办公楼，给侯天明打了一个电话，按照张贵提供的信息，帮忙抓捕周浩。 做完这一切，林毅带着张贵、江兵和王涛三人审讯的视频，回到了市公安局对面的酒店，再次见到了吕梅。 林毅将三段视频放给吕梅看了之后，说道：“吕阿姨，您看到了，四个凶手全部被抓了，而且他们也承认了杀害您儿子李文，和强暴您儿媳妇周琪的犯罪事实，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谢……谢谢您，林局长！” 吕梅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当场就要给林毅下跪磕头，表示谢意。 她没有想到，自己苦苦申冤快半年都没有着落的事情，林毅不到一天就帮她完成了！ 林毅连忙拉住吕梅，一字一句道：“吕阿姨，我之前跟您说过，您儿子和儿媳妇的事情，是我们市公安局的耻辱！我只是完成了市公安局未完成的工作，您不用谢我，但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林局长，您说。” “吕阿姨，不要做傻事，活着等法院审判那四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审判的当天，您要亲自出庭，目睹审判的过程，拿到审判的结果！” 林毅凝视着老人泪水朦胧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吕梅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好，林局长，我听您的！” “嗡……” 听到吕梅这么一说，林毅放下心来，然后察觉到手机震动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侯天明的来电。 林毅走到一旁接通电话，听筒中传出了侯天明的声音：“兄弟，你要的人抓到了，押到市刑侦支队了，让你的人过去提人吧！” “谢谢侯大哥！” 林毅表示感谢，但没有提及案子的事情。 因为，他不想让吕梅知道，张贵四人背后，还有一群恶魔！ “小文，凶手抓到了……” 当林毅结束和侯天明通话的时候，吕梅低着头，轻轻抚摸着儿子的遗像，说起了张贵四人被抓的事情。 老人那张绝望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期待，悲伤的语气里，也蕴含着几分激动。 看到这一幕，林毅松了口气，同时悄然握紧了双拳。 他完成了对老人的承诺，帮老人讨回了公道，但他和那群恶魔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第152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当马天宇带队，将外号豹哥、充当蒋天和张贵之间防火墙的周浩，带回东华岛市刑侦支队后，林毅下达了三个命令。 一是，立刻对周浩进行审讯，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周浩的嘴巴。 二是，按照张贵的口供，去找那些和蒋天有借贷关系的人员，收集证据。 三是，市公安局发布公告，宣布天盛典当公司总经理蒋天，被立案调查的消息，同时设立群众举报电话和信箱，让群众举报蒋天团伙违法犯罪的证据。 当市公安局的公告发出后，市刑侦支队很快便接到了很多群众举报。 这让严克等人感到惊喜，但林毅却很淡定。 因为，他很清楚，在上一世震动全国的扫黑除恶行动中，很多放高利的涉黑人员，就是被群众举报送进去的。 他们放高利贷严重违法，被警方抓捕后，铁定要吃牢饭，那些跟他们借钱被祸害的百姓，就不用还钱了，怎么可能没有积极性？ 凡是对人民群众有利的事情，一定会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 在人民群众提供的各种铁证面前，豹哥周浩的心理防线很快就被摧毁了。 一周后。 豹哥周浩全部交代了自己违法犯罪的证据。 他除了承认指使张贵带人，去找李文等借贷人暴力催收的犯罪事实，还说出了指使其他两名手下，暴力催收，将人打残、打死的犯罪事实，同时供出了幕后老大蒋天。 身为蒋天头号心腹的他，说好听点是蒋天和下面人之间的防火墙，说难听点就是蒋天的炮灰！ 当得知这一切后，林毅再次来到刑侦支队，拿着相关证据，走进了蒋天的审讯室。 蒋天从被传唤配合调查，变成了被立案调查，他穿着囚服，坐在老虎凳上，脸上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不过，他直到现在也不交代任何问题，拒不认罪！ “蒋天，认识一下，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林毅。”林毅进门后，坐在审讯桌前。 蒋天戏谑一笑：“不用介绍，林局的大名，整个东华岛市谁人不知？” “蒋天，你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栽倒吧？哪怕你什么都不说，按照现有的证据，也可以判你死刑。”林毅冷声道。 听到死刑两个字，蒋天的眼角肌肉一阵疯狂跳动，眼神中闪过一抹恐慌，但他很快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歪着身子，斜眼盯着林毅：“那你就让法院判我死刑吧，还找我干什么？” “我听说，你是一个大孝子。” 林毅再次开口，然后发现蒋天出现了情绪波动，便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妈知道你的事情，会怎样？” “姓林的，你不用白费口舌了！用你的话说，我死定了！所以，你不用妄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东西！”听到林毅提及自己的母亲，蒋天有些愤怒，但意志坚定，拒不招供、认罪！ 林毅淡淡道：“蒋天，我知道，你不跟我们警方交代情况，有两个原因。 第一，你是大孝子，担心供出张金山之后，张金山会对你妈动手。或者说，张金山用你妈当筹码，控制了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当他的棋子和炮灰。 第二，你还心存幻想，认为张金山，或者他背后的人能捞你出去！” “呵呵，你想多了，我压根没想着能活着出去！金爷是合法商人，你们动不了他一根指头，不用白费功夫！”蒋天冷笑。 林毅也同样笑了：“是啊，你这个棋子和炮灰，宁死不招供的话，我们警方要查办张金山，确实有些麻烦。因为，张金山放高利贷的业务，全权交给你在打理。他和下面人做了切割，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所有的借贷、暴力催收、打人杀人，都和他没关系，全部由你背锅，只有你能证明他犯罪。” “哈哈……” 蒋天笑得更大声了，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掩饰着什么，又像是在嚣张地回应林毅：既然你知道这些，那还叽叽歪歪干什么？ “但你忘了一个人。” 林毅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蒋天，“郭富明！” 愕然听到这个名字，蒋天脸上的笑容还在，但有些僵硬了。 “郭富明是东华岛市的知名商人，也是张金山的最大债务人。他欠张金山的钱，本金加利息超过二十亿。因为债务规模太大，外加张金山和郭富明关系很复杂，所以，张金山没有让你参与他和郭富明的事情，对吧？” 林毅微笑着再次开口，语气轻描淡写，但依旧关注着蒋天的表情变化。 蒋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瞳孔也收缩了，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斥着震惊！ 因为，张金山和郭富明的借贷长达十年之久，时间跨度长、债务规模大、双方关系复杂，就连蒋天自己也知道的不全面，但林毅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怎能不让他震惊？ 不光是他，就连林毅身旁的严克，也是一脸发懵！ 无论是警方调查的信息，还是犯罪嫌疑人交代的信息，甚至是群众举报提供的线索，都没有郭富明和张金山的借贷信息，林局是怎么知道的？ 林毅不光知道这些，他还知道，张金山当年放高利发家的启动资金，还是找郭富明借的，但郭富明认为放高利贷违法，没有参与其中。 后来，张金山放高利贷的业务做大了，郭富明生意周转需要资金，就找张金山拿，十年时间，前前后后跟张金山借了将近十三个亿，利息十个亿！ 而郭富明，也是让张金山入狱，让东华岛市现金王，名动全国的关键人物！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时任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的陈华强，因为港商失踪案被撤职后，郭富明认为张金山失去了靠山，觉得自己当年借给张金山放高利的启动资金，是张金山能够风光这么多年的关键。 于是，他找张金山协商，归还本金和少部分利息，但张金山不同意，并且对郭富明进行威胁、恐吓——不还钱，杀他全家！ 无奈之下，郭富明只能变卖资产还账，否则利滚利，他吃不消！ 然而—— 张金山得知郭富明的还债计划后，开始了一系列骚操作。 他先是安排人，以其他的经济纠纷为由将张金山告上法庭，动用法院的关系，冻结了郭富明名下所有资产，然后又利用公安系统的关系，将郭富明拘捕了，关了半年。 半年过后，两人之间的债务以滚雪球的方式，越滚越多，几乎是郭富明的所有家产了！ 郭富明彻底崩溃了，他被放出来后，选择鱼死网破，疯狂在网上发布消息，揭露张金山的罪恶行径，结果被张金山派人追杀，最后被逼无奈，逃到了北河度假区，惊动了在里面度假的中y领导。 中y领导得知此事，为之震怒，作出指示，必须严查此事，才让赫赫有名的东华岛现金王张金山落网！ 这一世，因为林毅的到来，陈华强没有担任市公安局局长，也没有因为港商失踪案被牵连，郭富明和张金山还没有到摊牌的节点。 林毅对此心知肚明。 他跟蒋天提到郭富明，只有一个目的：通过蒋天的反应，确定自己的判断——郭富明和张金山的借贷关系，没有让蒋天参与！ “姓林的，我说了，你不用在我这里白费口舌！”震惊过后，蒋天又恢复了滚刀肉的姿态。 林毅微微一笑：“放心，不需要你提供任何证据，我很快就会让张金山进来陪你！” “你忽悠谁呢？！”蒋天压根不信。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严克连忙跟了出来，请示道：“林局，我已经按照您的命令，派人监视了张金山，但张金山的别墅距离北河度假区太近。他要是溜进北河度假区的话，我们想抓捕他，会有很大的阻力。要不要以传唤的名义，先将他控制？然后再想办法撬开蒋天的嘴巴？” “不用。” 林毅先是摇头否决了严克的提议，然后语出惊人道：“我要让张金山自投罗网！” 第153章 林局撒下一张大网！ 晚上九点，幸福里小区。 郭富明陪着父母吃了一顿晚饭后，被父母送出门，然后来到小区停车场，走向一辆奥迪q7。 “嘀……” 就当郭富明想要上车的时候，对面的汽车响起了喇叭声，车灯也瞬间亮了。 突如其来的响声，令得郭富明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钻进奥迪q7中，然后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辆别克轿车。 林局长？ 很快，郭富明看到林毅从别克车中走下，当下一愣。 虽然林毅没有穿警服，但郭富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林毅。 因为，林毅来到东华岛市上任公安局长后，就成了东华岛市官场的大红人，最近抓捕蒋天的事情，更是轰动全城，他早就把林毅的资料看过好几遍了，牢牢记住了林毅的模样。 “郭总，聊两句？” 林毅快步走到奥迪q7旁，敲了敲车窗，等郭富明将车窗打开后，微笑着说道。 郭富明连忙伸出手，想要跟林毅握手：“您好，林局，我们去哪里聊？” “就在你车上吧。”林毅和郭富明握了握手，然后绕到汽车另一旁，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郭富明打开一盒华子，抽出一支，递给林毅，道：“林局，来一支？” “我平时不抽烟，不过可以陪你一根。” 林毅微微一笑，接过香烟，任由郭富明帮自己点着，然后吐出一口烟雾，率先开口道：“郭总，你听说蒋天被抓的事情了吗？” “林局，这件事情在东华岛市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很多人都在议论，我听说了。”郭富明点头，同时隐隐猜测，林毅找自己，多半和张金山有关。 林毅扭过头，深深看了郭富明一眼：“郭总，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感想？” “林局，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郭富明心中一惊，但故作镇定道：“我和蒋天只是点头之交，没有什么来往。” “我知道，但你和蒋天的大哥张金山是故交。” 林毅微微一笑道：“当年，张金山放高利贷之前，启动资金不足，找你借了两千万。从某种意义上说，因为你那两千万，诞生了东华岛市赫赫有名的现金王。” 郭富明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林毅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信息的，又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件事。 林毅见郭富明不说话，主动说道：“郭总，我听说，你借了张金山不到十三个亿，利息要十个亿，这也太夸张了吧？就算周扒皮，也没他狠啊？” “林局，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郭总，我既然来找你，肯定是做了些准备的。” 林毅将烟头丢出窗外，直视着郭富明的双眼，道：“你帮张金山发家，张金山非但不报恩，反而恩将仇报，让你背上巨额债务，你心中肯定不舒服，而且也不想支付那些高额的利息。 而且，你不止一次想去找张金山，洽谈债务的事情，想让张金山看在当年你帮他的份上，减免大部分利息，对吧？” 郭富明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张金山不会同意。否则，他也不会处心积虑，一步步设计，让你成为他的最大债务人！而且，他为了吞并你的资产，还会想办法阻止你一次性结清！” 林毅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郭富明心中惊骇不已！ 张金山不同意减免利息，这是郭富明想过的，也是他担心的，林毅后面说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但让他感到心惊肉跳！ 林毅察觉到了郭富明的表情变化，知道时机到了，便说道：“郭总，只要你愿意配合我的行动，我可以帮你减免那十个亿的利息！” “林局，您想让我做什么？”郭富明有些心动，但更多的是震惊！ 林毅直截了当道：“我们警方已经抓捕了张金山犯罪团伙的核心骨干，目前正在收集证据。给张金山定罪，需要你的帮助。张金山一旦被定罪，死刑是跑不掉的，国家没收他的非法所得，你也只需要归还本金和极少的利息。” 郭富明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问出了关键：“林局，我凭什么相信您？” “凭我来东华岛市公安局不到两个月，让原治安支队长张大年被立案调查，黄雄被撤销领导职务，处于待查状态！凭我可以让东江省最大的涉黑组织头目高龙、高虎兄弟两人被判处死刑！凭我可以让中纪委巡视组，不久后到东江省开展回头看，够吗？” 林毅的语气平静如水，但话语却如惊雷炸响！ 郭富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但他没有立即表态。 林毅不着急，甚至没有再去看郭富明。 “林局，您打算让我怎么配合？” 两分钟过后，郭富明做出选择，主动询问。 林毅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郭富明，然后便和郭富明分道扬镳了，但暗中有刑警的人，监视着郭富明的一举一动，防止郭富明变卦。 次日早上九点。 东华岛市公安局会议室。 林毅组织召开了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除了九名党委委员之外，刑侦支队长马天宇，特警支队长也参加会议了。 会上，马天宇代表刑侦支队，汇报了“11.8”李文被杀一案，以及审讯张贵、周浩和蒋天等人的情况。 “同志们，马天宇刚才的汇报，表明我市存在一股黑恶势力，该黑恶势力开设赌场，放高利贷，暴力催收，故意伤害他人，有人被打残，有人被强暴，有人被打死，很多家庭妻离子散，一些家庭家破人亡！ 该黑恶势力的嚣张气焰，让人气愤，他们的残暴手段，令人发指，他们的所作所为，激起了很大的民愤！过去几天里，各种举报信如同雪花一样，飘向了市公安局！” 林毅说到这里，目光扫视众人，一字一句道：“同志们，那些举报信写的是人民群众的冤屈，代表的是东华岛市公安局的耻辱！因为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才让这股黑恶势力在我市横行霸道，长期欺压人民群众，严重破坏社会治安稳定！ 鉴于以上原因，我组织召开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在我市范围内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活动，成立扫黑除恶专项小组！ 我亲自担任组长，程法局长、严克局长、周密局长和宋凯书记担任副组长，组员是刑侦支队、治安支队、特警支队和监察室，专案组办公室放在刑侦支队，请大家举手表决通过。” “林局，我同意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活动的决议，但我对扫黑除恶专项小组的安排有异议——我是常务副局长，为什么被排除在成员名单之外？”陈华强不等众人举手表决，冷声质问道。 “陈局长，因为你表弟张金山涉嫌严重犯罪，鉴于避嫌原则，将你排除在扫黑除恶专项小组之外！” 林毅做出回答，释放信号，撒下一张大网，要捞大鱼了！ 第154章 林局抓鱼，这事保真！ 局党委会议结束后，陈华强驱车离开了市公安局。 林毅站在窗前，看到这一幕，心中明白，鱼要入网了！ 仿佛为了验证林毅的判断似的，陈华强驱车回到家中，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张金山的备用电话：“林毅刚才组织召开了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会议决定在全市范围内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活动，成立专项小组，而且没有让我加入专项小组，这是摆明了要办你。” “表哥，幸亏您在前些年，就做了准备，否则现在就麻烦了！” 耳畔响起陈华强的话，张金山心中暗暗庆幸，陈华强在几年前的安排。 他能在东华岛市混得风生水起，自身能力只占一成，其余九成全部要归功于陈华强。 准确地说，他是在台面上给陈华强做事的工具人，所有的一切都听从陈华强的指挥安排。 比如，前些年，隐藏在幕后的陈华强，觉得张金山在社会上的名声太大，容易出事，于是帮张金山梳理了组织结构，让张金山也退到在了幕后。 类似于传销的组织机构，一层又一层防火墙，外加专业律师和法院工作人员经手的合同，确保了张金山与下面人进行了完美的切割。 放高利贷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蒋天，赌场的生意由另外一个人负责，那个人将赌场盈利的百分之五十，以借钱还利息的方式，上交到蒋天的公司，最后再由蒋天的公司将所有资金洗白，流入张金山暗中掌控的账户。 如此一来，张金山所有的风险点在于明面上的操盘手蒋天。 而蒋天是陈华强为张金山精挑细选的傀儡，用陈华强的话说，蒋天重情重义，而且是个大孝子，完全可以用蒋天的母亲当筹码，控制蒋天。 “蒋天那边和我判断的一样，没有供出有关你的任何信息，而且接下来也不会说，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高枕无忧——你还有一个风险点！”就在张金山暗暗庆幸的同时，陈华强再次说道。 张金山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表哥，你是指郭富明？” “是。” “表哥，虽然郭富明欠我们的钱多，但我们给郭富明的利息是年利率20，不算高利贷范畴，怕什么？”张金山不解，他给所有企业老板放贷的利率都是20个点。 而且，据他所知，其他地方的民间借贷利息大多在15个点以上，甚至就连政府旗下的城投公司融资成本都在10个点左右。 陈华强沉声道：“郭富明对你的威胁不在于借贷的事情，而在于他对你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你早些年做的那些事情，他一清二楚。” “表哥，那怎么办？”张金山脸色一变。 他在彻底和下面切割之前，亲自放过高利贷，开设过赌场，甚至还曾设局，狠狠宰了郭富明一刀，坑了郭富明一个亿！ 也正是因为那一个亿，让郭富明的流动资金出现问题，从而成为了张金山的大客户！ “郭富明借你钱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林毅他们迟早会查到郭富明头上。虽然郭富明因为我的存在，未必敢乱说什么，但为了以防万一，你去找他谈一谈，给他免掉两个亿的利息，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陈华强说道。 张金山一愣：“表哥，两个亿是不是太多了？” “花钱消灾，立刻去办！” 陈华强做出指示，语气毋庸置疑，“通话结束后，手机卡冲厕所。另外，刑警那边已经派人监控你了，不要用你的本机联系我和郭富明。还有，你去见郭富明的时候，甩掉监控你的刑警，确保没有人跟踪，再和郭富明见面。” “是，表哥！”张金山恭敬领命，不敢有任何异议。 下午三点。 东华岛市海边一栋别墅二楼书房。 林毅和特警支队长伍忠国，等待着张金山主动自投罗网。 别墅内外有特警隐藏待命，一楼的大厅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画面清晰地呈现在林毅身前的笔记本电脑里。 在林毅的等待中，四点钟的时候，张金山终于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张金山穿着黑色风衣，梳着大背头，像是赌神出场似的，昂首阔胸地走进了别墅一楼大厅。 “金山，你要跟我谈什么重要的事情？”郭富明将张金山带到一楼大厅沙发区，开口问道。 张金山坐在沙发上，问道：“郭总，警察最近有找你吗？” “我又不像你一样，做违法的买卖，警察找我干什么？”郭富明笑着说道。 “郭总，胡吃胡喝不能胡说，我做的也是合法生意！” 张金山面色一寒，冷声警告了郭富明一句，然后道：“我听说，你最近手头比较紧，还钱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另外，早些年，你帮过我，这份情，我一直记着。现在你困难了，我应该帮你一把。我想了想，给你免掉两个亿的利息！” “金山，你这话保真吗？”郭富明故作惊讶地问。 “郭总，你和我现在也算是东华岛市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了，我们说的话还能有假？你要觉得不放心，可以签份协议。” 张金山皱了皱眉，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郭富明明知故问。 张金山冷冷道：“如果警察找到你的头上，问你有关我的任何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和我之间，只存在借贷关系，听懂了吗？” “金山，话我是听懂了，事情我也可以做，但我觉得条件要改一改？”郭富明翘着二郎腿说道。 张金山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我还你本金，利息按照银行利率给你！”郭富明说道。 张金山冷冷地盯着郭富明，像是死亡凝视：“郭富明，老子念你的情，给你减免利息，你给老子玩这套？是老子拎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 “张金山，1998年，你开赌场，连续半年设局，坑了我一个亿，然后给我放高利贷，这就是念我的情吗？没有我借你两千万，你有钱放高利贷起家吗？”郭富明也故意露出愤怒的姿态。 张金山冷笑：“呵呵，郭富明，什么叫坑你？我开赌场，从不设局，客人全凭运气，愿赌服输。你玩得起，就要输得起。我承认，我能那么快起家，你那两千万起到了作用。但我后面借给了你十三个亿。十三个亿啊，郭总，整个东华岛乃至东江省，有几个人能拿出十三个亿，又有谁像我一样借给你啊？你不应该感动吗？” “是啊，你给那些小老板和赌鬼放高利贷，每个月百分之十的利息，给我这才年利率20个点，我得感动到哭啊！”郭富明冷笑。 张金山起身，霸气地说道：“郭总，不要再扯这些没用的了，按照我说的，把以前的事情烂在肚子里。我给你减免两个亿利息，你要是不放心，来找我签合同！”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杀你全家！” 张金山瞬间变脸，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郭富明的脖子，杀气腾腾地威胁道。 “金爷，这事保真吗？” 下一刻。 不等郭富明回话，一个声音在二楼楼梯口响起。 话音落，林毅出现在楼梯口。 “不许动！” 紧接着，全副武装的特警从楼梯口、大门、窗户进入别墅，手持冲锋枪，枪口对准了张金山。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张金山，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郭富明趁着张金山愣神的瞬间，挣脱了张金山的手臂，远离了张金山。 而林毅沿着楼梯走下，笑着说道：“东华岛现金王，开设赌场，放高利贷，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你可真刑啊！” “姓林的，你他妈的阴我？！” 张金山如梦惊醒，同时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又惊又怒地瞪着林毅。 林毅在张金山身前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张金山，我不是阴你，而是要让你这个人渣，接受法律的审判，给李文那些被你祸害的人，一个公道——带走！” 呼啦！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全副武装的特警，迅速扑上去，将张金山摁倒在地，给张金山戴上手铐，押着张金山离开别墅。 林毅站在楼梯口，望着张金山背影，心中暗道：陈华强，你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恶魔，该现形了！ 第155章 反间计，吹响决战的冲锋号！ 被誉为东华岛现金王的张金山，被警方抓捕一事，在东华岛官商两个圈子，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消息传出后，市公安局副局长陈华强的电话，差点被打爆了！ 市公安局、法院和检察院的一些领导，以及一些跟张金山有借贷关系的大老板，都给陈华强打了电话。 这些电话，陈华强都没接，他只接了市政法委书记武清的电话：“武书记。” “我听说你表弟被抓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表弟都是合法借贷，而且目标群体是各大企业的老板，怎么会被抓？”武清沉声问道。 陈华强故作气愤道：“武书记，林毅那狗日的故意找茬，想利用我表弟做文章！我怀疑他在公安局门口，背的那个老人，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就是想举着正义的大旗，利用这一系列事情搞我！” “华强，如果你和你表弟都没有问题的话，林毅搞不了你们，我也不会允许他乱来！” 武清没有参与陈华强、张金山的事情，甚至不知道陈华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只是隐约听说张金山发家史不干净，怀疑过陈华强给张金山当保护伞。 “谢谢武书记，请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陈华强表示感谢，并未告诉武清真相。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的罪行曝光，武清保不住他，也不会保他！ 结束通话后，陈华强放下手机，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林毅，不得不说，我小瞧了你，但你即便设计抓了张金山，也不可能拿到完整的证据链！ 话音落下，他打开一个带有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然后装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今天开始，他将枪不离身，如果林毅真的出乎他的预料，做足证据链，那他会先送林毅去见阎王爷！ 此刻的林毅，正在刑侦支队的会议室，思索着自己的布局，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林局，张金山否认了他之前在郭富明家说的一切，拒不认罪。”严克进门后，向林毅汇报道。 虽然严克已经上任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但因为他对刑侦支队更加熟悉，外加挂着扫黑除恶专项小组副组长，便继续负责张金山的案子。 听到严克的话，林毅非但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觉得意外：“他背后的人没有落网，还心存幻想，肯定不会招供认罪。” “林局，您是说陈华强？”严克心中一动。 林毅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说道：“让天宇那边跟张金山先耗着，我们去看望一下蒋天。” 五分钟后。 林毅带着严克，走进了蒋天的审讯室。 蒋天看到林毅，冷笑道：“姓林的，我都跟你说了，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怎么就不听呢？” “张金山被捕了。” 林毅坐在审讯桌前，冷不丢地说道。 审讯室瞬间陷入安静，蒋天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足足过了十几秒钟后，才冷笑道：“你少他妈忽悠我！金爷做的是合法生意，你们凭什么抓他？” 林毅直接打开了张金山身穿囚服，接受审讯的视频，用铁证回应了蒋天。 蒋天看到视频，直接瞪圆了眼睛，那感觉仿佛在问：这怎么可能？ “蒋天，张金山都被抓了，你还要继续坚持吗？”林毅问道。 蒋天闭上双眼，使劲摇了摇头，像是在消化张金山被抓的消息，然后狞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休想他妈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啪！” 眼看蒋天在得知张金山被抓后，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口出狂言，严克有些恼火，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蒋天，我们是给你戴罪立功活命的机会，你不要不知好歹！” “谁他妈怕死啊？不就是一个枪子的事么？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蒋天不屑。 严克气得脸色发青，还想说什么，但林毅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严克强行压下怒火，跟着林毅出门，然后忍不住吐槽道：“蒋天这个王八蛋，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知道张金山被抓了，宁愿自己死，也要给张金山背锅！” “你去做一件事情，他会立马和张金山翻脸。” 林毅面色平静，仿佛早已猜到蒋天不会招供，同时准备实施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严克一怔：“林局，您说。” “你现在去蒋天的家里……” “是，林局！” 严克听完林毅给自己下达的任务，愣了好几秒钟，才开口领命，心中也明白了，林毅为什么让马天宇去审张金山了。 林毅刚才交代的任务，以马天宇正义感爆棚、不懂变通的性子，是肯定没法完成的。 两个小时后。 严克顺利完成了林毅交办的任务，然后带着马天宇，陪着林毅，再次走进了蒋天的审讯室。 蒋天见林毅又来了，烦躁道：“你们他妈烦不烦啊？” 这一次，林毅什么话都不说，而是默不作声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名戴着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镯的老妇人，在别墅的院子里摘蔬菜。 她是蒋天的母亲。 她住的别墅，身上的金饰，都是蒋天给她买的。 而且，蒋天为了随时随地知道她的情况，专门在别墅院子和别墅里面安装了摄像头。 很快，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走进了别墅院子。 老妇人抬头：“小黑，你今天来做什么？” “你儿子被警察抓了之后，供出了金爷，害得金爷也被抓了，金爷传话，让我来送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归西！” 外号小黑的青年，从怀中抽出一把折叠刀，扑向了蒋天的妈。 看到这一幕，蒋天瞬间瞪圆了眼睛，额头青筋鼓起，他疯狂挣扎着，像是要挣脱手铐和脚铐的束缚，冲进视频里阻止小黑行凶：“小黑，我草泥马的，你敢？！” “啊！” 回应蒋天的是一声惊恐的尖叫。 视频里，蒋天的妈愣了一秒钟后，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而后，不等小黑冲到蒋天的妈身前行凶，两名刑警冲进了别墅院子，制止了小黑的暴行。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呼……呼……呼……” 蒋天大口喘气，一脸心有余悸，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今天派人去找你妈，想让你妈来劝劝你，结果恰好碰到了这件事情。” 林毅看到蒋天的反应，淡淡道：“如果我的人晚到一分钟，你妈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为……为什么？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蒋天似乎还没从惊吓和刺激中回过神，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 林毅冷声道：“你没听到视频里的小黑说么？张金山认为是你出卖了他，所以要杀你妈，报复你，泄愤！” 蒋天浑身剧烈一震，像是遭到了打击，又像是心中的信仰坍塌了，不说话了。 林毅趁热打铁道：“你把张金山当大哥，他把你当炮灰。你都替他坐牢要挨枪子了，他还惦记着杀你妈泄愤！这样一个人渣，真的值得你给他背黑锅吗？” “张金山，我草泥马，你不是人！”蒋天被刺激到了，大声骂了起来。 林毅反问：“张金山一直派小黑，在暗中监控着你妈，但凡你敢对他不忠，小黑的刀就会架在你妈的脖子上，这是小黑亲口说的。你觉得，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别说了！” 蒋天绷不住了，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红着眼，瞪着林毅，道：“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我要让张金山这个畜生，给我陪葬！” “好。” 林毅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三个小时后。 蒋天全招了，包括他如何帮张金山打理放高利贷的生意，如何收取赌场的利润，以及如何将所有钱洗白，再交给张金山，交代得明明白白！ 说完这一切后，蒋天口干舌燥，撕心裂肺地吼道：“林局，答应我，一定要恁死张金山那个畜生！” “……” 林毅点了点头，走出审讯室，马天宇和严克紧跟其后。 出了审讯室，马天宇忍不住道：“虽然蒋天也是一个人渣，但好歹还有人性，张金山真的是人性湮灭！” 听到马天宇的话，严克强行憋笑，暗中给林毅树大拇指！ 因为，刚才那段视频，是林毅编剧和导演的，小黑和两名警察是演员。 他利用反间计，摧毁了蒋天最牢固的心理防线，得到了张金山违法犯罪的完整证据链！ “走，我们再去审张金山！” 林毅智珠在握，吹响决战的冲锋号！ 第156章 完美控局，玩于股掌之上！ 当林毅带着严克和马天宇，回到张金山的审讯室时，张金山一脸有恃无恐地看着三人。 林毅坐在审讯桌前问道：“张金山，想好怎么跟我们交代你犯罪的事实了吗？” “姓林的，有证据，你就让法院判我，没证据，你少哔哔！”张金山冷冷盯着林毅，还在为林毅挖坑埋他的事情，耿耿于怀。 同时，他心里也很清楚，就算他在郭富明家中所说的一切，可以当作证据，也只能证明他在发家起步阶段做的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不牵扯暴力催收，更没有杀人，而且赌场和放高利贷的金额数量相对要少很多，外加陈华强在外面运作，刑期可控，所以他表现得有恃无恐！ 林毅笑了：“要证据是吧？那就给你看看证据。” 张金山眉头一挑，狐疑地看着林毅，认为林毅又在耍花招！ 然而—— 当林毅打开审讯蒋天的视频后，听着蒋天像是倒豆子一样，供出自己犯罪的事实，张金山的脑瓜子嗡嗡的！ 表哥不是说，蒋天不会招供吗？ 为什么蒋天全招了？！ “视频很长，足足三个小时，蒋天将他所知道的，参与的，和你有关的所有犯罪事实全部说了，你觉得你抵赖还有用吗？” 仿佛为了回应张金山似的，林毅再次开口，同时暂停了视频播放。 咕咚！ 张金山咽了口唾沫，脸上再无半点先前的有恃无恐，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因为，蒋天是他的傀儡，是他的背锅侠——如果蒋天全招了，那足以坐实他所有违法犯罪的事情！ “既然你不见黄河不掉泪，那就让你多看一些。” 林毅趁着张金山脑瓜子嗡嗡的，继续播放审讯蒋天的视频。 这一次，他播放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张金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蔫了。 因为，蒋天真的全部招了，而且讲出了很多事情的细节，让张金山头皮发麻！ “张金山，现在可以说了吗？”林毅看出张金山的心理防线出现了松动，再次问道。 张金山如梦惊醒，下意识地看向林毅，然后心中一动：“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诱导蒋天诬陷我！” 嗯？ 愕然听到张金山的话，严克一惊，他没有想到，张金山竟然能够猜到林毅整活了。 林毅自己也有点意外，同时也意识到，张金山能够成为东华岛市的金爷，充当陈华强在台面上的天选工具人，绝非偶然！ 无论是在郭富明的别墅，还是现在接受审讯，张金山的思维敏捷，反应很快，一下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事实的确如此，张金山意识到不对劲后，继续抵抗：“蒋天说的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道，他在污蔑我！” “张金山，你还在幻想你表哥能救你？我告诉你，铁证如山，不要说他，耶稣来了都不好使！” 短暂的惊讶后，林毅也恢复了平静，对张金山做出警告。 话音落下，林毅不审了，直接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虽然按照现在的证据，给张金山定罪，轻而易举，但只有张金山开口供出陈华强，才能给陈华强定罪。 这就和蒋天开口，才能给张金山定罪一样——张金山是陈华强的炮灰！ 严克和马天宇见林毅离开，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 “安排人把张金山押到看守所，让他好好想两天，两天后再提审他！” 林毅不等严克和马天宇两人询问，便做出指示。 “是，林局！” 严克和马天宇恭敬领命，但却一脸疑惑：张金山冷静两天会更难审，林局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天后。 严克等到了答案，他接到了看守所所长的电话，然后第一时间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林局，看守所所长吴鹏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陈华强给他打了电话，要让张金山的母亲探视。” “告诉他，同意张金山的母亲探视，时间定在下午三点。” 林毅对于严克的汇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而是飞快地做出指示。 中午的时候，林毅和严克两人，乘坐看守所的一辆汽车，悄然无息地来到了看守所所长吴鹏的办公室。 下午三点，林毅坐在吴鹏的办公桌前，看着电脑，电脑上显示的是探视室的监控视频。 画面中，张金山的母亲崔秀莲很快出现了。 她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金银珠宝，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富态的感觉，和李文的母亲吕梅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的手中，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给张金山送的衣服和日用品。 “金山，你表哥跟我说了你的事情，他让我告诉你，坦白从宽，主动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争取宽大处理。”崔秀莲见到张金山后，没有像一般探视的人一样哭哭啼啼，反而一开口就转达了陈华强的叮嘱。 原来如此啊！ 听到崔秀莲的话，严克恍然大悟！ 从昨天开始，他一直在想，林毅将张金山送到看守所做什么，现在才明白，林毅的用意：用铁证告诉陈华强，张金山要完，逼迫陈华强自乱阵脚！ 事实的确如此。 按照林毅的记忆，上一世，哪怕陈华强被撤了市公安局局长的职务，但在张金山进入看守所后，还是帮助张金山成功越狱了！ 这一世，林毅收集的证据更加齐全，陈华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但林毅不确定，陈华强这一世会救张金山，还是要杀张金山。 他盯着电脑视频，等崔秀莲掀开陈华强的底牌！ “妈，你跟表哥说，我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让他放心。” 张金山听得懂母亲崔秀莲的真正意思，同时也正话反说，让母亲转给陈华强——表哥，你放心，我不会供出你，但他们现在拿到了我违法犯罪的证据，你要想办法帮我！ “好的。” 崔秀莲点点头，然后才红了眼睛，带着哭腔道：“妈给你带了衣服和日用品，让管教给你。” “吴所长，你通知管教，崔秀莲拿的东西留在原地，不要动。让崔秀莲等着，你先过去，我和严克局长稍后过去。” 林毅看了一眼崔秀莲手中的袋子，对看守所所长吴鹏做出指示。 “是，林局！” 吴鹏立刻领命，然后向管教传达了林毅的指示，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严克见吴鹏离开，问道：“林局，你怀疑陈华强在那些东西里动了手脚，要杀张金山灭口？” “也许陈华强不会那么蠢，但这件事情可以有！”林毅微微一笑。 无中生有？ 严克秒懂林毅的意思，同时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林毅自始至终都在完美控局，完全将犯罪分子玩于股掌之上！ 第157章 无中生有，心态崩了！ 几分钟后，林毅带着严克和吴鹏，来到探视室。 “姓林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金山看到林毅后，知道自己刚才和母亲的对话，应该被林毅听到了，感到十分不爽。 林毅没有理会张金山，而是冲崔秀莲问道：“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你给你儿子买的？” “是的，怎么了？”崔秀莲不解地看着林毅。 林毅冷声道：“你刚才说陈华强给你儿子带话，是他带你去买的这些东西？” “华强是我儿子的表哥，他告诉我要买哪些东西，带我去超市买了，有什么问题吗？”崔秀莲反问。 林毅没有回答崔秀莲，而是扭头对严克道：“严克局长，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是，林局！” 严克领命，然后跟管教要了手套，开始仔细检查崔秀莲给张金山送的东西。 “林局，牙膏有问题，有人动过手脚！”十分钟过后，严克一脸凝重地说道。 什么情况？ 愕然听到严克的话，无论是崔秀莲、张金山母子，还是吴鹏和看守所的人，都是一惊。 因为，按照吴秀莲刚才所说，这些东西是她跟着陈华强一起买的。 现在，牙膏有问题，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林毅问道：“严克局长，现在送去化验，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之内应该能出结果。”严克说道。 林毅想了想，将目光投向张金山：“张金山，你觉得，你表哥陈华强在你妈给你的牙膏里动手脚，想做什么？” 张金山心头一震，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但他不愿相信，而是怒目瞪着林毅：“姓林的，你不用挑拨我和我表哥的关系！”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们共同去见证一下！” 林毅说完，对严克做出指示，“严克局长，带上他们母子，一起去法医检验鉴定中心，检测一下这管牙膏。” “好的，林局！”严克领命。 半个小时后。 林毅带着吴秀莲、张金山母子，来到市公安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让吴秀莲将那管牙膏，亲手交给法医，然后让法医当着他们的面做检验。 “林局，牙膏最外部的中心部位加入了剧毒，虽然只有一点，但如果有人用它刷牙，毒素会通过唾液和口腔黏膜伤口，进入使用者体内，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使用者！” 法医检验完后，当着吴秀莲、张金山母子的面，向林毅汇报道。 “什么？！” 听到法医的话，崔秀莲吓得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而张金山则是一脸阴晴不定地盯着林毅，怒道：“姓林的，你又给我演是吧？” “牙膏是你妈和陈华强一起买的，法医当着你的面检查，你觉得没问题，那让你妈当众用那管牙膏刷一下牙？”林毅反问。 法医脸色大变，连忙阻止道：“林局，可不敢，用了准死啊，送医院都来不及！” “不要啊，我不用！”崔秀莲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林毅又看向张金山：“要不你亲自试一下？” “……” 张金山沉默了，他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因为，他也分辨不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林毅见状，微微一笑：“张金山，你幻想你的好表哥会救你，结果他想让你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不可能！” 张金山下意识摇头，但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坚定，声音也有些发颤。 林毅不再多说，大手一挥，“把崔秀莲和张金山母子两人全部带回刑侦支队！” “是，林局！”严克领命。 半个小时后。 崔秀莲和张金山母子，被带到了刑侦支队，分别关押在两间不同的审讯室。 而且，林毅下了死命令，除了他和严克、马天宇三人之外，其他任何人不得靠近和进入这两间审讯室。 林毅再次坐在审讯桌前，亲自审讯张金山。 “张金山，蒋天是你的炮灰，帮你背锅，你是陈华强的炮灰，你和蒋天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你死了，我们警方想给陈华强定罪，会比较困难，所以，陈华强选择铤而走险杀你。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你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因为，你还在幻想，陈华强不会杀人灭口，而是会想办法救你！” 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金山，淡淡道：“我不否认，陈华强也许真的想过救你，但他做不到。就好比，我要查办张大年和黄雄的时候，陈华强也想过保他们，但他做不到。” 张金山沉默。 他听陈华强说过这件事情，陈华强是真的想保，但根本保不住！ “张金山，也许在你眼里，陈华强在东华岛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可以操控政法系统，但在我这里，他啥也不是！” 林毅故意表现出高姿态，沉声说道：“他救不了你，只能选择杀你，听懂了吗？” “我不信，都是你们演的！” 张金山皱着眉头，嘴巴依然很硬，但他那闪烁的目光和跳动的眼角肌肉，都在表明，他的内心在做剧烈的思想争斗，心理防线彻底松动了！ “张金山，按照现有的证据，哪怕你没有直接参与暴力催收，没有指使手下将人打死，你也会被定性为涉黑组织团伙首领。而且，你开设赌场和放高利贷，涉案金额惊人！这两点加起来，你必定会被判死刑！ 但如果你配合公安机关，指认陈华强的犯罪事实，那涉黑组织团伙首领就是陈华强！同时，只要陈华强落网，我们警方追回他的非法所得，你相当于戴罪立功，大概率能保住性命。” 林毅一字一句说道：“于情，你把陈华强当好表哥，他把你当炮灰。于理，陈华强要杀你灭口，你没有道理继续替他去死。于法，如果你指认陈华强的犯罪事实，可以保住性命。 这对你而言，不是选择题，而是送分题！ 另外，我们已经针对陈华强对你投毒一事立案侦查了，马上要对陈华强实施抓捕。等抓到他，哪怕没有你提供的证据，我们也有信心让他承认所有犯罪事实。 只是，到那时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你和他去黄泉路上，继续当好老表吧！” “叮铃铃——” 林毅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接通，听筒里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林局，陈华强试图甩掉我们的盯控人员，准备逃跑！” “盯紧他，我亲自过去指挥抓捕！” 林毅回了一句，然后对严克说道：“严克局长，你继续审，我和马支队去抓捕陈华强！” “是，林局！”严克领命。 林毅则是看了张金山一眼：“张金山，陈华强杀你灭口失败后，要跑路了，你还在坚持要代替他去死，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林……林局，我交代！” 随着林毅一顿连环暴击，张金山的心态崩了，他开始对陈华强要杀自己灭口的事情，坚信不疑！ 林毅不说话，起身，直接带着马天宇离开，一副老子懒得再跟你废话的姿态。 “林……林局，等等，别走啊，我交代，我全部交代啊！！” 张金山急眼了，生怕失去戴罪立功的机会，与一开始被捕后拒不认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金山，别慌，跟我交代也一样。” 严克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张金山，开口提醒，心中却是暗暗感叹： 林局真牛逼！ 第158章 未卜先知，抓捕陈华强！ “林局，案子还能这么破啊？” 马天宇跟着林毅，走出审讯室后，一脸诧异。 他从严克那里得知，陈华强压根没有投毒杀张金山灭口，所有的一切，都是林毅策划导演的。 “张金山思维敏捷，机智过人，但这种人生性多疑，我只是利用了他性格的缺陷而已。” 林毅先是解释了自己导演这一切的缘由，然后拍了拍马天宇的肩膀道：“天宇，当警察需要你的正义之心，但办案子需要灵活多变，不能一根筋。” “明白了，林局。” “天宇，抓捕陈华强的事情，你就不用去了……” “不是，林局，真抓陈华强啊？不是演戏吗？” “……” 林毅对于一根筋的马天宇有点无语，耐着性子道：“之前抓陈华强是演戏没错，但现在张金山要招供了，当然要真抓了啊。” “明白了，林局。”马天宇再次认真点头，话都没有变一个字。 林毅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五个人的名字：“天宇，你不用参加抓捕陈华强的行动。你带人去把名单上的五个人的配枪缴了，警服扒了，先控制起来，回头处理！” “林局，这五个人……” “他们是陈华强的在刑侦支队的眼线，也是刑侦支队的内鬼！”林毅打断了马天宇的话。 他在抓捕蒋天之前，就拿到了这份名单，但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借助他们，把刑侦支队抓捕和审讯张金山、蒋天等人的‘情况’，传到陈华强耳朵里，让陈华强自乱阵脚，主动上钩。 如今，那五个内鬼的‘任务’已经完成，林毅自然不会再让他们留在刑侦支队了！ 但林毅没有跟马天宇解释这些，他担心马天宇再问十个为什么，他还要赶着去抓捕陈华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正在楼下等他！ 程法见林毅从办公楼里走出，主动迎上，竖起大拇指：“林局，如果说，您之前侦破2.18案，让我震惊的话，那这次打黑除恶专项行动，简直让我大开眼界，您完全称得上刑侦专家！” 这次的案子，林毅亲自上阵，把原本属于程法的活给抢了，程法钦佩不已——有哪个正职会这么干？ 林毅和程法一边走向汽车，一边笑道：“老程，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就是跟老侯学了点皮毛，就像是《射雕英雄传》里傻姑跟黄药师学艺，只会那三招一样。换成你，肯定也是轻松拿下。不过，我性子急，抢着把你的活干了。” “林局，我怎么感觉您在给我戴高帽？”程法哭笑不得。 林毅转移话题，问道：“老程，陈华强从我们盯控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陈华强现在的处境是困兽犹斗，只有两个选择，逃走或者报复！” 程法说到这里，深深看了林毅一眼，“陈华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按照他的性子，很有可能会选择在逃走之前报复你！”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林毅点头。 程法心中一动：“林局，所以，我们要去您的住处附近，抓捕陈华强？” “不，那里是闹市区，抓捕他的话，扰民不说，还有可能会伤及无辜群众。我已经让马天宇安排人去我的住处附近露面，好将陈华强吓走。”林毅轻轻摇头，说出自己的安排。 程法一愣：“林局，陈华强一旦被惊跑的话，那我们要抓捕他，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放心，他跑不掉的！” 林毅自信一笑，但没有说具体的原因，故意卖了个关子。 就在这时，程法的手机响了，下面人汇报，监控到陈华强的手机信号，在朝云山市方向移动。 程法立刻将这个信息给林毅做了汇报，并且做出判断，陈华强这是故意用手机信号，扰乱警方的视线，增加抓捕的难度。 林毅深以为然。 半个小时后。 林毅和程法乘车，在市区外的一条通向海边的盘山公路的直角弯处停了下来。 汽车停下，程法顿时愣住了！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之前被山体挡住视线的路面上，停满了警车，分管特警的副局长周密，亲自带队在前面设卡拦截。 “林局，程局。” 周密见林毅和程法下车，立刻走了过来，先是问好，然后冲程法问道：“程局，陈华强真的会从这条公路逃走吗？” “我不知道啊。”程法一脸懵逼，他对林毅抓捕陈华强的计划一无所知。 然后，他和周密两人齐刷刷地看向林毅。 “陈华强在海外有账户，他通过张金山疯狂敛财的资产，大多都转移到了海外的账户。现在，东窗事发，他要逃跑的话，第一选择是国外。 从东华岛市出国，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去省城石门或京城坐飞机，二是通过偷渡离开。坐飞机对现在的陈华强而言，和自投罗网没区别。所以，他只能选择偷渡，而这条公路是通往偷渡地点的必经之路。” 林毅一本正经地做出解释，看似很合理，实际也很合理。 因为，这是他通过后视镜，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推演的。 上一世，陈华强帮助张金山越狱成功，张金山重新被抓捕归案后，他就是从这里逃到国外的，过了好几年才被抓捕归案。 听到林毅的话，程法和周密均是眼前一亮，觉得林毅的判断很有道理，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事实印证了林毅的推断是正确的。 半个小时后，一辆丰田霸道，在夕阳下风驰电掣地朝着林毅等人所在的地方驶来。 丰田霸道里，陈华强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而且进行了易容——脸上沾着络腮胡子，还将双眼皮改成了单眼皮，可以说做足了充分准备。 嗯？ 很快，陈华强在拐弯之后，看到了前方十几辆警车设置了关卡，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手持冲锋枪，严阵以待。 这个发现，令得陈华强瞳孔陡然收缩，心中震惊不已！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警察设置关卡？ 难道林毅猜到我要从这里逃走，提前做了布置？ 不可能！ 他在住处附近布置了大量警力，明显是判断我会去杀他！ 哪怕他知道我逃走了，也来不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布置！ 这一定是巧合！ 震惊之余，陈华强心中快速想着，然后将脚踩在了刹车上，减慢了车速。 这条公路很偏僻，车辆很少，陈华强的前方几乎没有车辆，他可以轻松地掉头，但他没有选择那样做。 因为，有丰富抓捕工作经验的他，很清楚，一旦他掉头，就等于暴露了自己，势必遭到追击，而且后方也必然会有警察赶过来，最终形成前后夹击，让他插翅难逃！ 而一旦他蒙混过关，通过关卡，将会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警察再想抓他，将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像是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地驱车前往关卡。 林毅也在？ 当即将接近关卡的时候，陈华强看到了人群中的林毅，脸色猛地一变，然后左手开车，右手放在大腿上，做出随时拔枪的准备！ 性子要强、心狠手辣的他，做出了决定，一旦被警察识破，绝不束手就擒，而是选择鱼死网破，第一时间拔枪朝林毅射击，让林毅给自己陪葬！ 很快，陈华强将车停了下来，他的前方有数名特警，端着冲锋枪，瞄准着他，同时还有两名特警，带着警犬，走到车窗前，进行检查。 与此同时，林毅、程法和周密三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陈华强。 但因为陈华强戴着帽子，同时故意侧脸，不和林毅三人进行目光接触，他们都无法看清陈华强的正脸。 然而—— 即便如此，林毅看到了陈华强开车的左手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颗痣！ 这个发现，让林毅心中一动，连忙大声喝道：“抓住他，他就是陈华强！” 第159章 常威打来福，摁在地上摩擦！ 虽然陈华强乔装易容，而且故意侧着脸，让林毅无法通过面容，认出陈华强，但他认出了陈华强手腕上的黑痣！ 林毅突如其来的大喝，像是一道惊雷，在抓捕现场炸响！ 无论是林毅身边的程法、周密，还是将陈华强包围进行检查的特警，甚至是陈华强本人，都懵逼了！ “不许动！” “举起双手，下车！” 那名负责上前检查陈华强的特警，曾经是侦察连的尖刀，他的反应极快，第一时间端起冲锋枪，隔着车窗，瞄准了车里的陈华强，同时大声呵斥。 “嗡！！” 那名特警的话音刚落，汽车马达轰鸣的声音骤然响起！ 汽车里，陈华强从震惊中回过神，迅速放倒座椅，平躺在座椅上，避开挡风玻璃正对面的枪口，左脚狠狠地踩在油门上，同时将右手伸向怀里，想要掏枪。 刹那间，原本已经停下的丰田霸道，像是一头发狂的钢铁怪兽，瞬间启动！ “砰！” 枪声划破天际，丰田霸道的车窗玻璃被击碎了。 汽车里，陈华强刚刚从怀中掏出枪，还没来得及朝着林毅所在的方向射击，右手手腕被子弹击穿，鲜血飞溅，握着的手枪瞬间掉落。 那名曾身为侦察连尖刀的特警，在陈华强之前开枪了，而且枪法十分精准，只是击穿了陈华强的手腕，没有打死陈华强。 因为，他记得周密的命令：活捉陈华强！ 在枪响的瞬间，丰田霸道蹿了出去，挡在前方的数名特警，迅速散开了。 “砰！” 丰田霸道在瞬间加速之后，冲出去数米，以极快的速度，狠狠地撞在了前方的武装防爆车上，恐怖的反震力，令得车头翘起，甚至连车身都腾空了！ 虽然陈华强系了安全带，但面对如此恐怖的撞击，他的头部还是撞在了车门上，两眼发黑，头晕目眩！ 咚！ 紧接着，丰田霸道落地，像是皮球一样弹了一下，震碎了所有的车窗玻璃。 “催泪弹！” 就在这时，那名曾身为侦察兵尖刀的特警做出指示，两名特警，将两颗催泪弹，从破碎的车窗，丢进了进去，刺激性气体喷射而出，将丰田霸道淹没。 “咳！” 汽车里，原本头晕目眩的陈华强，被刺激性气体呛得咳嗽不止，双眼紧闭，眼泪鼻涕狂流。 两名特警，佩戴着防毒面罩，快速冲到丰田霸道车中，打开车门，将陈华强拖了下来，并且对陈华强进行了搜身。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才押着陈华强走向林毅。 看到这一幕，程法和周密两人表情严肃。 虽然他们和陈华强共事时间不短了，知道陈华强是一个狠人，但他们没有想到，陈华强被全副武装的特警包围后，还敢殊死一搏！ 林毅微微眯眼，庆幸自己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掉了陈华强，否则以陈华强心狠手辣的作风，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陈华强被架着走了几米后，不再咳嗽了，他睁开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毅，就像是厉鬼来到人间要索命似的，目光十分骇人！ “陈华强，你是高估了你的实力，还是低估了我们特警的战力？竟然还妄想突围闯关？” 当陈华强被押到林毅身前后，分管特警工作的周密率先开口，语气低沉。 虽然他的人在毫发无损的前提下，成功将陈华强抓捕，但陈华强的反抗举动，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在林局面前丢脸了！ 要知道，东华岛市特警支队经常配合其他部门，负责在北河度假区那些中y领导的安保工作，从来没出过岔子，陈华强哪来的自信？ 陈华强没有理会周密，而是死死地盯着林毅：“姓林的，不得不说，你的命很大，逃过一劫！” “你是指刚才没有机会向我开枪，还是说你去我的住处蹲点，谋杀我未果？” 林毅望着一脸狼狈、充满不甘的陈华强，淡淡道：“如果是前者，那你真是托大了，我们的特警同志，要是连你都拿不下，怎么保护中y领导？如果是后者，那你想多了。我不但猜到你会去杀我，而且特地让刑侦的同志去我的住处露面，把你吓跑了。” “你说什么？”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陈华强被惊到了，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故意让刑侦的人把我从你的住处附近逼走，然后提前做了布置，在这里等着抓我？” “闹市区抓你不方便，你在这里插翅难逃，很意外吗？”林毅微笑着反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望着林毅脸上的笑容，陈华强有种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的耻辱感，他疯狂地摇头，道：“林毅，我承认，你接连自导自演，利用反间计，让蒋天、张金山他们招供，让我自乱阵脚，这一手玩得很漂亮。 但你说，你提前预判到我要去杀你，故意将我闹市区逼走，在这里等着抓我？呵呵，你以为你他妈是神仙，还是觉得我是傻逼？” “呵呵。” 林毅笑了。 程法和周密也笑了。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林毅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们看到一向自认为聪明的陈华强，也被林毅玩得团团转，他们心理也平衡了——不是他们太蠢，而是林局太高明！ 陈华强看到林毅三人笑，有些急眼了，他瞪大眼睛冲周密问道：“周密，他说的是真的？你早就带人在这里等着抓我了？” “陈华强，不用怀疑，一切都在林局的掌控中。”周密间接给出答案。 程法补充道：“陈华强，林局放弃在住处附近抓你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你会逃走，但事实证明，你逃不出林局的手掌心。” “……” 接连听到周密和程法的话，陈华强沉默了。 因为，周密和程法看上去不像是演的，而且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你怎么知道，我会驾车从这条公路逃走？”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华强一脸不甘心地看着林毅。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性格要强、心狠手辣的他，能够接受自己败在林毅手里，也无惧死亡，但他无法接受，自己像个傻逼一样，被林毅玩得团团转！ 他想知道真相！ 然而—— 林毅看穿了陈华强的心思，微微一笑：“陈华强，如果你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如实交代你的犯罪事实，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告诉你真相。” “你……” 陈华强觉得自己再一次被羞辱了，刚要口吐芬芳，但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林毅打断了：“带走！” “是，林局！” 两名特警领命，然后将充满疑惑和不甘的陈华强，押了下去。 “林局，从今往后，在东江省，谁要再说自己是刑侦专家，我第一个不服——跟您比，我们这些老刑侦，自愧不如啊！” “呵呵，老程，你怎么敢跟林局比？” 当陈华强被押走后，程法和周密两人，笑着开口，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哪怕他们见证了林毅扫黑除恶的过程，参与了抓捕陈华强的行动，还是对林毅的一系列操作，感到不可思议！ 林毅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他开启上帝之眼，对付陈华强这类货色，简直就是常威打来福，直接摁在地上摩擦！ 第160章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将蛀虫一网打尽！ 陈华强被捕，这个消息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东华岛市政商两界。 虽然陈华强的级别只是正处，但他曾经以常务副局长的身份，主持过市公安局的工作，而且暗中掌控着以张金山为首的涉黑组织团伙，在整个东华岛的社会生态中影响力很大。 陈华强被捕之后，直接被送到医院，处理了手腕的枪伤，住进了医院。 医院提供了一间单人病房，刑侦支队的人加了防护窗，并且派人在门口把守，准备将病房当作审讯室，趁陈华强康复的时间，完成审讯工作。 审讯工作，由新任刑侦支队长马天宇负责。 “马天宇，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审讯我？让林毅过来！”陈华强非但不配合审讯，反而不可一世地让马天宇去喊林毅过来。 “醒醒，陈华强，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林局不是你想见就能见！” 马天宇冷声道，张金山已经招供了陈华强的所有犯罪事实，他要做的是追查那些资金的去向，尽可能地将赃款追缴回来。 这种小事，怎么还能劳烦林局出手？ “马天宇，你他妈说啥呢？！”陈华强被马天宇怼得有些恼火，当下怒声道。 这一次，马天宇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径直走向了陈华强。 陈华强皱眉，冷冷盯着马天宇：“你他妈想干什么？” “砰！” 马天宇二话不说，直接抓住陈华强的衣服领子，扬手就是一记炮拳！ 这一拳，蕴含着他对陈华强曾经用权势欺压他的怒火，也蕴含着他对陈华强这种人渣败类的痛恨，恨不得用上吃奶的力气！ “卧槽，马天宇……” 陈华强被打懵逼了，他下意识地护住脸，怒声大吼。 然而—— 不等他将后面的话说出口，马天宇继续挥拳。 “砰！” “砰！” “砰！” 一拳两拳三四拳，陈华强被马天宇摁在病床上，哐哐乱捶，打得陈华强鼻血乱流，脸肿得跟馒头一样。 这一切，让陈华强的脑瓜子嗡嗡的，他满脸是血地看着一向心怀正义、遵守规矩的马天宇，仿佛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不用看我，林局指示的，主打一个解气！” 马天宇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对负责记录的刑警说道：“记一下，陈华强拒不认罪，在接受审讯期间暴力反抗，并试图逃跑，被我及时阻止！” “林毅，我草你爹！” 再次听到马天宇的话，陈华强气得血压飙升，心中怒火燃烧，恨不得去刨了林毅家祖坟！ 此时的林毅，已经回到了住处。 过去几天，他亲自上阵，负责扫黑除恶专项活动，抓捕和审讯张金山和蒋天等人，直到今天才彻底放下心来，打算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是这样安排的，但林毅回到住处，随便解决了晚饭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中纪委监察室主任傅明的电话：“傅哥，晚上好。” “小毅，我刚听人说了你那边的大动作，你就电话打过来了。怎么？迫不及待想让我去东江了？” 傅明微微一笑，他在几天前，接到了林毅的电话，林毅跟他说了陈华强的案子，想让他帮忙向钟伟申请，对东江省进行回头看巡视。 林毅笑着说道：“傅哥，我这边把台子搭好了，就等着你带队过来上演一出好戏了！” “小毅啊，我这是去给你捧场，看你表演好不好？” 傅明哭笑不得地回了一句，然后道：“我已经向钟书记请示过了，钟书记也向首长做了汇报，首长同意对东江省进行回头看巡视。既然你那边一切准备就绪，那我一会给东江省纪委书记闫海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然后明天早上下发正式文件通知！” “谢谢傅哥！” 林毅立刻表示感谢，心中大定。 第二天早上七点。 林毅刚起床，便接到了市委书记马宁远秘书赵岳的电话：“您好，赵主任。” “您好，林局。书记让我给您打电话，跟您了解一下扫除除恶专项行动的进展情况，并让您早上九点到市委会议室，向市委常委会做专项汇报。”赵岳说道。 林毅先是在电话里，向赵岳做了汇报，然后在九点半的时候，便赶到了市委办公楼。 十点钟，林毅被赵岳带进会议室，发现包括市委书记马宁远、市长王金平、政法委书记武清在内，所有市委常委全部在场。 除此之外，分管政法和信访的副市长陈琳也在，她今天列席会议。 众目睽睽之下，林毅径直走进会场，主动问好：“马书记，王市长，各位领导好。” 话音落下，林毅发现市委书记马宁远和一些几名市委常委，对着自己微微颔首，市长王金平皱着眉头，陈琳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 武清则是一脸死了妈的表情。 “林毅同志，鉴于市公安局昨晚抓捕陈华强的事情，在我市造成了巨大的轰动，今天市委常委会，特邀请你过来，向市委汇报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以及市公安局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进展情况。” 市委秘书长说明让林毅来参会的目的，然后指了指陈琳身旁的一个空位。 那个位置是给林毅留的，没有姓名牌。 “马书记，王市长，各位领导……” 林毅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然后直接脱稿进行了汇报。 当林毅汇报结束后，武清冷声质问道：“林局长，陈华强是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常务副局长。市公安局对他实施抓捕，为什么不向市政法委、市政府和市委汇报？” “武书记，各位领导，我们此次抓捕行动，遵守了保密条例。为了确保行动的消息不被泄露，所以我事先没有向领导们进行汇报……”林毅说道。 然而—— 武清不等林毅说完，便冷冷打断道：“林局长，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在座的这些人，知道抓捕计划后，会给陈华强通风报信？” “武书记，我相信其他领导，但我信不过你。毕竟，陈华强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 眼看武清故意找茬，林毅也不惯着，直接一个大逼斗抽了回去！ 陈华强是你武清的心腹，犯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好好反思和检讨自己，还要摆领导的架子训斥我？ 几个菜，把你喝成这样？ 武清气得脸色发青，刚要发火，却见市长王金平扫了他一眼。 一直以来，王金平都和市委书记马宁远不和，双方明争暗斗了很久了，武清是他阵营的关键一员。 武清察觉到王金平的目光，想到会议的目的，强行压下火，道：“林毅，这是市委常委会，请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好了，关于林毅同志组织抓捕陈华强行动前，没有请示的事情，就不要讨论了。我们今天会议的议题，是商议如何处理陈华强的事情！” 马宁远开口制止，等于向众人表态，他是支持林毅的——武清你们想以这件事情为借口，追究林毅的责任，我第一个不同意！ “马书记，同志们，我个人认为，陈华强身为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常务副局长，身份特殊。为了避免引发社会热议，对我市的形象造成负面影响。我个人建议，隐瞒部分案情真实情况，向社会公布案情，只提陈华强是以张金山为首涉黑组织团伙的保护伞！” 武清立刻转移话题，他和王金平提议召开会议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找林毅追责，而是想隐瞒案情，降低案子的影响。 否则，如果身为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陈华强，背地里是涉黑组织首领的真相传出去，绝对会在社会上引发轩然大波，同时也会让省里对市政府和市政法委的工作有意见！ 除此之外，武清也很清楚，这对赵家而言，绝对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行！” 武清的话音刚落，林毅便冷声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武清眉头一挑道：“林毅同志，这是市委常委会，你今天是来列席会议和汇报工作的，没有决策权，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武清的话音刚落，市委书记马宁远的大秘赵岳，拿着手机，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林毅见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而其他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市委书记马宁远！ 他们很清楚，现在在召开市委常委会，如果没有特别重要和紧急的事情，赵岳绝对不会拿着马宁远的手机，走进会议室，打断会议。 赵岳快步走到马宁远身旁，小声汇报了句什么，马宁远立刻拿着手机，离开了会议室。 五分钟后，马宁远去而复返，回到会议桌前，沉声说道：“同志们，刚才省委办公厅电话通知，中纪委巡视组明天抵达石门，对我省进行回头看巡视，省委要求我和王市长一起去石门参加会议。” 说到这里，马宁远面色复杂地看着林毅：“林毅同志，巡视组已经得知了，我市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一些消息，特地让你跟随我和王市长一起去石门，亲自向巡视组和省委领导汇报具体情况！” 中纪委巡视组是林毅引来的吗？ 愕然听到马宁远的话，其他参会人员心中一动，纷纷震惊地看向林毅！ “是，马书记！” 林毅立刻起身领命，然后望着武清一脸惊悚的样子，微笑道：“武清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如实向巡视组和省委领导汇报，您刚才的提议！” “你……” 武清吓得心肝发颤，血压飙升，两眼发黑，差点晕倒在会场！ 林毅收敛笑容，目光扫向众人，仿佛在问：还有谁要提议隐瞒陈华强案的真实案情？ 会议室一片死寂！ 身为市公安局局长、列席会议的林毅，虽然在会上没有决策权，但他决定了市委常委会的结果：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清洗东华岛市政法系统，将违纪违法的蛀虫一网打尽！ 第161章 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因为省委办公厅的突然通知，市委常委会结束了。 既然中y巡视组要来东江省开展回头看巡视工作，而且特地点了东华岛市扫黑除恶的案子，那么商量讨论如何处理和公布陈华强案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要说东华岛市的领导，哪怕是东江省的领导也不敢拍板，一切都要以巡视组的意见为主。 市委常委会结束后，武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天命的电话。 “赵少，我刚开完市委常委会议，省委办公厅电话通知，中y巡视组要来东江开展回头看巡视工作。因为这个突发消息，市委常委会直接结束了。接下来，怎么办？”电话接通后，武清有些惊慌地问道。 他联合市长王金平，申请召开市委常委会，商议隐瞒陈华强的案子实情，除了他自身怕被牵连之外，也是迫于赵天命的压力！ 赵天命昨天得知陈华强的事情后，特地打电话过来，要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降低陈华强案的影响。 否则，这件事情会让公安系统丢脸，也会让赵家老人面子上很难看！ “中y巡视组又要去东江？”赵天命一愣，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武清说道：“是啊，赵少，好像是林毅引来的！” “我让你帮我教训一下林毅，结果你一把王炸牌打的稀巴烂，还要让人一锅端了，真他妈是个废物！”赵天命气得破口大骂了起来。 武清欲哭无泪：“赵少，我冤枉啊，我没想到，陈华强那个家伙敢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他的事情，我是一点也没有参与，你要帮帮我啊！” “先看看中y巡视组到底要干什么！”赵天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武清说和陈华强的事情无关，但赵天命怎么可能会信武清的一面之词？ 如果武清涉及陈华强的案子，那不要说赵天命，哪怕是赵家也管不了，赵家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副厅级的官员，去挑战中纪委的权威！ 当天晚上，林毅便跟随市委书记马宁远和市长王金平，乘车赶到了省会石门。 因为巡视组点名了东华岛市扫黑除恶的案子，马宁远和王金平两人心中都很慌，想早点来打听消息，同时要当面向省委领导汇报情况，听取省委领导的指示。 第二天早上十点，中y巡视组抵达东江省，包括省委书记鲁河、省长张同斌在内，所有省委常委，一起迎接了傅明一行，属于最高规格的接待。 一来，巡视组代表中y对东江省进行回头看巡视工作，必须给予尊重和敬畏。 二来，上次中纪委调查组入驻东江省，调查了肖远案，打掉了以高龙、高虎兄弟为首的涉黑组织，在东江掀起了反腐风暴，查办了以陈光明为首的“东江帮”腐败分子，调查组组长就是傅明！ 而且，傅明上次回去后升职了，现在是中y巡视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副部级，此次挂帅巡视组组长，他们对于傅明个人也要给予尊重。 十点二十分，东江省正厅级以上干部在大礼堂，参加了中y巡视组东江回头看巡视工作的会议。 身为组长的傅明，在会上发表了讲话，说明了此次回头看巡视工作的重点内容： 一是检查东江省政治生态，看是否还有以陈光明为首的东江帮荼毒没有清理干净。 二是检查东江省扫黑除恶专项整治的成果，并重点提及了东华岛市陈华强案。 会议结束后，傅明带着巡视组的成员，在省委书记鲁河、省长张同斌、纪委书记闫海等人的陪同下，在省委机关食堂吃了自助餐，然后才到省委招待所，和林毅见面。 “不好意思啊，小毅，让你等了这么久。” 傅明见到林毅后，主动向林毅表示歉意，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林毅是徐家的未来女婿，而且得到了中枢-首长的重点关注，未来的高度不可限量。 而且，他能够顺利晋升副部级，和上次担任中纪委调查组组长，调查肖远案有很大的关系——林毅的功劳很大！ 林毅微笑祝贺道：“傅哥，祝贺你上任中y巡视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并挂帅东江巡视组组长。”林毅微笑着送上祝贺。 “小毅啊，全托你的福。” 傅明笑了笑，然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东华岛市陈华强的案子？” “凡是涉案人员，无论职务高低，一律查办，绝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林毅说出自己的想法。 傅明微微颔首道：“我就猜到是这个答案，否则，你也不会专门给我打电话。” “傅哥，等办完这个案子，我去京城，请你和钟叔喝酒。”林毅变相地表示感谢。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徐诗梦、肖远的关系，认了钟伟这个叔叔，想让中y巡视组来东江进行回头看巡视，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哈哈，好的。” 傅明开心一笑，然后道：“省纪委书记闫海、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和你们马书记，现在正在会议室等我们，我们过去吧。” “好的，傅哥。” 林毅点头，然后跟着傅明离开房间，来到了省委招待所的会议室。 “闫书记、陈书记，马书记。” 林毅进入会议室后，主动向闫海、陈彦合和马宁远问好。 因为闫海的省委排名在陈彦合之前，外加巡视组的工作以纪委为主，所以林毅率先问好的是闫海。 三人对林毅微微颔首，然后纷纷起身和傅明握手问好。 “林毅同志，我和陈书记，刚才已经听马书记谈了东华岛市陈华强案的情况，你再详细详细汇报一下。”待傅明入座后，闫海率先开口道。 “好的，闫书记。” 林毅点头，然后做了详细的汇报。 听完林毅的汇报，陈彦合心中气愤而担心，闫海面色凝重，马宁远心中不安，但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傅明，等待傅明的指示。 “闫书记，陈书记，马书记，我听了林毅同志的汇报后，第一反应是震惊。” 傅明一脸严肃，沉声说道：“去年八月，我按照领导指示，带队来东江，调查云山市常务副市长肖远被栽赃陷害的案子，打掉了以高龙、高虎为首的涉黑组织团伙。这才过去大半年时间，东江省又冒出了一个涉黑组织团伙。 而且，东华岛市涉黑组织团伙的头目陈华强，是东华岛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简直闻所未闻！” 听到这里，闫海、陈彦合和马宁远的脸色统统变了！ 因为，傅明的措辞实在太严厉了！ 这表明，傅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闫书记，陈书记，马书记，陈华强案表明，东江省公安系统，乃至整个政法系统存在很大的问题，同样也表明东江省扫黑除恶专项整治活动，和廉政自查自纠活动开展的不扎实。” 仿佛为了印证闫海、陈彦合和马宁远三人的判断似的，傅明再次开口，语气低沉，“鉴于以上问题，我有三条建议。 第一，东江省委成立东华岛市陈华强案专项工作组，认真仔细调查和处理陈华强案，凡是涉案人员，无论职务高低，严惩不贷！ 第二，东江省以陈华强案为契机，继续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活动，必须做到全覆盖，无遗漏，确保东江省内再无涉黑涉恶组织团伙。 第三，东江省纪委配合扫黑除恶专项活动，再次开展廉政自查自纠活动，不局限于政法系统，严查违纪违法人员，确保东江省整治生态健康。 请闫书记、陈书记和马书记，向省委鲁书记汇报我的建议。如果东江省委有不同意见，我们再沟通。” “傅组长，我们会后就去向鲁书记汇报您和巡视组的建议，严格落实您的工作指示！” 闫海连忙做出回应，他和陈彦合、马宁远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好的，那你们再讨论一下具体的落实方案。”傅明见状，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闫海、陈彦合和马宁远三人送走傅明后，重新回到座位，眼巴巴地看着林毅。 他们都知道，林毅曾经借调中纪委调查组，和傅明的私交关系很好，而且判断中y巡视组是林毅引来的。 随后，闫明看了看陈彦合和马宁远，三人用眼神交流大致一致，然后苦笑着说道：“林局长，傅组长看起来很生气。” “闫书记，陈书记，马书记，傅组长生气是因为陈华强的案子性质太恶劣了。我相信，只要我们办好陈华强案，落实好巡视组的工作指示，傅组长回到京城后，不会以点带面，而是会将陈华强案当成个案和特案！” 林毅明白，闫海三人在担心什么——傅明回到京城向中y领导的时候，会把问题说得非常严重，这样一来，他们三人都要受到影响。 如果事情真到那一步，哪怕闫海三人对他再欣赏，再顾忌徐家，也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用徐家老人的话说，是敌是友一字之间！ 林毅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林毅同志，请你转告傅组长，我们一定按照他和巡视组的指示，严办陈华强案！等案子结束之后，也拜托你跟傅组长好好解释一下！” 闫海三人都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暗自松了口气，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好的，闫书记！” 林毅点头，心中大定。 这次的事情，他不但可以对东华岛市政法系统进行大清洗，严查那些蛀虫败类，让赵家老人脸上不好看，还能加深自己和闫海、陈彦合和马宁远三人的‘友谊’，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第162章 杀鸡儆猴，震慑鬼魅魍魉！ 傅明在和林毅四人开小会的时候，提了三条建议，但对于东江省委而言，就是巡视组的工作要求。 东江省委反应十分迅速，当天开会研究讨论如何落实巡视组的工作指示，并且成立了“陈华强案”专项工作组。 专项工作组从省纪委、公安、检察院、法院、审计等部门抽调人员，组长抽调云山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侯天明担任。 这是闫海和陈彦合在省委常委会上提议的，省长张同斌给予了支持，省委书记鲁河猜到了其中的意图，没有反对。 一天后。 专项工作组抵达东华岛市，林毅在市委招待所迎接了工作组。 当侯天明等人从考斯特中巴车上走下后，林毅主动迎上，微笑道：“欢迎各位领导莅临东华岛市，指导工作。” “林毅，你都调到东华岛市了，还拉我过来给你打工，有点过分了啊。”侯天明笑着开了个玩笑。 工作组其他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然后热情地和林毅打了招呼，挨个与林毅握手。 如果让外人看到，会怀疑这个工作组不正经！ 因为，正常来说，省里派出的工作组到下面各市指导工作，和中y派出工作组、巡视组到各省指导工作是一样的，哪有这样嘻嘻哈哈，气氛融洽的？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工作组在从石门出发之前，省纪委书记闫海和政法委书记陈彦合，一起给工作组开了一个动员会，在会上明确提出：工作组在调查办理陈华强案期间，要充分参考林毅同志的意见。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正如侯天明刚才那句玩笑话：他们是来东华岛市给林毅同志打工的！ 下午三点。 侯天明带着工作组的两名副组长，来到市公安局大礼堂，召开会议。 市委书记马宁远、市长王金平、政法委书记武清和分管政法的副市长陈琳，出席会议，市政法系统正科级以上干部参加会议。 如同上次表彰大会一样，会议由武清主持，他坐在主席台最边上的位置，说明了工作组入驻东华岛市的目的，市委书记发表讲话，表示市委将全力支持工作组的工作，要求各单位必须配合工作组，办好陈华强案。 “同志们，刚才马书记和武清书记讲了很多，在这里，我只讲一点。” 侯天明坐在主席台最中间的位置，一脸严肃地说道：“东华岛市陈华强案惊动了中y巡视组，中y巡视组来到东江后，特地点名要严查此案。省委高度重视，召开专题会议，成立工作组。 而且，在我们出发前，省纪委闫书记和省政法委陈书记，特地给我们开了动员会，要求我们工作组，认真仔细调查和处理陈华强案，凡是涉案人员，无论职务高低，严惩不贷！” 主席台下，林毅听到这句话，十分耳熟。 这是傅明在给他和闫海、陈彦合、马宁远四人开小会时，提到的第一条建议，被东江省委当成工作要求，对工作组而言就是政治任务！ “我讲这一点，是想告诉大家，关于陈华强案，我们会一查到底，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犯罪分子，也不会漏掉一个腐败分子。奉劝那些涉及此案的工作人员，主动到工作组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说到这里，侯天明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如刀扫向下方市公安局参会人员所在的区域，冷声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今天的参会人员中，也有涉及陈华强案的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主动站出来交代问题？” 咯噔！ 耳畔响起侯天明的话，感受到侯天明冰冷的眼神，林毅身旁的黄雄、杨光和新来的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宋凯，均是心头一震，做贼心虚，不敢去正视侯天明的目光。 但他们的余光看到了一脸平静如水的林毅，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他们知道林毅有本事引来中y巡视组，就算给他们十个狗胆，他们也不敢帮着陈华强和林毅作对啊？ 然而，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们只能希望，调查组查不到他们违纪违法的证据。 “黄雄同志，你要不要做个表率？” 就在会场陷入死寂，气氛压抑的同时，林毅突然看向黄雄，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惊雷，在会场炸响！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黄雄。 黄雄吓得浑身一哆嗦，声音发颤道：“林……林局，您这是什么意思？！” 仿佛为了回应黄雄似的，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六名调查组的工作人员，突然走进会场。 刹那间。 几乎所有参会人员，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目光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黄雄则是吓得浑身发抖！ 六名工作组的人员，先是将目光投向主席台上的侯天明，见侯天明微微颔首后，径直朝着市公安局参会人员所在的区域走来。 完了！ 看到这一幕，黄雄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软，只觉得六名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像是黑白无常，前来找他索命的！ 不光是黄雄，他身旁的杨光和宋凯，也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在众人的注视中，在黄雄三人焦虑的等待中，六名工作人员来到他们身前。 为首之人沉声道：“根据我们工作组掌握的信息，东华岛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杨光、纪委书记宋凯、副调研员黄雄，均涉嫌参与陈华强案，请你们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耳畔响起工作组人员的话，黄雄三人像是被法官审判了似的，面死如灰，浑身发软地瘫在了座位上，脸上写满了懊悔！ 而后，他们被工作组的人员架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中，带出了会场！ 望着黄雄三人被带走的背影，那些同样涉嫌参与陈华强案的人，吓得心肝颤动，后背直冒冷汗！ 而其他人则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因为，理智告诉他们，刚才的“杀鸡儆猴”大戏，是林毅和侯天明事先串通好的！ 事实的确如此。 这是林毅和侯天明商议的，目的在于震慑东华岛市政法系统所有违纪违法分子，表明工作组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的决心！ 主席台上，政法委书记武清，感觉自己又被林毅当众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心中愤怒而憋屈！ 然而—— 愤怒也好，憋屈也罢，擅长情绪控制的他，没有表现出来，只能憋着！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参与陈华强案，否则按照目前的阵势，铁定要完！ 就在这时，市委书记马宁远的大秘赵岳，走进会场，快步走到马宁远身旁汇报了一句什么，然后马宁远又和侯天明交头接耳沟通了一下。 旋即，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中，侯天明将目光投向林毅，说道：“同志们，刚才市委办赵主任向马书记汇报，市公安局办公楼下聚集了很多群众，他们拿着锦旗，要给林毅同志送锦旗，感谢林毅同志带领公安战线的同志，打掉了东华岛市的涉黑团伙，替老百姓主持了公道！我和马书记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人民群众到礼堂来送锦旗。” “侯组长，马书记，这样会影响大家开会，我下楼去招呼他们。” 林毅连忙起身，他并不知道老百姓来送锦旗的事情。 市委书记马宁远说道：“林毅同志，我和候组长让人民群众到礼堂来送锦旗，除了号召大家向你学习，也是想借此机会，让我市政法系统的同志明白，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意义，你就不要推脱了。” “好的，书记！”林毅闻言，只好领命，坐下。 几分钟后，几十名来自东华岛市各区县的市民，来到了大礼堂。 他们之中有农民，有工人，有商贩，身份各不相同，但他们手中都拿着锦旗。 看到这一幕，主席台上的马宁远、侯天明等人纷纷站了起来，台下的林毅也一样。 “各位领导，实在不好意思，影响你们开会了，我们是来给林局长送锦旗的。” 李文的母亲吕梅，站在人群最前方，她拿着锦旗，向主席台上的侯天明等人解释了一句。 听到吕梅的话，林毅在马宁远的目光授意下，快步走到吕梅身前，道：“吕阿姨，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市公安局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只是做了本职工作，你们不用这样的。” “林局长，我儿子和儿媳妇死后，我为了给他们讨回公道，四处上访，无人受理，直到遇到您。 那天，您把我背进了您的办公室，跟我说，您一定会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 您的同事马天宇，向我保证，如果您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情，他就脱了警服，离开警队，去我儿子墓前忏悔！” 吕梅红着眼，饱含热泪，感激地看着林毅，一字一句道：“他们和我一样，家人受到高利贷的危害，遭受犯罪分子的欺压。您做到了答应我的事情，抓捕了杀害我儿子，逼死我儿媳妇的凶手，也打掉了东华岛市的涉黑组织团伙，帮助了他们。 天堂和地狱之间隔着人间，是您让我们觉得人间值得。 今天，我们来这里，是想当面向您表示感谢，谢谢您为我们讨回公道，谢谢您为我们老百姓主持正义，谢谢您让我们看到了头顶的朗朗乾坤！” 话音落下，吕梅和身后所有人，纷纷向林毅鞠躬感谢，然后送上锦旗。 林毅没有伸手去接锦旗，而是对着他们敬礼，既是感谢他们的支持，也是向他们表达歉意——如果不是队伍里出了败类，还需要他来主持公道吗？ “全体起立，向林毅同志致敬，向受害的群众致歉！” 就在这时，主席台上，市委书记马宁远突然提议道。 哗啦！ 随着马宁远的话音落下，所有参会人员，全部站了起来。 其中，马天宇激动地朝着林毅和吕梅等人敬礼，心中高呼： “林局，正义万岁！！” 第163章 章 主动示好，寻求妥协！ 礼堂入口，林毅最终还是在全场致敬的时候，按照市委书记马宁远的指示，接受了吕梅等人亲手送上的锦旗。 台下，很多人看着林毅挺拔的身影，心中佩服不已。 林毅能在武清掌控政法系统的前提下，打掉陈华强涉黑团伙，获得民意支持，然后在市公安局展开大清洗，甚至还要清洗全市政法系统，这份能力和魄力，绝对不是常人有的！ 与此同时，台下一些违纪违法的人，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惊恐，那感觉生怕林毅会将正义之剑、法律之刃，斩向他们，让他们赴黄雄等人的后尘！ 而台上的武清，像是梦回前段时间，再次在市公安局的大礼堂，被林毅当众给了一个大逼斗！ 然后，他还要将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憋屈地当众表示：林局长真优秀，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会议结束后，工作组正式全面接手陈华强案，市公安局将陈华强案的所有涉案资料，交到了工作组人员的手中。 下午，林毅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林局，我是市法院的杨华明。” 电话接通，身为市法院院长的杨华明，自报家门，他曾经和林毅开会见过面，但双方并没有互存联系方式。 “你好，杨院长。” 林毅心中一动，瞬间明白杨华明给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但等着对方主动提。 杨华明笑着说道：“林局，您晚上有空吗？” “不好意思，杨院长，我晚上没时间。您有事的话，可以直说。”林毅说道。 电话那头，杨华明脸上笑容一僵，然后发出邀请：“林局，市委马书记和武清书记，都号召我们政法系统的人，向您学习。我和检察院的冯检察长，想请您吃顿饭，请教一下工作经验。” “杨院长，吃饭就不用了。你们想交流工作的话，我随时欢迎。” 林毅心知肚明，但没有点破杨华明和检察院冯新民的心思——你们压根不是想找我交流工作经验，只是想请我手下留情！ 杨华明尴尬地笑道：“林局，您知道的，有些事情，在饭桌上交流更方便一些。吃饭，交流，两不耽误。您看您哪天晚上有空，我和冯检察长恭候您的大驾。” “不好意思，杨院长，我最近要配合省委工作组的工作，没时间赴约。” 林毅再次拒绝。 虽然他知道，在当下乃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酒文化是官场文化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但自从他担任市公安局局长，乃至兼任政法委书记后，检察院和法院的人，都没鸟过他。 甚至，检察院当初还以资料不全、证据不足，明目张胆地将张大年的案子打回来，不予受理！ 现在林毅引来了中y巡视组和省委工作组，杨华明、冯新民两人慌了，开始主动请林毅吃饭了！ 你们现在来找我，早干什么去了？ 眼看林毅态度坚决，杨华明也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林毅拒绝的不是饭局邀请，而是拒绝了他和检察院冯新民的低头，完全不给他们道歉的机会！ 一天后。 东华岛市纪委发布公告，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杨光、纪委书记宋凯、副调研员黄雄三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在接受市纪委调查。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东华岛市官场炸响，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虽然所有人都很清楚，当黄雄三人被省委工作组的人带走后，就注定凉了，但他们没有想到，调查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这个消息，也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政法系统那些蛀虫的头顶，随时都会斩下，让他们惶恐不安。 当天下午，林毅再次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市府办打来的，市长王金平的秘书，通知林毅去市长办公室，王金平要见他。 下午四点，林毅乘车赶到了市委市政府办公楼。 市长大秘刘泽，专程在办公楼前等待林毅，见林毅的车到了，主动迎了过来：“林局，市长在办公室等您，我带您上去。” “刘主任，您这太客气了。” 林毅微笑与刘泽握手，然后跟着刘泽走进市委市政府办公楼。 林局牛逼啊！ 看到这一幕，林毅的司机，心中暗暗感叹，只觉得自己给林局开车，也比其他局长的司机牛逼了！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一任公安局长，可以让市长大秘，亲自在办公楼前等待！ 很快的，林毅跟着刘泽，来到了市长王金平的办公室。 刘泽为林毅泡了一杯茶，然后退了出去。 王金平一改往日严肃的姿态，不再端着架子，而是满脸笑容：“林局，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你尝尝，看正宗不正宗。” “王市长，我对茶没研究，喝不出来。”林毅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一本正经地给出回应。 “林局，自从你上任市公安局局长之后，我市的治安环境，市公安局的面貌，都焕然一新，真是年少有为啊！”王金平见林毅不领情，继续尬聊，而且还主动给林毅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因为，他为了对抗市委书记马宁远，和武清在政治上成为盟友，现在林毅借助省委工作组，对全市政法系统进行大清洗，是极有可能将武清送进去的。 在这种情形下，王继平必须和武清划清界限，避免被牵连。 除此之外，无论是他自己分析判断，还是听到的小道消息，中y巡视组这次来东江开展回头看巡视，是林毅的杰作！ 在这种情形下，他只能抛开以前对林毅的成见，选择性地遗忘林毅当初无视他的命令，对全市治安环境重拳出击的事情，主动拉拢林毅，并且向林毅示好！ 否则，不说省委工作组查出问题牵扯到他，万一林毅给中y巡视组说一句：我觉得王金平有问题，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林毅知道王金平的心思，但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客套地回道：“王市长，主要是您领导的好。” “呵呵，你这是给我戴高帽了啊。” 尽管知道林毅在应承自己，但王金平还是笑得很开心，甚至对林毅的称呼都变了，“小林啊，我今天喊你过来，是想跟你说，我和市政府会全力支持市公安局的工作，你今后在工作中有什么需求和困难，都可以跟我讲。 比如说，市公安局需要增加财政预算，给基层同志增添各种装备的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另外，市公安局班子成员有三个空缺，新班子成员的任命，将会重点考虑你和市公安局党委的建议。” “谢谢王市长！” 林毅表示感谢，同时心中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官场上，有的只是利益互换，王金平主动示好，必然有其诉求。 果不其然，王金平战术性地喝了口茶，然后才说道：“另外，小林，我知道你和侯组长关系很好。我有一个建议，你看看，能不能跟侯组长提一下？” “您说。” “这次省委工作组调查范围就在政法系统，不要扩大，否则会影响队伍稳定。” 王继平说出自己的建议，然后又道：“另外，法院的杨华明院长和检察院的冯新民检察长，拜托我征求你的意见：市法院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如果没有涉及陈华强案，充当保护伞等严重违纪违法行为，交给他们内部处理，你觉得怎么样？” “王市长，我会向侯组长汇报您的建议。至于杨华明院长和冯新民检察长两人提出的建议，我觉得，涉及陈华强案，或与陈华强无关，但自身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工作人员，省委工作组肯定会严查！至于其他方面的小问题，可以内部解决。” 林毅沉吟了一下，先是丢出自己的筹码，然后才说诉求，“市公安局的装备的确需要更换了，办案经费也存在严重不足，需要市财政给予支持。关于市公安局新班子的组建，我个人建议，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法担任常务副局长，刘启荣重新回到市局，担任纪委书记，政治部主任由原特警支队长伍忠国担任。” “好的，小林，关于市公安局经费不足的问题，我会让财政局的同志尽快解决。关于市公安局新班子组建的事情，我赞成和支持你的提议，并且会跟书记沟通，尽快组织上会通过。” 王金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林毅提出的诉求，同时暗暗心惊，林毅真的是有仇必报。 武清当初在市委常委会提出，张大年的案子和治安支队的问题，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刘启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并且以此为由，将刘启荣调到市政法委担任副调研员，从而警告那些支持和拥护林毅的人！ 现在，林毅将刘启荣调回市公安局，等于再次甩给武清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的人，你动不了！ 第164章 士为知己者死，林局就是天！ 一周后，东华岛市委发布了关于程法、刘启荣和伍忠国三人的任免公告，公告内容和林毅向市长王金平提议的一模一样。 公告一经发布，市公安局乃至整个市政法系统一片哗然！ 虽然在过去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市政法系统的干部被省委工作组带走，但是刘启荣重回市公安局担任纪委书记的事情，还是惊到了他们！ 甚至，有些人私下议论：林毅比武清更像市政法委书记！ “林局，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程法在看到公告后，第一时间来到林毅的办公室，当面向林毅道谢。 他从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到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虽然还是副职，但级别从副处提到了正处——这是各地级市常务副局长的标配级别！ 而且，他很清楚，林毅在东华岛市公安局当局长，时间不会很长。 一旦林毅提拔到其他岗位，那他会是接任市公安局长的最热门人选！ “程法局长，你在局里资历老，业务能力强，工作干得好，常务副局长理应由你担任。”林毅微笑着邀请程法坐在沙发上。 “林局，说实话，在您来之前，我在刑侦工作上是操了很多心，但自从您上任之后，我只需要负责落实好您的工作安排就好，比以前轻松多了。”程法笑着开口。 林毅上任之后，先是领导侦破了2.18案，然后又打掉了隐藏极深、组织严密的陈华强涉黑组织团伙，这都是刑侦方面的工作。 程法这句话，既是事实，也是最好的恭维，有理有据。 林毅笑着打趣：“呵呵，程法局长，你接下来担任常务副局长，可是要挑担子了啊。” “请林局放心，我一定全面贯彻落实您的工作指示，替您分担，抓好局里的常务工作！” 程法表态，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但却精通人情世故，知道这是自己对林毅最好的回报。 林毅和程法闲聊了一会，将程法送出办公室，回到办公桌前，屁股还没坐热，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林毅抬头说道：“进来。” “林局，我来向您报到！” 旋即，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原特警支队长伍忠国走了进来，向林毅敬礼问好。 林毅哭笑不得：“伍主任，请坐。” “林局，我能当政治部主任，全靠您提携，谢谢您！”伍忠国坐在沙发上，向林毅表示感谢。 “伍主任，提携谈不上。我主要考虑你年纪不小了，不适合继续留在特警支队了，特警的工作要让年轻人来挑担子。比如说，那天抓捕陈华强行动中，那名开枪的同志就不错，听说他是部队专业的退伍军人？”林毅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他重用伍忠国，主要是伍忠国在抓捕张金山和陈华强的行动中，不折不扣地落实自己的指示，指挥得当，能力出色。 而且，特警支队因为性质特殊，和其他部门交集不算多，伍忠国担任政治部主任，在抓干部任用和培养工作上可以最大可能做到公正公平。 至于完全的公正公平，这从上到下，都不可能存在。 毕竟，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照顾身边人既是人情世故，也是人性使然，区别在于一个度的把握。 “是的，林局，孔钊同志以前是部队的侦察连尖刀，退伍后一直是我们特警支队的王牌。”伍忠国汇报道。 林毅指示道：“孔钊同志不错，重点培养。另外，陈华强案牵扯了不少人，局里有不少领导岗位空了出来。你接下来的重点工作是，了解各部门、各单位备选干部的情况，做好排查摸底，同时征求各分管领导的意见，拿出具体的方案，然后上局党委会议通过。” “是，林局！” 伍忠国领命，心中明白，那份方案能不能在局党委会上通过，关键取决于能不能得到林毅的同意。 这是人事工作的精髓，只要得到一把手的认可，凡事都不是问题，否则哪怕要提拔的人能力再突出，也会有问题。 当然，伍忠国相信，林毅和一般的领导不同，主打一个公平公正——马天宇能被重用，就是最好的例子！ 随后，就当林毅准备结束与伍忠国交谈时，刘启荣也到了。 “林局，伍主任，没打扰你们吧？”刘启荣进门后，看到伍忠国在，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林毅起身，微笑道：“刘书记，欢迎回家！” “谢谢林局！” 听到林毅的话，刘启荣心头一震，心中充满了感动，眼眶发热。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虽然他在离开市公安局之前，曾跟林毅说，他年纪大了，退居二线是好事，但能当纪委书记，谁愿意终结政治生命，去当一个打酱油的副调研员？ 何况，跟着林局还有可能继续进步？ 林毅将刘启荣和伍忠国送出办公室后，想了想，给办公室主任张春花打了一个电话。 两分钟后，张春花来到林毅的办公室，道：“林局，您找我。” “张主任，你的脸怎么了？” 林毅看到张春花的脸蛋有些红肿，上面有淤青。 张春花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和尴尬，然后道：“我昨晚和闺蜜聚餐喝多了，不小心撞了一下，谢谢林局关心。” “这样啊，没事就好。” 林毅觉得张春花在撒谎，但这是张春花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便转移了话题：“张主任，我喊你来，是让你发一个通知，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全体班子成员、机关各科室和直属单位目前主持工作的同志，全部参会。” “好的，林局。” 张春花第一时间领命，然后离开林毅的办公室。 这一次。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到办公室就拿出手机给人汇报。 因为，她很清楚，事到如今，林毅已经全面掌控了市公安局，彻底树立了威信！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毅主持召开了，市公安局新一届班子成员的第一次局党委会议。 “同志们，今天组织大家召开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主要有两个议题。一是新班子成员全部到位了，算是见面会，大家汇报一下各自负责的工作情况，重点谈一下问题和解决方案。二是，我跟市里争取了一笔经费，大家商量一下这笔钱怎么花。”会议开始后，林毅说明会议主题。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众人开始挨个汇报。 除了马天宇和班子成员之外，无论是各科室的负责人，还是各直属单位的负责人，他们在汇报的时候，都表现得小心翼翼，生怕出错。 除此之外，还有少数部门和直属单位的一把手出事了，目前主持工作的人在汇报的时候，格外用心，迫切希望能够得到林毅的认可，取代前任领导。 至于林毅争取的经费怎么花的问题，各科室和直属单位负责人，都不敢乱说，表示让领导定夺。 “我刚才听了一下，大家谈到工作中的问题，最多的就是，因为陈华强案，目前队伍不稳定。关于这个问题，大家回去要做好思想工作，尽快稳定队伍。另外，局党委也在研究解决相关领导岗位空缺的问题。” 林毅做总结发言，“关于经费使用问题，我的建议是，经费一分为三。一部分经费用于特警支队更换武器装备，这也是市领导的指示。一部分经费拨给刑侦支队，作为办案经费补充费用使用。最后一部分经费，作为补贴，以绩效的形式发给偏远地区的基层工作人员。” “马支队，林局给你们刑侦支队开小灶，办福利，你还不快谢谢林局？”程法笑着点了马天宇一下。 马天宇连忙起身，耿直地感谢道：“林局，我代表刑侦支队全体工作人员谢谢您，他们一定会很高兴，跟着您不但能进步，还能多拿钱！” “哈哈……” 听到马天宇的大实话，众人都笑了起来，会场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 “同志们，说到这里，我有一个建议啊，你们回去，跟大家说，如果想买房和换房，越快越好，后面房价会越来越高。”林毅微笑着建议，又变相地给下属发福利了。 严克连忙接道：“同志们，林局是经济建设专家，林局的建议，一定要听啊。我有个朋友跟我讲，林局在清河工作的时候，在会上建议大家买房，结果买了房的人现在心里美滋滋，没买房的人后悔死了。” “听林局的，买房！” 众人纷纷响应，同时心中感叹万千。 两个多月前。 林毅上任当天，陈华强带着班子成员，排挤林毅，并且讽刺林毅是经济建设专家。 今天。 陈华强在看守所，等待法律的审判，即将到黄泉路上，就着花生米喝孟婆汤。 而林毅现在完全可以说是市公安局的天，并且整顿了市政法系统，甚至还有小道消息声称，要送市政法委书记武清去踩缝纫机！ 这一切，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嗡……” 就在众人感叹的同时，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侯天明的来电，心中一动： 省委工作组的工作要结束了，武清的最终处理结果也要下来了！ 第165章 没有人可以保你，天王老子也不行！ 一个小时后。 林毅来到东华岛市委招待所，侯天明要当面告诉他省委工作组的调查处理情况。 “老侯，你们动作很迅速啊，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林毅进门后，有些诧异，他本以为省委工作组要在东华岛市停留半个月以上。 “中y巡视组这次回头看巡视的时间是半个月，我们得赶回去交差啊。” 侯天明苦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直奔主题道：“工作组中午就得往省城赶，我一会还要去你们市委召开座谈总结会，所以就不闲聊了，直接跟你说情况。 省委工作组这次调查，共计查处了东华岛市政法系统77人。其中，东华岛市公安局涉及违纪违法38人，副科级以上干部12人，检察院26人，副科级以上8人，法院13人，副科级以上5人。” 侯天明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这些人里一大半和陈华强案有关，他们通过不同形式给予了陈华强犯罪团伙保护和帮助。但他们并不知道陈华强才是真正的涉黑组织头目，以为陈华强是张金山的保护伞。” “老侯，检察院的冯新民、法院的杨华明和市政法委书记武清三人，什么情况？”林毅问道。 “冯新民和杨华明都不涉及陈华强案，自身也没有太大的腐败行为，只是逢年过节收了一些礼金、礼品，他们主动上缴纪委，从轻处理。”侯天明解释道。 林毅微微点头，在当下这个时间点，逢年过节走动送礼是大家默认的，只要金额和礼品不是特别贵重，纪律部门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如果收受礼品、礼金的公职人员，主动上缴赃物、赃款的话，通常都不会处理。 眼看林毅不说话，侯天明知道，林毅最想知道的是武清的处理结果，便继续道：“根据我们调查，武清完全不涉及陈华强案，而且对陈华强案毫不知情。鉴于此，他和检察院的冯新民、法院的杨华明一样，都是党内警告处分。” “老侯，东华岛市政法系统发生坍塌式腐败，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是隐藏的涉黑组织团伙头目，而且是在武清担任市公安局局长期间发生的。哪怕武清没有涉及此案，也负有严重的领导责任，不应该只是个党内警告处分，肯定有内情吧？”林毅眉头一挑。 虽然他曾想过，武清可能会在这件事情中逃过一劫，但武清只是受到党内警告处分，让他觉得毫无底线！ “兄弟，内情是肯定有的。我实话跟你讲，我们在调查过程中，有人反映了武清和临海庄园的问题，还提到武清有一个情妇，是你们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张春花，但上面没有让我深入调查下去。” 侯天明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道：“一方面，公安部的邢涛给省里打了电话。另一方面，省委得知武清不涉及陈华强案后，考虑到要尽快给巡视组交差，让我们抓紧结案。 另外，武清提拔没多久，如果真有问题，表明省委在选人、用人方面存在问题。所以，综合考虑，省委让我们就不要深挖武清和临海庄园的事情，也不将这些情况写进省委工作组的工作报告中，避免节外生枝。” “核心原因还是邢涛打了电话，外加省委书记鲁河不想查办武清！”林毅眯起双眼，明白其中的关键。 “抱歉，兄弟，哥哥没帮到你。”侯天明叹了口气，向林毅表示歉意。 “侯大哥，这不是你的原因。” 林毅轻轻摇头，心中明白，侯天明很想帮助自己查办武清，但无论是公安部的邢涛，还是省委书记鲁河，都是侯天明无法抗衡的存在，他有心无力！ 而在武清没有涉及陈华强案的前提下，如果鲁河和邢涛都要力保武清，哪怕是傅明想动武清，也没有充分的理由！ 半个小时后。 林毅和侯天明以及两名工作组的副组长，一起来到了市委会议室。 会议室里，以市委书记马宁远为首的所有班子成员，以及分管政法的副市长陈琳、检察院检察长冯新民、法院院长杨华明，都已经到了。 众人看到林毅和侯天明一起走进会议室，并未感到意外。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很清楚，林毅和侯天明关系很好，而且工作组也是林毅引到东华岛市的！ 双方简单的寒暄过后，侯天明代表工作组，将调查处理情况，在会上做了通报。 市委书记马宁远发言，表示感谢省委工作组的工作，表态会尽快整改工作组提出的问题，并且会将整改情况向省委汇报。 马宁远的发言结束后，武清作为政法委书记，也发言了。 他和马宁远一样，先是感谢和表态，然后在会上提出了要求：“关于省委工作组提出的问题，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市法院的负责同志，要在会后组织全员学习，传达会议精神，整改存在问题，并且进行深刻反思，坚决杜绝同类问题再次发生！” 说到这里，武清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林毅，提高声音道：“林局长，尤其是你们市公安局，必须要认真反思……” “武书记，我认为最应该反思的人是你吧？” 林毅本来就因为上面关于武清的处理决定，憋了一肚子火，眼看武清还要在会上装逼，找自己的麻烦，当下冷声道。 嗯？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众人都是一愣。 显然，没有人想到，林毅竟然会直接在会上发飙！ 武清更是冷着脸，质问道：“林局长，你什么意思？” “武书记，以陈华强为首的涉黑组织团伙，在我市盘踞长达十年之久。在此期间，你先后担任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副局长、常务副局长、局长，市政法委书记，而且一手提拔陈华强担任常务副局长，让他隐藏在暗中，逍遥法外，欺压百姓，你的问题很大！” 林毅冷声开口，声音响彻会场！ 武清冷笑道：“林局长，关于我的问题和处理决定，省委工作组已经通报了，不用你提醒我。我按照省委工作组和市委的要求，让你们市公安局进行深刻反思，有问题吗？还是你们市公安局，不想让市委和市政法委领导？林毅同志，我认为你的思想态度存在严重问题，必须深刻反思！” “武书记，陈华强案是林毅同志到任之前发生的，也是林毅同志领导侦破的，在我看来，他不需要反思什么。” 眼看武清给林毅扣大帽子，侯天明冷声警告道：“另外，我们省委工作组在调查过程中，还发现了其他问题，涉及到你，只是没有深入调查下去……” “侯组长，通报之外的问题，暂时就不讨论了。” 市委书记马宁远连忙打断侯天明，然后冷冷地扫了武清一眼，暗中警告武清：虽然上面没有处理你，但你也不能这么有恃无恐吧？竟然当着侯天明的面，给林毅扣帽子，谁给你的勇气？ “抱歉，侯组长，马书记，我的发言结束了。” 武清见侯天明和马宁远发火，便不再多说，只是冲着林毅冷笑了一下，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很不爽，但你能把我怎样？ 面对武清有恃无恐的挑衅，林毅强势给出回应：“武书记，我和市公安局一定严格按照你的指示，深刻进行反思，深入调查省委工作组没有查清的问题！” 林毅又看向侯天明和马宁远，一字一句道：“侯组长，马书记，我向省委和市委保证，只要我林毅在东华岛市担任一天公安局长，就没有犯罪分子可以逍遥法外，也没有黑恶势力可以骑在百姓头上撒尿，更没有腐败分子可以凌驾于法律至上！” 唰！ 话音落下，林毅起身，向侯天明和马宁远两人敬礼。 他用警察最神圣的举动，当众立下军令状，同时向武清宣战：武清，我查定你了，没有人可以保你，天王老子也不行！ 第166章 我一定给你一个真相！ 省委工作组关于调查处理陈华强案的通报总结会，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结束了。 没有人想到，武清逃过一劫后，会在会上有恃无恐地挑衅林毅。 更没有人想到，林毅竟然直接当众在会上，向武清宣战！ 如果是一般的公安局局长，这绝对是脑子进水的行为，但他们都知道，林毅不一样，否则不可能引来中y巡视组，让省里派驻工作组来调查陈华强案——林毅有和武清掰腕子的资本！ 三天后。 东江省委正式下发了关于陈华强案的调查处理通报，市委进行传达学习，然后下发下面的单位。 林毅得知这件事后，拨通了办公室主任张春花的电话，但接电话的人不是张春花，而是副主任魏军：“林局，我是魏军，张主任请假了，您有什么指示？” “魏主任，如果市委下发了关于陈华强案的调查处理决定，第一时间打印送到我办公室。” 林毅先是做出工作安排，然后问道：“张主任因为什么事情请假了？” “林局，张主任的爱人昨天出车祸去世了。”魏军说道。 嗯？ 愕然听到魏军的话，林毅不由一怔。 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一刻，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侯天明跟自己讲，有人反映张春花是武清的情妇这件事。 其实，关于这个八卦，严克也曾给林毅讲过，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家只是在暗地里聊一聊。 除此之外，他的脑海里还浮现出了，那天在办公室里，看到张春花脸上有伤的情景。 脑海里浮现出这些信息，林毅说道：“魏主任，你跟张主任联系一下，我下午带人去看望慰问她。” “好的，林局。”魏军第一时间领命，心中有些诧异。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局里的中层干部家里有人去世，最多是分管领导带着办公室主任前去看望慰问，正职带队是头一回。 林毅不再多说，挂断电话，然后拨通了政治部主任伍忠国的电话：“伍主任，张主任的爱人因为车祸去世了，我们下午三点一起过去看望一下。另外，你找交警支队那边了解一下事故的情况。” “好的，林局！” 伍忠国第一时间领命，等结束通话后，便马不停蹄地落实林毅的工作指示。 仅仅十分钟后。 伍忠国就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汇报道：“林局，张春花主任的爱人，昨天早上前往单位的途中，被一辆小轿车撞到了，当场死亡。因为张春花的爱人死状凄惨，尸体送往殡仪馆直接火化了，这是事故的视频。” 伍忠国说完之后，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林毅身前，打开了车祸现场的视频。 林毅盯着视频画面，赫然看到一名男子骑着电动车，从绿化带的路口拐弯驶出，想穿越马路，结果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小客车撞到，连人带车飞了出去。 然后，小客车紧急刹车，一名男子惊慌地从车中走下，前去查看被撞飞男子的情况。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林毅望着静止的视频画面，忽然问道：“伍主任，单从视频看，你觉得这场车祸是偶然发生，还是有人蓄意制造的？” “林局，我看视频，感觉车祸没什么问题。不过，张春花能够成为全局最年轻的中层干部，是武清一手提拔起来的。因为这件事情，很多人私下说张春花和武清关系非比寻常，所以车祸是否有人蓄意制造，要打一个问号。” 曾身为特警支队长的伍忠国，明白林毅的意思，也知道林毅彻底和武清撕破脸皮了，没有任何顾忌，甚至直接提了武清的名字。 林毅点点头道：“伍主任，我知道了。电脑先留在这里，你先回办公室，下午我们一起去殡仪馆看望慰问。” “好的，林局。”伍忠国点头，起身离开。 林毅想了想，又打电话将程法和严克两人喊到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道：“程法局长、严克局长，我这有一段车祸视频，你们看看有没有问题。” 话音落下，林毅打开视频，将电脑屏幕对准程法和严克。 “林局，从视频画面来看，骑车男子在穿过马路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路面情况，被高速行驶的小车撞到，没有问题。” 很快，严克率先发表看法，他知道车祸的死者是张春花的老公，也知道林毅问他和程法这个问题的缘由，但还是如实给出答案。 “林局，我和严克局长看法一样。从视频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 程法也开口了，他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和严克进行了眼神交流，然后说道：“但我们两人都认为，如果联系到局里流传的流言蜚语，这起车祸可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 林毅点头，心中暗道：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下午三点，林毅带着疑惑，在政治部主任伍忠国和办公室副主任魏军的陪同下，来到了殡仪馆。 “张春花，你这个荡妇，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脸来这里？你就不怕我哥的亡魂找你索命吗？” 林毅三人，还没走近灵棚，便听到了争吵声。 只见一名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一脸悲愤地冲张春花破口大骂。 张春花没有穿丧服，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服饰，表情很冷峻，面对年轻女子的埋骂，没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林毅三人。 然后，张春花主动迎上林毅三人问好：“林局，伍主任，魏主任。” “张主任，林局得知你爱人的事情后，特地带着我和魏主任来看望你，节哀顺变。”伍忠国说道。 张春花连忙感谢：“谢谢林局和伍主任关心。” “张主任，你也刚到这里？”林毅若有所思地盯着张春花问道。 张春花低着头，红着眼，一脸委屈道：“我小姑子对我有意见，不让我过来。我听魏主任说您和伍主任要过来，就赶过来了。” “您是市公安局的林毅局长吗？” 张春花的话音刚落，那名先前对着张春花辱骂的年轻女子，快步走了过来，满脸泪痕地冲林毅问道。 林毅点头道：“我是林毅，你是钱万勇的妹妹？” “是的，林局长，我叫钱万蓉，是钱万勇的妹妹。” 钱万蓉说着，直接跪在林毅的脚下，嚎啕大哭道：“林局长，我哥是被人害死的，您要为我哥做主啊！” 嗯？ 愕然听到钱万蓉的话，伍忠国和魏军两人都是一愣，张春花则是脸色一变，眉目之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 林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然后蹲下身子，一边搀扶钱万蓉，一边说道：“妹妹，有什么事情，起来说。” “林局长，我哥的死和张春花这个荡妇有关！” 钱万蓉起身，一脸恨意地看着张春花，说道：“我哥前两天跟我说，他想好了，要去市公安局找您，实名举报，张春花和市里一位领导的奸情，结果就出车祸了！他肯定是被张春花和其他人联手害死的！” “林局，我没有，你不要听她瞎说！”张春花连忙为自己辩解。 钱万蓉则是泪流满面地看着林毅：“林……林局长，我哥出车祸后，我妈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作，没有抢救过来，现在还在太平间。我没有亲人了，求求您帮帮我，好吗？” 说话间，钱万蓉要再次给林毅下跪。 “妹妹，你不要着急，先起来。” 林毅心头一震，连忙扶住钱万蓉，不让其再次下跪，然后一字一句道：“请你放心，我一定彻查你哥的车祸，给你一个真相！” 话音落下，林毅目光冷冽地扫向有些不安的张春花：“张主任，到底怎么回事？” 第167章 拒不承认，必须绳之以法！ “林局，我爱人因为那方面有问题，生不了孩子，我们的夫妻感情不是很好，婆婆和小姑子对我意见很大。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和我爱人离婚，也从来没有做对不起我爱人的事情，更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跟人联合起来害我爱人！”张春花哭着说道，看上去十分悲伤和委屈。 听到张春花的话，钱万蓉直接急眼了，作势要打张春花：“荡妇，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撒谎隐瞒真相？” “妹妹，不要激动。” 林毅连忙拦住钱万蓉，然后皱眉对张春花道：“张主任，你先回去吧。” “对不起，林局，让你们看笑话了。”张春花哭着对林毅说了一句，然后捂着嘴跑开了。 钱万蓉则是情绪激动道：“林局长，您……” “妹妹，你刚才也说了，你哥曾经想要找我实名举报，这表明，他相信我。那你相信我吗？”林毅知道钱万蓉误会了自己，打断了钱万蓉的话。 钱万蓉一愣，下意识点头：“林局长，很多人都说您是东华岛市的青天，我哥相信您，我也相信您。” “妹妹，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听我的安排——我既然答应你，彻查你哥的车祸，给你一个真相，就一定会做到！” “谢谢林局长。” “呼……” 林毅见钱万蓉情绪稳定了下来，便对伍忠国和魏军道：“伍主任、魏主任，局办公室帮忙处理一下张主任爱人和婆婆的后事。” “是，林局！” 伍忠国和魏军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又安抚了一下钱万蓉的情绪，便离开了殡仪馆。 上了车后，林毅闭上双眼，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见到张春花后所有的场景，基本可以认定：张春花的老公钱万勇的车祸有问题！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林毅拿出手机，拨通刑侦支队长马天宇的电话道：“天宇，你给交警支队打个电话，就说局办公室主任张春花老公钱万勇的车祸，涉嫌刑事犯罪，让交警支队提供车祸的所有资料。另外，传唤肇事司机到刑侦支队，我要亲自审一下。” “是，林局！”马天宇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挂断电话，想了想，又给程法和严克两人打了电话，让两人也赶到刑侦支队。 半个小时后，等林毅赶到刑侦支队的时候，程法和严克两人已经到了，马天宇亲自带队去传唤肇事司机了，还没有回来。 “林局，什么情况？”程法在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见到林毅后，主动问道。 “我刚才和伍主任、魏主任一起去看望张春花……” 林毅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程法和严克两人，说出自己的判断，“通过钱万勇妹妹钱万蓉提供的信息，和张春花的微表情反应，我判断钱万勇的死不是意外事故，这里面有猫腻，所以让你们两人过来，和我一起审讯肇事司机。” “如果真如同钱万勇的妹妹所说，那张春花就太恶毒了，等于害死了两个人！”严克听后，忍不住说道。 “请林局放心，刑侦支队一定侦破此案，让真相大白！”程法则是直接立军令状。 因为，他看出，林毅对于此事非常气愤，而且他也明白，如果钱万勇的死真的是蓄意谋杀的话，那肯定和市政法委书记武清脱不了干系！ 而林毅三天前在市委会议上，当众跟武清撕破脸皮，表明态度要调查武清和临海庄园！ 在这种情形下，只要他侦破此案，不但可以给钱万勇的家人真相和公道，还能帮助林毅赢得与武清的斗争，等于回报林毅的提拔恩情。 半个小时后，马天宇将肇事司机带回了刑侦支队。 林毅和程法、严克、马天宇四人，一起来到审讯室。 肇事司机姓张名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留着短发，面相比较憨厚老实。 林毅坐在审讯桌前，看着张善，问道：“张善，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吗？” “知道，是因为昨天早上的交通事故。” “那你说一下事故的经过。” “昨天早上，我按照公司安排，将一名客户送到机场后，在返回公司的路上，撞死了钱万勇。因为，他当时突然从绿化带冲出来，我来不及刹车。”张善的回答十分简练。 林毅冷声问道：“你确定没有看到死者钱万勇？” “没有。” “那你和陈大发是什么关系？”林毅突然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让张善有些防不胜防，他的微表情出现了变化，但很快恢复平静：“我是临海集团的职工，陈总是总经理。” “有人举报说，你受陈大发指使，开车撞死了钱万勇……”林毅继续说道。 然而—— 这一次，不等林毅说完，张善便情绪激动道：“我没有，这是一个意外，你们警察要讲证据，不能冤枉我！” “天宇，你继续审。” 林毅盯着张善看了几秒钟，然后结束了询问，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程法和严克对视一眼，跟了出去。 因为，林毅没有说，让他们两人也留下来审讯张善。 “你们怎么看？”林毅回到会议室后，冲程法和严克问道。 “肇事司机有问题。” 严克先是说出判断，然后说明原因，“他的表现太平静了，这不是一个正常肇事司机该有的表现。” “还有一个细节，他在提到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的时候，用的称呼是陈总，而且语气十分恭敬。林局以假设的方式，说出他受陈大发指使，开车撞死死者钱万勇后，他又变得十分激动！” 程法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判断，“林局，我怀疑这个张善在事故发生之前，接受过模拟训练。也就是说，有人模拟了警察审讯他，他该如何回答。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一台机器，在执行程序。” “程法局长，我们的看法一样。” 林毅点头，然后说道：“如果我们的推断成立，那么想从肇事司机这里打开突破口很难。” “林局，要不要传唤张春花？”严克提议道。 不等林毅回话，程法便直接否定：“不行。我们现在只是怀疑钱万勇的车祸是蓄意谋杀，但没有证据。在这种情形下，贸然传唤张春花，暂且不提在局里会造成什么影响，传到市领导耳朵里，林局这边不好解释。” “林局，我有两个建议。第一，让刑侦支队的人，去调查肇事司机张善的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同时调查他在事发之前的通话记录，看看有没有线索。第二派人监视张春花，甚至可以监听她的手机。”程法说出自己的建议。 “监听张春花就不要了，如果她参与了这起案子，肯定不会用现在的手机和幕后主使联系。” 林毅轻轻摇头，然后说道：“程法局长，除了你刚才说的两点之外，让刑侦支队的人调查一下张春花的丈夫钱万勇，走访一下钱万勇的亲人、同事、朋友，了解一下他的婚姻和家庭情况，并且去钱万勇的家里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新线索。还有，让刑侦支队的人去医院调查一下。” “去医院调查？”程法和严克都是一愣。 林毅解释道：“张春花说钱万勇那方面有问题。正常情况下，钱万勇肯定是要去医院看病的，可能会留下线索。” “有道理！” 程法和严克两人眼前一亮，暗暗佩服林毅心思缜密。 林毅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具体的事务让程法等人去完成。 返回市公安局的路上，天空一片阴霾，小雨淅沥沥地洒落。 林毅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天空中浮现出了钱万蓉的身影。 女孩泪流满面，绝望无助地跪在那里，不断对林毅磕头：“林……林局长，我哥出车祸后，我妈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作，没有抢救过来，现在还躺在太平间。我没有亲人了，求求您帮帮我，好吗？” 林毅闭上双眼，心情十分压抑，同时悄然握紧双拳，心中暗道： 武清，只要让我查到你指使人杀害钱万勇的证据，不管谁出面保你，我都要将你绳之以法！ 第168章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犯罪！ 程法和严克两人行动很快，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查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第二天早上，两人来到林毅的办公室，由程法汇报道：“林局，我们按照您的指示，派人去调查，果然发现了一些线索。肇事司机张善家庭关系比较简单，他的父母是劳务工，有一个姐姐，嫁到了东龙县，日子过得很贫苦。他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孩子，孩子现在三岁。他的孩子之前得了白血病，进行了骨髓移植手术。” “他们家日子过得很贫苦，却给孩子做了骨髓移植手术，钱是哪里来的？”林毅一下就听出了关键。 程法暗暗感叹林毅的敏锐洞察力，连忙说道：“根据工作人员了解的情况，张善的孩子所有手术费用，全部都是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提供的。” “林局，仅从这一点来看，那个张善肯定有问题！”严克发表意见。 “是的。” 林毅点头，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美国那部经典的作品《教父》，那位教父善用的手段。 陈大发帮助张善的孩子进行骨髓移植，张善等于将半条命卖给了陈大发——当陈大发需要张善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张善不得拒绝！ “第二，我们安排人对死者钱万勇的亲人、同事和朋友进行走访，得知钱万勇为人本分老实，性格比较内向。他和张春花是经人介绍，相亲认识的。除了钱万勇的妹妹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钱万勇和张春花的感情情况，钱万勇平时对外也不说这些。 但是根据钱万勇的邻居说，曾经见过有其他男人去张春花家里，而且是同一个男人。 钱万勇的妹妹说，那个跟张春花有一腿的男人，和局里传出的流言蜚语一样，是原市公安局局长、现市政法委书记武清！”程法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将目光投向林毅。 结果他发现，林毅的表情平静如水，仿佛早已猜到是这个答案似的。 “第三，我们派人去医院，确实查到了钱万勇去看病的记录。医生对钱万勇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他的检查报告，有几项指标严重异常，肾功能严重受损。医生怀疑钱万勇吃了有害的药物，曾询问过钱万勇，但钱万勇什么都没说。” 程法再次开口，先是说明了去医院的调查情况，然后做出判断，“我们怀疑张春花暗中长期给钱万勇服用有害的药物，让钱万勇那方面出了问题，无法跟她同房。但我们询问张春花，她对此坚决否认，并且表示，钱万勇那方面出了问题后，自己买了很多药吃。另外，我们去钱万勇家搜查，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 “林局，我们这个推断猜测里，也有一个逻辑硬伤——如果张春花和钱万勇没有感情，心甘情愿地给武清当情妇，完全可以和钱万勇离婚，为什么要给钱万勇下药，让钱万勇不能碰她呢？这好像有些画蛇添足。”严克做了补充，他和程法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武清和三国的曹操一样，有某种特殊嗜好。而张春花对钱万勇没有感情，同时也不想让钱万勇碰她，所以瞒着武清，暗中给钱万勇下药，让钱万勇那方面出了问题？” 林毅给出一种假设，然后道：“这样一来，她和钱万勇有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又能满足武清的特殊嗜好，并且通过婚姻家庭来掩盖他们的不正当关系。” 说到这里，林毅想到张春花那天脸上有伤，继续说道：“最后，钱万勇发现了张春花和武清之间的关系，甚至掌握了相关证据，想要来市公安局找我实名举报。张春花告诉武清，武清暗中派人，制造了一场看似完美的车祸，杀死了钱万勇！” “林局，我认为，您的推断极有可能是真的！”程法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严克忍不住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武清和张春花这对奸夫淫妇就太可恨了！” “他们欺负老实人，杀害老实人，还让钱万勇的妈气死了，确实可恨！” 林毅微微眯眼，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查到证据，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 “林局，您看我们接下来以哪个方向为突破口？”程法请示道。 林毅眼中精光闪烁道：“现在能依法立案的只有车祸，所以，我们只能以车祸为突破口。我不相信，在这个世上，有完美的犯罪！” 这一次，程法和严克两人没有说话。 因为，根据车祸的视频来看，确实找不出肇事司机张善犯罪的证据。 而张善在案发前，接受了模拟训练，始终守口如瓶，很难撬开他的嘴巴。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坚持要查车祸？ 该怎么查？ “我以前看过一起国外的凶杀案，凶手通过交通监控视频数据，统计出受害者最大概率出现的地点以及时间，然后驱车将受害者撞死。凶手提前计算好了距离和车速，正常驾驶汽车，制造出意外事故的假象。我认为，钱万勇的车祸和国外这起凶杀案很像。”林毅想到了前世看到的一个案子。 这也行？ 程法和严克都一愣，他们都没有看过这起案子，感到不可思议！ 林毅做出指示：“程法局长，让刑侦支队的人传唤交警支队管理交通视频的人，审讯他有没有将视频外传。” “是，林局！” 程法领命，然后和严克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几个小时后。 亲自在刑侦支队督办案件的程法，给林毅打来电话：“林局，根据我们审讯和调查，交警支队的工作人员，没有外泄交通视频。” “我知道了。” 林毅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一脸若有所思。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老黑的电话：“老黑，我请教你一个技术问题。你可不可以侵入交警支队的电脑，获取交警支队电脑里的交通视频数据？” “兄弟，你瞧不起谁呢？听说过中-美黑客大战吧？那个把五星红旗放在美国白宫网站首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下！” 老黑骄傲地说道：“侵入交警支队的电脑这种小事，网上随便找一个小黑客都能做到啊。” “老黑，那你能不能通过交警支队的电脑，反追踪到黑客？”林毅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老黑牛逼哄哄道：“黑客只要侵入电脑，都会留下痕迹，比如木马程序等。利用黑客在电脑里留下的痕迹，反追踪黑客，这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 “老黑，麻烦你来一趟东华岛市，帮我一个忙！” 林毅心中一喜，邀请老黑前来帮忙，让这场看似完美的犯罪，显出原形！ 第169章 老黑相助，林局引蛇出洞！ 第二天，老黑来到了东华岛市。 这是林毅第一次和老黑在线下见面。 老黑名叫张萌，网名和真名有很强的反差感，长相俊俏，皮肤白皙，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卫衣，佩戴着棒球帽，背着一个双肩包，像是后世的电竞少年。 林毅见到老黑后，笑着打趣道：“你的网名不应该叫老黑，应该叫萌萌哒。” 面对林毅的调侃，张萌没有像网上那样回怼，反而有些尴尬，有些害羞，还有些局促地扶了一下眼镜。 这个发现，让林毅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老黑和许多宅男一样，在网上侃侃而谈，现实中内向、腼腆。 “老黑，我先带你去吃饭？”林毅带着张萌上了车后问道。 张萌摇摇头道：“先帮你解决问题吧，很快的。” “好。” 林毅点头，对于张萌的话深信不疑。 毕竟，内向腼腆的老黑，是可以将五星红旗挂到美国白宫网站的超级黑客！ 半个小时后，林毅带着张萌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就是这台电脑。”林毅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脑。 他在老黑来之前，让人将交警支队管理监控视频的电脑，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萌点点头，然后放下书包，走到林毅的办公桌前，启动电脑，然后飞快地操作了一番。 仅仅两分钟后，张萌便停止操作道：“黑客的信息查到了，你自己过来看。” “这么快？！” 正在给张萌泡茶的林毅，有些懵逼，径直走向办公桌。 “我不喝茶，只喝可乐。”张萌给了林毅一个白眼，仿佛对林毅质疑他的技术有意见，然后嫌弃地看着林毅手中的茶。 “一会给你买。” 林毅说着，将茶杯放下，然后坐在电脑前，赫然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文档，里面有黑客的信息：王奇，男，20岁，东海大学计算机系软件工程专业0703班学生…… 东海的大学生？ 林毅看到信息后，有些意外。 张萌见状，主动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老黑，你能查到，这个王奇和东华岛市政法委书记武清、东华岛市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之间的关联吗？”林毅问道。 张萌翻了个白眼，那仿佛在说：你对我的实力一无所知！ 几分钟后，张萌坐在电脑前说道：“王奇和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的儿子陈斌是大学同学，住在同一个寝室。虽然我不知道你查他们的关系做什么，但我帮你查了两人的qq聊天记录，没什么问题。我又查了他们的邮箱，王奇窃取东华岛市交警支队的交通视频后，将视频发送给了一个人，那个人登陆邮箱时，ip地址显示在东华岛市临海庄园。” “……” 林毅一脸激动地看着张萌，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张萌扶了扶眼镜：“还需要查什么？” “老黑，你真牛逼！” 林毅答非所问，给张萌竖起大拇指，然后坐在电脑前，将王奇的个人资料和视频证据有关资料拍照，然后将资料用u盘拷贝。 做完这一切，林毅说道：“老黑，帮我最后一个忙，把刚才的所有信息删除，无法恢复，不留痕迹，让网警查不到的那种！” “……” 张萌无语，然后随手帮林毅操作了。 林毅心满意足地关掉电脑，问道：“老黑，谢谢你，你帮我的大忙了！走，去吃饭，想吃什么？龙虾鲍鱼？燕窝海豚？” “可乐鸡翅。” “……” 这次轮到林毅无语了。 中午，林毅带着张萌吃了一顿肯德基大餐，可乐鸡翅让张萌吃到撑，然后将张萌送去了火车站，给张萌塞了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两万块，当作车马费。 送走张萌之后，林毅回到办公室，制定了一个引蛇出洞计划。 计划制定完成后，林毅拿出座机电话，拨通程法的电话，道：“程法局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林局。”程法心中一动。 昨天，他按照林毅的指示，去调查了交警支队的工作人员，没有发现对方泄露交通监控视频，将情况汇报给林毅后，林毅只是让他安排人将电脑搬到办公室。 然后，就没动静了。 他以为案子陷入了死结，结果林毅现在喊他过去，让他意识到，林毅有新动作了！ 程法走进林毅的办公室，顺手关上办公室门，问道：“林局，您有什么新指示？” “你安排两名特警精锐和一队刑警，去一趟东海，保护一个人。稍后，我会将那个人的资料发到你的邮箱里。” 林毅先是说出任务，然后提出要求，“第一，这件事情，暂时除了你我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要讲，跟特警支队那边就说借调。第二，特警和刑警的同志到东海之后，第一时间跟我说。第三，特警和刑警的同志，必须确保目标的人身安全。最后，一旦发现有人要谋害目标，立刻实施抓捕！” “好的，林局。” 林毅布置的任务，信息量有些大，让程法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他没有多问，而是第一时间领命。 几分钟后，程法离开林毅的办公室，看到林毅发来的目标信息，有些发懵：林局让我派人去保护一个东海的大学生干什么？ 没有答案。 程法也没有绞尽脑汁去想答案，而是立刻执行了林毅的命令。 当天夜里，两名精挑细选的特警和刑警队的人，乘飞机抵达了东海，程法向林毅做了汇报。 第二天一大早。 林毅开始实施计划第二步，给刑侦支队长马天宇打了个电话，要求马天宇和交警支队协调，正式将钱万勇车祸事故转为刑事案件。 因为钱万勇是办公室主任张春花的老公，外加刑侦支队这两天都在调查这起案子，案子在市公安局的关注度很高。 但当刑侦支队正式立案的消息传出之后，市公安局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各种八卦四起。 与此同时，林毅实施了第三步计划，将网监大队队长胡飞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胡队长，刑侦支队正式确定钱万勇的车祸是刑事案件，正在进行调查。根据刑侦支队掌握的线索，有黑客侵入了交警支队管理监控视频的电脑，窃取了交通视频数据。你安排人根据黑客留下的痕迹，追踪和调查黑客的信息。”林毅下达命令。 胡飞一愣，犹豫了一下说道：“林局，以我们网监大队工作人员的业务水平，完成这个任务非常有难度，要不要寻求省公安厅的帮助？” “陈华强案影响恶劣，省公安厅对我们市局意见很大，你觉得这个时候去找省公安厅帮助，合适吗？” 林毅反问了胡飞一句，然后道：“你先让下面人全力以赴去做，如果实在做不了再说。” “是，林局！” 胡飞领命，然后抱着电脑，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市委办公楼的方向，喃喃自语：“武清，我不相信，你能坐得住！” 事实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当武清得知，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将钱万勇的车祸定为刑事案件，网监大队通过交警支队的电脑，追踪黑客的信息后，他第一时间用备用手机，拨通了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的备用手机。 “武书记。”陈大发秒接电话。 武清语气低沉道：“你知道市公安局那边的最新动向吧？” “武书记，我听说了。” 陈大发先是回应了武清，然后不解道：“我就纳闷了，那个林毅是神仙吗？他怎么看出车祸有问题的？” “现在谈论这些还有意义吗？” 武清冷声说道：“我给你打电话，是让你中断林毅那边的调查线索。怎么中断，不需要让我教你吧？” “武书记，我明白！” 陈大发心如明镜，当天便派出一名心腹前往东海，去杀王奇灭口！ 晚上十点，林毅接到程法电话。 “林局，如您所预料的一样，有人要对目标王奇行凶，被特警同志制止抓捕了！”程法进行汇报，语气有些激动。 林毅心中一动：“让刑警队的同志，连夜对行凶者进行审讯，查清幕后指使。另外，以协助查案的名义，传唤王奇和陈大发的儿子陈斌，调查他们窃取东华岛市交警支队交通视频的情况！” “是，林局！” 程法连忙领命，他已经得知了王奇和陈斌是同学的信息，然后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林局，王奇和陈斌是在校大学生。我们要让他们配合我们查案，需要跟学校方面打招呼，还得找东海本地警方帮忙，要等明天才行。” “好。” 林毅没有异议，有些事情必须走程序。 结束和程法的通话后，林毅又拨通了马天宇的电话，做出指示： “天宇，从现在开始，让你的人盯紧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做好抓捕准备，等我命令！” 第170章 博弈升级，等待吹响战斗的冲锋号！ 当天夜里，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因为，整整一夜，他都没有接到心腹手下的电话，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第二天中午，仅仅只睡了三个小时的陈大发，终于接到了来自东海的电话，但来电的主人不是他的心腹手下，而是他的儿子陈斌。 陈斌惊慌道：“爸，我刚才接到辅导员通知，辅导员跟我说东华岛市的警察要找我，了解一些情况，让我去办公室！” “小斌，不要慌张，不会有事的，警察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陈大发脸色一变，连忙说道。 “知道了，爸。”陈斌听到父亲这么说，放下心来。 而陈大发挂断电话后，则是心中有些发慌。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心腹手下至今没有音讯，东华岛的警察还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表明心腹手下的行动很有可能失败了，而且警察查到了钱万勇车祸的问题！ “叮铃铃——” 就在陈大发心中不安的同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惊了他一跳。 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临海庄园保安队长的电话，便立即接通。 “陈总，庄园里混进来了几个便衣警察，庄园外也有刑警队的人，要不要轰出去？”保安队长飞快地汇报道。 陈大发脸色一变，沉吟了一下道：“先不要动，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是，陈总！”保安队长领命。 陈大发不再多说，立刻挂断电话，然后拿出备用手机，拨通武清的备用手机号。 “武书记，不好了……” 陈大发立刻将突发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武清。 武清听完，也是脸色一变，然后很快便洞穿了事情的真相：“看来，林毅早就查到了你儿子的同学，提前派人去了东海，然后故意抛出刑事立案和网警查黑客的消息，当作诱饵，引诱你派人去杀王奇。” “林毅这狗曰的真阴险啊！” 听到武清的分析，陈大发既愤怒，又充满不安，“武书记，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只能离开东华岛了，这对你，对我，对赵少都好。”武清说道。 陈发的闻言，心头一震，眉目之间充斥着不甘，但他只能接受这种安排，同时问道：“武书记，刑侦支队在庄园内外都安排了人监视我，我想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今天，临海庄园举办经济发展论坛，有不少重要领导出席，我让北河区公安局局长江大卫，以会场安保工作为由，将刑侦支队那些便衣赶出去，然后守住庄园出口，你找机会离开。” 武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如果实在走不掉，那就制造混乱，创造机会。” “武书记，怎么制造混乱？” “这样做……” 武清一脸阴森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大发。 陈大发听后，大为震惊——如果真的按照武清说的做了，那东华岛乃至整个东江省官场都要地震！ 但他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只能殊死一搏！ 一个小时后。 北河区副区长、公安局长江大卫，按照市政法委书记武清和市委常委、区委书记方志国的命令，亲自带着区公安局的人，来到临海庄园，以安保工作为由，将刑侦支队的便衣赶出了庄园，同时在庄园门口设卡，非参会人员，严禁入内。 刑侦支队长马天宇，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给林毅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然后说道：“林局，我跟江大卫打了电话，他说是区委书记方志国和市政法委书记武清的命令，目的是确保会议期间的安全。您有异议的话，亲自给他打电话。” 陈大发想跑！ 林毅听完马天宇的汇报，心中立刻冒出这个念头，然后让马天宇等自己电话。 林毅挂断电话后，立刻拨通了市委书记马宁远秘书赵岳的电话，道：“赵主任，马书记这会忙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马书记汇报。” “林局长，今天有一个经济发展论坛在临海庄园举办，相关部委领导和省领导出席了论坛开幕式，马书记正准备陪领导们去用餐。如果你没有特别紧急重大的事情，就不要打扰马书记了。”赵岳说道。 林毅沉声道：“赵主任，我要汇报的事情很重要，也很紧急。” “林局长，具体什么事？” “赵主任，是这样的……” 林毅将钱万勇车祸案的情况，告诉了赵岳。 赵岳听后，沉吟了一下，道：“林局长，我现在去跟书记汇报一声。” “谢谢赵主任！” 林毅表示感谢，耐心等待赵岳给马宁远汇报，然后给自己回电话。 几分钟后，马宁远亲自给林毅回了电话，开门见山道：“林毅同志，小赵刚才跟我汇报了你的事情。我想确认两点。” “书记，您说。” “第一，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武清和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张春花，存在不正当关系，有没有确凿证据？第二，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指使人开车撞死张春花的老公钱万勇，以及派人对你说的那个东海大学生王奇行凶，有没有确凿的证据？” “马书记，关于武清和张春花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还没有确凿证据。关于陈大发派人去东海杀害王奇的事情，凶手已经被我们抓捕了，正在审讯，很快就会有证据了。” 林毅连忙做出回应，然后说出自己的诉求，“书记，我申请以配合查案的名义，传唤陈大发，对陈大发进行控制，等证据出来后，直接拘捕。” “不行！” 马宁远很干脆地拒绝，“省里有一个经济发展论坛，今天在临海庄园举行，临海集团是承办方之一。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要负责协调各方，接待部委和省里的领导。如果你们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对陈大发采取任何行动！” “马书记……” “另外，即便你们拿到确凿证据，也要等论坛结束，相关领导离开之后，再实施抓捕行动。还有，不要让你的人扎堆留在临海庄园门口，影响不好！最后，你们要采取任何行动，必须向我和市委汇报！” 马宁远直接打断林毅的话，先是做出指示，然后又安抚道：“林毅同志，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一直在支持你的工作，但市公安局的工作要服务市委和省委的工作，服务大局，绝对不能影响经济发展论坛顺利举办！在这件事情上，你一定要提高思想认识，提高站位，明白吗？” “书记，我知道了。” 林毅语气低沉地做出回应，然后等马宁远挂断电话后，放下手机。 随后，林毅想了想，再次拨通了赵岳的电话，先进行感谢：“赵主任，谢谢您。” “林局客气了。” 赵岳对林毅印象不错，否则他完全可以找理由拒绝汇报，或者他在汇报的时候改变一下方式方法，市委书记马宁远都不可能给林毅回电话！ 这也是秘书被誉为‘二号-首长’的原因——能影响领导的决策！ 林毅感谢过后，又问道：“赵主任，方便打听一下，领导下午的安排吗？” “林局，你这让我很为难啊。” 赵岳先是苦笑了一下，表明这是违反规则的，然后才说道：“周部长下午开幕式结束后返回京城，张省长返回省城，马书记回市委。王市长留在临海庄园，陪其他参会的领导和嘉宾用餐。” “谢谢赵主任！” 林毅再次道谢，放下心来，然后结束了通话。 因为，陈大发不可能乘坐部委领导、省长张同斌和市委书记马宁远的车离开！ 想到此处，林毅立刻拨通马天宇的电话，做出指示：“天宇，你现在立刻带人去临海庄园，在庄园四周布置警力，并且亲自在庄园出入口检查进出车辆。除了部委领导、省领导和市委马书记的专车，所有离开的车辆必须仔细检查，绝对不能让陈大发跑了！另外，如果你在检查期间，有相关领导向你施压，让他给我打电话，所有责任由我全权承担！” “是，林局！” 马天宇第一时间领命，没有任何异议，也没有任何畏惧。 林毅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耐心等待东海那边的证据。 只要拿到证据，他会立刻下达抓捕陈大发的命令，吹响查办武清战斗的冲锋号！ 第171章 抓捕开始！ 整整一下午，林毅都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证据。 虽然王奇告诉刑警一大队的人，是陈大发的儿子陈斌，委托他侵入东华岛市交警支队的电脑，窃取交通视频，但陈斌说他要视频，是为了研发一款交通管理的软件，表示对钱万勇车祸毫不知情。 而对王奇行凶的那名陈大发的心腹，被抓之后顽固抵抗，始终不招供。 下午五点，赵岳口中的部委领导和省长张同斌，同时离开了临海庄园，紧接着市委书记马宁远也离开了。 五点半过后，有参会人员乘车出去聚餐、游玩，在出山庄的时候，被马天宇拦了下来。 马天宇带人对每辆出去的车辆进行认真检查，连后备箱都不放过。 这让陈大发无法逃走，但也让那些参会人员很不爽，他们纷纷打电话给会议组的工作人员质问原因，然后这件事情上报了到了市委常委、北河区委书记方志国那里。 方志国本来在陪领导吃饭，接到电话后，十分生气，直接拿着手机离开了包厢。 他走到包厢外，拨通林毅的电话，质问道：“林局，刚才会务组的工作人员跟我汇报，说你们市公安局的人在临海庄园大门口设卡，检查每一辆出去的车辆。你们在搞什么？” 方志国的语气中充斥着强烈的不满。 临海山庄在北河区，这次经济论坛，北河区委区政府是承办单位，参会人员有意见，那表明他和北河区委区政府的工作没做好，容易得罪人。 林毅感受到了方志国的不满，解释道：“抱歉，方书记，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涉嫌违法犯罪，我们即将对他实施抓捕，防止他逃走。” “林局长，你们市公安局现在还没有陈大发犯罪的证据，只是怀疑他，我没理解错吧？”方志国问道。 “是的，方书记……” “那你们市公安局不是胡闹吗？有证据你们抓人，没证据你们瞎查什么啊？” 方志国生气地说道：“林局长，经济论坛的参会人员都是部委领导、专家学者和各地的企业家，他们离开庄园，被你的人检查，非常不满，投诉电话一个接一个。请你马上让你的人离开，否则我给市委马书记打电话！” 话音落下，方志国不等林毅回话，便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林毅不为所动。 结果，仅仅十分钟后，他便接到了市委马书记秘书赵岳的电话。 “林局长，北河区委书记方志国，刚才给马书记打电话了，说你安排人在临海山庄门口，检查出入车辆，侵犯了参会嘉宾的隐私，让参会嘉宾很不高兴，他们纷纷给会务组打电话。这严重影响了我市公安机关的执法形象，马书记让我打电话通知你，让你的人马上从临海山庄门口撤走，绝不允许再检查任何一辆出入山庄的车辆！” 赵岳先是传达了市委书记马宁远的命令，然后提醒道：“林局长，马书记很生气，你抓紧通知下面人吧，否则你和我都没法交差。” “赵主任，我现在就通知他们从山庄门口撤走。”林毅沉吟了一下，回应了赵岳。 虽然他内心很抵触这个命令，但也知道，自己如果继续一意孤行，不但会惹恼马宁远，还会牵连赵岳，于是选择了妥协。 赵岳松了口气道：“好的，林局长，有什么新情况，我们及时沟通。” “好的，赵主任。”林毅说完，等赵岳挂断电话，然后立刻给刑侦支队长马天宇打了一个电话。 他按照刚才答应赵岳的，让马天宇等人从山庄门口撤走了，但又给马天宇安排了新的任务。 另外一边，陈大发和北河区委书记方志国、市长王金平，一起陪着参会的部委领导吃饭，得知刑侦支队的人从山庄门口撤走后，声称自己心脏有些不舒服，离开了吃饭的包厢。 当陈大发走出饭店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快速回到自己日常办公和居住的别墅，然后拨通了保安队长的电话，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陈总，山庄门口的警察撤走了，但山庄四周的警察还在。” “安排三辆车，驶出山庄，然后从三条不同的路走，看看什么情况。” “是，陈总！” 陈大发不再多说，收起手机，然后拿起一个背包，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然后又打开保险柜，将保险柜里的现金和美金取了出来，装进了背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客厅，点燃一支雪茄，静静等待下面人汇报。 他派出三辆车离开山庄，是为了想将警察引开。 几分钟后，陈大发便等到了汇报：“陈总，刑警队的人在三条路上都设置了关卡查酒驾，我们的三辆车都被检查了。而且，从山庄出口到关卡一路上都有便衣警察。” “这孙子太他妈阴险了！” 陈大发气得掐灭雪茄，破口大骂了起来。 因为布置在山庄四周的警力还没有撤退，陈大发知道林毅不会善罢甘休，在山庄外肯定还有警察，所以想让手下开车将警察引走，却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以查酒驾的名义，继续设卡！ 现在天已经黑了，市公安局要查酒驾，那些参会的领导嘉宾不可能投诉，上面的领导也没法再向林毅施压。 “林毅，既然你他妈跟条疯狗一样，死咬着我不放，那就别怪我跟你玉石俱焚！” 陈大发气急败坏地骂着，眼中闪烁着愤怒和阴狠的光芒，最后他将心一横，再次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晚上十点。 林毅接到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大队队长的电话：“林局，对王奇行凶的莫鱼招供了，是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指使他去东海杀王奇灭口的！” “好，将凶手莫鱼，还有陈大发的儿子陈斌，以及那个王奇，全部带回东华岛！” 林毅做出指示，然后不等对方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林毅立刻拨通马天宇的电话，下达抓捕命令：“天宇，莫鱼已经招供了，你马上带人抓捕陈大发！” “是，林局！” 马天宇心中一喜，然后立刻拿出对讲机，下达命令，“二大队全体人员，撤除关卡，前往临海庄园集合，抓捕犯罪嫌疑人陈大发！三大队全体人员，高度警戒，防止陈大发从其他区域逃走！” “是！” 刑侦支队众人纷纷领命。 十分钟后。 马天宇带队，乘车进入了临海庄园，但为了不惊扰住在临海庄园的领导和参会人员，所有警车都没有鸣响警笛。 然而—— 马天宇等人在临海庄园的别墅区入口，被拦了下来。 拦他们的人并非庄园的保安，而是北河区副副区长兼公安局长江大卫。 江大卫带着北河区公安局数十名警察，站在别墅区门口，仿佛保安一样，负责着别墅区的安保工作。 马天宇见状，下车走到江大卫身前，冷冷道：“江局长，林局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拿到了陈大发犯罪的证据，命令我立刻对陈大发实施抓捕，请你们让开，不要影响我们的行动！” “不好意思，马支队，方书记通知我，很多领导今晚住在别墅区，让我带人负责别墅区的安保工作，同时提醒我，严禁你们市公安局的人进入别墅区，打扰领导们休息！” 江大卫听到林毅那边得到了陈大发的犯罪证据，有些惊讶，但依旧选择强势阻拦，“你们要进别墅区抓陈大发的话，让林局给方书记打个电话。只要我接到方书记的指示，绝不阻拦！” 第172章 阻力重重，林局发飙了！ “好！” 马天宇有些恼火，但没有和江大卫翻脸，而是拿出手机，当场给林毅打电话。 因为，他很清楚，虽然市公安局是区公安局的上级单位，但区委区政府才是区公安局的主要领导部门。 林毅接到马天宇的电话后，第一时间给市委常委、北河区区委书记方志国打电话，但方志国并没有接电话。 为此，林毅又拨通了方志国秘书的电话，后者告诉林毅，方志国今晚陪领导应酬，喝多了，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让林毅十分恼火，他又拨通了市委书记马宁远秘书赵岳的电话，道：“赵主任，我们市公安局已经拿到了陈大发违法犯罪的证据，准备对陈大发实施抓捕，但北河区公安局的人拦在临海庄园别墅区门口，阻挠我们的行动。我给方志国书记打电话，他没接电话，秘书说他喝多了。我想请示马书记，向北河区区委做出指示，支持我们的抓捕行动！” “林局长，马书记今天参加活动有些累，已经睡下了。” 赵岳并没有像白天那样支持林毅，而是隐晦地提醒林毅，“而且，林局长，你知道的，下午的事情让马书记很不高兴，哪怕我现在过去把他叫醒，他也未必会支持你们的抓捕行动。我建议你们等一等，明天再对陈大发实施抓捕。” “赵主任，我这边也是担心夜长梦多，一旦陈大发逃走的话，我们想要抓他，就非常困难了，麻烦赵主任帮帮忙。”林毅沉声说道。 赵岳轻轻叹了口气道：“林局长，我也不瞒你，今天参会的主要领导都住在别墅区，据说还有北河度假的京城领导也过去了。你们抓捕陈大发的话，肯定会惊扰到领导，让领导不高兴，到时候怪罪下来，马书记和市委也不好解释啊。” “赵主任，我中午要传唤陈大发，领导告诉我，陈大发要协调各方，接待领导，让我顾全大局，不要影响经济发展论坛，等活动结束后再说。 下午，我为了防止陈大发逃走，在山庄门口检查出去的车辆，领导说参会的嘉宾投诉了，影响我市公安执法形象，让我把人撤走。 现在，我拿到了陈大发的违法犯罪的证据，领导担心惊扰在临海庄园的参会领导，还是不让我们市公安局抓捕陈大发，那我们的工作怎么干？ 赵主任，大局重要，领导的面子也重要，正义和法律就不要了吗？！” 林毅大声质问。 他通过赵岳的话得知，市委书记马宁远不支持市公安局今晚抓捕陈大发！ “林局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领导也有领导的难处，请你理解。”赵岳叹了口气。 临海庄园的别墅区里有各种见不得人的娱乐活动，今天参会的领导，极有可能会参与那些娱乐活动。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市公安局的人闯入别墅区，抓捕陈大发，等于得罪别墅区里所有领导！ “赵主任，我理解领导的难处，但如果陈大发今晚逃走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林毅沉声问道。 赵岳说道：“林局长，这个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你也不要为难我。” “赵主任，我没想过为难您。我只是按照领导要求，向领导和市委汇报。现在，我汇报完了，也知道领导的意思了，谢谢您！”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眯起了双眼。 嗯？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赵岳心中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得林毅可能要乱来，但他很聪明地没有询问。 乱来么？ 林毅结束和赵岳的通话后，立刻拨通了新任特警支队长王锋的电话，下达作战命令：“王支队，立刻集合所有特警队员，全副武装，前往临海庄园，与我汇合！” “是，林局！” 特警支队长王锋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收起手机，戴上警帽，整理了一下警服，然后步伐坚定地走出了办公室。 那份坚定，是他对钱万蓉的承诺，也是他给全市三百万人民的交代，更是他对正义和法律的坚守！ 半个小时后，林毅乘车抵达了临海庄园入口，但他没有着急让司机把车开进山庄，而是在山庄门口等待。 十分钟后，十几辆特警武装防爆车来到了山庄门口，警灯闪烁，如同一条钢铁长龙。 武装防爆车里，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严阵以待。 最前方的一辆帕萨特汽车里，新上任的特警支队长王锋，看到林毅的专车停在前方，连忙让司机停车，然后下车，快步跑了过去。 林毅见状，也走下了车。 王锋在林毅身前停下脚步，双脚并拢，抬头挺胸，敬礼汇报道：“报告林局，特警支队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特警支队全员，随我进入临海山庄，抓捕陈大发！所有车辆亮警灯，鸣警笛！”林毅做出指示，然后给王锋回礼。 “是，林局！” 王锋大声领命，然后用放下手臂，转身，跑步回到车里，用对讲机传达林毅的命令。 然后，一辆辆武装防爆车，跟随着林毅的专车，呼啸着驶入了临海庄园，直奔别墅区。 “呜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像是正义和法律的宣言，划破天际，响彻临海庄园上空！ 然而—— 别墅区里，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警笛声。 因为，他们知道，有警察在别墅区门口站岗，负责安保工作。 而别墅区门口，北河区副区长兼公安局局长江大卫，和区公安局的人，听到警笛声后，均是一愣：哪来的警笛声？ 下一刻。 答案揭晓。 在他们的注视中，一条警车长龙，呼啸着驶了过来。 林局来了！ 刑侦支队长马天宇，看到为首那辆林毅专属的帕萨特，心中的愤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激动！ 他给林毅汇报现场的情况之后，林毅让他现场等待。 结果，整整一个小时，他都没有等到新的领命，结果却等到了林毅的到来，还带来了大批的特警！ 不光是他，刑侦支队的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激动——林局，从来都不会让他们失望！ 就在马天宇等刑侦支队的人激动的同时，江大卫和他的手下，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辆辆警灯闪烁的武装防爆车：特警怎么来了？ 仿佛为了回应他们似的，警车停下，警笛停止了鸣响，但警灯依然闪烁。 一身警服的林毅，从为首的警车里走出。 新上任的特警支队长王锋，连忙下车，几个箭步冲到林毅身旁。 一名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纷纷跳下车，训练有素地站成两列纵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战斗！ 刑侦支队长马天宇，从激动中回过神，快步跑到林毅身前，敬礼汇报道：“报告林局，区公安局的人，始终阻拦我们的行动，导致我们无法进入别墅区，对陈大发实施抓捕！” “我知道了。”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目光冷冽地扫向北河区副区长、公安局局长江大卫。 江大卫心中一震，连忙走了过来，敬礼道：“林局，您这是……” “江大卫，马上带着你的人滚蛋！” 林毅冷声打断江大卫的话，语气毋庸置疑！ 第173章 再见少年拉满弓，不惧岁月不惧风！ 安静的别墅区门口，林毅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响！ 刹那间。 江大卫愣住了。 北河区公安局的人也愣住了。 马天宇和刑侦支队的人，则是激动不已！ 刚才，他们被江大卫带人阻拦，心中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听到林毅的话，只觉得热血直冲脑门，那叫一个解气！ “林局，方志国书记让我……” 短暂的震惊过后，江大卫的脸黑了下来，林毅是他的领导，但他主要听市委常委、区委书记方志国的命令。 然而—— 林毅不等江大卫说完，便冷声打断：“江大卫，你听不懂我的话？” “我给方书记打个电话，如果方书记让我离开，我马上带人离开！”江大卫感觉很丢脸，面色很难看，直接当着林毅的面，拨通了区委书记方志国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江大卫气愤地汇报道：“方书记，林局带着市公安局特警支队的人来到了临海庄园，要求我带人离开，不得妨碍他们抓捕陈大发的行动！” “你把电话给林局长。” “是，方书记！” 江大卫领命，然后将手机递到林毅面前，“林局，方书记让你接电话。” 林毅接过江大卫的手机，不等方志国开口，便反客为主道：“方书记，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秘书说你喝多了，睡着了。现在，你这么快就接了江大卫的电话。难道你喝的是假酒，酒精挥发快，这么快就酒醒了？” “林……林毅，你什么意思？” 面对林毅一顿狂怼，方志国脑瓜子嗡嗡的，气得差点从书房的办公椅上跳了起来。 他没有喝多酒，也没有睡觉，之前不接林毅电话，是因为知道林毅要干什么，不想和林毅通话。 后来，他从市委书记马宁远秘书赵岳那里得知，马宁远也不支持林毅今晚抓捕陈大发，彻底放下心来。 结果，他正准备去睡觉，突然就接到江大卫的电话，得知林毅的疯狂举动，而且还被林毅嘲讽，怎能不气？ “方书记，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林毅冷声开口，丝毫不给方志国面子，甚至还给方志国扣了一顶大帽子，“陈大发违法犯罪证据确凿，市公安局对其实施抓捕，你让区公安局的人守在别墅区门口，阻拦我们的行动，是想充当陈大发的保护伞，还是要当陈大发的帮凶？” “你……你少给我扣大帽子，我这是出于大局考虑！你有没有想过，参加经济发展论坛的领导，都住在别墅区，你大半夜带人闯进去抓人，会是什么影响？”方志国气得血压飙升，情绪激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毅沉声道：“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方志国同志，我，林毅，以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的名义，正式通知你，如果你继续让区公安局的人阻拦我们市公安局的行动，我们将拘捕所有阻拦者，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你和区公安局承担！” “你……” 方志国气得浑身发抖，怒道：“我现在就给马书记打电话！” 话音落下，方志国挂断电话。 林毅毫不在意方志国的威胁，反而将手机递给江大卫，说道：“江大卫，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吗？” 江大卫接过手机，面色难看地看着林毅，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自己的下属。 因为，他能感受到林毅的决心！ 理智告诉他，如果他们继续阻拦的话，林毅是真的会下命令抓捕他们！ 然而—— 就当江大卫走到自己的下属面前，准备带人撤退的时候，林毅的手机响了。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别墅区门口，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拿出手机，发现是市委书记马宁远的电话，不由眉头一挑。 林毅思索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马书记。” “我听说你带着特警支队的人，去了临海庄园，要进别墅区抓捕陈大发？”马宁远沉声问道。 林毅说道：“是的，马书记。我之前给您打电话汇报，结果赵主任说您睡着了。” “林毅啊，小赵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情况，也告诉了你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怎么就不听劝呢？那么多领导在别墅区，你这样气势汹汹地进去抓人，搅个天翻地覆，我和市委怎么向领导交代？” 马宁远说到这里，不等林毅回话，便冷声做出指示，“你现在立刻带人离开临海庄园，不要打扰领导们休息，明天白天再抓捕陈大发！” “马书记，如果陈大发今晚逃走了，怎么办？”林毅面色难看地反问。 马宁远冷声道：“没有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余地，这是命令！” 林毅不说话。 这让马宁远有些不安，又说道：“林毅，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省领导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临海庄园的事情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有人给你打电话了，你不要执迷不悟！” “我知道了，马书记。”林毅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低沉。 马宁远松了口气，又安抚道：“林毅，放心吧，陈大发跑不了，抓他不用急于一时。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说完这些，马宁远挂断了电话，他相信林毅能够认清形势，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 别墅区门口，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叮铃铃——”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再次响起。 林毅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的电话，便再次当众接听：“王厅长。” “林毅同志，原本马书记给你打了电话，我就没必要给你打电话了，但我刚才接到省委办公厅和政法委陈彦合书记的电话。省委鲁书记和陈书记，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临海庄园的事情。他们让我通知你，不要轻举妄动，立刻带人离开临海庄园！至于抓捕陈大发的事情，等明天下午经济发展论坛结束再说！” 王俊海开门见山，搬出省委书记鲁河和政法委书记陈彦合，传达他们的指示。 林毅皱着眉头，沉声问道：“王厅长，如果陈大发在这期间逃走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我来承担，行不行？” 眼看林毅不领命，王俊海有些火了，“林毅，我提醒你，东华岛市委书记马宁远同志已经代表市委，给你做出了工作指示。我作为省公安厅厅长，又代表省委和公安厅向你做出工作指示。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你拒不执行命令，那你马上会被撤职！” 话音落下，王俊海不等林毅回话，就挂断了电话，态度和马宁远一样，十分坚决——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嘎嘣！ 林毅气得脸色发青，右拳握得嘎嘎直响。 看到这一幕，原本准备带人离开的江大卫，不慌了，站在原地不走了。 新上任的特警支队长王锋，和上百名特警战士，看着林毅，依旧严阵以待，等待林毅的命令。 “林局，您带同事们回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刑侦支队长马天宇，听到了马宁远和王俊海两人给林毅下达的命令，知道林毅所承受的压力，不想让林毅因为这件事情被撤职，便主动开口，语气斩钉截铁，“如果上级追究责任，与您和所有同事无关，是我，马天宇，主动违反您和市局的命令，坚持抓捕陈大发，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说话间，马天宇抬头对林毅敬礼，目光中没有埋怨，有的只是理解，敬仰和感恩。 然后，他转身，红着眼，大声吼道：“刑侦支队，全体队员，听令——跟随林局返回！” 话音落下，那个把林毅当作恩人，当成人生榜样，高呼正义万岁的青年，猛地拔出配枪，迈步走向别墅区大门。 再见少年拉满弓，不惧岁月不惧风。 一个人，一把枪。 他要孤身抓捕陈大发，万死不辞！ 第174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一刻，一脸决然的马天宇，阐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迈步，表明他的决心——今天，我必须抓捕陈大发，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拔枪，代表他的态度——谁阻拦我，就是要与我为敌！ 他疯了吗？ 看到马天宇的举动，感受到马天宇的决然，以江大卫为首的北河区公安局众人，一脸震惊。 以王锋为首的特警支队全员，一脸发懵。 刑侦支队全员，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只是焦急地看向林毅。 林毅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因为，他陷入了重生之后最艰难的抉择。 在省委书记鲁河、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市委书记马宁远、省公安厅长王俊海，同时下令的前提下，如果他违抗命令，继续带人闯入别墅区，抓捕陈大发的话，那他就会被扣违背上级命令指示，不讲政治规矩，任由性子乱来的大帽子，这将成为他政治生涯的污点，甚至会像王俊海说的那样，直接被撤职！ 如果他现在带人回去，那么将愧对钱万勇的妹妹钱万蓉，愧对吕梅等人送他的锦旗，愧对马天宇等人的信任，更愧对公平与正义！ 规矩，前途；公平，正义。 怎么选？ 当林毅心中挣扎的时候，他听到了马天宇的话，看到了马天宇的举动，然后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了，当下开口喊住了身前的马天宇：“天宇，等等！” “林局，您……” 马天宇心头浑身一震，蓦然回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目光中充斥着恐慌。 他怕。 他怕林毅阻止他行动。 那样一来，林毅帮他重塑的信仰，会轰然倒塌！ “林局，小心，有狙击手！” 然而，就当马天宇惊恐地看着林毅的时候，特警支队方队中，那名曾经被林毅表扬的侦察连尖刀、特警支队王牌——孔钊，突然一声暴喝！ 嗯？ 林毅刚要告诉马天宇，自己将带领马天宇等人，继续实施抓捕行动，突然听到孔钊的话，当下一怔。 “砰！” 就在林毅愣神的瞬间，临海会所酒店大楼楼顶，一名狙击手，瞄准林毅的脑袋，果断扣动了扳机。 枪声划破天际，子弹出膛，划破空气的阻力，射向林毅的脑袋！ “噗！” 瞬息之间，子弹呼啸而至，鲜血迸溅！ 马天宇的身子不知何时腾空而起，侧身飞向林毅，如同一座大山，挡在林毅身前，帮林毅挡住了夺命的子弹，并且胳膊肘撞到林毅，将林毅撞翻在地，压在了林毅的身上。 但他的左边胸膛被狙击弹打穿了，滚烫的鲜血狂涌而出，瞬间将他的衣服染得通红，也流到了林毅的脸上。 嗯？ 临海会所酒店楼顶，那名狙击手本来在期待林毅脑袋被打爆的画面，结果看到马天宇舍身为林毅挡子弹，当下一愣。 这一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砰！” 下一刻。 不等狙击手从发懵的状态中回过神，枪声再次响起。 曾身为侦察连尖刀，多次参加实战的孔钊，在提醒了林毅之后，便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噗！”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那名狙击手的眉心，一枪毙命！ “保护林局，一大队检查制高点！” 孔钊一枪击毙狙击手后，担心还有其他的狙击手或枪手，继续瞄准着酒店大楼楼顶，同时对着身旁的同伴大吼。 呼啦！ 孔钊身旁的特警们如梦惊醒，他们纷纷冲到了林毅和马天宇身前，将两人包围在中间，不再给狙击手和枪手射击的角度。 与此同时，林毅也从极度的震惊中惊醒，连忙翻起身，一把抱住浑身被鲜血染红的马天宇，红着眼，大喊道：“天宇，你怎么样？” “林……林局，您……您刚才不是要阻止我，而是要带领我们一起实施抓捕行动，对吗？” 马天宇浑身发抖，一边吐着血沫，一边直勾勾地看着林毅，目光中充斥着惶恐。 那份惶恐，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害怕心中信仰的坍塌！ 林毅红着眼，连忙点头：“是的，天宇，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行动！我们先不说这些，先送你去医院！” “林……林局，谢……谢谢您，让我重新相信了正义的存在，正义万岁……” 马天宇心满意足地笑了，艰难地说出一句话，眼神开始涣散。 “天宇！！” 看到这一幕，林毅意识到了什么，心如刀割，嘶声大吼！ 没有回应，马天宇只是微笑看着林毅，口中不断地吐血，胸口的鲜血也止不住，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队医！！” 看到这一幕，林毅心中剧痛万分，但他还保持一丝冷静，大声冲着人群外吼道。 就在这时，两名特警支队的队医，拎着药箱和急救设备，冲了过来，对马天宇进行抢救！ 两分钟后，队医停止了抢救。 林毅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上，声音嘶哑地问道：“队……队医，他怎么样？” “林局，我们刚才给他止血了，他还有生命特征，但情况十分危急，需要马上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快去！” “是，林局！” 两名队医立刻点头，然后用担架将马天宇抬上车，司机第一时间启动汽车，鸣响警笛，冲向医院。 与此同时，特警一大队的人冲到了临海会所酒店主楼的楼顶，汇报道：“报告孔队，楼顶狙击手已被击毙，没有其他枪手。” “收到，你们占领楼顶制高点，等待指示。” 孔钊立刻做出回应，然后一脸歉意地冲林毅说道：“对不起，林局，是我们特警支队疏忽了，没有预判犯罪分子会有狙击手，没有检查制高点……” 不等孔钊将后面的话说完，林毅挥手打断。 孔钊立刻闭嘴，然后和身边的特警支队长王锋，以及所有的特警、刑警，纷纷红着眼，看着林毅，等待林毅的指示。 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事、兄弟、战友，被犯罪分子用狙击枪击倒，心中怒火燃烧，只要林毅一声令下，他们会第一时间冲进别墅区！ 别墅区门口，以江大卫为首的北河区公安局的人，一脸发懵地看着林毅。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狙击手埋伏在酒店会所楼顶，狙杀林毅，但他们看到，林毅的脸上、身上和手上都染着马天宇的血，宛如一个血人！ 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 现场，一片死寂！ “叮铃铃——”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林毅抹了把脸上的血，拿出手机，看也没看来电显示的号码，直接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手机四分五裂，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而后，林毅满脸是血，双眼通红地看着灯火璀璨的别墅区，大声喝道：“特警支队，刑侦支队，全体都有，听令！” “请您指示！” “搜查临海庄园别墅区，抓捕陈大发，拘捕所有违法犯罪人员！” “是！” 现场的特警和刑警，纷纷大声领命，声音震天，杀气冲霄！ 呼啦！ 听到特警和刑警们齐声大吼，感受着他们身上的杀气，想到林毅刚才的命令，以江大卫为首的区公安局人员，连忙散开，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阻拦，而是站在别墅门口，惶恐不安。 夜幕下。 上百名特警和刑警，像是战场上杀红眼的战士，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别墅区，开始了抓捕行动！ 第175章 林毅要捅破天了！ 夜色如墨，陈大发站在临海庄园一栋别墅的阁楼，拿着夜用望远镜，看到了别墅区门口的情况，吓得浑身一哆嗦，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惊慌地拿起备用手机，拨通武清的备用电话。 “武……武书记，林……林毅没死！有人给他挡了子弹！现在，所有特警和刑警冲进了别墅区，怎么办？”陈大发脸色发白，一脸惊慌地说道。 让杀手利用狙击枪，狙杀林毅，制造混乱，创造逃跑条件，这是武清给陈大发出的主意，也是陈大发的殊死一搏，但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没死！ “你确定？”武清脸色一变。 按照他的计划，如果林毅死了，剩下的人，绝不可能下令冲入庄园，而且现场会十分混乱，陈大发完全可以趁机逃走！ 如今，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也让他感到了死亡的危机——如果陈大发落入警方手中，他肯定会被牵连，所有事情都会曝光，必死无疑！ 陈大发声音发颤道：“武……武书记，我用望远镜看到的，不会有错！” “那你自己了断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武清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说是照顾，其实是以陈大发的家人，威胁陈大发：要么你死，要么你的家人给我们陪葬！ 陈大发对此心如明镜，他吓得手一抖，手机摔在地上。 但他没有伸手去捡手机，而是颤抖着点燃一支雪茄，大口吸着，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镇定一些。 随后，他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知道警察来了，便掏出手枪，呼吸急促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右手食指搭在了扳机上。 然而—— 面对死亡的恐惧，他无法鼓足勇气扣动扳机，只是像触电一般，不断发抖。 “不许动！” “放下枪，快点！” 就在这时，孔钊带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枪口对准了陈大发。 陈大发吓得浑身剧烈一颤，手一抖，手枪直接从手中滑落，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看到这一幕，四名特警红着眼，迅速冲上去，将陈大发摁倒，给他戴上了手铐。 孔钊用对讲机汇报道：“王支队，已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陈大发！” 别墅区门口，身为特警支队长的王锋和一小队特警，留了下来，负责保护林毅的安全。 王锋接到孔钊的汇报后，看了一眼林毅，发现林毅浑身染血，坐在庄园道路的台阶上，低着头。 王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汇报道：“林局，特警支队已成功抓捕陈大发。” “让他们继续行动，抓捕庄园里所有违法犯罪的人员，然后打电话安排两辆大巴过来拉人！”林毅做出指示。 “是，林局！” 王锋闻言，心中明白，林毅今晚是要把事情搞大，但他没有任何异议，第一时间领命，然后执行林毅的命令。 当王锋传达完命令，打完电话后，林毅问道：“王支队，有烟吗？” “林局，我没有。”王锋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林局，我这有烟！” 北河区一名民警，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走过来，将自己的香烟和打火机递给了林毅。 林毅默不作声地接过香烟，颤抖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着，连续吸了三口，仿佛想用尼古丁麻醉心中那份痛！ “咳……” 由于林毅平时不抽烟，外加他抽得太急，一下呛到了，咳嗽了起来。 “林局……” 就在这时，北河区副区长、公安局长江大卫收起手机，有些不安地走到林毅身前。 他刚才听到陈大发被抓捕，林毅还要继续让特警和刑警抓捕别墅区里的违法犯罪人员后，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区委书记方志国进行了汇报，后者让他想尽一切办法阻拦林毅。 然而—— 不等江大卫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林毅便抬头，冷冷打断：“王支队，让人把他押上车，带回去好好审一审！” “是，林局！” 王锋连忙领命，然后大手一挥，道：“将他押上车！” “林……林局，你这是干什么？！”江大卫吓得脸色一变。 林毅掐灭香烟，起身冷冷道：“江大卫，你最好没有和武清一样，参与陈大发犯罪集团的事务，充当他们的保护伞，否则，我一定让你把牢底坐穿！” “林局，我没有啊！” 江大卫差点吓尿了，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林毅没有再去理会江大卫，而是径直走向别墅区门口。 江大卫浑身发软，还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两名特警押走了！ 看到这一幕，北区公安局其他人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林毅也会将他们抓走！ 林毅停顿了一下脚步，目光扫向北河区公安局的警察：“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抓紧离开！” “是，林局！” 北河区公安局的民警们，连忙领命、敬礼，然后一脸心有余悸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孔钊带着三名特警，将浑身发软地陈大发，带到了别墅区门口。 “孔钊，停一下。” 林毅开口，然后径直走向陈大发。 “你……你想干什么？！” 陈大发看到了满脸是血的林毅，像是见到厉鬼一般，吓得浑身发抖，声音发颤。 “砰！” 林毅二话不说，快步走到陈大发身前，抡起右拳，一拳砸中陈大发的面门。 “咔嚓！” 闷响过后，脆响传出，陈大发的鼻梁骨被林毅一拳打断了。 “啊！” 陈大发一声惨叫，身子后仰，鼻血乱飞。 “松开他。” 林毅对押着陈大发的特警说了一句，然后一记正蹬，直接将陈大发踹翻在地。 而后，在王锋、孔钊等人的注视中，林毅对着陈大发就是一阵猛踹，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怒火！ 陈大发被踹得抱头嚎叫，满脸是血，好不凄惨！ 足足半分钟后，林毅才停下来。 与此同时，特警支队长王锋，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脸色一变，拿着手机走到林毅身前，道：“林局，省公安厅王厅长的电话。” “呼……” 林毅深深吐出一口闷气，然后接过王锋的手机，道：“我是林毅！” “林局长，我刚听说你的人已经抓到陈大发了，停止继续搜查临海庄园……”王俊海如同之前一样，以命令的口吻对林毅说道。 然而，不等他的话说完，林毅便冷冷打断：“不可能！” “林毅……” 王俊海有些急了，直呼林毅的名字，还想说什么。 但这一次，他刚喊出林毅的名字，听筒里便传出一个森冷的声音：“王厅长，麻烦你转告鲁河书记，我查封了临海庄园。愿上天保佑，我兄弟不会死。否则，今晚的事情，会成为明天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话音落，通话中断。 完了！ 林毅要捅破天了！ 王俊海心中巨震，感觉要出大事了！ 第176章 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放走一个人！ “孔队长，把他押上车。” 林毅结束与省公安厅长王俊海的通话后，将手机还给王锋，对孔钊说道。 “是，林局！” 孔钊领命，然后让两名特警，将满脸是血的陈大发架了起来，押上了警车。 林毅则是依旧站在别墅区门口。 特警支队长王锋，也意识到林毅今晚要把天捅破，但他很坚定地站在林毅身旁。 片刻后，在林毅的等待中，一名名特警和刑警，押着人从别墅里区走出。 第一批出来的，是一群身穿黑色衬衣、西裤，佩戴耳麦的大汉，他们表面上是庄园的保安，实则是陈大海的手下，有人身上还藏有枪支，但都被缴获了。 第二批人是别墅区的住客，除了参加经济发展论坛的领导专家之外，还有东华岛市的领导，他们之中有人穿着睡衣，有人穿着浴袍，眼花缭乱。 他们并不知道林毅差点被狙击手狙击的事情，以为林毅查封了临海庄园，均是黑着脸，心中十分恼火。 但他们看到，满脸是血的林毅后，当下一愣，意识到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都没有发火，而是静观其变。 在他们身后的第三批人，穿着职业套装的青年男女，他们都是别墅区赌场里的荷官和工作人员。 最后一批人是一群颜值、身材、气质都一流的妙龄女子，她们穿着暴露，颇为吸引人的眼球。 “我是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林毅。” 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浑身是血，缓缓开口道：“今晚，我们在抓捕犯罪嫌疑人陈大发期间，有狙击手在庄园酒店的楼顶狙杀我。刑侦支队长马天宇，我的兄弟，帮我挡了子弹，现在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 狙杀市公安局局长？ 这怎么可能？！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被抓的领导们，还是陈大发的手下和庄园赌场的工作人员，甚至是那些卖鲍的漂亮女孩，全部傻眼了！ “我提醒陈大发犯罪集团的同伙，你们最好坦白从宽，如实向我们警方交代犯罪事实！”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林毅再次冷声开口，然后大手一挥，“全部带回刑侦支队，进行审讯！” “是，林局！” 现场的特警、刑警，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无视东华岛市委常委、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周云的求助目光，直接转身离开。 但很快，不等林毅走到自己的专车前，便看到一辆汽车风急火燎地驶了过来，停在了自己的身前。 司机飞快地下车，打开汽车后门，分管政法的副市长陈琳，从车中走下，然后冲司机摆了一下手，司机心领神会，立刻上车，将车开走了。 “林局长。” 陈琳看着浑身是血的林毅，语气有些复杂。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但看到林毅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你好，陈市长。”林毅向陈琳问好。 “马书记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现场处理这里的突发情况。”陈琳面色复杂地看着林毅，说明来意。 林毅并不意外，面无表情地问道：“陈市长，你想怎么处理？” “林局长，你们抓的人里面有六个部委领导，两个副部级，四个司局级，还有一个全国闻名的经济学家。除此之外，市委常委、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周云市长等市里的干部也在其中。马书记的意思，不能把这些领导带回去审讯。”陈琳再次开口，说出市委书记马宁远的命令。 林毅直勾勾地盯着身前的陈琳，沉声道：“陈市长，你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吗？” “我知道，希望马天宇同志不会有生命危险。”陈琳面色凝重地点头。 听到马天宇三个字，林毅闭了下眼睛，再次说道：“陈市长，你曾经说过要支持我，你还记得吗？” “林局长，我是说过，可是……” “陈市长，你回去吧，我当你没来过，所有责任，由我独自承担。” 林毅打断陈琳的话，见陈琳还要说什么，便挥手打断，“抱歉，我兄弟在手术室生死未卜，我要去看他。” 话音落下，林毅上了自己的汽车，让司机开车赶往市医院，同时用司机的电话，给特警支队长王锋打了一个电话，做出指示：“王支队，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放走一个人！有领导施压，让他们找我！” “是，林局！” 王锋领命，语气斩钉截铁。 林毅不再多说，结束通话，然后坐在汽车后排，闭着双眼，脑海里不断闪现着马天宇飞身为自己挡子弹，以及马天宇吐着血沫，向自己说正义万岁的场景。 想着想着，林毅的视线模糊了，他悄然握紧双拳，在心中暗道：兄弟，你要挺住！ 半个小时后。 林毅乘车赶到了市医院，来到手术室外。 “林局。” 程法和严克见到林毅，立刻迎了上来。 他们都知道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也很清楚，林毅没有让他们参加行动，是不想连累他们！ 林毅连忙问道：“天宇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正在抢救，具体情况还不知道。”程法面色黯淡地说道。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默默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等待手术结果。 半个小时后。 林毅还没有等到手术结果，等到了特警支队长王锋的电话。 王锋将电话打给了程法，程法将手机递给林毅道：“林局，王支队打来电话，说市委领导去刑侦支队了，要和您通话。” “我是林毅！”林毅接过程法的手机。 听筒里很快传出了市委书记马宁远秘书赵岳的声音：“林局长，马书记、王市长、陈市长，都到刑侦支队了。马书记让我通知你，让你马上赶过来！” “抱歉，赵主任，我在市医院手术室门口，等马天宇同志的手术结果。在他的手术结果出来之前，我哪都不去。”林毅给出回答，语气十分坚定。 赵岳皱了皱眉道：“林局长，那你就不用过来了，让你的人立刻放了与临海集团无关的人！” “赵主任，麻烦您让特警支队一大队队长孔钊接电话，让他打开免提。”林毅没有正面回应赵岳，而是让赵岳将手机交给孔钊。 赵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而是拿着手机，问道：“谁是特警支队一大队队长孔钊？” “报告领导，我是！” 刑侦支队的办公楼前，孔钊从特警支队长王锋的身后迈出一步，大声回应。 赵岳走上前，将手机递给孔钊：“你们林局长要和你通话，让你打开免提。” “林局，我是孔钊。”孔钊接过手机，打开免提。 下一刻，林毅的声音通过手机免提传出，语气斩钉截铁：“孔队长，你带领特警一大队的人守住刑侦支队办公大楼，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任何与案情无关的人进入办公楼，更不允许放走一个人！” 林毅疯了吗？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市委书记马宁远、市长王金平、副市长陈琳和赵岳四人，均是惊得愣在了原地。 “是，林局！” 仿佛为了回应四人似的，孔钊大声领命！ 孔钊的回答，让马宁远四人脸色再次一变，其中赵岳一脸生气地说道：“王支队，孔队长，你们……” “特警一大队，全体都有，林局命令我们，守住刑侦支队办公大楼，绝不允许任何与案情无关的人进出！” 不等赵岳说完，特警一大队队长孔钊，用对讲机，大声下达了命令。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特警一大队全员大声领命，然后站成一排，像是一道血肉筑成的城墙，堵住了刑侦支队办公楼出口！ 第177章 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一幕，完全出乎了马宁远四人的预料！ 但他们看到特警队员们一脸严肃坚定的表情，看到他们泛红的双眼后，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抛开林毅在市公安局无与伦比的威望不谈，如果不是上面各种阻拦市公安局抓捕陈大发，也许狙杀事件就不会发生，马天宇也不会中枪，至今生死未卜。 “书记，要不要我去市医院找林毅，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赵岳看出特警们只听林毅的命令，便对市委书记马宁远提议道。 “不用。” 马宁远摆摆手道：“省政法委陈彦合书记和省公安厅王俊海厅长，一会就要到了。我们在车里等他们，也等林局长来给我们解释！” 话音落下，马宁远便率先走向了自己的专车，并没有为难王锋、孔钊等人。 听到马宁远的话，望着马宁远的背影，王金平思索了几秒钟，突然想通了什么，也一言不发地走向了自己的专车。 但赵岳不明白，他上车后，犹豫了一下问道：“书记，林毅这么做，等陈书记和王厅长来了，恐怕没法交代啊。” “唉……林毅同志是为了我们好，他想亲自处理这件事。”马宁远轻轻叹了口气，非但没有感到恼火，反而感到有些愧疚。 听到马宁远的话，赵岳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事到如今，那些部委领导和专家都被抓了，已经将他们得罪了，就算马宁远把他们捞出来，他们也会对马宁远和东华岛市委感到不爽！ 但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势，那些部委领导很难将责任怪在他们头上——他们事前阻止了，事后来处理了，但林毅拒不执行命令！ 如果是一般的公安局长，那些部委领导肯定是不信这种鬼话的！ 但林毅是徐家未来的女婿，背后有老徐家撑腰，他有这个底气任性！ 这样一来，所有的锅都将由林毅来背，那些领导只会怪罪林毅不懂人情世故！ 一个小时后，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带着省公安厅长王俊海，也赶到了刑侦支队的院子。 “马书记，你们什么情况？现在还没放人，而且还坐在车里？”双方见面打过招呼后，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一脸不解地问道。 马宁远指了指刑侦支队办公楼前全副武装的特警，道：“林毅同志亲自下令，让特警队员封锁了刑侦支队办公楼，严禁任何人插手警方办案。另外，林毅同志目前在市医院，等马天宇同志的手术结果出来，他就会赶过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都不要插手这件案子，等林毅同志过来处理吧。” 听到马宁远的话，陈彦合立刻想通了其中关键，他也不想直面部委的领导，承受他们的怒火。 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也是心如明镜。 然后，他们都坐在车里，等待林毅赶来，同时暗暗祈祷，马天宇不要牺牲，否则以林毅的牛脾气，事情后续的发展不可预料，后果也会不堪设想！ 凌晨三点。 市医院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几名手术医生满头是汗地走了出来。 “医……医生，伤者的情况怎么样？” 林毅立刻带着程法和严克两人上前问道，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头上的汗，才说道：“伤者左胸中弹，正常情况来说，是肯定没救的。但他的心脏和常人不一样，在右边胸口，外加送医院很及时，通过我们的抢救，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一会，护士会将他送到icu病房观察。” “谢谢医生！” 听到医生的话，林毅心中暗暗庆幸，马天宇的心脏异常保住了他的性命，然后长长松了口气，带着程法和严克两人，对医生鞠躬感谢。 等医生离开后，林毅又对程法和严克道：“程法局长、严克局长，你们留在医院，继续照看马天宇同志，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我现在去刑侦支队，处理那边的事情！” “是，林局！” 程法和严克两人领命，但眉目之间充斥着担忧。 他们都不知道，林毅要如何处理今晚的事情，但他们都很清楚，如果林毅处理不好，哪怕因为枪击案，不会被撤职，也会得罪很多领导，影响未来的仕途。 林毅察觉到了两人的担忧，但没说什么，而是快速下楼，乘车赶往刑侦支队。 当林毅的专车驶入刑侦支队的院子后，陈彦合、王俊海、马宁远、王金平和陈琳五人，纷纷下车，一起走了过去。 陈彦合、王俊海、马宁远和王金平四人的秘书，则是很识趣地留在车里，没有跟着领导过去。 领导们商量大事，秘书们不能在场，这是规矩！ 稍后，就当陈彦合四人即将走到汽车旁的时候，林毅主动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下一刻。 陈彦合四人均是微微一惊，停下了脚步。 因为，林毅只是洗了脸和手，来不及去换衣服，依旧穿着那件被鲜血染红的警服。 虽然陈彦合四人都知道了今晚的事情，但他们看到林毅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是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马天宇今晚飞身为林毅挡子弹，林毅当场被狙击手狙杀的话，那将是震动京城的大事件！ 他们有一万个理由相信，一向强势的徐家，会为林毅讨回公道！ 届时，徐家不但会借此事情，向赵家发飙，他们也会承受徐家的怒火，承担相应的责任！ “陈书记，王厅长，马书记，王市长，陈市长，让你们久等了。马天宇同志的手术刚刚结束，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就在陈彦合五人心中感到后怕的同时，林毅上前，向五人敬礼问好，并说出马天宇的手术结果。 听到林毅的话，陈彦合五人均是暗中松了口气——既然马天宇没死，那事情就不会失控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那些被抓领导的问题了！ “各位领导，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请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旋即，不等陈彦合等人做出指示，林毅主动开口。 陈彦合点点头道：“林毅同志，你去处理吧，一切以大局为重！” “是，陈书记！” 林毅领命，然后迈步走向被特警队员封锁的刑侦支队办公大楼。 “林局！” 以孔钊为首的特警队员，看到林毅，纷纷敬礼问好，目光中充斥着敬仰！ “孔队长，今晚的任务结束了，大家都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林毅上前，拍了拍孔钊的肩膀，做出指示。 “是，林局！” 孔钊领命，然后带着特警一大队的人离开了。 林毅浑身染血，独自走进刑侦支队的办公楼，去面对那些部委的领导和学者专家。 他会怎么做？ 望着林毅的背影，陈彦合五人心中均是十分好奇！ 第178章 对不起，林局长，是我刚才说话太大声了！ 林毅进入刑侦支队的办公楼后，径直前往大会议室。 他特地安顿了特警支队长王锋，将部委和省里的领导，安排在大会议室，市里的领导安排在小会议室，先不进行审问，等自己来处理。 此刻的王锋，正在大会议室，接受领导们的训斥。 这已经是领导们第三次，将王锋喊过去训斥了。 “王锋，领导们可以配合你们警方的行动，但你们强制把领导们关在这个会议室里几个小时，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是违法的！这个责任，你担不起，你们林局长也担不起，甚至就连你们市委也担不起！” 大会议室里，东江省商务厅的副厅长罗勇，怒声呵斥道：“马上把领导们送回住处，听到没有？” “抱歉，领导，林局长亲自下令封锁了办公楼，不允许任何与本案无关的人进出，也不准放走任何一个人，我也没办法。”王锋道歉。 听到王锋的话，国家发改委一名司长恼火道：“林毅还讲不讲政治规矩了？” “王锋，你听到领导的话了吗？林毅不讲政治规矩，你也要跟着他乱来吗？” 罗勇听到那名司长的话，心中怒火更甚，气焰也更加嚣张，他伸手指着王锋的脸喝道：“我警告你，王锋，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明天，我就让你们市委书记撤了你的职务，你信不信？” 王锋心头一震，脸色狂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信。”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话音落，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林毅穿着那件染血的警服，走了进来！ 刹那间，包括刚才叫嚣的省商务厅副厅长罗勇在内，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局。” 王锋看到林毅，立刻找到了主心骨，悬挂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表情十分激动。 因为，他刚才快顶不住压力了，血压一个劲地飙升，都在考虑要不要吃速效救心丸了！ “林局长……” 随着王锋的话音落下，商务厅副厅长罗勇，下意识要开口说什么。 然而—— 他刚刚喊出林局长三个字，林毅便对王锋说道：“王支队，省商务厅副厅长罗勇，在我们执行抓捕任务的过程中，与不明女子发生不正当关系！好好审一审，如果涉嫌权色交易，交给省纪委处理，如果是违法嫖-娼，按照治安处理条例处理！” 林毅要干什么？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会议室里的领导们，心中巨震，脸色狂变！ 仿佛为了回应他们似的，王锋立刻敬礼领命：“是，林局！” “对……对不起，林局长，是我刚才说话太大声了……” 商务厅副厅长罗勇，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向林毅道歉求饶！ 林毅面无表情打断：“罗厅长，有什么冲我来，我等着你明天撤我的职！” “林局长……” “罗厅长，请你现在配合我们公安机关执法，不要耽误其他领导的时间。”林毅完全不给罗勇求饶的机会。 完了！ 眼看林毅铁了心要办自己，罗勇心中发凉，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了讨好部委领导，掩盖自己的罪行，充当出头鸟，简直太愚蠢了！ 后悔之余，罗勇也知道，如果自己再赖下去，非但无法让林毅改变主意，反而还会得罪部委领导，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王锋离开。 望着罗勇离开的背影，会议室里剩下的其他领导，都被吓到了！ 因为，他们的裤裆也不干净！ 如果是一般的公安局长，他们可以教对方做人：所谓的真相，在权力面前算个屁！ 但林毅不行啊。 那可是徐家未来的女婿！ 他们敢跟林毅玩权力的傲慢，老徐绝对反手就是一个大逼斗——你们搁这闹呢？ 林毅把会议室门关了，看着会议室里充满不安的众人，缓缓道：“各位领导，刚才，罗厅长说我不讲政治规矩……” “林……林局长，您是讲政治规矩的！” 那名先前说林毅不讲政治规矩的司长，吓得脸色一变，连忙赔着笑脸说道，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我嘴咋就那么贱呢？ “是的，林局长，我们都相信，你是讲政治规矩的。”其他领导纷纷点头附和，不敢再有半点愤怒。 “各位领导，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因为，我同事的手术刚刚结束，所以，我才从医院赶过来。” 林毅见领导们都害怕了，才语气缓和道：“今晚，我们市公安局在抓捕临海集团总经理陈大发的过程中，陈大发安排狙击手对我进行狙杀，并且试图劫持你们当人质！” “什么？” “陈大发要劫持我们当人质？”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会议室里的众人震惊不已！ “是的，当时情况十分危急，为了确保各位领导的安全，我只能下令，将别墅里所有人全部带走。因为当时被带走的人太多了，外加情况危急，我们也不好在别墅门口核实你们的身份，只能先将你们带到这里。” 林毅点头，然后致歉，“抱歉，各位领导，我们市公安局今晚的抓捕行动，影响了你们晚上喝茶聊天，也影响到了你们休息！” “没关系，林局长，你也是为了我们好！” “就是，林局长，要不是你带人及时抓捕了歹徒，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 “林局长，谢谢你！”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非但没有怪罪林毅，反而争先恐后地向林毅表示感谢。 因为，陈大发敢派人狙杀林毅，那么，狗急跳墙劫持他们当人质，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退一万步讲，哪怕这是林毅的说辞，林毅差点被狙杀，发火查封临海庄园，有问题吗？ 没问题啊！ 他们必须给予支持和理解！ 因为，林毅说了，警方行动的时候，他们在喝茶聊天！ 一时间，他们心中对林毅的怨言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感激，还有敬畏——他们晚上到底在干什么，完全凭林毅一张嘴说了算！ “各位领导客气了，这是我和市公安局应该做的。” 林毅继续说道：“另外，省政法委陈彦合书记、省公安厅王俊海厅长，还有我们东华岛市委的领导，他们很早就来了。但他们不掌握实际情况，我担心他们跟你们解释不清楚，会造成误会，所以我让他们在楼下等着，由我来跟你们解释。” “林局长考虑真周到！” 众人纷纷冲林毅竖起大拇指，心中对林毅十分佩服。 原本，他们以为，林毅因为枪击事件，怒气上头，仗着自己是徐家未来的女婿，任性乱来，结果发现，人家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照顾了每一个人的面子和里子。 林毅见没什么问题了，便带着众人离开会议室，下楼。 陈彦合、王俊海、马宁远和王金平四人，已经在办公楼前等着了。 当他们看到，那些部委领导跟着林毅下楼，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面带笑容时，均是瞪大了眼睛，心中惊讶不已！ 惊讶之余，陈彦合上前一步，代表四人开口致歉：“各位领导，实在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书记，马书记，临海庄园存在很严重的问题，我们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多亏了林局长及时带人抓捕了犯罪分子！”为首的发改委副主任说道。 “是啊，以陈大发为首的犯罪集团，简直无法无天，连公安局长都敢枪杀，你们一定要严肃处理啊！”其他部委领导纷纷附和。 “好的，各位领导，我们一定严查临海山庄的问题，让犯罪分子受到法律的审判，给各位领导一个交代！”陈彦合连忙点头，同时余光诧异地看着林毅。 不光是他，省公安厅长王俊海、市委书记马宁远和市长王金平三人，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毅，仿佛在问： 什么情况？ 部委领导非但不怪林毅，反而感激林毅？ 林毅到底做了什么？ “林局长，我代表大家，再次感谢你！” 仿佛为了回应陈彦合四人似的，那位发改委副主任，握住林毅的手，一脸感激地说道：“如果你有机会来京城，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给我们一个请你吃饭感谢的机会！” “没错，林局长，一定要打电话啊！” 其他部委领导纷纷点头。 “？？？” 陈彦合四人大眼瞪小眼，一脸懵逼！ 林毅微微一笑：“好的，各位领导，我下次去京城，一定给你们打电话。我已经让人在东华国际大酒店，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并且把你们的行李转移过去了。你们快上车，回去休息吧。” “好的，林局长，再见！” 所有部委领导纷纷和林毅握手告别。 而后，他们又象征性地冲陈彦合几人挥了挥手，便上了林毅提前准备的大巴车。 剩下两名省直部门的副职，见陈彦合微微点头，也跟着上车了。 陈彦合四人挥手和部委领导告别，然后收回目光，纷纷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 他们想过，林毅有办法解决问题，但他们没有想到，林毅竟然解决得这么漂亮！ “各位领导，省商务厅副厅长罗勇在警方行动期间，与不明女子发生不正当关系，我让下面人去核实到底是涉嫌权色交易，还是违法嫖-娼。 除了罗勇之外，部委和省里的其他领导，与陈大发犯罪集团和临海庄园的问题无关，但本市有些领导脱不了干系！ 我建议，对陈大发犯罪集团的问题，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旋即，不等陈彦合四人说话，林毅便率先开口，说明了对罗勇的处理，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给马天宇的交代！ 第179章 林局的威慑力，比纪委还要恐怖！ “好的，林毅同志。” 听到林毅的话，感受到林毅语气中的那份决然，陈彦合率先开口做出回应。 然后，他又对马宁远道：“马书记，就按照林毅同志的建议办理，市管干部由东华岛市纪委和检察院负责查处；省管干部由省纪委和省检察院查处。我明天去跟省纪委闫海书记沟通这件事。” “好的，陈书记！”马宁远连忙点头，没有异议。 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和市长王金平也是一样。 原本，他们对林毅违抗命令，得罪那些部委领导很气愤，也很担忧。 但林毅差点被狙杀，而且没有让他们直面部委领导，去承受部委的怒火，反而照顾他们的面子，亲自出面，完美解决问题，得到部委领导的感激！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怎么可能不支持林毅？ “谢谢各位领导支持，你们回去休息吧。” 林毅得到陈彦合四人的支持，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向四人敬礼表示感谢。 陈彦合四人纷纷点头，然后乘车离开了——林毅完美地解决了问题，那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至于林毅是怎么解决的，这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等陈彦合四人离开后，林毅又重新返回了医院，让程法和严克两人负责案件的后续办理，他留在医院，等待马天宇醒来。 “林局，要不让其他人先守着，您先回去休息，等天宇醒来后，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程法在离开的时候，建议道。 林毅轻轻摇头：“没事，我在这等天宇醒来。” 眼看林毅态度坚决，程法和严克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尽快撬开陈大发的嘴巴，得到陈大发背后保护伞违法犯罪的证据，为林毅排忧解难！ 程法和严克走后，林毅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椅子上等待，结果因为身心太过疲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林局。” 早上九点，市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魏军，将林毅喊醒了。 林毅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魏军，微微一愣：“魏主任，你怎么来了？” “林局，程局让我来的。医生刚过来通知，马支队醒了。”魏军说道。 昨晚，程法和严克离开医院后，专门给魏军打了一个电话，让魏军带着办公室的人，到医院陪着林毅。 结果，魏军带人赶到的时候，林毅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们在请示程法之后，没有打扰林毅，直到刚才接到医生通知，得知马天宇醒了。 听到魏军的话，林毅顿时睡意全无，然后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独自走进了重症监护室，赫然看到马天宇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医疗设备仪器，左胸进行了包扎，面色苍白，看上去非常虚弱。 林毅连忙走到病床旁，看着虚弱的马天宇：“天宇，你醒了。” “林……林局。”马天宇微微张开因为不能喝水而干裂的嘴唇，发出轻微的声音。 林毅抓住马天宇的手，眼眶微微泛红，感谢道：“天宇，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马天宇轻轻摇头，然后问道：“林局，抓捕行动顺利吗？” “天宇，你受伤后，狙击手被特警一大队队长孔钊击毙了。我下令查封了临海会所，成功抓捕了陈大发犯罪团伙成员，你手下的弟兄们从昨晚就加班加点对犯罪分子进行审讯，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只要陈大发招供了，他背后违纪违法的保护伞也跑不了！” 林毅握着马天宇的手，缓缓说道：“你好好在医院养伤，早日康复。” “好的，林局。” 马天宇说着，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似乎，对他而言，只要能抓捕犯罪分子，严惩犯罪分子背后违纪违法的保护伞，他挨一枪也没关系，一切都是值得的！ 五分钟后，林毅离开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只给了他五分钟探望病人的时间。 重症监护室外，魏军已经让人买好了早餐和洗漱用品，还给林毅带了一身新警服和一部新手机，安装了林毅的手机卡，将办公室主任的工作做到了极致。 林毅去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换了新的警服，留下魏军带人在医院陪护马天宇，带上手机和早餐，下楼前往停车场。 来到汽车旁，林毅发现司机换了，后者告诉林毅，魏军担心林毅的司机疲劳驾驶，暂时由自己代替给林毅开车。 魏军的心很细。 林毅心中如是想着，上车后，吃了几口早餐，然后接到了程法的电话：“林局，陈大发全招了，临海集团背后的保护伞除了武清之外，还有市委常委、北河区委书记方志国和北河区副区长、公安局长江大卫。” “辛苦你们了，我给市纪委打电话，让他们派人先对他们实施强制措施。另外，我现在往刑侦支队赶，等我过去，再让周云市长离开。”林毅做出安排。 林毅结束与程法的通话后，先向市委书记马宁远进行了汇报，征得了马宁远的同意，然后才给市纪委书记吕政才打了电话，后者已接到了市委书记马宁远的指示，表示全力配合市公安局查办陈大发犯罪集团背后的保护伞。 半个小时后，林毅赶到刑侦支队办公楼下，市委常委、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周云，在程法的陪同下，“恰巧”从办公楼里走出。 “不好意思，周市长，我和市公安局的工作没做好，给您添麻烦了，请您见谅！”林毅见到周云，主动上前道歉。 “林局长，支持你和市公安局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 周云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是想着，部委领导和省里领导都不敢怪罪你，我哪敢怪罪你？ “谢谢周市长支持！”林毅表示感谢，心中明白，全是真相的作用。 林毅将周云送上车，还没来得及进刑侦支队的大门，就看到市纪委的车到了，四名纪委的工作人员前来带走北河区副区长、公安局长江大卫。 很快，江大卫被两名刑警押了下来。 晨辉下，他早已没了昨天阻拦林毅等人抓捕陈大发的气势，双眼无神，两腿发软，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不过，当他看到林毅之后，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原本无神的眸子里迸发出了怨毒的目光。 林毅微微一笑：“江大卫，你不用谢我，我会努力让你把牢底坐穿！” 听到林毅的话，江大卫眼中的怨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林毅不再理会江大卫，而是对纪委的工作人员说道：“辛苦纪委的同志了。” “林局客气了，分内之事。”领头的纪委监察室主任，连忙握住林毅的手，客气回应，心中却是苦笑不已。 前不久，林毅刚刚打掉以陈华强为首的犯罪团伙，对全市政法系统进行大清洗，交到市纪委七八十人，现在还没处理完呢。 结果，林毅又马不停蹄地查封了临海山庄，打掉了以陈大发为首的犯罪团伙，又要给市纪委移交一批人…… 查不完，根本查不完！ 在他看来，林毅这个市公安局长，对全市领导干部的威慑力，简直比市纪委书记吕政才还要恐怖！ 当江大卫被带走后，林毅紧接着便接到了市纪委书记吕政才的电话。 “林局长，市纪委在请示省纪委后，按照省纪委的指示，先对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武清和市委常委、北河区委书记方志国采取强制措施，但武清不在办公室，也不在家里，疑似畏罪潜逃了！”电话接通，市纪委书记吕政才语气凝重地说道。 畏罪潜逃？ 程法和严克两人，站在林毅身旁，听到了市纪委书记吕政才的话，震惊不已！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林毅早就认准了武清是陈大发背后的保护伞，不应该给武清畏罪潜逃的机会才对！ 果不其然，林毅一脸淡定：“放心吧，吕书记，武清逃不掉，我很快就会带人将他抓捕，移交市纪委！” “好的，辛苦林局长。”吕政才有些诧异，但没说什么。 正常来讲，武清畏罪潜逃，想要抓捕，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自信满满地保证，吕政才是绝对不信的，但林毅开口，他觉得不是问题。 毕竟，林毅上任东华岛市公安局长后，带给全市领导干部的震撼实在太多了！ 林局的后手是什么？ 程法和严克两人虚惊一场，然后对视一眼，心中充满好奇。 第180章 说到做到，林局完胜！ 东华岛市，一栋临海的别墅。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武清，戴着手铐，手铐和健身房里的跑步机杆子连着，睡得像头死猪。 蓦然，武清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愣住了。 这栋别墅，是他送给张春花的，是两人的爱巢——两人大部分身体交流，都是在这栋别墅里完成的。 昨晚，他得知林毅没有被狙击手打死，担心陈大发狠不下心自杀，便起了跑路的念头。 结果，就当他计划带张春花一起逃走的时候，脑袋发晕，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起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健身房的地板上，手上戴着他平时和张春花增加情趣用的手铐，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短暂的发懵之后，武清下意识想挣脱手铐的束缚，结果是徒劳的——他当时为了寻找刺激，给张春花配的手铐，是警察专用的，怎么可能挣脱得开？ “春花！” 挣脱手铐未果，武清大声呼唤张春花。 很快，武清的叫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张春花，穿着一身警服，手中夹着一支女士香烟，出现在健身房门口，面无表情，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春花，什么情况？” 武清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他不相信，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坑自己。 张春花吐了一口烟雾，道：“把你交给林毅。” “春……春花，你说什么？你疯了吗？” 尽管武清刚才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他听到张春花的话后，还是被吓了一跳，同时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着张春花，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 他甚至自信膨胀地认为，只要他愿意，张春花会为他去死！ 结果，现在，那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女人，给他下药，还给他戴上了爱的小手铐，甚至要把他交给林毅，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我是疯了！” 张春花丢掉烟头，狠狠踩灭，然后道：“就因为我疯了，我才会给你当这么多年情人！就因为我疯了，我才会相信，你会离婚娶我的谎言！就因为我疯了，我才会像魔鬼一样，为你守身如玉，去给钱万勇下毒，让他当不了男人——武清，你毁了我一辈子！！” “春……春花，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娶你，否则，我怎么会要带你一起远走高飞？你不要犯傻，如果我们落入林毅手中，就真的完了！乖，听我的话，给我解开手铐，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在境外的银行有上亿美金，足够我们快活一辈子！” 武清痛苦地接受了张春花背叛自己的事实，强迫自己恢复冷静，试图继续哄骗张春花，让张春花给他解开手铐。 “武清，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不了解你吗？凡是对你有威胁的人，你都会痛下杀手。钱万勇就是因为要去实名举报你，所以你派人开车撞死了他！如果我现在给你解开手铐，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我吧？”张春花笑了，笑得很凄惨。 “……” 武清无言以对。 因为，他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武清沉默了几秒钟后，痛苦地看着张春花，他无法接受自己最后会栽在张春花手里这个残酷事实！ 然而—— 这一次，不等张春花开口，健身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林毅来到健身房外，目光冰冷地看着武清，一字一句道：“因为，她和你不一样，她还有人性，她想救赎自己，她想做一件对得起身上警服的事情！” 完了！ 看着出现在健身房门口的林毅，听着林毅的话，武清浑身一颤，像是被抽光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而张春花则是无力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脸上充斥着悔恨！ “把她带走。” 林毅见状，对身后的两名刑警做出指示。 “是，林局！” 两名刑警立刻领命，然后走到张春花身旁，将张春花架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武清逐渐回过神，一脸不甘地看着林毅，质问道：“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帮你对付我？” “从人性良知来说，她不爱钱万勇，但没想过杀钱万勇，让你伏法，可以让她良心好过一些。从理性的角度来讲，她没有参与杀害钱万勇的事情，协助我们警方抓你，可以减轻她给钱万勇投毒下药的罪行。” 林毅居高临下地看着武清，冷冷道：“在这种情形下，我告诉她，我已经得到了你幕后指使陈大发派人杀害钱万勇的证据，势必要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你觉得她会怎么选？” “所以，你明明可以用其他办法抓捕我，但依旧利用她来抓捕我，就是为了让我尝试这种痛苦的滋味？！” 武清像是被一头激怒的野兽一般，双眼通红地瞪着林毅，并且疯狂地挣扎着。 林毅戏谑一笑：“呵呵，武清，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对手，更谈不上敌人。” “你放屁！你自从在东华岛市上任第一天，就与我为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武清绷不住了。 这种在被心爱女人背叛之后，还要被林毅嘲讽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 林毅怜悯地看着武清：“你在我眼里，只是一条知法犯法，祸害百姓的蛀虫，仅此而已！我让张春花亲手把你交给警察，除了给张春花一个自我救赎，戴罪立功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钱万勇的妹妹，今后一辈子活在仇恨的阴影里，想给她黑暗的精神世界一道光！” “哈哈，你糊弄鬼呢！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武清的心态彻底崩了，他像是疯狗一样大叫了起来，“林毅，你不用得意！虽然我落入了你的手里，但你昨天的行动，抓了那么多领导，从上到下得罪了一大批人！就算你是徐家未来的女婿，你也要付出代价！等到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当徐家的女婿，还不一定呢！” “不好意思，你口中的那些领导，争先恐后地要跟我交朋友，还要在京城请我吃饭，你信吗？”林毅笑了。 武清疯了：“林毅，你他妈在开国际玩笑吗？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傻逼，会相信你这种屁话？” “我觉得，在你主子赵天命心里，你应该是个傻逼。因为，你派狙击手狙杀我这个公安局局长的事情，一定会算到他头上！”林毅冷笑一声，然后不再理会武清，转身离开。 四名刑警冲进健身房，对武清实施抓捕。 林毅一边走，一边拨通市纪委书记吕政才的电话：“吕书记，武清抓到了，让纪委的同志过来带走吧。” “不……不是，林局，你这么快的吗？”市纪委书记吕政才有些懵逼。 林毅微微一笑：“吕书记，我和市公安局必须全力支持咱们市纪委的工作啊！” “林局长，你可太支持了！” 吕政才哭笑不得，然后不由想到省委工作组离开那天，武清有恃无恐挑衅，林毅在市委会议室立下的军令状： “我向省委和市委保证，只要我林毅在东华岛市担任一天公安局长，就没有犯罪分子可以逍遥法外，也没有黑恶势力可以骑在百姓头上撒尿，更没有腐败分子可以凌驾于法律至上！” 宣战一周后，战斗结束。 武清完败！ 但吕政才也很清楚，这件事情还不算完——临海庄园的幕后主人是赵天命。 赵家面对这个局面，又该如何应对？ 第181章 打落牙齿向肚中咽！ 半个小时后，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赶到了别墅。 “林局，我服了！”带队的监察室主任，和林毅握手的时候，一脸敬佩。 昨天，他带人去刑侦支队提审北河区区委书记、公安局长江大卫，然后得知了武清畏罪潜逃的事情，结果林毅今天就抓到了武清，简直就是兵贵神速，不服都不行！ 林毅笑了笑，没说什么。 很快，武清被纪委的工作人员从别墅带了出来，他要先接受省纪委的调查，等省纪委对他做出处理决定后，相关违法犯罪问题移交检察机关处理。 望着和市纪委监察室主任谈笑风生的林毅，武清恨得牙痒，但心里也明白，自己大势已去——不要说他的主子赵天命，哪怕是赵家老爷子出面，也救不了他！ 原本，他想着让陈大发发挥最后的余热，杀了林毅逃走，也算是送给赵天命一份大礼，但按照林毅之前所说，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礼没送成，反倒是送给了赵天命一颗拉开环的手雷，搞不好要将赵天命炸死！ 事实的确如同武清所料想的一样，当他被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时，一向不可一世的赵天命，心惊胆战地来到了赵家大院，跟自己的父亲见面。 赵家老人有三个孩子，赵天命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不争气的一个。 因为不争气，赵天命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几乎见不到赵家老人。 如果在往日，他突然被赵家老人召见，肯定会欣喜若狂，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很清楚，父亲找他是为了东华岛的事情，心中慌得一批！ 赵天命走进书房，看到赵家老人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桌前，目光如刀一般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活剐了似的。 “爸。” 在赵家老人的注视下，赵天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连忙低下头，小声问好。 赵家老人阴沉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爸，东华岛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已经和临海庄园切割了！”赵天命吓得心头一震，连忙抬头，向赵家老人解释。 赵家老人冷冷道：“你就算做了切割又怎样？谁不知道临海庄园是你折腾出来的？你还派人枪杀林毅，谁给你的狗胆？你活腻歪了吗？！” “啪！” 话音落下，赵家老人气得拍了一下书桌，震翻了桌上的茶杯，怒到了极点！ 因为，在权力斗争的游戏中，有些红线是不能碰的——枪杀公安局长，这相当于挑衅国家的权威！ 何况，林毅是徐家未来的女婿？ 而政法口是赵家的阵营，赵天命这样做，等于赵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爸，不是我，我没有让人去枪杀林毅，是武清他们擅作主张做的！”眼看赵家老人大动肝火，赵天命吓得浑身发抖，再次开口解释道。 “如果不是你在背后给武清撑腰，他敢跟林毅叫板？你敢说，你没有指使武清去针对林毅？”赵家老人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走到赵天命身前，冷声质问。 赵天命脸色一变下意识道：“爸，我……” “啪！” 这一次，不等赵天命继续辩解，赵家老人狠狠一巴掌抽在赵天命脸上，恨铁不成钢道：“不要给我解释！事到如今，谁会听你解释？你现在是黄泥巴掉进裤，不是屎也是屎了，你知道吗？” “爸，那怎么办？” 赵天命彻底慌了，如果赵家老人不管不问，让人将狙杀林毅的黑锅扣到他头上，那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赵家老人发完火，冷眼盯着赵天命，想要确认：“狙杀林毅的事情，确定不是你安排人干的？” “爸，我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干这种破坏规则的事情啊！”赵天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赵家老人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从今天开始，把你手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全部丢出去，夹紧尾巴做人，不要再去找徐家女婿的麻烦，否则你就从赵家滚出去！” 赵家老人盯着赵天命看了几秒钟，认为赵天命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而且也没有那个胆子。 “爸，我知道了！” 赵天命咽了口唾沫，悬挂的心也落了下来，明白父亲不会让别人将枪杀林毅的黑锅，扣在他的头上！ “滚！” 赵家老人将赵天命轰了出去，然后回到书桌前，扶起茶杯，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听筒里很快传出一个恭敬的声音： “首长。” “东华岛市公安局扫黑除恶工作做得很好，同时也暴露出了公安系统存在的问题。你们汇总相关资料，形成学习材料，组织全国公安干警学习，同时授予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林毅，全国一级英雄模范！”赵家老人做出指示。 “是，首长！” 电话那头的人第一时间领命，心中明白，赵家老人心里很憋屈，但只能将打落牙齿向肚中咽，选择妥协。 那感觉，就像是赵天命被林毅抽了一巴掌，还得陪着笑脸说：爷，您打得好！ 另外一边，林毅将武清交给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后，便乘车回到了住处。 这几天，他为了调查钱万勇车祸案的真相，抓捕陈大发和武清，连续作战，比跟徐诗梦大战三百回合还要疲惫，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恢复精力。 然而，他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徐诗梦的电话。 “林毅，我听说你差点被狙击手枪击了，你没事吧？”电话接通后，徐诗梦率先开口，语气焦急而惶恐。 林毅感受到徐诗梦的担忧，笑了笑说道：“诗梦，我没事。” “你都差点被狙杀了，还没事。你要有事，我怎么办？”徐诗梦罕见地有些破防，急得差点都哭了。 林毅心中温暖而感动：“诗梦，别担心，我一点都没有受伤。” “我去找爷爷，让他给你出头——这件事情，赵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徐诗梦确定林毅没有受伤后，气愤地说道。 “诗梦，不用找徐爷爷。” 林毅连忙阻止，道：“东华岛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陈华强、政法委书记武清全部参与犯罪集团，临海庄园和赵天命有关系。我这个公安局长在临海庄园差点被枪杀，下令抓了一堆部委和省里的领导，所有人都会把这笔账算到赵天命头上，这件事情够赵家喝一壶！” “就算不找赵家麻烦，也要让爷爷打招呼，给你调整一下岗位。你现在这个岗位太危险了！”徐诗梦说道。 “诗梦，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且我都处理妥当了，不用找徐爷爷。” 林毅哭笑不得，然后调侃道：“你家林局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和矫情。当然，你想安抚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徐诗梦被林毅带了节奏，下意识问道。 林毅心中一动：“周五下午，带上你在诗梦有约节目里穿的那套衣服和黑丝来找我，安抚一下我受伤的身心。” “坏蛋，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想这事！” 徐诗梦俏脸一红，心中的担忧和怒气也随之消失了，忍不住说道：“我爸说，你去东华岛市当公安局长会很难，结果你在短短几个月时间之内，就让东华岛市政法系统改头换面——老公，你真的好棒！” “周五让你吃俺三棒！”林毅坏坏一笑。 “……” 徐诗梦面红耳赤，她每次完事之后，只要趴在林毅胸口说出这句话，林毅都会再展雄风，给她一顿疯狂输出。 然后，她也有些心神荡漾：“周五，我请半天假，提前去找你。” “好。” 林毅热血沸腾，恨不得周五马上到来！ 第182章 鲁河欠你和徐家一个交代！ 在林毅煎熬的等待中，周五很快到来了。 周五早上，林毅来到办公室没多久，办公室副主任魏军，便带着一个女孩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钱万蓉拿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有求必应林局长，人民警察为人民！ 看到这一幕，林毅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林局长，我是来给您送锦旗的。” 钱万蓉走到林毅身前，红着眼，一脸感激，双手捧着锦旗。 林毅苦笑接过锦旗：“妹妹，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然而—— 林毅的话还没说完，钱万蓉身子一弯，要跪地磕头，感谢林毅的大恩。 林毅连忙扶住钱万蓉，不让其跪倒：“妹妹，不要这样，快起来！” “林局长，谢谢您帮我哥查明真相，为我哥讨回公道，让杀害他的凶手受到法律的审判！”钱万蓉眼中布满泪水，颤声说道。 林毅扶着钱万蓉，正色道：“妹妹，我和我的同事，只是做了警察该做的事情，履行了警察该履行的职责，你不用谢我。要说感谢，我应该代表市公安局，谢谢你的理解！” 钱万蓉感动得泪流满面，捂着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随后，她再次鞠躬向林毅道谢后，然后在魏军的陪同下，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想了想，又专门给魏军打了一个电话：“魏主任，钱万蓉的亲人都不在了，而且她今年大学毕业。你问问她想不想留在的东华岛市工作。如果她愿意留下来，想进哪个单位，我都可以帮她解决。” “好的，林局。” 魏军领命，心中明白，以林局目前在全市的身份地位，想要将钱万蓉安排到各单位，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办到！ 就在魏军感叹的同时，林毅发现有电话打进来了，而且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电话——来电的主人是徐宏睿！ “徐叔。” 林毅连忙接通徐宏睿的电话，感到十分意外，这是老徐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徐宏睿笑着说：“小毅啊，没影响到你工作吧？” “徐叔，我这会在办公室，不忙，您说。”林毅连忙说道。 开玩笑，老徐头一回打电话，哪怕他这会跟市委书记汇报工作，也得停下来，而后者必须理解！ “小毅啊，我听说了你在东华岛的事情，很凶险，但也干得很漂亮。” 老徐没有像女儿那样，矫情地提林毅差点被枪击的事情，而是开心地笑道：“这两天，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人人都夸我找了一个好女婿。你抓的那两个部委领导和经济学专家，更是再三恳请我回京城，要通知他们，让我喊上你，跟他们一起吃顿饭。因为，他们怕请不动你，呵呵……” 说到最后，徐宏睿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两位部委领导，都是少壮派的代表，其中一人还是某位老人的女婿，是各方拉拢争取的对象。 结果，林毅轻而易举地将他们争取了过来，而且还让他们对老赵家恨之入骨，这怎能不让老徐开心？ “徐叔，我听您的安排，您觉得有需要，我随时过去。”林毅并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但能感受到老徐的开心。 “好，等我下次回京城，跟你说。” 徐宏睿收敛笑容，又道：“另外，我刚得到消息，赵家老爷子授意，公安部授予你全国一级英雄模范称号，想让我们息事宁人，你怎么看？” “徐叔，如果有证据证明赵天命参与临海庄园的枪击案，必须让他受到法律制裁！”林毅义正言辞道。 徐宏睿道：“赵天命再蠢，也不会做触碰红线的事情，枪击案应该与他无关。另外，据我所知，他在你去东华岛市上任之后，便和临海庄园做了切割。” “徐叔，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给赵家老人一个面子。”林毅想了想说道。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赵天命没有做触碰红线的事情，赵家老人一心想保的话，自己动不了赵天命，而且在这个国度能动赵天命的人屈指可数！ 徐宏睿暗自松了口气，然后道：“当初，鲁河让你去东华岛市，是想利用你和赵天命的矛盾，引发争斗，并且想让斗争上升到赵家和徐家层面，鲁家从中获益。结果发生枪击案，惊动了中枢，赵家被迫妥协，给出表示，鲁河的计划落空了不说，还把两家都得罪了，他也要给你表示。” “徐叔，您的意思是？” “你可以找鲁河帮你做一件事，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都会捏着鼻子答应。你可以理解成，他欠你和徐家一个交代，需要拿出足够的筹码补偿你。至于你想要什么，你自己决定，我不给你建议。”徐宏睿解释道。 “明白了，谢谢徐叔！” 林毅心中一动，连忙道谢，一语双关。 这一次，他能大获全胜，策略固然重要，但站在他背后的徐家也很重要，否则他在违抗省委、市委命令的那一刻，就被撤职了！ 自己该找鲁河要什么呢？ 结束与徐宏睿的通话后，林毅若有所思。 下午两点。 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向省委书记鲁河汇报了，公安部要授予林毅全国一级英雄模范称号的事情，鲁河让陈彦合和省公安厅长王俊海，下周一起去东华岛市给林毅颁发荣誉证书。 随后，鲁河接到了自己侄子鲁明锐的电话。 “叔，我听说赵家那边妥协了？还要给林毅颁奖？”鲁明锐从一辆汽车中走下，一边走向京城西站，一边说道。 鲁河答非所问道：“明锐啊，我终于明白徐家为什么要选林毅了。东华岛的逆风局，他能给出这样一份超预期的答卷，确实有东西，你败给他也不冤。” “叔，我承认他这一手玩得很漂亮，但他习惯意气用事，这次差点丧命，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我不认为他能走很远，更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鲁明锐自信满满。 “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鲁河感受到了自家侄子的傲气，并没有点评，而是转移了话题。 鲁明锐在东江省的河坊市担任市委常委、分管工业和金融的副市长，鲁河到东江省担任省委书记后，出于回避原则，想要将鲁明锐调走。 结果，鲁明锐的调动手续办到一半，河坊市爆发了一场规模宏大的非法集资案，涉案的主犯失踪了，网上舆论发酵得很厉害。 鲁明锐分管的领域出了问题，只能等问题解决后再调走，否则会被人说闲话，还会留下污点，影响未来的发展。 “叔，主要涉案人员李狐目前依旧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全力查找……” 鲁明锐说到一半，看到徐诗梦在自己的身旁，顿时眼前一亮，顾不上跟鲁河通话了，放下手机问道：“诗梦，真巧啊，没想到在车站碰到你，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东华岛，找我们家林毅小别胜新婚。” 徐诗梦微微一笑，然后小心眼发作了，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说道：“鲁市长就是厉害，在火车站也指点江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中枢-首长呢！” “诗梦，我……” 鲁明锐意识到，自己背后说林毅坏话被徐诗梦听到了，脸蛋瞬间憋成了猪肝色，下意识想解释什么，那样子活脱脱得像一条大天狗！ 然而—— 徐诗梦潇洒转头，拿出手机，接通林毅的电话，留给鲁明锐一个性感的背影和亿万点暴击：“老公，我两小时后到达战场！” “艹！” 鲁明锐气得差点砸掉手机，他发现自己不但是一条大天狗，而且还是一只沸羊羊！ “明锐，听叔的，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鲁河听到了鲁明锐和徐诗梦的对话，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然后，鲁河一脸若有所思，考虑要不要和林毅见一面，给林毅一些补偿！ 第183章 快上猛干，第一大案！ 夜色如墨，灯火如豆。 晚上九点，林毅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他下班陪着徐诗梦吃完饭后，徐诗梦以饭后不能剧烈运动为由，拉着他到海边散步，天黑的时候才返回住处。 进门之后，他直接给徐诗梦来了一个壁咚热吻，然后徐诗梦说自己要去冲澡换衣服，让林毅耐心等待。 此刻，徐诗梦正在卧室里，穿林毅说的那套衣服。 “林局长，可以进来了。” 就当林毅感觉自己身体要爆炸的时候，卧室里传出了徐诗梦的声音。 林毅心中一动，快步上前，推开卧室门，却愣在卧室门口，一脸恍惚。 卧室的吊灯关了，只开着壁灯。 柔和的灯光下，徐诗梦坐在床边，穿着一件米色的职业套裙，美腿上包裹着黑色丝袜，坐姿端庄，笑容灿烂如花。 优雅、知性、美丽…… 这一刻的徐诗梦，和她当初给林毅发的照片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周围的环境不同。 “你好，林局长，欢迎来到诗梦有约采访直播间。” 就在林毅恍惚的同时，徐诗梦微笑着说道：“据我所知，你在东华岛市开展扫黑除恶行动，打掉多个犯罪团伙，得到老百姓一致拥护，请问，你有什么经验秘诀吗？” “快上，猛干！” 林毅坏坏一笑，如同饿虎扑食，瞬间冲到床边。 “啊……坏蛋！” 伴随着一声勾魂的叫声，徐诗梦被扑倒了。 一个小时后。 徐诗梦的黑丝被撕了，也脏了。 两天后，徐诗梦一瘸一拐地走了。 激情燃烧了两天后，林毅精神气爽地恢复了工作。 周一早上，林毅组织召开了市公安局党委会议，要求刑侦支队尽快整理钱万勇车祸案、临海庄园枪击案和陈大发犯罪集团违法犯罪的证据资料，早日移交检察院处理。 除此之外，会议研究决定，魏军任办公室主任，取代了张春花之前的位置。 会议结束后，林毅接到了市纪委书记吕政才的电话，得知省纪委对武清的调查结束了，相关违法证据移交检察机关。 武清在接受调查的过程中，承认了自己是临海庄园幕后的控制者，并指使陈大发找人开车撞死钱万勇，以及找人狙杀林毅，最终枪击了马天宇的犯罪事实，和陈大发那边的口供一致，死刑板上钉钉！ 下午，林毅在魏军的陪同下，来到市医院看望马天宇，结果走进病房，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坐在病床边。 “林局。” 马天宇看到林毅，连忙停止和女人交谈，向林毅打招呼。 与此同时，女人也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林毅。 嗯？ 林毅当下一怔！ 因为，从女人的面相看，她的年纪不算大，但脸上皱纹很明显，而且一头白发，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大。 女人像是刚哭过，双眼泛红，眼圈浮肿，有很重的黑眼圈。 “您……您好，林局，我是天宇的姐姐马艳霞。天宇经常跟我提起您，谢谢您对天宇的照顾！”马艳霞有些局促地向林毅问好，同时表示感谢。 林毅连忙摇头道：“我和天宇年龄差不多，我就喊你姐了。马姐，是天宇舍身为我挡子弹，应该我谢谢天宇，同时向你道歉才对。” “林局长，天宇说，您是他见过最正直、最正义、最有领导力的领导，哪怕再来一次，他也愿意给您挡子弹，甚至付出生命代价！” 马艳霞真诚地说着，然后道：“您先和天宇聊，我去给他打一壶开水。” “好的，马姐。” 林毅点头，然后等马艳霞出去后，问道：“天宇，你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她看起来十分憔悴，而且头发都白了。” “林局，她那是愁的。”马天宇轻轻叹了口气。 “愁的？” 林毅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林局，我姐在的河坊市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非法集资案，涉案的主犯以高利息回报的方式，非法集资了将近十个亿，然后捐款跑路了。我姐夫当初没经受住高利的诱惑，把家里积蓄全部投了进去不说，还瞒着我姐，找亲戚朋友借了一百万吃利息差，甚至还把家里的房子抵押贷款了！” 马天宇说到这里，有些气愤，“非法集资案的主犯失踪后，我姐夫被亲戚朋友追账，跑路了，留下我姐和孩子。我姐把这几年省吃俭用的钱拿出来，又从我这拿了一点，先给亲戚朋友还了一部分，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而且，因为还不起房贷，银行要把房子收走拍卖，她天天以泪洗面，睡不着觉，一下老了十岁不止。” “这样啊。” 林毅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对河坊市的非法集资案有印象。 上一世，这个案子发生在河坊市代管的县级市三界市，因为涉案金额大，涉及的人员多，案子影响很大，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舆论。 因为涉案主犯李狐失踪，警方找不到其下落，无法追回赃款，退还给老百姓，老百姓天天去市委市政府大闹，市委书记最后被免职了。 “林局，您在河坊市或三界市公安系统有认识的人吗？能不能请他们尽快侦破案子，抓到主犯，追回赃款？”马天宇见林毅不说话，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不认识河坊市公安系统的人，不过可以找人帮忙给打招呼。” 林毅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在暗暗叹气。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三界市的非法集资案是一个案中案，主犯并非卷款跑路，而是被杀了！ 这也是警方上一世迟迟无法侦破此案的缘故。 直到几年以后，真正隐藏在幕后的主犯，因为其他案子被捕，真相才浮出水面！ 因为这起案子太过复杂，隐藏主犯的手段太过高明，涉案金额太大，害得许多家庭家破人亡，被称为东江非法集资第一案，甚至还在公安部督办的大案中榜上有名！ 林毅凭借记忆，知道真正的主犯是谁，但问题是他没法将真相告诉河坊市公安局的人，否则没法解释！ 而且，理智告诉他，真正的主犯能够隐藏那么深，逍遥法外好几年，背后肯定有保护伞。 马天宇连忙说道：“林局，既然您不认识河坊市公安局的人，那就不要找人了，否则会欠人情，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天宇，这样吧，我借你一笔钱，你拿给你姐应急……” 林毅回过神，决定先帮助马天宇的姐姐解决燃眉之急。 然而——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天宇便拒绝了：“林局，这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救了我的命，我借你点钱怎么了？” 林毅训斥了马天宇一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天宇，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借你，你回头有钱再还我！” “林局，我最多只借您十万块钱给我姐应急，多了不要！”马天宇咬了咬牙，说明借款数额，态度十分坚决。 林毅见状，苦笑不已，也没有强求。 因为，他了解马天宇，马天宇充满正义，不喜欢人情世故，为人处世很轴，一旦做出决定，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 离开医院后，林毅让魏军回市局，自己去市委招待所，跟市委书记马宁远和市长王金平，一同迎接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和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 陈彦合和王俊海两人，受公安部委托，将于明天早上，给林毅颁发全国一级英雄模范荣誉证书。 双方见面寒暄过后，马宁远和王金平先回市委处理事情，林毅留下来陪陈彦合和王俊海。 “小林啊，如果你不是升得太快，短短一年时间三次破格提拔，东华岛市政法委书记一职非你莫属！”陈彦合感叹道。 林毅笑道：“陈书记，我对这个岗位不感兴趣。” “呵呵。” 陈彦合哭笑不得。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他是绝对不信的，但林毅说，还真有可能。 因为，除了副书记兼任的政法委书记，政法系统的干部未来的发展局限性很大，不像党政口选择很多。 林毅身为徐家女婿，自然不会一直走政法这条路线。 何况政法口是赵家的大本营？ “小林啊，明天给你颁奖之后，王厅长想请你帮个忙。”微笑过后，陈彦合突然话锋一转。 林毅心中一动，明白陈彦合刚才提让自己当市政法委书记是铺垫，真正是为了后面这句话，便起身道：“请领导指示！” “林毅同志，河坊下面的三界市发生了一起规模很大的非法集资案，涉案主犯李狐失踪了，被骗人天天聚集在市委市政府闹事，上了新闻，影响很恶劣。省公安厅准备成立专案组，去调查主犯李狐失踪案，想临时借调你去担任组长，可以吗？”王俊海没有下命令，而是征求林毅的意见。 这么巧？ 林毅一怔。 他刚才在医院，还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马天宇的姐姐，结果省公安厅就将这个任务交到了他的手里！ 惊讶之余，林毅问道：“王厅，专案组只是调查李狐失踪案，还是负责处理整个非法集资案？” “只是调查李狐失踪案。” 王俊海先是做出回答，然后解释道：“因为非法集资案涉及的部门单位太多，而且涉及到给群众退款的问题，一时半会肯定没法解决，由当地处理更好一些。河坊市市委为了这起案子，专门成立了领导小组和工作组。” “两位领导，我接受组织安排，但我有一个条件！” 林毅想到马天宇姐姐白发苍苍的样子，决定接下这个任务，为查清非法集资案打下基础，报答马天宇的救命之恩，解救那些受害的百姓！ “什么条件？” “专案组的人员，由我决定，相关单位配合借调！” “没问题！” 陈彦合和王俊海异口同声，答应得很干脆，看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如果林毅能够侦破这个案子，找到失踪已久的主犯李狐，将成为东江警界的传奇！ 林毅感受到了两人的期待，心中毫无压力，只要他愿意，明天就能把替死鬼主犯李狐的尸体挖出来！ 第184章 林毅又不是神仙，有那么邪乎吗？ 第二天早上九点。 陈彦合、王俊海、马宁远和王金平，在市公安局大礼堂，为林毅颁发了全国一级英雄模范荣誉证书，并号召全市公安干警向林毅学习。 会议结束后，林毅将领导们送上车，然后组织召开了市公安局党委会议（扩大会议），说明自己要被借调到省公安厅调查组的事情，让常务副局长程法暂时主持工作。 当天下午，林毅便组建了“李狐失踪案”专案组。 林毅亲自担任组长，市公安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严克，清河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陆明担任副组长，特警一大队队长孔钊担任专案组刑侦小组组长。 严克和陆明精挑细选的十六名刑警和特警担任组员，专案组总共二十人。 为了吸取临海庄园枪击案的教训，确保林毅的安全，严克还专门从特警支队给林毅调了一个王牌特警，给林毅当专职司机兼保镖。 当天晚上，身为副组长的陆明，从云山赶了过来，林毅组织召开了一个动员会，说明了省公安厅成立专案组的目的，以及案件的情况，做了工作部署。 第三天早上十点，林毅带着专案组全体人员，乘车抵达了三界市。 三界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徐黎明，专程带人到高速路口迎接，给予了林毅和省厅专案组绝对的尊重！ 十点三十分。 林毅带着严克、陆明两人，在徐黎明的陪同下，来到了三界市市委市政府大院，与三界市委相关领导召开一个碰头会，方便专案组后续开展工作。 三界市委对于林毅和专案组的到来非常重视，市委书记杨涛和市长梁勉任亲自在办公楼下迎接。 “林组长，这是市委杨涛书记，梁勉任市长。”徐黎明先向林毅介绍杨涛和梁勉任两人。 三界市是县级市，杨涛、梁勉任两人都不是高配的领导干部，行政级别和林毅一样，都是正处级，而林毅是省公安厅下派的调查组组长，代表省公安厅下来开展工作，属于上级领导，享受尊者优先知情权。 话音落下，徐黎明又向杨涛和梁勉任介绍林毅：“杨书记，梁市长，这位是林毅组长。” “您好，林组长，欢迎您带队到三界市，帮助我们解决问题。”市委书记杨涛上前握住林毅的手，表现得很客气，言语之中也流露着急切。 林毅知道杨涛心急如焚，点点头道：“请杨书记放心，我和我的同事一定竭尽全力，尽快侦破李狐失踪案。” “您好，林组长，您是我们全省公认的刑侦专家，李狐失踪案就拜托您了！”市长梁勉任双手握住林毅的手，脸上堆着和善的笑容，嘴里说着恭维的话。 “梁市长，您太客气了。” 林毅微笑回应，他对于梁勉任并不陌生。 准确地说，他的记忆里有关于梁勉任的信息。 上一世，三界市非法集资案迟迟没有侦破，市委书记杨涛被免职，梁勉任只是遭受了处分，后来调到其他地方任职，并于几年后到云山上任市长。 梁勉任在云山上任一年后，三界市非法集资案隐藏的主犯被捕，梁勉任也被双规了。 记忆里，关于梁勉任被双规的措辞是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但没有说具体的事情，但林毅隐隐觉得，梁勉任应该和三界市非法集资案脱不了干系。 林毅和杨涛、梁勉任握手之后，又介绍了自己身后的严克和陆明，然后双方在市委会议室召开碰头会。 三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徐黎明，在会上说明了非法集资案的具体情况。 然后，徐黎明又补充说道：“三位领导，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主犯李狐已经失踪半个月了，经过我们市公安局的侦查，怀疑他已经携款潜逃，很有可能逃到国外了。” “徐书记，三界市公安局依据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林毅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徐黎明。 徐黎明答道：“林组长，我们走访询问了李狐的亲朋好友，他们都不知道李狐的具体去向，但有人说李狐曾在不久前，找人办理了一个备用护照。” “这样啊……” 林毅点点头，他知道所谓的备用护照，实际上就是拿别人的身份证办的护照。 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或者说在户口本上是真实存在的，护照也是真的，但用护照的人不是本人。 虽然林毅不知道李狐到底有没有办备用护照，但徐黎明在碰头会上提出这一点，让他怀疑徐黎明的动机。 就在这时，市长梁勉任客气地问道：“林组长，具体的情况就是黎明书记说的这样，您看还需要了解什么信息？” “你们了解周天吗？” 林毅冷不丢地问道，面色平静地看着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三人，观察着三人的微表情变化。 因为，他口中的周天，就是杀害非法集资案替死鬼主犯李狐的凶手！ 刹那间，林毅察觉到，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的瞳孔微微收缩，眼角肌肉飞快跳动了几下。 与此同时，梁勉任说道：“林组长，周天是我们三界市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 “梁市长，这个周天是不是很有名？”林毅又问。 梁勉任说道：“林组长，周天的建筑公司承揽了我市的一些项目，公司规模不小，但也谈不上有名。” “林组长，周天的姐姐周梦洁很有名，是我们市知名企业家，也是河坊市的人大代表。” 徐黎明进行补充，然后疑惑地问道：“林组长，您打听周天的信息，是因为他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根据省厅提供的案情资料，我了解到周天曾经和李狐有生意往来，就想跟你们了解一下，有没有找过周天询问情况。按照徐书记刚才所说，你们应该找过周天了。” 林毅随便找了个理由，实际上他刚才想抛出周天这个诱饵，看看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的反应，从而初步判断，这三人之中，到底谁和三界市的非法集资案的隐藏主犯有关！ 对他而言，侦破李狐失踪案随时可以办到，但他想在侦破这起案件的同时，想办法将隐藏在幕后的真正主犯——周梦洁揪出来！ 通过刚才的观察，林毅认为徐黎明的反应明显，应该和周梦洁、周天姐弟有关！ 一个半小时后，碰头会结束了。 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三人，代表市委市政府宴请林毅三人，林毅没有拒绝。 与此同时。 杀害非法集资案替死鬼主犯李狐的凶手周天，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主人，是他的亲姐姐，河坊市人大代表、三界市企业家协会会长周梦洁！ 电话接通，周梦洁沉声说道：“徐黎明刚才给我发信息说，省公安厅调查组组长林毅在和市委领导的碰头会上，打探你的消息……” “姐，那个林毅打探我的消息干什么？”周天一愣。 周梦洁皱眉说道：“他说是通过省公安厅的案情资料，了解到你和李狐之间曾经有生意合作，想确定徐黎明是否找你了解过情况。但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毅应该是怀疑你。” “不可能吧？”周天一脸难以置信，那感觉像是大白天撞见鬼一样。 周梦洁冷声说道：“林毅在云山和东华岛市接连搞扫黑除恶，查案子一查一个准，号称破案专家，这也是省厅借调他来查李狐失踪案的原因！你最近安分一点，千万不要惹麻烦！” “姐，那个林毅又他妈的不是神仙，有那么邪乎吗？”周天一脸不以为然。 然而——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周天的秘书一脸惊慌地走了进来，说道：“周总，省公安厅调查组的警察找您，说是要请您过去喝茶！” 第185章 局面复杂，亮开底牌！ 听到秘书的话，周天傻眼了！ 刚才，他还对林毅关注自己不以为然，结果，他和姐姐周梦洁的通话还没结束，调查组就找上门了！ 他用腿毛都能想到，调查组请他喝茶，那不是字面意思，而是要对他进行调查！ 下一刻。 不等周天从震惊中回过神，孔钊带着四人，走进了办公室，冷声说道：“周天，我们是省公安厅调查组的，想找你了解关于李狐失踪案的情况，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话音落下，孔钊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和省公安厅为调查组成员特制的证件。 嗯？ 电话那头，周梦洁听到了孔钊的话，什么都没有问，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周天则是一脸活见鬼地看着孔钊：“李……李狐失踪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找我了解什么情况？” “等你到地方就知道了。”孔钊面无表情道。 “什么叫到地方就知道了？你们找我了解情况，不跟我说清楚，我凭什么跟你们走？”周天经历了起初的震惊和惶恐后，冷静了下来，表现得十分强横。 孔钊眉头一挑，冷冷道：“周天，根据我们调查组掌握的信息，你和李狐失踪案有关，特此对你进行传唤，请你配合，否则，我们将对你进行强制措施！” “呵呵，强制措施？你动我一下试试？！”周天非但不惧，反而挑衅起了孔钊。 孔钊大手一挥：“带走！” “是，孔队！” 孔钊身后，两名特警大声领命，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向周天。 周天见状，意识到孔钊不好惹，便不再抵抗，而是怒道：“不要碰我，我跟你们走！” 两名特警不予理会，一左一右地押着周天朝外走去。 周天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干什么？我都说了要跟你们走了？放开我，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样做，侵犯了我的人权！我要找律师告你们……” “林局，犯罪嫌疑人周天已抓捕！” 就在这时，孔钊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向林毅进行了汇报。 “我知道了，带回招待所，先审一审。” “是，林局！”孔钊领命。 而周天则是下意识地夹紧了嘴巴，那张原本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因为，孔钊在向林毅汇报的时候，对周天的身份定义是：犯罪嫌疑人！ 这把周天吓到了！ 另外一边，林毅正在吃午饭。 三界市委书记杨涛、市长梁勉任两人坐在他的身边，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坐在他斜对面。 刚才，他在孔钊电话的时候，故意没有回避三人，反而一边接电话，一边观察着三人的反应。 那一瞬间，他能清晰地感到，三人的表情都有变化。 其中，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想要开口问什么，但被市委书记杨涛和市长梁勉任同时用眼神制止了。 一时间，包厢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嗡……嗡……嗡……” 旋即，包厢里的安静被打破，三个手机震动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三人的手机都震动了一下，有人给他们发了短信。 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啊。 林毅听到手机震动声，心中明白，三人收到的信息，肯定和周天被调查组带走有关，但三人都没有拿出手机去查看信息，这让他意识到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情况十分复杂。 “杨书记、梁市长、徐书记，今天中午就到这里吧，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的招待。” 随后，就当气氛诡异而压抑的时候，林毅开口打破包厢的安静，端起茶杯说道。 “林组长客气了！” 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纷纷端起茶杯。 林毅和他们碰了一杯茶后，便带着严克和陆明三人离开了。 林毅让孔钊带走周天，在饭桌上接电话，都是提前设计好的，目的是想让隐藏在周梦洁、周天背后的保护伞露出马脚，但他没有达到目的。 为此，林毅决定回去亲自审讯周天，从周天那边撕开口子！ “组长，我怎么感觉他们三个人都不对劲，看上去谁都有问题！”前往市委招待所的路上，身为副组长的陆明忍不住说道。 严克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无论是早上开碰头会，还是刚才吃饭，气氛都很诡异。他们三人好像都在隐瞒着什么，同时也很担心我们这边查出来问题。” “撬开周天的嘴巴就知道真相了！”林毅说道。 难道真的是周天干的？ 如果真是这样，组长是怎么知道的？ 严克和陆明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震惊！ 因为，他们都以为，林毅让孔钊将周天带走调查，是为了放出消息，引蛇出洞，让非法集资案背后的保护伞露出马脚。 结果，林毅直接认准了就是周天干的！ 这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半个小时后，林毅三人回到市委招待所，还没走到审讯室门口，便听到了审讯室里传出的声音。 “我他妈说了几遍了，李狐失踪案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也不知道李狐的事情，你问个没完没了，这叫配合你们调查案子吗？我看你是在审讯犯人吧？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向你们组长反映你的工作方法有问题，把你们组长喊来！” 临时改成审讯室的房间里，周天坐在椅子上，非但不配合，反而伸手指着孔钊怒斥，唾沫星子乱飞，态度极其嚣张！ 林毅听到这里，眉头一挑，推门而入。 “组长。” 孔钊和两名负责审讯的警察连忙起身，向林毅问好。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坐在孔钊之前的位置上，冷眼盯着周天：“我是省公安厅调查组组长林毅。我身边这位是调查组刑侦小组组长孔钊，他对你进行调查和询问，有问题吗？” “林组长，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组查案子，但不代表，你们可以把我当犯人一样审讯！” 周天皱眉看着林毅，依然表现得很狂，“如果你们继续这样对待我的话，那等我出去之后，会找律师去相关部门反映你们的问题！” “你出不去了。”林毅冷声道。 周天脸色一变，心中有些发慌，同时怒目盯着林毅道：“林组长，你什么意思？就算我按照传唤配合你们调查组办案，最多也只是24小时？什么叫我出不去了？” “因为，李狐是你杀的！” 林毅懒得废话了，直接亮开了自己的底牌。 周天张着嘴，不说话了，而是瞪圆了眼睛，一脸活见鬼地看着林毅，心中震惊不已：他怎么知道是我杀了李狐？ 第186章 既然死鸭子嘴硬，那就找出死者的尸体！ 虽然周梦洁提前在电话里，给周天说过，林毅是破案专家，十分邪乎，但周天听到林毅说他是杀害李狐的凶手后，还是被吓到了！ 那一瞬间，他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置信，还有无法掩饰的恐慌！ 那份恐慌，让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眼角肌肉更是狂跳不止！ 不过，他毕竟也是三界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辈子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很快便掩饰了内心的惶恐，只是震惊地看着林毅：“林组长，我心脏不太好，你别乱吓唬我啊！李狐失踪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周天，你确定李狐的死和你无关？” 林毅在刚才那一瞬间，察觉到了周天的惶恐，知道自己记忆里的信息没有问题。 “呵呵，林组长，警察办案是讲究证据的。虽然你是省公安厅的领导，但也不能随便污蔑我啊？要不是听你说，我都不知道李狐死了啊，怎么可能跟我有关啊？”周天彻底冷静了下来，认为林毅在诈他。 因为，他不相信，林毅真的知道是他杀害了李狐，更不可能有他杀害李狐的证据！ 林毅冷声道：“周天，我不光知道是你杀害了李狐，还知道你把李狐的尸体埋在了三界工业园区！” “？？？“ 周天立刻闭上了嘴巴，一脸发懵，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 如果说他刚才认为林毅在诈他的话，那他现在彻底被林毅的话吓到了！ 因为，李狐的尸体确实埋在三界工业园区！ 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三个人，林毅怎么可能知道？ 这太他妈邪乎了！ 不光他，就连林毅身旁的孔钊和两名刑警，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知道，林毅怀疑周天是杀害李狐的凶手，所以让他们去传唤周天，对周天进行调查，但他们也没有想到，林毅竟然知道李狐的尸体埋在哪里！ “林组长，咱不开玩笑了行吗？” 震惊的同时，周天终于体会到了林毅的可怕，也感受到了林毅带给他的巨大威慑力，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叫嚣了，而是陪着笑脸，掩饰内心的惶恐。 林毅冷冷警告道：“周天，如果你坦白从宽，主动说出杀害李狐，埋尸三界园工业园区的前因后果，是有希望从死刑变成死缓的。但你要是拒不交代，那法院百分之百会判处你死刑！” “林组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定是我杀了李狐，但我真的没有杀李狐！我们是一个法治的国家，就算法院要判我，也得讲证据吧？”周天脸色一变，但依旧死鸭子嘴硬。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到底是怎么知道李狐的尸体埋在三界工业园区，但他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是不可能认罪的！ 只要没有证据，法院就判不了他，而且林毅还得乖乖把他放了！ “放心，证据会有的。” 林毅看出了周天拒不招供的态度很坚决，便不再浪费口舌。 话音落下，他起身给了孔钊一个心神，后者心领神会，也离开了审讯的房间。 很快，林毅带着孔钊，来到了市委招待所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严克和陆明两人见到林毅，纷纷站了起来。 其中，严克忍不住问道：“林局，死者李狐的尸体真的埋在三界工业园区？” “有人给我提供了线索，李狐的尸体被埋在三界工业园区，但具体位置不清楚。现在，周天拒不招供，那我们就先想办法将尸体找出来。只要找到李狐的尸体，摧毁周天的心理防线就容易了，隐藏在背后的人也会坐不住。” 林毅坐在会议桌前，说道：“根据我了解的信息，三界工业园区比较大，而且在建设当中。我们想要找到李狐的尸体，要么确定抛尸人的身份，要么确定埋尸的位置。你们有什么建议？” “林局，抛尸人有可能是施工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有可能是施工单位之外的人偷偷去埋尸，想要锁定抛尸人的身份，会非常困难。”严克说出自己的意见，他习惯性地喊林毅为林局。 陆明点头附和道：“是的，组长，相比确定抛尸人的身份，确定埋尸地点更容易一些。”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想办法确定埋尸的具体地点。” 林毅认为两人说的在理，便点了点头，做出安排，“孔钊，你派人去调查一下三界工业园区的施工情况，记得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再暗中安排人盯着三界工业园区，防止罪犯转移尸体。” “是，林局！” 孔钊立刻起身领命。 作为侦察兵出身的孔钊，做事效率非常高。 一个小时后，孔钊便回到会议室，汇报道：“林局，严组长，陆组长，我派人去三界工业园区施工现场了解清楚了情况。三界工业园区刚开始建没多久，最近一直在进行填土方施工。” 话音落下，孔钊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有施工现场的照片。 照片里，有运土车在施工现场倒土的场景，也有压路机和挖机夯实的场景。 “另外，三界工业园区是一个省级工业园区，从河坊市到三界市上下都十分重视，省领导过段时间要来检查，所以对工期要求特别紧。施工单位为了完成任务，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不分昼夜地进行施工。” “哦？” 林毅眉头一挑，如果不分昼夜施工的话，那抛尸人想要在施工现场工作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埋尸，几乎不可能办到！ 严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分析道：“林局，按照现场施工照片来看，运土车一辆接一辆，排队倒土。在这种情形下，抛尸人想要将尸体抛进施工现场的大坑里，不被运土车的司机和施工现场人员发现，几乎不可能。我认为，抛尸人极有可能把尸体装在运土车里，趁施工人员在夜间施工盯控不严的时候，将尸体和土一起倒了下去，达到神不知鬼不觉埋尸的目的。” “严组长，你的意思是抛尸人是某个运土车司机？”陆明问道。 严克摇头道：“陆组长，司机不一定就是抛尸人。因为，有人可以偷偷将尸体装进运土车里。按照我的假设，虽然没法确定抛尸人，但可以将埋尸的范围缩小！” “是的，我们只需要知道李狐失踪那几天的施工范围，就能在那里找到尸体！” 林毅点头，认可严克的推断，然后直接做出指示，“孔钊，你亲自带队去施工现场，到了之后，向我汇报一声。你的任务是带人盯控好施工现场，如果发现有人转移尸体，不必请示，直接进行抓捕！ 严组长，等孔钊带人赶到施工现场，暗中布防之后，你联系一下三界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让他派三界市刑警队的人，协助专案组封锁三戒工业园区施工现场。 陆组长，你联系协调三界工业园区建设单位，告诉他们，非法集资案嫌疑人李狐的尸体埋在三界工业园区，我们要找出尸体，请他们配合，暂停施工！” “是！” 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第一时间起身领命，均是一脸激动。 如果专案组刚刚抵达三界市，就能找到李狐的尸体，绝对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也会震动三界市和全省公安系统！ 第187章 百般阻挠，去现场见证奇迹！ 一个小时后。 三界市市长梁勉任，带着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和建委主任刘春，一起来到了市委招待所，见到了林毅。 “林组长，徐书记和刘主任先后跟我汇报了，专案组要求封锁三界市施工现场，找李狐尸体的事情。” 梁勉任和林毅握手之后，说明来意，“因为三界市工业园区是省级园区，省里和河坊市领导对该园区的建设非常重视，施工工期要求很紧，施工单位一直在加班加点施工。所以，我想亲自过来找您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专案组需要的话，我们肯定全力配合专案组的工作，但需要请示市委领导。” “梁市长、徐书记、刘主任，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情报，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犯罪嫌疑人李狐已经被人杀害了，尸体埋在工业园区。我们需要找到尸体，补充证据链。” 林毅给出回答，赫然看到，梁勉任和徐黎明两人均是出现了一丝表情波动。 “这样啊……” 梁勉任点了点头。 徐黎明问道：“林组长，您的意思，已经确认李狐被杀了，他的尸体埋在三界工业园区，而且专案组确定了凶手，需要完善证据链？” “是的。”林毅点头。 虽然他目前只是根据记忆里的信息和周天接受审讯的反应，确定李狐的尸体确实埋在工业园区，相关证据一点也不掌握，但他故意放出了烟雾弹。 “林组长，专案组才到三界市，就查明了李狐失踪案的真相，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徐黎明发出惊叹，然后说道：“请林组长放心，我们市公安局一定全力配合专案组的行动。” “徐书记，林组长可是我们省乃至全国有名的破案专家，你们真的要好好学习一下！” 梁勉任跟着恭维了一句，然后沉吟了一下道：“林组长，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样，我回去向市委领导汇报一声，只要领导同意，我们全力配合专案组的工作。” “可以。” 林毅心中一动，明白梁勉任口中的鲁市长是省委书记鲁河的侄子——鲁明锐！ 梁勉任离开没多久，林毅便接到了鲁明锐的电话：“你好，林组长，我是河坊市副市长鲁明锐。” “你好，鲁市长。” “林组长，我刚听梁市长说，你们专案组查清了李狐失踪案的真相，说是李狐被杀了，尸体埋在工业园区？”鲁明锐问道。 林毅给予确认：“是的，鲁市长。” “你们是怎么查到真相的？抓到杀害李狐的凶手了？凶手告诉你们尸体埋在工业园区？”鲁明锐好奇三连问。 林毅心中一动，正色道：“抱歉，鲁市长，我们的工作有保密条例，没法回答您的问题。” “林组长，我知道你们公安机关工作有保密条例，但我是河坊市处理李狐非法集资案的领导小组组长。查明李狐失踪案，是为处理非法集资案服务的。我了解一下李狐失踪案的情况，有问题吗？还是你担心我会泄密？”鲁明锐有些不爽。 眼看鲁明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林毅也不再客气：“鲁市长，我不担心你泄密，但我们确实有规定，而且省厅领导没有要求我们和市里分享案件调查的具体信息。如果你要了解具体情况，可以找省厅领导。” “呵呵，林组长，我和你们王厅长很熟悉，我只需要给他打一个电话，他就会让你向我汇报李狐失踪案的具体信息，你信吗？”鲁明锐笑了，笑得很不屑。 身为省委书记鲁河的侄子，他和其他市里的领导干部不一样，不需要求省直单位的领导，相反，那些领导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跟他搞好关系。 “鲁市长，当务之急，我们专案组要先找到死者李狐的尸体。等案子资料齐全之后，我会向三界市市委和河坊市市委通报！” 林毅眉头一挑，知道鲁明锐在耍省委书记侄子的威风，也不惯着——请你搞清楚，我代表省公安厅调查李狐失踪案，哪怕我跟你说相关情况，也是通报，而不是汇报！ 鲁明锐冷笑道：“好，林组长，为了避免你说我插手案子，影响你们工作，我也不过问了。想必梁市长已经跟你说了工业园区的情况，园区的施工建设一刻也耽误不了！如果专案组要带着杀害李狐的凶手找尸体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可不必停工。” “鲁市长，凶手拒不交代埋尸地点，但我们掌握了相关线索和证据，知道埋尸的大致范围，找尸体的话，需要一定时间，现场不停工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林毅说道。 “呵呵，林组长，我刚才还纳闷，你们怎么短短几个小时就查清案子了，搞了半天，根本不是确切的证据，只是所谓的线索！这种情况，你让我们市里怎么配合？难不成因为你们掌握的线索，就让你们专案组把垫好的基础，全部挖一遍？那耽误了工期，影响领导视察，谁来负责？”鲁明锐以领导的口吻质问道。 林毅皱眉道：“鲁市长，我刚才说了，我们知道大致的位置，开挖的范围很小，对施工现场的影响不大。” “我凭什么相信你？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你们通过所谓的线索，推断李狐被杀，尸体埋在工业园区，我看你们不是在查案子，而是在搞神棍算命！” 鲁明锐本来就怀疑林毅查清了李狐失踪案，此刻彻底不信了，直接表明态度，“如果你能拿出李狐被杀、尸体埋在工业园区的证据，我马上让三界市配合。如果你没有证据，就别扯淡了，大家都挺忙的！” “鲁市长，你这是不信李狐的尸体埋在工业园区？”林毅眯起了眼睛， 鲁明锐冷笑：“呵呵，林组长，别说我不信，你说出去，谁会信？简直搞笑！” “那我要是在工业园区找到李狐的尸体呢？” “你要是找不到呢？” “如果我没有在园区找到死者李狐的尸体，我亲自向省委常委、分管建设的霍省长检讨，并且向省公安厅请辞，不再担任专案组组长！” 林毅冷声说道：“如果我找到了李狐的尸体，你向省委常委、政法委陈彦合书记解释，你为什么百般阻挠专案组的工作！” “好，林组长，我去现场见证你的奇迹！” 鲁明锐戏谑一笑，压根不信林毅所说，想要去现场看林毅的笑话！ 第188章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下午四点。 三界市工业园区停工了，警察封锁了施工现场，设置了警戒线，严禁施工人员和车辆进入。 林毅带着专案组副组长严克和陆明两人，亲自到三界工业园区坐镇指挥。 三界市市委书记杨涛、市长梁勉任和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也到了，但他们都陪在河坊市市委常委、副市长鲁明锐的身旁。 鲁明锐是他们的直属领导，而且是省委书记鲁河的侄子，对他们而言，远比林毅重要！ “林组长，工业园区是在一个干涸的大水沟上建造，所以需要填方。我们已经按照工作组的指示，将半个月前到现在的施工范围圈出来了。”施工现场负责人，站在林毅身旁，向林毅进行汇报。 林毅没有说话，而是皱眉看着前方的施工现场，发现施工人员用彩旗围了一个区域，区域长宽各有一百米，总共有上万平米，想要在这块区域里挖出李狐的尸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严克和陆明两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都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鲁明锐带着杨涛、梁勉任、徐黎明等人走了过来，问道：“林组长，什么时候开始挖？” “鲁市长，马上就开始挖。”林毅看了鲁明锐一眼。 鲁明锐曾经追求过徐诗梦，甚至还让鲁家长辈给徐家长辈打招呼，但徐诗梦不同意，外加徐家老爷子没有拍板，鲁明锐最终未能如愿。 林毅判断，鲁明锐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有偏见乃至敌意，所以在鲁明锐不同意工业园区停工配合专案组找李狐的尸体后，故意用激将法，立下赌约，诱使鲁明锐同意。 事实证明了林毅的判断是对的，而且鲁明锐对林毅的敌意，要比林毅想象中更大，今天特地来看笑话。 “好，我们大家等着见证林组长的奇迹时刻！” 鲁明锐戏谑一笑，他压根不相信，李狐的尸体埋在施工现场的土方下面。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狐的尸体真的埋在圈出来那个区域，想要在上万平米的场地里挖出李狐的尸体，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工程量巨大，根本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 如果林毅在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抵达之前，还找不到李狐的尸体，那根本没法向霍德平交代！ 而且，他很清楚，林毅当初亲手将霍德平的女婿送了进去，霍德平没有任何“表示”，那是爱惜羽毛，迫不得已。 他坚信，如果能给霍德平一个合理、合法、合规‘报复’林毅的机会，霍德平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听到两人的对话，都没有吭声。 其中，杨涛的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省委、市委对于三界市非法集资案非常不满，如果林毅和专案组也无法侦破李狐失踪案，非法集资案的问题得不到解决，那他大概率是要背锅的，市委书记的位置极有可能坐不稳。 梁勉任和徐黎明两人反倒是一脸淡定，仿佛眼前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再多说，而是对施工现场负责人道：“李经理，以十五天前的施工区域为圆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挖。” “是，林组长！” 李经理第一时间领命，然后看了一眼市建委主任和市长梁勉任，见两人没有说话，便第一时间用对讲机，传达了林毅的指示。 很快，施工现场的十几台挖掘机，开始动了起来。 施工工作人员在现场指挥挖土，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在旁边盯着。 看到这一幕，鲁明锐跟杨涛交代了一句什么，便转身走向一辆奥迪a6l。 杨涛径直走到林毅身前，道：“林组长，我们要去指挥部会议室，向鲁市长汇报工作。您是回市委招待所，还是去指挥部办公室休息一会？” “杨书记，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在现场看着。” “好的，林组长。” 杨涛点头，然后也上了自己的专车。 当鲁明锐几人离开后，严克忍不住吐槽：“那个鲁明锐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他不相信李狐的尸体埋在这里，之前一直阻拦我们专案组挖李狐的尸体，组长和他打赌，他才同意的。想必，他是来看我们出丑的。”陆明说道。 林毅没有接两人的话，而是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梁勉任和徐黎明两人下午比较反常？” “是很反常。” 严克和陆明两人点头，他们都觉得梁勉任和徐黎明相比早上来说，淡定了很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也认为我们找不到李狐的尸体。”林毅眼中精光闪烁。 根据上一世记忆的信息和这一世的接触，林毅基本已经确定，鲁明锐并没有参与非法集资案，只是单纯对自己有意见和敌意，而梁勉任和徐黎明两人，多半涉及了案子。 六点钟的时候，太阳落下了山头，天渐渐黑了，施工现场亮起了灯光，挖机继续在挖土。 杨涛、梁勉任陪鲁明锐去吃饭，邀请林毅，林毅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林毅让陆明和施工现场负责人协商，昼夜不停歇，人员三班倒，直到找到李狐的尸体为止。 接下来两天，林毅每天都会到工业园区，施工现场挖的坑越来越大了，四周都堆满了土，可是还没有找到李狐的尸体。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鲁明锐再次来到了工业园区，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三人陪同。 除此之外，还有天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周天！ 因为证据不足，专案组在24小时后将周天放了，但限制周天离开当地，并且对周天进行24小时监视。 而三界工业园区的施工，正是由周天的天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负责。 周天跟在鲁明锐等人身后，一脸有恃无恐地看着林毅，仿佛在说：林组长，你不是要拿证据给我看吗？你不是要让法院判我死刑吗？你挖出李狐的尸体，找到证据了吗？ 与此同时，鲁明锐问道：“林组长，找到死者李狐的尸体了吗？” “暂时还没有。” “林组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和调查组掌握的线索，做出的推断是错误的？李狐的尸体不在这里，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死，而是携款潜逃了？我建议啊，你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换一种破案思路。”鲁明锐高高仰着脑袋，指手画脚了起来。 林毅面无表情道：“鲁市长，我们专案组有线索和判断，不需要你来教我们怎么破案！” “呵呵，我怎么敢教你这个破案专家破案呢？” 鲁明锐不怒反笑道：“我来，是想通知你，霍省长明天早上十一点到这里检查。他今天早上向河坊市市委市政府做出指示，如果专案组在他抵达施工现场之前，还没有找到李狐的尸体，要求专案组撤出工业园区，施工单位回填土方，园区恢复施工！如果专案组有异议，让相关领导去找他！这也就是说，你和专案组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时间！” 听到鲁明锐这番话，林毅眉头一挑。 杨涛脸上的焦虑越来越明显了，梁勉任和徐黎明两人一脸风轻云淡，周天脸上的戏谑毫不掩饰。 严克和陆明两人，认为鲁明锐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林毅和专案组，气得面色难看，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线索是林毅掌握的，找尸体的决定是林毅做的，他们只是执行，而且也没有其他好的思路，根本没法帮林毅排忧解难！ 鲁明锐见林毅不说话，微笑着提醒道：“林组长，等霍省长到了，你不要忘了向霍省长检讨，同时向省公安厅请辞。我会给王厅长打电话，让他重新派有一名务实可靠的组长，来帮三界市解决问题！” “鲁市长，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林毅面无表情地回了鲁明锐一句，然后径直走向了开挖的现场，严克和陆明两人连忙跟了上去！ 第189章 压力扑面而来，真相就在眼前！ 鲁明锐被林毅怼得猝不及防，眉头一挑，想说什么，结果看到林毅离开，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周天察觉到了鲁明锐的不爽，戏谑地说道：“各位领导，难道林组长觉得，他离得近，就有新发现吗？我们施工现场怎么可能埋尸体？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呵呵，让我们拭目以待！” 听到周总的话，鲁明锐脸上恢复了戏谑的笑容，更加觉得李狐的尸体埋在工业园区，属于瞎jb扯淡！ 周天这孙子！ 严克和陆明两人，都听到了周天的话，认为周天是在挑衅和侮辱专案组，气得脸色发青！ 林毅也听到了，但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向开挖现场走去。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的来电，便接通：“王厅。” “林毅，刚才霍省长给我来电话，说专案组查找死者李狐的尸体，严重影响到了三界工业园区的建设工作。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死者李狐的尸体还没找到？你们是有确切证据，知道尸体埋在那里，还只是通过线索推断？”王俊海先是说明霍德平打电话的事情，然后连续问出了三个问题。 林毅答道：“王厅，我们是通过线索推断，死者李狐的尸体埋在三界工业园区。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李狐的尸体，但我相信，推断没有问题，只是时间问题。” “林毅同志，我也相信你的推断没有问题，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问题！霍省长明确表示了，如果省公安厅专案组在他明天到达现场之前，还没有找到死者李狐的尸体，那么省公安厅给他写一份报告，说明情况。他要在省委常委会上通报三界工业园区停工、返工的问题！”王俊海语气凝重地说道。 如果事情真的到那一步，不光是林毅要挨板子，他和省公安厅，甚至是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的脸上也不好看。 “王厅长，我知道了。” 林毅面色平静道：“如果我不能在霍省长到达现场之前找到李狐尸体，那么，调查组就按照霍省长的工作指示，撤出工业园区。同时，我会向霍省长检讨，向省公安厅请辞专案组组长职务。” “林毅同志，这不是请辞的问题。” 王俊海隐晦提醒了林毅一句，如果林毅这一次搞砸了，请辞专案组组长都是小事，还会影响到林毅的声誉和仕途发展。 毕竟，鲁河可不像前任省委书记那样，支持林毅！ 提醒过后，王俊海想到自己和林毅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又鼓励道：“林毅，我和省厅相信你和调查组的判断，也支持你们的工作，你们再加把劲，争取尽快找到死者李狐的尸体。” “是，王厅！” 林毅领命，然后等王俊海挂断电话后，收起手机。 严克和陆明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凝重。 他们知道，林毅让他们加入专案组，既是为了方便工作，也是想给他们一次立功的机会，帮助他们在仕途上得到更好的发展。 他们对此心存感激，也愿意承担风险，但他们不希望看到林毅因为这件事情，遭遇事业的滑铁卢！ 然而—— 尽管心中有千般万般不愿意，但他们眼下除了担心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期待能够挖出李狐的尸体。 林毅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感受不到压力似的。 他和陆明要了一盒烟，走到开挖现场后，抽出一支，递给一名负责盯控的施工人员，然后问道：“师傅，这半个月以来，你们除了在这块区域填土施工之外，还有其他施工吗？” “领导，没有了啊。” 那名施工人员点着林毅给的华子，惬意地吸了一口，随口答了一句，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前段时间，有天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前面那里塌方了，连夜进行了抢险回填。” “师傅，安排两台挖机，去挖你说塌方回填的那块区域！” 林毅心中一动，立刻做出指示！ 那名施工人员一愣，下意识道：“好的，领导！” 话音落下，他连忙上前，指挥两名挖机师傅，开着挖机跟他去其他地方挖。 他这么配合，除了因为林毅下令之外，还因为林毅刚才的那一根烟，让他动力十足——省公安厅领导给我发烟，你就说我牛逼不牛逼吧？ 林毅不再多说，带着严克和陆明两人，跟在那名施工人员的身后。 什么情况？ 远处，鲁明锐、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看到林毅带着两台挖机去其他地方，都是一怔。 而后，三界市建委主任刘春，为了讨好鲁明锐，笑着对周天说道：“周总，看样子，你预测对了啊，林组长好像真的有新发现。” “……” 没有回答。 周天夹紧了嘴巴，望着林毅的背影，目光中闪过一抹惶恐！ 因为，他很清楚，李狐的尸体埋在哪里——就是林毅现在带人去的地方！ “走，我们去看看林组长有什么新发现。” 就在周天惶恐的同时，鲁明锐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带着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一起走向林毅。 周天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有恃无恐，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因为，如果他现在表现得太过异常，或者离开这里，势必会引起林毅的注意，等于变相地告诉林毅，尸体就埋在林毅要挖的那个地方！ 更为重要的是，虽然他因为证据不足，暂时获得了自由，但被专案组的人24小时监视，哪怕离开工业园区，也逃不掉！ 远处，林毅见身前的施工人员停下了脚步，也停了下来，提醒道：“师傅，确定是这里吗？” “领导，我确定！因为，当天晚上，是我带人处理塌方回填的，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里！”施工人员点头，指向身前的地方。 “师傅，指挥挖机司机，在你说的地方开始挖！”林毅不再多说，立刻做出指示。 “好的，领导！” 施工人员领命，然后指挥两名挖机师傅，上前开挖。 一铲子，两铲子，三铲子…… 一时间。 无论是林毅、严克和陆明三人，还是朝着这边走来的鲁明锐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两台挖机。 片刻后，鲁明锐带人来到林毅身旁，冷笑着问道：“林组长，你们专案组不是判定李狐的尸体埋在那片区域吗？怎么又突然来这里挖？” “领……领导，有东西！” 鲁明锐的话音刚落，前方的挖机师傅，一脸惊悚地大叫了起来！ 有东西？ 林毅二话不说，飞快带着严克和陆明两人上前，然后清晰地看到，新挖的坑里，有一个大麻袋，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这个发现，让林毅眼前一亮。 而严克和陆明两人，则是一脸激动！ 因为，根据他们多年从警的经验，可以肯定，麻袋里装的是一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味是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 真相就在眼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第190章 见证奇迹，你还要教林局破案吗？（补一） 真的挖到东西了？ 耳畔响起那名挖机司机的话，看到严克和陆明一脸激动的模样，鲁明锐、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四人都是一惊。 完了！ 与此同时，周天心中慌得一批。 虽然他没有走近去看，但他知道埋尸地点就在这里，肯定是挖到李狐的尸体了！ “不……不会真的是尸体吧？” 就在这时，那名率先看到麻袋的挖机师傅大叫一声，然后迅速从挖机上跳下来，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另外一名挖机司机，也是一样。 他们在干活之前，就知道警方要挖尸体，本来不想接这个活，但因为施工单位给的实在太多了，都硬着头皮接了活，心中存有侥幸——挖出尸体的倒霉蛋肯定不是我！ 不光是两名挖机司机，那名施工人员也是吓得丢掉了手中的香烟，撒丫子跑到一边了。 林毅扭头对严克做出指示：“严组长，立刻通知法医过来检查！” “是，林局！” 严克领命，然后立刻拿出对讲机，传达了林毅的命令。 然后，他故意看了鲁明锐一眼，仿佛在说：你不是不相信尸体埋在这里吗？ 你刚才不是牛逼哄哄地教林局破案吗？ 继续教啊！ 别当哑巴啊！ 鲁明锐四人察觉到了严克的目光，但都没有上前来查看，也没有询问林毅什么，只是等待等法医鉴定结果。 “林局，严组长，陆组长！” 很快，孔钊带着专案组里配备的法医和两名刑警赶了过来，向林毅三人敬礼问好。 “下去看看，是不是李狐的尸体。”林毅指了指前方坑里的麻袋。 “是，林局！” 法医第一时间领命，然后穿着防护服，佩戴着口罩、手套，快步上前，走进坑里，然后打开了麻袋。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刑警拿着相机，也跟了上去，准备拍摄死者尸体的现场照片。 很快，在林毅几人的注视中，法医打开麻袋，然后后撤了一步，等袋子里的恶臭味散出来后，才上前进行检查。 “报告林局，由于死者尸体被雨水浸泡，延缓了腐烂速度，目前还可以辨认，确认死者是李狐！” 一分钟后，法医检查完毕，转身向林毅汇报。 “好的。” 林毅点头，表情平静如水。 “呼……” 严克和陆明两人，则是长长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看到麻袋之后，都判定麻袋里面是一具尸体，但他们无法判定尸体是李狐的！ 此刻，法医的汇报，让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也长长松了口气。 真的是李狐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呢？ 与此同时，鲁明锐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因为林毅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狐的尸体埋在工业园区，鲁明锐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所以才和林毅对赌。 过去三天，专案组在工业园区连李狐的一根毛都没有挖到，更加让鲁明锐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结果，林毅刚才让人换了一个地方挖，挖了一小会，就挖到了李狐的尸体！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鲁明锐猝不及防，也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不光是他，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也是震惊不已。 只是，在震惊的同时，杨涛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而梁勉任和徐黎明两人的表情略显凝重。 至于周天…… 他的脸色发白，两条腿像是抽筋了似的，不停地哆嗦。 虽然他疯狂暗示自己，哪怕林毅找到李狐的尸体，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了李狐，但他还是惊恐万分！ 因为，他杀死李狐后，除了负责埋尸的心腹手下之外，只有自己的姐姐周梦洁知道这件事，但两人绝不可能往外透露半点信息！ 结果，林毅来到三界市的第一天，就断定是他杀了李狐，而且准确地说出埋尸地点，现在又挖出了李狐的尸体…… 这一切，在周天看来，简直太他妈邪乎了！ 他甚至怀疑，林毅会传说中的读心术，窥探了他心中的秘密，否则怎么可能做到？ 这一刻，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充斥着周天的内心：万一林毅手中还有其他线索或者证据，怎么办？ “孔钊，把犯罪嫌疑人周天带回去！” 仿佛为了回应周天似的，林毅转身，对着孔钊做出指示。 “是，林局！” 孔钊立刻领命，然后带着两名刑警，快速走向周天。 周天吓得浑身一哆嗦，竭力地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辩解道：“林……林组长，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李狐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啊……” 不是你会是谁？ 听到周天的话，看到周天那一脸惊悚的模样，就连鲁明锐都不信！ 一来，林毅一开始就认准了是周天干的，而且也找到了李狐的尸体。 二来，周天此刻的反应，等于在脸上写了一句话：没错，是我，李狐就是我杀的！ 很快，两名刑警走到周天身前，一左一右将周天押着离开。 那一瞬间，周天的身体软得像面条，两条腿疯狂打摆子，与先前刚来施工现场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一幕，鲁明锐欲言又止，结果发现林毅压根没有正眼看他。 林毅安排孔钊将周天带走后，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的电话：“报告王厅，专案组已经找到了死者李狐的尸体！” “找到了？确认是李狐的尸体？” 电话那头，王俊海突然听到林毅的汇报，有些懵逼。 因为，就在十几分钟前，他才和林毅通完电话，得知林毅还没有找到尸体，担心自己会被这件事情影响，结果现在就找到了李狐的尸体——惊喜来得太快，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王厅。法医检查后确定，我们找到的是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犯罪嫌疑人李狐的尸体。”林毅确认道。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王俊海从惊愕的表情中回过神，大加赞赏道：“林组长，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和陈书记失望！等下次来省城，我和陈书记好好给你庆功！现在，你继续你的工作，我打电话给陈书记汇报专案组的进展！” “好的，王厅长。” 林毅心中明白，专案组三天没有找到李狐的尸体，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借题发挥，扬言要在省委常委会上通报三界工业园区停工、返工的问题，王俊海和陈彦合不但脸上不好看，而且还承担了一些压力。 结束通话后，林毅收起手机，发现鲁明锐，带着杨涛、梁勉任和徐黎明三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夕阳下，鲁明锐脸上已找不到半点戏谑的表情了，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担忧！ 因为，他之前当众羞辱林毅和专案组瞎jb扯淡，结果林毅找到了李狐的尸体，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而且，他和林毅之间还有赌约！ 想到赌约，鲁明锐强行装起了孙子，陪着笑脸说道：“不好意思，林组长，之前是我草率了，我不应该怀疑你和调查组同志的专业性……” “鲁市长，你有没有草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向省政法委陈彦合书记，解释清楚，你之前再三阻拦专案组在工业园区找李狐尸体的原因！” 林毅冷声打断，直接给鲁明锐扣了一顶大帽子，“否则，我有理由怀疑，你和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以及李狐被杀案有关，申请让省公安厅和省纪委，对你进行调查！” “林毅，你……” 鲁明锐被突如其来的大帽子扣懵逼了，下意识想解释什么。 然而—— 不等他后面的话说完，林毅便冷声打断，“鲁市长，大家都挺忙的，我没时间听你扯淡！” “……” 鲁明锐气得浑身一哆嗦，脸都绿了！ 因为，刚才那句话，是他前两天在电话里数落林毅的，结果林毅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林毅不再理会鲁明锐，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梁勉任，像是无声地警告：你以为你利用鲁明锐对我的敌意，把心高气傲的鲁明锐推出来当挡箭牌，阻止我找李狐的尸体，就可以隐瞒非法集资案的真相？ 第191章 我希望他能长记性，没事别瞎指挥！ 通过寻找李狐的尸体，林毅基本认定了，梁勉任参与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甚至就是背后的保护伞。 同时，他也看出，梁勉任是一个狡猾的对手，表面对自己十分客气，表示各种配合，但暗地里却将鲁明锐推出来，简直名如其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两面人！ “谢谢林组长，您帮我们三界市解决了大难题！” 面对林毅锐利的目光，梁勉任没有惊慌，而是一脸感激地向林毅表示感谢，然后停顿了一下，又恭敬地对鲁明锐说道：”鲁市长，既然李狐失踪案真相大白，那我们就可以解决非法集资案的问题了！” 这一刻，他将长袖善舞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既感谢了林毅，又化解了鲁明锐的尴尬，而且还隐晦地提醒鲁明锐，给鲁明锐降火： 鲁市长，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您犯不着跟林毅一般见识。说到底，他是为我们服务的，只要非法集资案的问题解决了，您就可以调走了！ 鲁明锐没有说话，而是深深地看了梁勉任一眼。 身为鲁家子弟的他，因为骨子里流淌着鲁家的血，自出生那一天起，就比普通人高贵，从而养成了他心高气傲的性格，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傻逼，否则他也不会被鲁家倾斜资源培养。 他和林毅对赌，以及在整件事情中表现得心浮气躁，只是因为他的傲慢和对林毅的偏见，认定了林毅能力不咋地，一门心思想打林毅的脸，从而告诉徐诗梦和徐家：你们选的是个什么玩意！ 现在，他被林毅一个大逼斗抽醒了，老实了，不再心高气傲了，也恢复了理智和正常智商，意识到自己被梁勉任利用了！ 尽管心中明白这一点，但鲁明锐什么都没说，而是黑着脸走了。 因为，对他而言，如果发火的话，等于承认自己被梁勉任利用了——他怎么会主动在林毅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傻逼？ “梁市长，案子还没结束啊，我们专案组还要让凶手认罪，并且补充完整证据链。” 林毅没有在意鲁明锐的离开，而是眯眼盯着梁勉任，心中明白，梁勉任这是想要专案组尽快移交李狐失踪案，给三界市公安局办理。 “那就麻烦林组长和专案组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们市委市政府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听到林毅的话，梁勉任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笑容不减，然后道：“林组长，那我就不影响您办案了，我去跟鲁市长汇报一下其他工作。” “好。” 林毅点头。 梁勉任和徐黎明不再多说，连忙加快脚步，打算追上前方的鲁明锐。 因为，梁勉任看出，鲁明锐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猫腻，需要向鲁明锐解释和赔罪。 鲁明锐还没走到自己的汽车，便接到了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的电话：“霍省长。” “明锐，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刚刚听省公安厅的王俊海说，专案组在三界工业园区挖到了尸体？”霍德平质问道。 他利用三界工业园区的事情小题大做，既是想报林毅当初将他女婿送进去的一箭之仇，也是因为他知道林毅和鲁明锐打赌的事情，认为林毅完全没有将自己这个省委常委放在眼里！ 更为重要的是，他看出鲁明锐对林毅不爽，想要帮鲁明锐教训林毅一顿，和鲁明锐搞好关系。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和新来的省委书记鲁河走近，未来担任常务副省长的希望将大大增加！ 因为，省委书记鲁河在常务副省长这个职务上面是有推荐权的，中组部会充分考虑鲁河的意见！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一向爱惜羽毛，毫不犹豫将女婿当作弃子，将省领导脸面抛到九霄云外的霍德平，怎么可能去招惹林毅？ “霍省长，别提了，太邪门了！林毅在一开始认定的区域挖了三天，什么都没挖到，结果突然换了一个地方挖，一会就挖出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主犯李狐的尸体，真是见鬼了！” 鲁明锐先是吐槽了一句，然后道：“抱歉啊，霍省长，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了您，我改天去省城向您赔罪。” “明锐，言重了，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有空来省城，我们叔侄好好喝两杯。如果到时候鲁书记有空的话，你邀请一下鲁书记。”霍德平说道。 “好的，霍省长！” 鲁明锐自然知道霍德平的目的，打这个电话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诉苦——我为你的事情操劳了这么多，你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鲁明锐结束与霍德平的电话后，抽了根烟，平复了一下日了狗的心情。 然后，他又想到林毅说的赌约，担心林毅那个莽货真的去向省纪委和省公安厅申请，对自己调查，便主动给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番。 另外一边，林毅给严克和陆明两人安排完工作后，便接到了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的电话。 “小林啊，我听王厅长汇报了你们专案组的最新工作进展。厉害，三天就破了案子，不愧是全省公安系统的破案专家！”陈彦合上来就是一顿猛夸。 林毅谦虚地说道：“陈书记过奖了，专案组目前只是找到李狐的尸体，还需要收集凶手杀害李狐、埋尸的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你和专案组能在短短三天之内，找到李狐的尸体，完善证据，那根本不在话下！” 陈彦合对此毫不担心，再次夸赞了林毅一句，然后才话锋一转道：“另外，小林啊，河坊市副市长鲁明锐刚才给我打电话，他按照你的要求，向我解释了之前阻拦专案组工作的前因后果。” “他倒是速度挺快。”林毅笑道。 “小林啊，按照鲁明锐汇报的情况，以及我个人的分析判断，鲁明锐只是担心三界市工业园区的工程进度问题，应该和三界市的非法集资案没有关系，否则也不可能担任处理该案领导小组的组长，你觉得呢？” 陈彦合说出鲁明锐汇报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同时征询林毅的意见，这在领导和下属对话，尤其是隔着几级之间是非常罕见的。 林毅想了想，说道：“陈书记，我也相信鲁市长不会愚蠢得犯这种低级错误，但我希望他能长记性，没事别瞎指挥我们工作组办案！” “好的，我一定告诫他！” 陈彦合闻言，哭笑不得，心中暗暗感叹，林毅的手段确实不简单，不但让省委书记鲁河的侄子鲁明锐吃瘪，还让霍德平借题发挥的计划付诸东流！ 感叹之余，陈彦合心中十分开心，暗暗决定，哪怕不看徐书记的面子，自己今后也要好好照顾林毅。 因为，霍德平是他未来上任省委副书记的潜在竞争对手之一。 如果霍德平真的省委常委会上，拿专案组的事情做文章，那他不好应对，而现在，林毅找到李狐的尸体，让霍德平的小题大做沦为笑柄，等于间接帮了他一把。 林毅并没有去想，自己找到李狐的尸体，会间接地影响到两位省委常委之间的竞争，他结束与陈彦合的通话之后，便乘车返回了市委招待所。 找到李狐的尸体，这只是林毅在三界市迈出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要撬开周天的嘴巴，揭开非法集资案的真相，让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鬼魅魍魉暴露在阳光下，给包括马天宇姐姐在内的受害者一个交代！ 第192章 引蛇出洞，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两个小时后。 严克和陆明执行完林毅安排的任务，返回市委招待所，林毅召集两人和孔钊，一起在会议室开会。 “陆组长，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林毅开口打破会议的安静，对陆明的称呼是职务，而非像往常私下那样喊陆哥。 陆明说道：“组长，我们将死者李狐的尸体，带到三界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通过检查鉴定，死者李狐是被凶手用利刃戳破心脏，导致死亡。总共两刀，刀刀致命。我们尝试还原了一下犯罪经过，死者李狐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被凶手捅了第一刀。凶手觉得不保险，又补了第二刀。” 林毅做了记录，点点头，然后又冲严克问道：“严组长，你这边什么情况？” “组长，我按照您的指示，对那天夜里组织施工现场技术员张鹏，进行了询问。当天晚上，因为下暴雨，他组织土方车辆进行倒土回填塌方地段。根据他所说，当天晚上，施工现场除了他之外，只有三个土方车司机。那三个土方车司机今天也在现场，我对他们进行了询问，他们对于埋尸的事情毫不知情。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不像是撒谎。” 说到这里，严克停顿了一下，请示道：“林局，要不要去银行查一下三名土方车司机的银行卡的流水，询问他们的家人，同时看看他们三人家中有没有什么异常变化？” “不用。” 林毅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并给出理由，“如果是他们三人中有人埋尸，那埋尸的人继续在工地拉土赚钱的概率不大。另外，我们找到李狐的尸体，埋尸人肯定吓傻了！” “林局，您说得有道理。” 严克点头，他想到了，周天在挖出李狐的尸体后，身体软得像面条的场景。 尚且连周天这种经历过风浪的大老板都吓傻了，何况是土方车司机？ “组长，周天那边死活不开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孔钊请示道。 “周天应该是不会主动开口的，所以，我们只能找到埋尸的人，出来指认周天的犯罪事实。” 林毅心中早有计划，眼中精光闪烁道：“当然，如果我们主动去找埋尸的人，估计很难，所以得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引蛇出洞？ 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心中一动。 “陆组长，你和孔队长，带着专案组的人，盯死周天的身边人，尤其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些心腹手下。” 林毅当场作出指示，“严组长，调查一下周天在李狐死亡前后的通话记录。凡是和周天通过电话的人，全部纳入监控。专案组人手不够，你跟程法局长联系一下，让他那边派市刑侦支队一大队过来帮忙，但要悄无声息，不要被三界市公安局的人发现。” 说到这里，林毅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等所有布置到位之后，明天早上暗中将周天已经招供杀害李狐的犯罪事实的消息散播出去。消息一旦传出去，埋尸的人肯定会惊慌失措，想办法逃离三界市，自投罗网！” “是，组长！” 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立刻起身领命，然后纷纷离开会议室，前去落实林毅的指示。 这一夜，李狐被杀，尸体埋在三界工业园区的事情，轰动了全城，议论纷纷。 市委招待所里，周天一夜没合眼，心中发慌。 是的。 虽然他拒不招供，但专案组不再对他进行审讯，让他越来越觉得，林毅还掌握了其他线索和证据，心中慌得一批！ 第二天一大早，周天招供的消息，也在“不经意间”传了出去。 早上十一点，林毅接到了严克的电话：“林局，我们监控的目标里，有一个叫蒋虎的人行为反常。” “怎么反常了？”林毅问道。 昨晚，严克那边查清跟周天通话那些人的信息后，汇总出了监控名单，林毅看过名单，知道蒋虎。 蒋虎以前是三界市的一个混子，因为讲兄弟义气，帮人打架，被判了三年。 蒋虎坐牢期间，老婆丢下女儿，跟人跑了，这三年都是他父母帮着带孩子。 蒋虎出狱之后，改邪归正，不再像以前那样厮混了，想要去找份工作，但因为坐过牢，找不到能够长期干的工作，只能去工地打零工。 “蒋虎早上十点的时候，去了一趟他女儿蒋苗苗的学校，跟学校申请退学。”严克说道。 林毅眼前一亮，问道：“蒋虎现在在哪里？” “他带着他女儿刚离开学校，看样子要回家。” “这样，严组长，通知手下的弟兄，先不要对蒋虎实施抓捕，让他带他女儿回家，我这会过去。”林毅想了想道。 “是，林局！” 严克领命，然后第一时间转达了林毅的命令。 半个小时后，林毅乘车赶到了城郊的一个村子。 村子很大，有几百户人家，全部都是平房，道路坑坑洼洼。 蒋虎的家在村子的最里面，严克已经带人封锁了蒋虎家四周，确保蒋虎无法逃走。 “严组长，你没穿警服，跟我进去，其他人原地待命。”林毅下车后，做出指示。 严克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组长，您是不希望当着蒋虎女儿的面，对蒋虎实施抓捕？” “嗯。” 林毅点头，道：“这样既可以保护他女儿的心灵不会受到伤害，也有助于我们办案。” “组长，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蒋虎狗急跳墙，对您动手怎么办？”严克有些担心，如果林毅在抓捕行动中有个三长两短，东华岛市公安局的弟兄会用唾沫把他淹死！ “虽然他帮周天埋尸，但我相信，一个可以为了女儿改邪归正，干苦力活赚钱养家的男人，不会当着他女儿的面犯罪！”林毅说着，便走向了蒋虎的家。 严克不再多说，打出一个手势，让下面人纷纷掩藏，然后跟在林毅身后。 林毅敲响铁门后，铁门很快打开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看到林毅和严克后，瞪圆了眼睛，脸上充斥着恐慌！ “蒋虎，你认得我？”林毅见状，心中一动。 蒋虎惶恐地点点头，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跟你们走，但能不能让我跟我女儿说一声，然后给我妈打个电话，让我妈过来看着我女儿？” “你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过来。你女儿那边，我帮你说。”林毅想了想道。 蒋虎一愣：“你帮我说？”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你女儿知道你的事情，所以，我没有让人在学校门口对你实施抓捕，而是让你带着你女儿回到了家里。所以，你应该相信，我不会让你，在你女儿面前难堪。” “好！” 蒋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林毅不再多说，跟着蒋虎走进小院，来到一间破旧的房子里。 房子有二三十平米，水泥地，坑坑洼洼的，里面摆着几样简单的破旧家具和一张床，一张小方桌。 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的小女孩，坐在小方桌旁，正在收拾自己的书包，见到林毅和蒋虎进门，问道：“爸爸，他是谁啊？” “苗苗，叔叔是你爸爸的同事。” 不等蒋虎开口，林毅微笑回应，然后在蒋虎有些紧张的注视下，坐在女孩的身旁，说道：“苗苗，你爸爸要出国工作一段时间，本来想带你一起去国外读书，但是相关手续办不下来。所以，你爸爸只能改变主意，把你留在家里，让你奶奶继续照顾你。你在家里听奶奶的话，你爸爸工作完就回来了，好不好？” “叔叔，我爸爸前段时间跟我说，他找到新工作了，可以赚很多钱，我以为他吹牛，没想到是真的！” 小女孩非但没有感到沮丧，反而开心地对蒋虎说道：“爸爸，你真棒！” “是的，你爸爸很棒。”林毅伸手摸了一下女孩的脑袋。 蒋虎瞬间红了双眼，泪水止不住的流。 小女孩见状，乖巧地上前，抱住蒋虎的双腿，道：“爸爸，你别伤心。我会乖乖听奶奶的话，好好学习，等你回来。” “好。” 蒋虎蹲下身子，流着泪，紧紧地抱着女孩，“苗……苗苗，你在家里等奶奶，奶奶一会就来了，好不好？” “好的，爸爸。”女孩乖巧点头。 蒋虎深吸一口气，然后主动跟着林毅走出了破旧的小屋，来到了院子外面。 “蒋虎，你只是埋尸，主动交代问题，配合我们办案的话，可以从轻处罚，判不了几年。” 林毅看着一脸懊悔的蒋虎，说道：“当然，你要把周天给你的赃款退了。至于你女儿，不用担心，我会让人给学校打招呼，让她继续去上学。另外，在你出狱之前，你女儿的生活费和学费，我全包了！” “噗通！” 蒋虎瞬间泪崩，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对着林毅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一片通红：“林组长，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我会把做的一切，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你们！” 耳畔响起蒋虎的话，看着蒋虎泪流满面磕头的场景，严克等人心中对林毅充满了敬佩。 而林毅则是心情复杂。 他知道，蒋虎是因为有案底，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迫切想赚钱养家，供女儿上学，结果被周天利用了这一点，充当了埋尸的帮凶！ 相比因为生活所迫走上犯罪道路的蒋虎而言，周天以及他背后的保护伞，更加可恨，对社会的危害更大！ “你们这些人渣的好日子到头了！” 林毅心中如是想着，悄然握紧双拳！ 第193章 摊牌了，我就是冲你们来的！ 两个小时后。 林毅带着严克、孔钊两人，拿着蒋虎接受审讯的视频，再次来到了审讯周天的审讯室。 如同林毅所判断的一样，蒋虎是被周天利用了。 蒋虎以前混社会的时候，是周天身边一个心腹的小弟。 周天知道蒋虎为人讲义气，办事靠谱，嘴巴严，手里缺钱，特地安排施工现场的人，不让蒋虎去工地上打零工赚钱。 然后，周天又在蒋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利用蒋虎当年对他的崇拜，以施舍帮忙的名义，让蒋虎帮他埋李狐的尸体，报酬二十万。 因为蒋虎想陪伴女儿长大，不想再做违法的事情，一开始拒绝了周天，后面得知要埋的人是臭名昭著的诈骗犯李狐才同意，在下暴雨那天晚上，暗中将李狐的尸体装进了运土车里。 “林组长，你总算来了！我真的和李狐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是不是应该把我放了？”周天见到林毅走了进来，突然就不像昨晚那么恐慌了，而且主动要求林毅放他离开。 林毅坐在审讯桌前，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蒋虎接受审讯的视频，视频里播放的是蒋虎供出周天安排他去埋尸的片段！ 刹那间。 周天瞪圆了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视频画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甚至就连身子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林毅看到周天的反应，关掉视频，冷声问道：“周天，现在可以交代了吧？你是怎么杀害李狐的？” “呼……呼……” 周天没有回答林毅，而是急促地呼吸，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就在这时，陆明敲门，走进审讯室，贴在林毅耳畔低声说道：“组长，徐黎明来了，要见你。”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对严克和孔钊说道：“我出去一下，你们俩先审。” “是，组长！”严克和孔钊领命。 林毅起身走出审讯室，在陆明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市委招待所专门为专案组准备的接待室。 接待室里，除了三界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之外，还有一个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 女人留着时尚的卷发，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皮肤白皙光滑，身材丰满，尤其是胸前十分壮观，是一个韵味十足的美少妇。 周梦洁，河坊市人大代表、三界市企业家协会会长，河坊黄金洁投资集团董事长！ 周梦洁察觉到了林毅的目光，对着林毅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徐黎明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林组长，打扰您工作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 “徐书记，不用介绍，周总是三界和河坊大名鼎鼎的企业家。我早就对周总的大名如雷贯耳了。” 林毅打断了徐黎明的话，然后问道：“徐书记，你带着周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总，你自己跟林组长汇报吧。”徐黎明说道。 周梦洁收敛笑容，说道：“林组长，是这样的。我听说，专案组在我弟弟周天的工地上，挖出了天狐投资集团董事长李狐的尸体，并且怀疑是我弟弟杀害了李狐。林组长，虽然我弟弟和李狐因为女人的事情闹过矛盾，但他知道杀人要偿命的，不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周总，我纠正一下，我们现在不是怀疑你弟弟周天杀害了李狐，而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凶手就是他！” 林毅面无表情地回应周梦洁，同时心中一动，周梦洁故意提到周天和李狐因为女人有矛盾，这是想掩盖杀人的真实动机。 “什……什么？他……他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杀了李狐？！” 听到林毅的话，周梦洁一脸惶恐，然后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眼中布满了水雾，演技直逼好莱坞影后。 林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锐利地盯着周梦洁，静静地看着周梦洁演戏。 因为，以周梦洁在三界市的人脉和资源，不可能不知道，专案组已经抓捕了埋尸的蒋虎！ 周梦洁抹了把眼泪，道：“不好意思，林组长，我情绪有些失控，请您见谅。” “没关系，周总，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林毅问道。 周梦洁摇摇头道：“没有了。” “徐书记，你是专程陪周总来咨询周天情况的？”林毅又将目光投向徐黎明。 徐黎明点头道：“是的，周总是我们河坊市的人大代表，又是我们三界市的企业家代表，她有事请求市公安局帮忙，我也不好拒绝。” “明白了。” 林毅微微点头，然后对陆明道：“陆组长，麻烦你送一下徐书记和周总。” “是，组长！” 陆明领命，然后陪着徐黎明和周梦洁走了出去。 周梦洁走出接待室后，像是情绪失控了似的，突然喊了起来：“周天，你个混蛋，为了一个女人去杀人，值得吗？你对得起爸妈吗？！” “闭嘴！” 陆明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了周梦洁，捂住了周梦洁的嘴巴，不让周梦洁继续出声。 与此同时，林毅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周梦洁，对陆明说道：“陆明，放开她。” “组长，她……” “对不起，林组长，我刚才情绪有些失控，真的对不起……” 周梦洁哭着打断陆明的话，向林毅解释，并且不断鞠躬道歉。 林毅面无表情道：“周总，别演了。虽然你的演技很好，但我不想再看了。” “林……林组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周梦洁身子一震，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甚至，就连她身边的何黎明，也是瞳孔陡然放大！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林毅早已看穿周梦洁在演戏！ 然而—— 林毅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周总，你处心积虑来市委招待所，就是想给你弟弟传递刚才那句话，然后掩盖你弟弟杀害李狐的真相——你们侵吞了李狐非法集资的大部分资产！” “抱歉，林组长，我刚才真的是情绪失控了。” 周梦洁再次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说道：“关于您刚才说的，我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向你弟弟传递信息，干扰我们专案组办案，是违法的，我们现在就可以拘你！” 陆明恼火地打断周梦洁的话，想要直接将周梦洁抓了！ 周梦洁一脸淡定道：“林组长，陆组长，如果你们觉得我刚才影响你们办案了，涉嫌违法了，可以拘捕我。当然，我也可以让我的律师为我辩护。” “嘶……” 陆明气得倒吸凉气。 因为，如果真上法庭打官司的话，未必可以认定周梦洁违法。 徐黎明试图圆场：“林组长，周组长，周总和她弟弟周天关系非常好，我觉得，她应该只是一时伤心难过，情绪有些失控。” “徐书记，你觉得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是什么。” 林毅冷冷打断徐黎明的话，“周总，你猜我为什么知道你在演戏，甚至猜到你有可能传递信息，但没有拆穿和阻止你吗？” “抱歉，林组长，我真的只是因为我弟弟杀人而感到伤心难过……” “因为，我想确认我的判断，同时让你涉及李狐的案子，这样一来，我们专案组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调查你了，你觉得有没有道理？”林毅再次打断周梦洁。 “？？？” 周梦洁懵逼了。 徐黎明也懵逼了！ 甚至，就连陆明也瞪大了眼睛：组长，这也行？ 林毅继续开口，一字一句道：“周梦洁，现在，我以省公安厅专案组组长的名义，正式通知你：专案组怀疑你涉嫌参与了李狐被杀一案，从今天开始，你不得离开三界市，并且随时接受专案组的传唤，配合专案组的调查！” “林组长，我已经解释了几遍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认为，你这种怀疑和要求既不合规，又涉嫌违法。另外，我是河坊市人大代表，专案组想传唤我，得先跟河坊市人大打招呼。” “周梦洁，你市人大代表的身份了不起吗？原东华岛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武清的案子，我办的，原云山市委副书记吴志强的案子，我办的，原东江省省委副书记陈光明的案子，我参与了！” 林毅笑了，语气低沉，“不要说你只是区区一个市人大代表，就算你是河坊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只要犯了法，我也会让你接受法律的审判！” 周梦洁脸色再次变了。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真正出现情绪波动。 因为，她知道那些案子，她也知道，林毅说的那些人很牛逼，甚至有人比她背后的男人还要牛逼！ 除此之外，林毅远比她想象中的可怕，带给了她巨大的压力！ 可怕么？ 林毅冷声给出答案：“周梦洁，我不管你背后是什么人给你撑腰，回去转告他，你们想让李狐当替死鬼，将蒋虎这些底层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拿着三界市那些被骗老百姓的血汗钱，逍遥法外，绝无可能！” 来到河坊市第五天。 林毅摊牌了，直接将阳谋摆上桌面——我就是冲你们来的，你们没有人可以逃脱法律的审判！ 第194章 我有双王四个二，阁下该如何应对？ 因为省公安厅专案组的任务是调查李狐失踪案。 所以，当林毅昨天下午察觉到三界市市长梁勉任，想让专案组将李狐案移交给三界市公安局后，他就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以李狐案为由，继续深入调查，揪出非法集资案真正的主谋周梦洁。 结果，周梦洁今天主动上门，在林毅面前大秀了一波演技，林毅相当于瞌睡遇到了枕头，直接将计就计。 如今，他拿到周天杀李狐的证据，脑海里有一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信息，等于手握王炸，又摸到了四个二，怎么打都是赢。 听到林毅斩钉截铁的话，感受到林毅那份“我不把你们送进去不罢休”的决心，周梦洁有些胆战心惊，吓得不敢说话了。 徐黎明心中也是有些发毛，但故作镇定，开口圆场道：“林……林组长，我认为这可能是一个误会。” “徐书记，但愿这是一个误会。” 林毅深深看了徐黎明一眼，一语双关，然后道：“陆组长，麻烦你送一下徐书记和周总。” “是，组长！” 陆明连忙领命，示意徐黎明和周梦洁离开，同时一脸默哀地看着两人——遇到林毅，你们注定要悲剧！ 林毅不再多说，转身朝着周天的审讯室走去。 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徐黎明和周梦洁两人表情凝重，一言不发，默默离开了。 很快，林毅来到了审讯室，发现周天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惊恐不安了，而是镇定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林毅明白，周天得到其姐姐周梦洁的提醒后，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仿佛为了印证林毅的判断似的，周天叹了口气道：“林组长，我姐姐是不是都告诉你了？” “你姐姐刚才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你也可以演一下。”林毅面无表情。 演戏？ 周天一愣，有些狐疑地看着林毅，然后按照自己刚才完善的剧本，说道：“林组长，我想好了，主动交代，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和天狐投资集团老总李狐，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李狐要杀你，你抢过他手里的刀，正当防卫将他反杀？”林毅微笑着问道。 “？？？” 周天瞪大了眼睛，望着林毅一脸微笑的模样，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他为什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这一刻，周天再次怀疑林毅会传说中的读心术了，吓得不敢说话了！ 不光是周天，就连严克和孔钊两人，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林毅：林局，又猜中了？ 足足一分钟过后，周天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鼓足勇气迎上林毅锐利的目光，说道：“林组长，虽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真相的，但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孔队长，带他去指认犯罪现场。” 林毅对于周天死鸭子嘴硬早有准备，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而是直接结束了对周天的审讯，并且做出指示。 “是，林局！”孔钊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起身离开审讯室，严克跟了出来，意识到了什么：“林局，看样子，周天的姐姐周梦洁刚才喊那句话，是教周天如何认罪。我感觉他们不像是无的放矢，否则不会这样做。搞不好，周天杀害李狐的凶器上，会有李狐的指纹。这样一来，要定周天故意杀人的话，难度很大。” “不着急，让子弹飞一会。”林毅一脸平静。 四个小时后。 孔钊带着周天指认完犯罪现场，找到了凶器，然后返回了市委招待所。 林毅、严克和陆明三人，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了。 “林局……”孔钊进门就要汇报。 林毅挥手打断：“孔队长，不着急，坐下来，喝口水，慢慢说。” “谢谢林局。” 孔钊感受到林毅的关心，心中暖烘烘的，然后坐下，喝了口水，才汇报道：“林局，严组长，陆组长，周天杀害李狐的现场在他的一栋别墅里。法医在现场找到了血渍，经检验确定是死者李狐的。不过，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无法还原犯罪经过。另外，凶器上有李狐的指纹。” “我就知道，他们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早有准备！” 听到孔钊的汇报，严克有些恼火，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周梦洁不但知道周天杀害李狐的事情，甚至还在周天杀害李狐后，给周天出谋划策了，提前在凶器上留下了李狐的指纹。” “严组长，再大胆一点。” 林毅眯着眼说道：“我认为，周梦洁全程参与了李狐被杀案。换句话说，她在案发现场，也是李狐被杀案的主谋，只是由周天动手而已！” “……” 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都被林毅的推断惊到了！ 林毅眼中精光闪烁。 根据他记忆中的信息，周梦洁的判决书里有指使周天杀害李狐这一条。 而根据李狐的尸检，以及严克、陆明、孔钊三人还原的犯罪经过，李狐死前没有服用迷药，意识绝对清醒，却在没有任何防备的前提下，被周天一刀捅穿心脏！ 这只有一种可能：案发现场有人吸引了李狐的注意力！ 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周梦洁！ 因为，周梦洁才是非法集资案真正的幕后主使，李狐只是台面上的傀儡，最后被当成了弃子！ “组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短暂的沉默过后，陆明开口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 严克和孔钊两人，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林毅。 他们对于林毅的分析判断深信不疑，但他们也知道，光有正确的推断不够，还需要证据，才能给犯罪嫌疑人定罪。 而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周梦洁、周天姐弟两人，在杀害李狐之前，就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和接受警方调查的应对之策，甚至还在凶器上留下了李狐的指纹，这大大增加了收集两人犯罪证据的难度！ 尤其是，林毅之前已经跟周梦洁摊牌了，周梦洁会更加防备，难度就更大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李狐这条路暂时不好走，我们可以先换一条路。等把前面的路走通了，我们再回来走李狐这条路，就要容易得多。”林毅说道。 严克心中一动：“林局，您的意思是，可以调查他们其他方面的犯罪情况？一旦我们抓到他们其他犯罪的把柄，就可以将相关涉案人员抓捕，再想查清李狐被杀案就容易得多了。” “嗯。” 林毅点头道：“周梦洁、周天姐弟两人，隐藏在幕后搞出十个亿的非法集资案，让李狐当替罪羔羊，甚至连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都给他们当马仔，可以说在三界市呼风唤雨。 但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他们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就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肯定有血腥的财富积累阶段。 接下来，我们对外宣布，天狐投资集团董事长李狐，是被周天杀害的。专案组怀疑李狐非法集资的资金，有可能被周天转移，特地向三界市全市人民，征集相关线索，同时征集周天其他违法犯罪的线索和证据！” 林局高啊！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顿时眼前一亮，心中佩服不已。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很多富豪在发家初期，都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有的在做大做强后洗白，有的一黑到底，最后被清算，要么蹲大狱，要么去喝孟婆汤。 周梦洁、周天姐弟这种不法商人，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种情形下，跟周梦洁、周天两人有仇有怨的多了去了，自然不会错过借助专案组，对付两人的机会。 除此之外，非法集资案除了涉及普通老百姓之外，还有一些有钱人，那些有钱人想要拿回钱，也会积极向专案组提供线索。 钦佩的同时，严克提醒道：“不过，林局，省厅成立专案组，主要是为了调查李狐失踪案，我们介入非法集资案，或者调查周梦洁、周天姐弟两人其他案子的话，要不要向省厅申请一下？” “我们先做工作，等时机成熟，我向省厅领导申请。” 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斩钉截铁，“既然省厅安排我们来三界市解决问题，那我们就一次性把问题解决完，绝不给犯罪分子苟延残喘的机会，还三界市老百姓一片青天！” 第195章 罪恶滔天，冤屈如雪，天要亮了！ 当天下午，专案组按照林毅的指示，分别通过报纸、电视和网络三个渠道发布公告，征集周天违法犯罪线索和证据，分为网络征集和线下征集两个渠道。 结果，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几乎所有的举报线索全部来自网络举报，而且其中有将近一半的人是匿名举报。 当严克向林毅汇报这个结果后，林毅并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就连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都在给周梦洁当马仔，周梦洁、周天姐弟两人，在三界市的影响力和威慑力，强得可怕！ 三天后的早上，严克来到林毅的房间，道：“林局，三天时间，收到举报信线索超过一百条，已经汇总完毕了，我给您汇报一下。” “好。”林毅点头。 严克先是将自己让人汇总整理的举报信息表格，递给林毅，然后才说道：“举报信息一共144条，其中有明确线索且涉及违法犯罪的有14条，主要都集中在工程建设领域。包括周天的天宏建筑公司为了承揽项目，恶意打击竞争对手，将人致残。征地强拆和村民发生冲突，不但将人致残，还打死过两个人。 除此之外，几名疑似周天的竞争对手，匿名举报，现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徐黎明，是周天的保护伞，不但掩盖了周天在施工中各种违法犯罪问题。而且，徐黎明还曾以其他领域违法违规的问题，抓过他们，变向地警告他们，跟周天竞争等于找死！ 可以说，在过去这几年，整个三界市的工程项目，除了央国企和极少数上面领导打过招呼的施工单位中过标，其他项目几乎被周天的建筑公司承揽了！ 用举报信里的话说，周天就是三界市建筑工程领域的霸王，他想拿的工程项目，就连央国企也得退避三舍！” “这么夸张？”林毅眉头一挑。 他知道，随着国家大兴土木，工程建设领域腐败案频发，很多当年涉黑的混子，都干起了工程，这在后世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中查出很多。 一些影视剧里也有所涉及，比如他重生之前看的一部电视剧里的主角高启强——惊天一跪，当上建工集团总经理，走上启强人生！ 但他没有想到，周天的建筑公司竟然连央国企都要避其锋芒！ 要知道，央企的建筑公司大多都是副部级单位！ “是的，林局，看来，周梦洁、周天姐弟两人背后的保护伞，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强大。”严克点头，然后说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举报信里所说一切属实，那么周梦洁、周天背后的保护伞必然不局限于三界市！ 三界市只是一个县级市，书记和市长在不高配的前提下，行政级别只是正处，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看来，我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林毅盯着手中的举报信息汇总表，想了想道：“这样，我一会给省厅领导汇报一声，申请彻查周天犯罪集团。接下来，我们重点调查周天犯罪集团用暴力手段打击竞争对手，以及征地强拆打死村民的案子。你先让孔钊去作做些准备。” “是，林局！” 严克领命，刚要起身出去，却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林毅将目光投向房间门口。 旋即，孔钊推开房门，走进房间，汇报道：“林局，有人实名举报，周天将她女儿强暴致死，还派人制造车祸撞断了他老公的腿！” “在哪里？”林毅脸色一变，连忙问道。 孔钊回道：“她是第一个来市委招待所进行举报的，我把她带到接待室了。” 林毅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前往接待室，严克和孔钊两人连忙跟在身后。 很快，林毅来到接待室门口，一眼便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一头白发，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双眼呆涩无神，不知在想什么，像是一尊活死人，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您好，我是省公安厅专案组组长林毅。”林毅走进接待室，快步走向女人。 “啊——”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女人惊慌地站了起来，然后不等林毅走近，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林组长，求求您帮帮我！” “阿姨，您先起来，有什么事情，坐下跟我慢慢说。” 林毅见状，迅速冲到女人身下，蹲下身子，搀扶着女人瘦弱的身躯，将女人扶了起来。 “林……林组长，我叫张柳兰，我有个女儿叫李雅婷。两年前，她读高二，报名参加了市里的模特大赛，获得了冠军。比赛结束后没多久，我女儿突然去参加一个什么宴会，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天晚上，她被人强暴致死，我们去公安局报案，警察告诉我们，我女儿不是被强暴致死的，而是收了钱跟别人做那种事情，属于过失致人死亡。 我和我丈夫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愿意接受赔钱私了，但警察最后还是判嫖娼和过失致人死亡，最后那个自称是嫖娼的人被判了两年。但是，我们四处打听，最后了解到，那个人只是街上的一个混混，根本就没有参加那天晚上的宴会！ 我们不服判决，进行申诉，但是上一级法院还是维持原判。我和我丈夫铁了心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去省里上访，结果没有任何回音。后来，就当我和我丈夫想去京城上访的前一天，我丈夫被人开车撞断了双腿，现在还瘫痪在床上……” 名叫张柳兰的女人，一边说，一边流泪。 虽然她在过去两年，已经流了太多泪，双眼都差点哭瞎了，但她每次提到女儿和丈夫的事情，都像是被人用刀子割心头的肉，心痛万分。 林毅听得心情压抑，抽出纸巾，默默递给张柳兰，让张柳兰平复心情。 “林局，三界市模特大赛是周天名下的公司赞助的。”孔钊见张柳兰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便帮她补充信息。 听到周天这个名字，张柳兰浑身一震，哭着说道：“对，就是这个周天！我女儿的同学说，她那天放学后，是被一辆挂着5个8的车牌接走的。那辆车是天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周天的汽车，我们市很多人都知道！” “阿姨，我知道了。” 林毅脑海里并没有这起案件的信息，但他明白，那个被判两年的嫖娼者，只是一个背锅顶罪的，就和李狐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李狐死了，也必须死，而那个顶罪的只判了两年！ “林……林组长，虽然我女儿从小喜欢时装秀，梦想当一名模特，但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平时也不怎么花钱。这一点，我女儿的同学都可以作证。她不可能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而且，我女儿出事后，我和我丈夫，要求河坊市公安局或省公安厅介入，对我女儿进行尸检，被三界市公安局拒绝了，后来他们直接将我女儿的尸体火化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张柳兰见林毅有些走神，再次哭着说道：“林局长，我女儿的同学跟我说，她在网上查了，您是打黑英雄，抓过很多犯罪分子，是东华岛市老百姓心中的青天！我想知道我女儿死亡的真相，我想让真正害死我女儿的凶手被法律审判，求求您帮帮我，好吗？” 话音落下，张柳兰泪流满面，想要再次跪在地上，恳求林毅。 林毅连忙一把扶住张柳兰，郑重地说道：“阿姨，我向您保证，我一定查明您女儿的死亡真相，还您一个公道！” “真……真的吗？” 张柳兰有些激动，也有些愣神。 因为，这是两年以来，有人第一次用坚定的语气跟她说，要帮她为女儿讨回公道！ “张女士，我是东华岛市副局长严克，您女儿同学在网上看到的信息都是真的。” 这一次，不等林毅回话，严克便上前一步说道：“在东华岛市，没有林局破不了的冤案，也没有林局抓不到的罪犯，在三界市，也是一样——他永远不会让老百姓失望！” “谢……谢谢！” 张柳兰鞠躬感谢，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却让她看到了光明。 天，好像要亮了。 第196章 践踏法律，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十分钟后，林毅亲自将张柳兰送出接待室，送到市委招待所楼下，最后送上车，让人开车将张柳兰送回去。 当张柳兰坐车离开后，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发现林毅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知道林毅怒了，接下来多半要对周梦洁、周天姐弟两人重拳出击。 果不其然，林毅收回目光，沉声道：“陆组长，你带着孔队长，去一趟河坊市司法局，跟相关领导和工作人员协调，专案组要提审张柳兰女儿过失致死案的犯人，请他们给予配合！如果遇到阻力，给我打电话！” “是，组长！” 陆明和孔钊两人立刻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转身走进市委招待所，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着急给省公安厅领导打电话，而是打算等提审完张柳兰女儿致死案的替死鬼，拿到确凿的证据后，再向省公安厅申请，彻查周天犯罪集团。 两个小时后，林毅接到了陆明的电话：“组长，我们到司法局跟相关领导协调好了，然后赶到监狱，结果发现张柳兰女儿李雅婷致死案的主犯赵小龙，最后改判成缓期执行，压根就没有坐牢！但不知道为什么，法院没有将改判的通知书交给张柳兰，张柳兰并不知道这一切。” “这帮王八蛋！” 听到陆明的话，林毅气得大骂了起来。 一个花季少女，被人强暴致死，最后被判有偿服务，过失导致死亡，有人去顶罪，结果连顶罪的人都没有坐牢，而且还派人撞断女孩父亲的双腿，让其不能进京上访！ 这已经不是目无王法了，简直就是在践踏法律，更是将底层老百姓狠狠地踩在脚下，随意碾压！ 这一切，让林毅的情绪罕见有些失控，心中怒火燃烧！ 愤怒的同时，林毅沉声命令道：“马上去查赵小龙在哪里，然后进行传唤！” “是！” 陆明察觉到了林毅的怒火，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放下手机，喝了口茶，调整自己的情绪。 随后，就当林毅逐渐恢复冷静之后，严克来到了林毅的房间，汇报道：“林局，刚收到一个消息，三界市市委书记杨涛，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 “哦？” 林毅心中一动，问道：“知道具体原因吗？” “说是和三界市的非法集资案有关，但具体的细节不清楚。” 严克先是做出回答，然后不解道：“林局，正常来说，书记掌舵统筹全局，市长负责经济建设，非法集资案应该是市长承担主要责任。结果，市长梁勉任平安无事，市委书记杨涛被调查了，这太奇怪了！” “有人急了，想要把水搅浑，从而阻拦我们继续调查周梦洁、周天。” 林毅看似在回答严克，然后眯起了双眼，“我倒要看看，隐藏在背后的保护伞有多大，是不是真的能遮住三界市的天！” 听到林毅的话，严克恍然大悟，然后见林毅拿出手机，知道林毅要给人打电话，便主动离开了林毅的房间。 当严克走出房间后，林毅拨通了省纪委书记闫海的电话。 当初，肖远被纪委的人带走，林毅在网上发帖惊动徐宏睿、钟伟等人后，闫海曾给林毅打过电话。 从那时候起，林毅就保存了闫海的电话，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闫海打电话。 “小毅，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闫海看到林毅的来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中一动，猜到了林毅打电话的目的，但却明知故问，对林毅的称呼很亲切。 一来，他因为肖远当初差点被陷害致死的事情，得罪了徐宏睿等人，至今还没有找到真正缓和关系的机会，未来需要借助林毅从中调和。 二来，傅明上次带着中纪委巡视组，到东江开展回头看工作，林毅帮忙与傅明沟通协调，帮了闫海和省纪委很大一个忙。 “不好意思，闫书记，打扰您了。”林毅先是致歉。 闫海说道：“没事，小毅，我这会不忙。” “闫书记，是这样的，我最近被借调到省公安厅，担任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主犯李狐失踪案专案组组长。目前，我们专案组已经查到李狐被人杀害了，但案情有些复杂，需要三界市市委市政府给予大力支持。我刚才本来要联系三界市市委书记杨涛，结果听到消息，他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林毅委婉地打听杨涛的事情。 “是的，小毅，有人实名举报杨涛的妻子拿着家中的积蓄，和亲戚朋友的钱，投到了非法集资案主犯李狐的公司，每年利息高达百分之三十六，这里面存在利益输送。另外，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影响太过恶劣，市委书记杨涛负主要责任。” 闫海如实告诉了林毅原因，等于回报林毅前段时间帮助他和省纪委，主打一个礼尚往来，互帮互助，从而增进两人的关系。 “闫书记，正常来说，市长负责经济发展的问题。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为什么让杨涛承担责任？”林毅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闫海说道：“三界市市长梁勉任曾先后在市政府常务会和市委常委会上，提出要严查严打非法集资，并且做出了部署。鉴于此，河坊市委建议，先不对梁勉任进行处理，让其负责处理非法集资案的后续事宜，等于给了梁勉任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闫书记，这应该是次要原因吧？” 林毅心如明镜，直截了当地问道：“梁勉任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背景吧？” “小毅，我听到过一个消息，但无从证实，你就当听一个八卦好了。” 闫海权衡利弊，想了想，还是为林毅揭开了真相，“梁勉任是前东江省政协主席方志平的义子，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曾担任过方志平同志的秘书。” “谢谢闫书记。” 林毅立刻表示感谢，心中明白，所谓的义子是假的，私生子才是真！ 而三界市委书记杨涛落马，表面看是因为他老婆的问题，但林毅觉得，杨涛很有可能被梁勉任做局阴了。 如此一来，梁勉任等于隐藏在背后，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权钱双丰收——等他解决了非法集资案，大概率会接任三界市市委书记！ 林毅结束和闫海的通话后，考虑要不要给省公安厅领导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周梦洁、周天的案子。 结果，不等他做出决定，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率先把电话打了过来。 这让林毅心中涌现出不妙的感觉，但还是立刻接通：“王厅。” “小林，刚才陈彦合书记来电话，通知我，刚刚结束的省委常委会上，研究讨论了非法集资问题频发的事情，重点提及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要求河坊市委市政府抓紧解决。 按照省委常委会会议精神，陈彦合书记要求公安厅专案组，将李狐失踪案的相关资料，移交给三界市公安局，然后撤出三界市，由三界市公安局继续处理。这样便于三界市和河坊市市委市政府处理非法集资案！”果不其然，王俊海的话，印证了林毅的预感。 林毅知道，这是梁勉任的‘爹能力’发挥作用了，便正色道：“王厅，我们在调查李狐失踪案期间，不但查出杀害李狐的凶手是周天，而且查出周天在过去这些年，做了大量违法犯罪的事情，其性质完全可以定性为涉黑组织。我建议，省公安厅将李狐失踪案专案组改为扫黑除恶专案组，继续调查，打掉以周天为首的涉黑组织团伙……” “小林，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恐怕不行。” 王俊海打断了林毅的话，然后解释道：“因为，这是省委常委会的决定，不要说我，哪怕是陈彦合书记也没法更改这个决定！” “我知道了，厅长。” 林毅语气低沉地回应，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因为，如果他真的带着专案组离开三界市，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真相将会被继续被掩藏，梁勉任、周梦洁还将继续逍遥法外，兴风作浪！ 张柳兰和以马天宇姐姐马艳霞为首的受害者，他们想要的公道，绝不可能实现。 法律被亵渎，自己对张柳兰等人的承诺，将会彻底沦为一个笑话！ 第197章 雨停了，天晴了，我不走！ 中午。 三界市一栋豪华的别墅里。 梁勉任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 周梦洁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睡裙，坐在梁勉任的腿上，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亲爱的，你马上就要成为三界市委书记了，祝贺你！” “以后，你就是书记背后的女人了！” 梁勉任微笑着和周梦洁碰杯，意气风发道：“等林毅带人滚出三界市，你弟的案子移交公安局，让徐黎明那边按照防卫过当处理，然后用你弟名下的资产，用于赔偿退还受害者，息事宁人，给上面交差。等事情平静下来，再帮你弟运作一下监外执行，整件事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呵呵，提起林毅，我就想到，他牛逼哄哄让我转告你的那些话，想想真是可笑！”周梦洁想到林毅的警告，忍不住讥讽地笑了起来。 梁勉任冷哼道：“他整天打着正义的旗号，为民办事，天天扫黑除恶查贪官，真把自己当林青天了，一点也拎不清自己！下午，我就让徐黎明过去找他，办理案子交接手续！” “亲爱的，官就应该像你这样当，林毅他不配！” 周梦洁说着，放下酒杯，然后俯下了身子。 下午三点。 林毅组织专案组全员，在市委招待所的会议室里，召开会议。 “同志们，根据省委常委会议精神，按照省公安厅决定，专案组汇总李狐失踪案相关资料，移交三界市公安局。这个案子，接下来由三界市公安局处理，专案组撤出三界市。” 会议开始，林毅传达了省传达了省委常委会的会议精神，宣布了省公安厅要求专案组撤出三界市的决定。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包括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在内，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 因为，他们都知道，非法集资案真正的主犯不是李狐，林毅铁了心要揪住真正的主犯，为那些因为非法集资案受害的老百姓把钱追回来。 他们也知道周天做了很多违法犯罪的事情，林毅决定重拳出击，打掉以周天为首的犯罪集团，为张柳兰讨回公道，还三界市一片青天！ 现在，这些事情都没有解决，专案组要撤出三界市，这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震惊之余，一名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道：“林局，省厅的安排不合理啊，这会让我们前功尽弃啊！” “对啊，我怀疑这是幕后保护伞的阴谋，目的是想将我们赶出三界市……”有人附和，言语之中充满了不甘！ “闭嘴！” 就在这时，严克冷声制止。 因为，他知道，林毅是所有人里面最不甘心的人！ 他也很清楚，如果林毅有办法，绝对会保住专案组，让专案组继续查下去！ 听到严克的话，专案组其他人也明白了这一点，他们看着林毅，为林毅感到憋屈，只觉得压着一块石头，心情十分压抑。 “砰砰——”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林毅沉声开口，扭头看向会议室门口。 与此同时，严克等人也将目光从林毅身上挪开，纷纷看着会议室门口。 旋即，在众人的注视中，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带着常务副局长和刑警队队长，走进会议室道：“不好意思，林组长，打扰你们开会了。梁市长安排我们来和专案组，办理李狐失踪案的工作移交。” “你们没看到我们在开会吗？”严克一脸恼怒地起身。 陆明、孔钊等专案组的成员，也是气愤地看着徐黎明三人，只觉得徐黎明三人欺人太甚！ “你……你们干什么？” “这里是市委大院，不准进！” “林组长！！” 下一刻，不等徐黎明回话，市委招待所院子里传出了保安的呵斥，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呼唤声。 林毅微微一愣，然后起身走向窗边。 严克、陆明等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同样走向了窗边。 徐黎明三人也是好奇地跟了上来。 窗外，大雨磅礴。 上百名群众，打着雨伞，穿着雨衣，冲进了市委招待所的院子，齐声呐喊着林组长三个字，声音响彻院子上空！ 他们是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受害群众。 今天中午，三界市公安局接到通知，要接手李狐失踪案，有人将消息传了出来。 他们知道以后，第一时间赶往市委招待所的大院。 一夜白了头的马艳霞，也在人群中。 除此之外，人群最后方，还有一个女人，没有打伞，站在大雨中，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惶恐地看着市委招待所的大楼。 张柳兰。 她的邻居是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之一，她从邻居口中听说了专案组要离开的消息，震惊不已，然后连伞都没打，就赶往市委招待所。 因为。 她不信。 她不信，那个打黑英雄，那个被东华岛市人民称为青天，那个答应要帮她查清女儿案子真相的林组长，会突然离开三界市！ 会议室里。 包括林毅在内，所有人都被院子里的场景惊呆了！ 没有人想到，当专案组即将离开三界市的时候，非法集资案的受害群众和张柳兰，竟然会一起来到市委招待所找林毅！ 林毅立刻转身，快步朝会议室外走去。 严克等专案组的成员，连忙跟上。 徐黎明三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下去。 很快，在震耳欲聋的呼唤声中，林毅冲出了市委招待所的大门，来到了非法集资案受害者的身前，站在了大雨中，大声道：“大家好，我是林毅！” 听到林毅的话，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纷纷停止了呼唤。 马天宇的姐姐马艳霞上前一步，解释道：“林组长，大家听说您和专案组要撤出三界市，不再负责李狐的案子了，都很担心……” “大家不用担心，专案组会将李狐的案子交给我们市公安局处理。市公安局将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指示要求和法律规定，严查严办这起案子，尽最大努力追缴赃款，给大家退款！” 马艳霞的话还没说完，徐黎明便开口打断了，他站在市委招待所的大门口，一滴雨都没淋。 没有回应。 无论是上百名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还是站在人群侧后方的张柳兰，都没有回应徐黎明。 他们甚至没有去看徐黎明。 因为，他们不信徐黎明。 他们只是盯着那个站在大雨里的青年，等着青年的回答。 “按照上级部门要求，专案组是要撤出三界市……” 林毅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心中发堵，但还是开口说出真相。 然而—— 不等林毅的话说完，便一个声音被打断了：“林组长，求求您留下来，帮帮我们！” “噗通！” 话音落下，开口之人跪在了地上。 “大姐，您快起来！” 林毅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拉起那名跪倒的妇人。 结果他刚迈出一步，剩下的非法集资案受害者，像是被收割的稻子一样，挨个跪在了地上，哭着挽留：“林组长，求求您留下来！” “大家先起来，听我把话说完！” 林毅见状，试图让众人起来，但没有一个人起身，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恳求，还有不安。 对此，林毅只好放弃劝他们起身，继续说道：“专案组是省公安厅临时成立的，必须听从省公安厅的安排，这是组织规定。所以，你们听到的消息是真的，专案组会撤出三界市，但我会留下来！” 什么意思？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跪在地上的非法集资案受害群众，还是侧后方的张柳兰，甚至是专案组的人，以及徐黎明三人，都愣住了！ “我会留在三界市，继续查周李狐被杀的案子，查非法集资案的真相，帮大家追回被骗的钱，打掉以周天为代表的犯罪集团，拆了他们的保护伞——这是我，林毅，一个共产党员，对你们的承诺！” 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话音落下，他对着身前跪成一片的非法集资案受害者，深深鞠躬，“现在，请大家起来！” “太好了！” “林组长不走！” “只要林组长留下来，那就一定可以查清案子，帮我们追回被骗的钱！” 听到林毅的话，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们激动不已，纷纷站了起来。 人群中侧后方，张柳兰双眼通红，泪水夺眶而出。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雨中的青年，哭着哭着又笑了。 因为，她猜对了，林毅没有骗她！ “好了，雨太大了，大家都回去吧！”林毅直起身子，招呼众人离开。 马艳霞说道：“林组长说了不走，大家都把心装进肚子里，我们回去等消息！” “谢谢林组长！” 众人一边道谢，一边离去。 林组长要干什么？ 看到众人离去，望着林毅被雨水打湿的挺拔背影，严克等专案组的成员，均是一脸疑惑。 他们不知道林毅刚才的承诺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林毅需要怎样做，才能完成那个承诺！ 徐黎明更是诧异地问道：“林组长，您……” “徐黎明，你把我刚才的话，转告梁勉任，然后明天再来跟专案组办理工作交接手续！” 林毅冷冷打断徐黎明的话，然后走进了市委招待所。 什么情况？ 听到林毅直呼自己的名字，像是在给自己下达命令，徐黎明懵逼了。 他身边的三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和刑警队队长也懵逼了。 甚至，就连严克等专案组的成员也懵逼了！ 一夜之后。 雨停了，天晴了，答案揭晓： 东江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免公告：林毅同志任三界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 第198章 提前开香槟庆祝，后果非常严重！ 早上九点，梁勉任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昨晚，周梦洁特地为梁勉任准备了一个晚宴，既是庆祝林毅和省公安厅专案组滚出三界市，也是提前庆祝梁勉任即将接任三界市委书记。 晚宴上，包括徐黎明在内，众人纷纷给梁勉任敬酒，祝贺梁勉任在不久的将来上任市委书记，甚至有人直接喊起了梁书记。 梁勉任一高兴就喝多了，而且回来还趁着酒后兴致高，跟周梦洁来了一发。 这一顿折腾，让梁勉任的身体有些透支，今天早上起不来了，连单位都没去，直到此刻才被电话吵醒。 梁勉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惊得睡意全无，连忙起床，快步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几分钟后，周梦洁穿着性感的睡裙，来到客厅，见梁勉任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地抽烟，感觉不对劲，问道：“亲爱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回应。 梁勉任掐灭香烟，脸上再无昨晚的春风得意，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男人都不喜欢在自己女人面前丢脸，梁勉任也一样——他昨晚提前开香槟庆祝，结果一觉睡起来，林毅要来当书记了！ 这个猝不及防的大逼斗，直接把他的书记梦打醒了！ 眼看梁勉任不说话，周梦洁心中一动，有些担心地问道：“勉任，是不是林毅那边又搞幺蛾子了？” “省委组织部发布了公告，林毅任三界市委书记！”梁勉任黑着脸说道。 “什……什么？林毅，当三界市的书记？齐书记不是说，等你处理完非法集资案的事情，就让你接三界市委书记吗？为什么变成林毅了？！”周梦洁惊得花容失色，她口中的齐书记是河坊市市委书记齐宏伟。 梁勉任瞬间破防了：“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问省委书记鲁河吗？！” “……” 周梦洁夹紧嘴巴，不敢出声了，原本被滋润得红光满脸的脸庞，变得一脸煞白，充斥着惊恐不安。 因为，她想到了林毅让自己和徐黎明，先后给梁勉任转达的话，心中明白，林毅上任三界市委书记，是冲她和梁勉任来的！ 梁勉任自然也对此心知肚明，同时意识到事情非常严重——林毅这是铁了心要把他送去踩缝纫机！ 意识到事情严重的不仅仅只是梁勉任，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在看到省委组织部的公告后，第一时间带着常务副局长和刑警队长，再次来到了市委招待所找林毅。 “不好意思，林书记，我不知道你们在聊天，我一会再进来。” 徐黎明独自走进林毅的房间，发现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也在，连忙致歉，弓着腰要退出去。 看到这一幕，严克、陆明和孔钊三人，没来由想到徐黎明昨天带人闯入会议室的场景，心中那叫一个酸爽——徐黎明，你现在不牛逼了？ 林毅淡淡道：“徐书记，我还没有正式上任，你还是喊我专案组的职务吧。” “林书记，组织已经任命了，就差干部大会宣布，您现在已经是我们三界市七十万人民的书记了！”徐黎明赔着笑脸，继续弓着身子，看上去十分卑微。 感受着徐黎明对自己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林毅面色平静如水，想了想道：“徐书记，既然你坚持要喊我书记，那我就给你布置工作了啊。” “徐书记，请您指示。”徐黎明点头。 “李狐失踪案相关资料暂时不移交给市公安局，凶手周天暂时由省公安厅专案组的成员负责看押。”林毅沉声说道。 徐黎明脸色一变，愣在了原地。 他今天来市委招待所，表面上看是向林毅‘请安’，实际上是为了办理李狐失踪案的交接工作。 因为，他很清楚，林毅和专案组查到了很多线索，甚至掌握了一些证据，已经怀疑到了他和周梦洁、梁勉任三人身上。 而林毅先后两次明确表态，一定会打掉以周天为首的犯罪集团，拆掉周天背后的保护伞！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他现在跪下来，喊林毅爷爷，磕头求林毅放他一马，都无济于事！ 所以，他压根没想过，自己放低姿态，就可以逃脱林毅的调查，只是表面做做样子，真实目的是想将周天带走，然后看怎么串供，做好应对林毅调查的准备。 结果，林毅不让移交案情资料和周天…… 这让徐黎明脑瓜子嗡嗡的，同时心中感到非常不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他刚才已经喊林毅书记了，林毅现在给他布置工作，他得听啊，否则就是自打耳光了！ 林毅见徐黎明不表态，问道：“徐书记，你有疑问？” “林书记，之前市里的决定是，让我们市公安局接手调查李狐的案子……” “徐书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界市委书记是处理非法集资案领导小组副组长和工作小组组长。难道你觉得组织上只是让我当书记，不让我负责处理非法集资案？”林毅问道。 徐黎明连忙摇头：“林书记，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向您说明情况。我和市公安局肯定要严格落实您的工作指示！” “那你先回去吧。”林毅见状，不再跟徐黎明废话。 “是，林书记！”徐黎明连忙退了出去，表情看上去十分凝重。 陆明见状，笑着说道：“看到徐黎明像个孙子一样，真他妈解气！” “陆哥，你马上就要上任云山市公安局局长了，这样满口脏话可不行啊。”林毅笑着打趣。 他昨天被逼到绝路，最后选择动用了省委书记鲁河欠自己和徐家的交代，申请将自己调到三界市当市委书记，鲁河同意了，并且特事特办，不到一天时间，给他走完了所有程序！ 随着林毅的离开，省公安厅调查组也即将解散，所有借调人员都将回原单位。 其中，陆明接下来要上任云山市公安局局长，这是云山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侯天明力推的，肖远给予了大力支持，市委书记贺青云也同意了，等陆明回到云山后就开始走相关程序。 “组长，全托您的福！”陆明一脸感激，向林毅表示感谢，语气很尊重。 因为，林毅去清河县当常务副县长，曾力荐陆明担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这一次，陆明能够顺利上任市公安局局长，跟借调专案组也有一定关系。 毕竟，专案组在短短几天之内破案，这个功劳不小！ “私下场合，自家兄弟，别来这一套。” 林毅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又扭头对严克道：“严哥，你回到东华岛市后，帮我跟程法局长他们说一声，就说我这边走不开，等下次回去请他们喝酒。然后，你让人帮我把住处的东西整理收拾一下，等你下次来三界市的时候，给我带过来。” “林局，您想让我过来帮忙？”严克心中一动。 林毅笑着问：“不然呢？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跟他们打？我准备调你过来，担任分管政法的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愿意吗？” “我求之不得啊！谁不知道跟着您能进步？” 严克一脸激动。 林毅去东华岛市上任公安局长，将他从刑侦支队长提到了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行政级别没变，但成为了班子成员，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 现在，林毅给他设定的新职务，依然还是副处，但副处的含金量大大提升了，未来的发展空间更大。 “你了解这边的情况，先兼任公安局长办案子，等天宇的伤好一些了，我让他过来当局长，你多带带他。”林毅说出自己的计划。 三界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他是给马天宇预留的。 这既是因为马天宇给林毅挡过子弹，救了林毅的命，也是因为正义的马天宇适合这个岗位。 严克在林毅的计划里，未来要取代徐黎明担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好的，林书记！”严克政治觉悟很高，直接改口喊林毅书记了。 林毅笑了笑，然后看向孔钊，道：“孔钊，让你担任三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刑警队长，怎么样？” “谢谢林局，保证完成任务！”孔钊连忙起身敬礼领命，眉目之间也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严克见状，笑着提醒道：“小孔，还喊林局呢？喊书记！” “谢谢林书记！” 孔钊尴尬地挠了挠头，军人出身的他，对于这些细节的把握，还是差了一些。 “好了，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我去跟同志们打声招呼，然后让孔钊开车带我去河坊市，向市委各位领导报到！”林毅说着，站了起来。 “好的，林书记！” 严克和陆明连忙起身，心中明白，林毅说是去报到，实际上是去寻求相关领导的支持，解决严克、孔钊两人的人事调动问题，为接下来与梁勉任的战斗做准备！ 第199章 林书记上任，展现实力！ 当林毅和专案组的众人打完招呼后，被众人拥簇着送到了楼下。 林毅停下脚步道：“好了，兄弟姐妹们，你们回去吧，我们有机会再见，祝大家今后工作顺利，家庭美满幸福！” “谢谢林局！” 专案组的工作人员纷纷道谢，他们都来自东华岛市公安局，对林毅调走，相当不舍，有人甚至真情流露，红了眼睛。 林毅心中也有些情绪波动，但他没再多说什么，在孔钊的陪同下，走向汽车，然后发现司机陈默也跟了上来。 司机陈默，是严克当初为了确保林毅的人身安全，特地从东华岛市特警支队挑选的精英，但人如其名，平时不说话，在专案组存在感很低。 林毅有些诧异地问道：“陈默，你跟着我干什么？” “林……林局，严局让我继续给您当司机。”陈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虽然这是严克安排的，但所有人都很清楚，给林毅当司机，等于走上了康庄大道，他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 众人看到陈默的样子，纷纷笑了起来。 严克上前一步解释道：“林局，让他继续给您当司机吧。” “好。” 林毅点头，接受了严克的好意。 毕竟，等他正式上任之后，孔钊就要去公安局担任常务副局长兼刑侦队长，将会把所有心思放在办案上面，没法给他当司机。 一个小时后。 林毅乘车抵达了河坊市市委市政府大院，然后让孔钊和陈默两人留在车里，自己独自上楼。 三界市是县级市，归河坊市管，除了林毅这个市委书记由省委组织部任命，其他所有人的人事任命都由河坊市委决定。 林毅率先来到市委组织部报到，组织部长刘峰热情地接待了林毅。 因为，刘峰联系了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了解了林毅任命的情况，结果大为震惊——林毅几乎没有走正规程序，省委书记亲自批示，省委组织部部长亲自督办，特事特办，一天之内完成所有流程，发布公告！ 这让他意识到，省委安排林毅到三界市担任市委书记，有特殊使命，哪敢怠慢？ 如果不是怕市委书记齐宏伟不高兴，他都想亲自出席干部大会，宣布林毅的任命！ 林毅和刘峰交谈了几分钟，便去找市委书记齐宏伟了报到。 齐宏伟的秘书得知林毅的来意后，独自请示了齐宏伟，然后说道：“林书记，齐书记手头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让您在接待室等他一会。” “好的，谢谢王主任。” 林毅道谢，齐宏伟的秘书王松，是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 王松不再多说，将林毅带到接待室，然后亲手给林毅泡了一杯茶，便去忙了。 结果，林毅在接待室整整等了一个小时，王松才来通知他，可以去见齐宏伟了。 对此，林毅没有任何情绪，他知道齐宏伟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一来，他突然空降三界市当市委书记，打乱了齐宏伟的人事安排，让齐宏伟这个市委书记心中很不爽——没有哪个领导，愿意在自己管辖的领域失去掌控力，尤其是关于人事调动方面！ 虽然河坊市委不能直接任命三界市委书记，但按照正常情况，河坊市委可以推荐，而且省委组织部要重点考虑市委的意见。 林毅的任命，直接打破了常规，完全超出了齐宏伟的掌控！ 二来，齐宏伟曾经当过梁勉任父亲方志刚的秘书，是方志刚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无论他是真心支持梁勉任，还是考虑老领导的心情，都不可能对林毅表现出哪怕一丝热情！ “齐书记，我是林毅，来向您报到。”林毅进入齐宏伟的办公室，主动汇报。 “坐。” 齐宏伟还不到五十岁，戴着眼镜，气质偏儒雅，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办公桌前，表情严肃。 林毅点了点头，然后坐在齐宏伟的对面。 齐宏伟放下手中的文件，凝视着林毅年轻的脸庞和挺直的身子，面无表情道：“省委领导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关于你担任三界市市委书记的事情。省委对于三界市非法集资案非常重视，甚至还在省委常委会上讨论过这件事情。省委安排你到三界市，是想让你尽快处理好非法集资案。这也是市里近期最重要的工作，希望你不要辜负省委领导和市委的期望。” “请齐书记放心，我一定尽快处理好非法集资案！”林毅保证道。 齐宏伟端起茶杯，轻轻点头：“好。” “齐书记，那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林毅见状，知道齐宏伟要送客，便主动起身离开。 齐宏伟端着茶杯，没有喝茶，而是望着林毅的背影，眼中精光闪烁。 他听说了，林毅率领省公安厅专案组在三界市查案之间发生的事情，也知道林毅动用关系调到三界市，是冲着梁勉任来的。 这对他而言，是一场考验！ 林毅离开齐宏伟的办公室后，直接去找市长秦勇报到。 秦勇本来早上有一个调研，听说林毅来了之后，将调研调整到了下午，特地在办公室里等着林毅上门。 “林书记，我等了你快一个上午了，你终于舍得来我这里了？” 眼看秘书带着林毅进门，秦勇起身，主动开口，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这一幕，与林毅向市委书记齐宏伟报到的场景相比，犹如天壤之别！ “不好意思，秦市长，我来晚了。”林毅主动道歉。 “呵呵，林书记，你先去组织部和书记那里报到，这是规矩，坐下说。”秦勇脸上笑容不减。 “好的，市长。” 林毅坐在秦勇对面，心中明白，秦勇提到他去见市委书记齐宏伟的事情，表明知道他被齐宏伟晾了一个小时，从而彰显对他的态度区别。 所以，他对秦勇的称呼从秦市长变成了市长。 一字之差，是他对秦勇的回应，也是他的态度！ 果不其然，听到林毅对自己改了称呼，秦勇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赞赏道：“林书记，你在清河县当常务副县长的时候，我就按照省委宣传部的工作要求，在市政府常务会上，组织全体党组成员，学习了你的先进事迹。 后来，你去东华岛市担任公安局长，我们全市政法系统，又再次学习了你的先进事迹和扫黑除恶经验。现在，你到我们河坊市来任职了，要好好发挥你的先进理念和工作经验，为全市干部做好榜样，为人民做好服务！” “请市长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工作指示，全力抓好三界市的各项工作！”林毅说道。 秦勇收敛笑容道：“林书记，我知道，省委安排你下来，是让你带着任务来的。我也相信，你年轻有为，又深受省委领导器重，一定能处理好三界市的非法集资案，我和市政府会给予你大力支持！” 话音落下，秦勇端起茶杯，但没有像市委书记齐宏伟那样只端着，而是因为说的太多，有些口渴，喝了口茶。 他没有送客的意思，相反，他在表示了热情和表明了态度之后，需要林毅的反馈。 “谢谢市长！”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停顿了一下，问道：“市长，我约了冯书记、周书记和吴司令今晚小聚，您晚上有空赏脸吗？” 嗯？ 秦勇心中当下一惊，差点被茶水呛到了！ 因为，林毅口中的冯书记，是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周书记是明天要上任的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周宏，吴司令是市委常委、河坊市军分区司令吴志鹏！ 两个小时前，省委组织部才发布了林毅的任命公告。 一个小时前，林毅才抵达市委市政府大院，根本来不及去拜访冯磊、周宏和吴志鹏三人！ 现在，林毅说，晚上要和三人一起吃饭——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市长秦勇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评估林书记了！ 第200章 林书记给大家带来的震撼！ “呵呵，林书记，你和冯书记、周书记和吴司令很熟啊，人还没到，饭局先安排好了。”秦勇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又热情了几分。 开玩笑。 一个没有挂市委常委的县级市书记，还没有正式上任，三个市委常委要陪着吃饭——如果秦勇读不懂这里面的信息，那他也不用当这个市长了！ 林毅低调道：“全靠领导们厚爱，要不市长您也赏脸参加我们今晚的小聚？” “呵呵，像林书记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哪个领导不喜欢？” 秦勇笑着感叹，心中却是在犯嘀咕，一时不知道林毅口中的领导到底是在说冯磊、周宏和吴志鹏三人，还是三人背后的领导，但他没有问，而是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晚上的局，我来安排，就当是给你接风吸尘了！” “市长，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您的厚爱！”林毅笑着说。 “对了，林书记，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处理非法集资案？”秦勇转移话题，谈起了工作。 因为，他很清楚，林毅主动说出晚上的饭局，邀请自己参加，绝非无的放矢，而是有诉求。 “市长，我在带领省公安厅调查组，调查非法集资案主犯李狐失踪案期间，查到了杀害和李狐的凶手，以及其他一些线索，目前已经有初步的处理方案——以李狐被杀案为契机，彻查周天其他违法犯罪的案子，将所有案子合并，抽丝剥茧，找出涉及非法集资案的线索，最终查明非法集资案的真相，追回赃款，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果不其然，林毅早有准备，说出自己的计划，然后停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当然，我初来乍到，在三界市人生地不熟，要实施我刚才所说的方案，需要用信得过的人。” “林书记，有合适人选吗？”秦勇心知肚明，主动问道。 林毅也不客气：“市长，我想调东华岛市公安局副局长严克，担任三界市分管政法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严克之前在专案组担任副组长，对李狐的案子和周天其他违法犯罪的案子都很清楚，可以直接上手工作。” “县区副职，都是市管干部，需要市里任命。市里的人事工作主要由齐书记负责。我和冯书记支持你的话，问题不大，但最终还是需要市委常委会通过。市政府这边，我可以保证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郑杰投赞成票。副市长鲁明锐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应该也清楚。他那一票，我没法给你保证。这样一来的话，有五票，还差一票，才能确保百分百。”秦勇沉吟了一下说道。 相比之前的谈话，秦勇几乎不绕弯子了，而是态度明确，全力支持林毅。 因为，从林毅秀肌肉的那一刻起，他就选择坚定站在林毅这边了。 一来，他和齐宏伟一样，都听说了，林毅担任调查组组长期间，三界市发生的一些事情，知道林毅上任三界市市委书记后，肯定要对付梁勉任。 齐宏伟是支持梁勉任的，而他和齐宏伟是斗争关系，自然要支持林毅。 二来，林毅刚才秀肌肉，让秦勇大为震撼，同时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机会——可以以林毅为纽带，与冯磊、周宏和吴司令三人搞好关系，甚至是搭上林毅背后靠山的那条线！ “谢谢市长，鲁市长那一票，我亲自解决。”林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再次表示感谢。 而秦勇则是再一次愣住了。 虽然他不知道，鲁明锐是徐诗梦的舔狗，曾把林毅当作假想的情敌，但他知道，林毅和鲁明锐因为挖李狐尸体，打赌的事情——鲁明锐颜面尽失！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自信满满说，可以让鲁明锐投赞成票，怎能不让秦勇震惊？ 然而—— 等到晚上的饭局的时候，秦勇直接被震惊到头皮发麻！ 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纪委书记周宏和军分区司令吴志鹏，对林毅非常热情，完全没有将林毅当作下级对待，反而还表现出了讨好林毅的迹象！ 因为，冯磊和吴志鹏是接到了电话，得到了指示。 冯磊曾经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陈彦合的秘书，陈彦合打电话告诉他，让他全力配合林毅的工作。 吴志鹏是接到了部队首长的电话，后者就说了一句话：林毅是我侄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至于市纪委书记周宏…… 他能到河坊市担任纪委书记，全托林毅的福！ 他在担任省纪委第四监察室主任期间，负责调查肖远的案子，对林毅进行过询问。 现在，省纪委书记闫海力荐他到河坊市当纪委书记，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和林毅缓和关系的机会，明确指示：全力配合林毅处理非法集资案，凡是林毅提供确凿证据，要求查办的腐败分子，一查到底！ 而陈彦合和闫海，突然之间这么支持林毅，也是有原因的。 除了小林同志曾经帮他们排忧解难，且背后有徐家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省委书记鲁河‘原地调头’，对林毅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甚至在林毅担任三界市委书记的事情上，走了特事特办的程序！ 陈彦合和闫海两人，不确定其中的缘由，但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响应省委书记鲁河的号召，全力支持小林同志！ 可以说，从林毅拨通省委书记鲁河的电话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形成一系列连锁反应，也意味着，林毅在与梁勉任接下来的战斗中，拥有了“东风快递”，一发就能入魂！ 第二天早上九点。 林毅要和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陈华，一起前往三界市出席干部大会。 八点半的时候，林毅来到了副市长鲁明锐的办公室。 “林书记，稀客啊。”鲁明锐对于林毅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 他知道，自己的叔叔帮林毅调动工作的缘由，但他不知道，林毅来找自己的目的。 林毅微笑着说道：“鲁市长，我来向你报到。” “林书记，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鲁明锐将“呵呵”两字挂在脸上，心想你在三界市工业园区怼我，给我扣大帽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鲁市长，之前的事情是一个误会，或者说，我们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林毅知道鲁明锐心高气傲，于是顺毛捋，故意说自己也被利用了。 果不其然，听到林毅这么一说，鲁明锐心情好了一些。 这就炒股一样，只要大家都亏，我就没亏是一个心理！ “林书记，虽然是误会，但我不觉得你会无缘无故来找我。说吧，找我什么事？”鲁明锐主动问道。 “我要处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要调一个人过来，担任三界市分管政法的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想让鲁市长帮忙投赞成票。”林毅开门见山道。 鲁明锐笑了：“呵呵，林书记，你哪来的自信，我会帮你？” “鲁市长，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希望一直在河坊市耗着吧？” 林毅也笑了，意思很明确——非法集资案处理不完，你去其他市担任常务副市长的事情，就得一直拖着！ 鲁明锐像是被林毅捏住了蛋蛋，冷冷道：“我一个人投赞成票有什么用？” “秦市长、冯书记、郑市长、周书记、吴司令，他们都会投赞成票。”林毅淡淡道。 鲁明锐蛋蛋疼：“林毅，你一大早跑我这吹牛逼，有意思吗？秦市长他们为什么帮你投赞成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昨晚和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都表示会投赞成票。”林毅继续淡淡道。 “？？？” 鲁明锐瞪圆了眼睛，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因为，哪怕是他，堂堂市委常委，省委书记的大侄子，想同时获得五人支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结果，林毅一个正处级的县级市市委书记，还没正式上任，就做到了这一点！ 这让鲁明锐震撼不已！ 第201章 上任第一天，先来一个惊吓！ “只要他们五人在市委常委会上投赞成票，我就帮你投赞成票。”鲁明锐盯着林毅看了好几秒钟，给出答复。 虽然他心里对林毅很不爽，但如同林毅所说，他急着离开河坊市，需要尽快解决非法集资案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弃和林毅的个人恩怨，帮助林毅调人。 “谢谢鲁市长。” 林毅对于鲁明锐的妥协并不意外，但还是表示了感谢。 鲁明锐提醒道：“别整些虚头巴脑的，你尽快把非法集资案处理了。” “鲁市长放心，应该会很快。” 林毅笑了笑，然后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鲁明锐的办公室，前去组织部找常务副部长陈华。 十点钟，林毅和陈华，还有组织部的相关工作人员，乘坐一辆考斯特，来到了三界市委市政府大院。 市长梁勉任，带着包括徐黎明在内的九名市委常委，专门在市委办公楼下等待。 当林毅和陈华下车后，梁勉任等人便满脸微笑地迎了上来，仿佛所有人都很欢迎林毅的上任。 这一幕，与林毅在东华岛市上任时，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陈部长！” 梁勉任先是和陈华握手问好，然后又热情地用双手握住林毅的手，微笑着说道：“林书记，您带专案组来我市工作的时候，我建议徐黎明书记好好学习您的工作作风和经验。现在，您来当书记，我们全市所有党员干部，都要以您为榜样，向您学习。您的到来，一定会让我们三界市的各项工作更上一个台阶。” “梁市长，我也需要向你和同志们学习。”林毅早已习惯了梁勉任的两面人作风，心中明白梁勉任恨不得用刀捅死自己。 看到这一幕，其他市委常委表情古怪，如果不是林毅之前在担任专案组组长期间撂过狠话，在场众人还以为两位主要领导，要齐心协力抓好三界市的工作呢。 随后，林毅又和三界市委其他常委握手，简单寒暄了一番，然后一同走进办公楼，前往大礼堂，出席干部大会。 大礼堂里，全市相关领导干部已等候多时，他们看到林毅和陈华走进礼堂，纷纷起身鼓掌欢迎，掌声热烈。 林毅和梁勉任，跟着陈华走上主席台，而其他市委常委则纷纷坐在主席台第一排。 直到林毅三人入座，礼堂里的掌声才停下来，参加会议的领导干部们坐了下来，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主席台上的林毅。 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林毅，但他们对林毅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而且都听说了，林毅那天站在大雨里，向非法集资案受害者说的那番话，意识到林毅到三界市当书记，极有可能会引发一场‘战争’。 梁勉任主持干部大会，陈华代表河坊市委，受省委组织部委托，宣布了关于林毅的任命决定，并且发表了讲话，基本都是官话和套话。 “同志们，刚才陈华部长宣布了省委关于我的任命。我完全拥护、坚决服从省委决定。” 陈华的讲话结束，林毅作任职讲话，他的语气平缓而有力，“同时，我也很高兴，能够来到三界市工作。前段时间，我带领省公安厅专案组到三界市，调查非法集资案主犯李狐失踪案，查到了真相，也查出了很多问题，但因为职务受限，有些问题，我没办法解决。现在，作为三界市委书记和处理非法集资案的领导小组副组长、工作组组长，我可以放手去解决这些问题了。 我一定会查出非法集资案的真相，帮受害者追回被骗的钱，打掉非法集资案的犯罪集团，拆了犯罪分子背后的保护伞——这是我担任专案组组长时，向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们许下的承诺，也是今天任职讲话中的第一条宣言！” 随着林毅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整个礼堂一片死寂，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林毅。 是的。 虽然他们都判断，林毅空降三界市当市委书记，是带着任务来的，要解决非法集资案，极有可能会发动一场‘战争’，但他们都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将这场‘战争’摆到台面上，甚至在任职讲话中用上了宣言这样的字眼！ 这让主席台下，那些梁勉任的心腹，均是一脸惶恐不安。 主席台上的梁勉任，表情凝重。 林毅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除了处理好非法集资案之外，我将倍加珍惜党和人民赋予的厚望重托，倍加珍惜伟大时代赋予的奋斗舞台，倍加珍惜为三界市人民服务的宝贵机会，化信任为责任，视使命为生命，团结带领市四套班子领导，紧紧依靠全市广大党员干部群众。 我将把“讲政治”作为第一要求，坚决做到绝对忠诚；把“促发展”作为第一要务，坚决做到奋发有为；把“惠民生”作为第一使命，坚决做到为民造福；把“讲团结”作为第一标准，坚决做到同舟共济；把“抓党建”作为第一责任，坚决做到全面从严，努力交出一份“牢记嘱托、感恩奋进、走在前列”的高质量答卷，奋力谱写三界新篇章。“ “啪啪！” 随着林毅沉稳有力的讲话结束，礼堂里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落下后，梁勉任调整好了情绪，说道：“我完全拥护省委决定，坚决落实省委和河坊市委的要求，一定和政府班子成员一道，全力支持配合林毅书记的工作，确保各项工作有序衔接、有效推进，处理好非法集资案……” 听着梁勉任冠冕堂皇的话，林毅心中暗暗感叹，梁勉任是真的会演，情绪控制超一流。 如果不是他知道非法集资案的真实内幕，之前和梁勉任打过交道，贸然来上任的话，想要识别梁勉任的真面目就没那么容易了。 干部大会结束后，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陈华，以还有工作要处理为由，带着工作人员直接乘车返回了，并未留下来吃午饭。 开玩笑。 林书记在任职大会上，公开发表开战宣言，他哪还会让林毅和梁勉任一起陪他吃饭？ 梁勉任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徐黎明后脚就跟了进来。 “市长，林毅在干部大会上那么讲，摆明了是在宣战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徐黎明关上门，一脸担忧地问道。 梁勉任黑着脸说道：“他一个光杆司令，你怕什么？” “叮铃铃——” 梁勉任的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河坊市市委书记齐宏伟的来电，便对徐黎明摆了摆手，然后等对方出去后，才接通电话：“齐书记。” “梁勉任，你有没有参与非法集资案？”齐宏伟语气低沉地问道。 梁勉任心中一惊，镇定地回答道：“齐书记，我没有。” “林毅昨天和秦勇、冯磊、吴志鹏、周宏、何杰五人一起吃了晚饭。今天，冯磊就来找我协商，更换三界市公安局长。这件事情，他们五人肯定全部支持，我阻止不了。 同样的，林毅要彻查非法集资案，拆掉犯罪分子背后保护伞的决心坚定，我也阻止不了。你最好没有参与，否则我也帮不了你！”齐宏伟提出警告，然后挂断了电话。 秦市长等五位市委常委昨晚和林毅吃饭，还要帮他换公安局长？ 听到这个信息，梁勉任惊得差点丢掉了手机，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恐慌！ 他刚刚才跟徐黎明说，林毅就是一个光杆司令，结果林毅就给他来了一个惊吓！ 第202章 林书记的第一把火！ 林毅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办公家具、沙发、茶几和盆景都是新换的。 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在看到省委组织部发布关于林毅的任职的公告后，就安排人做了这些事情。 “林书记，您看办公室还需要添置什么，我安排人去采购。”胡文斌跟着林毅走进办公室，恭敬地问道。 他是杨涛的心腹。 杨涛被查之后，他的心凉了半截，已经做好了去清水部门养老的准备，结果林毅突然空降市委书记，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对仕途的希望，决定尽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当好林毅的管家。 林毅坐在办公桌前，想了想道：“我回头列个书单，你让人给我买一批书。” “好的，林书记。” 胡文斌点头，迅速记在笔记本上，然后又道：“市委家属院1号楼也打扫干净了，家具都是新添置的，您回头看还需要什么，我安排人去采购。” “嗯。” “林书记，关于您的秘书配备，您有什么指示？” “你在市委办公室帮我物色几个人选，把资料汇总一下，我回头先看看。” 林毅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要配秘书了，但他身边没有适合秘书职务的人，于是决定从市委办公室里挑选。 胡文斌离开之后，林毅很快便等到了自己上任后的第一位前来汇报工作的人——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 林毅对于何忠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他知道，何忠是河坊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在三界市工作时的提拔起来的，冯磊必然是给何忠打过电话的。 果不其然，冯磊进门后，便开门见山道：“林书记，市委冯书记和周书记，昨晚先后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必须全力配合您的工作，贯彻您的指示，我就第一时间来向您请示工作了。” “何书记，请坐。”林毅起身，邀请何忠入座，然后亲手给何忠泡了一杯茶。 “谢谢林书记。” 何忠双手接过茶杯，然后坐在林毅对面的椅子上，说道：“林书记，按照班子分工，我主要协助书记工作，负责党建和纪委的工作。” “何书记，你谈谈纪委工作吧。”林毅说道。 “林书记，您在干部大会上讲，您带领省公安厅调查组查案的时候，发现了很多问题，要坚决查清非法集资案，打掉犯罪集团，拆掉犯罪集团背后的保护伞。我听了，感触很深。根据纪委收到的举报信和调查掌握的线索，市里不少干部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违纪问题。” 何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林毅一眼，见林毅没有开口的意思，才继续说道：“本来，纪委是要查处一批干部的，但两位主要领导都不同意，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这样啊。” 林毅微微颔首，纪委的工作需要在党委的领导下，没有市委书记的允许，何忠是不会直接去查办某个领导干部的。 但根据他了解的情况，是何忠不想参与市委书记杨涛和市长梁勉任的斗争，选择隔岸观火打酱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林书记，您来之前，市里的干部主要分为两个阵营，市委和市政府泾渭分明，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旦动哪个人，平衡就会被打破。当然，我自己的思想也有问题，总是想当老好人。您在干部大会上的讲话，点醒了我。从今往后，我应该按照您的指示，抓好反腐倡廉工作。”何忠心中一咯噔，又连忙做出补充。 “何书记，你刚才说市委和市政府泾渭分明，保持平衡，能举例说明吗？”林毅问道。 何忠想了一下道：“就说市委常委吧，总共十一人，组织部长赵宏、宣传部长张娜、统战部长刘斌、武装部长杨建国以前都是支持杨书记的，常务副市长刘涛、副市长詹勇、副市长任平，政法委书记徐黎明，是支持梁市长的。” “何书记，按照你说的这个情况，你这个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就显得尤为重要啊，两边都需要你的支持。”林毅笑着说道。 何忠苦笑道：“林书记，我也是有苦难言，杨书记是一把手，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支持他的工作，但您也知道，梁市长是齐书记的人，而且在省里也有关系，我两边都得罪不起。” “何书记，作为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你这种老好人思想是不对的，你要敢于硬碰硬，做好干部的管理监督和任用推荐。”林毅点评道。 何种连忙起身：“林书记，您批评得对，我今后一定扭转老好人的思想，改变工作作风。” “何书记，你安排人把纪委掌握违纪干部的线索资料捋一捋，尤其是市政府和政法系统的干部要重点留意。你先将违纪干部资料汇总，做好准备，等市委常委会的时候做专题汇报！”林毅做出指示。 “是，林书记！” 何忠连忙领命，心中明白，林毅言出必行，要主动进攻了！ 但他很好奇，林毅的第一把火该怎么烧！ 毕竟，林毅想要通过市委常委会开展大规模的反腐行动，必须掌控市委常委会，得到超过一半市委常委的支持。 接下来，整整一下午，其他市委常委都没有来找林毅汇报工作。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林毅是来查非法集资案的，但他们也知道梁勉任是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人，而且让原三界市市委书记杨涛为非法集资案背锅，关系强硬，手段强势，让他们心存忌惮。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林毅在干部大会上公开宣战，他们还是想观望一下。 毕竟，想要知道一个人的真实目的，不是看他怎么说，而是看他怎么做。 两天后。 河坊市委组织部发布了两条公示： 严克，男，汉族，1975年12月出生，大学学历，法学学士，中共党员，现任东华岛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拟提名副县（区）长人选，兼任县（区）直单位正职。 徐黎明同志不再兼任三界市公安局局长、党委书记。 这两条公告同一天一起发布，顿时在三界市乃至整个河坊市官场引起了震动！ 因为，这两条公告放在一起，等于向外界宣布：严克将担任三界市副市长，并取代徐黎明兼任市公安局局长、党委书记！ 新官上任三把火，林书记的第一把火，就让所有人大为震撼！ 因为，要提名副市长是需要河坊市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的，这意味着，林毅在干部大会上的宣言，得到了市委的大力支持，才可以调兵遣将。 当天早上，组织部长赵宏、宣传部长张娜、统战部长刘斌、武装部长杨建国四人，先后来到林毅的办公室，主动向林毅请示工作。 省委特派，市委常委会获得支持，这两条信息，足以让他们改变观望的态度，主动选择站在林毅这边！ 当天下午，林毅接到了严克的电话：“书记，李雅婷案顶罪的蒋虎抓到了，他接受审讯的时候，承认没有和李雅婷发生关系，是周天让他顶罪的，但他不知道是帮谁顶罪。 不过，他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当初组织三界市模特大赛的是周天的心腹手下张彪。张彪去年和周天闹翻了，据说张彪在南澳赌场输了很多钱，找周天要钱，然后被周天送进去了，罪名是敲诈勒索。蒋虎说，他听张彪一次喝醉后说过，张彪知道他是帮谁顶罪的，而且手里有那个大人物和李雅婷发生关系的视频。” “去提审张彪！” 林毅做出指示。 所有人都以为，让严克担任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是林毅上任后的第一把火。 事实上。 严克两天前就到了，一直带着专案组的工作人员，暗中调查李雅婷的案子。 在林毅的计划里，将市政法委书记徐黎明撤职查办，才是第一把火，也是他向梁勉任开的第一枪！ 第203章 关键证据，点燃第一把火！ 省公安厅专案组只是撤出了三界市，但还没有解散，而是将办公地点从三界市市委招待所，转移到了河坊市军分区招待所。 虽然根据省委常委会会议精神，按照省公安厅指示，专案组要将杀害李狐的凶手周天和案件相关资料，移交给三界市公安局，但是移交也是有过程的，需要时间，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十天半个月。 之前，梁勉任以三界市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河坊市委申请，河坊市委向省委打报告，建议省公安厅专案组尽快移交周天和案件资料，与非法集资案并案处理。 现在，林毅是三界市市委书记，也是处理非法集资案的领导小组副组长和工作组组长，他要求慢慢移交，谁能有话说？ 何况，林毅空降三界市当市委书记，几乎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都以为林毅是带着特殊任务来的，哪怕是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也不敢轻易再插手过问非法集资案的事情了，否则他也不会给梁勉任打那个电话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林毅接到了严克的电话，得知严克等人已经和监狱办理了相关手续，并且让监狱方面保密，准备将周天的心腹手下张彪，转移到河坊军分区招待所，进行审讯。 林毅接到电话后，让司机陈默开车，送自己去军分区招待所，想要亲自主导对张彪的审讯。 因为，张彪所掌握的证据，对于案情的进展极为关键，不能有丝毫大意。 陈默的组织关系已经转到了三界市委，目前是市委办公室司机班的在职人员，担任林毅的专职司机。 林毅的专车是一辆高配的奥迪a6l，按照标准是超标了，但在2009年这个时间段，领导干部办公室使用面积和公务用车规格管理还比较松。 象征身份地位的奥迪a6l驶出三界市委市政府大院没多久，陈默便汇报道：“书记，后面有车跟踪我们。” “哦？” 林毅心中一动，明白肯定是对手派人跟踪自己的行踪，沉吟了一下道：“陈默，能甩掉跟踪车辆吗？” “书记，我随时可以做到。不过，我建议等出了三界市之后，再甩掉他们。”陈默先是给出回应，然后提出自己的建议。 “好。” 林毅点头同意，心中明白，陈默是担心对方通过交警部门的监控设备监控自己的专车，这样一来，只要汽车在三界市管辖范围内，都没法彻底甩掉跟踪，除非将车开到没有监控的区域。 一个小时后，陈默驱车带着林毅，来到了军分区招待所，中途甩掉了跟踪车辆。 严克带着孔钊，早早在招待所门口等待，并且亲自为林毅拉开了车门：“书记。” “人在上面吧？”林毅走出汽车问道。 严克点头道：“是的，书记，您说要亲自参与对张彪的审讯，我们就没审，等您来主持大局。” “走吧，去会会这个张彪。” 林毅说着，在严克和孔钊两人的陪同下，来到招待所的顶楼楼层。 因为军分区司令吴志鹏打了招呼，招待所将顶楼一整层全部腾出来让专案组使用，而且还派了士兵站岗，除了专案组工作人员和招待所的保洁人员，其他人一律不准到顶楼楼层。 张彪和周天两人，都被关在招待所临时改成的审讯室里，分别在走廊的两头。 林毅来到审讯室的时候，张彪戴着手铐，穿着专案组给准备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有专案组的工作人员看着他。 张彪留着光头，一脸横肉，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他看到林毅和严克、孔钊三人进门，一脸不耐烦道：“你们总算来了，我等着向你们举报周天那个狗日的犯罪的事情，等得黄花菜都快凉了！” “张彪，你现在可以说了。”林毅坐在审讯桌前说道。 张彪斜了林毅一眼道：“有烟吗？先给我一根烟抽抽。” 林毅扭头看向严克：“有，只要你交代周天犯罪的事情，烟管够。” 严克心领神会，连忙起身，将自己身上装的一包华子拿出来，抽出一支，亲自给张彪点上。 在他点烟的时候，张彪很有江湖道义地拍了拍他的手，表示感谢。 张彪美滋滋地抽了几大口烟，过了瘾，然后开始吐槽道：“周天这个孙子，我帮他做了那么多事，赚了那么多钱，跟他要点钱，不给也就算了，还把我送进监狱，简直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妈的，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我要让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蒋虎是帮谁顶罪？” 眼看张彪开启了骂娘吐槽模式，林毅只好冷声打断。 张彪愣了一下，道：“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徐黎明！” 徐黎明？ 听到张彪的回答，林毅、严克和孔钊三人都愣了一下，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短暂的愣神后，林毅继续问道：“你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周天靠着他姐姐徐梦洁，认识了徐黎明，徐黎明帮他摆平了很多事情。但徐黎明的胃口很大，每次要钱都是狮子大开口。周天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想要拿捏徐黎明。他知道徐黎明贪图美色，于是就安排我举办了一个模特大赛，表面上是助力女孩实现模特梦想，实际上是为了帮徐黎明选美。” 张彪说到这里，手中的香烟燃尽了，孔钊很有‘眼色’地上前，让张彪将烟头丢在纸杯里，然后又给张彪点了一支香烟。 张彪吸着烟，继续说道：“模特大赛结束后，徐黎明对冠军，就是那个叫李雅婷的女孩很感兴趣。徐黎明让周天专门组织了一个饭局，将那个女孩带到了饭局里，然后把那个女孩灌多了，带到酒店楼上的套房，趁着女孩醉酒，强行与女孩发生关系，被我们提前安装的针孔摄像机拍了下来。 周天本来想拿视频作为证据，拿捏徐黎明，结果我们都没有想到，徐黎明太粗鲁，做那事的时候动作太大，把女孩晃得吐酒了，食物卡在气管里，最后窒息死了。事后，徐黎明和周天协商，栽赃女孩有偿服务，给女孩的包里塞了钱，作为证据，然后找了蒋虎顶罪。” 说到这里，张彪骂道：“徐黎明和周天都是畜生，他们为了让案情更逼真一些，还让蒋虎糟蹋了女孩的尸体，留下了证据！” “嘎嘣！” 愕然听到张彪这句话，林毅心中怒火燃烧，双拳紧握，发出脆响。 然而，愤怒的同时，林毅也保持着冷静，继续问道：“你有徐黎明强暴李雅婷的视频吗？” “有，当时，周天安排我保留了视频，我把原视频的u盘给他了，自己也拷贝了一份。存有备份视频的u盘在我爸妈家里藏着，周天不知道。”张彪点头。 林毅皱眉问道：“你在南澳赌场输钱后，想找周天拿钱去翻本，周天不同意，所以你就以这件事情为由，威胁周天，结果周天以敲诈勒索罪把你送了进去？他没跟你要视频？” “我没说我有视频的事情，只是说我为他卖命这么多年，说出了这件事情，然后他和徐黎明联手把我送进去了！” 张彪说到这里，恨得牙痒，“不光是这件事情，我知道周天很多事情。他为了争夺工程项目，安排人打断了外地建筑企业老板的腿。在工程建设拆迁的过程中，安排手下，推倒围墙，砸死了两个钉子户，最后徐黎明帮他，认定成意外事故，赔钱了事。” “具体是谁干的，你都清楚吧？” “我都知道。” 张彪兴奋地点头，那感觉恨不得将自己知道关于周天犯罪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部告诉林毅，让周天被判死刑，以泄心头之恨！ 林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真正的幕后主犯是周梦洁，你知道其中的内幕吗？” “不知道。” 张彪摇了摇头道：“我光知道，周天和李狐打过交道，还一起投资做过生意，后来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愉快，但并不知道非法集资案的具体情况。” “接下来，你说一下周天那些违法事情的具体细节，包括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全部讲清楚。” 林毅再次开口，然后对孔钊道：“孔钊，让人做好记录。” 话音落下，林毅起身走出了审讯室，严克连忙跟了上来，问道：“书记，接下来怎么做？” “派人去张彪父母家里找到u盘，核实视频证据。如果视频证据没有问题，明天早上九点，让孔钊带人，去三界市委市政府拘捕徐黎明！” 林毅想到李雅婷案的悲惨经过，和其母亲张柳兰站在大雨中一脸惊恐的模样，冷声做出指示，点燃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第204章 抓捕徐黎明，震惊市委大院！ 次日早上八点。 林毅来到三界市委市政府大院，工作人员见到他后，纷纷主动打招呼，同时心中有些疑惑： 林书记上任好几天了，没有下去调研，也没有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干什么？ 九点。 林毅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到专案组的别克商务车驶入市委市政府大院，孔钊带着两名工作人员从车中走下，走进了办公楼。 孔钊很快来到政法委所在的三楼，来到市政法委书记徐黎明的办公室门口，直接拧开门锁，推门而入。 “孔……孔组长？！” 办公室里，徐黎明本来正在看报喝茶，见到孔钊，不由一愣。 虽然他得知专案组还没有真正撤走，但专案组已经不负责调查案子了，只是负责暂时看押周天，等着移交案情资料。 在这种情形下，孔钊带着两个人，突然闯进徐黎明的办公室，怎能不让徐黎明震惊？ 孔钊面无表情道：“徐黎明，你涉嫌违法犯罪，跟我们走一趟。” “什……什么？“ 徐黎明惊得站了起来，道：“我涉嫌违法犯罪？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还有，根据省委常委会会议精神，按照省公安厅工作指示，你们专案组不得继续在三界市查案了，需要尽快撤出去，你不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们走？” “带走！” 孔钊不再废话，直接大手一挥，下达拘捕命令。 “我看你们谁敢？！” 徐黎明猛地拍了一下办公桌，怒吼道。 “啊——” 下一刻，他的怒吼变成了惨叫。 两名孔钊带来的特警，瞬间扑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胳膊，一左一右，将他摁在了办公桌上。 “放开我！” 徐黎明感到了钻心的痛，不敢挣扎，但是十分愤怒，“你们还讲不讲规矩？谁允许你们这样做的？” 孔钊没有理会徐黎明，径直朝外走去。 两名特警见状，二话不说，押着徐黎明离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 旋即，就当孔钊走出办公室后，市政法委办公室主任走了过来，看到徐黎明被押着，震惊不已。 “省厅专案组办案，请你不要影响！”孔钊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徐黎明大叫道：“他们要违规带走我，给梁市长打电话，请梁市长下来处理！” “好的，徐书记！” 办公室主任有些慌乱地点头，然后飞快地跑向自己的办公室。 孔钊不予理会，让两名特警押着徐黎明下楼。 然而—— 当徐黎明被押到楼下，刚刚走出市委市政府的办公楼，梁勉任便带人追了下来，大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快放了徐书记！” 孔钊停了一下脚步，看了梁勉任一眼，没有回应梁勉任的话，也没有让两名特警放开徐黎明。 梁勉任见状，怒道：“你们凭什么带走徐书记？” “省公安厅专案组办案，无需向你解释！”孔钊冷冷道。 “你……” 梁勉任气得脸色发青，然后冷声道：“省公安厅领导已经做出指示，要求你们专案组撤出三界市，将李狐失踪案的主犯和相关资料，移交给三界市公安局！这也就是说，你们专案组不能继续查案了，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带走徐书记的？” “我！” 下一刻，不等孔钊回话，一个声音在梁勉任等人身后响起。 林毅在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的陪同下，来到了楼下，走出了办公楼。 刹那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而后，徐黎明气愤地喊道：“林毅，你无缘无故，指使人违规拘捕我，我要告你！” “林书记，虽然你还挂着省公安厅专案组组长的职务，但省公安厅已经明确了专案组不再调查案子。你让人这样带走徐书记，不但有损我们三界市市委市政府的形象，影响市委班子团结，而且不讲政治规矩！” 梁勉任也开口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林毅笑脸相迎，而是撕掉了伪装的面具，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甚至给林毅扣了一顶大帽子！ “梁市长，专案组要带走徐黎明，你拦不了，也拦不住。” 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梁勉任，一字一句道：“你有意见，可以去找河坊市委、省公安厅、省政法委乃至省委告我的状！” “你……” 梁勉任被林毅的强势气到了，下意识想说什么。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出口，林毅便对孔钊做出指示，“孔组长，把人带走！” “是！” 孔钊领命，然后做出手势，两名特警立刻将徐黎明押着走向汽车。 徐黎明奋力挣扎，根本没什么鸟用，只能大声向梁勉任求救：“梁市长，林毅不讲政治规矩，违规非法拘捕我，你要帮我啊！” “林书记，既然你执意要违规带走徐黎明，违反政治规矩，破坏班子团结，那我只能给齐书记打电话了。”梁勉任黑着脸说道。 “胡主任，给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打电话，今天如果有人敢拦省公安厅专案组的车，我扒了他的警服！” 林毅没有理会梁勉任，完全将梁勉任的话当成放屁，而是扭头对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做出指示，语气毋庸置疑！ 胡文斌立刻领命：“是，林书记！” 话音落下，胡文斌就快速掏出手机，向市公安局传达林毅的指示。 梁勉任见状，只觉得自己遭到了羞辱，气得肝疼，但他没有当众打电话，而是转身上楼回办公室。 林书记这是要开战了吗？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林毅和梁勉任两人身边带的人，还是那些站在市委办公楼窗边观望的人，心中均是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林毅一直站在市委市政府大院的院子，看着孔钊三人将徐黎明带上车，汽车驶出大院，才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办公楼。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河坊市市委书记齐宏伟的来电。 林毅停下脚步，站在院子里，接通电话：“齐书记。” “林毅同志，我刚才听梁勉任市长说，你让省公安厅专案组的人，在三界市市委市政府办公楼，拘捕了徐黎明？”电话接通，齐宏伟率先开口，语气低沉，一副质问的口吻。 林毅平静地答道：“是的，齐书记。” “林毅同志，你应该很清楚，专案组已经停止工作了。在这种情形下，你做出这样的安排，必须给我一个解释！”齐宏伟冷声说道。 “齐书记，两年前，有一个叫李雅婷的女孩，是三界中学高二一班的学生。她参加了一场三界市的模特大赛，夺得了冠军，然后被徐黎明看中了。徐黎明让人给她灌酒，趁着醉酒，对她实施强暴，并导致了她的死亡！” 林毅说到这里，心中的怒火陡然就爆发了，“齐书记，专案组有徐黎明强暴女孩致死的视频证据。请问，这个解释，您满意吗？请问，专案组能不能带走徐黎明？请问，徐黎明该不该被法律审判？！” “……” 齐宏伟惊到了，也沉默了。 林毅见齐宏伟不说话，语气又客气了几分：“齐书记，我想让专案组调查清楚这起犯罪事件，看看徐黎明还有没有其他违法犯罪的事情。如果齐书记觉得不妥，那我将徐黎明交给河坊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和市纪委处理？” “林毅同志，你的考虑是对的。你先让专案组调查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齐宏伟被林毅怼得很不爽，气得脸色发黑，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配合林毅的行动。 因为，河坊市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和市纪委书记周宏，都是旗帜鲜明支持林毅的！ 林毅将徐黎明交到这两个部门手里，和林毅自己审查，没有任何区别，反而会让齐宏伟落个插手干预案子的把柄！ 通话结束，林毅收起手机，大步走向市委市政府办公楼。 办公楼里，所有站在窗前观望的人，全部缩回脖子，脸上充斥着敬畏。 抓捕徐黎明，怒怼齐宏伟。 林毅上任第一把火，烧得所有人胆战心惊！ 第205章 我给不了你生路，你跪下喊爷求饶没用！ 市委市政府的办事人员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 因为，徐黎明是三界市第一个被警察带走的市政法委书记。 要知道，政法委书记可是管公检法的领导！ 而林毅作为新上任的三界市委书记，直接怼河坊市市委书记，更是小刀拉屁股，让他们开眼了！ 震惊的不光是普通办事人员，领导干部，甚至是市委常委们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震惊之余，组织部长赵宏、宣传部长张娜和统战部长刘斌，都庆幸自己昨天看到两条任免公示后，就第一时间去找林毅请示工作，表明态度了！ 否则，等林毅今天烧起第一把火，他们再去找林毅表态的话，那就被动了。 而常务副市长刘涛和另外两名常委副市长詹勇、任平，在震惊之余，心中慌得一匹。 虽然他们不像徐黎明一样和梁勉任走得那么近，但他们都是梁勉任的人。 这一点，林毅不可能不知道！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林毅接下来要对他们动手，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不要说他们，就连梁勉任都感到头皮发麻！ 因为，他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知道林毅背后有徐家当靠山的，而且也知道林毅空降三界市当书记，是省委书记鲁河钦点的，特事特办。 他本以为林毅只是一个光杆司令，自己退一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谁知道林毅眼里完全揉不得沙子，竟然让专案组的人直接在市委市政府将徐黎明带走了，还在电话里怒怼了齐宏伟！ 更为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林毅到底为什么抓徐黎明，是不是掌握了徐黎明违法犯罪的证据，会不会波及到他自己！ 如果林毅只是有背景，他也只是忌惮，大不了夹起尾巴当孙子，但如果林毅抓到他违法的把柄，按照林毅目前所表现出的强势姿态，他就是跪下喊爷求饶都没用！ 就在林毅利用抓捕徐黎明，怒怼齐宏伟，当场立威，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同时，他走进办公楼，来到了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的办公室。 “林书记！” 办公室里，何忠坐在办公桌前，还在回味林毅刚才带给他的震撼，突然看到林毅进门，惊得连忙站了起来。 林毅摆摆手，示意何忠坐下，然后坐到沙发上，说道：“何书记，我一会去趟河坊市里办事，你处理好市委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及时打电话跟我沟通。” “好的，林书记！”何忠连忙点头，压根没敢坐下。 因为，他刚才也受到了惊吓，心中对林毅更加敬畏了，同时也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领导冯磊和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都要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全力配合林毅的工作了。 县区级书记上任还不到一周，就怒怼主管地级市的书记，这种事情不要说在三界，哪怕是在东江乃至全国，都是极为罕见的！ 至少，何忠自己没有听说过！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起身离开。 何忠恭敬地将林毅送出办公室后，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立刻拿起电话，拨通纪委副书记的电话，命令道：“今天加班加点梳理那些违纪干部的资料，就是晚上不睡觉，也要在明天早上八点钟前汇总出来！” 话音落下，何忠不等对方回话，便挂断了电话，这是在变相地施加压力。 因为，理智告诉他，林毅烧了第一把火，让人将徐黎明从市委市政府抓走，接下来大概率就要借着这股势头，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了，他必须完成林毅之前交办的工作。 林毅离开何忠的办公室后，让陈默开车送自己去河坊市军分区招待所。 徐黎明是梁勉任的绝对心腹，也是将周天和梁勉任、周梦洁串联起来的关键人物，林毅要亲自审讯徐黎明。 “书记，今天没有人跟踪我们。”当汽车驶上高速后，一向沉默寡言的陈默，突然开口说道。 “嗯。” 林毅微微点头，心中明白，自己抓捕徐黎明和怒怼齐宏伟的举动，彻底震慑了梁勉任等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个小时后，林毅来到河坊市军分区招待所的顶楼。 严克汇报道：“书记，徐黎明来到这里后，一直吵闹着要见您。” “把他房间里的监控设备关了，我先进去跟他聊几句。”林毅想了想说道。 “好的，书记。”严克立刻领命，然后让人将审讯室里的审讯设备搬了出来。 林毅见状，拿着一台笔记本，独自走进了审讯室，并且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徐黎明坐在椅子上，没有戴手铐，而是一脸阴沉地抽烟，看到林毅进门，当下怒道：“林毅，你不用浪费口舌……” “你先出去。” 林毅打断徐黎明的话，对着那名负责看押徐黎明的特警说道。 特警敬礼领命，离开审讯室，徐黎明便气急败坏地丢掉烟头，道：“林毅，你们违规抓我，我要是配合你们调查，我他妈就是你养的！有种你就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否则，只要我出去，我就去市纪委和省公安厅举报你违规违法办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林毅没有说话，只是打开笔记本，播放张彪接受审讯的片段，主要是徐黎明在两天前那天晚上强暴李雅婷致死的所有过程。 视频开始播放后，徐黎明闭上了嘴巴，脸上的愤怒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很快的，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放在腿上的双手，像是触电一般，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当视频播放完，徐黎明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毅沉声说道：“徐黎明，要不要我把那天晚上的视频播放一遍，让你回忆一下你的畜生行径？！” “林……林书记……” 徐黎明吓得浑身一哆嗦，冷汗直流，试图开口说点什么。 然而—— 不等他说出后面的话，林毅便冷冷道：“徐黎明，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为了调查李雅婷的案子、非法集资案，让你们这帮王八蛋付出代价，我亲自给省委鲁书记打电话，申请调到三界市当市委书记。鲁书记亲自批示，省委组织部长亲自督办，特事特办，一天走完了所有程序！ 除此之外，我在上任的头一天，到河坊市跟市长秦勇、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纪委书记周宏、常务副市长何杰、军分区司令吴志鹏一起吃了晚饭，让他们支持我更换三界市公安局局长。” “咕咚！” 听到林毅的话，徐黎明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的喉结蠕动，不断咽唾沫，那是紧张到极致的表现！ 因为，他无法想象，林毅到底需要多么牛逼的背景，多么大的能量，才可以做到刚才所说的一切！ “徐黎明，不要心存幻想，认为梁勉任会想办法救你。我可以再次明确告诉你，那不可能！” 林毅再次开口，直戳徐黎明内心，“不要说梁勉任只是方志平的私生子，就算他是方志平挂在户口本上的儿子，方志平还坐在台上，我也会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你信吗？” “噗通！” 回应林毅的是一声闷响。 徐黎明吓得心肝颤动，浑身发软，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然后，徐黎明瘫软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在拜神一样，求饶道：“林……林书记，我错了，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我给不了你生路，你跪下喊爷求饶都没用。” 林毅冷声开口，彻底击碎徐黎明的心理防线，“放弃幻想，老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第206章 瓮中捉鳖，他们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林毅之所以要特地赶过来，亲自审讯徐黎明，就是要让徐黎明知道，徐黎明的大腿梁勉任，甚至是那位已经退休的省政协主席，在自己这里不好使，从而击碎徐黎明的心理防线。 事实证明，林毅的策略非常有效果。 听到林毅斩钉截铁的话后，徐黎明停止了求饶，而是一脸呆涩地瘫坐在地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蔫了。 林毅见状，步步紧逼道：“徐黎明，我给你机会了，如果你不珍惜，那我就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直接去审周天。不过，只要周天开口了，那你就永远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我……我交代。”徐黎明心中一动，连忙开口。 因为，他很清楚，他在李雅婷的案子里没有主观杀人动机和行为，罪不至死。 而在铁证面前，如果人网不能凌驾在法网之上，他拒不认罪，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为周天做的其他事情，终究也会被林毅查出来。 眼看徐黎明彻底放弃幻想和抵抗，林毅面色平静如水，打电话让严克带着审讯人员和设备，进入了审讯室。 当一切准备就绪，林毅说道：“徐黎明，你可以开始交代你的问题了。” “2007年5月31日，我在酒后和李雅婷在三界大酒店的套房里，发生了关系。期间，李雅婷因为呕吐，食物卡在气管里，窒息死亡。事后，我找周天协商，让他找人帮我顶罪，并伪造了李雅婷有偿服务的证据。”徐黎明垂头丧气地看着镜头，缓缓说道。 严克沉声问道：“徐黎明，你们除了往李雅婷的包里塞钱，伪造证据之外，你还让顶罪的蒋虎糟蹋了李雅婷的尸体，对吧？” “我……我没有……” “徐黎明，蒋虎和张彪两人都如实交代了这一切，你也不用抵赖。何况，周天不可能那么精通法律，顶罪的方案，是你制定的。”林毅冷冷打断徐黎明的话。 徐黎明犹豫了一下，垂下了脑袋：“是我。” “嘎嘣！” 听到徐黎明的话，想到李雅婷被强暴致死后，尸体还要被糟蹋，林毅心中怒火燃烧，有种想当场暴打徐黎明的冲动，但他还是强行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握着双拳道：”严克，你们审，我出去透透气。” “好的，书记。” 严克点头，他知道，如果不是徐黎明还要交代其他案子的情况，林毅绝对会暴打徐黎明一顿，先给李雅婷一家人讨点利息！ 林毅出了审讯室后，来到会议室，会议室里专案组工作人员纷纷起身问好。 他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屏幕，戴上耳机，继续听徐黎明交代情况。 画面中，严克问道：“徐黎明，李雅婷死后，法院判定为李雅婷有偿服务过程中意外死亡，并且最后改判蒋虎缓期执行，没有通知李雅婷的家人，都是你给法院打了招呼？” “是。” “你找的谁？” “市法院院长王明。” “李成刚被撞断双腿的事情，是你让周天安排人去做的？” “没有，我只是让周天想办法阻止李成刚、张柳兰夫妇去京城上访，周天擅自安排人撞断李成刚的双腿，事后才告诉我。” “这起案子，市公安局交警队定为一般交通事故，是你打招呼了吧？” “是。” 徐黎明如实交代了关于李雅婷案的一切。 随后，徐黎明又交代了，周天安排人打断外市建筑公司老板一条腿，以及安排手下推倒围墙，砸死两名拆迁钉子户的犯罪事实。 在此过程中，徐黎明充当着保护伞的作用，第一起案子只是装模作样地安排人调查，走了个过场，第二起案子，不顾民愤，定为意外死亡，周天花钱消灾。 而徐黎明对于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情况，一问三不知。 “书记，您看还要继续审吗？”严克用对讲机请示。 “不审了。” 林毅看了整个过程，通过徐黎明的反应，看出徐黎明不像是撒谎。 而且，按照他上一世的记忆，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主犯周梦洁，在三界市委市政府处理完非法集资案后，又逍遥法外了好几年，直到后面发生了震惊全国的“黄金洁”大案，才最终被捕。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梁勉任的“爹能力”发挥了作用，要么是周梦洁在这起案子中，做足了准备，没有让周天之外的其他人参与，导致证据不足。 “是，书记！”严克接到林毅的命令，第一时间做出回答，然后会议室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了，审讯设备关闭了。 “嗷！！” 紧接着，走廊尽头的审讯室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徐黎明双手捂着小腹，身子蜷缩成虾米状，疼得满地打滚——他挨了孔钊一记撩阴腿！ “王……王八蛋，我要告你……” 徐黎明近乎眩晕过后，一边捂着两腿间抽搐，一边冲着孔钊大吼。 孔钊转身对记录员说道：“犯罪嫌疑人徐黎明，试图抢我的配枪，进行反抗，被我一脚踹翻在地，如实记录，然后给他戴上手铐。” “是，孔组长！”记录员第一时间领命。 “你……你他妈……”徐黎明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孔钊不予理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他看出林毅之前十分恼火，强忍着怒意离开审讯室，自己要是不给徐黎明一个教训，就太不懂事了，以后还怎么跟着林书记进步？ 林毅见到孔钊后，知道孔钊是在帮自己出气，问道：“孔钊，人没大碍吧？” “书记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没有致命伤，也没流血，但他这辈子哪怕不牢底坐穿，也将永远失去那方面的能力！”孔钊说道。 林毅微微颔首，他担心孔钊下手过重，导致徐黎明重伤或死亡，那就有麻烦。 严克说道：“书记，审讯周天交给我和孔钊吧，您先回房间休息。” “好。” 林毅想了想，同意了严克的提议。 他现在已经是三界市市委书记了，今后的精力不会放在办案上面，是应该放手交给严克、孔钊，包括还在养伤的马天宇等人了。 一个小时后。 严克来到林毅所在的房间，有些尴尬地说道：“书记，周天那货嘴巴太硬，始终不认罪，也不交代非法集资案的问题。” “他和徐黎明不一样，认不认罪都是死刑。在这种情形下，他肯定选择硬挺到底，期待梁勉任和周梦洁能救他。”林毅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责怪严克和孔钊。 严克请示道：”书记，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现在是瓮中捉鳖，他们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林毅眼中精光闪烁，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三界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的电话，“何书记，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除了市委班子成员之外，通知所有市委委员，市直部门负责人、各乡镇书记、镇长全部参会。如果有人要请假的话，让他给我打电话！” “是，林书记！” 何忠第一时间领命，心中明白，林毅这是要烧第二把火了！ 第207章 渎职和耻辱，集体道歉！ 第二天早上九点。 当林毅拿着水杯和笔记本，走进市委会议室的时候，所有参加和列席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的人，已经全部到场了。 包括梁勉任在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其中，梁勉任的目光有些阴沉，其他人的目光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敬畏。 林毅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烧得他们心惊胆战，尤其是以前站队梁勉任的那些人，心中慌得一匹。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走到会议桌为首的位置入座，放下水杯和笔记本，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说道：“同志们，在我宣布市委常委会议程之前，先通报一件事情。” 林书记要通报徐黎明的事情吗？ 众人心中一动，纷纷看着林毅，等待林毅揭开谜底。 “昨天，省公安厅专案组工作人员，将徐黎明带走调查。专案组工作人员连夜审讯，徐黎明如实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实，其中有一起令人发指的案子！” 林毅说到这里，提高声音，语气严肃了几分，“两年前，徐黎明将三界市中学一名女学生李雅婷强暴致死，事后找人顶罪。为了掩盖犯罪事实，徐黎明安排人制造了李雅婷有偿服务的假象，让人顶罪，甚至还让顶罪的人糟蹋了李雅婷的尸体！案子发生后，李雅婷的父母准备入京上访，徐黎明又安排人撞断了李雅婷父亲的双腿！” 听到林毅这番话，会场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虽然他们之中有人听说过李雅婷的案子，但他们没有想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徐黎明，而且徐黎明为了掩盖罪行，找人顶罪，而且安排人撞断李雅婷父亲的双腿，其行为简直丧心病狂！ “李雅婷的案子，是徐黎明人性泯灭的犯罪，也是三界市政法系统的严重渎职，更是三界市委市政府的耻辱！” 众人震惊的同时，林毅再开口了，语气毋庸置疑，“所以，今天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第一项议程，前往市纺织厂家属院，举办一场特殊的党建活动。党建活动结束后，所有参会和列席会议人员，返回市委，在机关食堂用餐，下午两点接着进行后面两项议程。现在，所有人下楼，乘坐市委办公室准备好的考斯特，集体前往纺织厂家属院，参加党建活动。” 话音落下，林毅率先起身，大步走出会议室。 呼啦！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党建活动要做什么！ 半个小时后。 四辆考斯特面在市纺织厂家属院门口停下，林毅率先从第一辆考斯特车中走下，对跟在自己身后临时客串秘书的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说了句什么，然后自己先走进了小区。 众人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好奇，这个党建活动到底要搞什么。 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按照林毅的指示，组织众人集合：“请各位领导下车，集合一起前往党建活动现场！” 与此同时，林毅走进小区后，率先来到了6号楼3单元101户。 这是李雅婷的家，李成刚、张柳兰夫妇住在这里。 林毅深吸一口气，然后敲响房门。 很快，房门打开了，身穿旧衣服、面黄肌瘦的张柳兰，看到林毅，当场愣在了原地：“林……林组长？” “张阿姨，是我。” “林组长，不，林书记，请进！”震惊过后，张柳兰迅速打开房门，邀请林毅入内，也改变了对林毅的称呼。 因为，她已经听人说了，林毅已经担任三界市委书记了，并且在上任大会上，当着全市领导干部的面表态，必须查清非法集资案，让犯罪分子和贪腐分子被法律审判，给三界市人民一个交代！ 林毅走进李雅婷的家里，发现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只有五六十平米，家里都是一些破旧的家具，但收拾得很整齐。 李成刚坐在轮椅上，在客厅靠窗的地方，他听到林毅和妻子张柳兰的对话后，有些着急道：“柳兰，是林书记来了吗？快帮我转一下轮椅。” “林书记，您先坐，我给您倒杯水。” 张柳兰没有回应自己的丈夫，而是手脚麻利地给林毅倒了一杯水，然后才走到李成刚身旁，帮李成刚转动轮椅转身。 李成刚两条腿都截肢了，身子看起来比张柳兰更瘦，头发全部白了，脸上都是皱纹。 看到这一幕，林毅有些心酸，连忙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上前说道：“李叔叔，张阿姨，我今天冒昧来家里，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林……林书记，您要告诉我们什么消息？”张柳兰有些紧张。 李成刚反倒是镇定一些，他只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静静地看着林毅。 林毅迎着李成刚、张柳兰夫妇期待而惶恐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雅婷的案子查清了，真正的凶手抓到了。专案组昨晚连夜对凶手进行了审讯，凶手承认了自己犯罪的事实，即将接受法律的审判，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真……真的吗？”张柳兰瞬间就泪崩了。 李成刚也是红了眼，身子微微发抖：“林……林书记，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 “雅婷那天晚上参加晚宴被灌了很多酒，醉酒之后被带到了房间，三界市原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徐黎明，强行与她发生关系。雅婷是清白的，她不是有偿服务！” 林毅心情沉重，他知道，自己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刀子在捅李成刚、张柳兰夫妇的心窝，但他又不得不将真相告诉两人，“事发过程中，雅婷呕吐，食物卡在了气管里，窒息而亡。事后，凶手找人替罪。” 最终，林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徐黎明为了掩盖罪行，伪造证据，让替罪羔羊蒋虎糟蹋李雅婷的内幕，告诉李成刚、张柳兰夫妇——那实在太残忍了！ 然而—— 哪怕林毅有所保留，李成刚和张柳兰夫妇也抱在一起，放声痛哭，哭声很悲凉。 “柳兰，不哭了，我们不哭了！我们还没感谢林书记呢！” 哭着哭着，李成刚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提醒自己的妻子，然后和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毅，道：“林书记，谢谢您！谢谢您帮我们查清雅婷死亡的真相，证明了雅婷的清白，谢谢您让那个畜生接受法律的审判！” 林毅轻轻摇头，道：“李叔，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用感谢我。不过，我想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您说。” “我推您到外面，再跟您说。” “好的，林书记。” 李成刚和张柳兰夫妇，不知道林毅要做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点头答应。 林毅不再多说，亲手推着李成刚的轮椅，跟着张柳兰来到阳台，张柳兰打开阳台的后门。 阳台外面的草坪上，所有参加市委常委会的三界市领导干部，在市委办公室主任的组织下，已经站成了一个方队。 林书记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看到这一幕，李成刚、张柳兰夫妇都有些发懵。 林毅说道：“张阿姨，麻烦您扶着李叔。” “好……好的，林书记。”张柳兰下意识地点头，然后扶住轮椅。 林毅见张柳兰扶稳了，才松开轮椅，然后大步走到领导干部队伍面前，转身，正对着李成刚、张柳兰夫妇。 “李叔，张阿姨，三界市委市委市政府，没有保护好雅婷，也对不起你们！今天，我带着三界市正科级以上党政领导干部，专程来向你们道歉！” 林毅站在全体领导干部身前，迎上李成刚、张柳兰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 话音落下，他率先对着李成刚、张柳兰夫妇鞠躬。 “对不起！” 看到这一幕，其他领导干部纷纷弯下了脊梁，向李成刚、张柳兰夫妇鞠躬道歉。 画面定格。 李成刚、张柳兰夫妇瞬间泪流满面。 第208章 给你们一个交代，给他们敲响警钟！ 李成刚和张柳兰夫妇破防了。 女儿出事后，他们悲愤，想尽一切办法申请重查女儿的案子，报过案，上过访，哭过，跪过，但无论他们怎么做，都没有人给他们主持公道，反而李成刚因为要进京上访，被撞断了双腿！ 今天，身为市委书记的林毅，不但来到家里，告诉他们查清了案子的真相，表示凶手一定会被法律审判，而且带着全市领导干部，向他们鞠躬道歉。 这一切，给他们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震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片原本漆黑的世界，突然变得光明。 而他们乘坐了一辆特殊的列车。 出发站是地狱，终点站是天堂。 女儿出事那天，他们在地狱站上车，今天在天堂站下车。 “林……林书记，你们不用这样。” 随后，李成刚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我……我是一个老党员。我知道，一个人或一小部分人的错，不能代表整个团体和组织都错了。这件事情，我们不怪市委市政府，只怪那些目无王法的害群之马，谢谢您为雅婷，为我和柳兰所做的一切！” 林毅抬起头，望着李成刚那张憔悴的不成样、被泪水打湿的脸庞，只觉得心中更加难受了。 李成刚这样的人民，这样的党员，本应该是组织和国家之福，却遭受了不公待遇，宛如生活在炼狱——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 “李叔，您是一个党员，也是一个丈夫，还是一个父亲。您识大体，是您心胸宽广，但错了就是错了，三界市委市政府必须承认错误，必须向你们道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吸取教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林毅深吸一口气，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道：“当然，道歉只是第一步。第二，您刚才提到了那些目无王法的害群之马——让他们当着你们的面，接受法律的审判，是我今天带队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 “呃……” 听到林毅的话，李成刚和张柳兰再次呆住了，他们没有听懂林毅的意思。 林书记要当众查办人吗？ 与此同时，林毅身后那些领导干部，心中巨震，有人震惊，有人惶恐。 下一刻。 答案揭晓。 六名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突然在小区里出现，径直朝着林毅等人所在的地方走来。 昨晚，林毅将徐黎明审讯的视频和三界市纪委收集的一些线索证据，一并发给了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申请河坊市纪委采取行动。 周宏同意林毅的提议，并且向河坊市市委书记齐宏伟做了汇报。 齐宏伟深思熟虑过后，最终没有阻拦。 今天早上九点，市纪委第二监察室的工作人员就已经赶到了纺织厂家属院，他们迟迟没有出现，是在等林毅的信号。 有人要遭殃了！ 随着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出现，林毅身后的领导干部队伍，出现了一丝混乱，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涌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其中，三界市法院院长王明和检察院检察长高杰，吓得面无血色，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小腿肚子像是抽筋了似的，直打哆嗦。 不光是他们，那些与李雅婷案无关，但站队梁勉任一边的领导干部，也是心慌不已，有人的手心都出汗了！ 甚至，就连梁勉任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因为，在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出现之前，他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而河坊市纪委要来查人，齐宏伟不可能不知道，但没有提前给他打招呼——这对他而言，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随后，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等待中，河坊市纪委六名工作人员，走到林毅身前，为首的第二监察室主任马伟，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林书记，影响你们工作了。” “马主任客气了，我们市委配合你们工作是应该的。”林毅和马伟握手说道。 马伟松开林毅的手，然后目光冷冽地看向人群中的王明和高杰两人：“请三界市法院院长、党组书记王明，三界市检察院检察长、党组副书记高杰出列！” 听到马伟的话，王明和高杰两人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两腿发软，一动不动。 不是不想，而是动不了。 噗通！ 紧接着，心理素质较差的法院院长王明，因为太过恐惧，直接瘫在了地上。 “王明，高杰，根据河坊市纪委掌握的线索和证据，你们涉嫌严重违纪，需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马明见王明瘫在地上，高杰也迈不动腿，直接当众说明来意，然后做出指示，“带走！” “是，马主任！” 随着马明一声令下，四名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 人群瞬间散开，四人很快来到王明和高杰身前，将两人带了出去。 其中，王明的身子像面条，几乎是被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架出去的，裤子都湿了，有一股骚臭味。 他被当场吓尿了！ 这在纪委办案里并不少见——很多平时威风八面的领导，被调查的时候，怂得像条狗！ “打扰了，林书记，你们继续。”马明再次和林毅握手，然后对着其他人微微颔首，算是集体打了个招呼。 做完这一切，他和自己的下属，带着王明和高杰两人离开了。 现场一片死寂。 那些已经向林毅表明立场，以及那些曾经没有选择梁勉任的人，均是感到万分庆幸。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徐黎明，法院院长王明和检察院检察长高杰，三个副处级干部，在林毅上任不到一个星期，统统落马了！ 林毅的强势态度，恐怖手段和惊人效率，让他们感到震惊，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和那些害群之马同流合污，否则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而跟着梁勉任的那些人，再次受到了惊吓！ 这一刻，他们甚至有一个来自灵魂的拷问：徐黎明、王明和高杰都折了，我是不是也要完？ “李叔、张阿姨，雅婷案的主犯徐黎明已经被专案组抓捕和关押了。刚才两个人曾帮助徐黎明掩盖罪行，算是帮凶。他们都是副处级干部，属于河坊市管的干部，将接受河坊市纪委的调查。河坊市纪委会将他们违法证据移交检察机关，让他们最终接受法律的审判。” 仿佛为了回应众人似的，林毅再一次开口了，既是向李成刚和张柳兰夫妇说明情况，也是在向在场其他领导干部发出警告，“接下来，三界市市委将责成市纪委和相关部门对雅婷案进行彻查，凡是参与雅婷案的公职人员，一个都跑不了，必将付出代价！” “谢谢林书记。” 李成刚、张柳兰夫妇心中充满了感动，他们除了谢谢之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因为，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林毅会为了对老百姓的一个承诺，对全市政法系统干部进行大清洗！ 一切为了人民，为了人民的一切！ 这一瞬间，他们突然想到了这句话，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 “李叔，张阿姨，不用感谢。” 林毅轻轻摇头，一字一句道：“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做不好，让老百姓不满意，有冤屈，必须诚恳认错。领导干部目无王法，严重渎职，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必须严惩——这是我给你们和三界市百姓的承诺，也是给在场所有领导干部敲响警钟！” 说到最后，林毅转身看向梁勉任，问道：“梁市长，你说是不是？” “林书记，说的对！” 梁勉任连忙做出回应，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那感觉就像是被林毅给了一个大逼斗，还要当众说：林书记，您打得好！ 第209章 为官当如林书记，挥剑斩梁勉任！ 自从梁勉任到三界市当市长之后，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过。 虽然他知道，林毅是在当众敲打他，但他只能配合林毅，否则就是政治不正确，林毅反手就会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他本来就一裤裆的屎，还不知道怎么洗呢，这个时候只能选择避开林毅的锋芒，乖顺的像只小猫咪一样。 以后日子难过了！ 与此同时，在场不少人，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只觉得头顶悬着一把法律之剑，只要他们敢违纪违法，林毅就会挥剑斩杀！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同时，林毅上前，亲切地握住李成刚和张柳兰夫妇两人的手，道：“李叔，张阿姨，我们还要回去开会，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林书记，您不是说要让我帮您做一件事吗？”李成刚想到林毅推他出来之前说的话，忍不住问道。 “李叔，张阿姨，我请你们帮忙做的事情是，希望你们能从雅婷的案子里走出来，今后好好生活，可以吗？”林毅说出自己的请求。 今天，他之所以带着参加和列席市委常委会的所有人，来到纺织厂家属院，和李成刚、张柳兰夫妇见面，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查办王明、高杰和打击梁勉任。 这些事情，在市委会议室也能做。 他想让李成刚、张柳兰夫妇，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找到生活中那道属于他们的光！ 因为，他记得一句话：有的人死了，他的亲人看似还活着，但其实也死了。 他不希望，死了的人影响活着的人，受冤的人不能永远被囚禁在仇恨、绝望、难过、厌世的精神牢笼里，他们需要新的开始。 而这也是他自从担任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至今，一直坚持做的事情。 “谢……谢谢林书记。” 李成刚再次被林毅感动了，他抹了把眼泪说道：“林书记，我是一个老党员。虽然我曾经也因为雅婷的事情，对组织失望，对生活绝望。但您帮我们查清了雅婷案子的真相，让犯罪分子和腐败分子接受法律审判，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您和组织对我们的关怀！请您放心，我和柳兰今后，一定会好好生活，绝不给党和政府添乱。” “是的，林书记，您不要担心我们。”张柳兰点头附和。 “那我就放心了。” 林毅松了口气，然后松开李成刚和张柳兰的手，准备带着众人回市委。 就在这时，隔壁房子的后门打开了，一名妇女走了出来，道：“林书记，您帮李叔和张阿姨主持了公道，不要忘了帮我们这些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记得帮我们主持公道啊！” “放心吧，我们正在全力调查非法集资案，保证为受害者追回赃款！” 林毅点头，给出明确回复，然后发现周围有不少围观群众，还有人站在自家的窗户，观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啪啪……”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众人纷纷鼓掌，还有人喊道： “谢谢林书记！” “林书记，三界市能有您这样的书记，简直太好了！” “林书记，您以前是东华岛市的青天，以后就是我们三界市老百姓的靠山了！” …… 听到众人的呼喊，林毅心中有些感动，回应道：“要说靠山，你们才是我的靠山，我要感谢你们。正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坚定不移地和不法分子、腐败分子斗争——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会坚持到底，直到全面胜利！” 话音落下，林毅对着四面八方的群众鞠躬感谢。 为官当如林书记！ 看到这一幕，林毅身后一些领导干部，心中充满了羡慕，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羡慕不来。 因为，他们永远不可能像林毅一样，前脚怼完上级组织的书记，后脚就有上级组织的纪委工作人员来帮忙查人！ 在这片土地上，也没有几个人会像林书记一样，将权力的任性，用在为老百姓主持公道上面。 与此同时，以梁勉任为首的一小部分人，心中感到不安——林毅刚才那番话，对他们而言，更像是吹响了决战的冲锋号！ 随后，林毅挥手告别李成刚、张柳兰夫妇和周围的群众，带着梁勉任等人离开了纺织厂家属院，乘车返回市委大院。 返程的路上，林毅特地安顿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让他叮嘱居委会，平时多照料一下李成刚、张柳兰夫妇，有什么困难及时帮忙解决，能给申请的困难补助全部申请。 中午，林毅和所有参加和列席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的众人，在市委食堂吃了饭。 两点钟，林毅继续主持召开会议。 “同志们，早上的党建活动，大家回去好好总结，当作党风廉政教育的材料，组织各自所在单位的党员干部学习。要求全市党员干部对照党纪条例，好好照镜子，正衣冠，在今后的工作中，脚踏实地为人民服务。” 林毅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上，目光扫视众人，先是对早上的活动提出了学习传达要求，然后道：“下面，我们继续开会。今天下午的会议主要有两项议程。一是何忠同志通报纪委收集整理关于违纪干部的情况和处理建议。二是赵宏同志，汇报关于一些干部任免的建议。” 咯噔！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在场不少人心头均是一震。 虽然当他们看到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将法院院长王明和检察院检察长高杰带走之后，就意识到，林毅要对政法系统乃至全市领导干部进行一场大清洗，但他们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明显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这也让他们意识到，林毅上任之后，没有下去调研，没有组织开会，是因为将精力用在调查李雅婷案、非法集资案和净化干部队伍的事情上面。 “同志们，下面，我代表市纪委，通报一些干部的违纪情况……” 随后，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在会上进行了通报，违纪干部名单中包括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分管刑事的副局长、刑警队长、交警队长和法院、检察院一些干部。 这些人全部都和李雅婷的案子有关，同时也有违纪的线索和证据落入了市纪委手中。 通报完毕后，何忠提议道：“我提议，按照党纪国法对以上干部进行调查，涉及违法的问题，移交检察机关处理。” “我同意！” 随着何忠的话音落下，林毅第一个举手表态。 “同意。” 眼看林毅举手，组织部长赵宏、宣传部长张娜、统战部长刘斌和武装部长杨建国，连忙举手。 常务副市长刘涛、副市长詹勇和任平三人，也是纷纷举手附和。 因为，按照现在的投票情况，哪怕他们和梁勉任都投反对票，也没有任何意义。 梁勉任对此心知肚明，也面色阴沉地举起了手。 随后，组织部长赵宏，按照会议安排，汇报了关于一些干部任免的决议，里面的岗位都是刚才那些被查的人空出来的。 其中，孔钊被提名为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刑警队长！ 如同之前一样，关于孔钊等人的任免提议，也是全票通过。 看到这一切，那些列席会议的人心中明白了两点。 一是，林书记已经彻底掌控了市委常委会。 二是，林书记对全市政法系统进行大清洗之后，要全力调查非法集资案了！ 事实的确如同他们所判断的一样。 会议结束后，林毅回到办公室，拨通严克的电话。 “书记。” “严哥，明天，你和孔钊一起上任。我就不出席干部大会了，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还有组织部长赵宏过去。你们上任之后，将专案组的资料和周天移交到市公安局，立即抓捕参与周天案的所有犯罪嫌疑人，挨个对他们进行审讯，抽丝剥茧，尽快查找关于非法集资案的线索！” 林毅做出指示，正式挥剑斩向周梦洁和梁勉任！ 第210章 天高任鸟飞，我让你插翅难逃！ 因为林毅强势查办徐黎明、王明和高杰三人，在全市政法系统进行大清洗，外加严克曾担任过东华岛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拥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严克和孔钊上任后，很快便掌控了市公安局的局面。 两天后，凡是参与周天案的犯罪嫌疑人，逐个落网，严克和孔钊两人，亲自对这些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审讯。 一个星期后，严克身穿警服，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对不起，书记，我和孔钊没用，还没有查到非法集资案的关键线索。”严克进门后，耷拉着脑袋，主动向林毅检讨。 林毅并未批评严克，而是问道：“具体情况是什么？” “他们对参与周天案，按照周天指示违法犯罪的事实供认不讳，但对非法集资案，一无所知。几乎每一个人都说，他们只知道周天和李狐认识，周天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非法集资案的事情。”严克说道。 林毅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周梦洁隐藏得很深，她没有让周天的人参与非法集资案，只是安排周天杀害了李狐。” “书记，那接下来怎么办？” 严克挠了挠头，他在来向林毅汇报之前，特地跟孔钊商量了，还专门找曾经的东江神探、他的老大哥侯天明请教取经，结果毫无头绪，最后只能来请示林毅。 林毅说道：“你们安排人盯好周梦洁，绝对不能让她跑了，然后等我通知！” “是，书记！” 严克连忙敬礼领命，心中十分好奇林毅要怎么做，但不敢问。 随后，他听到林毅的办公室座机电话响了，便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林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发现是河坊市副市长鲁明锐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您好，鲁市长。” 鲁明锐阴沉地问道：“林书记，非法集资案处理得怎么样了？” “鲁市长，我们正在处理。” “什么叫正在处理？具体进度是什么？有没有确凿的线索和证据？能不能追回受害者的钱？”鲁明锐气势汹汹地质问。 因为，他快下班的时候接到电话，电话的主人是东南省组织部副部长，后者通知他，他要上任的那个岗位不能再空缺下去了。 这也就是说，如果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去东南省上任的话，他的岗位就要安排给其他人了！ 毕竟，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可是很关键的位置，很多人都在盯着，每个人背后都有关系！ 在这种情形下，鲁明锐要么带着污点前去上任，要么在短时间内处理完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一身干净地过去上任。 “鲁市长，目前我们正在全力调查非法集资案，确定了案件的主犯，也查到了一些线索，肯定能追回受害者的钱，请您耐心等待。”林毅察觉到了鲁明锐的急迫，耐着性子回答道。 鲁明锐冷声问道：“林毅，你少给我玩文字游戏，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能力破案？如果能破案话，还需要多久？” “最多一个月。”林毅想了想，给出时间。 鲁明锐直接急眼了，怒道：“林毅，你当初让我帮你在河坊市市委常委会上投票，同意你调人过来调查案子，是怎么说的？你说会尽快处理完非法集资案，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你们什么狗屁也没查到，现在告诉我还需要一个月？” “鲁市长，我知道你很急，但请你先别急。”林毅皱眉说道。 鲁明锐怒道：“林毅，你牛逼吹得震天响，给老百姓拍胸脯，粉饰自己的名誉，结果到头来就这？还让我不要急？现在，不是我急不急的问题了，而是我觉得，你压根没能力破案！你没那个能力，知道吗？” “啪！” 话音落下，鲁明锐气呼呼地扣上了话筒。 林毅可以拖得起，但他拖不起了，他必须想办法，快刀斩乱麻解决非法集资案，然后去东南省上任！ 气愤和着急的同时，他也保持着冷静，心中明白，现在有一个人比自己还着急。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拨通了梁勉任的电话。 虽然梁勉任前段时间曾把他当成挡箭牌，将他当成傻逼一样利用，让他十分不爽，但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决定不计前嫌，想联手同样万分焦急的梁勉任，一同劝说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尽快处理非法集资案。 梁勉任接完鲁明锐的电话，下班回到住处，周梦洁已经提前在等他了。 “梦洁，鲁明锐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想让我和他一起劝说齐宏伟，快刀斩乱麻处理非法集资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等不及要离开了。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机会。” 梁勉任对周梦洁说道：“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你确定你弟不会供出你吗？” “我爸妈离婚早，我弟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们的感情很好，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情。” 周梦洁一脸自信地回应了梁勉任，然后一脸暗淡道：“但我不能救他，心里很难过。” “李雅婷案和拆迁砸死钉子户的案子，全部证据确凿，我们没法救他。而且，你必须和他切割。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梁勉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资金转移的事情，你弟一点也没有参与，对吧？” “嗯，他只是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参与。” 周梦洁说到这里，一脸自信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哪怕林毅知道我是非法集资案的主犯，知道钱在我这里，但就凭三界市公安局经侦那些废物，想通过资金流向查到相关证据，绝不可能！哪怕是省公安厅经侦处的专家，没有一年半载，也查不清里面的细节。” “那就好。” 梁勉任闻言，放下心来，上前拥抱了一下周梦洁，道：“晚上，我联系他，让他给齐宏伟打电话，让齐宏伟帮忙尽快了结非法集资案。等案子了结，我就调离这个鬼地方，让林毅那个傻逼好好当他的青天老爷！” “好。” 周梦洁点头，她知道，梁勉任口中的他，是梁勉任的亲生父亲，原东江省政协主席方志平！ 只要非法集资案了结，以方志平所拥有的能量，将梁勉任从三界市调走，轻而易举！ 等到那个时候，她和梁勉任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林毅不再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另外一边。 林毅正在住处和老黑视频。 老黑清秀的脸蛋出现在视频画面里，一脸不满道：“语音可以说啊，为什么要视频啊？你不知道我他妈社恐啊？” “我看你在视频里一点也不社恐。”林毅回道。 “……” 老黑一阵无语，然后说道：“你让我查的公司查清楚了。那个河坊黄金洁投资集团和你料想的一样，是一个打着投资旗号的诈骗公司。该公司在全国好多个地方都有分公司，他们通过投资黄金的宣传，给予高回报的利息，吸引投资者。 他们用非法集资的钱投资期货、股市和房地产，但水平很差，亏损很严重。去年全球金融危机，公司账面上几乎没有现金流了，连支付利息都做不到。但他们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手段，在短短一年时间之内，又搞到了十个亿的资金，将那些资金化整为零，流入到全国各地的分公司，解决了资金困局。” “那十个亿，是三界市老百姓的血汗钱。”林毅给出答案，同时想到了上一世的信息。 按照上一世的进程，周梦洁将李狐这个明面上的非法集资案主犯杀死之后，逍遥法外，利用补充的十个亿，趁着2009年股市大反弹和房地产高速发展，不但将亏损的钱赚了回来，还有盈利。 这个时候，如果周梦洁就此收手，支付所有非法集资客户的本金加利息，将会平安落地。 但周梦洁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赚更多，结果在2010年到2013年的股市熊市又亏出去了，然后继续非法集资，最终盖子捂不住了，暴雷了，涉案金额高达百亿，震惊了全国！ “你这是想帮老百姓追回钱啊？”就在林毅脑海里闪过这些信息的时候，老黑意识到了什么。 林毅点头：“是的。” “你这一天光想着为老百姓办事了。” “我是市委书记，我不给老百姓办事，给谁办事？” 林毅没好气地回了老黑一句，然后道：“老黑，既然查清楚了，那就按照我给你的方案，实施第二步计划！” “我他妈又不是你下属，你给我安排工作？” 现实中又宅又腼腆的老黑，怼了林毅一句，然后在视频里搓了搓手，“兄弟，得加钱！” “不差钱。” 林毅笑了笑，脸上充满期待。 只要老黑帮助自己顺利实施第二步计划，非法集资案主犯周梦洁，插翅难逃！ 第211章 开口定调，快刀斩乱麻？ 晚上九点的时候，林毅突然接到了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秘书王松的电话。 “林书记，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王松先是向林毅表示歉意，然后说出打电话的目的，“齐书记让我通知您，明天早上九点在市委小会议室，召开书记办公会，商议处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相关事宜，请您准时参加会议。” “好的，谢谢王主任。” 林毅做出回应，心中明白，多半是鲁明锐的“叔能力”和梁勉任的“爹能力”共同发威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毅便赶到了河坊市委大院，先后去市长秦勇、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纪委书记周宏和常务副市长高杰的办公室打了招呼，联络了一下感情。 八点五十，林毅和刚从齐宏伟办公室出来的梁勉任，率先到达了市委的小会议室。 因为双方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梁勉任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在林毅面前演戏，而是坐在那里，一脸阴沉地吸烟。 八点五十五分，鲁明锐拿着茶杯和笔记本，走进了会议室。 “鲁市长。”梁勉任连忙掐灭烟头，起身向鲁明锐打招呼。 鲁明锐微微颔首道：“勉任，去过书记那里了吗？” “去过了。”梁勉任点点头，然后阴冷地看了林毅一眼，仿佛在说：我和鲁明锐联手，动用背后的关系，你又该如何应对？ 鲁明锐则是恢复了心高气傲的样子，像是骄傲的孔雀一般，昂着头，俯视着林毅，目光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就在这时，河坊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罗峰走了进来，微笑着和鲁明锐、林毅、梁勉任三人打了招呼。 他是处理非法集资案领导小组的副组长，接到通知，也要参加今天的会议。 九点钟的时候，市长秦勇和市委书记齐宏伟两人，前后脚走进了会议室。 其中，秦勇一脸平静，齐宏伟绷着脸，一脸不怒自威的模样。 原本，他以为林毅空降三界市当市委书记，是带着鲁河亲自下达的任务来的，已经不打算插手干预这起案子了，结果从鲁明锐那里得知，林毅的特事特办的任命有猫腻，并非省委书记鲁河亲自委派。 在这种情形下，鲁明锐扯着省委书记鲁河当大旗，施加压力，外加梁勉任的父亲方志平再次打电话，他便改变了注意，组织了今天这场会议。 “今天组织大家开会，是商议如何处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 齐宏伟入座后主持会议，开门见山道：“该案发生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市委成立领导小组和工作组，省公安厅下派专案组协助，都没有彻底解决问题，被省委领导在省委常委会上点名批评，让我市的工作局面非常被动。这起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要解决了，否则我们没法向省委交差，也没法向受害者交代！” 所谓敲锣听声，听话听音。 齐宏伟这一开口，林毅便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鲁明锐和梁勉任共同发动了背后的力量，向齐宏伟施压，齐宏伟组织召开这个会议，一开口就定了调子：今天要商议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就在林毅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齐宏伟将目光投向他：“林毅同志，你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直在负责处理非法集资案，你向大家汇报一下该案目前的具体情况。” “好的，齐书记。” 林毅点头，然后说道：“各位领导，我在担任省公安厅专案组组长期间，带领专案组的同志，查清了非法集资案犯罪嫌疑人李狐失踪案，找到了李狐的尸体，查到了杀害李狐的凶手。目前，该案的所有证据资料齐全，省公安厅专案组将案件相关资料和犯罪嫌疑人周天，移交三界市公安局。 三界市公安局将李狐失踪案和非法集资案并案进行调查后，基本可以确定两起案件有联系，初步判断天宏建筑公司总经理周天杀害李狐，是为了独吞李狐通过非法集资案集资的资金。而这一切背后的主使，是河坊市人大代表、三界市企业家协会会长、河坊黄金洁投资集团董事长周梦洁。 目前，三界市公安局正在通过相关线索，全力调查，收集证据，并且对周梦洁进行了监视，防止周梦洁外逃。” “林书记，你说的这些情况，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林毅的话音刚落，梁勉任便皱眉开口，找到了一个角度对林毅进行攻击——他是市长，正常来说，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应该向他汇报案情情况，林毅也应该跟他通气，说明案情情况。 严克没有汇报，表明严克无组织无纪律，不向主管领导汇报，林毅不通气，表明林毅不团结班子成员，搞山头主义。 听到梁勉任的话，齐宏伟、秦勇、鲁明锐和罗峰，均是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面色平静道：“梁市长，根据市公安局掌握的信息，你和周梦洁关系亲密。为了保护你，按照避嫌原则，执行保密条例，我指示严克同志，不向你汇报非法集资案的情况。” “嘶……” 听到林毅的话，梁勉任气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反驳。 虽然他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了，跟哪个女人在一起，都不存在个人生活作风问题，但他和周梦洁的关系基本属于半公开的，林毅提出避嫌这个理由，他根本没法反驳。 就在这时，鲁明锐问道：“林书记，你刚才说，确定李狐失踪案和非法集资案有关系，判断周天杀死李狐是为了独吞非法集资案的资金，以及怀疑幕后主使是周梦洁，这些都有确凿证据吗？还是说，这些只是你和三界市公安局的主观判断？” “鲁市长，我们目前只掌握了一些线索，还没有确凿证据。”林毅说道。 “你说了半天，没有确凿证据，有什么意义？” 鲁明锐当众指责了林毅一句，然后提议道：“齐书记，我认为，您之前说得很对。这起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昨天，我和梁市长也讨论了这起案子，商议出了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齐宏伟明知故问，他早就听梁勉任汇报过了。 鲁明锐看向梁勉任，道：“梁市长，你来汇报吧。” “各位领导，本来，因为避嫌原则，我不该参与这起案件的讨论。但按照林书记刚才所说，他和三界市市公安局认为周梦洁女士是幕后主使，只是主观判断，那我就不用避嫌了。” 梁勉任不忘讽刺了林毅一句，才进行汇报，“我和鲁市长商议，周天杀害非法集资案犯罪嫌疑人李狐，极有可能就是非法集资案真正的幕后主犯，目的可能和林书记说的一样，是为了独占非法集资案的资金。虽然不知道周天将资金转移到了哪里，但周天名下的资产规模不小，如果拍卖变现的话，可以支付受害者一部分本金，可以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鉴于以上原因，为了尽快处理非法集资案，我和鲁市长综合考虑，建议将周天定为非法集资案的主犯，用周天名下的资产支付受害者的本金。” “我认为这个方案可行，秦市长、罗局长，你们怎么看？”齐宏伟再次开口定调。 按照民主原则，今天会议只要有四人同意，就可以通过梁勉任刚才提议的处理方案。 现在，他和鲁明锐、梁勉任都同意了，只要秦勇和罗峰两人之中有一人同意就可以，压根不用去考虑林毅的意见，就可以快刀斩乱麻，解决非法集资案的问题！ 而市公安局局长罗峰是齐宏伟的人，怎么可能有意见？ “我不同意这个方案！” 下一刻，不等秦勇和罗峰表态，林毅率先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第212章 大事不妙，你们看我干嘛？ 罗峰本来话都到嘴边了，结果被林毅抢先了，当下和齐宏伟等人一样，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其中，齐宏伟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因为，哪怕会议最终通过处理方案，也不能不让林毅发表意见。 “各位领导，虽然周天杀害了李狐，还参与了其他违法犯罪的案件，罪不可恕，但他不能当替死鬼。因为，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证据，他并不是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主犯。 按照法律规定，周天没理由为非法集资案负责。另外，周天名下的资产，大部分是通过非法竞争工程项目所得。按照法律规定，周天的违法所得，除了要按照工程合同，支付材料商材料款、农民工工资等工程应付款之外，剩余部分，就算没收，也是上缴国库，地方政府不得擅自挪用。 这也就是说，无论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认定周天是非法集资案的主犯，还是用周天旗下的资产给受害者退钱，都是违规违法的，也是不可行的！” “林书记，有些事情情况特殊，可以特事特办。就好比你上任三界市委书记一样，不也没走正规程序吗？” 眼看林毅扯起法律法规的大旗，梁勉任有些急了，直接怼道：“我们现在开会集体商议，会议通过的决定，不用你个人担责。而且，我和鲁市长商议的处理方案，既可以给省委交差，也可以给受害者交代，可以将案子的影响降到最低。” “梁市长，我从来不怕担责，我也从来不会让罪犯逍遥法外！周天当替死鬼，非法集资案真正的主犯，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逍遥法外，法理何在？！” 林毅冷眼盯着梁勉任，就差指着梁勉任的鼻子说：你不要妄想快刀斩乱麻结案，那不可能！ 梁勉任怒道：“林书记，我提醒你，周梦洁女士是河坊市人大代表，三界市企业家协会会长。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仅凭主观判断，一次又一次提到周梦洁女士是非法集资案的主犯，而且对周梦洁进行监视。如果这些事情传出去，会摧毁三界市的营商环境，降低政府的公信力，我请你慎重！” “梁市长，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着急，证据很快就有了。”林毅笑了，他看出梁勉任急于了结案子脱身，但他不可能让梁勉任如愿。 梁勉任讽刺道：“林书记，你前前后后查了快一个月了，你说的很快是多久？” “三天。”林毅淡淡道。 梁勉任笑而不语，觉得鲁明锐对林毅的评价很到位——成天牛逼吹得震天响，只会给老百姓拍胸脯！ 因为，按照周梦洁所说，哪怕省公安厅的经侦专家，想通过资金流向查到她头上，也要一年半载，林毅怎么可能三天之内查到证据？ “齐书记，既然林书记在会上表态三天能查到证据，那我建议再给林书记一周时间。一周过后，如果林书记那边还没有新的进展，就按照鲁市长和梁市长刚才提出的处理方案，形成纸面报告，上报省委，经省委同意后，我们按照方案处理非法集资案。” “林毅，你确定是三天？” 齐宏伟面无表情地看向林毅，连林毅的职务都没有称呼，表明他对林毅很不爽。 一来，林毅空降三界市当市委书记后，借着特事特办的名头，忽悠拉拢秦勇等人不说，还通过怒怼齐宏伟，在三界市委市政府立威，完全把齐宏伟当成了工具人，让齐宏伟非常恼火！ 二来，齐宏伟刚才已经开口定调了，林毅非要唱反调，几乎没有把他这个上级领导放在眼里！ 林毅迎上齐宏伟的目光：“是的，齐书记，三天之内，我一定提供证据，证明周梦洁是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主犯！” “林书记，我就纳闷了，你从担任省公安厅专案组组长到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已经一个月了。关于非法集资案，你什么关键线索也没有查到，而且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还需要一个月才能查清楚，现在又说三天，你这是张口就来，还是把这件事情当成儿戏啊？” 鲁明锐忍不住怼了林毅一顿，然后对齐宏伟道：“齐书记，不要说再给他三天时间，哪怕给他三百天，他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他压根就没那个能力！我建议，参会人员举手表决通过梁勉任同志刚才提议的处理方案！” “嗡……嗡……” 这一次，不等齐宏伟回话，安静的会议室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震动的声音，河坊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罗峰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罗勇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常务副局长的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手机，到外面接电话。 因为，他在来之前，特地跟常务副局长交代过，自己要去参加市委书记办公会，非重大紧急事情，不要联系自己。 在这种情形下，常务副局长打来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事实证明了罗峰的判断。 几分钟后，罗峰重新走进会议室，发现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其中，鲁明锐更是开口督促道：“罗市长，大家等着你举手表决呢。” “齐书记，在举手表决之前，我想汇报一件非常紧急重要的事情！”罗峰没有回应鲁明锐，而是将目光投向齐宏伟。 “什么事？”齐宏伟眉头一挑，罗峰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今天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刚才，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百强给我打电话，跟我说，网上流传着一篇关于河坊市黄金洁投资集团的文章。该文章详细揭露了黄金洁投资集团，以投资黄金的名义，用高利息吸引投资者，非法集资，数额巨大，然后在期货、股市和房地产领域进行投资，亏损非常严重。公司账面的现金流根本无法支付投资者本金。” 罗峰飞快地汇报道：“这篇文章在网络上疯传，引起了黄金洁投资集团客户的恐慌。各地投资者纷纷前往黄金洁投资集团下属分公司，要求终止投资，退还本金，导致出现了挤兑现象，引发了群体事件。 各地公安局纷纷致电我市公安局，询问黄金洁投资集团的具体情况，要求我们控制黄金洁投资集团董事长周梦洁，监督周梦洁安排各地分公司给投资者退款。” 怎么会这样？ 愕然听到罗峰的话，梁勉任心头一震！ 他在来市委市政府之前，听周梦洁说到过网上这篇文章。 当时，这篇文章还没有在网上疯传，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周梦洁找人删除文章，结果这才过了一个多小时，文章就火爆全网了？ 而且，各地投资者看到后，纷纷要求退钱，引起挤兑？ 还引发了群体事件？ 这一切，让梁勉任的脑瓜子嗡嗡的，只觉得大事不妙了！ 与此同时，齐宏伟、秦勇、鲁明锐和刚才进行汇报的罗峰，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他们怀疑这件事情和林毅有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林毅夸下海口，说三天可以解决问题的底气所在！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林毅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一脸悠哉地拿起茶杯，战术性喝茶，仿佛在无声回应齐宏伟和鲁明锐：你们不是都很行吗？你们解决啊，看我干嘛？ 第213章 大鳄浮出水面，林毅手持尚方宝剑！（补欠） 看到林毅那悠哉的模样，齐宏伟和鲁明锐两人像是读懂了林毅的意思，表情既尴尬，又恼火，但他们都知道事态很严重。 而按照他们的判断，和林毅现在的表现，这件事情肯定跟林毅有关系，他们得指望林毅来处理，哪怕心中有火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叮铃铃——” 然而，不等林毅开口，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齐宏伟的办公手机，在秘书王松手中。 王松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立刻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说道：“齐书记，省公安厅王厅长的来电。” “您好，王厅长。” 齐宏伟心中一动，明白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找自己，多半是因为罗峰刚才汇报关于黄金洁投资集团的事情，便立刻接过手机，接通电话。 果不其然，王俊海开门见山道：“齐书记，你知道河坊市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导致各地投资者挤兑，引发群体事件的事情吗？” “王厅长，我刚听罗峰市长汇报了这件事情，正想给您打电话，向省厅汇报请示。”齐宏伟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刚才的第一反应是希望林毅能张开尊口，通报具体情况。 “齐书记，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引发的挤兑事件和群体事件，涉及十六个省，事情闹得很大，影响极其恶劣。省政法委陈书记和部里领导刚才都打来电话询问，我建议你们马上进行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俊海语气严肃地说道。 齐宏伟连忙回应：“好的，王厅长，我这就组织人手处理这件事情，稍后给您进行汇报！” 王俊海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齐宏伟拿着手机，面色凝重地看向林毅：“林毅书记，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一直没变，周梦洁是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主犯，今天只不过是水下的大鳄浮出了水面，露出了吃人的真相。” 林毅放下茶杯，淡淡道：“不过，鲁市长和梁市长都不相信，而且认为我没能力破案，我就不过多发表看法了。我们还是举手表决刚才梁市长提出的处理方案吧，我同意梁市长的提议，将天宏建筑公司总经理周天定为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主犯，快刀斩乱麻，给省委和受害者都有交代，大家各自安好！” 话音落下，林毅象征性地举起手，表示自己同意。 “？？？” 听到林毅的话，看到林毅认真举手的样子，齐宏伟瞪大了眼睛！ 黄金洁投资集团的事情闹那么大，各地发生挤兑和群体事件，公安部领导和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都亲自打电话过问了，可以说是火烧眉毛了，结果林毅直接当场将军，故意让他下不了台？ 鲁明锐也是一脸懵逼，但他很识趣地不说话了。 虽然他很着急离开河坊市，去东南省某的地级市上任常务副市长，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周梦洁参与的不止是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事情越闹越大了，他短时间内是指定走不了了。 在这种情形下，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心高气傲了，也不敢针对林毅了。 开玩笑，没看见齐宏伟都被林毅怼得脑瓜子嗡嗡的吗？ 市长秦勇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只觉得林怼怼这个外号不是盖的，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平头哥，不但记仇，而且不服就干！ 至于梁勉任…… 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整个人还处于发懵状态，心里不断地重复着三个字：怎么办？ “林书记，现在发生了黄金洁投资集团的事情，刚才的处理方案肯定是不行的。我认为，您之前的分析判断是正确的，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主犯就是周梦洁！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们得抓紧处理，给省政法委陈书记和公安部领导，以及省公安厅和各地的兄弟单位交差回复。” 罗峰说到最后，一脸哀求地看着林毅，“林书记，您一直在负责处理非法集资案，又是我们省乃至全国赫赫有名的破案专家，您想想办法，看怎么处理？” 林毅没有回话，而是看向鲁明锐。 鲁明锐心中一个激灵，耷拉着脑袋，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林书记，之前是我草率了！” 林毅还没说话，又看向一脸苍白的梁勉任：“梁市长，我记得，你刚才说我主观判断周梦洁是非法集资案幕后主犯，对其进行监视，严重破坏我市营商环境，损害政府公信力——你要不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说一遍？” “……” 梁勉任惊得浑身一哆嗦，没有说话，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上跟林毅逞口舌之利了，而是想自己怎么才可以解救周梦洁，或者将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 林毅见状，最后将目光投向齐宏伟。 齐宏伟心中一咯噔，不等林毅开口，便主动承认错误：“林毅书记，我们刚才都有些草率了，幸亏你及时阻止了我们犯错误。接下来，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和黄金洁投资集团在全国各地的非法集资案，全权由你处理！” “好的，齐书记！” 林毅微微一笑，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严克的电话，“严市长，河坊市市委决定，立刻拘捕周梦洁，对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进行立案侦查，并联系银行，冻结该公司及下属分子公司所有银行账户，以及周梦洁个人银行账户！” “是，书记！” 严克一脸激动，大声领命。 完了！ 与此同时，梁勉任浑身一哆嗦，后背都湿透了，脸上再也找不到半点血色，那感觉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接下来将任由林毅宰割！ 林毅没有理会梁勉任，而是看向齐宏伟几人，说道：“各位领导，我先回去工作了。三天之内，我一定拿出周梦洁非法集资的证据！” “好！” 齐宏伟连忙点头回应。 林毅不再多说，起身，大步离开会议室，留给齐宏伟几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场原本让林毅当吉祥物的书记办公会，最终成为了林毅的表演舞台，并且让他拿到了尚方宝剑，可斩一切插手案件的鬼魅魍魉！ 第214章 你竟然认为林书记吹牛逼？ 河坊市黄金洁投资集团总部，位于三界市，总部是一栋高9层的大楼。 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周梦洁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漂亮的脸蛋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她如同往常一样，满满的女强人范。 但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周梦洁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眼神里已没了往日自信夺目的光彩。 这一切，只因为黄金洁投资集团突发的暴雷事件！ 昨晚，她就看到了网上流传的那篇文章。 当时，那篇文章只是在投资圈里流传，她特地安排公关部门，连夜发表了一个声明，表示公司相关资质齐全，现金流充足，不存在亏损的情况，并表示要用法律手段追究造谣者的责任。 她本以为，有了这样一份公告，应该就可以息事宁人了。 结果，今天早上，等她醒来，打开手机，发现电话被打爆了，那篇文章不但传遍了投资圈，而且出圈了，火爆全网！ 更要命的是，各地都冒出了一些人，声称自己在黄金洁投资集团有投资，要求退还本金，结果公司回复，让自己等待，这让他们怀疑文章的内容是真的，公司账面上根本就没有充裕的现金进行支付。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各地那些黄金洁投资集团的客户，一股脑地全冲到了公司，要求停止协议，退还本金，直接引发了挤兑，然后爆发了好几起群体事件，有的分公司前台都被砸了。 更多的人选择了报警，结果各地黄金洁投资集团下属公司，都被警察给临时查封了，相关人员被带走了。 集团总部这边，也是鸡飞狗跳，副总经理，财务总监等人，一股脑地冲到办公室，问周梦洁：周总，怎么办？ 没办法！ 因为，周梦洁很清楚，哪怕现在将黄金洁集团所有的资产变现，也不够退还投资者的本金。 何况，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认为黄金洁投资集团突发的暴雷事件，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她了解过林毅以前的资料，知道林毅曾利用网络舆论救过肖远，也解决过清河县的群体事件，将林毅列为第一怀疑对象！ 而林毅早就盯上她了，一直想办法调查三界市的非法集资案，要把她送进去，给老百姓退钱……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是黄金洁投资集团现在账面上有充足的现金流，她也改变不了去踩缝纫机的命运了！ 甚至，就算是梁勉任为了她，动用所有关系，也无济于事！ “呼……” 想到这里，周梦洁感到太阳穴一阵刺痛，她深深吐出一口闷气，然后拿着备用手机，给梁勉任的备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信息发送完毕后，她取出手机卡，剪碎，丢进卫生间的马桶里，冲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办公桌前，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然后发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三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队长孔钊，带着两名下属走进办公室，亮明证件和逮捕令，沉声道：“周梦洁，你名下的黄金洁投资集团涉嫌非法集资，在各地引发群体事件，市公安局已立案侦查，你被拘捕了！” “你们市公安局真有意思，经侦的案子，让刑警负责不说，还让你这个常务副局长亲自出马。”周梦洁早已料到了是这个结果，她没有感到意外和惊慌，反而戏谑地回应了一句。 孔钊面无表情道：“周梦洁，你很清楚，你的案子影响有多大。我出马不算什么，林书记要亲自审你！” 果然是林毅这个王八蛋！ 听到孔钊的话，周梦洁脸上的戏谑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怨恨！ 原本，她只是分析判断，黄金洁投资集团在网上暴雷是林毅一手主导策划的，孔钊刚才的话，等于印证了她的判断！ 一个小时后。 周梦洁在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审讯室里，见到了风尘仆仆赶到的林毅。 当林毅走进审讯室后，周梦洁嘲讽道：“哟，林书记可真是日理万机啊，前脚还在河坊市委开会，这就赶回来了。不过，你一个市委书记充当审讯员，还挺搞笑的。” “周梦洁，省公安厅专案组还没有撤销，我还兼任着专案组组长的职务。” 林毅坐在审讯桌前，缓缓开口，表明自己审讯的合法性，然后道：“给她穿上黄马甲，戴上手铐、脚铐，再开始审讯！” “是，林组长！” 孔钊领命，很聪明地称呼林毅为组长，然后转身出去，让属下带来黄马甲、手铐和手脚，给周梦洁穿戴整齐，让周梦洁享受重刑犯的待遇！ 周梦洁全程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负面情绪，只是冷笑地盯着林毅，那目光恨不得将林毅抽筋剥皮！ “好了，周梦洁，你可以开始交代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以及黄金洁投资集团在各地进行非法集资的犯罪事实了。”林毅见周梦洁‘穿戴整齐’，监视器也打开了，便开始了审讯。 周梦洁冷笑一声道：“呵呵，你那么牛逼，什么都知道，还用问我？” “啪！” 眼看周梦洁对林毅不敬，严克怒拍了一下桌子，冷声喝道：“周梦洁，我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辞！” 周梦洁撇撇嘴，一脸不屑。 林毅面色平静道：“周梦洁，你还在幻想你的好情人梁勉任能救你吗？放心，他救不了你，他背后的人也救不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你！” “不好意思，我没想过让任何人救我，遇到你个丧门星，我认栽了！” 周梦洁一脸怨恨地盯着林毅，然后话锋一转，道：“但我也提醒你，姓林的，你不要妄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信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那么牛逼，自己慢慢查！但你要快点啊，否则等公司没钱了，你吹过的牛逼，就没法实现了！” 说到最后，周梦洁又戏谑地笑了起来。 嗯？ 再次听到周梦洁嚣张的话语，严克和孔钊两人都是眉头一挑。 他们都听出了周梦洁的弦外之音。 如果林毅没有证据证明，周梦洁是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主犯，非法集资的资金没有进入黄金洁投资集团。 那么，黄金洁投资集团的资产，肯定要优先给其他地方的投资者赔付。 而黄金洁投资集团现在资不抵债，等赔付完其他地方的投资者，三界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只能干瞪眼！ 这样一来，林毅就没法给受害者交代了！ 林毅自然也是听懂了周梦洁的意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道：“周梦洁，最多一个小时，我把铁证摆在你的面前，你信吗？” “我不信。” 周梦洁一脸讥笑，“除非你是神！” “我们拭目以待！” 林毅微笑起身，走出审讯室。 严克和孔钊两人，默哀地看了周梦洁一眼，然后起身，跟着林毅离开。 虽然他们都不清楚，林毅接下来会怎么做，但他们都知道一件事： 林毅曾经‘吹过的牛逼’，全部都实现了！ 第215章 以其人之道对付人渣！ 林毅离开周梦洁的审讯室后，冲孔钊说道：“把刚才审讯周梦洁的片段拷贝下来，存电脑上，然后我们去审周天。” “是，书记！”孔钊领命，不知道林毅要做什么。 他是在东华岛市临海庄园枪击案后，才成为林毅心腹的，之前一直在特警支队，对于林毅之前打掉陈华强犯罪集团的经过，并不清楚。 与孔钊不同，严克是知情的。 他知道林毅习惯用一个犯人的证词，去击垮另外一个犯人的心理防线。 然而，即便如此，当他听到林毅对孔钊做出的指示后，也是一脸疑惑： 难道林书记要故技重施？ 可是，周梦洁刚才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五分钟后。 孔钊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严克一起，陪着林毅，走进了周天的审讯室。 与刚刚被拘捕的周梦洁不同，周天已经被关押了一个月了，而且知道自己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确凿，铁定要挨枪子了，整个人像是活死人一样，表情呆涩，双眼空洞，毫无生机。 当周天看到林毅走进审讯室后，原本空洞无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毅了，林毅的到来让他多少有些惊讶。 “周天，最近过得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吧？”林毅坐在审讯桌前，开口问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关心老朋友。 周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毅，一言不发。 “周天，你以为你什么都不交代，我们就没法查到你违法犯罪的证据，但事实证明，无论是李狐失踪案、李雅婷案，还是你指使手下推倒围墙砸死拆迁户的案子，全部都被我们调查得一清二楚。” 林毅见周天沉默，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又调查清楚了非法集资案，掌握了你姐姐违法犯罪的证据。你姐姐让李狐充当傀儡，在三界市以高息诱惑，非法集资，金额高达将近十个亿。然后，李狐按照你姐的指示，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将资金转移到全国各地的空壳公司，利用各种看似合理合法的方式，将这些钱套现出来，换成现金。 最后，这些现金被你姐以现金换转账的方式，转入黄金洁投资集团各地分公司，以化零为整的方式，又重新回到了你姐的手里。不得不说，你们这一手，玩得挺漂亮，可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没有想到，被埋在三界工业园区的李狐，他的尸体竟然会被我安排人挖出来！” “？？？” 刹那间，周天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毅！ 因为，林毅刚才所说的一切，正是周梦洁操纵资金的方法。 三界集资案的资金先是化整为零，几经转手，最后化零为整，以合法的方式进入黄金洁投资集团，整个过程非常繁琐。 哪怕是经侦专家想查清楚，需要查清黄金洁投资集团各地分公司的所有资金流水情况，这是一个非常繁琐、复杂的工程，绝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调查清楚！ 这也是，周梦洁之前坚定认为，林毅不可能拿出证据的原因。 不光是林毅，就连严克和孔钊两人，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但他们为了配合林毅演戏，竭力地掩饰着内心的震惊，只是冷冷地盯着周天。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查到这些的吗？” 林毅望着周天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微微一笑道：“你姐姐亲口说的。”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刚刚消散的震惊表情，再次回到了周天的脸上，而且比起之前更加明显！ 甚至，周天的嘴唇颤动，试图开口说什么，但最终忍住了！ 林毅见状，直接打开电脑，打开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周梦洁穿着黄马甲，戴着手铐、脚铐，一脸憔悴地坐在老虎凳上接受审讯。 然后，林毅调转笔记本，将屏幕对准周天。 周天立刻瞪圆眼睛，看着照片里的周梦洁，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脸上的震惊表情，也随之变成了惊恐！ 惊恐之余，周天不愿意相信自己姐姐落网的事实，疯狂摇头道：“不……不可能，照片是假的，是你们ps的！！” 林毅不说话，而是关掉照片，然后打开审讯室里对周梦洁的实时监控视频，再次拿给周天看：“不会认为我们的视频也是ps的吧？” “……” 没有回应，周天死死地盯着视频画面中的周梦洁，看着周梦洁那张熟悉而憔悴的脸，只觉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心痛万分，呼吸浓重，表情痛苦到了极点！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从小是被周梦洁带大的。 对他而言，周梦洁既是他的姐姐，也充当着母亲的角色，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也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当他知道周梦洁要除掉李狐后，他主动请缨，要亲自动手。 因为，让外人动手，他不放心，担心失败后会将李狐吓走，或者报警，那样一来，周梦洁就完了！ 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他将李狐引到自己的住处，利用李狐和周梦洁交谈，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突下杀手，一刀捅穿了李狐的心脏！ 而当林毅带着专案组找到李狐的尸体后，并且埋尸人蒋虎暴露后，他按照周梦洁的提醒，撒谎说为了女人争风吃醋，正当防卫反杀李狐，承担一切罪行，对非法集资案的事情只字不提！ 结果，现在，林毅还是查到了周梦洁头上，并且将周梦洁拘捕了，这让周天的情绪崩了，心理防线也土崩瓦解了！ 林毅察觉到了周天的情绪变化，知道时机成熟了，冷声道：“周天，你姐姐周梦洁接受审讯的时候说，是她指使你杀害李狐的，你详细说一下具体过程。” “不……不是，是我自己杀的李狐！和我姐姐无关！！”周天红着眼，情绪激动地大吼了起来，他已经是死刑了，哪怕再多几项罪名，也无关紧要。 他想要为自己的姐姐周梦洁顶罪！ 林毅面无表情道：“别狡辩了，你姐姐说了，李狐活着会暴露非法集资案的真实内幕，所以让李狐当替死鬼，让你解决李狐……” “不是！” 周天大声打断了林毅的话，然后喘着粗气，瞪大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毅，一字一句道：“我姐这么说，是为了保护我！这件事情与我姐无关，是我要亲手杀害李狐！因为，非法集资案真正的幕后主犯是我，只要我杀了李狐，把钱转移，就没有人能查到我头上！ 我安排人把那些钱几经转手后，转入我姐的公司，让我姐帮我投资，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情急之下，周天为了替自己姐姐周梦洁顶罪，彻底失去了理智，将他知道关于转移资金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包括涉及的一些主要人物！ 书记牛逼！ 当听到周天倒豆子一般说出所有的一切后，严克和孔钊两人先是震惊不已，而后在心中惊叹！ 这一次，虽然林毅没有周梦洁招供的片段，但凭借一张照片，以周天和周梦洁的姐弟情为突破口，精准地爆破了周天的心理防线，然后利用周天想要为周梦洁顶罪的心理，得到了证词！ 当结束对周天的审讯后，林毅拿着周天接受审讯的片段，再次来到了周梦洁所在的审讯室。 “周梦洁，现在距离我离开，不到四十分钟，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林毅重新坐在审讯桌前，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周梦洁冷笑道：“不用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林毅不再说话，而是直接打开了周天接受审讯的片段节选，主要是周天为了给周梦洁顶罪，证明自己是主犯，说出资金转移全过程的片段！ 周梦洁听到周天在视频里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愤怒地盯着林毅：“林毅，你他妈的真卑鄙，竟然利用我弟和我的感情，引诱他为我顶罪，套取证词……” “周梦洁，你们可以利用人性的弱点，将底层人民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生不如死，我为什么不能利用人性的弱点，对付你们这些人渣？！” 林毅冷声打断，言语如刀，一刀扎进周梦洁的心脏！ 第216章 智商摁在地上摩擦，隔空一个大逼斗！ 一直以来，周梦洁都对自己的高智商引以为豪。 因为对自己的智商和犯罪手段有信心，她用了短短不到十年时间，打造了披着合法外衣的诈骗帝国，手握巨额财富，将无数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像是上帝在俯瞰人间。 然而—— 现在，林毅在她最擅长的领域，用她最擅长的手段，将她击败，让她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甚至，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林毅摁在地上摩擦，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你和梁勉任是什么关系？梁勉任在非法集资案中都帮你做了什么？”就在周梦洁内心充满挫败感，近乎崩溃的时候，林毅再次开口问道。 周梦洁闭上双眼，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然后表情逐渐恢复平静：“我和梁勉任一开始是朋友，后来他离婚了，我们成为了恋人。他没有参与非法集资案，而且对于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另外，我弟弟说的是事实，我的确没有指使他去杀害李狐，是他主动要为我做这件事情。” “周梦洁，你弟弟把你当作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愿意为你做一切，甚至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你为了保护你的情郎，守护你们的秘密，宁愿牺牲你弟弟——你就不怕他寒心吗？”林毅继续用扎心的话语，摧毁周梦洁的心理防线。 然而，周梦洁比林毅想象中的更加理智和冷静，她没有再出现情绪波动，而是面无表情道：“你不用激将我，没有意义。” “看来，你铁了心要保守你和梁勉任的秘密了，还心存幻想他能救你。不用幻想，他没那个能力！” 林毅看到周梦洁再次顽固抵抗，冷声道：“就算你不承认，你指使你弟弟杀害李狐的事情，就凭两起非法集资案，你也要吃很多年牢饭。至于梁勉任，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一定会让你们在监狱团聚！” 咯噔！ 周梦洁心头巨震，眼角肌肉一阵狂跳。 因为，她能感受到，林毅言语之中那股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狠劲。 但她没有被吓到，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毅，沉默不语。 林毅看到周梦洁的反应，心中明白，周梦洁是铁了心不会供出梁勉任，便不再浪费口舌，直接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严克和孔钊见林毅离开，也连忙跟了出来。 林毅走出审讯室后，停下脚步，对严克和孔钊说道：“按照周天提供的证据，立即抓捕那些参与非法集资案的犯罪嫌疑人，尤其是涉及转移资金的那些人，可以寻求当地公安局的帮助。所有犯罪嫌疑人落网之后，尽快完善证据链，给周梦洁定罪，同时做好给受害者退款的准备工作。” “是，书记！” 严克和孔钊两人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独自走到孔钊在刑警大队的办公室，拨通了河坊市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电话，汇报道：“齐书记，三界市公安局已经掌握了，周梦洁幕后主导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确凿证据。” “林毅同志，你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没有让省委和市委失望！” 齐宏伟难得地表扬了林毅一句，心中暗暗惊叹林毅的速度太快了——林毅在开会的时候保证三天之内查到证据，结果这才回到三界市不到两个小时，就做到了这一点！ 惊叹之余，齐宏伟也暗自松了口气。 周梦洁名下的黄金洁投资集团，在十六个省进行非法集资，不但省委领导震怒，公安部领导也亲自打电话过问，让他压力很大。 如今，林毅查到周梦洁犯罪的证据，结案和解决问题只是时间问题了，他可以给上面领导交差了。 “齐书记，我能这么快查到周梦洁违法犯罪的证据，全靠您和市委的支持。”林毅表示感谢。 虽然他一心想要查到梁勉任违纪违法的证据，但他并不想和齐宏伟撕破脸皮。 毕竟，他处理完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后，还要在三界市工作很久，如果没有齐宏伟的支持，很多工作都没法开展。 听到林毅的话，齐宏伟的第一反应是，林毅又在讽刺他，但他随后又觉得语气不像，便说道：“林毅同志，我和市委支持你是应该的。你那边再接再厉，尽快完善证据链，追回赃款，给受害者进行赔付。如果需要市委给予帮助，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齐书记！” 林毅再次表示感谢，然后等齐宏伟挂断电话，才放下手机，心中明白，自己和齐宏伟的紧张关系，算是暂时缓和了。 随后，林毅又先后给市长秦勇、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打了电话，汇报了自己查到周梦洁犯罪证据的事情。 如同齐宏伟一样，秦勇和冯磊两人接到林毅的电话，听完林毅的汇报后，惊为天人，对林毅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更加坚定了支持林毅的决心。 一个有能力，有背景，一年之内三次破格提拔的年轻人，对他们而言，也许谈不上贵人，但绝对是福星，也是一桩机缘，必须要好好把握！ 林毅结束和秦勇、冯磊两人的电话，想了想，决定给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也打个电话。 省公安厅一直没有解散专案组，是林毅的建议，王俊海给足了林毅面子和充分的支持，哪怕他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后，为了他调查案子方便，还让他继续兼任着专案组组长。 于情于理，林毅都应该向王俊海汇报。 然而—— 就当林毅要拨通王俊海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主人是河坊市市委常委、副市长鲁明锐。 看到鲁明锐的来电，林毅心中一动，明白对方打电话的目的，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你好，鲁市长。” “林毅书记，我听说，你已经查到了，周梦洁幕后主导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证据，具体什么情况？”鲁明锐开门见山，他刚才接到了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电话，得知了林毅汇报的事情，但齐宏伟只是给他说了结果。 他想要弄清楚具体的情况，然后给自己的叔叔鲁河打电话，征求鲁河的意见，能不能这两天就调离河坊市，去东南省上任。 林毅对于鲁明锐的心思一清二楚，微笑着说道：“鲁市长，你听谁说的？我担任省公安厅专案组组长和三界市委书记一个月了，都没有查到证据，怎么可能在会后两个小时就查到证据啊？我哪有那个能力啊？” “……” 鲁明锐只觉得，自己又被林毅隔空给了一个大逼斗，气得浑身一哆嗦：我他妈干嘛要手贱，给他打电话找不痛快？我找其他人问不行吗？ 第217章 最高赞誉，刻骨恨意！ 随着周梦洁被捕，林毅将非法集资案和黄金洁投资集团的案子，都放手交给了严克和孔钊两人处理。 一来，他昨天给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打电话汇报之后，主动提出卸任专案组组长的职务，解散专案组，得到了王俊海的同意，并且省公安厅已经下发文件了。 在这种情形下，身为三界市委书记的他，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直接参与案子审讯等事务了，否则显得不伦不类，也会让人质疑严克和孔钊两人的能力。 二来，周梦洁落网，黄金洁投资集团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受害者的钱有了保证，了却了他的心头大事，只剩下让梁勉任伏法了，不用太过着急，等处理完老百姓的问题，再集中精力查办梁勉任！ 接下来的日子，林毅变得忙碌了起来，他带着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开始到三界市各市直单位、街道、乡镇和企业，进行调研考察。 严克和孔钊两人没有辜负林毅的信任，他们用了三天时间，抓捕了所有参与非法集资案的犯罪嫌疑人，然后不分白昼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审讯，完善证据链，检察院和法院按照特事特办的原则，火速处理。 一个月后，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先判了，周梦洁被认定为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主犯，等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的调查结果出来后，一并判决处理，先退还该案受害者的本金。 这是林毅的提议。 因为，案子拖得太久，老百姓那边等不及。 而且，根据他的记忆，2009年股票和期货市场在这个时候，几乎达到高点了，黄金洁投资集团投资的股票、期货可以在高位抛出，最大程度地收回资金，用于退还受害者的本金。 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判决结果出来后，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公安厅厅长王俊海一同来到三界市进行调研，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陪同，林毅和梁勉任也参加了调研活动。 陈彦合一行先后到三界市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调研了解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调查和处理情况。 调研结束后，陈彦合、王俊海和随行人员，回到三界市委会议室，召开了座谈会。 “同志们，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和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发生后，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公安部领导亲自打电话过问，省委高度重视。在河坊市委的领导和支持下，在林毅同志的亲自主导下，在三界市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等单位部门同志日以夜继的努力下，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侦破了，并且火速解决了给受害者退款的问题。公安部领导和鲁书记，对于大家的工作高度认可，特地委托我和王厅长下来，慰问大家。” 座谈会中，省政法委书记对侦破和处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给予了高度评价，然后将目光投向林毅，“尤其是林毅同志，在案子发生后，躬身入局，亲自坐镇三界市公安局主导工作，并且亲自参与破案，这种工作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啪啪啪……” 随着陈彦合的话音落下，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除了梁勉任之外，其他所有人看向林毅的目光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佩服。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没有林毅，这个案子根本破不了，林毅不但撬开了周天的嘴巴，拿到了关键证据，而且找人整理汇总了黄金洁投资集团各地分公司的流水资料，大大加快了破案的速度！ “陈书记，您谬赞了，我就是动动嘴，主要是省委和河坊市委的大力支持，基层同志辛苦工作，才能这么快破案！”林毅将所有功劳让给领导和下属。 陈彦合笑着说道：“林毅同志，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无论是公安部的领导，还是我和王厅长，都一致认为，你调离公安系统，是全省乃至全国公安系统的巨大损失！” 嗯？ 听到陈彦合的话，所有人都心中一动，认为陈彦合刚才的话，几乎是公安系统的最高赞誉了！ 但他们也很清楚，上任三界市委书记的林毅，几乎不可能再回到公安系统了。 林毅本来想说什么，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一看，是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发来的信息。 林毅看到信息内容后，一脸歉意道：“陈书记、王厅长、齐书记、冯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有群众到市委市政府门口了，要求见我。我先下去处理一下。” “好的，林毅同志，你快去处理。”陈彦合点头。 林毅不再多说，立刻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而陈彦合等人则是纷纷站了起来，走到会议室窗边，将目光投向窗外。 下一刻，他们清晰地看到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了数百名群众。 站在最前面的几名群众，手中举着横幅，横幅上写着醒目的一句话：林书记一诺千金，老百姓万事不愁！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手中拿着锦旗。 由于距离较远，他们无法看清锦旗上的字，但都能猜到，锦旗上肯定是各种感谢和赞美的话。 “古有官员离任，百姓送万民伞，现有林毅上任，百姓送锦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林毅同志给我们所有人树立了榜样啊！”看到这一幕，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忍不住感叹道。 包括齐宏伟在内，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唯有一人例外。 梁勉任。 他看着窗外，看着那些举着横幅，手持锦旗的老百姓，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如果不是林毅，他会顺利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合理处理非法集资案，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和歌颂，在仕途上留下璀璨的一笔。 结果，这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都被林毅夺走了，而且，他心爱的女人，也被林毅亲手送进了监狱！ 这一切，让他心中对林毅充满了恨意，恨不得乱刀捅死林毅，吃林毅的肉，喝林毅的血，以泄心头之恨！ 陈彦合察觉到梁勉任眼中刻骨铭心的恨意，眉头一挑道：“梁勉任同志，我听说，你离婚后和黄金洁投资集团董事长周梦洁是恋人关系，而且同居在一起？” “是的，陈书记，我已经向纪委交代了这些问题。” 愕然听到陈彦合的话，梁勉任心中一惊，立刻掩藏自己的恨意，恭敬点头道。 陈彦合有意无意地提醒道：“林毅同志为人正直，习惯为老百姓主持公道，维护正义，但他对事不对人。如果你没有参与周梦洁的案子，也不知情，那你应该主动跟林毅同志说清楚。这样有利于你们彼此消除误会，维护三界市委班子的团结！” “是，陈书记！” 梁勉任立刻点头，但却觉得自己被陈彦合在伤口上撒盐，心中对林毅的恨意更加浓烈了，同时心中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218章 有恃无恐，公开战斗！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毅组织召开三界市市委常委会。 八点半的时候，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严克，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书记。” “严哥，坐。” 林毅邀请严克入座，然后说道：“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告一段落了，你这边干得不错。今天市委常委会有一项提议，推荐你担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会议通过后，提报河坊市市委。” “谢谢书记！”严克连忙道谢。 虽然他在林毅上任市委书记之前，就听林毅说过这个安排，但他才到三界市工作不到两个月，就要上任市委常委和政法委书记，还是让他十分激动。 激动之余，严克又问道：“书记，马天宇那边的伤养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要让他过来挑担子了？” “今天会上会提议调任马天宇过来当副市长和公安局长的事情。但无论你的职务变动，还是马天宇的调动，都要按照组织规定走相关流程。在流程彻底走完之前，你还是兼任市公安局局长，处理好黄金洁投资集团的非法集资案。” 林毅微微颔首，说出自己的安排，同时也表明一切要走流程，然后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案子现在什么情况？” “因为证据确凿，周梦洁被判定为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主犯，但她还是拒绝承认指使周天杀害李狐的事情。另外，我们尝试几次问她，有关梁勉任参与案子的情况，她的回答和之前一样——梁勉任没有参与案子，也不知情。” 严克先是回答了林毅的话，然后又补充道：“我们仔细调查和分析过，梁勉任和周梦洁的关系。梁勉任从小跟母亲长大，缺少父爱，有严重的恋母情结。周梦洁少年时期，父母离婚，照顾周天长大，很会体贴照顾人，让梁勉任很迷恋。我们认为，周梦洁能够在短短几年之间，弄出一个披着合法外衣的金融诈骗集团，梁勉任肯定是知道的，而且给予了很大的帮助，但现在就是查不到证据。” “周梦洁是一个典型的高智商罪犯，做事考虑周全，注意细节，不留痕迹，而且擅长未雨绸缪。她应该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并且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方案。这个应对方案，就是不牵连梁勉任。” 林毅眼中精光闪烁，分析道：“只要梁勉任不卷入案子，她就有被救的希望。退一万步讲，哪怕梁勉任现在救不出她，以后也可以操作帮她减刑，让她早点出来。” “是的，书记。” 严克点头，他很清楚，如果周梦洁不是遇到林毅，以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和黄金洁投资集团案子的复杂性，这两个案子很难侦破，周梦洁极有可能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被查到了，只要梁勉任不倒，以梁勉任的职务和背景，今后运作给她减刑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严哥，不用气馁，这个世上没有完美犯罪，我们继续深入调查，迟早能找到梁勉任参与非法集资案的证据！” 林毅给严克打气，他坚信一定有证据，只是目前还没查到，否则上一世，梁勉任不可能在黄金投资集团暴雷之后，没过多久便被双规调查。 “好的，书记。” 严克领命，然后又汇报道：“另外，黄金洁投资集团涉及的十六个省，全部成立了专案组。下个星期，十六个省的专案组工作人员，要来三界市开会，商议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后续相关事宜。河坊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罗峰，都要出席会议，他们希望您也可以出席会议。用他们的话说，虽然您已经离开了公安系统，但您在全国公安系统的名声比他们大多了，说话比他们好使。” “好。” 林毅同意出席会议，心中明白，十六个省的专案组工作人员来三河，是来要钱的。 黄金洁投资集团的资产根本不够赔付全国投资者的本金，每个省都希望自己能多分到一点份额，好给投资者交代。 九点钟。 当林毅来到会议室的时候，除了梁勉任之外，其他市委常委都到齐了。 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见林毅来了，很有眼色，连忙起身道：“林书记，我去请梁市长。” 林毅微微颔首，表情略显严肃。 这让其他参会人员意识到，梁勉任因为林毅亲手将周梦洁送进去，外加还在调查梁勉任涉案的线索、证据，心中十分不爽，不想配合林毅的工作。 果不其然，哪怕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亲自去邀请了，梁勉任在九点十分才走进会议室，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任何解释。 “同志们，今天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主要有两个议程。一是解决目前全市工作中存在的重点问题。二是会议表决通过人事调整的建议。” 随着梁勉任入座，林毅开始主持会议，先是说明会议议题，然后说道：“最近一个月，我到全市各单位、各乡镇、各企业走访调研，发现我们的工作存在很多问题。其中，最为突出的问题是，全市三大重点项目建设处于停工状态，请相关负责同志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听到林毅的话，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梁勉任——三大重点项目建设是市政府的重点工作，由梁勉任主抓。 然而—— 梁勉任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抽着烟，压根没有开口的意思。 常务副市长刘涛见状，便开口说道：“林书记，我来汇报一下相关情况。工业园区项目、市政改造项目和农业产业园项目，是我市今年和明年的重大建设项目。其中，农业产业园项目的可研报告，被省里相关部门否决了，目前正在征求意见，重新修改。 市政改造项目，由于施工单位河坊市天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法人、总经理周天，涉嫌刑事案件，公司被暂时查封，导致项目建设停工，目前正在准备重新招投标工作。工业园区项目，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因为这两个项目已经建设了一部分，重新招投标，涉及已完工程量计价和工程款支付，以及未完工程的重新招标，需要一定时间处理。 另外，工业园区建设项目，因为在施工现场挖出了非法集资案主犯李狐的尸体，让很多原本打算入驻园区的企业改变了主意——相关企业负责人认为太晦气，放弃入驻园区，需要重新招商引资。” 梁勉任这是打算撂挑子了啊！ 听到常务副市长刘涛的话，参会众人心中均是一动。 因为，这三个项目都是梁勉任亲自主导推动的，本来打算当作政绩！ 现在，一个项目没批，另外两个项目建设停工，但梁勉任一点也不着急，这摆明了是不想配合林毅的工作，让林毅干着急！ 林毅看向一脸懒散的梁勉任，沉声问道：“梁市长，这三个项目是你负责的，也是市政府的重点工作，目前遇到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问题？” “不好意思，林书记，我能力有限，解决不了，要不你想想办法？”梁勉任掐灭香烟，开口印证了众人的猜测——我他妈摆烂了，你行你上！ 话音落下，梁勉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毅，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因为，周梦洁在被捕前给他发了信息，明确说了，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供出他。 在这种情形下，他压根不担心，林毅会查出他的问题，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昨天的提醒，让他决定选择与林毅公开战斗！ “梁市长，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林毅察觉到了梁勉任的有恃无恐，微微眯起眼睛，“我知道，这三个项目是你通过背后的资源运作的，但我最不缺的就是资源！” 第219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义小义我都想要！ 林毅看出，梁勉任想通过摆烂，向其他市委常委表态，公开向自己战斗。 他也知道，工业园区、市政改造和农业产业园三大项目，是梁勉任去省里跑下来的。 或者说，这是梁勉任通过‘爹能力’要到的项目。 如果换成其他市委书记，面对梁勉任的摆烂，还真不好处理，但对林毅而言，算不上什么问题。 “那就期待林书记动用自己的资源，造福三界市的百姓，在三界市青史留名。”梁勉任当众嘲讽，看上去要彻底与林毅撕破脸皮。 林毅不再理会梁勉任，而是将目光投向常务副市长刘涛，和分管建设的副市长詹勇，“刘涛同志，詹勇同志，你们两位分管领导，尽快拿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方案里需要协调哪些部门，解决哪些问题，全部罗列出来。另外，既然梁市长不愿意担责和解决问题，那么等方案出来之后，你们不必找他汇报了，直接来向我汇报！” “是，林书记！” 刘涛和詹勇两人立刻领命。 随着非法集资案被侦破，梁勉任的女人周梦洁被捕，他们早就有了重新站队的心思，梁勉任今天在市委常委会上公开摆烂，让他们做出了决定。 梁勉任对于刘涛三人的背叛，早有心理准备，冷冷一笑道：“林毅，党政分工明确，你代替不了我这个市长。政府部门的事情，我不表态和签字，你说话没用。” “三大重点项目的问题，就讨论到这里。下面我们讨论人事变动的建议。” 林毅无视梁勉任的叫嚣，直接终止了刚才的话题，沉声道：“由于原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徐黎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已被立案侦查，需要尽快上任新的政法委书记，主持政法工作。我提议，推荐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严克同志，出任市政法委书记。同时，推荐东华岛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马天宇同志，调任我市，出任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党委书记。” “我不同意！” 林毅的话音刚落，梁勉任就立刻表态了，然后冷笑道：“林毅，严克是你从东华岛市调来的，上任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还不到两个月，你又推荐他担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马天宇刚刚提拔东华岛市刑侦支队队长不到三个月，资历浅，管理经验欠缺，但你因为他给你挡过子弹，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要调他过来当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你这是明目张胆的用人唯亲！” “其他同志还有意见吗？”林毅继续无视梁勉任的话，开口问道。 “同志们，严克同志到我市担任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后，带领公安战线的同志，火速侦破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扭转了我市工作被动的局面，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认为，林书记推荐严克同志担任市政法委书记，是合理的，没有任何私心！”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立刻开口，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 组织部长赵宏，也连忙表态说道：“我同意何书记刚才的意见。另外，关于马天宇同志，市委组织部进行过详细的背调。虽然马天宇同志提拔东华岛市刑侦支队长时间不长，但从他的工作履历来看，他先后担任过治安大队队长、治安支队副队长，而且立过一等功，自身又是政法大学的硕士生，完全可以胜任我市公安局局长的岗位，而且也符合干部年轻化的用人规定，不存在任何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 “我支持林书记的提议。” …… 紧接着，其他市委常委纷纷开口表态支持林毅的提议，包括原本站在梁勉任那边的常务副市长刘涛和两位常委副市长詹勇、任平。 这一切，让梁勉任刚才的表现，像是小丑一样滑稽！ “呵呵。” 梁勉任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冷笑道：“无论是严克担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还是那个马天宇来三界市担任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都需要河坊市委常委会通过，你们通过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上一次，林毅扯着省委鲁书记的大旗，忽悠河坊市委领导，他是带着使命来的，才把严克调过来。这一次，你们觉得河坊市委领导还会被他忽悠吗？” 林书记不是鲁书记钦点，带着使命来的？ 再次听到梁勉任的话，其他市委常委都是一愣。 这个消息是从已经调走的鲁明锐嘴中传出来的，三界市这些市委常委们并不知情。 林毅继续无视梁勉任的叫嚣，道：“请同志们举手表决刚才的提议。” “同意。” 何忠等人纷纷举手表决通过。 “林毅，我会向河坊市委主要领导反映，你用人唯亲的问题，绝不可能让你达到目的！” 梁勉任冷笑一声，撂下一句狠话，然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不对劲！ 耳畔响起梁勉任的话，看着梁勉任离去的背影，林毅突然觉得不对劲。 一直以来，梁勉任都是人如其名，是典型的两面人，善于隐藏，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跟条疯狗一样，逮着自己咬！ 哪怕梁勉任是受周梦洁的事情刺激爆发，也不会等到今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毅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个念头：梁勉任故意发癫跟自己公开战斗，是为了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半个小时后。 当市委常委会结束后，林毅得到了答案，他接到了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电话。 “林毅同志，我刚才听说了，你们市委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关于你们常委会通过推荐严克担任三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以及调东华岛市刑侦支队长马天宇，到三界市担任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推荐，涉及用人唯亲的问题，你那边要慎重考虑，河坊市委常委会也会认真研究再做决定。” 齐宏伟说道：“另外，你们今天的市委常委会，暴露出了班子不团结的问题，河坊市委会考虑调整你们的班子，将梁勉任调离三界市市长岗位。” 演了半天，原来是想逃走啊！ 林毅想通了梁勉任的目的，也知道齐宏伟亲自打电话给自己，先谈严克、马天宇两人任命的问题，再提调走梁勉任，是希望自己妥协。 尽管明白这一切，但林毅还是直接拒绝了齐宏伟的提议：“齐书记，我认为，梁勉任同志和三界市非法集资案主犯周梦洁是恋人关系。在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不建议将梁勉任同志调离三界市。” “林毅，梁勉任离开，有利于你们班子团结稳定，有助于你们接下来开展工作。” 林毅的拒绝，让齐宏伟有些不满：“你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梁勉任参与周梦洁的案子。你们继续这样闹下去，工作还要不要开展？三界市还要不要发展？你们不能因为个人矛盾，影响三界市的老百姓！” “齐书记，那也不能因为梁勉任闹腾一下，就停止对他的调查，放任他离开吧？”林毅反问道。 “林毅，对老百姓而言，城市发展的好，gdp增长速度快，让他们的收入增加，生活水平提高，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才是当书记的最应该干的事情，也是职责和大义所在！查办一个贪官污吏，对老百姓而言最多算是小义！我希望，你能分清楚大义和小义，不要因小失大！” 齐宏伟冷声提醒，公平和正义在很多时候都要为发展让道，而且官场生存，妥协才是主旋律，哪有像林毅这样逮住谁都往死整的？ 林毅皱眉道：“齐书记，您讲的，我都懂。但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梁勉任是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主导者，那会怎样？” “林毅同志，如果你有证据，现在抓了梁勉任，我都没有意见。如果你没有证据，请保留你的意见！” 眼看林毅油盐不进，齐宏伟冷声开口，“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话音落下，齐宏伟挂断电话。 林毅握着话筒，微微眯眼，眼中没有任何妥协。 因为，大义和小义，他都想要！ 第220章 不要半场开香槟，打脸会来得很快！ 两天后，林毅接到河坊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的电话，得知严克和马天宇的任职推荐，在河坊市委常委会没有通过。 市长秦勇，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纪委书记周宏和常务副市长高杰，都投了赞成票，变数出现在接替鲁明锐，出任市委常委、副市长黄景明身上。 黄景明是从区委书记升上去的，是市委书记齐宏伟的人，齐宏伟再次掌控了河坊市委常委会。 除此之外，冯磊还告诉林毅，会议通过关于梁勉任出任河坊市财政局局长的提议，市委组织部很快就要走相关程序。 齐宏伟不但没有考虑林毅的意见，而且还给梁勉任安排了一个天花板的职务。 因为，除了市委市政府两办主任和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市纪委常务副书记之外，公安局、财政局和发改委是市直机关和部门，三个含金量最高的正处级干部了。 2009年是政法委权力的鼎盛时期，公安局局长很多时候都是由市政法委书记或副市长兼任，属于高配。 财政局长兼任的情况不多，但哪怕不是副市长兼任，日后升任副市长也是大概率事件！ 河坊市委组织部的动作比林毅想象中的要快。 当天下午，河坊市委组织部干部二科科长刘鹏，便带队来到了三界市，按照组织规定，对梁勉任的任免进行民调。 作为三界市市委书记，林毅是河坊市委组织部第一个找的民调对象，他的意见也是最重要的。 “林书记，我和组织部的同志今天下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梁勉任同志在三界市任职的情况。您是三界市市委的班长，最有发言权，说一说情况吧。”刘鹏来到林毅的办公室后，简单客套了一番，便进入了正题，同时拿出笔记本做记录。 “刘科，我在担任省公安厅专案组组长查办李狐失踪案期间，和梁勉任同志打过交道。后来，我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又和梁勉任同志一起共事。我对梁勉任同志的看法是，表里不一，典型的两面人做派，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大搞山头主义，联合原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徐黎明，为犯罪分子周梦洁、周天姐弟两人保驾护航。而且，他和周梦洁是恋人关系，应该知道非法集资案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参与其中。” 林毅主观求是地说出了自己对梁勉任的看法，然后总结道：“鉴于以上原因，我认为梁勉任同志涉嫌存在违纪违法的问题，工作作风不实，政绩观扭曲，不建议梁勉任出任河坊市财政局局长这样关键的岗位。” “林书记，您说的我都记下了。”刘鹏点点头，他对林毅的话并没有感到震惊，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因为，他在带队下来之前，领导特地交代了，以林毅为首的三界市市委班子成员，极有可能对梁勉任有很大意见，如实记录就行。 除此之外，他也知道，梁勉任调离三界市，即将出任河坊市财政局局长，这是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力推的，也通过了河坊市市委常委会。 在这种情形下，只要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梁勉任在过去的工作中，真的涉嫌违纪违法，哪怕林毅和三界市委班子对梁勉任的意见再大，也改变不了这个任免决定。 而事实上，除了林毅之外，哪怕是旗帜鲜明支持林毅的三界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何忠，和组织部长赵宏，他们在接受谈话的时候，对梁勉任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敌意，只是说了梁勉任不团结的小问题。 一来，梁勉任在会上曝出，林毅并非省委书记鲁河亲自指派，带着特殊使命到三界市任职，让他们觉得自己高估了林毅的背景能量。 二来，梁勉任和林毅公开战斗，不但平安无事，还要上任河坊市财政局局长这个岗位，让他们明白，不能低估梁勉任的背后能量，而且齐宏伟是坚决力保和支持梁勉任的。 在这种情形，他们怎么可能在没有利益好处的前提下，把梁勉任得罪死？ 第二天早上，梁勉任罕见地出现在机关食堂吃早餐，而且特地坐在了林毅的对面。 这个发现，让机关食堂的众人均是脸色一变，心中梁勉任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来吃早餐，实则是故意想和林毅见面，向林毅发难！ 果不其然，梁勉任坐下后，冷笑道：“林书记，河坊市委组织部昨天民调，你因为对我有意见，提了一大堆问题，公开反对我的工作调动，对吧？” “没错。”林毅放下筷子，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一点。 “这是你对我的打击报复吗？” 梁勉任戏谑地问道，然后不等林毅回话，便肆无忌惮地嘲讽道：“可惜啊，林书记，你说的那些屁话，一点作用也没有，根本无法阻止我调动。反而是你的心腹严克和马天宇，两人的推荐任职都没有通过河坊市委常委会，是不是很讽刺？” “梁勉任，你什么意思？”严克坐在林毅身旁用餐，听到梁勉任的话，当下火了。 梁勉任没有理会严克，而是直接将严克当成空气，继续看着林毅，嘲讽道：“另外，林书记，我听说啊，仅仅只是听说。三界市委班子成员里，就你一个人向河坊市委组织部提了我的问题。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生不生气？” 再次听到梁勉任的话，严克的脸色变了，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他知道，这件事情会对林毅的威信造成巨大的损害！ 不光是他，包括何忠在内，一些在场的市委班子成员，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们没有想到，梁勉任竟然会公开说这件事情，故意离间他们和林毅之间的关系！ 这让他们在林毅面前非常尴尬，也会让林毅对他们产生信任危机！ “梁勉任，我听说，省公安厅决定让专案组撤出三界市的当天晚上，你组织人聚餐，半场开香槟庆祝，事后发现自己草率了！” 林毅知道，梁勉任这是故意恶心自己，离间自己和班子成员的关系，想在离开之前给自己留下一个烂摊子，当下冷笑道：“你说，这一次会不会一样？不管你调到河坊市里，还是你去其他地方任职，只要你还在这个国家，等我查到你违法的证据，就可以让你接受法律的审判，没毛病吧？” “呵呵，我等着你来查我！” 梁勉任戏谑一笑，压根没有将林毅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反过来威胁道：“林毅，我也提醒你两点。第一，等我调离三界市，上任新岗位后，你千万不要来求我！第二，你最好确保你这辈子不做违纪违法的事情，否则就会上演屠龙少年变成恶龙的故事！” 话音落下，梁勉任起身，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地离开了机关食堂。 如同众人所判断的一样，他不是来吃早餐的，而是来向林毅发难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吃一口早餐！ 而当众人听到梁勉任的话后，心中都很明白，梁勉任一旦上任河坊市财政局局长，一定会在财政方面卡三界市的脖子。 那样一来，林毅的工作将会非常被动。 毕竟，人都是现实的，哪怕林毅说得再好听，再正直能干，如果不能给手下人带来实际好处，反而让基层工作人员利益受损，必定会影响林毅的口碑，也就没有人愿意为他卖命和抬轿子了。 一个领导，如果没有人抬轿子，那是无能的表现，也注定走不远。 “叮铃铃——”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毅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沈楚楚的来电，便起身走出机关食堂，接通电话：“楚楚，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林毅，你身边这会有人吗？说话方便吗？”沈楚楚的表现有些反常，语气很谨慎。 林毅有些疑惑：“楚楚，我身边没有人，说话方便，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林毅，是这样的，我们省成立了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工作组，我是工作组的一员。有人知道我和你是同学，关系好，给我提供了一份视频证据。” 沈楚楚飞快地说道：“视频证据和非法集资案的主犯周梦洁有关，还涉及你们三界市的市长梁勉任！” “楚楚，我短信给你发一个邮箱号，你把视频发到我的邮箱！” 林毅心中一喜，明白沈楚楚手里掌握的视频证据，极有可能就是上一世，梁勉任倒台的证据，也是他一直以来等待的证据！ 话音落下，林毅看了一眼梁勉任的背影。 梁勉任像是有所察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林毅。 那一刻，两人都笑了。 第221章 视频保真，剧情反转了！ 上一世，黄金洁投资集团暴雷之后，轰动全国，周梦洁落网，梁勉任紧跟着就落马。 这是林毅坚定认为，梁勉任和此案有关系的重要原因。 同时，随着最近的调查深入，林毅渐渐有一个猜测：梁勉任的证据不一定在河坊市，甚至不在东江省，很有可能在省外。 所以，他一直在等，在等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发酵，等待关于梁勉任涉案的证据浮出水面。 但让林毅没有想到的是，证据竟然出现在江南省，而且是由许久未见的沈楚楚拿给自己的。 沈楚楚告诉林毅，视频是由梁勉任的大学同学提供的。 两个月前，梁勉任带着周梦洁，以考察交流的名义，去了江南省江宁市，受到了梁勉任大学同学王利的招待。 吃饭期间，王利对周梦洁的黄金洁投资集团十分感兴趣，想要投五千万，又担心有风险。 是的。 哪怕有当市长的梁勉任做背书，商人出身的王利，依然觉得有些不保险，所以就将梁勉任和周梦洁两人，安排在他修建的度假区别墅里，别墅卧室里有隐蔽的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 他想通过梁勉任和周梦洁两人在一起的视频信息，看看黄金洁投资集团是不是靠谱，结果得到了惊天秘密，吓得他打消了投资的念头，也一直不敢对外人提这件事情。 结果，王利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老婆背着他，在黄金洁投资集团江南分公司投了两千万！ 如今，黄金洁投资集团暴雷了，王利担心老婆投的那两千万打水漂，于是就暗中把视频提供给了沈楚楚，希望沈楚楚将视频交给林毅，让林毅尽可能查清案子，追回赃款，挽回自己老婆被诈骗的损失！ 林毅得知这些信息后，明白上一世，梁勉任和周梦洁迟迟没有出事，是因为黄金洁投资集团在几年后才暴雷。 而自己重生，让这件事情提前发生了，也促使梁勉任的大学同学王利，提前拿出了证据！ 林毅结束与沈楚楚的通话后，迅速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进入邮箱，看到沈楚楚发来的邮件，下载视频，然后打开了视频。 很快，视频画面呈现，场景是一间宽敞的卧室，中式风格，是王利为梁勉任和周梦洁两人安排的度假区别墅卧室。 梁勉任和周梦洁两人穿着睡衣，坐在卧室的休息区，各自端着一杯红酒。 梁勉任摇了摇手中的红酒，喝了一口，说道：“梦洁，像王利这种资源，我手里有很多，完全可以给你解决资金问题。只要资金问题解决了，今年股市大反弹，外加房地产市场火爆，黄金洁集团购买的那些房产迅速升值，不但可以弥补以前的亏损，支付所有投资者的本金加利息，而且还能盈利。在这种情形下，你没有必要冒险，指使你弟弟去杀李狐。” “亲爱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出事，为我好。但你不用担心，杀死李狐只有我和我弟弟参与了，而且埋尸很隐蔽，不会有人查到的。只要查不到李狐的死亡真相，那三界市的非法集资案就是悬案，永远不可能告破，李狐就是替罪羔羊，那十个亿就是我们的了！”周梦洁放下高脚杯，走到梁勉任的背后，趴在梁勉任的后背上，搂着梁勉任的脖子，在梁勉任的耳畔，亲昵地说道。 梁勉任叹了口气道：“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说了，等这波赚到大钱。你就退出来，转行做实业。” “好的，亲爱的，都听你的。”周梦洁乖巧地回应，然后整个人贴在梁勉任身上，轻轻咬住了梁勉任的耳朵。 梁勉任顿时血脉喷张，放下酒杯，转身抱起周梦洁，走向柔软的大床。 林毅后面快进，发现没有其他证据后，沉思了片刻，先拿出手机，拨通老黑的电话：“老黑，我给你发个视频，你帮我鉴定一下视频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原视频。” “好。” 老黑惜字如金。 林毅不再多说，将视频转发给老黑。 半个小时后，老黑打来电话，和之前判若两人，话突然就变得多了起来：“兄弟，视频保真，妹子很赞，技术一流，撸点很高，多发一点，爱看！” “老黑，视频删除吧，这是涉案证据，否则你要去吃牢饭。” “玛德！” 老黑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 林毅拿出座机电话，拨通了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的电话：“周书记，您这会忙吗？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林毅书记，你说。”周宏心中一动。 林毅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周书记，我得到了一份视频，视频里有梁勉任和周梦洁的对话，足以证明梁勉任知道原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犯罪嫌疑人李狐被杀案，参与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 “林书记，你确定视频资料没有问题？” 周宏心中一惊，只觉得太巧了——齐宏伟刚刚要调梁勉任离开，市委组织部才做完民调，发布了任免公示，林毅就找到证据了！ 林毅说道：“是的，周书记，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视频没有问题。” “这样，林书记，你把视频发我，我这边先看一下什么情况。”周宏想了想说道。 “好的，周书记！”林毅飞快做出回应，然后又将视频转发给了周宏。 和老黑不同，周宏五分钟后，就给林毅回了电话，像是在证明没有看后面的内容：“林书记，你说的没错，视频足以证明梁勉任违纪违法问题。我现在去向齐书记和秦市长汇报这件事。为了避免梁勉任逃走，你安排三界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先对梁勉任采取留置措施！” “是，周书记！” 林毅连忙做出回应，然后结束和周宏的电话，拨通三界市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的电话，转达周宏的指示，“何书记，刚才河坊市纪委周书记给我来电话，说梁勉任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即将立案调查，要求三界市纪委先对梁勉任采取留置措施！” “好……好的，林书记！”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何忠惊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梁勉任刚刚当着众人的面向林毅发难，让林毅威严受损，下不了台，现在河坊市纪委就要对梁勉任进行立案调查了——这剧情反转得太快了！ 震惊之余，何忠下意识地做出回应，等挂断电话后，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打电话给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核实信息，而是直接按照林毅的指示，亲自带着市纪委监察室的人，前往梁勉任的办公室！ 第222章 言出必行，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办公室里，梁勉任坐在办公桌前，喝着今年的极品雨前龙井，看着河坊市委组织部发布关于自己的任免公示，嘴角浮现着得意的笑容。 他一改往日作风，在市委常委会上对林毅重拳出击，制造出三界市委班子不团结的问题，为自己调离三界市做好铺垫。 如今，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施行。 虽然林毅说要继续调查他，但只要周梦洁不供出他，他就不会有事，等到黄金洁投资集团的案子结案，林毅还能调查他吗？ 退一步讲，林毅又能在三界市呆多久？ 只要林毅离开了三界市乃至东江省，他就可以动用“爹能力”，为周梦洁运作减刑，让周梦洁早日出狱和自己团聚。 这样一来，他和周梦洁也仅仅只是失去了黄金洁投资集团。 只要他还在位，以及他的“爹能力”还能发挥作用，无论是赚钱，还是过上流社会的生活，都比底层人民温饱容易得多。 想到此处，梁勉任喝了口茶，点燃一支华子，惬意地吸了一口。 就在这时，他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了，何忠带着四名三界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梁勉任微微一愣，然后皱眉质问道：“何忠，你带人来我这里，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什么意思？” “梁勉任，河坊市纪委周书记，刚才给林书记打电话，说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要对你进行立案调查，让我们纪委先对你采取留置措施！”何忠冷声说明来意。 “你说什么？周书记给林毅打电话，要对我进行立案调查和留置措施？” 梁勉任再次一愣，然后将只抽了一口的香烟丢进烟灰缸，冷笑道：“何忠，如果河坊市纪委要对我进行立案调查，会调我去当河坊市财政局局长？周书记让你带人对我采取留置措施，不给你打电话？反而让林毅传话？这不摆明了是林毅自己的意思吗？” 耳畔响起梁勉任的话，何忠脸色微微一变。 他接到林毅电话的时候，心中也是有疑虑的，理由和梁勉任刚才所说一样——这件事情看起来，逻辑确实有点问题。 但他为了亡羊补牢，修复自己和林毅的关系，让林毅再次信任他，没有打电话向市纪委核实情况，直接带人过来了。 此刻，他听到梁勉任的话，心中也出现了一丝动摇。 但动摇只是一瞬间，何忠很快坚定了信念，冷声道：“梁勉任，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执行命令，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何忠，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连这种鬼话也信？” 眼看何忠执意要带走自己，梁勉任怒了，只见他起身，猛地拍了一下会议桌，冷冷盯着何忠，一字一句道：“何忠，我警告你，如果这件事情的真相是，林毅假借周书记和河坊市市纪委的名义，安排你来对我采取留置措施，那你的仕途就到头了……” “带走！” 这一次，何忠不等梁勉任说完，便冷声做出指示。 虽然他的确有些担心梁勉任所说的一切会发生，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他选择亡羊补牢，那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何况，梁勉任当着市纪委工作人员的面，对他进行辱骂，让他很没面子。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怂了，那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是，何书记！” 四名三界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立刻领命，然后快步走到梁勉任身前，道：“梁市长，请你配合。” “好，好，好，我配合。你们都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梁勉任快气炸了，但他也知道反抗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便怒目瞪着何忠，一字一句道：“何忠，先带我去林毅的办公室，我要让他当面跟我说清楚！” “可以。”何忠点头，他也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梁勉任见何忠同意，不再抵抗，但也没有让三界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碰他，而是跟着何忠几人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门口。 何忠上前敲门，结果还没等林毅回话，梁勉任便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直接推门而入，怒气冲冲道：“林毅，你他妈给我一个解释！” “对不起，林书记，梁勉任非要当面跟您问清楚。”何忠连忙跟进来，一把拽住梁勉任，防止梁勉任失去理智对林毅动手，同时向林毅道歉。 林毅先是对着何忠微微颔首，然后目光冷冽地扫向梁勉任：“梁勉任，你想要什么解释？” “林毅，你少他妈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假借周书记和河坊市纪委的名义，让何忠带人对我采取留置措施，这是违反规定的！”梁勉任怒道。 林毅笑了：“梁勉任，要不要我现在给周书记打个电话，让周书记亲自跟你说？” 嗯？ 听到林毅的话，看到林毅稳如泰山地坐在办公桌前，一脸轻松的笑容，梁勉任心中突然感觉不妙！ 理智告诉他，如果林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绝对不可能让他跟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核实！ 与此同时，何忠和三界市纪委的四名工作人员，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知道梁勉任之前说的那种情况不会发生，彻底放下心来。 梁勉任死死地盯着林毅，沉默了三秒钟，突然开口道：“我要跟齐书记通话！”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让你死得明白。” 林毅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打开免提，然后拨通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电话。 与往常不一样，刚刚听完市纪委书记周宏汇报的齐宏伟，几乎是秒接了林毅的电话：“你好，林毅同志。” “齐书记，我今天早上得到了一份关于梁勉任的视频，该视频能证明梁勉任违纪违法，于是便向周书记进了汇报。周书记说要去找您汇报，同时让我安排三界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先对梁勉任采取留置措施。” 林毅没有客套寒暄，直接开口汇报道：“现在，三界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已经控制了梁勉任，但他硬闯了我的办公室，执意要我给您打电话，想和您求证，我打开了免提，要不您跟他说两句？” “林毅同志，市纪委周宏书记刚才已经向我和秦市长，进行了汇报。梁勉任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而且欺上瞒下，对抗组织调查，性质恶劣，必须严惩！你们一定要安排人对他进行看押，绝对不能让他逃走。等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赶到后，你们将梁勉任移交给市纪委，由市纪委进行调查！” 齐宏伟没有和梁勉任通话，而是脸色难看地做出指示。 因为，就在前天，他给林毅打电话，希望林毅妥协，结果林毅不给面子，执意反对将梁勉任调走，惹毛了他，他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将林毅训斥了一顿，并且强势地告诉林毅：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第二天，他就马不停蹄组织市委常委会，否决了林毅关于严克和马天宇的任免推荐，通过了关于梁勉任的任免提议，并且安排市委组织部开始走流程。 结果，今天，林毅就拿到了百分百能将梁勉任送去踩缝纫机的证据，等于隔空一个大逼斗抽在了齐宏伟的脸上！ 现在，林毅打电话说，梁勉任还要找齐宏伟求证，等于在揭齐宏伟的伤疤，他恨不得当场给梁勉任几个大逼斗，然后将梁勉任送上刑场，免得日后继续祸害自己！ “是，齐书记！” 林毅领命，他能感受到齐宏伟的愤怒，也明白齐宏伟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狗日了一样！ 当齐宏伟挂断电话后，林毅收起手机，再次微笑着看向梁勉任：“梁勉任，齐书记的话，你都听到了吧？用不用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没有回答。 梁勉任两眼发直地看着林毅，脸上的愤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恐慌！ 因为，他刚才听到了齐宏伟的话，也明白，林毅拿到的证据很关键，否则齐宏伟绝对不会做出刚才那番表态，而且措辞极其严厉！ “林……林毅，你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 恐慌之余，梁勉任连续咽了两口唾沫，忍不住开口问道，完全忘了他之前在机关食堂，牛逼哄哄冲林毅叫嚣：林毅，我等着你来查我！ “梁勉任，我曾经让徐黎明和周梦洁都给你传过话，我也向三界市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承诺过，我会拆掉犯罪分子背后的保护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慢慢向纪委的工作人员交代吧！” 林毅迎上梁勉任惊恐的目光，答非所问，然后看向何忠，指示道：“何书记，按照齐书记刚才的指示，一定将梁勉任看押好了！” “是，林书记！” 何忠第一时间领命，然后递给身旁下属一个眼神。 两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押着梁勉任离开。 几分钟后，梁勉任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市委市政府办公楼，抬上了市纪委的车。 几乎所有市委市政府工作人员，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对林毅的敬畏，瞬间攀升到了极致！ 上任不到两天，让省公安厅专案组的人，带走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徐黎明。 上任不到两个月，让市纪委工作人员，带走市长！ 林书记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第223章 你现在觉得我是神吗？ 梁勉任被何忠等人带走后没多久，林毅便接到了严克的电话。 严克有些激动地问道：“书记，我刚才听说，梁勉任被何书记和纪委工作人员带走了，是因为非法集资案，还是其他事情？” “我拿到了梁勉任参与非法集资案的证据，上交了河坊市纪委。河坊市纪委要对梁勉任立案调查，让何忠先对梁勉任采取留置措施。”林毅说道。 听到林毅的话，严克愣了好几秒钟，然后情不自禁道：“书记，牛逼！” “……” 林毅一阵无语，然后想了想道：“你那边做好准备，我下午要过去亲自审一下周梦洁，她还没交代指使周天杀害李狐的犯罪事实。” “好的，书记！” 严克领命，心中十分好奇，林毅到底拿到了什么证据，但没敢问。 十一点的时候，何忠给林毅打来电话，向林毅汇报，已经将梁勉任交给了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带队的是一名副书记，可见河坊市委对梁勉任的案子十分重视。 下午三点，林毅又主动给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打了一个电话，了解河坊市纪委对梁勉任的审讯情况，周宏告诉林毅，梁勉任拒不交代问题。 这让林毅意识到，梁勉任这个恋母怪，被周梦洁pua得魔怔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通过拒不交代问题保护周梦洁。 为此，林毅让周宏安排人，拍了一段梁勉任接受询问的视频，自己拿去给周梦洁看，两边打配合，搞崩两人的心态。 下午四点，林毅带着梁勉任接受询问的视频，来到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虽然周梦洁目前定罪是非法集资，但她还没被排除指使周天杀害李狐的嫌疑，所以一直在刑警大队接受审讯。 林毅走进审讯室，发现周梦洁比起一个月前憔悴了很多，身上那股女强人范也看不到了，眼中的光泽也黯淡了许多。 周梦洁看到林毅后，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因为，这是林毅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出现。 而且，她没有想到，三界市非法集资案调查结束，法院进行宣判后，林毅还会来见她。 “周梦洁，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幻想梁勉任能够救你，他没那个能力——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应验了！” 林毅坐在审讯桌前，凝视着周梦洁，打开手机，直接给周梦洁播放，梁勉任接受河坊市纪委询问的视频。 手机里很快传出了市纪委监察室工作人员的声音：“梁勉任，我们刚才也给你看过证据了。面对铁证，你顽固抵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最好还是如实交代违纪违法的具体过程，争取组织对你宽大处理。” 怎么可能？ 突然看到梁勉任接受审讯的视频，周梦洁的瞳孔瞬间瞪得滚圆，憔悴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梁勉任会被调查！ 因为，她很清楚，梁勉任除了帮助她缔造了黄金洁投资集团之外，没有任何违纪违法的事情。 哪怕是周天名下的天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承揽工程项目，梁勉任都没有在明面上打过招呼，只是带着周天和分管领导、建委主任吃过几次饭，下面人主动就把事情做好了。 至于周天给谁送钱，那跟梁勉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没有拿一分钱好处，也没有实质性参与其中。 “周梦洁，你是主动交代问题呢？还是等着梁勉任那边交代你的问题，然后我们再来审你？”林毅再次开口，像是在回应周梦洁，更像是对周梦洁的警告。 周梦洁浑身一震，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交代！” 听到周梦洁的话，严克和孔钊两人精神一震，两眼放光，心中暗道：还得是林书记啊！ 林毅则是面色平静如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因为，他很清楚，对周梦洁而言，梁勉任落网后，就对她失去价值了。 “我主动接近梁勉任，是因为我听说，他是原东江省政协主席方志平的私生子，想要成为他的女人，通过他的权力，帮我赚取财富。我打听到他从小跟他妈妈一起长大，缺少父爱，判断出他有恋母情结，所以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就对他十分关心，最终成功成为了他的女人。” 周梦洁经历了起初的震惊之后，迅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表现出了非常人的冷静，而且思维敏捷，条理清晰，“我和梁勉任在一起后，本来想做实体生意，但他告诉我，实体生意赚钱太慢，而且涉及的环节太多，容易出事。于是，他就教我金融知识，告诉我国家经济准备二次腾飞，股市和房地产都会产生暴利。除此之外，他还教我，怎么披着合法的外衣进行非法集资。” “你是说，无论是三界市非法集资案，还是黄金洁投资集团的非法集资，都是梁勉任教你做的？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而你只是执行者？”林毅打断周梦洁的陈述问道。 周梦洁深吸一口气，很坚定地点头道：“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梁勉任让我做的，我只是充当他的白手套和赚钱工具！” “呵呵。” 听到这里，林毅忍不住笑了。 林毅这一笑，周梦洁就有些心慌，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情啊。” 林毅收敛笑容，一字一句道：“你弟弟把你当作这世上最亲的人，他为了你，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你把他当炮灰。梁勉任因为恋母情结，对你非常依赖，把你当成他母亲去世后的精神寄托和支柱，哪怕他被纪委调查了，也因为念及和你的感情，拒不交代问题，想要保护你。结果，你知道他被纪委调查后，翻脸比脱裤子还快，反手就把锅甩到他的头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我刚才陈述的都是事实，所有的一切，都是梁勉任指使我做的！”周梦洁的表情没有发生一丝变化，表情冷漠得可怕。 林毅继续问道：“你指使周天杀害李狐，也是梁勉任的意思？” “这件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是周天自愿去做的，跟我和梁勉任都无关。我说的是非法集资案的事情。”周梦洁很冷静，没有掉进林毅的语言陷阱。 林毅见状，知道再继续审下去，周梦洁也不会交代问题了，而是会继续死咬梁勉任，便说道：“周梦洁，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所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证明你是非法集资案的主犯，并且指使你弟弟周天杀害了李狐。我之所以来审你，是因为梁勉任那边拒不交代问题，我想利用你的无情，让你们狗咬狗，然后击垮梁勉任的内心防线，摧毁他对你的精神寄托，让他如实交代违纪违法的事实。” “林书记，你我都是聪明人。你应该很清楚，这种诈唬的手段对我没用。”周梦洁不为所动，她压根不信林毅所说，认为林毅在套她的话。 “是么？” 林毅微微一笑，然后又打开了手机，播放周梦洁和梁勉任在江南江宁度假区别墅卧室里的视频，两人的对话顿时响起。 林书记是怎么得到这个视频的？ 严克和孔钊两人，听到视频开头的对话，再次惊呆了！ 因为，林毅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再将精力放在案子上，案子都是由严克和孔钊两人负责办理的，两人压根不知道这段视频的事情！ 另外一边，周梦洁再次瞪大了眼睛，脸上的震惊，比之前看到梁勉任被纪委调查的视频，更加浓烈！ 而后，她整个人像是泄气的气球一般，瘫在了审讯椅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按照视频里的内容，她所有的抵抗和狡辩，都是苍白无力的！ 而以她的智慧，也能够想到，在这个视频的基础上，一旦林毅将她无情翻脸给梁勉任甩锅的视频，拿给梁勉任看，梁勉任的心态就崩了，到时候绝对会因爱生恨，说出她所有的犯罪事实！ “严市长，孔局长，你们继续审吧。” 林毅见状，知道周梦洁已经放弃了抵抗，而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便关掉了视频，对严克和孔钊吩咐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 “是，书记！”严克和孔钊起身领命。 “等等！” 就在这时，周梦洁突然睁开双眼，忍不住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开始就怀疑我是非法集资案的主犯，并且认定李狐被杀了，还知道李狐的埋尸地点？按照你们调查这个案子的进展和手段方式，你不可能提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说到最后，周梦洁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可以接受失败，也可以接受法律审判，但无法接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林毅摁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摩擦！ 林毅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脸不甘的周梦洁，问道：“你现在觉得我是神吗？” “？？？” 周梦洁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想到了自己第一天被带到这里时，嘲讽林毅的那句话：你不可能拿到证据，除非你是神！ 第224章 我的世界你不懂！ 林毅离开审讯室，让严克和孔钊继续审讯周梦洁，完善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的证据链条，以及梁勉任违纪违法的犯罪事实。 除此之外，他还将周梦洁接受审讯时给梁勉任甩锅的视频，发给了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 周宏接到视频后，暗暗感叹林毅的手段，然后将视频交给了负责审讯梁勉任的第二监察室主任杨飞。 河坊市纪委专门用于审讯违纪违法干部的酒店里。 市纪委第二监察室主任杨飞，收到视频后，对梁勉任说道：“梁勉任，周梦洁已经全部交代了违法犯罪的事实，并且说出了你违纪违法的事情，你还要顽固抵抗吗？” “呵呵，少他妈的忽悠我。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用白费口舌！” 梁勉任讥讽地看了杨飞一眼，压根不信杨飞所说，而是坚信周梦洁会像短信中说的那样，哪怕是死也不会供出他。 杨飞默哀地看着大情种梁勉任，说道：“梁勉任，既然你不信，那我放她接受审讯的视频，你自己看。” 话音落下，杨飞便打开笔记本电脑，给梁勉任播放周梦洁接受审讯，甩锅给他的片段。 随着周梦洁的声音响起，杨飞和身旁两名纪检干部，清晰地看到，梁勉任的表情不断发生变化，从起初的震惊，到后面的痛苦，再到最后的愤怒，像是川剧演员在变脸。 “哈哈哈……” 当梁勉任听到周梦洁说，是因为权力才主动接近他，利用他的恋母情结成为他的女人后，突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他的内心遭到了一万点暴击，心态彻底崩了！ 他一边疯狂大笑，一边狰狞地盯着视频里的周梦洁，痛苦地说道：“我把她当爱人，她把我当工具，我想尽办法保护她，她一门心思让我背锅，我他妈真是一个傻逼啊！” 大傻逼。 杨飞和两名纪检干部对视一眼，心中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口，生怕继续刺激到内心彻底崩溃的梁勉任。 当周梦洁的审讯片段播放完毕后，梁勉任停止了大笑，而是红着眼，像是一头彻底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目光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这个贱货，她想让我给她背锅、顶罪，门都没有！我要让她把牢底坐穿，我要让她后悔！” 林书记牛逼。 再次听到梁勉任的话，杨飞知道梁勉任接下来要全盘托出了，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句。 与此同时，林毅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来电的主人是原东江省政协主席方志平，梁勉任的亲爹。 电话接通，方志平率先开口道：“你好，林毅，我是方志平。” “不认识。” 林毅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揣着明白装糊涂。 方志平气得有些肝疼，沉声道：“林毅，我是原东江省政协主席方志平。我到三界了，想找你聊聊。” “你想聊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林毅想了想，给出回复。 方志平闻言，有些恼火：“林毅，你应该很清楚，有些事情是没法在办公室聊的。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去你的办公室！” “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没什么兴趣跟你见面，你要是不愿意来，随你的便。”林毅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方志平来找他，肯定是为了梁勉任的事情，但他压根没兴趣和对方见面。 不要说方志平已经退下来了，哪怕还坐在台上，因为梁勉任的事情找林毅，林毅也不会给面子！ 林毅最终没有等到方志平，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同方志平所说，他的身份特殊，如果来到市委找林毅，等于变相地告诉所有人，他在插手干预梁勉任的案子！ 这样一来，方志平等于亲手把把柄交到了林毅手中！ 下班之后，司机陈默开车将林毅送到市委家属院1号楼，然后看到一辆奥迪a6l，停在1号楼门前。 当林毅所乘坐的市委1号车停下后，方志平从车中走下。 方志平已经六十七岁了，穿着一件灰衬衫，头上有很多白发，乍一看上去和普通的退休老头没什么区别，但多年久居高位，还是有几分气场，目光充满了压迫感。 方志平下车后，径直走到林毅的汽车旁，道：“林书记，请老干部进去喝杯茶，不过分吧？” “可以。” 林毅没有拒绝。 陈默则是迅速打量了一番方志平和奥迪a6l的司机，以及周围的环境，暗中对林毅摇摇头，表示没有危险。 林毅让陈默在车中等待，自己带着梁勉任，走进了自己二层小楼，然后尽地主之谊，给方志平泡了一杯茶。 做完这一切后，林毅坐在方志平的对面，看着方志平，等待方志平开口。 方志平没有喝茶，而是迎上林毅的目光，开门见山道：“林书记，请你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马。” “方主席，我不是法官，不负责审判你儿子。何况，就算是法官，也要以法律为依据进行判决。”林毅说道。 方志平戏谑一笑：“林毅，你徐家选中的未来女婿，应该很清楚，法律和道德是给普通人设置的牢笼，方便管理，利于稳定。到了我们这种层次，不需要讲这些东西……”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是同一层次的人，我对法律充满敬畏！”林毅冷声打断方志平的话。 方志平眉头一挑：“林毅，你我之间，不用讲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要你愿意放我儿子一马，剩下的事情，我去找省委书记鲁河。同时，我会动用我在东江省的所有资源，助你一臂之力。如果这个条件，你不满意，你可以提其他条件。”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要公平和正义！”林毅回答得很干脆。 “呵呵。” 听到公平正义两个字，方志平怒极反笑道：“林毅，虽然我不知道徐家为什么选你，但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没有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走到最后，反而下场会很凄惨。你进入游戏，想要走到最后，就必须遵守游戏规则。遵守规则，意味着你今后不可能不犯错，不可能没有把柄！”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林毅淡淡道。 “林毅，你确定要为了所谓的公平正义，对我儿子赶尽杀绝？” 眼看林毅油盐不进，方志平的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目光如刀一般盯着林毅，一字一句道：“你不要忘了，你在东江省已经把鲁河得罪了，现在又让齐宏伟威严受损。如果他们都不支持你的工作，你的工作该如何开展？” “方主席，你在威胁我吗？”林毅笑了。 方志平沉声道：“这不是威胁，这是善意的提醒！” “抱歉，我们不熟，我不需要你的提醒。”林毅正色道。 方志平有些急眼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已经结束了，给上面和老百姓都有交代，你为什么非要揪着我儿子不放呢？就算你是林青天，那么多贪官，你抓的完吗？” “我的世界你不懂，就像白天不懂黑的夜！”林毅面无表情给出答案。 “林毅，我告诉你，你最好保证这辈子不要做违纪违法的事情，不要有把柄让我知道，否则我保证让你万劫不复！”方志平气得血压飙升，心肝发颤，气得撂下一句狠话，便起身离开了。 望着方志平离去的背影，林毅没有起身相送，而是想到了一个又一个场景。 他想到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受害者，在大雨中向自己下跪的场景。 他也想到了，自己带着全市领导干部去向李成刚、张柳兰夫妇认错，周围邻居高呼自己是老百姓靠山的场景。 他还想到了，上百名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们拿到钱后，主动来到市委市政府门口，为他拉横幅、送锦旗的场景。 他知道，方志平刚才讲的游戏规则很现实——讲规矩，会妥协，懂得利益置换，才能走得更远。 但既然老天开挂，让他重生，又给了他通往王者局的剧本，那他会游走在游戏规则的边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底层人民最大的庇护，直到自己能够制定游戏规则的那一天！ 第225章 关键时刻，还得靠林书记啊！ 一天之后，梁勉任和周梦洁两人狗咬狗，交代了所有的违法犯罪事实，但黄金洁投资集团的非法集资案还没有尘埃落定。 因为，该案涉及十六个省份，资金高达几十亿，受害者总人数有四万人——这样一个案子，要彻底查清，绝对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更为重要的是，该案子涉及给四万名受害者退钱，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引发群体事件，需要慎重。 为了能够妥善处理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公安部指示东江省公安厅，成立联合工作组，组员由十六个省份的人员组成。 三天后的周二早上，十六个省的工作组成员，一起来到三界市，参加联合工作组成立大会，商议如何处理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的后续事宜。 主要是商量怎么退钱，能退多少。 原本，林毅已经调离公安系统，并非联合工作组成员，不该参加会议。 但他之前带人侦破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引出了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十六省工作组成员的盛情邀请他参加会议，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更是亲自嘱托，他只好出席大会。 联合工作组成立大会上，林毅坐在主席台上，看到了一身警服的沈楚楚。 相比一年前，沈楚楚看上去成熟了一些，少了几分温柔文雅，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她消除童年留下的心理阴影后，向阳而生，拥抱新生活，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除此之外，江南省政法系统的领导，知道沈楚楚是老徐亲自调过去的，对沈楚楚格外照顾，大力栽培。 沈楚楚现在已经是江宁市下属某个区的常务副局长了，级别是正科级，但主持工作，提副处和去掉职务前面的副字，都只是时间问题。 大会结束后是小会，联合工作组各省主要成员，参加了处理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后续事宜的讨论会。 只是正科级的沈楚楚，是江南省工作小组的副组长之一，也参加了会议。 东江省作为东道主，参会人员规格要高一些，除了工作小组组长河坊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罗峰之外，还有省公安厅分管经侦的副厅长常海，经侦处相关人员，以及林毅和严克。 相比联合工作组成立大会而言，讨论会的气氛更加热烈。 准确地说，是争吵更加激烈。 因为，每个省都在提困难，说维稳压力大，想多要一些钱，给受害者多退一点。 但黄金洁投资集团目前资不抵债，哪怕将所有资产全部打包处理了，只能赔付受害者六七成的本金，根本没法满足各省的需求。 整个会场，最为清闲的就是林毅了。 他不是联合工作组的成员，没有参加会议讨论，基本属于听众。 而身为联合工作组组长的东江省公安厅副厅长常海，被吵得脑袋都大了。 原本，他提议，等黄金洁投资集团的资产处理变现后，按照资金比例分配给各省，各省自行安排。 这样的安排，表面上看是非常合理的，但也存在问题：有的省份资金占比大，但大户也多，有的省份资金占比小，都是普通老百姓。 为此，有人提议，投资10万以下的投资者，全部退还，10万到50万的投资者退还八分之八十，50万-500万的投资者退还百分之六十，500万以上的大户，酌情退还。 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的利益，做到最大程度公平，这是政府常用的做法——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这样的话，就没法保证公平正义了啊！” 当然，也有人提出了反对，因为这些大户里，有些客户是有背景的，少一分钱都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僵住了。 东江省公安厅副厅长常海，求助地看向林毅：“林书记，要不你帮我们想个办法？” “对哦，非法集资案是林书记主导侦破的，林书记肯定有办法！” “林书记，你看我们大家伙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帮我们支个招吧！” 常海这一开口，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毅，恳请林毅出手。 一来，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是林毅带人侦破的，对案子的情况最为了解。 二来，他们都听说过林毅的大名，知道林毅不但是全国一级英雄模范，破案专家，而且曾经在清河县当过常务副县长，把清河县经济转型搞得风生水起，还上了新闻联播，属于既会破案，又懂经济的全能型人才。 沈楚楚没有跟着开口，只是坐在座位上，两眼放光地看着林毅，期待林毅能够提供锦娘妙计，解决问题。 “我有个建议，但有一定风险，是否采用看你们。” 林毅盛情难却，说出自己早就思考过的处理方案，“按照目前统计，黄金洁投资集团的资产估值，占所有债务的六到七成，不可能将每一位投资者的本金全部退还，也就意味着，没法让每一个投资者满意。我的建议是，先不着急给投资者退钱，告知投资者，案子正在侦查处理当中，等核算清楚所有的债务后，集体退款。” “林书记，理是这个理，可是差的那部分钱从哪里来？” “是啊，林书记，就算投资者同意推迟退钱，我们怎么补上资金缺口啊？” 听到林毅的话，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虽然黄金洁投资集团的资产估值，目前不够赔付投资者，但如果资产升值呢？” 林毅微微一笑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黄金洁投资集团旗下的资产，主要分为股票、债券和房产，其中股票和债券抛售差不多了，目前房产占大头，在全国各地有上千套房子。而且，大多数房子集中在京城、东海这样的一线城市。只要未来一段时间，房价上涨，黄金洁投资集团的资产价格就会上涨，到时候打包出售资产，就可以全额赔付给投资者了！” 这也行？ 众人微微一怔，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人，对投资知识了解不多，压根没有想过资产升值的事情。 短暂的愣神过后，有人提出质疑：“林书记，您这个提议有一定道理，但如果房价不涨或者跌了，怎么办？” “我认为房价一定会涨！” 林毅一脸自信，全国房价从2009年下半年开始，开始轰轰烈烈的第二轮牛市行情，其中京城和东海的房价更是领涨。 “为什么？” 尽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林毅的自信，也知道房价今年又开始涨了，但还是有人有疑虑。 林毅正色道：“因为，我国大规模城市化进程才正式拉开序幕。在全球经济学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开始城市化进程，房价都会大涨！” “林书记曾被誉为经济建设专家，清河县经济转型现在是全国经济转型的示范县，听林书记的，准没错！”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楚楚，突然开口打破会议室的安静，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林毅。 “我个人是相信林书记的，他在经济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东江省公安厅副厅长常海也连忙开口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按照最坏的结果，哪怕房价跌了。比如说黄金洁投资集团的资产价格只够赔付投资者五成，和现在六七成，对投资者来说，没区别的！” “没错，投资者想要的是退还所有本金，我支持林书记的提议！” “如果一切都按照林书记所说的那样，那我们也不用争了，每个省的资金都管够！” “谢谢林书记，给我们提供锦囊妙计！” 随着常海开口提议，所有参会人员一致表示，支持林毅刚才的提议，同时向林毅表示了感谢。 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会议，因为林毅的建议，很快便结束了。 会后，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亲自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小林同志，我在王厅长的办公室，听说了联合工作组开会的事情。原本，公安部让我们省公安厅担任联合工作组长，给我们压担子，我和王厅长压力都很大，结果你一个锦囊妙计，就帮我们解决了问题——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 “陈书记，既然您这么夸我了，那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请求？”林毅罕见地没有谦虚，而是以玩笑的方式跟领导要奖励。 陈彦合笑着问：“什么请求？” “三界市政法委书记的位置目前处于空缺状态，没有人主持政法工作。我们市委常委会之前讨论推荐了，市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局长的人选，但被齐书记那边否决了。能不能麻烦您，给齐书记打个电话，让齐书记支持一下我们三界市的政法工作？” 林毅说出自己的请求，想要陈彦合给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施压，通过严克和马天宇的任免推荐！ 第226章 官场讲规矩，美梦了无痕！ 陈彦合很爽快地同意了林毅的请求。 因为，抛开林毅背后的老徐和徐家不谈，林毅帮他解决了不少难题，他理应支持一下林毅的工作。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陈彦合在办公室里，拨通了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电话。 电话接通，齐宏伟率先开口，语气很恭敬：“您好，陈书记。” “宏伟，林毅同志侦破了三界市和黄金洁投资集团两起非法集资案，帮河坊市和东江省解决了大麻烦。今天，他又在联合工作组的讨论会上，提出了解决赔偿投资者的方案，得到了参会人员的一致好评和感谢。 刚才，我代表我个人和省政法委，向林毅同志表示了感谢，同时询问了三界市政法工作的情况，结果得知三界市目前没有配备政法委书记，政法工作处于无人负责状态？”陈彦合问道。 齐宏伟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陈彦合打电话的目的，不动声色地说道：“陈书记，三界市原政法委书记徐黎明，因违纪违法被立案调查了，我们市委正准备给三界市配政法委书记呢。” “宏伟，目前是处理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后续事宜的关键时期，三界市政法委没人负责可不行。你和河坊市委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啊，支持一下林毅同志的工作！”陈彦合意思很明确了，就差直接说：林毅推荐的人选，赶紧安排上任！ “好的，陈书记，我尽快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商议决定三界市政法委书记的人选！”齐宏伟连忙做出回应，脸色十分难看，心中十分不爽。 因为，他知道，林毅这是借助陈彦合向自己施压，逼着自己通过严克和马天宇两人的任免推荐！ 虽然体制内用人主要靠推荐，打招呼也是很常见的现象，但他对林毅很不爽： 你哪怕找领导打招呼，也得提前来向我表示一下，给我个台阶下吧？不要说你只是徐家的未来女婿，就算你是徐家子弟，在政治生态里，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吧？ 这一刻，处于愤怒中的齐宏伟，忘记了林毅曾主动向他示好，试图缓和关系，但他为了报答方志平当年的提携之恩，执意要将梁勉任调离三界市，并且还在市委常委会上否决了严克和马天宇两人的任免推荐！ 不是林毅不尊重他，不给他面子，而是他一直站在梁勉任那边，助纣为虐！ 当天晚上，林毅参加了联合工作组的晚宴。 晚宴开始，常海作为在场级别最高的领导，代表东江省向十六省工作组的人员表示感谢，提议了前两杯酒，之后外省有人提议，又回敬了以常海为首的东道主一杯。 “同志们，林书记之前带人侦破了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现在拿出锦囊妙计，帮我们解决了难题——让我们一起敬林书记一杯！”开场酒喝完之后，江南省工作小组组长吴聪明，突然起身，号召所有人向林毅敬酒。 一来，他和在场所有人一样，是真的感谢林毅。 如果不是林毅提出建议，他们回去没法向上级领导和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交代。 二来，他在来之前就听说了，林毅是江南省委书记徐宏睿的未来女婿，想借此机会讨好一下林毅。 “对，敬林书记一杯！” “向全国一级英雄模范学习！” 吴聪明一呼百应，十六省工作组的人纷纷积极响应。 常海和罗峰两人也端起酒杯，完全没有因为林毅抢了他们的风头而不满，他们和在场其他人一样，心中对林毅充满感激。 “大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应该敬你们，欢迎你们今后常来三界市做客！”林毅起身端着酒杯，客气地回应着众人，然后和众人一样，扬起脖子，一口干了。 酒过三巡，常海带着罗峰、林毅和严克四人，以东道主的名义，尽地主之谊，开始挨桌子敬酒。 当林毅四人，来到江南省工作小组这桌的时候，吴聪明早就带着众人起身，端着酒杯等待了。 敬酒过后，林毅停了一下脚步，道：“吴处长，各位兄弟姐妹，楚楚是我高中同学，孤身在江宁工作不容易，你们平时多多照顾一下！” “林书记，你多虑了。楚楚可是我们市公安局的宝贝疙瘩，从上到下都把她捧在手心里护着！”吴聪明笑着说道。 “吴处长，别乱说啊。” 沈楚楚本来因为林毅的关心很开心，结果听到吴聪明的话，连忙制止吴聪明口若悬河，然后为了岔开话题，道：“吴处长，你帮我和林书记拍张合照吧？” “好的！” 吴聪明连忙答应，然后接过沈楚楚的手机。 沈楚楚放下酒杯，快速走到林毅身前，和林毅肩并肩站着，脑袋情不自禁地歪向林毅，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开心得像个孩子。 下一刻。 画面定格。 这一幕，被永远地记录了下来。 拍照结束，林毅和沈楚楚、吴聪明等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因为，常海、罗峰和严克三人还在等他，去给其他桌的人敬酒。 这个夜晚。 林毅像是清河县举办招商投资峰会晚那个夜晚一样，被各种敬酒，最后醉的不省人事。 沈楚楚也和那个夜晚一样，写下了日记。 2009年，7月28日，晴。 今天，我在三界市见到了林毅，他解决了所有人都头疼的难题。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是那么的优秀，永远都是人群中最闪亮的星。 晚宴上，我和他拍了一张合照，很开心。 晚安，世界。 这一夜。 沈楚楚做了一个让她面红耳赤的美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楚楚冲了个澡，换了条内裤，然后红着脸，给林毅发了个信息，便跟着同事踏上了回程的路。 林毅吐了半夜，一觉睡到早上十点，被一个电话吵醒。 林毅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河坊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的来电，便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才接通电话：“冯书记。” “林毅，我听说你昨晚被灌多了，没事吧？”冯磊关心地问道，他知道林毅在晚宴上被轮流敬酒，喝得不省人事。 林毅说道：“吐了半夜，睡到这会，不过已经缓过劲了，没什么问题，感谢冯书记关心。” “年轻就是好啊，能吃能喝能睡，新陈代谢快，解酒也快。” 冯磊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才说出打电话的目的，“昨天，陈书记给齐宏伟打完电话后，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今天去找齐宏伟，提议召开市委常委会，通过严克和马天宇的任免推荐。结果，齐宏伟一大早就去省城了，说等他回来再召开会议。” “我知道了，谢谢冯书记通知。” 林毅开口感谢，心中明白，齐宏伟拖着不开市委常委会，急匆匆去省城，肯定是去找省委书记鲁河请示去了！ 齐宏伟要向鲁河请示的不是严克和马天宇的任免事情，而是如何使用林毅的问题——鲁河的态度，代表着齐宏伟今后对林毅的态度！ 第227章 有眼不识泰山，你惹错人了！ 直到周五，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都没有从省城返回，严克和马天宇两人的任免推荐，继续被压着无法上会通过。 周五下午，林毅来到河坊市，打算晚上宴请河坊市市长秦勇、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常务副市长高杰、市纪委书记周宏，以及军分区司令吴志鹏。 一来，秦勇几人在林毅调查非法集资案的事情上，给予了大力支持，理应感谢。 二来，秦勇几人是林毅在河坊市委的关系，自己接下来在三界市大展拳脚，需要他们的鼎力相助。 虽然鲁明锐在调离河坊市前，故意给林毅挖坑，说林毅空降三界市当书记，并非省委书记鲁河特派，也没有特殊使命，消除了所有人对林毅的‘误会’。 但是，面对林毅的邀请，秦勇几人还是欣然赴约。 因为，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没有哪个领导会拒绝和林毅这样一个有背景、有能力，未来发展不可限量的年轻人交朋友。 何况，他们目前属于政治同盟关系？ 晚宴的地点选在一家海鲜楼，酒是林毅自己带的，一箱茅台，费用由林毅自掏腰包，没有走公账。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请客吃饭送礼，全部都是花自己的钱，不想给人留下把柄。 晚宴上，秦勇几人吃得开心，喝得尽兴，一箱茅台喝了个精光。 晚宴结束后，林毅又给五人一人送了一份礼物，礼每个人的礼物都一样，上等的雨前龙井加江南丝巾，茶是给他们的，丝巾是给家属的，考虑十分周到。 虽然礼物不贵，但秦勇五人十分高兴，同时心中明白，林毅其实很懂人情世故，但只要牵扯到老百姓的事情，一点也不近人情，谁的面子也不给。 “陈默，去河坊大酒店，我们在那休息一晚，明早再去京城。” 与秦勇五人分别之后，林毅钻进车里，坐在后排，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对司机陈默说道。 他准备明天去京城找徐诗梦复习一下生物课，交一下欠下的作业，然后趁周末，带着徐诗梦去把两人未来的婚房买了。 “好的，书记。”陈默点头，然后驱车前往河坊大酒店。 几分钟后，当陈默驾驶着汽车通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辆车右转，快速冲了过来，连忙踩下刹车！ “兹……” 刹那间，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划破黑夜的宁静，林毅所乘坐的三界市委1号车，在道路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轮胎印，减速停了下来。 “砰！” 与此同时，一辆白色的大，像是一头发狂的钢铁怪兽，狠狠地撞在了林毅所乘坐的奥迪a6l副驾驶一侧的车头上，车身一阵剧烈晃动，大灯应声而碎，车门被撞得凹了进去。 陈默顾不上看汽车的情况，连忙回头，一脸紧张担忧地看向林毅：“书记，您没事吧？” “没事。” 林毅坐在后排，本来在想事，在陈默急踩刹车的时候被惊醒，反应很快，及时抓住了座椅，没有受伤。 “呼……” 看到林毅没事，陈默松了口气，然后黑着脸下车了。 右转让直行，这是交通规则，对方车辆非但不让行，而且不减速，如果不是他及时刹车，后果不堪设想！ 林毅感受到了陈默的怒意，担心陈默动手教训肇事司机，也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然而—— 林毅刚下车，对面大里走下一对青年男女，青年满身酒气，手指着陈默，大声呵斥道：“你他妈会开车吗？” “你喝酒开车，而且右转不让直行，严重违反交通规则，还问我们会不会开车？”林毅冷声道。 听到林毅的话，青年将目光投向林毅，怒道：“老子喝酒开车怎么了？谁他妈的规定右转让直行的？” 呼！ 回应青年的是一道破空声。 陈默一个箭步上前，右手顺势挥出，速度极快，像是探囊取物一般，一把抓住了青年的脖子。 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像是小鸡仔一样，被陈默拎了起来！ 陈默冷眼盯着青年，一字一句道：“嘴巴放干净点，不要满嘴喷粪！” “陈默，放下他。” 林毅见状，连忙上前阻止陈默，“打电话报警，让交警过来处理。” 他看得出陈默很气愤，尤其对方对自己出言不逊，更是让陈默恼火，但他也知道，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这种事情交给交警处理就好。 “是！” 陈默下意识领命，然后松开青年，转身走向汽车去拿手机。 “咳……咳……” 青年剧烈咳嗽了两声，想到自己刚才被陈默攥住脖子，看到自己的女友被吓得不轻，怒道：“好啊，报警啊，我他妈要不让警察把你们抓进去，我就是你们养的！” “你酒驾撞了我们的车，还让警察抓我们？”林毅眯眼望着青年，只觉得青年的口气比脚气还大。 “你他妈有意见？” 青年牛逼哄哄道：“知道我姐夫谁吗？王松，市委书记的秘书，二号首长！我爸是省委组织部部长！你们惹错人了，知道吗？！” 河坊市大秘王松的小舅子？ 省委组织部长的儿子？ 陈默本来已经拿到了手机，听到青年的话后，愣了一下，没有直接打电话报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眉头一挑。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喝了点马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家伙，竟然是市委书记齐宏伟秘书王松的小舅子——李晓鹤。 而他在三界市上任的时候，了解过王松的背景，知道王松的老丈人李建宏是前东江省政协办公厅主任，之前担任过省委组织部副部长。 当时，省委组织部长是方志平，而李建宏是方志平的嫡系。 王松能够成为齐宏伟的秘书，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怕了吗？怕了的话，向我和我女朋友道歉，然后赔偿我们十万修车费用，十万精神损失费！”眼看林毅不说话，李晓鹤以为林毅被吓到了，趾高气昂地说道。 林毅皱眉盯着不可一世的李晓鹤：“我给你钱，你问你姐夫，他敢让你要吗？” “你认识我姐夫？”李晓鹤一愣。 林毅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递到李晓鹤面前：“是你姐夫的电话吧？” 李晓鹤瞳孔陡然放大，他当然记得王松的电话。 林毅见状，不再多说，当着李晓鹤的面，给王松打电话。 然而—— 王松并没有接电话。 “呵呵，搞了半天，搁这给我装逼呢？” 李晓鹤见状，又冷笑了起来，“你认识我姐夫，不代表我姐夫认识你！” 林毅本来打算给王松一个面子，打电话让王松教训李晓鹤一顿，但王松没接电话，而李晓鹤继续叫嚣，心中也有些恼火了！ 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又拨通了河坊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罗峰的电话，道：“不好意思，罗局，这么晚打扰你。我刚和秦市长他们吃完饭，回酒店的路上，遇到了车祸。有人酒驾撞了我的车，我本来让司机打电话报警，让交警过来处理，结果肇事司机说是王主任的小舅子，嚷嚷着要让警察抓我和司机。我给王主任打电话，他没接，你看怎么处理？” “林书记，我马上让交警过去，按照相关规定，对肇事司机进行处理！” 罗峰听完林毅的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恨不得亲自过去，给王松的小舅子两个大逼斗，让对方清醒一下——你他妈酒驾撞了林书记的车，还给林书记装逼？你问问你姐夫，他敢这么干吗？ 恼火的同时，罗峰也第一时间做了回应，打算先让人将王松的小舅子带走，然后再给王松打电话，让王松自己去找林毅协商处理，主打一个两边都不得罪。 林毅表示感谢：“好的，麻烦罗局。” 罗峰客套了一句，结束与林毅的通话，然后立刻给交警支队长打电话，让对方亲自带人过去处理，以示尊重。 难道他真的认识姐夫？ 他晚上跟秦市长吃饭，刚才是在给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峰打电话？ 与此同时，李晓鹤听到林毅的话后，惊得酒醒了大半，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林毅！” 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晓鹤。 “对不起，林书记，我不知道是您，我向您道歉。您看这样行不行，这么晚了，就不麻烦交警同志过来了，我找人给您修车，费用我全部承担！” 李晓鹤心头一震，彻底酒醒了，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惹错人了！ 因为，林毅将梁免任送去踩缝纫机的事情，轰动河坊市官场，李晓鹤是知道的。 而且，他还听说，林毅连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姐夫王松只是齐宏伟的秘书？ “不行。” 林毅直接拒绝，冷声道：“我想看看，你今晚怎么让警察抓我！” 第228章 既然你们要斗，那我们就斗一斗！ 眼看林毅态度坚决，李晓鹤明白，自己刚才态度太过嚣张，惹恼了林毅，便不再多说，打算等跟着交警离开后，再给自己姐夫王松打电话，让王松去跟林毅沟通协调。 此刻的王松，正在东江省省会石门大酒店的房间里。 他刚陪着齐宏伟应酬回来，正在给齐宏伟泡茶，看到了林毅的来电，但没有接电话。 “书记，您喝口醒酒茶。”王松将泡好的茶，端到齐宏伟身前。 齐宏伟接过茶，问道：“小王，刚听到你手机响了，要是家人的电话，现在给回过去吧。” “书记，是林毅的电话。”王松如实说道。 “哦？” 齐宏伟微微一愣，然后玩味地笑了笑，“看来，他是想跟你打听我在省城的动向。” “书记，我也不知道他找我做什么。他上任三界市委书记以后，除了找您汇报工作，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王松开口解释，他知道齐宏伟对林毅非常不爽，自然不能让齐宏伟误会自己和林毅的关系。 齐宏伟喝了口茶，淡淡道：“小王，我今天向鲁书记请示了，如何使用林毅的问题。鲁书记说，河坊市不能有不讲规矩的干部，如果有人不讲规矩，那就让他学会讲规矩！” “林毅确实有些不讲规矩，甚至可以说是没大没小。”王松开口附和，并且添油加醋。 齐宏伟放下茶杯，看向王松：“小王，你跟我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下去锻炼了。” “书记，我还想继续跟在您身边学习，等您高升了，我再下去。”王松心中一动，有些激动，但没有流露在脸上，反而表示愿意继续跟在齐宏伟身旁学习。 齐宏伟看穿不说穿，说出自己的安排：“我准备让你去三界市当市长，帮我教教林毅学会讲规矩。为了配合你的工作，三界市班子会进行大调整！” “书记，我听您的。”王松领命，不再虚伪地拒绝。 一来，他是真的想下去。 他现在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副处级，去三界市当市长就是正处级了。 而且，他很清楚，林毅在三界市干不长久，一旦林毅调走，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接任林毅担任书记，下一步进河坊市委常委也不是不可以。 二来，这是齐宏伟安排的任务，而且代表着省委书记鲁河的意志，不容拒绝！ 结束与齐宏伟的谈话后，王松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没给林毅回电话，而是打算等明天睡醒了再说。 随后，就当王松准备去冲澡的时候，他接到了罗峰的电话，罗峰在电话里告诉了他，李晓鹤酒驾开车撞到林毅的车，还跟林毅叫嚣的事情，以及林毅的处理方式。 “谢谢罗市长，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小鹤，告诉他以后绝对不能再酒驾了。麻烦你通知交警支队，让他们把小鹤放了，我现在给林毅打电话说一声。” 王松礼节性地表示感谢，然后要求罗峰那边放人，同时对林毅直呼其名，并没有称林毅的职务。 这些细节，让罗峰明白，王松这是坚定地和齐宏伟站在一起，不再掩饰对林毅的敌意，便说道：“好的，王主任。” 话虽然这样说，但罗峰没有立即给交警支队长打电话，而是打算等王松跟林毅沟通完毕后，接到林毅的电话，再放人。 因为，理智告诉他，林毅是个顺毛驴，如果王松给林毅打电话，依然摆出一副‘二号首长’的架子，那林毅多半是不会给王松给面子的。 毕竟，林毅是连齐宏伟都敢怼的存在，而且在东华岛临海会所抓了好几个部委领导，直接让特警封锁了办公楼，严禁任何人进出！ 另外一边，林毅等交警将李晓鹤带走后，便在陈默的陪同入住了河坊大酒店。 至于汽车，则由交警队的同志帮忙找人修理，等修好之后，再交给陈默。 林毅回到房间，刚放下东西，便听到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是王松的来电，知道王松肯定知道了李晓鹤的事情，所以给自己回电话，便接通电话：“你好，王主任。” “林书记，罗市长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晓鹤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王松开门见山提及李晓鹤的事情，象征性地表示了歉意。 “王主任，添麻烦倒谈不上，但很危险是真的。要不是我的司机反应快，及时刹车，你小舅子的车就撞到后门了。那样一来，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在医院抢救室过夜了。”林毅皱了皱眉头。 自从林毅在三界市上任第一天起，他就对王松的印象不是很好。 那一天，林毅去找齐宏伟报到，齐宏伟故意给他闭门羹，以有事情为由暂时不见林毅，王松配合，把林毅安排在接待室，晾了林毅一个多小时。 而他今晚得知李晓鹤是王松的小舅子后，本想卖王松一个面子，先给王松打电话，让王松自己教训李晓鹤一顿，事情也就过去了，结果王松没接电话。 现在，王松回电话，对刚才没接电话的事情只字不提，上来就谈李晓鹤的事情，这压根不是说情的态度，更谈不上道歉！ “林书记，我听罗市长说了事故经过，是挺危险的，等我回河坊，一定好好收拾他，也请林书记给我个面子，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松再次开口，像是在下达指示——我小舅子不懂事，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如果是在今天晚上之前，王松肯定不会摆出这种姿态，但他已经接到了齐宏伟的任务，知道了省委书记鲁河的意志和齐宏伟的态度，自己铁定要下去和林毅斗争了，想提前给林毅一个强势的印象，便于后面的斗争。 “王主任，既然我们都意识到了危险，那就吊销他的驾照，让他长长记性吧。否则，他下次再酒驾，不光威胁他人的生命安全，自己也有危险。” 虽然林毅不知道王松已经接到了任务，但王松的强势，让林毅心中很不舒服，语气也不再客气。 王松冷冷道：“林书记，看来，你是不打算给我面子了？” “王主任，你小舅子酒驾撞了我的车，对我和我的司机进行辱骂，扬言让警察抓了我和我的司机，你是一点也不说，也不提让他道歉，开口就要让我给你面子——那谁给我面子？” 林毅冷声反问，同时也察觉到了王松的反常，意识到王松应该是受了齐宏伟的授意或者影响，便不再惯着！ “呵呵，林书记，既然你不愿意给我面子，那就让交警按照规定处理吧，你还能让他去坐牢不成？” 王松怒极反笑，图匕首见，冷声道：“但我要提醒林书记一句话，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希望林书记记住今晚的事情！” 话音落下，王松便挂了电话。 林毅握着手机，眼中精光闪烁，心中明白，齐宏伟请示鲁河之后，有了主心骨，想要对自己做点什么，否则身为秘书的王松，绝不可能摆出这种强势姿态！ “徐爷爷让我在厅级之下磨炼斗争本领，既然你们要斗，那我们就斗一斗！” 想通这一点，林毅走到窗前，发现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像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22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是龙压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林毅留下陈默在河坊市等着修车，自己乘坐高铁前往京城。 如同之前每一次小别胜新婚一样，林毅和徐诗梦见面之后，直达战场，炮火连天。 战斗中，徐诗梦逐渐从一个新兵蛋子，成长为战场的老兵，从一开始的动不动求饶，到现在的越战越勇，甚至向林书记叫板：林书记，你要战多久，我就战多久，直到战到你缴械投降为止！ 林书记本来战斗力爆表，连续作战能力很强，但徐记者新开发了一项技能——吸星大法，一旦使用，杀伤力极强！ 白天没羞没臊，晚上不醉不归。 当天晚上，林毅和国家广电工作的钟晓乐、38军服役的陈战、国家发改委任职的王祥再次聚了一下。 这一次，肖远也特地从云山赶了过来。 聚会上，除了钟晓乐一如既往地称赞林毅炒股牛逼，将林毅当成股神膜拜，强烈要求自己要买单之外，几人还讨论了临海庄园枪击案和黄金洁投资集团非法集资案，说家里长辈快把林毅夸成一朵花了，听得他们耳朵都起茧子了。 而林毅则请求几人帮忙寻找科研机构、水木大学和复旦大学微电子学院的人脉，以及托人联络鹏城的中为公司，打算在三界市打造一个高科技产业园。 林毅的想法是以市场为导向，用科技孵化产品，拿产品赚钱反哺科研，打造北方的科技硅谷，为我国未来高科技突破和产业发展打基础。 除此之外，林毅还在第二天，给妹妹林倩打了个电话，给林倩转账五十万，让林倩按照自己说的去操作购买比特币，能买多少买多少。 按照上一世的进程，比特币是全球增值最多的资产，增值幅度高达一万多倍，在他重生前一个比特币价值六七万美金。 林毅打算，让妹妹林倩买入比特币后，等她毕业要工作的时候，以父亲的名义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将比特币转入公司，最后逐步将这些比特币套现，用于投资科技企业的一级市场，甚至是直接指明路线，孵化高科技产业，引领高科技发展方向。 公司前期盈利部分用于公益事业，补贴贫困山区的人民，契合国家未来的脱贫攻坚和共同富裕战略，后期如果对自己仕途有影响，可以考虑直接捐赠给国家。 反正这一世，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数字，有股市就足够了。 周天，林毅和徐诗梦，在肖远等人的陪同下，购买了心仪的房子——京城的顶级豪宅楼盘，东山墅的别墅，花了两千多万，被肖远几人直呼太豪了，同时也震惊了徐家上下。 他们只是听说林毅股市赚钱挺厉害，但他们压根没想过林毅能从股市赚这么多钱，这简直就是把股市当提款机啊！ 周天晚上，林毅和徐诗梦，一起陪着徐诗梦的母亲吴桂珍吃了一顿晚饭，然后被陈默开车接上，返回三界市。 三界市位于京城和津城之间，交通十分方便，路途只花费了一个小时。 而正因为三界市的地理环境优越，方便从京津吸引人才，林毅才有在三界市打造华夏北方硅谷的念头。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毅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帮他打扫好了办公室，打好了开水，将各种文件、报纸送到了办公桌上。 林毅泡了杯茶，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心中暗道：非法集资案的事情解决了，梁免任也伏法了，是时候考虑挑选一个秘书了。 想到这里，林毅拿起座机电话，给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打了个电话，让胡文斌将秘书候选人的资料拿给自己。 做完这一切，林毅便开始批阅文件。 八点半的时候，林毅突然接到了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的电话。 “林书记，刚才齐书记喊我过去，给了我一份举报材料，是关于三界市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的。我看了一下举报材料，何忠违纪的证据确凿。齐书记指示，要严查处理，我提前给你说一声。”周宏给林毅通风报信。 林毅一愣，问道：“周书记，何忠的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只是违纪，还是涉嫌违法？” “目前只涉嫌违纪，具体情况还要查完才知道。” 周宏做出回答，然后犹豫了一下，又提醒道：“林书记，根据我们纪委掌握的线索，三界市违纪人员不止何忠一个，但为什么是何忠被处理，这里面其实是有深意的。” “何忠帮助河坊市市纪委，从三界市委市政府，将梁免任带走，让梁免任颜面扫地，也让梁免任背后的方志平脸上挂不住，所以成了牺牲品。齐宏伟想用查办何忠，就梁免任被查办的事情，给方志平一个交代！”林毅心如明镜，皱着眉头，说出这件事情背后的猫腻。 周宏说道：“是的，林书记，你分析得没错。当然，这也和何忠立场不坚定，自身不干净有关系。我这边尽可能从轻处理吧。” “谢谢周书记！” “另外，林书记，我感觉齐书记这次从省城回来之后，有些不一样了，你那边得留意一下。也许，查办何忠只是一个开始！”周宏又提醒道。 虽然他知道，林毅并非鲁河特派下来的，但他还是按照省纪委书记闫海的指示，坚决支持林毅，自然要把能想到的都告诉林毅。 事实印证了周宏的预判是准确的。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河坊市委结束了市委常委会议，林毅接到了河坊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的电话：“冯书记。” “林书记，今天的市委常委会，你们三界的事情占了一半。齐宏伟应该是向鲁书记请示了，对三界市班子成员进行了大动。 其中，齐宏伟的秘书王松去三界市担任市长，何忠因为违纪问题被立案调查，由市纪委副书记石辉取代。市城建局副局长杨海国取代詹勇，担任三界市委常委、分管基建的副市长，市委组织部一科科长取代赵宏，担任三界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严克担任三界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马天宇担任三界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的提议，也通过了。” 冯磊先是说出河坊市委常委会通过的决议，然后补充说明道：“三界市委班子成员换了五个人，只有一个是你的人，这对你接下来的工作会很不利，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谢谢冯书记。”林毅表示感谢，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通过周五晚上和王松通话，判断出齐宏伟在请示鲁河之后，可能要针对自己，但齐宏伟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多少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同时也让他意识到，接下来这场斗争会很激烈。 尽管如此，但林毅十分平静，心中早已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下午，河坊市委组织部发布了，关于三界市委班子成员的调整任免公告。 公告一出，三界市官场震动！ 所有人都通过公告读出了一个信息：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要打压林毅了，甚至不惜派秘书王松亲自下场！ 同样也是在这天下午，身为江南省委书记的徐宏睿，接到了中纪委副书记钟伟的电话。 “宏睿哥，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敢对三界市委班子成员进行大调整，摆明了打压小毅，肯定是得到了鲁河的授意。按照目前的形势，小毅接下来要顺利开展工作，估计很难，你要不要考虑让小毅换个地方，比如让他来我们中纪委锻炼一段时间？首长可是对他赞赏有加！”钟伟提议道。 徐宏睿很干脆地拒绝了钟伟的好意：“不用。” “为什么？” “是虫扶不起，是龙压不住——老徐家要扶小毅登山巅，岂是一个鲁河能压的？” 老徐傲然一笑，“让我们看看，鲁河给我女婿精挑细选的磨刀石，到底中不中用！” 第230章 三界市还是林书记说了算！ 林毅看到河坊市委组织部发布的任免公示没多久，三界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就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我刚才看到市委组织部的任免公示，怎么回事呀？班子怎么突然大调整？而且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何忠进门后，开口就是三连问，看上去很着急。 因为，从政多年的经历告诉他，这次的调整很突然，也很不对劲——他在市里的靠山，河坊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没有给他打电话通气。 而且，他刚才看到公示后，给冯磊打电话，冯磊拒接了！ “何忠同志，坐下慢慢说。” 林毅示意何忠坐下，才说道：“这件事情，我早上收到了风声，本来想推荐你去河坊市直单位任职，但我根本没有机会。” “林书记，您的意思是？”何忠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 以他的政治智慧，知道自己被换，和站队林毅，亲自带走梁免任有一定关系，想以此为由，让林毅帮自己找一个好位置。 结果，林毅的话，直接杜绝了这种可能！ “有人实名举报你违纪违法，证据确凿。”林毅叹了口气。 咯噔！ 何忠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一脸惶恐地看着林毅道：“林……林书记，这肯定是有人在打击报复我，您要帮帮我啊！” “何书记，市纪委周宏书记收到举报信后，先后跟我和冯书记都打了招呼。冯书记那边跟我讲，你在梁免任调走的时候，并没有给梁免任使绊子，应该不存在打击报复一说，主要是你被人抓到了把柄！” 林毅先是点出何忠当初立场不坚定，然后不等何忠开口辩解，又说道：“如果没有实名举报这回事，我肯定全力为你争取一个正处级的岗位。现在，我只能给市纪委周宏书记打招呼，让他那边尽量按照违纪从轻处理。这样一来，你的公职还是能保住的。” “谢……谢谢林书记！” 何忠原本是想为自己辩解的，听到林毅后面的话后，立刻就改口了，连忙起身道谢！ 因为，他当初立场不坚定是事实，违纪违法也是事实，能够按照违纪处理，简直就是烧高香了，哪还会有其他想法？ 十分钟后。 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来到三界市市委市政府，将何忠从办公室里带走了。 当何忠被河坊市纪委工作人员带出市委市政府办公楼的时候，很多干部都看到了。 何书记怎么被河坊市纪委的人带走了？ 难道他成为了林书记和梁市长斗争的牺牲品？ 虽然林书记把梁市长送进去了，也彻底得罪了河坊市委齐书记，不但班子进行大调整，而且跟着他的人都遭殃了！ 一时间，干部们心中浮现出各种念头。 就连站队林毅，继续留在市委班子的宣传部长张娜，和统战部长刘斌，都有些怀疑，自己跟着林毅，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了。 然而—— 就在这时，何忠在上车前，对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说道：“雷主任，请容我再看一眼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听到何忠的话，领头的河坊市纪委监察二室主任雷志国，点了点头，还是给了何忠面子。 毕竟，何忠是三界市的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双方平时没少打交道，这个不违反规则的便利，还是可以给的。 随着雷志国开口，两名纪检干部松开了何忠。 何忠转身，深深看了一眼市委市政府办公楼，然后面朝林毅办公室所在的方向，弯下身子，九十度鞠躬，向林毅表示感谢！ 什么情况？ 何书记怎么面朝林书记的办公室鞠躬？ 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市委市政府的干部都愣住了。 因为，按照正常逻辑，何忠沦为林毅和梁免任斗争的牺牲品，肯定对林毅没有全力保他而心存怨恨！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甚至有人在被带走的时候，大骂自己跟着的领导不是东西！ 如今，何忠向林毅的办公室鞠躬，这表明何忠非但不记恨林毅，反而在感谢林毅！ 这一幕，顿时让很多干部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与此同时，何忠直起身子，看着林毅站在窗前的身影，仿佛在隔空传话：林书记，我做到了您让我做的事情，希望您也能做到您答应我的事情！ 林毅站在窗前，微微点头。 刚才这一幕，是林毅让何忠做的。 因为，他知道，齐宏伟查办何忠，除了让何忠作为牺牲品，给方志平一个交代之外，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情，降低自己在三界市委的威信，达到人心不稳的目的——跟着林毅，没好果子吃！ 现在，他让何忠当着市委市政府干部的面，鞠躬感谢自己，等于告诉所有人：何忠出事，主要问题在何忠自己身上，而且我给了何忠很大的帮助！ 第二天下午。 三界市委组织部赵宏，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他和何忠一样，也是这次被调整的班子成员，区别是何忠被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了，而他的前途不明。 “林书记，您找我。”赵宏进入林毅的办公室，有些不安地向林毅打招呼。 “赵部长，请坐。” 林毅邀请赵宏入座，然后开门见山道：“赵部长，我听到三界市委班子大调整的风声后，特地向秦勇市长推荐你，担任河坊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局长。如果不出意外，市委组织部的同志明天会按照组织规定，找你谈话，同时进行民调。然后，河坊市召开人大常委会后，就会发布公告。” “谢……谢谢林书记！”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赵宏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对于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林毅摆摆手，示意赵宏坐下，然后问道：“赵部长，我听说，市政府，宣传部和统战部，都向市委组织部提报了最新的人事调动申请？” “是的，林书记，我正要向您和市委汇报这件事情呢。三份申请涉及多名科级干部，其中还有市直部门和相关局的主要负责人，您看怎么处理？” 赵宏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向林毅汇报和请示，心中明白，常务副市长刘涛，宣传部长张娜和统战部长刘斌，突然申请进行大规模人事变动，肯定是得到林毅允许，甚至是林毅亲自授意的！ 这就和林毅推荐他，担任河坊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局长一样，都是林毅笼络人心的手段，在为即将到来的斗争做准备！ 两天后。 河坊市委组织部发布任免公示，免去詹勇三界市市委常委、副市长职务，任命詹勇为三界市信访局副调研员。 河坊市召开人大常委会，发布公告，决定任命赵宏为河坊市人力资源部和社会保障局局长。 詹勇曾经是梁免任阵营的人，而赵宏是跟着林毅的，两人在离开三界市委班子之后的新岗位，天壤之别！ 同一天。 三界市委组织部发布任免公示，对十八名科级干部的职务进行了调整，涉及财政局、城建局等相关单位主要负责人。 以上任免公示和公告一经发布，立刻在三界市干部群体中引起轩然大波，干部们议论纷纷，然后形成了一个共识：三界变不了天，还是林书记说了算，跟着林书记能进步！ 林毅迈出迎战的第一步，稳定军心，然后开始为以王松为首的齐宏伟心腹，准备上任大礼！ 第231章 明目张胆抱团，好戏即将上演！ 两天后的早晨。 林毅来到办公室后，市委办公室综合一科科长方圆明，敲门而入。 方圆明是这次提拔干部里的一员，从市委办公室综合一科副科长提拔为科长，也是林毅在几个候选人里选中的秘书。 方圆明是人民大学的硕士生，毕业后考取了三界市委综合科的岗位，是市委办公室的笔杆子，但一直没有得到前任市委书记的重用。 方圆明和林毅年纪相仿，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搭配黑色裤子和皮鞋，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 “书记，关于三界市建立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的方案，按照您的要求，修改好了，请您过目。”方圆明将一份打印好的方案，双手递给林毅。 这份方案是林毅和三界市接下来两年的重点工作方向。 在拟定方案之前，他已经向市长秦勇汇报过了自己的设想，以及做的准备，主要是通过人脉得到了相关部委、科研机构、水木大学和复旦大学微电子学院，以及中为等大型互联网科技公司的支持！ 秦勇听完汇报后，十分激动。 一来，林毅提出的农林生态园，将农林种植和旅游观光融为一体，形成农业和文旅相结合的产业，在这个时间点独树一帜。 二来，高科技产业园以市场为导向，用科技孵化产品，产品赚钱反哺科研，打造北方的科技硅谷，为我国未来高科技突破和产业发展打基础，如果能落地，将是轰动性的，也是显赫的政绩！ 而林毅提到的那些恐怖的人脉资源，让秦勇认为方案落地的可能性很大，不但同意林毅提报方案，而且还专门向省长张同斌汇报了这件事情，得到了张同斌的大力支持。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亲自列了提纲和重点内容，然后安排市委办公室按照自己的意图完善方案。 “圆明，你先坐，我看看。”林毅接过方案，示意方圆明坐下。 “好的，书记。”方圆明坐在林毅对面的办公椅上，等待林毅的复审结果。 林毅逐字逐句将方案看完了，露出满意的神色：“圆明，方案完善得不错，没什么问题。” “书记，主要是您提纲列得好，而且还写了重点内容，我就做了一点后期工作。” 方圆明昨晚熬了大半夜，方案反复审核修改了不下十遍，但表现得很谦逊，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那份敬佩，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林毅在清河县推动经济转型，成为全省党员干部学习对象的时候，方圆明就开始关注林毅了。 那时候的他，想知道，和自己同龄的林毅，为什么会这么优秀。 结果，关注之后，方圆明对林毅非常欣赏和仰慕。 而林毅来到三界市上任，查清非法集资案，对三界市政法系统大清洗，更是让方圆明崇拜！ 现在，林毅将农业和文旅结合的农林生态园设想，让方圆明再一次体会到了，林毅在经济发展方面的创新理念和思想，心中佩服不已。 至于高科技产业园…… 他做梦也不敢想，三界市这样一个县级市，可以打造全国科研高地，甚至是北方科技硅谷！ 林毅笑了笑，拿起电话，给秦勇的秘书金鹏打了个电话，说了要给市长秦勇提报方案的事情，然后才让方圆明将方案发给金鹏，由金鹏交给秦勇。 一个小时后，林毅接到了秦勇的电话。 “林书记，厉害啊！” 秦勇率先开口，笑着赞道：“我看了你的方案，也给省长汇报了，我们一致认为，你这份方案很好。如果能够按照方案落实，将会成为河坊市乃至东江省经济转型，创新发展的又一个标杆！” “市长，方案能不能落实，需要您和上级领导的大力支持！”林毅笑着说道，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份方案的含金量。 尤其是，肖远等人为了帮助林毅落地高科技产业园，提供的人脉，让林毅都吓了一跳！ 比如，相关部委、科学院的领导和专家，以及中为任总这样的大人物，都表示要给予林毅大力支持，期待与林毅见面细聊。 事实上，肖远、王祥、钟晓乐等人找了人，但不是这些大人物。 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徐诗梦给徐家老爷子汇报了。 徐家老爷子是什么人？ 他一听林毅的方案，便洞察到这件事情是国家未来安全发展的关键一环，防止高科技领域被卡脖子。 而且，林毅提出用市场反哺科研的策略，与现有的科研与市场脱节完全不同，观点非常新颖，以美国科技发展的历程提供数据支撑，有理有据。 徐家老爷子对方林毅的方案赞不绝口后，让自己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徐家老爷子退下来之后，第一次为了晚辈的事情，让秘书打电话，威力可想而知？ 但为了遵守自己的“诺言”——厅级之下不帮林毅，徐老爷子特地让徐诗梦保密，不准告诉林毅。 “林书记，我也不瞒你，省长看了这份方案后，非常高兴，跟我讲，他要亲自下来一趟，听你当面汇报。”秦勇说道。 听到秦勇的话，林毅并没有感到意外。 准确地说，这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因为，他相信，高科技产业园这个饼和落地产业园所需那些人脉资源，对省长张同斌和市长秦勇都有很大的诱惑。 而且，通过前几次接触，林毅能感觉到省长张同斌对自己的照顾，也明白其中的目的。 张同斌的老领导在即将退休之前，帮他争取到了省长的位置，他接下来想要更进一步，除了需要政绩支持之外，更重要的是获得更有力的支持——徐家的支持是他极其渴望得到的！ “市长，要不您邀请省长后天下午来三界市调研，我当面向省长汇报方案？”林毅露出狐狸尾巴。 后天？ 秦勇心中一动，立刻想到，王松等人明天公示期就到了，后天就该上任了。 “好的，林书记，我去邀请省长，按照你的时间，来三界市调研！” 秦勇猜到了林毅这样做的用意，但很干脆地答应了，甚至还笑着开了个玩笑，像是在向林毅汇报。 “谢谢秦市长！”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等秦勇挂断电话，才放下话筒。 第三天早上。 河坊市委组织部长刘峰，亲自带队，出席了三界市干部大会，宣布了王松、石辉、袁浩、严克和杨海国五人的任命，并代表河坊市委发表了讲话。 其中，王松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石辉任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袁浩任组织部长，严克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杨海国任市委常委，副市长按照相关程序任命。 这场干部大会，再次让三界市的干部，感受到了河坊市委和市委书记齐宏伟，对王松的支持力度！ 毕竟，林毅上任三界市委书记的时候，是河坊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带队出席干部大会的！ 干部大会结束后，林毅和三界市委新一届班子成员，一起陪着河坊市委组织部长刘峰等人吃了午饭。 下午四点钟，严克和新上任公安局局长的马天宇，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书记，我带着天宇来认门！”严克进门说道。 马天宇双脚并拢，抬头挺胸，向林毅敬礼：“书记，马天宇向您报到！” “伤养得怎么样？彻底好了吗？” 林毅起身走到马天宇身前，双手搭在马天宇的双肩上，关心地问道。 马天宇点头道：“书记，我的伤已经痊愈了。请您放心，我保证抓好三界市公安局的工作，维护社会治安稳定。只要我在三界市市担任一天公安局长，就没有犯罪分子可以逍遥法外，也没有黑恶势力可以骑在百姓头上撒尿，更没有腐败分子可以凌驾于法律至上！” “哈哈，好！” 林毅听到马天宇用自己的话来立军令状，忍不住笑了，然后邀请两人坐下。 严克坐下后，犹豫了一下道：“书记，我观察了一下，从下午上班开始，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组织部长袁浩，副市长杨海国和其他一些领导干部，先后都去了王松那里拜码头。” “我知道。” 林毅点头，作为市委书记，他自然对常委楼里的一切动静了如指掌。 严克愤怒而担忧地说道：“书记，这些家伙上任后不先来给您报到，统统跑去王松那里，也太张狂了！我有些担心，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抱团，会影响下面人对您的看法，不利于您开展工作。” “严克，你觉得我现在的处境糟糕，还是刚去东华岛市担任公安局长处境糟糕？”林毅问道。 严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肯定是您在东华岛担任公安局长处境更糟糕，当时几乎所有班子成员都拥护陈华强，而且上面还有政法委书记武清虎视眈眈。” “那你还担心什么？” 林毅微微一笑，然后道：“今晚摆一桌，给天宇接风洗尘，顺便邀请你们看一出好戏！” 第232章 送上大礼，脑瓜子嗡嗡的！ 晚上六点半。 三界大酒店，最大的豪华包厢里。 三界市市长王松，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组织部长袁浩，常委副市长杨海国和任平，以及其他的副市长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齐聚一堂。 今晚，是王松等人上任的庆祝宴，也是三界市以王松为首的‘齐家帮’第一次聚会，除了常务副市长刘峰和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马天宇之外，三界市政府党组成员全部到齐了。 刘峰因林毅放权，让他提拔了多名自己人担任重要职务，站队林毅，没有和王松等人同流合污。 这一点，有些出乎王松的预料，但他并不在意，认为自己掌控三界市官场的话语权，成为话事人，只是时间问题。 “市长，饭店经理说，林书记、严书记和马局长，今晚也在这里吃饭，在高山流水包厢。”市府办主任童永利在沙发区点完菜后，过来向王松汇报道。 王松等人本来在聊着什么，听到童永利的话，均是停了下来，包厢突然陷入了安静。 旋即，安静被打破，一名副市长说道：“市长，我们一会要不要过去给林书记敬酒？” “我和石书记、袁部长、杨市长今天上任，正常来说，林书记应该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但他没有宴请我们，而是为严克、马天宇两个人接风洗尘，我们为什么要过去敬酒？要敬酒，也应该是他过来给我们敬酒啊！”王松坐在主位上，义正言辞地说道。 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立刻开口附和道：“市长说得对！林书记不设宴给我们接风洗尘，给我们敬杯酒是应该的！” “有道理。” 石辉和袁浩两人点头附和。 他们这次来三界市任职，是带着任务来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王松和林毅争斗，自然是以王松唯首是瞻。 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和其他的副市长，以及市府办主任童永利见状，心中暗暗心惊。 虽然他们都知道，王松空降三界市当市长，三界市班子成员大调整，都表明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会打压林毅，但他们没有想到，王松等人刚一上任，就旗帜鲜明地发动‘战争’，完全不将林毅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林毅和严克、马天宇三人，正坐在高山流水包厢里喝茶。 很快，司机陈默和秘书方圆明各抱着一箱茅台走了进来，纸箱很旧，一看就是存放时间不短。 严克一看今晚要喝的酒是陈年茅台，连忙说道：“书记，我们自己人，没必要喝这么好的酒，太奢侈了！” “这酒可不光是为你们准备的。”林毅微笑着说道。 严克一愣：“书记，今晚还有客人？难道是常务副市长刘峰，宣传部长张娜和统战部长杨建国也要来？” “我没喊他们。” 林毅轻轻摇头，道：“他们都知道王松等人今晚在这里开香槟庆祝，我喊他们过来，有绑着他们上战场的嫌疑，先让他们在场外看一看。” “书记，那还有谁？”严克一脸懵逼。 林毅在三界市的心腹就他和马天宇、严克、陈默，外加半个方圆明，就他们几个人不可能喝得了两箱茅台。 何况，按照林毅刚才话里的意思，明显还有其他客人！ 就在这时，林毅手机震了一下，是秦勇秘书金鹏发来的信息，便起身道：“走，你们俩跟我出去迎接客人。” “好的，书记。” 严克和马天宇两人连忙领命起身，但一脸迷糊，不知道林毅今晚到底邀请了谁，竟然还要亲自出去迎接。 很快的，答案揭晓。 当他们跟着林毅，来到酒店外后，一辆奥迪a6l和一辆考斯特先后驶入了三界大酒店，然后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作为河坊市委2号车的奥迪a6l停下，金鹏率先从副驾驶走下车，拉开汽车后门，左手搭在车顶上沿，市长秦勇从车里走出。 秦市长？ 看到秦勇，严克和马天宇都是一愣，林毅却已快步迎了上去。 两人如梦惊醒，连忙跟上。 “市长。” 林毅带着严克、马天宇走到秦勇身前，向秦勇问好，同时看了金鹏一眼，算是打招呼。 秦勇微微颔首，便带着林毅三人，主动迎向驶来的考斯特。 难道还有省里的领导？ 与此同时，严克和马天宇赫然看到考斯特挂的是省城公用车的牌照，心中更加震惊了。 林毅说今晚设宴，说是庆祝严克和马天宇走上新的工作岗位，结果不但邀请了河坊市市长秦勇，还有省里的领导，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然而—— 当考斯特停下，省长张同斌从车中走下后，严克和马天宇两个人麻了！ 他们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省长和河坊市市长一同，参加他们的上任庆祝宴？ “省长，欢迎您到三界视察工作。” 仿佛为了回应严克和马天宇似的，林毅在秦勇的陪同下，快步迎向了张同斌。 虽然秦勇是河坊市市长，是林毅的上级，但这里是林毅的主场，而且张同斌是为了林毅而来，说秦勇陪同，一点毛病也没有。 话音落下，林毅又连忙冲跟着张同斌走下来的四人问好：“梁秘书长，王主任，魏厅长，唐厅长，朱处长。” 四人分别是东江省政府秘书长梁鑫，省发改委主任王波、科技厅厅长魏长河、农业厅厅长唐林，和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处长兼张同斌的秘书朱刚。 “小林书记，你平地起惊雷，继清河县经济转型后，又要给我们大家带来新惊喜，我和同志们都很期待，特地过来听你汇报。”省长张同斌笑着说。 梁鑫、王波、唐林和朱刚四人，纷纷微笑颔首，心中唏嘘不已。 因为，哪怕是地级市委书记，想邀请省长下来视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结果林毅一个县级市书记做到了！ 但当他们想到，林毅提报的两个方案，以及在汇报中提到的那些资源，又不觉得奇怪了。 因为，那些资源，就连省长张同斌都无法拥有，并为之震撼！ 随后，林毅带着省长张同斌等人，走进三界大酒店，饭店经理得知秦勇来了，第一时间出来迎接，然后得知林毅和秦勇陪的是省长张同斌后，心中慌得一匹，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因为三界市府办主任童永利打招呼，她特地把最大的包厢给了市长王松等人，结果现在来了一堆大领导！ 饭店经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敢解释，只是将这个消息，发短信告诉了三界市市府办主任童永利。 哐当！ 饭店最大的包厢里，童永利收到饭店经理的短信后，惊得手一抖，直接撞翻了身前的碗筷！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包厢里的交谈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童永利。 “童主任，你这什么情况？” 王松皱起了眉头，办公室主任需要沉稳老练，结果童永利毛毛躁躁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让他很不满。 童永利浑身发抖地站起来，声音发颤地汇报道：“市……市长，饭店经理说，张省长和秦市长，还有好几个省里的领导来到了饭店，去了林书记的包厢！” 随着童永利的话音落下，包厢里瞬间陷入了死寂！ 包括王松在内，所有人都惊得瞪圆了眼睛，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省长怎么可能来三界市？！ 第233章 杀鸡用牛刀，分清大小王！ 当听到童永利的话后，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省长带着其他领导，在河坊市长秦勇的陪同下，到三界市视察，来这里吃饭，结果他们占据了饭店最大的包厢庆祝？ 这他妈要是让领导知道，岂不是要被领导穿小鞋穿到进棺材那一天？ “童主任，你确定没有搞错？” 短暂的震惊过后，包厢里的安静被打破，王松率先开口了，脸上有些狐疑。 因为，给齐宏伟当过秘书的他，很清楚，就算是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想邀请省长下来视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全省那么多地级市，就算省长每个月去一个地级市视察，轮一遍都要一年。 他不相信，林毅可以邀请到省长张同斌下来视察！ 何况，按照正常逻辑，如果省长张同斌带人下来视察，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肯定是要陪同的，不可能不通知他。 “对啊，省长怎么可能突然来我们这里？而且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不科学！”刚上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也开口质疑。 他和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组织部长袁浩不同，并非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人，是王松钦点的绝对心腹——他的弟弟和王松是高中同学，关系非常好。 因为这层关系，他比石辉、袁浩对王松更忠心，哪怕王松指鹿为马，他也会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市长说得对！ 接连听到王松、杨海国的话，其他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觉得童永利刚才说的消息的确值得商榷。 “市长，饭店经理给我发的信息，她应该不会骗我吧？” 市府办主任童永利也觉得有些离谱，但理智告诉他，饭店经理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拿这种事情跟自己开玩笑。 毕竟，市府办和市政府下属相关单位的招待，基本都是在三界大酒店，饭店经理得罪他，和得罪财神爷，没有什么区别！ “童主任，你去核实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王松皱了皱眉，做出指示。 “是，市长。”童永利领命，连忙起身，朝包厢外走去。 童永利来到包厢外后，先是找到饭店经理，问道：“张经理，你确定省长带着省里的领导，还有秦市长，一起进了林书记所在的包厢？” “哎呦，童主任，绝对保真啊！我跟您讲，我得知他们的身份时，吓得心脏都差点蹦出嗓子眼了，跟着他们进包厢的时候，两个小腿肚子像是抽筋了一样，一个劲地直哆嗦，别提有多紧张了！”张经理拍着高耸的胸脯，一脸心有余悸地说道。 听到张经理的话，童永利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张经理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 这让童永利的表情有些凝重，再次问道：“林书记在高山流水包厢对吧？” “对！”张经理点头。 童永利不再多说，立刻前往高山流水包厢。 高山流水包厢门口，林毅的司机陈默和省委办公厅保卫处的两名工作人员，负责站岗警戒。 童永利一看这阵势，心中基本认定张经理说的都是真的，包厢里真的有省领导。 但他还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径直走到陈默身旁，小声问道：“陈默，林书记在里面吗？” “在。”陈默惜字如金。 童永利又客气地问道：“陈默，我有事情想跟林书记汇报，麻烦你通报一声。” “童主任，林书记，还有秦市长，正在陪省长和省里几位领导吃饭，你有事情，明天再汇报吧。”陈默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林毅提前叮嘱他的。 “好的，谢谢。”童永利确认省长张同斌在里面后，心中一咯噔，吓得赶紧离开了！ 高山流水包厢里，省长张同斌，省政府秘书长梁鑫，省发改委主任王波、科技厅厅长魏长河、农业厅厅长唐林都已经入座。 而张同斌的秘书朱刚，则和这次下来视察的其他人员，在隔壁的包厢用餐。 林毅让方圆明提前预定了两个包厢，准备了四箱十年的茅台。 包厢里，林毅已经向张同斌等人介绍了严克和马天宇。 其中，林毅介绍马天宇的时候，张同斌等人对马天宇大加赞赏。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马天宇当初在东华岛市，舍身为林毅挡子弹的事情！ 如果不是马天宇，他们今天就见不到林毅了！ 除此之外，他们心中也有些疑惑——按照正常情况，林毅应该带市长王松接待，而不是带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 秦勇看出了张同斌几人的疑惑，想到林毅特地今天邀请张同斌几人下来视察的用意，便开始助攻：“林书记，三界市市长王松今天不是上任了吗？他怎么没过来？” “市长，王松同志来了，不过，他在饭店最大的一个包厢里，和新上任的副书记、组织部长，以及市政府其他党组成员聚餐呢！”林毅向秦勇投去一道感谢的目光，并做出回答。 林毅这是在敲打王松啊！ 听到林毅的话，省政府秘书长梁鑫，省发改委主任王波、科技厅厅长魏长河和农业厅厅长唐林四人，心中跟明镜似的。 因为林毅和梁免任的事情，以及震惊全国的非法集资案，他们前段时间都在关注三界市的动态，都听说了三界市班子大调整的事情，知道这是齐宏伟在打压林毅。 而他们能够坐上厅长的位置，都是官场的老狐狸，此刻听林毅一开口，便猜到了其中的猫腻。 省长张同斌则是哑然失笑，只觉得林毅费尽心思邀请自己下来，除了落地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竟然还为了敲打新上任的王松，只觉得林毅是杀鸡用牛刀！ 同时，他也决定，既然自己下来了，那就给小林同志站一站台，吓一下王松，同时也给齐宏伟敲响警钟——我知道，你打压林毅是鲁书记支持的，但你不要影响林毅主推的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项目，否则，我不高兴！ 与此同时，三界市府办主任童永利，一路小跑，返回那个最大的包厢，一脸心惊胆战地汇报道：“市长，各位领导，我去核实了，的确是省长带着省里其他领导来了！” 麻烦了！ 听到童永利的话，王松等人脸色均是大变，眉目之间充斥着惶恐。 因为，理智告诉他们，林毅肯定会跟省长和省里其他领导，以及河坊市市长秦勇讲，王松带着他们在这边庆祝上任，而且占据了最大的包厢！ 惊吓的同时，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王松，那仿佛在说：王市长，怎么办啊？如果让领导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肯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起过去给领导敬酒！” 王松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强迫自己冷静，做出应对之策，打算等领导们吃上菜，喝了酒，气氛热烈的时候，过去敬酒。 然后，他要借着敬酒的机会，向省长张同斌一行解释，自己这些人并不知道领导来视察工作，而不是不尊重领导！ “好！” 杨海国等人纷纷点头，但表情有些古怪。 因为，之前一名副市长提议要不要过去给林毅敬酒，王松不可一世地说，林毅应该过来敬酒，结果被林毅反手一个大逼斗抽在脸上——心里有点逼数，分清大小王！ 第234章 轮流敲打，敬酒敬到想哭！ 半个小时后。 王松带着包厢里的众人，左手拿着分酒器，右手拿着酒杯，整整齐齐排成一排，走向林毅所在的高山流水包厢。 “你们干什么的？” 随后，当王松带人来到高山流水包厢门口后，被省委办公厅保卫处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王松连忙说道：“您好，同志，我是三界市市长王松。我想带着市委和市政府的同志们，进去给领导们敬杯酒。” “稍等，我进去汇报一声。”省委办公厅保卫处的工作人员没有放行，表示要进去汇报。 王松赔着笑脸点头：“谢谢。”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不再多说，转身走到包厢门前，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包厢里，包括林毅在内，都在保卫处工作人员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包厢外的王松等人。 与此同时，保卫处的工作人员走到餐桌旁，看向省长张同斌：“省长，三界市市长王松带着一群人，要给您和各位领导敬酒。” “小林书记，都是你的兵，你看让他们进来吗？”张同斌没有直接做出指示，而是将目光投向林毅，征询林毅的意见，可谓是给足了林毅面子。 林毅想了想道：“省长，就让王松同志自己进来吧，其他人就不要进来了。” “按照小林书记说的办。”张同斌微微颔首，然后对那名保卫处的工作人员说道。 “是！”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领命，然后转身，走出包厢，将张同斌的指示转达给了王松等人，“王市长，省长说了，让你一个人进去，其他人不要进去。” “好的。” 王松点点头，然后扭头对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等人道：“你们回去吧。” “好的，市长。” 石辉等人点头，然后拿着分酒器和酒杯离开，心情十分沉重——林毅在包厢里和领导们把酒言欢，他们连给领导敬酒的资格都没有！ 与此同时，王松一脸不安地走进包厢，察觉到张同斌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一颗心直接悬在了嗓子眼上。 他弯着腰，端着分酒器和酒杯，快步走到餐桌旁，赔着笑脸，低头哈腰道：“省长，我在隔壁吃饭，听说您和各位领导在这里用餐，过来敬杯酒。” “王市长，按照你说的，你事先不知道我带队到三界市视察？”张同斌问道。 王松下意识点头：“是的，省长。” “我和同志们为了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的项目，特地下来调研，听取你们市委市政府的汇报，结果你这个当市长的，不知道这件事？”张同斌质问。 王松心中一咯噔，连忙甩锅给林毅：“省长，我确实不知道这两个项目，也不知道您和各位领导下来视察，林书记没跟我说。” “你的意思是要林书记向你汇报？” 张同斌再次开口，语气低沉了几分，“王松同志，林毅同志是你们市委班子的班长。你上任后，不去向林毅同志请示汇报工作，也不想着怎么开展工作，抓三界市的经济建设，而是带着一群人在这里大吃大喝，这种工作作风，可要不得啊！” “对不起，省长，我检讨！”王松吓得浑身一震，脸都有些发白了，连忙认错。 张同斌冷声训斥道：“还有，我刚才好奇问了一下林毅同志，你今晚都和哪些人在吃饭，结果答案让我感到心惊啊。你说，你组织市政府班子成员聚餐，大家加深认识，方便接下来开展工作，也情有可原。可是，你没有邀请常务副市长和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反倒是邀请了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和组织部长？” 说到这里，张同斌的语气严厉了几分，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插王松的心窝，“王松同志，你想干什么？上任第一天就想结党营私，搞山头主义吗？！” “省……省长，我没有……” 再次听到张同斌的话，王松差点被吓尿了！ 省长张同斌这个大帽子扣下来，要是真的揪着不放，不要说他是齐宏伟的秘书，就算他是齐宏伟的亲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最好，但你上任第一天，不向林毅同志汇报工作，这个要不得。你先去给林毅同志认个错，敬杯酒，再给其他人敬。” 张同斌看把娃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了，也就见好就收了，让王松先给林毅敬酒。 “是，省长！” 王松连忙领命，然后暗自松了口气，后背的衬衣都湿透了。 他端着分酒器和酒杯，快步走到林毅身前，道：“对不起，林书记，我今天应该第一时间去找你请示和汇报工作，我先自罚一杯。” “既然是自罚，那就三杯吧。”不等林毅做出回应，河坊市长秦勇突然开口说道。 王松心头再次一紧，连忙回道：“秦市长，我自罚一壶！” 话音落下，王松便扬起脖子，当众将一分酒器的酒给喝了。 哪怕他给齐宏伟当秘书，酒量不俗，但一口气喝一分酒器的酒，也是感到一阵难受。 然而，他压根没有吃菜和喝水缓一下的机会，而是主动走到一旁，拿起酒瓶，给自己分酒器里倒满酒，然后给杯子里倒满。 做完这一切，他才对林毅说道：“林书记，我本来是想喊市政府党组成员聚一下，结果石书记和袁部长听说了晚上的饭局，主动申请参加，请你不要误会……” 虽然张同斌刚才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但王松还是被“山头主义和结党营私”的帽子扣怕了，想借着给林毅敬酒的机会，努力挣扎一下。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完，心怀正义、不讲人情世故的马天宇，当下打断道：“王市长，你没通知我晚上要聚餐啊？” “马市长，我本来是邀请你的，结果听说林书记要给你接风洗尘，所以就没喊你了。”王松吓得浑身一哆嗦，杯中酒都洒了一半，然后连忙圆谎。 林毅故作惊讶道：“王市长，谁告诉你，我要给马天宇接风洗尘？我从下午开始，一直在等各位领导来视察工作！” “那……那可能是我听茬了，林书记，我敬你！” 王松尬住了，发现自己越描越黑，连忙打住，然后给自己加满酒，举起了酒杯。 林毅也不再多说，和王松碰了一杯。 敬完林毅后，王松又连忙给自己杯子里倒满酒，弯着腰，快步走到省长张同斌身旁，卑微地说道：“省长，谢谢您的提醒，我将永远铭记，我敬您一杯。” “我今晚酒喝得差不多了，你敬其他人吧。”张同斌淡淡道。 “好的，省长。” 王松赔着笑脸点头，然后把杯中酒干了，才挨个向省政府秘书长梁鑫，省发改委主任王波、科技厅厅长魏长河和农业厅厅长唐林四人敬酒。 四人都象征性地端起杯子，碰了一下，抿了一口，不是给王松面子，而是不能和省长张同斌一样，一点也不喝。 王松又走到河坊市长秦勇身旁，道：“秦市长，我敬您一杯，请您以后多多指导我的工作。” “王市长，既然你提到了指导工作，那我今天就提醒你一点。你给齐书记当秘书的时候，挺低调的一个人，怎么一下来任职，就变得这么高调了，聚餐也就罢了，还要在最大的包厢？这种作风可要不得啊！”秦勇满足了王松请求指导的心愿，毫不客气地批评道。 王松脸色再次一变，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秦市长，您批评得对，我今后一定改进作风。” “那就喝一壶，表个决心吧。”秦勇说道。 “好的，市长。” 王松连忙转身，去把分酒器里的酒加满，然后用壶跟秦勇干杯，再次一口气干了一分酒器的酒，胃里一阵翻滚。 而秦勇和省政府秘书长梁鑫四人一样，只是抿了一口。 见秦勇放下酒杯，王松才离开，然后看着严克和马天宇两人，心中很纠结。 严克和马天宇两人的级别比他低。 正常来说，他是不需要向两人敬酒的，但他看得出来，张同斌等人都在帮着林毅敲打他，万一他不给两人敬酒，继续被敲打怎么办？ “严书记，马市长，王市长是市委班子的副班长，也是市政府的班长，你们要给王市长敬酒。” 就在王松纠结的时候，林毅突然对严克和王松说道：“王市长酒量好，都是干壶，你们也用壶吧。” “是，林书记！”严克和马天宇两人立刻起身。 王松的脸都绿了。 三界大酒店的分酒器比较大，四分酒器就是一斤。 他刚才已经喝了两分酒器加五杯，再喝两两分酒器的话，就是一斤多了，而且一口菜没吃，一口茶没喝，胃里很不舒服。 “王市长，我敬你！”严克端着分酒器，主动敬王松。 “好的，严书记。” 王松硬着头皮，拿着分酒器和严克‘碰杯’，然后再次一口气干了。 就在这时，马天宇一手拎着一瓶刚打开的茅台，一手拿着分酒器上前，道：“王市长，我刚上任，工作经验欠缺，请您今后多多指导我的工作，我敬您三壶！” “？？？” 王松气得想骂娘，但他也察觉到，张同斌等人都在看着自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和马天宇喝三壶。 因为，马天宇是以请求指导工作的名义敬酒，如果他拒绝的话，领导们问一句：王松同志，你不愿意指导马天宇同志的工作？ 他又该如何应对？ 又喝了三分酒器酒后，马天宇胃里翻江倒海，想喷，连忙向张同斌等人鞠躬，然后退出了包厢。 包厢外，常委副市长杨海国，特地等着王松，他见王松一脸发绿地出门，率先迎上道：“王市长，你没事吧？” “噗——” 王松没有回应杨海国，而是直接喷了杨海国一脸酒水和还没有消化的食物。 杨海国瞬间僵在了原地，宛如一尊石雕，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情况？ “哕（yuě）！” 仿佛为了回应杨海国似的，王松弯着腰，扶着墙，呕吐不止。 上任第一天。 王松摆好车马炮，刚想跟林毅斗一斗，结果敬酒敬到想哭，喝酒喝到狂吐！ 第235章 纽带连接利益，到底谁敲打谁？ 王松的白酒酒量在一斤半以上。 但正常能喝一斤半，和短短几分钟之内喝一斤半是两回事。 王松在刚才短短几分钟之内，一口菜没吃，一口茶没喝，喝了一斤半以上，出了包厢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来了个现场直播，喷了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一脸，也喷了一地。 在这种情形下，王松那边的饭局自然是没法继续了，但他没有离开三界大酒店。 因为，他已经得知外出考察的齐宏伟，要连夜赶到三界大酒店，明天和市长秦勇一起陪同省长张同斌一行视察，所以在酒店开了个房间，等着齐宏伟的到来。 晚上九点，王松来到了齐宏伟入住的房间，第一时间认错：“对不起，书记，我给您丢脸了。” “让你下去挑担子，你倒好，敬酒都能敬出笑话，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齐宏伟黑着脸，十分生气。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王松组织人在最大的包厢聚餐，然后过去敬酒，被张同斌等人挨个敲打，最后在包厢门口狂吐不止。 王松是他的前任秘书，被他安排到三界市当市长，代替他教林毅如何讲规矩，结果上任第一天就闹出笑话，他能不生气吗？ 王松察觉到齐宏伟的怒意，有些憋屈道：“书记，都怪林毅不讲武德，瞒着您暗中邀请省长和省里领导下来视察，搞突然偷袭，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林毅那个王八蛋，故意让马天宇给我敬三壶，我当着领导的面，没法拒绝，一时喝得有些猛，没忍住吐在了包厢门口。” “你回去吧，好好醒醒脑子，想想后面怎么干！” 齐宏伟也知道，王松除了敬酒后现场直播外，其他方面其实也没有太大过错，只怪林毅上来就扔王炸。 省长带队站台，这样的阵势，不要说王松，就连齐宏伟都有些发怵，这也是他第一时间从其他地方赶到三界的原因！ 王松离开后，齐宏伟刚要给省长张同斌的秘书朱刚打电话，请求和张同斌见面，结果他的秘书汇报，市长秦勇要见他。 为此，齐宏伟放下手机，让秘书带秦勇进来。 “齐书记。”秦勇进门后，主动向齐宏伟打招呼。 “秦市长，王松刚才跟我讲，他今天上任，没有及时找林毅汇报工作，被省长狠狠批了一顿。今天下午，我才知道省长带队下来视察的事情。而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的方案，我到现在都没看到，这事要是传到鲁书记那里，估计鲁书记也得批评你啊。” 齐宏伟冷着脸，拿王松被张同斌批评的事情举例，实则是在敲打秦勇：就算张同斌是你的靠山，你也不能不讲规矩吧？ 秦勇听出了齐宏伟的弦外之音，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早有准备，说道：“齐书记，我就是过来向你汇报这件事情的。” 齐宏伟没有说话，等着秦勇接下来的话。 秦勇见状，继续说道：“林毅同志向我汇报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的方案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办公室，我想着先看看领导的态度，于是就发给了朱处长，委托朱处长将方案拿给省长看。谁知道，省长看完方案后，给予了高度评价，突然通知我，要带队下来调研。 我接到通知后，本想给你汇报这件事情，结果省长知道你下去调研考察了，就说先不影响你的工作，暂时不告诉你他下来调研视察的事情，等他调研视察完再说。” 我信你个鬼！ 齐宏伟听完秦勇的解释，心中一百个不信，但他也知道，秦勇敢拿张同斌当挡箭牌，肯定是经过张同斌授意的！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他知道秦勇在瞎几把扯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阴着脸道：“秦市长，我知道了，我去见省长。” “好，齐书记，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秦勇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齐宏伟的房间。 齐宏伟拿出手机，拨通张同斌秘书朱刚的电话，听筒里很快便传出了朱刚的声音：“你好，齐书记。” “朱处长，我刚赶到三界大酒店，准备向省长汇报工作，省长这会方便吗？”齐宏伟客气地请示道。 朱刚回道：“齐书记，你等一会，省长这会正在和三界市委书记林毅同志交谈。” “好的，朱处长，我等你通知。”齐宏伟客气地说着，心中十分憋屈。 他是堂堂地级市委书记，省长下来调研视察，理应由他接待陪同，然后汇报工作。 结果，秦勇瞒着他省长张同斌带队下来的消息，现在省长因为林毅在汇报工作，没空见他…… 这他妈去哪说理去！ 张同斌入住的套房里。 林毅和张同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前都摆着一杯茶，茶是朱刚泡的。 “小林书记，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的方案都很好，一旦落地，将会成为全省经济转型和农村经济创新探索的新亮点。省里会将这两个项目列为重点项目，给予大力支持。尤其是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政策和资金支持绝对保证，你这边放手大胆去做，有困难尽管提，必要时候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交谈一开始，省长张同斌就表态了，算是给林毅吃了一颗定心丸。 之所以如此，除了林毅提的两个方案非常好之外，更重要的是，张同斌接到了自己党校培训班同学的电话。 那位担任科技部领导的党校同学，在电话里告诉张同斌，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的项目，惊动了徐老，徐老秘书打电话，传达徐老指示，让科技部牵头，组织相关科研机构、高校和科技企业，全力配合东江省，确保项目顺利落地。 这个电话，让张同斌意识到，林毅所说的那些人脉资源都是真的，甚至有可能比林毅说的还要夸张！ 毕竟是徐老亲自发话了！ 有徐老发声，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必须落地，至于落地后能折腾成什么样，取得什么样的成功，那都是后面考虑的事情。 因为这一切，张同斌对这个项目，对林毅的重视程度瞬间拔高到了天花板，所以才按照林毅建议的时间，带队下来调研视察。 “谢谢省长！” 林毅连忙道谢，心中明白，自己以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作为纽带，成功将自己和秦勇、张同斌两人的政绩绑在了一起！ 张同斌喝了口茶，笑了笑道：“小林书记，这两个项目都是造福三界市和东江省的项目，我和省里支持你是应该的。你跟我细说一下，你的具体想法和思路。” “好的，省长。”林毅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向张同斌做了汇报。 听完林毅的汇报，张同斌一脸赞赏，林毅落地这两个方案的立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同时，他也暗暗感叹，林毅真是好运气，竟然被徐家老爷子这么器重。 因为，在体制内，想找一个有抱负，有理想，有能力，有才华的年轻人，不算难事，但没有几个年轻人可以像林毅这样，拥有施展能力和才华的平台，并且匹配海量的资源！ 感叹过后，张同斌又说道：“小林书记，过段时间，我会带东江省考察团，去江南省进行考察交流学习，你到时候把手头工作提前安排好，跟着一起去学习一下南方的先进经验。” “好的，省长！” 林毅点头，心中明白，张同斌带着考察团去江南，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以自己为纽带，拉近与老徐的关系，然后登上徐家的大船！ 随后，林毅又和张同斌闲聊了几句，便很识趣地离开了。 朱刚见林毅离开，进门汇报道：“省长，齐宏伟到酒店了，想要向您汇报工作。” “你告诉他，今天太晚了，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张同斌看了看时间，做出指示。 “好的，省长。”朱刚闻言，心如明镜，连忙领命，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朱刚回拨了齐宏伟的电话。 齐宏伟接通电话，迫不及待地问道：“朱处，省长那边忙完了？” “齐书记，省长说，今天时间太晚了，他有些累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汇报吧。”朱刚转达张同斌的指示。 “好的，朱处。” 齐宏伟愣了一下才回话，脸色十分难看。 因为，他很清楚，省长张同斌下来调研视察，听取林毅的汇报，对自己这个河坊市委书记避而不见，是在对他进行敲打——林毅不是你想打压，就能打压！ 第236章 大佬站台，给林毅尚方宝剑！ 齐宏伟挂断电话后，越想越郁闷，然后直接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沉声说道：“林毅，我在三界大酒店606房间，你过来一趟！” “好的，齐书记。” 林毅离开省长张同斌的房间后，本来要去找秦勇聊聊，突然接到齐宏伟的电话，有些意外。 但随后，他又释然了。 齐宏伟得知三界这边发生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而且肯定对自己十分不爽。 事实如同林毅所预料的一样，当他走进齐宏伟的房间时，齐宏伟黑着脸，坐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目光阴冷地盯着他，那感觉恨不得将他活剥了！ 林毅毫不畏惧地迎上齐宏伟的目光，主动问好：“齐书记。” “林毅，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给我汇报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的事情？”齐宏伟冷声质问，典型的踢猫效应，准备将自己刚才在省长张同斌那里吃闭门羹的闷气，发到林毅身上。 这也是许多官员的习惯，在自己的地盘当爷，风光无限，在领导面前夹紧尾巴当孙子，如履薄冰。 而这种爷和孙子的不断转化，通常会让一部分人心理出现问题，这也是许多级别不低的官员，有时候会在会场当众骂娘的原因。 “齐书记，我萌生关于这两个项目的想法后，拟定了一个方案，想请秦市长帮忙提点意见，然后等完善定稿之后再向你汇报，没想到秦市长直接提交给了省长。然后，我突然接到秦市长通知，说省长要带队下来考察，当面听取我汇报方案。”林毅面色平静地给出回答，直接甩锅给秦勇。 这是他和秦勇商量好的，他给秦勇甩锅，秦勇给省长张同斌甩锅，就好比套娃，一个接一个，主打一个不是我的责任！ “……” 齐宏伟一阵无语，那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没有任何回响，心中很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对于林毅这个解释，他还真没话说——林毅想拿最终定稿的方案，给他汇报，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 林毅完全可以说，尊重他这个市委书记啊！ “那你现在汇报一下。”齐宏伟的脸黑得跟煤炭一样，虽然他已经找科技厅厅长拿到了方案，也看过了，但还是要求林毅汇报。 “是，齐书记！” 林毅领命，然后又将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的项目的设想和落地方案，向齐宏伟做了汇报，但比他之前给张同斌汇报的时候，要简略得多。 齐宏伟静静地听完林毅的汇报，然后又拿出手机给朱刚打了一个电话，道：“朱处长，林毅同志刚才给我汇报了，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的情况。我想了想，还是想带着秦勇同志和林毅同志，一起给省长汇报一下，要不麻烦你再请示一下省长？” “齐书记，省长已经睡了，明天吧。”朱刚没有请示，很干脆地拒绝了齐宏伟。 一来，他通过第一次请示，就知道了省长张同斌的心思——要帮林毅敲打齐宏伟，今晚肯定不会和齐宏伟见面。 二来，他很清楚，齐宏伟自己见不到张同斌，故意拉上林毅和秦勇当说辞，再次请求和张同斌见面，汇报只是幌子，关键是想挽回闭门羹的面子，不想沦为东江官场的笑话！ 毕竟，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省委领导下来调研视察工作，地级市委书记和市长单独汇报工作，是应该的。 “好吧。” 眼看朱刚拒绝得如此干脆，齐宏伟也不再挣扎了，他挂断电话，然后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将林毅赶走了。 因为，对他而言，林毅在这多待一分钟，就会让他闹心一分钟！ 第二天一大早。 齐宏伟终于得到了单独向张同斌汇报的机会。 如同齐宏伟所判断的一样，张同斌明确表示，自己不希望影响齐宏伟的工作，所以没有让秘书和秦勇通知齐宏伟，自己带队下来视察的事情。 至于各厅厅长和他们带的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身为河坊市委书记的齐宏伟会不知道省长下来视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给齐宏伟打电话通知了。 早上九点，林毅和王松，跟着齐宏伟、秦勇一起，陪着省长张同斌一行，调研了一个乡镇，重点考察了该乡镇水蜜桃的种植情况。 水蜜桃是三界的特产，皮很薄，果肉丰富，入口滑润，是林毅要打造农林生态园的核心产品，准备面向全国推广。 调研结束后，众人返回三界市委市政府办公楼，省长张同斌在市委大会议室，组织召开了一个座谈会。 参会人员除了张同斌一行人之外，还有齐宏伟、秦勇和特地赶过来的河坊市常务副市长郑杰，以及分管工业、科技、农业、文旅的三位副市长。 三界市这边，以林毅为首的市委班子成员，全部参加了座谈会。 座谈会上，齐宏伟和林毅，先后代表河坊市和三界市，做了汇报，包括市里的整体工作和高科技产业园、农林产业园两个项目的落实方案。 两人汇报结束后，省长张同斌又让省政府秘书长梁鑫，省发改委主任王波、科技厅厅长魏长河和农业厅厅长唐林四人发言。 最后，省长张同斌发表讲话：“我刚才听了同志们的发言，大家积极为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出谋划策，提了不少建议，都谈得挺好。下面，我讲三点。 第一，提高认识。三界市农林生态园将成为我省农村经济发展的创新探索，用林毅同志的话说，是乡村振兴的大胆尝试，将带动乡镇企业发展，提高农民的收入和生活水平，建设美丽新农村。 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立意高，理念新，思路好，一旦成功落地，将会成为东江经济转型的又一大亮点，也会成为我国科技创新的示范点。 我回去后，会向鲁书记详细汇报这两个方案，然后组织召开省委常委会，将这两个项目列为省里今明两年的重点项目。相关部门要对这两个项目给予大力支持。河坊市、三界市两级市委市政府要高度重视，将这两个项目当成重点工作来抓。” 说到这里，张同斌停顿了一下，陡然提高声音，“在这里，我申明一下，谁要是在这两个项目上唱反调，拖后腿，后果自负！” 话音落下，张同斌将目光投向齐宏伟，向齐宏伟敲响警钟——我不管是不是鲁河授意你打压林毅，但你要敢在这两个项目上卡林毅的脖子，影响项目的推进，我拿你是问！ 同时，这也是他给林毅的尚方宝剑：谁敢在这两个项目上做文章，给我砍了！ 第237章 接连暴击，出师未捷身先死！ 座谈会结束后，省长张同斌一行在三界大酒店吃了午饭，然后便直接返回省城了，没有再去河坊市其他县区调研视察。 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和市长秦勇，也带着常务副市长郑杰和其他三名副市长，返回了河坊市，准备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学习传达省长张同斌座谈会讲话精神。 下午三点。 林毅同样组织召开了三界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除了市委常委之外，全市市委委员，市直各部门（各局）负责人，各乡镇党政正职全部列席会议。 “同志们，今天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有三项议程。一是学习传达张同斌省长座谈会讲话精神。二是明确今年下半年的重点工作。三是明确重大项目工作分工。” 林毅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主持会议，说出了会议议程。 包括王松在内，所有人都一边聆听林毅传达省长张同斌的讲话，一边做着记录。 张同斌的讲话主要是针对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讲了三点，分别是提高认识，做好谋划和抓好落实。 林毅传达完张同斌的讲话后，继续说道：“同志们，大家刚才也学习了张同斌省长的讲话，能够感受到，张同斌省长和省委，对于我们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非常重视。所以，我们下半年的首要工作是，抓好这两个项目的谋划布局和申报落地工作。 其次，工业园区项目和市政建设项目，因为非法集资案影响，停摆了一段时间，要抓紧完成新的招投标工作，尽快复工，增加施工人员和机械设备，在确保施工安全和质量的前提下，追回延误的工期！同时，重新对工业园区入驻企业进行招商引资。 最后，要完成市里下达的全年经济工作指标，抓好民生，包括夏季用电，冬季供暖……” 林毅开口定调，制定了今年下半年的三项重点工作，然后问道：“关于下半年的重点工作，同志们还有什么不同建议和补充吗？” “林书记，黄金洁投资集团之前是我们三界市的支柱企业，对市里gdp和税收贡献很大。现在，黄金洁投资集团因为非法集资被查封了，我们想补充缺口，完成全年经济任务，难度很大。”王松开口，没有反驳林毅确定的下半年重点工作，但对完成全年经济指标提出质疑，也是给自己留后路。 他是市长，主抓经济建设，经济指标完成不了，要负主要责任。 王松这一开口，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昨天，他上任之后，摆出了高姿态，甚至晚上举办庆功宴，气焰嚣张，结果当晚就被林毅敲打了一顿，糗事传遍了三界市官场，让他威严受损。 此刻，众人看到王松不敢反驳林毅制定的重点工作，只是对完成全年经济任务提出质疑，心中都明白，昨晚的惨痛教训，以及林毅手握省长张同斌给的尚方宝剑，令得王松只能选择暂避林毅的锋芒，不敢和林毅进行正面交锋了。 林毅正色道：“王市长，黄金洁投资集团被查封，的确会影响到我市的gdp和税收，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不能遇到麻烦，就打退堂鼓，而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比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项目投资力度很大，我们让这两个项目尽快落地，或者工业园区项目和市政建设项目加快进度，增加投资力度，是不是可以弥补损失？ 又比如，在工业园区项目建设期间，我们抓好招商引资工作，先将外地企业引进来，安排临时生产场地，等工业园区建设好，再让企业入驻。这样一来，招商引资的企业生产经营，也可以助力我们完成经济任务。” 王松皱着眉头，没有再说话。 因为，林毅提到的措施，如果能够做到，的确可以弥补黄金洁投资集团被查封的损失，唯一的问题是要完成这两项措施，非常有难度。 但林毅刚才已经提到了，在困难面前不能打退堂鼓，他也没法反驳。 “其他同志还有意见和补充吗？” 眼看王松不说话，林毅目光扫向其他市委常委，见没人开口后，便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下半年全市重点工作就这么定了。下面，我们讨论一下人员分工。日常工作，新老班子成员按照岗位职责履职，这里主要讨论下半年几个重大项目的分工。胡文斌同志宣读一下重点项目分工方案。” “是，林书记。” 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先是冲林毅点头领命，然后道：“同志们，我受林书记和市委常委会委托，宣读我市下半年重点项目分工方案。 市委书记林毅，为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项目主管领导，负责联系协调上级部门，确保两个项目年内落地。 市长王松，为工业园区和市政建设项目主管领导，负责抓好两个项目的复工和建设工作，确保完成年内施工任务和入驻企业招商引资工作。 常务副市长刘涛，为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分管领导及项目负责人。 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为工业园区项目和市政建设项目分管领导及项目负责人。 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为农林生态园项目分管领导及项目负责人。” 随着胡文斌的宣读完毕，在场众人的脸色或多或少有变化。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来讲，市长负责经济建设，项目的事情都是由市长担任主管领导。 而如今，林毅要亲自担任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的主管领导，等于要将出政绩的两个省重点项目攥在自己手里！ 这王松哪能干？ 果不其然，王松当场说道：“林毅同志，你负责全县整体工作，项目建设的事情交给我来负责吧。” “王松同志，高科技产业园项目，不光要协调省里相关部门、单位，寻求支持，更要协调国家部委、各大科研机构、水木大学和复旦大学两所高校的微电子学院，以及中为等大型互联网科技公司——你确定你有这方面的资源，可以协调下来？”林毅面色平静地问道。 “……” 王松沉默了。 他的人脉资源仅限于东江省，准确地说主要集中在河坊市。 不要说林毅说的那些部门、单位，就是让他去省里各部门、各单位协调，人家都未必鸟他！ 林毅又问道：“农林生态园项目，牵扯到农林和文旅相结合，你知道具体怎么结合吗？有具体思路吗？” “……” 王松再次沉默。 在林毅提出这个方案之前，他都没有听说过省里有哪个地方将农林业和文旅相结合，想抄作业都没地方抄，有个毛线的思路！ “林毅同志，我和刘峰同志对换一下，担任这两个项目的分管领导，工业园区和市政建设项目的主管领导交给刘峰同志。” 王松感觉自己被林毅当众羞辱了，心中十分憋屈，无法反驳，但不愿意放弃蛋糕，想要担任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项目的分管领导。 这样一来，等项目成功之后，政绩也有他的一份！ “王市长，关于这两个项目，书记要带我去国家相关部委、省里相关部门、各大科研机构、高校和中为等互联网科技公司协调。你当分管领导的话，要跟着书记一起去跑项目，那谁主持市里的工作啊？而且，工业园区和市政建设项目，也是重点项目，你作为市长不当主管领导，让我来当主管领导，这不合适吧？”常务副市长刘峰顿时就不干了。 王松，你他妈算盘打得整个东江省都能听得到——想抢林书记给我的政绩，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听到刘峰的话，王松嘴角一阵抽搐，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林毅说道：“我认为刘峰同志说得在理。王松同志，工业园区和市政建设项目，还是需要你来主管。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项目，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刘峰同志会抓好。” “我保留意见。” 王松面色难看，他知道自己反驳没用了，但既然是开市委常委会，那所有事宜都需要举手表决通过，如果不通过，林毅说得天花乱坠也没鸟用！ 林毅环视众人，问道：“其他同志还有建议吗？” 没有回应。 包括王松在内，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对王松阵营的人来说，王松反驳都没有起到作用，他们开口纯粹是浪费口舌，不如直接举手表决看结果！ “既然没有其他建议，那我们举手表决通过重点项目分工方案，同意的请举手。”林毅再次开口，并且带头举手。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严克第一个举手，常务副市长刘峰、宣传部长张娜、统战部长刘斌、武装部长杨建国紧跟着举手。 他们都是林毅阵营的人，自然要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 除此之外，原本站队王松的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也举手同意，当众对王松进行背刺！ 一来，王松只是有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支持，而林毅有张省长支持，而且还有一堆超出想象的人脉资源，他为什么不跟着林毅吃肉，要跟着王松吃屎？ 二来，林毅将农林生态园的蛋糕分给了他，他自然要有所表示，否则，林毅回头让其他人分管这个项目怎么办？ 随着任平举手，十一个市委常委，只剩下市长王松、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组织部长袁浩和副市长杨海国四人没有举手。 七比四。 林毅完全掌控市委常委会，通过了重点项目分工方案。 王松继昨天被林毅敲打，丢人现眼之后，今天在市委常委会又被林毅碾压，接连遭到暴击，简直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238章 进京汇报，林书记迎来表演时刻！ 一个星期后。 东江省委常委会通过，将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列为全省重点项目。 其中，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被列为重大项目，由省长张同斌亲自带队，去京城与相关部委沟通协调具体事宜。 当天，林毅先后接到了省长张同斌秘书朱刚，以及河坊市长秦勇的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通知林毅，省长张同斌和科技部、中科院的领导约好了，三天后进京汇报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由林毅负责汇报，要求林毅做好准备。 两天后，林毅乘车来到河坊市委市政府，与市长秦勇汇合后，一起前往京城。 明天，是汇报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的日子，林毅和秦勇要提前一天赶到，然后和省长张同斌汇合。 “市长，省长和省里的领导什么时候到？我们去哪里找他们？”出发之前，林毅问道。 秦勇苦笑道：“这次汇报会只有你和省长参加，省长没有带其他厅局的领导，连我都是自告奋勇要求去做服务的。我们去东江省驻京办与省长汇合。” “怎么会这样？”林毅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竟然只有自己和省长张同斌参加汇报会。 秦勇摇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等见了省长就知道了。走吧，我们出发。” “好的，市长。” 林毅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专车，心中隐隐觉得，这次汇报会非同寻常，否则绝不可能仅仅只有自己和省长张同斌参加。 事实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林毅和秦勇抵达东江省驻京办后，张同斌为他解开了心中的疑团：明天的汇报会，除了科技部和中科院的领导之外，还有分管科技工作的局委副总要听取汇报。 “省长，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林毅听到大领导要出席汇报会后，有些震惊。 张同斌狐疑地看着林毅：“小林，你确定不知道原因？” “省长，我真不知道啊。”林毅一脸茫然。 张同斌叹了口气道：“两个原因。第一，徐老因为这件事情，让秘书打了电话，上面十分重视。第二，技工贸和贸工技之争，从上世纪90年代就是科技领域的争议焦点。当时，以市场为主导的贸工技最终获得了支持，但这两年又开始了新一轮探讨，吵得很凶。你的方案旗帜鲜明支持科技自主自立，首长参加会议，应该是想听听你怎么说，也算是变相的调研了。” “这样啊。” 林毅恍然大悟，心中苦笑，怪不得上面对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的事情这么重视，搞了半天是徐家老爷子发话了。 同时，他也知道，明天的汇报极为关键，不但决定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能否按照自己的设想落地，而且有可能决定国家未来的科技路线，意义重大！ 汇报会在第二天早上十点，林毅和张同斌早上九点三十分便抵达了科技部，登记后进入了办公楼。 科技部办公厅的工作人员，接待了张同斌和林毅，将两人带到接待室，让两人稍作休息，等大领导调研结束，再去会议室。 那位参加汇报的局委副总，九点钟就来到了科技部，在科技部相关领导的陪同下，进行调研。 九点五十分，林毅和张同斌被科技部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带到了一间小会议室，等待领导到来。 十点钟，那位分管科技工作的局委副总景海峰，在科技部和中科院两位主要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了会议室。 “首长好。” 张同斌立刻起身，带着林毅，迎向景海峰三人，林毅也跟着张同斌一样喊首长，同时向科技部和中科院的两位领导问好。 “同斌同志，你去东江以后，工作干得不错。” 景海峰微笑着表扬了张同斌一句，让张同斌相当激动，同时心中也明白，自己这是托了林毅的福，否则哪有和景海峰小范围交流的机会？ 激动之余，张同斌连忙感谢：“谢谢首长，我会继续努力，绝不辜负首长的重托和组织的信任！” 景海峰微微颔首，然后将目光投向今天汇报会的主角林毅，微笑道：“小林同志，去年，你写了一篇内参，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甚至首长们在最高规格的会议上进行了讨论。这一次，你又提出科技自立自主，试图打造我国的科技硅谷，真是惊喜一个又一个啊。年轻同志，就应该像你一样，解放思想，大胆创新，勇于实践。” “谢谢首长表扬。”林毅连忙道谢。 景海峰脸上笑容不减：“呵呵，小林同志，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我很期待啊。” 话音落下，景海峰松开林毅的手，然后在科技部和中科院主要领导的陪同下入座，林毅和张同斌坐在三人的对面。 “同斌同志，小林同志，我让黄海部长将会议规模缩小，只有我们五人参加，是因为科技自立自主这个话题比较敏感。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方案的立意太高，如果要实施，牵扯到方方面面，必须慎重。 当然，我们是支持你们搞高科技产业园的，但具体怎么个搞法，是摸着石头过河，小打小闹，还是学习借鉴西方，从易到难，或者是集中力量办大事，进行科技攻坚，我和黄海同志、许达同志听完你们的汇报后，还要组织相关专家学者进行论证，再做决断。”景海峰入座后，开口提醒道。 “是，首长！” 无论是林毅，还是张同斌，都没有对景海峰的话感到意外。 因为，按照林毅提出的方案，要打造北方科技硅谷，为我国科技创新探路，为国家将来科技自主打下基础，这个立意太大了，涉及面太广了，绝对不是科技部和中科院能够做主的。 甚至，就连景海峰本人都做不了主。 这也是当初徐家老爷子得知林毅的方案后，罕见地让秘书打电话的原因。 曾执掌牛耳的他，看出了那份方案的含金量，明白科技自主的意义所在，但他也知道要真正让方案彻底落地，会有很多阻力，需要做很多工作。 徐家老人让秘书打的那个电话，既是为了支持林毅，也是在技工贸和贸工技之争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为了国家长远安全考虑，科技必须自主自强！ “小林同志，你的方案，我们都看过了。所以，接下来，你不用汇报方案，我提几个问题，你进行解答。”景海峰再次开口，并且打开了自己带的笔记本，拿出了钢笔，准备做记录。 听到景海峰的话，身为一省之长的张同斌，心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紧张。 因为，他知道，林毅接下来的回答，不但决定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的规格到底有多高，也将决定东江省未来在国家高科技版图里有没有位置，还决定他和林毅能不能在履历上留下辉煌的一笔，将影响到他和林毅的未来发展！ “好的，首长。” 相比张同斌而言，林毅一脸淡定，看上去稳如老狗。 看到这一幕，张同斌心中苦笑，自己竟然还不如林毅淡定。 而科技部和中科院的主要领导，甚至是景海峰，都暗暗感叹，林毅能被徐家选中是有原因的。 抛开林毅脑袋瓜里那些奇思妙想，带给他们一个又一个惊喜不谈，仅仅只是林毅所表现出的镇定自若，就足以让同龄的官员望尘莫及！ 第239章 小林同志的格局和认知在大气层！ 如果是林毅上一世，要向景海峰这样的领导做汇报，肯定十分紧张，一来肚子里没东西，心里没底，二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这一世的他，则完全不同。 他还在给肖远当秘书的时候，就在大佬主持的座谈会上，进行了发言，后面两次和老徐单独交流，还在徐家当着众人的面和老爷子边下棋边交谈，早就锻炼出来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拥有先知的力量，知道全球科技发展的趋势和国家科技发展的路径，而且上一世阅读过这方面的书籍资料，谈不上专家水准，但也能在科技领域做到言之有物。 “小林同志，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产生科技自立自强的想法，以及打造我国科技硅谷的构想？”很快，会议室的安静被打破，景海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张同斌和科技部、中科院的两位领导，也好奇地看着林毅。 在他们看来，林毅只是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而三界市自身也没什么科技产业，林毅有这样的构想，确实很奇怪。 “首长，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我国要发展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科技自立自强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林毅先是给出答案，然后补充说明道：“我很喜欢世界现代经济史，曾仔细研究过欧美日韩等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史，各国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领先的科技技术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如日韩能够迈入发达国家行列，是因为他们在电器、手机、汽车、半导体芯片等行业处于世界领先水平。美国也是通过科技领先，美元制霸，军事威慑，才能充当世界的领导者，制定规则，让高科技产品拥有极高的附加值，收取专利费用，用科技税，配合美元潮汐，收割全球财富。我们用七亿件衬衫换飞机就是最好的例子。” “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这个提法很好。” 景海峰眼前一亮，只觉得小林同志随时能给自己带来惊喜，然后又问道：“我国目前处于发展中，无论是经济总量，还是人均gdp，距离最发达的国家还有很大的距离，制造业水平还不够强，产品竞争力未达到全球领先水平。在这种情形下，为什么不使用国外的先进科技技术，提升制造业能力和水平，反而要推行科技自立自强呢？” “首长，未雨绸缪。” 林毅用四个字回答了景海峰，然后解释道：“一是，虽然我国目前处于发展中，刚刚掀开大规模城市化的序幕，进入以基建房地产投资为经济增长引擎的新时期。但我国今后必定要走高质量发展的道路，提高制造业水平，增强产品竞争力，进行产业转型，提高军事实力，都需要先进的科技支撑。 二是，如您所说，欧美等发达国家，目前并未对我国进行科技封锁，但等到我们发展到一定程度，他们一定会这么做。这不是我空穴来风，而是以史为鉴，只要我们的经济总量达到美国的百分之七十以后，美国就会把我们当成头号对手，会不惜一切代价打压我们，限制我们的发展，科技战就是其中一项。 如果我们毫无准备，在科技领域被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卡脖子，我们相关产业将会遭受重大打击。” 有道理啊！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科技部和中科院的领导，还是张同斌，甚至是景海峰，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到了他们现在的位置，不说淡泊名利，但肯定是将治国理政放在名利之上的，他们都想为国家的发展做出杰出的贡献。 而林毅刚才提出的观点，虽然是以假设的方式提出来的，但一针见血，让他们警醒。 “小林同志，你刚才也提到了，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未来会对我们进行科技封锁。那么，如果我们现在大力推行科技自立自强，引起他们的警觉，他们现在就对我们进行科技封锁，怎么办？”景海峰认真做完记录后，又问道。 “首长，我认为目前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林毅先是用很肯定的语气给出答复，然后不等景海峰问，便说出自己的理由，“第一，美国刚刚爆发完金融危机，并引发了全球金融危机。是我们国家用四万亿投资，帮助美国脱离金融危机，也拯救了世界经济，我们现在是全球经济新一轮发展的引擎，拥有十几亿人的消费市场。美国要想快速恢复经济，必须与我们进行合作。 第二，目前，我们半导体芯片等硬件产业和软件技术产业基础底子薄，还不足以引起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重视。 第三，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会将全球化合作推向高潮，哪怕美国官方意识到问题，美国资本和企业也不会配合，他们是全球化最大的受益者。 第四，就是我刚才讲过的，按照惯例，美国只有等第二大经济体的经济总量达到他们百分之七十以上，才会下手，我们现在还没有达到。” “这也是你制定3+3+n方案的缘由吧？” 景海峰心中一动，他仔细看了林毅的方案，其中对3+3+n印象深刻，那是林毅构想中的我国科技创新发展的三个阶段！ “是的，首长。” 林毅点头说道：“当然，方案是我个人的构想，有些方面比较笼统。毕竟，我不是专业人士，其中有很多环节需要精推细敲。比如，企业都是逐利的，如何让企业在我们研发前期，放弃国外性能好的芯片，使用我们自己生产的芯片。如何让科研成果转化为消费产品，让产品畅销市场，让市场反哺科研，形成正向循环，需要专业人士制定详细方案。” “小林同志，你已经很厉害了！” 科技部部长一脸赞赏地看着林毅，说道：“可以这么说，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县区书记对科技产业的发展，有你这样的思考和认知，更不要谈以国家安全发展为出发点，去成立高科技产业园。” “是啊，小林同志，无论是通过你刚才的解答，还是你的方案，都足以表明，你的格局和认知远超一般的县区书记！” 中科院领导点头附和。 在当下这个时间点，是经济发展最高速的时期，各地主政官员最关心的就是经济指标，上面考核，提拔任免，也将官员主政期间所在地区gdp增长情况，当成最重要的参考项。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至于暗地里的用人推荐制，那又是另外一套游戏规则。 在这种机制下，不要说县区书记，就算是地级市的书记和市长，也不会去琢磨科技自立自强的事情——和他们升官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事情，为什么要去琢磨？ 对比之下，林毅的格局和认知，简直在大气层！ “小林同志要是没有点认知，写的内参能造成轰动吗？我们会坐在这里听他汇报吗？” 景海峰笑着反问，间接地称赞了林毅的优秀，然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小林同志，全国有那么多家企业，其中不乏比中为大的企业，你为什么要选择让中为公司充当我国高科技创新突破的领头羊？” “首长，有三个原因。第一，中为的任总是一个有家国情怀的企业家，提倡技工贸，放眼未来，不像有些企业，只盯着眼前的利益，只想躺着赚快钱，完全是买办思想！ 第二，据我了解，中为已经开始着手布局在做科技研发的事情了，而且每年投入的科研经费很多，技术和人才储备非常强。 第三，我认为中为未来会成为我国乃至全球最强大的科技企业！” 林毅说到最后，隐隐有些激动。 因为。 前世，我国被科技制裁后，中为断臂求生，绝处逢生，最终单挑美国科技七巨头，而且暗中肩负着国家半导体芯片突破的重任！ 今生，林毅有可能将这件事情提前十年！ 后生可畏啊，怪不得老徐家会选他。 望着林毅踌躇满志的样子，景海峰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因为，在鲜有人知的战略中，中为公司是军民融合发展的重点选择对象，也是最高机密之一！ 张同斌不知道那个战略，但他听了林毅自信的解答，看到景海峰三人对林毅赞不绝口，心中一动，瞬间找到了晋升的最佳通道：全力支持林毅的工作，哪怕和鲁河为敌也在所不惜！ 第240章 为你破例，人比人得死！ 景海峰和林毅的交谈结束后，张同斌又代表东江省做了汇报，表示省里对这个项目十分重视，已经在省委常委会上定为重大项目了，将全力支持项目的建设和运营。 “同斌啊，你刚才讲，东江省将高科技产业园的项目当作重大项目，说明你们认识到了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但这还不够，等最终方案上会讨论研究通过后，你们还要抓好落实，要给这个项目大量的政策和资金支持！”张同斌汇报结束后，景海峰先是做出点评，然后又提了一个要求。 张同斌一边做记录，一边点头道：“好的，首长。等我回去就向鲁书记汇报您的指示。” “小林同志，项目要落地在三界市，你身为市委书记，要抓好落实。一是产业园的规划、申报、建设和运营要谋划好，周边要配套完善的生活设施，满足各大企业工作人员的需求。二是等各大企业入驻后，你们要做好服务。只有你们做好服务，他们才能安心扎根，舒心工作，用心钻研。”景海峰又对林毅提出要求。 “是，首长！”林毅领命，在笔记本上记下景海峰的指示。 景海峰做完指示后，科技部和中科院的领导也先后讲了几句，提了一些建议。 最后，景海峰要求，关于高科技产业园涉及科技领域的探讨内容，暂时保密。 对此，林毅和张同斌都明白，上面还要研究讨论具体的方案，在真正的方案定下来之前，肯定不能对外宣传。 甚至，就算是最终的方案敲定了，一些涉密环节，也要按照保密条例保守秘密。 十一点半的时候，汇报会结束，林毅和张同斌离开了科技部的办公楼。 “小林啊，你晚上有安排吗？”上车之前，张同斌冲林毅问道。 林毅说道：“省长，我约了我女朋友，晚上一起去看望徐爷爷，向徐爷爷表示感谢。” “这样啊，那你去吧。”张同斌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说道。 林毅主动问道：“省长，您这边是不是有什么工作安排？” “我和科技部的黄海部长是党校同学，刚才约了他晚上一起吃饭，还喊了中科院的许达院长，本来想带上你一起，但你晚上要去徐老那里，那你就先去忙你的事情。”张同斌说出自己的安排。 林毅连忙说道：“省长，我今晚和您去陪两位领导吃饭，明天再去看望徐爷爷。” “这样可以吗？”张同斌愣住了，难道林毅可以随时和徐老见面？ 林毅笑了笑道：“应该可以吧。” “好吧，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跟我晚上一起参加晚宴，正好跟两位领导加深印象。高科技产业园落地和后期运营，需要他们的鼎力支持。” 张同斌说道，心中唏嘘不已，很多人都想见那位曾经执掌牛耳的老人，聆听其教诲，但放眼全国，有这个资格的人不多。 而林毅随时随地可以见，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好的，省长！” 林毅连忙点头，他不想错过私下结交两位领导的机会。 另外，对于林毅而言，陪省长张同斌一起去吃饭，属于工作，去看望徐家老爷子是私事，他自然要先完成工作，再去处理私事。 下午，林毅让在国家发改委任职的王祥，帮忙找人预订了京西宾馆的包厢，然后准备了一箱二十年的茅台，早早让司机陈默送到了包厢。 如同早上的汇报会一样，晚上的晚宴也是小范围的小聚，黄海和许达两人都没有带各自的下属，张同斌这边只带了林毅，没有带秘书朱刚和河坊市市长秦勇。 四人之中，林毅职务最低，年龄最小，喝得最多，还充当了半个服务员，时不时给三位领导倒酒倒茶，忙乎了一晚上。 不过，林毅的收获也不小，黄海和许达都表示，会全力支持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而且和林毅交换了联系方式。 临别之际，黄海和许达两人让林毅明天去徐家大院的时候，代他们给徐老爷子问好，林毅连连称是，心中苦笑：世界很大，圈子很小，全都是人情世故！ 省长张同斌当时，也有些心痒痒，但最终没说出口。 因为，他和黄海和许达两人不一样。 徐老爷子在位的时候，两人已经在部委工作了，曾和徐老爷子见过面，而且不止一次。 但张同斌一直在下面工作，压根就没见过徐老爷子，而且他原本的计划是，先去江南找徐宏睿好好聊一聊，先登上徐家的大船，然后再想办法沾林毅的光，找机会去拜见徐家老爷子。 第二天下午，林毅来到光明日报总部大楼下，接徐诗梦下班，然后一同前往徐家大院。 五点钟的时候，徐诗梦就从楼里走了出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奔向了林毅。 今天的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将头发扎了起来，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搭配金色的凉拖。 “林书记，等久了吧？”徐诗梦主动挽住林毅的胳膊，一脸开心的笑容。 “等的时间倒不久，但是自从我下车后，就发现办公楼里有不少人看我。你出来后，看我的人更多了。”林毅苦笑道。 徐诗梦挺了挺骄傲的大胸脯，道：“你把光明日报最美的一朵金花摘走了，大家肯定对你好奇啊。” “咦，我怎么记得肖远哥说，你是京城最美的金花？”林毅笑着说。 徐诗梦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娇羞：“讨厌，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林毅笑了笑，没再多说，然后在光明日报那些年轻小伙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和徐诗梦钻进了自己的专车。 六点钟的时候，林毅和徐诗梦来到徐家大院，带了几样土特产，交给了徐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然后陪着徐家老爷子和徐诗梦的奶奶，一起吃了顿晚饭。 晚饭结束后，徐家老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对林毅说道：“小毅啊，我听说了你在东华岛担任公安局长和查办非法集资案的事情，干得不错。我挺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有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想法的？” “徐爷爷，我在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处理非法集资案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 林毅先是做出回答，然后说明缘由，“一方面，我查办非法集资案，将原东江省政协主席方志平的私生子梁免任送进监狱，还得罪了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今后工作肯定不好开展，需要用一件事情来破局。 另一方面，我认为我国科技自立自主，已经到了不得不推行的地步，三界市在京城和津城之间，地理位置很好，很适合打造北方科技硅谷。” “这个项目，既解决了你工作方面的困局，又展现了远超同龄人的大局观，可称为妙手。” 听到林毅的话，徐家老爷子忍不住赞赏了一句，然后提醒道：“去年那份内参和高科技产业园项目，都展现了你的大局观。接下来，高科技产业园怎么落地，能不能助力我国科技创新，会对三界市的发展起到什么作用，是对你综合能力的一场考验，而且在此期间，斗争也不会停止，我很期待你的答卷。” “谢谢徐爷爷，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和支持！” 林毅起身鞠躬感谢，一语双关，既是感谢徐家老爷子刚才的表扬，也是感谢徐家老爷子为了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破天荒地让秘书去打招呼。 短暂的交谈结束后，林毅和徐诗梦离开了徐家大院，徐诗梦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每次和林毅小别胜新婚时的激情，根本无法掩饰。 林毅见状，好奇地问道：“诗梦，你笑什么？” “爷爷从来没有因为徐家年轻一代的事情，让自己的秘书去打招呼。另外，包括我在内，徐家年轻一代，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基本不可能有和爷爷见面的机会。” 徐诗梦说到这里，挺起骄傲的大胸脯，扬起雪白的下巴，“现在，爷爷为我老公破例了，我高兴，我骄傲！” “徐记者，你老公这么优秀，你晚上是不是要犒劳一下？”林毅一把揽住徐诗梦的蛮腰。 徐诗梦整个人几乎贴在林毅的身上，像个迷人的小妖精，眨巴着大眼睛，勾魂地说道：“好的，林书记，你晚上只管躺好，保证服务到位！” 第241章 尽心竭力要发展，一门心思搞斗争！ 徐记者说到做到，当天晚上给林毅施展了吸星大法。 当时的林毅，飞上云端，心中蹦出三个字：很开门。 然后，又蹦出五个字：一吸开天门。 徐记者给林毅进行大保健后，便老老实实趴在林毅怀中睡觉了——不是她不想爱的击掌，奈何身体不允许。 第二天早上七点，徐诗梦起床收拾好之后，林毅让陈默开车先送徐诗梦去了单位。 八点钟，当陈默回到酒店后，林毅突然接到了科技部长黄海的电话：“小林，首长刚才打电话说明天要去中为公司调研，想让你跟着一起去，让我打电话通知你。你就不要返回三界市了，在京城多停留一天，把市里的工作安排好，明天到机场跟我们汇合。” “好的，黄部长。” 林毅接到电话后，先是有些诧异，然后隐隐有些激动。 因为，理智告诉他，既然景海峰要带队去中为公司调研，那么，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按照自己提出的方案和设想落地的可能性很大。 次日早上，林毅让陈默将自己送到机场，然后让陈默开车回三界市。 他和景海峰一行人在机场汇合，然后乘坐飞机前往鹏城。 十二点的时候，飞机准时降落在鹏城机场，粤东省一名副省长和鹏城市市长一起到机场接了景海峰和林毅一行人。 中午，粤东省省委书记和省长，副省长，以及鹏城市的书记、市长，一起陪同景海峰和林毅等人吃了午饭，欢迎景海峰带队到鹏城调研。 吃饭期间，他们对林毅跟着景海峰、黄海两人调研，感到十分惊奇——景海峰带队调研，为什么会带林毅？难道林毅要从基层调到京城核心部门锻炼？ 好奇归好奇，没有人因为好奇去询问这个问题，他们在吃饭的过程中，对林毅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 林毅现在已经名动朝野了，非利益冲突，没有哪个领导愿意得罪他，反而都愿意跟他结善缘。 下午三点。 林毅跟着景海峰一行，在粤东省省长，鹏城市委书记、市长和中为公司董事长任总的陪同下，一起参观了中为公司的园区。 四点钟，景海峰组织召开了座谈会。 和林毅在京城那次汇报会一样，座谈会是小会，不但中为公司的高管们没有参加，就连粤东省的领导和鹏城市委书记、市长，都没有参加会议。 准确地说，参加会议的只有四人，景海峰，黄海，林毅和中为公司的任总。 “任总，之所以开小会，是因为今天的会议属于保密会议。” 会议开始后，景海峰先说明了开小会的原因，然后问道：“黄海同志昨天将方案发给你了，你应该看过了，谈谈你的看法吧。” “首长，说实话，我很难想象这份方案是出自一位县区书记之手，而且林书记是这么的年轻。” 任总点头，对林毅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才说起了自己对方案的看法，“在这份方案里，林书记对我国和世界科技发展的路线预测让人叹为观止。中为公司内部做过未来科技的发展推演，一些思路和林书记方案里提到的内容不谋而合。但方案里有些思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比如，林书记提到，人工智能会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五次工业革命，算力芯片和光芯片会成为高端芯片的关键这样的描述，我在此之前，闻所未闻。哪怕是全球最顶端的科技学术交流会，也没人谈到这么超前的科技技术。 林书记提出的3+3+n方案更是令人拍案叫绝，如果能够顺利实施，对我国科技自立自主，尤其是对半导体芯片和国产软件操作系统领域的突破，将起到关键性作用！” 说到这里，任总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向林毅，那感觉仿佛在问：林毅并非半导体芯片和科技领域的工作者，怎么会有这种远见？ 景海峰和黄海两人，也是忍不住看了林毅一眼。 这两天，他们和科技领域的顶级专家学者进行了交流，越交流越觉得，林毅对未来发展的预判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能力，就像是可以未卜先知一样！ 林毅察觉到了三人的目光，也知道三人在想什么，很聪明地没有说话，只是谦逊地笑了笑，示意任总继续。 “首长，只要国家需要，中为公司全力配合！” 任总收回目光，当着景海峰和黄海的面表态，“不过，为了不影响中为公司的主营业务，尤其是国际合作业务，防止被制裁。我想将研究半导体芯片和软件公司的资源切割出来，单独成立两家公司。这两家公司从法律意义上与中为公司没有关系，是独立存在的，但实际上是由中为的高管负责管理。 同时，中为公司会在三界市成立北方研究院，进行其他方面的研究，同时方便半导体芯片和软件公司的管理。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区建设完成，后续如何组织人员进行科技攻关，我们听从政府安排！” “谢谢任总和中为公司对我国科技发展和项目的支持！”听到任总表态，景海峰代表政府表示感谢。 黄海则是代表政府进行表态：“任总，等园区建设完成后，科技部将协调组织我国其他主要的半导体芯片和软件企业，组建我国半导体芯片和软件产业联盟，以中为为核心，进行科技研发和攻关。同时，中科院旗下各大科研机构和高校，会提供强有力的技术支持，还会将一些适合军民融合发展的技术拿出来，为你们科技攻关提供帮助，为下一步民用商业化打基础。” “首长，黄部长，中为公司将竭尽全力，贡献自己的力量！”任总点头，记下黄海所说的内容。 黄海又将目光投向林毅：“林书记，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感谢领导对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的重视和支持，也欢迎中为公司在不久的将来入驻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 林毅先是感谢了景海峰和黄海两人，然后看着任总，问道：“任总，三界市还有一个工业园，您要不要考虑在工业园，建造一个通信产业的生产基地？” 搂草打兔子？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景海峰和黄海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 他们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借着这个机会，敲任总竹杠，为三界市招商引资。 “林书记，既然中为公司要在三界市成立研究院，肯定也会成立生产基地，这样方便未来技术孵化产品。”任总笑了笑，答应得很干脆。 一来，他因为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的方案，对林毅刮目相看，十分欣赏。 二来，一个县区的产业园，让局委副总景海峰这样的大领导出马，几乎超出了任总的理解范畴，也让他明白，林毅背后有着强大的资源和能量，自然要给林毅面子。 林毅连忙道谢：“谢谢任总！” “不客气，林书记。我相信，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主政三界市，中为公司和三界市政府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至于具体的合作内容，回头让下面人对接，怎么样？”任总给完林毅面子，没有表态具体的合作，这个需要谈，林毅能够提供的资源和支持，将决定中为公司的投资力度！ “好的，任总！”林毅没有异议。 座谈会结束后，任总在中为的园区酒店，宴请了景海峰、黄海和林毅一行。 晚宴结束后，林毅回到酒店，看了下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想到关于中为公司入驻三界市工业园区，建造生产线的事情，便拨通了市长王松的电话：“王市长，你还没睡吧？” “林书记，现在还不到睡觉的点呢。”王松接到林毅的电话后，有些诧异。 林毅没有直奔主题，而是问道：“王市长，这几天，市里的工作一切正常吧？” “林书记，我本来想明天早上给你汇报，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现在汇报。” 面对林毅的询问，王松沉声说道：“有人向石书记实名举报，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贪污受贿。我和石书记看了举报材料和证据，没什么问题。我们准备等你回来碰个头，开个会，然后提报河坊市纪委处理。” “好。” 林毅沉吟片刻，回答了一个字，没再提中为公司入驻工业园区的事情。 他本想在用大棒敲打王松之后，将中为公司在工业园区建造生产线，当作胡萝卜送给王松，给王松一点甜头，让王松配合自己，抓好市里的各项工作，确保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重大项目顺利落地。 结果，王松一门心思搞斗争，竟然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利用纪检手段对付任平！ 只因任平在市委常委会上背刺了王松，投奔了自己！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怎么可能再把这份政绩送给王松？ “王松，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要为了权力斗争，影响三界市的发展和高科技产业园的落地，那你注定会万劫不复！” 林毅结束通话，拿着手机，眯起双眼，眼中寒光闪烁。 第242章 林书记要来真的？ 第二天，林毅没有陪着景海峰、黄海两人前往粤东省其他地方调研，而是率先返回。 林毅乘坐飞机抵达京城机场，司机陈默和秘书方圆明一同到机场接了他。 返回三界市的路上，方圆明向林毅汇报了关于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贪污受贿的情况，插手工程招投标、工程款支付等，举报信里证据材料证明任平贪污受贿七百多万。 林毅没有对任平贪污受贿的事情进行点评，而是询问秘书方圆明：“圆明，你觉得，三界市哪个干部适合接替任平的位置，担任农林生态园的分管领导？” “齐庄镇党委书记薛玲。” 方圆明给出自己的建议，并且说明缘由，“薛玲出身农村，毕业于名校，却投身农村工作，是从基层一步步干出来的，曾荣获过全国优秀村书记的称号，综合能力很强。” 林毅微微点头，然后回忆着薛玲的资料。 林毅在调研的那一个月，去了河坊市的所有乡镇、村庄，对每一个乡镇书记、乡镇长和村书记的资料，了如指掌。 林毅回到三界市委市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他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市长王松的电话：“林书记，我看你回来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开书记办公会，商议处理任平同志贪污受贿的问题？” “十分钟后，在常委楼小会议室碰头，让石书记带着纪委相关人员参加会议，汇报任平贪污受贿的具体情况。”林毅做出安排，心想你们还真是一刻都不愿意等待。 十分钟后，秘书方圆明将林毅的水杯和笔记本送进小会议室，发现市长王松、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常务副市长刘涛，以及市纪委副书记和第一监察室主任都已经到了，便向林毅做了汇报。 林毅带着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前往会议室，然后主持召开书记办公会。 会议开始后，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汇报了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的贪污受贿情况，并且在打印的资料里附上了证据资料的复印件。 “林书记，王市长，任平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性质恶劣，我建议将提报河坊市纪委，由河坊市纪委进行立案调查！”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提出处理意见。 王松第一时间表态：“我同意石书记的建议。” 常务副市长刘涛没有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他很清楚，王松利用纪检手段查办任平的目的。 这是王松对任平在市委常委会上背刺他，投靠林毅的惩罚，同时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向全市干部发出警告，谁不把我这个市长当回事，我要谁好看！ “那就交给河坊市纪委处理吧。” 林毅面色平静地给出意见，然后做出指示，“另外，石辉书记，为了防止任平畏罪潜逃，你派人盯着他，必要时刻可以采取留置措施。” “好的，林书记。”石辉点头，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王松也是一样！ 他和石辉两人早就商量过这件事情了，断定林毅不会阻止，否则林毅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前的一身正气都是假的，只是利用反腐和扫黑，排除异己！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林毅不但支持，而且指示石辉要盯紧任平，不能让任平跑了。 刘涛也有些惊讶，同时心中警钟被敲响——哪怕是林毅阵营的人，一旦违纪违法，林毅也不会留情面！ “石书记，我早说了，林书记一身正气，眼里揉不得沙子，绝不允许腐败现象存在！” 短暂的惊讶过后，王松对着石辉微微一笑，像是在当众宣布自己一方的胜利，又像是在故意恶心林毅。 林毅不予理会，而是看向常务副市长刘涛：“会就开到这里吧，刘市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林书记。”刘涛连忙起身，拿着笔记本，跟着林毅离开。 林毅喊刘涛去办公室做什么？ 王松脸上笑容一僵，与石辉对视一眼，感觉有些奇怪。 很快的，林毅带着刘涛，回到办公室，秘书方圆明为两人泡好茶，然后便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刘市长，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得到相关部委和领导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预计很快就会批复同意立项。” 林毅喝了口茶，然后对刘涛说道：“我们不能坐等批复，要先动起来，做好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 “林书记，请您指示。” 刘涛本以为，林毅找他会说任平的事情，没想到是三界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的事情，连忙打开笔记本，进行记录。 林毅沉声道：“你组织相关部门的同志，拟定高科技产业园的规模和规划。我建议在做这项工作之前，你带队前往东海和鹏城，去浦东新区和鹏城中为园区，进行调研，学习最先进的园区建设和运营理念，然后联系最顶尖的规划和设计专家，邀请他们来为我们的高科技产业园区规划。高科技产业园的规划必须定位高，规模大，配套全，按照国家级园区的标准，以百年大计的理念来设计！” “是，书记！”刘涛领命，心中很是震惊。 因为国家级园区的管委会主任通常是正厅级，三界市只是县级市，按照国家级园区标准打造高科技产业园，好像有些错配。 然而，震惊归震惊，他没有因为好奇和疑惑询问其中缘由，主打一个听话！ 林毅见刘涛记录完毕，又说道：“另外，我昨天跟领导去了一趟鹏城的中为公司，跟中为公司的任总面对面进行了交谈。我邀请中为公司来我市建造生产基地，任总同意了。你在调研考察中为园区的同时，去找任总，然后跟中为公司相关领导洽谈这件事情。” “谢谢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保证圆满完成您交办的工作！”刘涛连忙道谢，心中的震惊变成了激动。 因为，他知道中为公司是一家大型公司，如果招商引资引进中为公司在三界市建造生产基地，会对三界市的发展带来怎样的好处！ 他更清楚，这份政绩的含金量有多高！ 而这份政绩，是林毅送给他的！ “先别急着感谢我，我话没说完呢。” 林毅笑了笑，然后道：“你去跟王松市长沟通一下，我市的招商引资方案需要修改，要按照企业规模大小、投资规模大小，给予不同的电价优惠、园区租金减免以及税收优惠和政府补贴措施。你带队去中为公司之前，招商引资方案必须修改完善好。” “好的，书记！”刘涛再次点头，认为林毅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林毅有喝了口茶，然后问道：“刘涛市长，任平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被河坊市纪委立案调查的话，肯定要被撤职，接受法律审判。这样一来，市委常委、副市长的位置将空出来一个。你觉得，市里哪位同志适合担任这个职务，同时能够胜任农林生态园的分管领导？” “林书记，要说适合这个职务的人，倒有几个人选，但要担任农林生态园分管领导的话，我只有一个推荐人选——齐庄镇党委书记薛玲！”刘涛给出建议，和方圆明推荐的人一样。 话音落下，刘涛心中充满疑惑。 因为，他知道，王松等人利用纪检手段干掉任平，除了惩罚任平，警告全市干部之外，也是想换成自己人，从而继续和林毅争夺市委常委会的掌控权——这件事情，肯定得到了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支持！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向河坊市委推荐人选，还有意义吗？ 仿佛为了回应刘涛似的，林毅拿起电话，拨通隔壁办公室秘书方圆明的电话，道：“圆明，给齐庄镇党委书记薛玲打电话，让她下班之前来办公室见我！” 林书记这是要来真的？ 听到林毅对方圆明做出的指示，常务副市长刘涛心中震动，只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据他所知，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牢牢掌控着河坊市委常委会，怎么可能同意林毅推荐的人选？！ 第243章 林书记推荐的人选，谁敢反对？ 刘涛带着疑惑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然后去了市长王松的办公室。 “刘涛市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办公室了？” 王松见到刘涛进门，微微一笑，直接开启嘲讽模式——你不是仗着有林毅支持你，不把我这个市长放在眼里吗？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刘涛沉声道：“王市长，林书记刚才给我安排了一项重要工作，其中有一个环节，需要跟你沟通。” “哦？什么工作？”王松眉头一挑。 刘涛没有废话，直接将林毅安排他去中为公司洽谈投建生产基地的事情告诉了王松，表明林毅要求市政府修改招商引资方案里的相关内容。 王松听到中为公司要在三界市投建生产基地的瞬间，两眼放光——这可是天大的政绩！ 而当他听到，林毅要安排刘涛去中为公司洽谈后，脸色顿时就变了，最后直接黑着脸说道：“刘涛同志，你难道不知道，招商引资工作是我在负责吗？” “王市长，这是林书记交给我的任务，你有疑问可以去问林书记，我主要找你协商修改招商引资方案的问题。”刘涛回怼了一句，完全不惯着王松。 从他选择追随林毅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和王松和平共处，双方最多只是在台面上装装样子，现在是私下里对话，没必要演戏。 “哼！” 王松黑着脸，冷哼一声，然后直接拿起话筒，拨通林毅的办公室电话，听筒里很快传出了方圆明的声音：“您好，王市长。” “方秘书，把电话给林书记，我有重要事情跟林书记商量。” “王市长，请稍等。”方圆明放下话筒，向林毅做了汇报。 林毅才接过话筒道：“王市长，你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 “林书记，市里的招商引资工作由我全权负责。中为公司要来我市投资建设生产基地，你凭什么让刘涛市长去洽谈？”王松开门见山，冷声质问。 林毅淡淡道：“王市长，中为公司并没有投资意向，是我让刘涛市长过去洽谈争取。既然王市长这么积极主动，那想必王市长有中为公司的人脉资源，不知道王市长一个星期能不能洽谈下来？” “……” 王松沉默了。 他连中为公司看大门的保安都不认识，有个毛线的资源！ 如果林毅不提前给中为公司那边打招呼，从中牵线搭桥，王松可能连中为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怎么谈？ 中为公司的狗都不会搭理他，他谈个jb！ 眼看王松沉默，林毅也不说话。 他刚才的话，是在间接地告诉王松：你想要的政绩，我可以给你，但要看你表现——放弃无谓的争斗，听我指挥，否则，你想抢政绩，门都没有！ “既然是争取，那就交给刘涛市长去办吧。” 王松沉默片刻后，做出回应，他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但他不可能为了一块蛋糕，就背叛齐宏伟！ “王市长，刘涛市长应该跟你提了招商引资方案的问题。你们抓紧修改招商引资方案，不要影响引进中为公司投建生产基地的事情。” 林毅做出指示，并且警告道：“因为，景海峰首长，科技部黄海部长和张同斌省长，都在关注这件事情。如果因为招商引资方案的问题，影响到了中为公司在三界市投建生产基地的事情，你们去向领导解释！” “好！” 王松面色难看地做出回应，心中认为林毅在瞎几把扯淡！ 在他看来，林毅顶多是为了显摆，给省长张同斌汇报过这件事情，和景海峰首长和科技部黄海部长有毛线的关系？ 次日，早上九点。 河坊市委常委楼，大会议室。 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组织召开了市委常委会，包括市长秦勇在内的所有市委常委全部参加了会议。 会议开始后，市纪委书记周宏，通报了三方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贪污受贿的事情，建议立案调查，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然后，齐宏伟将目光投向市委组织部长刘峰：“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被列为省重大项目，任平不但担任三界市委常委、副市长，还是农林生态园的分管领导。为了不影响农林生态园项目的推进，需要尽快任命一位同志接替任平的工作。市委组织部从昨天就开始着手处理相关工作。刘部长，你汇报一下。” “好的，书记。同志们，昨天，三界市纪委向市纪委周宏书记汇报了任平的涉案情况，齐书记高度重视这件事情，安排市委组织部，在全市范围内挑选适合接替任平的人选。经过市委组织部认真排查和筛选，推荐市农业局副局长蒋光接替任平，担任三界市委常委、副市长，分管三界市农林生态园项目。” 市委组织部长刘峰进行汇报，说是认真排查和筛选，其实是齐宏伟向他指定的蒋光。 “同志们，在商议决定接替任平的人选之前，我向大家通报一件事。”市委组织部长刘峰的话音刚落，市长秦勇突然开口道。 齐宏伟眉头一挑：“秦勇同志，你要通报的事情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有关系。” 秦勇点头，然后见齐宏伟没再阻拦，便说道：“我之前向齐书记，汇报了我跟着张同斌省长，和林毅同志一起去科技部汇报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的事情。汇报会是小会，只有张同斌省长和林毅同志参加了会议。除此之外，另外三名参会人员是景海峰首长、科技部黄海部长和中科院许达院长。林毅同志向三位同志做了汇报。三位领导听完汇报后，给予了高度评价。” 愕然听到秦勇的话，除了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齐宏伟之外，其他人都震惊了！ 因为，他们知道开小会的含义，更清楚，能够单独向景海峰三人汇报，是何等的殊荣！ 而这份殊荣不属于市长秦勇，甚至不属于省长张同斌，而是属于林毅！ 甚至，身为市长的秦勇，连参加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秦勇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一点也不觉得丢脸，继续说道：“会后，林毅同志又按照景海峰首长的指示，跟随景海峰首长和科技部黄海部长，一起去中为公司调研，并且成功将中为公司引入三界市。中为公司准备在三界市投建生产基地！” 林毅为什么会跟着景海峰、黄海两位领导下去视察？ 这不科学啊？ 而且，林毅竟然将中为公司引进到了三界市？！ 众人再次被惊到了！ 2009年的中为公司，虽然不像十年后那样，成为我国科技公司的旗帜，但也是大型公司。 这样的公司，在三界市投资建设生产基地，对三界市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也会助力整个河坊市的发展！ 齐宏伟也被震惊了！ 因为，林毅昨天才跟秦勇汇报了这件事情，秦勇还没有给齐宏伟汇报，齐宏伟并不知道这一切！ “早上，我听完林毅同志的汇报后，还没来得及给齐书记汇报，只是在会前给张同斌省长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 在齐宏伟等人震惊的同时，秦勇再次开口说道：“张同斌省长非常高兴，并明确做出指示：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项目，全权由林毅同志负责实施，河坊市委市政府必须无条件支持！如果有人对林毅同志的决议有意见，在确保拥有比林毅同志更好的解决方案，和更多资源支持的前提下，亲自给他打电话汇报！” 刹那间，会议室陷入了安静。 齐宏伟皱起了眉头。 省长张同斌是省委常委会确定主管这两个项目的领导，张同斌说出这样的话，等于林毅在这两个项目上拥有一切决策权，完全不需要通过他这个河坊市委书记同意！ 按照规定和政治生态里的规矩，这是不合理的，但用张同斌的话说：齐宏伟，你有意见可以，去找比景海峰更大的领导，获得大领导的支持，再来跟我说话！ 他去哪里找大领导？ 大领导知道他是哪根葱？ 就在齐宏伟面色难看的同时，秦勇再次开口说道：“同志们，我之所以不同意刘部长刚才推荐的人选，是因为林毅同志推荐，三界市齐庄镇党委书记薛玲，担任三界市委常委、副市长，分管农林生态园项目。 林毅同志给出的理由是，薛玲同志党性原则强，综合能力强，工作作风扎实，曾被评选为全国优秀村书记，基层工作经验丰富，熟悉当地情况，便于开展工作。” 说到这里，秦勇停顿了一下，陡然提高声音，“为了落实张同斌省长的工作指示，我赞成林毅同志推荐的人选。” “同意。” 随着秦勇表态，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纪委书记周宏、常务副市长郑杰、军分区司令吴志鹏，几乎同一时间开口，表态支持林毅。 而包括市委组织部长刘峰在内的其他市委常委，则是将目光投向了齐宏伟。 齐宏伟冷着脸，没有表态。 秦勇见状，直接将军：“齐书记，既然你和有些同志有异议，要不你给张省长打电话请示一下？” “秦市长，我之前不知道张同斌省长的工作指示，我也认同林毅同志推荐的人选。” 不等齐宏伟做出回应，市委组织部长刘峰脸色一变，态度直接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他是省委组织部长的人，因为前省委组织部部长方志平牵线搭桥的原因，和齐宏伟一条战线，但他不能因为齐宏伟，去得罪省长张同斌啊！ 那是老虎头上拔毛，找死啊！ “一个县区级常委副职任免，没必要请示省长，举手表决吧！” 听到刘峰的话，齐宏伟一脸寒霜，那感觉像是被刘峰从背后刺了一刀！ 下一刻。 偌大的会议室里。 除了齐宏伟之外，其他人都举手表决，同意林毅推荐的人选。 齐宏伟见状，一脸寒霜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这是他第二次失去对市委常委会的掌控权。 第一次是在林毅上任第二天，林毅推荐任命严克为三界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这一次，还是林毅推荐任命。 接连两次，他被下面的县区书记夺走市委常委会话语权，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第244章 太离谱了，根本不是对手！ 河坊市委常委会结束后，三界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便被河坊市纪委的人，从办公室带走了。 河坊市纪委的人早就到了，只是在等待命令。 任平因为背刺王市长，换到林书记的阵营，成为了斗争牺牲品？ 任平被河坊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在市委市政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几乎所有人都看懂了这个信号，同时也在暗中推演林毅和王松的下一步斗争，认为王松肯定会换自己人接替任平的位置。 他们对了，也错了。 下午一上班，河坊市纪委发布了一条通报，三界市常委、副市长任平，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河坊市纪委调查。 紧接着，河坊市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免公示：薛玲，女，汉族，1980年12月出生，大学学历，经济学学士，中共党员，现任三界市齐庄镇党委书记，拟提名副县（区）长人选。 林书记是怎么做到的？ 常务副市长刘涛，在办公室里看到薛玲的任免公示后，震惊不已。 虽然当林毅让他推荐人选，并当着他的面给薛玲打电话，让他意识到，林毅要力推薛玲接替任平，但他没有想到，林毅真的会成功！ 毕竟，三界市委常委、副市长的人选，需要河坊市委常委会决定，而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肯定要用自己人，支援王松！ 林书记厉害啊！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严克，看到关于薛玲的任免公示后，心中很激动。 因为，他知道林毅力推薛玲接替任平的事情，认为林毅在掌控三界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后，已经可以影响河坊市委常委会的决议了。 怎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三界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组织部长袁浩和常委副市长杨海国，看到薛玲的任免公示后，都懵逼了！ 因为，王松跟他们说了，河坊市农业局副局长蒋光，将接替任平的位置。 蒋光是他们圈子里的人，要助力王松与林毅斗争——只要蒋光上任，他们在三界市委常里就有五个名额了，有和林毅对抗的资本。 结果，现在换成了林毅力推的薛玲，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震惊之余，四人几乎同时离开办公室去找王松打听情况，结果在王松的办公室门口碰头了。 敲响房门后，身为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石辉，率先推开王松的办公室门，带着袁浩、杨海国两人走进了王松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王松坐在办公桌前，一脸阴霾。 虽然他在河坊市委常委会结束后，就接到了齐宏伟秘书的电话，得知了薛玲接替任平位置的决议，以及其中的缘由，但他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石辉、袁浩和杨海国三人，看到王松的表情，知道王松的心情十分糟糕，但石辉还是问道：“市长，什么情况啊？蒋光怎么被薛玲换掉了？” “张同斌省长插手了这次人事任免。”王松面色难看地说道。 省长插手县区级常委的任免？ 这太离谱了啊！ 听到王松的话，石辉、袁浩和杨海国三人脑瓜子嗡嗡的！ 离谱吗？ 王松觉得离了大谱！ “市长，为什么会这样啊？”震惊过后，杨海国忍不住问道。 没有回答。 王松给了杨海国一个死亡凝视。 他也想知道，林毅只是徐家的上门女婿，凭什么让委员副总景海峰、科技部黄海部长和中科院许达院长这些大佬站台啊？ 林毅听秘书方圆明汇报了，石辉、袁浩和杨海国三人去找王松的事情，并未在意。 一来，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二来，他等于明牌扔王炸，王松几人哪怕不服，也只能憋着！ 方圆明离开林毅的办公室后，林毅接到了齐庄镇党委书记薛玲的电话，薛玲询问林毅是否方便，想到林毅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林毅同意了薛玲汇报工作的请求。 一个小时后，薛玲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八零年出生的薛玲，今年刚满二十九岁，因为还没有结婚生孩子，身材保持得很好，哪怕是穿着公务装，也无法掩饰她的凹凸有致。 她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十分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女人，小麦色的肌肤，给人一种健康的美感。 “书记，谢谢您！”薛玲走进林毅的办公室后，当着秘书方圆明的面，就向林毅表示了感谢。 她在电话里说是来找林毅汇报工作，实际是想当面感谢林毅，同时向林毅请示下一步工作怎么干。 “薛玲同志，不客气，请坐。”林毅邀请薛玲入座。 方圆明为薛玲泡了一杯茶，然后又给林毅的茶杯里添了水，然后才退出办公室，但没有关上办公室门，而是留了一道门缝。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薛玲是女同志，如果关上房门和林毅谈工作，难免会有闲言闲语。 “书记，我今天来见您，除了想当面向您表示感谢，也是想向您请示，我今后的工作怎么干。” 薛玲入座后，虚心请教道：“农林生态园的项目被列为省里的重点项目，而且是您亲自力推的项目，我想把这个项目打造成全省农林项目的标杆，不辜负您和组织对我的重托，请您指点我一下。” 话音落下，薛玲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准备边听边记录。 “薛玲同志，你认为农林生态园项目的关键是什么？”林毅问道。 薛玲想了想道：“书记，我认为关键是如何将农林和文旅产业结合，突出生态保护。” “是的，这个项目的核心就是农林和文旅产业结合。” 林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具体的规划和落实措施，你结合向上面汇报的方案内容制定，我这里给你提供一些思路。 第一，农林生态园，既是种植园区，也是旅游景区，将种植和文旅有机的结合起来。 第二，农业要主打三界水蜜桃，分等级售卖，配合文化包装，打造知名品牌，利用互联网推向全国。同时，种植草莓等水果，除了农户正常对外销售之外，也可以让游客在园区摘采，按斤付款。 第三，水稻、麦田等农产品种植，要与科技相结合，用科技提升产量，同时可以尝试打造绿色有机食品。农田规划要讲究美感，层次分明，结合种植油菜花等进行点缀。如果能够做到，远看像一幅画，就成功了。 第四，鱼塘以养殖为主，垂钓为辅，垂钓可以建造一个野生垂钓区，吸引本市乃至京城、津城的钓鱼爱好者周末过来垂钓，可以举办钓鱼大赛。比如京津冀和全国钓鱼大赛，甚至可以像足球联赛一样，搞成‘村钓’联赛，定期举办比赛。 第五，林业主要是种植园林花卉。我国掀开了大规模城市化的序幕，未来一些年，各种高档住宅小区、园区、公园和道路建设都需要林木花卉，这是一块潜力很大的市场。 第六，生态园里的农村要打造样板，除了基础设施建设之外，外观最好别具一格，打造高品质农家乐，农家乐的食物以天然为主。” 林毅提了一些建议思路，最后总结道：“薛玲同志，未来，乡村振兴和生态环保都会成为国家的重要政策，特色文旅，户外经济，乡村度假等都会成为流行时尚。目前，全国各地还没有兴起这股浪潮，各地对这方面重视也不高，如果我们将三界农林生态园打造成功，绝对会成为全国农村建设的标杆和亮点！” 薛玲一言不发，认真地做完记录，然后两眼放光地盯着林毅，就像是初中小女生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样，眼里充满了崇拜。 林毅被薛玲的目光‘烧’到了，问道：“薛玲同志，怎么了？有哪里没听明白吗？” “没有，书记，我都听懂了，也记录了。” 薛玲摇了摇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好奇，您从来没有乡村工作的经历，怎么会对乡村建设工作这么了解，而且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农村不陌生，而且查阅过一些乡村发展的资料，也进行了一定思考。” 林毅随口胡诌，心中苦笑，他确实没有乡村工作的经历，但他知道十几年后的美丽新农村是什么样，知道户外经济和特色文旅有多么火爆！ 这等于照着满分试卷抄，放到现在绝对是降维打击！ 不要说薛玲，哪怕是乡村建设领域的专家，在他面前，也不够看啊！ “向林书记学习！” 薛玲由衷地说着，心中暗暗感叹：林书记既能搞斗争，又能抓经济建设，王市长根本不是对手啊！ 第245章 颐指气使，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随着任平落马和薛玲担任市委常委、副市长，分管农林生态园的项目，林毅狠狠打击了以王松为首“齐家帮”的嚣张气焰，彻底掌控全局，王松等人偃旗息鼓，三界市各项工作有序推进。 一个月后，林毅接到了省长张同斌的电话。 “小林，黄海部长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上面经过多次讨论，最终研究决定，按照你提报的方案，高规格打造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力争将该园区打造成我国北方科技硅谷！” 张同斌先是高兴地通知了林毅上面的决定，然后表扬道：“北方科技硅谷落地三界市，是三界市、河坊市和东江省的荣耀，都是你的功劳啊！” “省长，是您领导有方和大力支持，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才能顺利获得批复。”林毅表现得很谦逊，将功劳让给张同斌。 “呵呵，你这个小同志，这么谦虚。” 张同斌开心一笑，然后做出指示，“既然上面批复了方案，那你们抓紧按照相关规定申报项目吧，省里相关部门会全力支持，为你们一路大开绿灯，争取让项目早日开始建设。” “好的，谢谢省长！”林毅连忙表示感谢，然后又和张同斌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秘书方圆明拿了几份文件过来给林毅批阅，林毅说道：“圆明，晚上在家常菜馆订一个包厢，通知刘涛、严克、薛玲和马天宇几人，晚上一起吃饭，让马天宇把孔钊也带上。另外，你和陈默今天也跟我们一起吃饭。” “好的，书记。” 方圆明第一时间领命，然后像是察觉到了林毅心情很好，问道：“书记，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庆祝啊？” “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获批了。” 林毅笑了笑，倒也没有隐瞒方圆明。 如今的方圆明，和严克、马天宇、孔钊和陈默四人一样，算是他的绝对心腹了。 “恭喜书记，我去给他们挨个打电话报喜！”方圆明笑着回了一句，然后便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望着方圆明离去的背影，林毅靠在座椅上，轻轻敲击着办公桌，思索着自己手下的几个核心人员。 方圆明聪明能干，情商高，识大体，顾大局，察言观色一流，是天生秘书的好料子，哪怕不遇到自己，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也会青云直上。 严克之前一直在刑侦支队工作，见惯了各种社会的阴暗面，熟悉人性，知世故却不世故，既可以在场面上做到圆滑，也可以在私下里讲情义，是得力的助手。 马天宇心怀正义，为人耿直，不讲人情世故，不适合官场生存，但可以帮林毅做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而且可以慢慢学习进步。 孔钊是侦察兵出身，心思缜密，执行力强，办事雷厉风行，值得培养。 陈默是个闷葫芦，话少，人老实，对自己忠心耿耿，是一个好司机。 而刘涛和薛玲两人，虽然也都是林毅的人，对林毅言听计从，但他们之间有利益牵连，关系介于心腹和盟友之间。 至于市委常委里的宣传部长张娜、统战部长刘斌和武装部长杨建国，和林毅只是盟友关系。 如果利益足够，他们会随时倒戈王松阵营！ 晚上六点半。 林毅和严克等人在类似大排档性质的三界家常菜馆聚餐，喝的酒是严克带的二锅头。 这是林毅定的规矩，除了接待领导喝好酒，平时不用铺张浪费。 晚餐开始前，林毅故意将薛玲安排在了马天宇的身旁，严克、刘涛、孔钊等人都看出了猫腻——林毅有意撮合马天宇和薛玲在一起！ 耿直的马天宇，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反应迟钝，脑子里一团浆糊，基本不和薛玲交流，一旦开口就是敬酒，一杯之后还有三杯，三杯之后无限续杯！ 而且，马天宇每次给薛玲的杯子倒得满满的，恨不得拿尺子量一下。 这场景，不要说是林毅等人，就连狗看了都得摇头！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孔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走出包厢，足足过了十分钟，才进入包厢，对林毅说道：“书记，各位领导，局里有些事情，我去处理一下。” “孔钊，出什么事情了？” 马天宇正准备起身去给林毅等人再敬一轮酒，听到孔钊的话后，当下一愣。 虽然他是耿直的性子，不喜欢人情世故，但他的智商很高，而且了解孔钊，知道除非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否则孔钊绝对不会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场合率先离场。 “局长，一点小事，你陪书记和各位领导喝好，我去处理就好。”孔钊心中一咯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尽管孔钊已经掩饰得很好了，但林毅和严克都看出了不对劲。 林毅起身道：“严书记，天宇，陪我出去抽支烟。” “好的，书记。”严克和马天宇两名领命。 陈默下意识地要起身，被秘书方圆明压住了手，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去。 刘涛和薛玲对视一眼，知道公安口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但林毅不想让他们知道。 事实的确如同他们所判断的一样。 林毅带着严克、马天宇和孔钊三人走到饭店外后，问道：“孔钊，发生什么事了？” “书记，治安大队今晚对全市各大娱乐场所进行突击检查，结果在检查鼎红娱乐会所的时候，遇到了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今天，省建设厅一位副厅长带队下来检查，杨海国和河坊市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在包厢里陪建设厅的领导唱歌，喊了陪酒小姐。” 孔钊如实汇报道：“治安大队的民警认出杨海国后，本来要带人离开，结果杨海国觉得我们的队员打扰了他们，影响了他们的雅兴，让他在领导面前丢脸了，指着民警的鼻子一顿骂，还打掉了民警的执法仪，扇了佩戴执法仪的民警一巴掌！” “妨碍公务和袭警，杨海国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马天宇一听就来气了，主动申请道：“书记，我和孔钊过去处理一下！” “天宇，你急什么？书记还没说话呢！”严克眉头一挑，连忙阻止马天宇。 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有些棘手，如果处理不好，不但会得罪建设厅的领导，还会打破三界市委领导班子目前的平衡，引发新一轮斗争！ 林毅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冲孔钊问道：“孔钊，有现场视频吗？” “有。” 孔钊连忙点头，然后打开手机，进入邮箱，打开视频，递到林毅面前。 林毅接过手机，赫然看到包厢里闪烁着霓虹灯，杨海国和建设厅副厅长邹伟，处长方涛，以及河坊市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坐在包厢的沙发上，身边都有穿着暴露的女孩子。 “谁他妈让你们进来的？你们懂不懂规矩？”杨海国见治安大队的民警进门后，起身怒声训斥道。 “对不起，杨市长，我们这就走。”领头的治安大队副队长认出了杨海国，鞠躬认错，准备带人离开。 “等等！” 杨海国喊住治安大队的副队长，然后径直走到一名民警身前，指着执法记录仪，骂道：“你他妈还开执法记录仪？” 说话间，杨海国便打掉了民警身上的执法记录仪，然后给了民警一记响亮的耳光，颐指气使道：“马上给领导道歉，否则我扒了你的警皮！” “对……对不起，领导，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忘记关执法记录仪了。”民警被打得脸蛋红肿，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 “滚！” 杨海国伸手一指，像是驱赶苍蝇一样，将治安大队副队长和那名挨打的民警赶了出去。 嘎嘣！ 看到这里，马天宇双拳不由自主地紧握，发出脆响，眉目之间充斥着怒火，红着眼说道：“书记，我手下的兄弟被人这样欺负，如果不替他找回公道，以后队伍就没法带了！” “马天宇……” 严克脸色一变，试图再次阻止马天宇。 然而—— 这一次，不等严克的话说完，林毅便冷声打断：“马天宇，孔钊！” “到！” “去把杨海国拘了！” 林毅做出指示，语气毋庸置疑！ “是！” 马天宇和孔钊立正敬礼，大声领命，转身离去。 严克有些担心：“林书记……” “严哥，于公，杨海国以权压人，妨碍公务，袭击民警，亵渎法律；于私，杨海国那一巴掌，不但打在民警脸上，也打在天宇和你我的脸上。” 林毅望着马天宇和孔钊离去的背影，再次打断严克的话。 今晚，他必须要让杨海国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第246章 哼哈二将，让他脱层皮！ “林书记，我担心天宇性子太直，搞不好会把事情闹大。” 严克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想让孔钊去处理。孔钊心思缜密，而且逐渐适应了官场的规则，他之前在包厢里没有汇报，也是想自己去处理。” “严哥，我们要学会放手，让他们成长。”林毅知道严克的担忧，表现得很淡定，他当初让孔钊给马天宇当副手，就是想让孔钊在关键时刻提醒和阻止马天宇乱来，帮助马天宇成长。 领导管理下属和家长管理孩子一样，必须要学会放手，否则下属很难成长起来，更不要说独当一面了。 事实如同林毅所判断的一样。 孔钊上车之后，便开口提醒道：“局长，等到了地方之后，你只管下令拘捕杨海国，其他的人和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你是担心我和其他领导发生冲突？”马天宇一脸怒火，但并未丧失理智，一下便听出了孔钊的提醒。 孔钊点头，郑重说道：“是的，局长。林书记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是公安局长，可以不给上面领导面子，现在，他是三界市委书记，负责整个三界市的整体工作，工作涉及到方方面面，要和省里和市里所有单位打交道，肯定要尽量避免得罪上面的领导。” 马天宇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孔钊继续劝说道：“林书记刚才力挺我们，是不想让我们受窝囊气，但我们也得为林书记考虑。” “既然会影响到林书记，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但杨海国肯定要处理！” 马天宇点头，他是不喜欢人情世故，但他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能给林毅添麻烦。 这也是他当初在东华岛临海会所门口，在枪击案发生之前，察觉到林毅压力大，主动让刑侦支队的人跟着林毅返回，想要独自进去抓捕陈大发的原因。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能有一个人让马天宇妥协，甚至是违背原则，那一定是林毅！ 孔钊松了口气，然后阴沉道：“杨海国肯定跑不了。抛开他违法的问题不谈，他那一巴掌，不光是打咱们市公安的脸，更是在打林书记的脸——咱俩就是背处分，也得让他脱层皮！” “嗯。” 马天宇深以为然。 作为县级市，三界市的面积不算大，鼎红娱乐会所距离家常菜馆只有几公里。 马天宇和孔钊两人，很快就赶到了鼎红娱乐会所门口，治安大队副队长王龙，带着赵虎等几名民警，在等他们。 鼎红娱乐会所的老板，站在一旁，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他听说了，治安大队民警赵虎，在包厢里被杨海国扇耳光的事情，担心治安大队会将怒火撒到他身上。 那样一来的话，一旦杨海国等人离开，治安大队就会查封了会所，所以他在想尽一切办法讨好王龙、赵虎等人。 “局长，孔局。” 王龙和赵虎等人，见马天宇的车到了，连忙迎了上去。 完了！ 鼎红娱乐会所的老板见状，心中一咯噔！ 因为，他打听过马天宇的来历，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公安局长一身正气，金钱美色都不腐蚀不了，简直是犯罪分子和他们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捞钱老板的噩梦。 “对不起，局长，孔局，我当时不知道领导们在包厢，所以……”赵龙低着头，不敢看马天宇和孔钊两人，低声承认错误。 虽然他知道，局长马天宇一身正气，但他们今晚得罪的是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还有建设厅的领导，他主观地认为，马天宇和孔钊两人是来赔礼道歉的。 “赵龙，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马天宇听到赵龙的话，有些恼火地打断，然后看到赵龙脸上的巴掌印，又上前拍了拍赵龙的肩膀，看了一眼治安大队其他几人，道：“兄弟们，你们没有做错什么，让你们受委屈了，我一定给你们讨一个公道！” 愕然听到马天宇的话，王龙、赵虎等人心中一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马天宇和孔钊：局长和孔局不是来道歉的？反而是来帮我们出气的？ “王龙，赵虎，你们带人，跟我进去拘捕杨海国！” 仿佛为了回应两人似的，马天宇下达命令。 “是！” 王龙、赵虎等人大声领命，脸上充斥着激动，心中满是感动！ 士为知己者死。 马天宇对林毅是这样，他们对马天宇又何尝不是这样？ 鼎红娱乐会所的老板见状，吓得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也没敢通风报信——神仙打架，不是他这个凡人能够插手的！ 很快，马天宇和孔钊两人，带着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人，来到了杨海国等人所在的包厢门口，隔着包厢门，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包厢里，杨海国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的蛮腰，一边摇晃着身子，一边鬼哭狼嚎。 下一刻。 包厢里的大灯突然亮起。 杨海国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 他和建设厅副厅长邹伟，处长方涛，以及河坊市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门口，赫然看到，马天宇一脸森冷地带着人走了进来。 这个发现，令得杨海国几人都是一怔！ 其中，邹伟、方涛和丁磊三人，立刻将手从身旁小妹的身上拿开了。 而杨海国则是眼中精光闪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马市长，你来得正好。刚才，你的人不懂事，贸然闯进包厢，影响了领导的雅兴……” “杨海国，你妨碍市公安局治安大队执行公务，袭击民警赵龙，构成违法犯罪！” 马天宇冷声打断杨海国的话，对身后的治安大队副队长王龙和民警赵虎下达命令，“王龙，赵虎，拘捕犯罪嫌疑人杨海国！” “是，局长！”王龙和赵虎两人立刻领命，然后大步走向杨海国。 “马天宇，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杨海国猛然一惊，立刻松开身旁的小妹，怒目瞪着马天宇。 马天宇一言不发。 王龙和赵虎两人脚步不停。 杨海国顿时急眼了，冲王龙和赵虎怒喝道：“我看你们谁敢？！” “给他戴上手铐，胆敢反抗，当场制服！” 回应杨海国的是马天宇森冷的声音，语气毋庸置疑。 “是！” 王龙、赵虎两人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左一右，直接将杨海国摁在了包厢的茶几上，给杨海国戴上了手铐。 看到这一幕，河坊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从震惊中回过神，起身怒斥道：“你们疯了吗？敢这么对待杨市长？！” “闭嘴！” 这一次，不等马天宇回话，一旁的建设厅副厅长邹伟，便出声阻止了丁磊的叫嚣。 因为，他和丁磊、杨海国两人不一样。 他不但知道马天宇曾为林毅挡过子弹，而且还知道其中的细节——在枪击案发生之前，马天宇在明知庄园里有部委领导的前提下，曾试图独自进去抓捕临海集团董事长陈大发，而且在中枪之后，高呼正义万岁。 江湖传言，这是一个为了正义，完全不讲人情世故的官场奇葩！ 这样一个轴人，连部委领导的面子都不给，怎么可能忌惮他们几个人？ 更为重要的是，抛开杨海国妨碍公务和袭警不谈，他们来鼎红娱乐会所唱歌，找小姐陪酒，是违反党纪规定的，一旦报到纪委，是铁定要挨处分的！ “马局长，这是一个误会，你消消气，我给你们林书记打个电话。”邹伟怒斥丁磊后，又赔着笑脸对马天宇说道。 马天宇皱了皱眉，想到孔钊在来时的提醒，察觉到孔钊在一旁看着自己，便没有做声。 邹伟见状，连忙掏出手机，拨打林毅的手机，听筒中很快传出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语音小姐动听的声音，落入邹伟耳中，像是丧钟响起，让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孔钊见状，连忙上前说道：“领导，我是三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孔钊，请您和另外两位领导，跟我们回警局，协助我们调查，杨海国妨碍公务和袭警的案件。” “马天宇，孔钊，你们少给我扣大帽子！你们这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公报私仇，我要给王市长和齐书记打电话！” 听到孔钊的话，杨海国急眼了，当场威胁道：“我提醒你们，如果让王市长和齐书记知道你们滥用职权乱来，林毅也保不住你们——你们铁定会被撤职！” “撤职？杨海国，你觉得死人怕威胁吗？”马天宇冷冷盯着杨海国。 杨海国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在东华岛，已经死过一次了。” 马天宇一脸无所畏惧，大手一挥，“全部带走，所有责任，由我马天宇承担！” 第247章 唱双簧是真的，但你们别蹬鼻子上脸！ 半个小时后，杨海国被带到三界市公安局治安大队。 治安大队和市公安局不在一个地方办公，有独立的办公地点。 “王队长，给犯罪嫌疑人穿上黄马甲，铐在椅子上！”进了审讯室后，孔钊对治安大队副队长王虎做出指示，要让杨海国享受尊贵的vip服务——穿黄马甲，坐老虎凳，戴手铐！ “孔钊，你他妈……嗷！！” 杨海国听到孔钊的话后，顿时震怒，下意识要挣扎，结果撞到了孔钊身上，孔钊恰巧抬了一下胳膊肘，顶在杨海国的脾上，杨海国一声惨叫，应声倒地。 灯光下，他的身子像是煮熟的大虾似的，蜷缩在一起，疼得满地打滚，额头上渗出了豆子大的冷汗，眼泪都流出来了。 脾是人体的关键部位之一，在侦察兵的格斗训练中，有专门使用匕首攻击脾的招式，这是一招致命的杀招！ 曾经身为侦察兵尖刀的孔钊，对这门杀招不要太熟悉！ 虽然孔钊刚才将力度控制得刚刚好，不会让杨海国的脾被撞破裂，但那份疼痛，根本不是杨海国能够承受的！ 看到这一幕，王虎一愣：“孔局，他不会突发疾病了吧？” “他在装疯卖傻，等他起来，再铐上。” 孔钊一本正经地说完，转身离开了审讯室，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里。 建设厅副厅长邹伟、处长方涛和河坊市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正在接受询问。 马天宇坐在三人对面，像是活阎罗似的，黑着脸，冷声问道：“麻烦你们交代一下，杨海国妨碍治安大队执行公务和袭警的经过。” “马局长，我来交代。” 建设厅副厅长邹伟，连忙开口说道：“今晚，我们吃完饭，杨海国提议去唱歌，还说喊了几个女性朋友。我们到包厢的时候，杨海国的女性朋友已经到了。九点钟的时候，有四名警察同志突然进入了包厢，不知道要检查什么，杨海国上去对着警察同志进行辱骂，还打掉了警察同志的执法仪，扇了警察同志一个耳光！以上所有事情，方涛和丁磊两位同志都可以作证，全部是杨海国的个人行为，与我们无关！” “嗡……嗡……” 随着邹伟的话音落下，会议室的门恰巧被孔钊推开，马天宇的手机也恰巧震动了起来。 马天宇关掉录音笔，然后当着邹伟三人的面接通电话，并且将听筒的音量调到最大：“您好，林书记。” “马天宇同志，邹厅长、方处长和丁总协助你们调查，做完笔录了吗？” “林书记，笔录刚做完，妨碍公务和袭警都是杨海国的个人行为，与他们无关，但案发现场还有几个陪酒的小姐……” 咯噔！ 听到马天宇提到陪酒女孩的事情，邹伟、方涛和丁磊三人心头一震。 紧接着，他们又听到了林毅的声音：“马天宇同志，我马上到治安大队了，既然三位领导和杨海国的案子无关，那就让三位领导离开吧。” “是，林书记！” 马天宇领命，但脸上充斥着愤怒，仿佛一点也不愿意放了邹伟三人。 孔钊见状，心领神会地上前说道：“谢谢三位领导配合我们警方工作，林书记马上到楼下了，我送你们下去。” “好的。” 邹伟三人连忙站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们，林毅刚才打来的电话像是在唱双簧，但马天宇那愤怒的样子，又不像是演的，生怕马天宇犟脾气上来，硬要追查陪酒小姐的事情，赶紧起身溜了！ 唱双簧是真的，马天宇气愤也是真的。 孔钊将邹伟三人送到楼梯口，便被三人阻止了，于是返回会议室，见马天宇一脸气愤，苦笑道：“局长，我知道你气不过，但主要矛盾在杨海国，没必要揪着他们三个不放。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林书记考虑啊。” “我不是气愤放走他们，我是气愤他们这种人坐在台上，而且让林书记为他们演戏，而且还亲自来这里接他们！”马天宇面色难看地说道。 “局长，这里面的水很深，我也只知道一知半解。用严书记的话说，官场生存，隐忍和妥协是一种规则，也是一门艺术。像林书记这样，在老百姓的问题上，做到公平公正，永不妥协的领导，全国都找不出来几个。”孔钊苦笑。 马天宇沉默，暗暗思索着隐忍和妥协四个字。 与此同时，林毅已经来到了治安大队的院子，并且看到了从办公楼里走出的邹伟、方涛和丁磊三人。 林毅让秘书方圆和司机陈默留在车里，自己下车，迎上邹伟三人，歉意地说道：“邹厅，方处，丁总，实在抱歉，我听说鼎红会所的事情后，第一时间给马天宇同志打了电话，但他是驴脾气，有时候犟起来连我的话也不听，非要让你们配合警方协助调查杨海国的案子。他没有冒犯你们吧？” “林书记，马天宇下令抓了杨市长不说，还把我们带到治安大队做笔录，简直就是不讲政治规矩！如果这不算冒犯，那什么算冒犯？”河坊市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忍不住怼了林毅一句。 他和杨海国关系非常好，两人不但有工作上的往来，还有个人业务的往来，今晚憋了一肚子火，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丁磊这一开口，建设厅副厅长邹伟的脸色就变了，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拦，只是瞪了丁磊一眼，仿佛在骂丁磊：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就算林毅是在唱双簧，他过来向我们表示，也是给我们面子，你还要蹬鼻子上脸？ 果不其然，林毅听到丁磊的话，瞬间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丁总，杨海国妨碍治安大队执法，公然袭击治安大队的民警，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法犯罪，拘捕他有问题吗？另外，马天宇同志向我汇报的时候，说带你们回来，除了要让你们协助调查杨海国的案子，还因为包厢里有陪酒的小姐……” “林书记，丁磊喝多了，你不要听他瞎说！我们配合警方调查案子是应该的，也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怎么能说是冒犯呢？” 听到林毅后半句话，邹伟吓得心肝一阵狂跳，连忙赔着笑脸解释。 因为，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林毅下令，那个不讲人情世故的官场怪胎——马天宇，一定会将今天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是林毅唱双簧，他们也得承林毅的情！ 这就和那几个在东华岛市临海庄园被带走的部委领导一样——他们晚上真的在喝茶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其实在学外语？ 然而，无论他们在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警方的调查结果，也是林毅说出的真相！ 话音落下，邹伟又将目光投向丁磊，恢复领导本色，表情切换自如，板着脸怒斥道：“丁总，胡吃胡喝不能胡说啊，你还不向林书记道歉？” “抱歉，林书记，我喝多了，说错话了，您别往心里去。” 丁磊猛然惊醒，连忙点头哈腰地向林毅道歉。 说话间，他为了表明自己的认错态度，还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瞬间从牛逼哄哄的丁总，变成了卑微小丁！ 第248章 要么低头认错，要么回家种红薯！ 就在丁磊意识到，自己的卵蛋被林毅攥在手里，卑微向林毅道歉的同时，市长王松在市府办主任童永利的陪同下，来到了治安大队的院子。 林毅和邹伟、方涛、丁磊四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王松的专车。 汽车停下，王松下车，独自一人，快步走到林毅四人身前，道：“邹厅，方处，丁总，我听说鼎红娱乐会所的事情后，就立即赶过来了，你们没事吧？” 王松一脸担忧的表情，那感觉生怕市公安局或者林毅，将邹伟三人得罪了。 事实上，王松早就知道了鼎红娱乐会所的事情，也知道林毅亲自来治安大队的院子，并且期待林毅和邹伟三人爆发激烈冲突！ 然而—— 结果让王松失望了，邹伟摆摆手道：“没事，王市长，一场误会，我们刚才已经和林书记消除了误会。” “那就好。” 王松故意松了口气，然后冲林毅说道：“还是林书记行动迅速。对了，杨市长呢？” “杨海国现在正在接受公安执法人员的调查，三位领导刚才已经协助治安大队做完了笔录。”林毅面色平静道。 “对，我们刚才已经协助警方调查结束了。林书记，王市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酒店了。”邹伟连忙点头，然后向两人告辞。 因为，他知道，王松空降三界市当市长，是齐宏伟针对林毅的措施，两人必然会因为杨海国引发矛盾，他不想卷入两人的争斗。 话音落下，邹伟便带着手下的处长方涛离开了，河坊市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 虽然他和杨海国关系很好，但他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只能靠王松将杨海国捞出来。 随着邹伟三人离开，院子里只剩下了林毅和王松。 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交谈。 准确地说，是第一次单独交锋。 三界市委1号车和2号车里，林毅的秘书方圆明、司机陈默，以及市府办主任童永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观看着这场争锋。 夜幕下，王松的表情变得阴沉了几分，再次开口说道：“林书记，杨海国是市委常委、副市长，被关在治安大队，传出去影响不好，会影响班子稳定，有损市委市政府形象。我建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市长，你知道杨海国做了什么事吗？”林毅眉头一挑，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松。 王松心中一动，装傻充愣道：“我听说他在鼎红娱乐会所，和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人发生了冲突，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王市长，我也不太清楚。那就先让公安执法人员查一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等明早查清楚了，我们再沟通。”林毅淡淡道。 王松脸色难看，知道林毅故意学自己装傻充愣，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道：“好的，林书记。” 话音落下，王松便转身离开了。 林毅也没有进治安支队的办公楼，直接乘车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 “我要喝水！你们一晚上不给我水喝，这是在虐待我，严重违反相关规定，等我出去，一定让纪委和检察院严查你们！”审讯室里，杨海国口渴得嗷嗷直叫，嘴皮都干了。 整整一晚上，他都被铐在老虎凳上，头顶着高瓦数的白炽灯，无法睡觉，像是熬鹰一样，熬得他精神都快崩溃了。 除了没法睡觉，他晚上没吃一口东西，也没喝一口水，倒是撒了两泡尿，拉了一泡屎。 这还是他半夜疯狂大叫，喊来了治安大队的民警，才被带去卫生间，否则的话要拉在裤裆里！ 就在杨海国叫唤的同时，孔钊推门而入，冷冷道：“杨海国，你在威胁我们办案人员？” “你他妈，哎呦！” 杨海国看到孔钊，想到孔钊昨晚给自己下黑手，气得当场想骂娘，结果脾一阵刺痛，不知是气的，还是刺激到了昨晚的伤势。 孔钊见状，暗中冷笑，他昨晚那一下，杨海国至少得疼一个月，而且杨海国还没法告他——是杨海国主动撞到他身上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随后，不等杨海国破口大骂，孔钊对治安大队的民警指示道：“去给犯罪嫌疑人接一杯自来水，然后继续审讯。” “自……自来水？！”杨海国气炸了，脾又开始痛了！ 孔钊冷冷道：“我们治安大队条件有限，只有自来水，你爱喝不喝。另外，我提醒你，在你老实交代违法犯罪经过之前，我们除了提供自来水之外，食物只有馒头。” “好，好，好，孔钊，你他妈有种！” 杨海国气得心肝脾肺胃都开始痛了，但他没有屈服，而是打算硬抗到底！ 因为，他坚信，王松不可能不管他，肯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事实如同杨海国所料想的一样，王松必须捞出杨海国，否则他所带的队伍人心会散，他在三界市的威信也会再次遭到沉重打击。 为此，王松在上班后，就主动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这是王松空降三界市当市长后，第一次主动来办公室找林毅！ “林书记，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治安大队昨天去鼎红娱乐会所检查，进入杨海国所在的包厢。杨海国和治安大队的民警发生冲突，打掉了民警的执法仪，打了民警一巴掌。杨海国妨碍治安大队的工作不对，动手打人更不对，但他也是担心民警会拍下不该拍的内容……” “杨市长，什么叫不该拍的内容？领导们昨晚不是跟杨海国，还有他的几个女性朋友唱歌吗？这个有什么不能拍的？难道王市长了解到了其他隐情？那我问一下邹厅长。”林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王松的话，抓住了王松话里的漏洞。 妈的！ 王松本想以杨海国保护领导为由，为杨海国开脱，结果发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气得蛋疼，然后强忍着怒意，直奔主题：“林书记，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两个方案。” 林毅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自己的处理意见，“第一，将情况如实上报河坊市纪委，让河坊市纪委对杨海国的问题进行调查，涉及违法的问题，由检察院介入调查，最终处理结果以调查结果作为依据。” “林书记，第二个方案是什么？”王松的脸色十分难看。 按照杨海国昨晚的所作所为，如果真的让纪委和检察院调查的话，那杨海国肯定没好果子吃，就算没有牢狱之灾，也有可能被开除公职！ 毕竟，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是林毅的人，肯定把杨海国往死里查！ 而且，他根本无法保证，杨海国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万一杨海国有其他违法的问题，那就不是开除公职了，而是要去监狱，把缝纫机踩到冒烟！ “第二，如果市公安局调查，杨海国没有违法犯罪，我们召开市委常委会，商议对杨海国进行党内记大过处分，行政记大过处分，并上报河坊市市委，由河坊市委相关部门进行通报批评。 我们把杨海国的事情，当成干部官僚主义的典型案例，在全市进行干部作风警示教育学习，并且让杨海国去市公安局，在大会上向被打的民警、治安大队和市公安局道歉！ 最后，杨海国要吸取教训，改变工作作风，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抓好工业园区和市政建设两个项目！” “……” 听到林毅的第二个方案，王松沉默不语，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 因为，按照林毅的第二个处理方案，是要让杨海国低头认错，立正接受挨打，这会让他这一方阵营陷入更加被动和不利的局面！ 几秒钟后，王松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林书记，我觉得还有第三种处理方案？” “王市长，这个真没有。” 林毅态度坚决，要么杨海国低头认错，王松阵营彻底服软，要么杨海国回家种红薯，战斗继续！ 第249章 原则问题永不妥协，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王松最终妥协了，选择了第二个解决方案，给杨海国党内和行政记大过处分，并且要在市公安局大会上检讨道歉。 因为，杨海国不是齐宏伟的心腹，而是王松自己选的人。 在这种情形下，王松不好意思去找齐宏伟处理这件事情。 何况，杨海国打掉执法民警的执法仪，扇执法民警耳光，做得太过分了，哪怕找了齐宏伟，齐宏伟也没办法处理啊！ 毕竟，杨海国妨碍公务是事实，袭警也是事实，林毅要硬揪着不放，齐宏伟只能干瞪眼！ 王松向林毅低头妥协后，在林毅的允许下，与杨建国取得了联系，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杨海国。 “市长，这样不行啊！党内记大过和行政记大过处分，我后面还怎么进步啊？” 杨海国一听就急眼了，他不愿意接受结果，先是说了对自己的影响，然后意识到这样说没用，便话锋一转道：“市长，我可以接受林毅给我处分，但我不能接受林毅这样羞辱您！谁都知道，我是您的人，林毅这么做，等于在告诉全市干部，他要骑在我们头上撒尿啊！” “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怪就怪你不长脑子，骂两句也就算了，动什么手？你是市委常委、副市长，不是街上的混混！”王松知道杨海国的心思，心中也十分窝火，忍不住批评了一句。 “市长，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杨海国有些慌了，一旦他被党内和行政记大过处分，这辈子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比他现在想一夜七次郎还要困难，几乎不可能！ 王松冷冷道：“林毅态度很明确。如果你不接受这个处理结果，那就把你的情况上报纪委，让纪委立案调查，涉及违法的问题交给检察院处理。你要觉得你经得起调查，那就让他上报！” “市……市长，我接受！”杨海国吓得心头一颤，立刻就改口了。 开玩笑。 他在城建局（原建委）的肥差岗位上干了那么多年，成天和土木大哥打交道，怎么可能经得起查？ 果然还有其他问题！ 王松一看杨海国比小姐穿上裤子后翻脸还快，立刻意识到杨海国还有其他问题，而且问题可能很严重，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为什么要选杨海国这个棒槌？！ 看看人家林毅选的严克、马天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就在王松和杨海国通话的同时，马天宇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天宇，坐。” 林毅邀请马天宇入座。 王松向他低头妥协后，他特地给马天宇打了一个电话，让马天宇来找自己。 “书记，杨海国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妨碍治安大队执法和袭击民警赵虎的罪行。” 马天宇坐在沙发上，抬头挺胸，向林毅汇报道：“不过，我们有视频，证据确凿，哪怕他拒不认罪，也可以给他定罪！” “天宇，我喊你过来，是想通知你，市公安局暂停对杨海国妨碍公务和袭警的调查，检察院那边也不立案了，由河坊市委对他进行党内和行政记大过处分。”林毅说出对杨海国的处理意见。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马天宇愣了好几秒钟，表情变了几次，最后一脸黯淡道：“书记，我听您的。” “天宇，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林毅明知故问道。 马天宇迎上林毅的目光，点了点头道：“书记，说实话，就这么轻易放过杨海国，我确实不甘心，但我也知道，您这样做有您的理由，我听您的。” “三天后，我和王松，陪河坊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海宁，带着杨海国，一起去市公安局，出席市公安局干部作风警示教育大会。我会让杨海国在大会上做检讨，向受害民警赵虎，治安大队和市公安局道歉！” 林毅微微一笑道：“除此之外，市委决定评选治安支队民警赵虎为优秀党员，市公安局治安大队为先进集体，由我亲自在大会上给他们颁发证书！” “谢谢书记！”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马天宇连忙起身向林毅道谢。 原本，他以为林毅要对杨海国高举轻放，却没有想到林毅的话还没说完。 让杨海国在大会上做检讨和道歉，对他而言，比处理杨海国更解气，也更能凝聚市公安局的人心！ 感谢过后，耿直的马天宇，又因为心中内疚，向林毅道歉：“对不起，书记，我刚才误会您了……” “天宇。” 林毅起身，径直走到马天宇的身前，双手搭在马天宇的肩头，笑着说：“你维护下面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不维护你？” 马天宇摇了摇头道：“书记，您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只要您决定的事情，我都听您的！” “天宇，你也不是那么轴！” 林毅哭笑不得，然后道：“走吧，我带你去办一件事。” “好的，书记。”马天宇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跟着林毅离开了办公室。 楼下，秘书方圆明已经待命了，他见林毅走来，连忙上前汇报道：“书记，东西都买好了。” 林毅微微颔首，方圆明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刚要加快脚步去给林毅开车门，结果没想到马天宇抢先一步，帮林毅打开了车门。 “？？？” 林毅和方圆明同时一愣。 你说马天宇轴吧，他知道为林毅开门，你说他情商高吧，他给林毅开门，那方圆明干什么？ “圆明啊，我刚才说马局不轴了，马局可能想再进步一下。”林毅笑着和方圆明开了个玩笑。 方圆明笑着说道：“谢谢马局替我分担工作！” 马天宇尴尬地能抠出三室一厅，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被林毅拉着坐在了汽车后排座位。 半个小时后，汽车抵达三界大酒店。 林毅带着马天宇、方圆明来到酒店大厅，恰好碰到建设厅副厅长邹伟和处长方涛拿着行李下楼。 林毅主动迎上，说道：“邹厅，方处，昨晚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我带天宇过来向你们道歉。” “不好意思，领导。” 马天宇听到林毅的话，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向邹伟和方涛两人道歉。 “林书记，昨晚不是说了嘛，一场误会，误会说清楚就好了，你和马局长没必要再特地过来一趟。”邹伟嘴上这样说着，心情很舒畅，只觉得林毅给足了自己面子。 林毅笑了笑道：“邹厅，方处，马局长听说你们今天要返回省城，特地给你们买了一些土特产。那是他的一点心意，你们拒绝也没用，我已经让司机搬到你们车上了。” “林书记，马局长，你们太客气了，谢谢啊！” 邹伟心情更好了，不但彻底忘了昨晚的事情，而且认为林毅这人讲究，可以处。 而处长方涛则是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上车后才问道：“邹厅，您不是说马天宇那个家伙不讲人情世故，号称东江省第一官场奇葩吗？看他今天的表现不像啊。” “他不讲人情世故，林书记讲啊，那些土特产都是林书记买的。”邹伟说道。 方涛故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邹厅，我还是太年轻了，看事情，想问题太简单，需要继续向您学习！” “方处长，你的水平，厅级没问题。” 邹伟知道，方涛故意表现得‘愚昧’，是为了凸显自己睿智，暗中拍自己马屁，于是笑着商业互吹了一下。 而后，他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方林毅的身影，忍不住感叹：“在东江官场，人人都说，林毅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谁的面子都不给。 但实际上，他除了在涉及老百姓的问题上永不妥协之外，能屈能伸，善于斗争，会抓经济，未来不可限量！” 方涛深以为然地点头。 与此同时，马天宇看着他们的汽车离开，忍不住说道：“书记，孔钊跟我说，严书记说了，在官场，懂得妥协是一种规则，也是一门艺术。我看得出来，您今天带我来，是想让我学会妥协，但我还是没搞懂，妥协的意义是什么？” “对其他官员来说，妥协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林毅想了想说道：“对我们来说，妥协是为了更大的正义！” 第250章 检讨道歉，敬礼致敬！ 三天后的早上。 林毅和王松、严克、杨海国和河坊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海宁，一同来到了市公安局大礼堂，开展干部作风教育活动。 市公安局局长马天宇，早已做好了准备，组织人员坐满了礼堂，等候多时。 当林毅几人进门之后，所有人都起身鼓掌欢迎。 他们先是齐刷刷地看向林毅，目光中充斥着敬仰，然后又看向走在最后面的杨海国，目光中的敬仰瞬间变成了愤怒。 杨海国在鼎红娱乐会所掌掴治安支队民警赵虎的事情，已经在三界市公安局乃至官场传遍了，公安干警们对此十分愤怒。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王松、严克和海宁四人走上了主席台，而杨海国的座位在台下第一排，在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马天宇的座位旁边。 当杨海国走向自己的座位时，只觉得周围全是愤怒的目光，公安干警们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与此同时，林毅四人在主席台入座，严克挥手示意，台下的公安干警们停止鼓掌，坐在了座位上。 “同志们，我们今天开展全市公安系统干部作风教育活动……” 身为三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严克，是今天活动的主持人，他先是按照惯例介绍了出席活动的领导，然后说明了活动的安排，“今天的活动，总共四项安排。 一是，市长王松宣读关于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的处理决定。二是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做检讨。三是河坊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海宁发表讲话。四是市委书记林毅做总结发言，并向获得表彰的个人和集体颁发荣誉证书。” “下面，进行活动第一项，请王市长宣读关于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的处理决定。” “啪啪啪……” 随着严克的话音落下，公安干警们用力鼓掌，掌声响彻全场，像是要将礼堂的屋顶掀翻似的。 那热烈的掌声，像是一记记耳光，抽在杨海国脸上，让他不敢抬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主席台上，王松的表情也很难看。 杨海国是他的人，让他来宣读关于杨海国的处理的决定，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然而—— 这是活动的安排，哪怕王松心里再抗拒，也只能当众照做。 随后，当王松宣读杨海国被党内和行政记大过处分后，礼堂里再次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公安干警们用这种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愤怒，回击杨海国的官僚主义作风！ “下面，有请杨海国同志做检讨。” 当王松硬着头皮，读完关于杨海国的处理决定后，严克再次开口。 “啪啪啪！”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烈。 杨海国面色难看地站起身，在一道道刺眼的目光中，缓缓走上主席台演讲台，对着台下的公安干警们鞠躬。 这既是礼节，也是他在表达歉意。 然而—— 这一次，全场没有一个人鼓掌。 杨海国直起身子，拿出稿子，深吸一口气道：“9月9号，我在鼎红娱乐会所和朋友唱歌期间，影响我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执法行动，与执法民警同志发生冲突。事发之后，我非常后悔，并进行了深刻反思，反思自己的官僚主义作风……” 杨海国检讨完毕后，抬起头，在全场公安干警的审视下，再次说道：“在这里，我向赵虎同志道歉，向市公安局治安大队道歉，向市公安局道歉，对不起！” 话音落下，杨海国再次对着台下的公安干警们鞠躬。 礼堂里依旧一片安静，没有人鼓掌。 但很快，一道掌声响起。 主席台上，林毅率先鼓掌。 “啪啪啪！” 林毅这一带头，无论是主席台上的严克、海宁和王松，还是台下的公安干警们纷纷鼓掌。 对公安干警们而言，他们未必接受杨海国的道歉，但他们都响应林毅的号召！ 掌声热烈，但落在杨海国的耳中十分刺耳，他面色难看地走下演讲台，走向自己的座位。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对他而言，像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是那样的遥远，走得是那样的艰难。 这是他从政至今，受过的最大屈辱！ 没有之一！ 然而—— 屈辱归屈辱，他为了能够保住职务，防止去踩缝纫机，只能将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 屈辱的不光是杨海国，坐在主席台上的王松也是一样。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林毅让杨海国在市公安局的大会上做检讨和道歉，等于将杨海国踩在脚下摩擦。 王松很清楚，这件事情后，以他为首的三界市‘齐家帮’肯定会人心涣散，而他的威严也会大大受损，接下来想完成齐宏伟交给他的任务，将比登天还难！ 当杨海国重新入座后，活动继续，河坊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海宁发表了讲话。 他谈了杨海国事件，指出了杨海国的官僚主义作风，肯定了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工作，然后以该事件为引子，讲了干部作风需要注意的一些问题。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林书记讲话！” 河坊市常务副书记海宁的讲话结束后，严克再次主持活动，并率先鼓掌。 刹那间，掌声再次响彻礼堂，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热烈。 台下，以马天宇为首，所有公安干警，均是一脸敬仰和激动地看着林毅，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拍烂。 “感谢海宁书记刚才的讲话，海宁书记在讲话中指出了杨海国事件的问题……” 掌声足足持续了半分钟才结束，林毅开始了讲话，他先是感谢和总结了河坊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的讲话，然后才说道：“众所周知，我担任三界市委书记后，第一次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带着我市正科级以上党政领导干部，开展了一场党建活动。 那一天，我带着参会的同志，去纺织厂家属院，向李雅婷的父母李成刚和张柳兰夫妇道歉。 那一天，我在市委常委会上说，李雅婷的案子，是原政法委书记徐黎明人性泯灭的犯罪，也是三界市政法系统的严重渎职，更是三界市委市政府的耻辱！”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在这里开展干部作风教育活动。我要说，杨海国事件，同样也是三界市委市政府的耻辱！ 但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同志，严格按照法律法规执法，是全市所有党员干部的榜样！ 最后，借着今天活动的机会，我也给全市领导干部敲响警钟：从今往后，如果有领导干部继续官僚主义作风，摆领导架子，不依法合规办事，由着性子乱来，骑在基层工作人员的头上作威作福，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姑息！” “啪啪啪……” 当林毅的讲话结束，现场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下面，进行活动最后一项，有请林书记为全市优秀党员赵虎同志，和先进集体市公安局治安大队，颁发证书。”严克再次开口。 随着严克的话音落下，治安大队副队长王龙和民警赵虎，起身走上了主席台。 王龙将代表治安大队领取集体荣誉证书，而赵虎则是领取个人荣誉证书。 “王龙同志，你们治安大队做得很好，希望你们今后继续坚持依法办案，推行阳光警务！” “赵虎同志，你受委屈了，但你不畏强权的精神，值得全市党员学习！” 林毅将证书递给两人，先后与两人握手。 “谢谢林书记！” 王龙和赵虎接过证书，然后抬起右手，向林毅敬礼感谢。 呼啦！ 紧接着，原本安静的礼堂变得混乱了起来，以马天宇为首，一名名公安干警，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纷纷抬起右手，和王龙、赵虎一样，向林毅敬礼。 这一刻。 他们自发地站起身，用警察最神圣的举动，向永远帮助弱势群体的林书记，向与罪恶不共戴天的全国一级英雄模范林青天，致敬！ 第251章 贼心不死，把你压成一条虫！ 接下来一个星期，三界市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了干部作风教育活动，通报了杨海国事件，学习传达了林毅在市公安局干部作风教育活动上的讲话精神。 干部作风教育活动，让三界市领导干部的官僚主义作风得到了遏制，领导干部面貌焕然一新，以王松为首的“齐家帮”彻底熄火了。 三界市的各项工作按下了快进键，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的申报工作也在井然有序推进。 作为两个项目的主管领导，林毅亲自参加了项目的可研报告和规划设计内部审查会，亲自掌舵把关，将报告方案打回去了三次，力求精益求精。 十一假期过后，这两个项目的可研报告和规划设计，才在林毅这边通过，然后按照相关规定上报省里，等待批复。 同样在这一天，林毅接到了河坊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罗峰的电话：“林书记，没影响你工作吧？” “罗市长有什么指示？”林毅笑着反问，给予了罗峰足够的尊重。 罗峰能感受到林毅的尊重，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想到自己的政治前途，又硬着头皮说道：“林书记，是这样的。市公安局成立了扫黑除恶办公室，准备将扫黑除恶工作当成一项长期工作来抓。” “罗市长，这个措施挺好的。” 林毅开口附和，心中感到不妙——河坊市公安局成立扫黑除恶办公室，跟他没有关系，除非要从他这里调人！ 仿佛为了印证林毅的判断似的，罗峰接着便说道：“林书记不愧是全国一级英雄模范，虽然离开了公安系统，但对公安系统的工作轻车熟路。是这样的，林书记，关于扫黑除恶办公室主任的岗位，我们市局专门召开了党委会议研究讨论，大家一致觉得三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孔钊同志十分合适。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借用你的爱将，将孔钊同志调到市公安局，担任扫黑除恶办公室主任。” “罗市长，调孔钊离开三界市，是你的意思，还是其他领导的意思？”林毅眼中精光闪烁，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像罗峰说的这么简单。 罗峰说道：“林书记，是我们市公安局班子集体的意思，我给组织部刘部长也汇报了一下，他表示支持。” “罗市长，孔钊是我兄弟，希望你能照顾好他。”林毅沉吟片刻，给出了答复。 他了解罗峰，知道罗峰是一个官场老油子，为人处世十分圆滑，绝对不可能自作主张调孔钊过去。 这件事情，肯定是齐宏伟授意的！ 在这种情形下，这件事情基本是板上钉钉了，罗峰只是为了不和自己发生冲突，特地打电话给自己。 因为知道这一切，林毅知道自己拒绝也没有意义，但提出了一个要求——调我的人过去没问题，但你要保证我的人不被欺负，否则双方都会下不了台！ “请林书记放心，你愿意把爱将借给我用，我肯定会好好珍惜，大力支持孔钊同志的工作。”罗峰很快便做出表态，然后和林毅又闲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林毅放下话筒，想了想，给严克、马天宇和孔钊三人打了电话，通知三人晚上到家常菜馆小聚。 晚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林毅说出了市公安局要调孔钊去当扫黑除恶办公室担任主任的事情。 “书记，市公安局突然要调孔钊过去，不是要对孔钊进行打击报复吧？”马天宇听完林毅的话，顿时脸色一变，为孔钊感到担心。 林毅摇头道：“罗峰答应我会照顾好孔钊，应该不会针对孔钊。” “书记，既然这件事情不是针对孔钊，那就是冲天宇来的！”严克到底是老江湖，一下便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马天宇一愣：“针对我？” “是的，天宇。你在市公安局的工作能这么顺利，孔钊居功至伟。” 林毅点头，看着马天宇说道：“如果换一个常务副局长，不支持你的工作，甚至是和你进行斗争，你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了。” “书记，自从杨海国事件后，马局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局里上下都很拥护马局。哪怕换个人来当常务副局长，我相信，市公安局上下还是会以马局唯首是瞻！”孔钊没有对自己的工作调动提出异议，只是帮马天宇说好话。 虽然他很想留在林毅身边，为林毅鞍前马后，但他也知道，既然林毅说出了这件事情，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无法改变。 “孔钊，你不用帮天宇说好话，你们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 林毅叹了口气，然后正色道：“天宇，孔钊身上有两个优点，你今后要学习。一是心思缜密，懂得隐忍。二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定致命。这两个优点，都是他在部队侦察连锻炼出来的。今后，你遇到事情不要冲动，不能意气用事，要谋后而动，有困难和疑惑可以给严哥打电话请教，也可以直接问我。” “书记，我明白，暂时的隐忍是为了更大的正义！” 孔钊郑重点头，他明白林毅的良苦用心，也知道林毅说的是事实——三界市政法系统不少人说孔钊又阴又狠，很多人都怕孔钊。 林毅又看向严克说道：“严哥，孔钊调走后，你多帮帮天宇。” “好的，书记。” 严克点头，他知道，林毅担心孔钊会在接下来争斗中落入下风，甚至因为意气用事，做出违反规定的事情。 那样一来，不但会影响孔钊的个人前途，辜负林毅的一片苦心，还会影响到林毅在三界市的整体工作！ 林毅又将目光投向孔钊：“孔钊，你去了扫黑办，要好好干，干出成绩，等有机会，我再把你调回我身边！” “书记，无论我走到哪，都是您的兵！我不会给您丢脸，我会一直听从您的召唤！” 孔钊站起身，红着眼，声音嘶哑地开口，然后端起一分酒器酒，“书记，我敬您！” “我们三人敬你，为你饯行，祝你在新的岗位，一切顺利！” 林毅站起身，同样端起了一分酒器酒。 碰杯，一饮而尽。 这一幕，让孔钊感动得双眼模糊，眼中有泪水涌动。 因为，他知道，哪怕林毅面对再大的领导，都不会用分酒器敬酒。 但今天，林毅为了给他饯行，一口气喝了一分酒器！ 与此同时。 河坊市委家属院1号楼。 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王松，语气低沉道：“如果你这次还赢不了，那你以后就不用来见我了！” “书记，您帮我搭了这么好一个舞台，如果我还唱不好接下来这出戏，那我不但没脸来见您，而且没脸继续留在河坊市！”王松起身，向齐宏伟立军令状。 齐宏伟微微颔首，然后摆手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书记！”王松领命，转身朝外走去。 齐宏伟凝视着王松离去的背影，没来由想到自己让王松空降三界市之前，和省委书记鲁河的那场对话。 “宏伟，所有豪门子弟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必须遵守政治生态规矩，在规则范围允许之内去斗争，斗赢了会得到家族更多的资源支持，斗输了就会被边缘化。 所以，你用规则去教育林毅守规矩，完全不用担心徐家会对你做什么。退一万步讲，就算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齐宏伟望着王松离去的背影，想到鲁河的话，眼中寒光闪烁，“林毅，就算你是一条真龙，我也要把你压成一条虫！” 第252章 候选之一，明目张胆破坏规则？ 几天后，省长张同斌带领东江省代表团，前往江南省进行考察交流。 林毅是代表团成员之一，时隔一年再次来到江南。 上一次，他带着清河县招商团队，到江南省招商引资，去看望徐宏睿，震动了江南省委家属院，也和徐诗梦确定了关系。 虽然只是省长张同斌带队，但身为省委书记的徐宏睿，带着江南省省长和相关人员，接见了张同斌一行。 双方先是进行了座谈交流，汇报了各自的发展情况和经济转型工作，然后由江南省省长周浩，陪张同斌一行在江南省省会江宁的相关企业考察。 晚上，江南省委安排了晚宴，宴请东江省代表团，徐宏睿带着省长周浩和在家的省委常委参加了晚宴，可以说给足了东江省代表团面子。 张同斌很清楚，如果不是他之前一直支持林毅，徐宏睿绝对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换句话说，徐宏睿是在给未来女婿撑场子。 晚宴结束后，张同斌如愿以偿和徐宏睿进行了单独交流。 两人具体聊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晚上十点。 林毅按照徐宏睿的要求，来到了江南省委家属院1号楼。 徐宏睿的秘书，给两人泡好茶，然后便离开了。 他要在门外的车里等待林毅和徐宏睿交谈完，然后和司机将林毅送回省委招待所。 原本，送人这种事情，只需要司机就可以了，但徐宏睿的秘书必须给足书记女婿面子，而且不愿意错过和林毅私下相处的机会！ 因为，他很清楚，林毅现在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背靠徐家，未来不可限量！ “小毅，张同斌晚饭后和我进行了私下交流，跟我说，接下来，他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让你放手大胆去干。”徐宏睿喝了口茶，率先开口，向林毅传递了一个信息。 林毅心中一动，明白张同斌应该是和徐宏睿谈妥了，徐宏睿代表徐家，给了张同斌一张船票。 支持林毅，这是张同斌给徐家的许诺和第一次回馈！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林毅连忙道谢：“谢谢徐叔。” “你在三界市上任之后，查清了震惊全国的非法集资案，避免了当地和其他十六省大规模群体事件，这件事情办得非常漂亮。 而且，你在面对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打压，游刃有余，始终占据上风，展现了不俗的斗争能力。” 徐宏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向林毅的目光满满都是骄傲，“当然，你最让人刮目相看的还是提出打造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把诗梦的爷爷都惊动了，老爷子退休后，第一次为了晚辈的事情，让秘书去打电话。” “徐叔，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能这么顺利获得上面同意，全靠徐爷爷支持。”林毅谦逊地说道。 徐宏睿摆了摆手道：“老爷子那个电话，固然有推波助澜的作用，但那是建立在你那个方案好的基础上。换句话说，如果你提出的高科技产业园方案不好，属于拍脑袋项目，老爷子不会支持你，上面也不会批准。” 这一次，林毅没再说话。 因为，高科技产业园的方案好是事实，我国也正好到了科技全面自立自主的前夜。 过度的谦虚就是变相的骄傲了！ “小毅啊，实话告诉你，关于高科技产业园项目，以及说贸工技和技工贸选择，是上面开会决议的。这个项目，今后会成为所有首长关注的焦点。” 徐宏睿越说越觉得女婿能干，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农林生态园这个项目虽然关注度没那么高，但农林业和文旅结合的思路很有特点，美丽新农村和乡村振兴的提法很新颖，也得到了相关首长的表扬。 等你们省代表团考察交流结束后，我准备安排分管农林和文旅的副省长，借鉴你的思路，抄你的作业，在江南也打造一个农林和文旅相结合的项目。” “可以的，徐叔。” 林毅笑着说道：“我认为，城市化发展到一定阶段，为了缩小城乡发展差距，乡村振兴会提升为国家战略，我们现在做这件事情，等于在前面开路，打造试点。” “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徐宏睿笑着感叹了一句，然后提醒道：“接下来，你可以暂时不理会齐宏伟那些跳梁小丑，将主要精力放在发展上，重点抓好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农林生态园项目也要打造出特色。” “好的，徐叔。” 林毅点头，他也知道，这两个项目完成得好坏，将决定自己在三界市任职的政绩。 果不其然，徐宏睿的话印证了林毅的猜测，而且超出了他的想象：“小毅，如果你这两个项目完成出色，尤其是高科技产业园能助力科技创新突破，为我国科技自立自强领航，那你将正式成为候选之一！” 候选之一！ 再次听到徐宏睿的话，林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因为，他知道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巅峰赛的参赛资格！ 这一夜，林毅罕见的失眠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得到徐家的支持，被徐家老爷子寄予厚望，未来有望给徐家扛旗之后，很有可能要打王者局，但不久的将来就要获得巅峰赛的参赛资格，还是让他激动不已！ 一旦进入巅峰赛，他不但可以弥补前世的所有遗憾，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而且有望让梦想的世界照进现实！ 最后，林毅又告诫自己，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无论未来的憧憬多么好，还是要聚焦当下，按照计划，做好手头的事情！ 理清思路后，平复心情后，林毅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六点，林毅突然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来电的主人是马天宇。 电话接通后，马天宇语气凝重道：“书记，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刘涛嫖娼被抓了。” “刘涛嫖娼被抓了？”林毅一愣，困意瞬间荡然无存。 马天宇确认道：“是的，刘涛昨晚参加了一个饭局，酒喝多了，在三界大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找了一个小姐，事后没给钱，还打了小姐一巴掌，小姐早上报警了。 派出所出警，发现是刘涛后，向上汇报。常务副局长劳尹笔让派出所的民警，将刘涛带走了。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天宇，你亲自调查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林毅眉头一挑，连忙做出指示。 尚且连马天宇都看出这件事情有问题，何况是林毅？ 林毅结束和马天宇的通话后，又给严克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发现严克正在通话中，明白马天宇给自己汇报完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向严克汇报了。 两分钟后，严克回了电话：“书记，您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刘涛嫖娼的事情吗？” “是的，你亲自负责这起案子，必须查清楚案子背后的所有猫腻！” 林毅做出指示，同时微微眯起了眼睛。 如果王松等人真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故意栽赃陷害常务副市长刘涛，明目张胆的破坏规则，那他不介意将齐家帮一锅端了！ 第253章 不按套路出牌，简直在玩火！ 中午的时候，林毅跟着以省长张同斌为首的东江省代表团，来到了江南的苏城，继续进行考察学习。 午饭过后，林毅还没来得及休息，便接到了严克的电话。 林毅接通电话，率先问道：“严哥，查清楚了吗？” “书记，调查清楚了。” 严克语气复杂道：“根据市公安局调查，刘涛昨晚为了庆祝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成功申报，带着下属一起庆祝，喝了两斤白酒，没法回家，让市府办副主任孙亮在三界大酒店给他开了一间房间。 市府办副主任孙亮扶着张同斌到房间后，张同斌跟孙亮说，最近一直在外面跑，有些累了，让孙亮打电话叫一个技师给他按摩。孙亮用房间的座机，给酒店的洗浴中心打了一个电话，洗浴中心安排了一个叫李凤的技师。 李凤到达酒店房间后，孙亮就离开了。李凤在给刘涛按摩的时候，询问刘涛要不要刺激服务，刘涛同意了，然后两人就发生了关系。 早上的时候，李凤要回去，把刘涛喊醒要钱，刘涛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认为自己被人陷害了，十分恼火，打了李凤一巴掌，李凤就报警了。另外，刘涛和李凤发生关系时，没有佩戴安全措施，经法医鉴定，李凤的体内有刘涛的残留物。” 严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但是，我和刘涛单独聊过，他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一点也不知情，没有任何记忆。他说是孙亮陷害他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他！” “孙亮为什么要报复他？”林毅语气低沉地问道。 严克回答道：“自从高科技产业园的项目提出后，刘涛将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要求下属加班加点，几乎不给下属任何休息的时间。根据我们调查，孙亮因为连续加班，无法顾家，婚姻触礁了——孙亮的老婆红杏出墙了。刘涛怀疑，孙亮因为这件事情记恨他，帮助王松，对他实施报复！” 林毅沉默。 严克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书记，我认为，刘涛应该是被下迷幻药了，所以对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孙亮有栽赃陷害刘涛的动机和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林毅做出判断。 “书记，那要不要审一审孙亮？证明刘涛的清白？” 严克进行请示，他知道，刘涛对于林毅非常重要，不但是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的分管领导，也是林毅在市政府制衡王松的关键。 林毅问道：“怎么审？你有证据吗？你觉得孙亮会承认吗？” “书记，这件事情已经在市里传遍了，如果不能证明刘涛的清白，那刘涛肯定会被处理。”严克心中在打鼓，不敢打包票，但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 林毅沉声道：“既然刘涛在那个叫李凤的女人体内留了东西，想证明他的清白，除非有证据能证明是李凤强暴了他。否则，就算是别人未经他同意，帮他喊的李凤，他和李凤发生关系也是事实。” “确实是。书记，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不救刘涛了？”严克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 “一个连自己身边人都管不好、防不住的人，不值得我们花大力气去救！” 林毅沉默了几秒钟，语气低沉道：“退一万步讲，哪怕我们能证明刘涛的清白，对手也会利用这件事情，让他倒台。” 仿佛为了印证林毅的判断似的，他和严克的通话刚刚结束，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就打来了电话。 “周书记，您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刘涛的事情吧？”林毅接通电话，主动问道。 周宏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林书记，看来你都知道了。没错，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刘涛的事情。齐书记知道刘涛的事情后，非常生气，要求纪委严查严办。另外，齐书记下午要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应该是要商议关于刘涛的处理决定，以及选出接替刘涛的人选。” “周书记，我知道了，谢谢您通知我。”林毅表示感谢，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周宏一愣，忍不住暗道：林毅也太淡定了吧？难道他不知道，刘涛是他和王松斗争中最关键的一环吗？如果将常务副市长换成王松的人，将会瞬间扭转局势！ 如同周宏所预料的一样，齐宏伟下午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快刀斩乱麻，处理了刘涛的事情。 刘涛因违法嫖娼，造成恶劣影响，被开除公职。 河坊市下属一个区的副区长江丰接替刘涛，将出任三界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这个提议，遭到了河坊市长秦勇的反对，理由和当初林毅推荐薛玲担任三界市委常委、副市长一样，但齐宏伟这一次早有准备，巧妙化解了，给出的理由，让秦勇无法反驳。 当天晚上，关于刘涛的处理决定，以及关于江丰的任免公示，几乎同时发布。 林毅看到这两条公示后，接到了王松的电话。 王松冷笑道：“林书记，你看到关于刘涛的处理决定和江丰同志的任免公示了吧？” “你们动作挺快。”林毅淡淡回应。 王松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讽刺道：“林书记，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动作挺快？刘涛违法嫖娼不给钱，还打了小姐，被警察带走，影响恶劣，被处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了，王市长，都是千年老狐狸，就别玩聊斋了，说吧，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林毅懒得听王松掰扯，他相信，王松大晚上给他打电话，应该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耀武扬威，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果不其然，王松阴笑道：“林书记，因为我们班子成员接二连三出问题，河坊市委对我们班子意见很大，认为我们两个党政领导，没有抓好干部队伍建设工作。 鉴于此，江丰同志上任当天，齐书记和市委组织部刘部长将同时出席干部大会，并发表讲话。齐书记要求你必须参加干部大会，刘部长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 林毅给出答复，心中明白，齐宏伟和王松这一套组合拳还没有打完！ 三天后。 林毅跟随张同斌等人，乘机返回了东江省省会石门市。 司机陈默和秘书方圆明一起接到了林毅，但林毅没有让陈默直接开车带他回三界市，而是拨通了省纪委书记闫海的电话。 闫海接通电话，亲切地说道：“小林，我听说你跟着省长一起去江南考察交流，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闫书记，省长带我们考察交流结束了，我们刚回到石门。” 林毅先是回答了闫海的问题，然后才说出打电话的目的，“我在江南考察交流期间，趁着休息时间，去看望了徐叔。徐叔说，我在东江工作，您很照顾我，特地让我给您带了两盒茶叶。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给您送过去。” “小林，这样，我让秘书订个地方，晚上给你接风洗尘，我们好好喝两杯。”听到林毅的话，闫海心中大喜。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很清楚，省长张同斌这次带队去江南，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是通过林毅牵线搭桥。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林毅刚才所说的一切，并非徐宏睿的意思，林毅也无法代表徐家的意志，但林毅给他提供了牵线搭桥的机会，他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当天晚上，林毅陪着闫海吃了一顿火锅，喝了一瓶酒，送给了闫海两盒从老徐那里拿的茶叶，请求闫海帮自己一个忙。 “齐宏伟啊齐宏伟，你说你招惹林毅干嘛？你以为你背靠鲁河，就可以欺压林毅了？而且你还不按套路出牌，我看你简直是在玩火！” 闫海与林毅告别之后，想到林毅的请求，认为齐宏伟在走钢丝绳，随时会坠入万丈深渊！ 第254章 县官不如现管，越平静越可怕！ 第二天，林毅没有急着返回三界市，而是先后给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和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两人，送了茶叶。 陈彦合和王俊海两人收到茶叶时，非常高兴。 一来，礼轻情意重。 二来，林毅如法炮制，将对省纪委书记闫海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两人听，表明是徐宏睿特地让他给领导们送茶叶。 陈彦合和王俊海那叫一个受宠若惊，他们何德何能，能让传说中下一步要入局的徐书记送茶叶？ 下午的时候，林毅回到了三界市，刚进办公室没多久，秘书方圆明便来汇报，说原常务副市长刘涛，请求和自己见面。 林毅同意了刘涛的见面请求。 很快，方圆明带着刘涛，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短短几天时间，刘涛身上已经没有了前段时间的意气风发，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整个人萎靡不振。 “林书记，我是被栽赃陷害的，求求您帮帮我！”刘涛进门后，完全不顾方圆明在场，便哭丧着向林毅求救。 “刘涛同志，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林毅示意刘涛不要着急，同时对方圆明说道：“圆明，给刘涛同志倒一杯茶。” “好的，书记。” 方圆明领命，然后拉着刘涛入座，然后给刘涛泡了一杯茶，才转身离开办公室。 刘涛见方圆明离开，继续说道：“林书记，我是被孙亮那狗日的栽赃陷害的，他肯定是被王松收买了！” “我知道。”林毅眉头一挑，对刘涛对孙亮的称呼有些不悦。 都这个时候了，刘涛还不知道反省，找自己的问题，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孙亮身上。 这表明，刘涛平时在工作中也是这样，功劳是自己的，问题都是下属的，这样的作风，怎么可能让下属拥护，又怎么担当大任？ 刘涛一愣，震惊地看着林毅，他以为林毅不知道自己被栽赃陷害的事情，所以没有救自己。 林毅迎上刘涛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刘涛，你应该很清楚，我给了你多少资源。王松空降三界市之前，市政府相关单位提了一批人，名单是你提供的。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无论是省里，还是相关部委和首长，都很重视，我让你担任分管领导。我去鹏城，引进中为公司，让你去负责洽谈，把功绩给你。不得不说，你辜负了我对你的重托！” “对不起，林书记，我……”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刘涛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想要解释。 然而—— 林毅没给刘涛解释的机会，冷声打断：“前市委常委、任平因为在市委常委会上背刺王松，被王松用纪检手段查办，等于给你敲响警钟。 从那时候起，你就应该高度警惕和提防。因为，相比任平而言，王松更希望你下台，取代你插手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抢走你引进中为公司的政绩。 结果，你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栽赃陷害，而且在意识到事情有问题后，没有及时想办法处理问题，反而动手打人，让事件的影响更加恶劣，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林毅说到这里，十分恼火，这是他对刘涛最不满意的一点。 齐家治国平天下。 如果刘涛不是被充当助理和秘书角色的孙亮栽赃陷害，林毅未必会让齐宏伟、王松两人这么轻松拿掉刘涛！ 这一次，刘涛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因为，对一个领导而言，被自己身边人背叛，这是一种耻辱，也是无能的表现！ “你回去吧。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人查清楚你的事情，还你一个公道，想办法恢复你的公职，但肯定不是原职务。” 林毅再次开口，这是他给刘涛的交代，也是给追随自己那些干部的一个交代——会让刘涛沉冤昭雪，但不会再重用刘涛！ “对不起，林书记，我给您丢脸了！” 刘涛一脸自责和懊悔，他不怪林毅不抱他，而是恨自己无能。 改变命运的机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刘涛本来幸运地得到了这个机会，但他没有把握住，典型的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三天后。 取代刘涛担任常务副市长的江丰正式上任，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市委组织部长刘峰，如王松所说的一样，出席了三界市的干部大会。 会议开始后，林毅和齐宏伟、刘峰、王松三人坐在主席台上。 刘峰宣读了河坊市委关于江丰的任命，并提出了相关要求。 “同志们，刚才刘峰部长宣布了江丰同志的任命，并代表市委向江丰本人和三界市委班子提了一些要求，我认为提得非常好。” 江丰的讲话结束后，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接着讲话，“因为，在过去一段时间，三界市委班子频频有人出现违纪违法问题，班子成员换了又换，始终稳定不下来。除此之外，三界市相关单位的领导干部也进行了大换血，从上到下，鸡飞狗跳！ 这表明，三界市委在抓干部队伍建设工作上面，存在严重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林毅同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齐宏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而主席台下，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敲锣听声，听话听音。 齐宏伟上面这番话，让他们都意识到，齐宏伟是特地借着江丰上任召开干部大会的机会，当众批评敲打林毅，给王松站台！ 林毅面色平静如水，没有意外，也没有愤怒。 “因为，干部队伍不稳定的问题，是从林毅同志担任三界市委书记后开始的。林毅同志需要进行深刻反思，反思你在工作中是不是有一言堂现象，是不是存在用人唯亲的问题，是不是有搞山头主义的思想苗头！” 齐宏伟变本加厉，甚至当众给林毅扣上了三顶大帽子！ 然而——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林毅没有像往常一样硬刚，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如果林毅当众反驳，那就是不遵守会场规矩，目无领导，甚至可以说是不遵守政治规矩！ 但林毅没有这样做。 这让齐宏伟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然后继续说道：“请林毅同志和三界市委班子其他同志，认真反思，查找问题，及时整改，维护班子稳定，抓好队伍建设。 另外，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区项目，被列为省里重大项目，也是国家部委重点关注和支持的项目。为了确保项目顺利实施，河坊市委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由王松同志担任该项目的分管领导，配合林毅同志，抓好项目的各项工作！ 最后，中为公司到三界市投资建立生产线，既是三界市发展的契机，也是河坊市招商引资的重大项目，由王松同志亲自负责，务必确保该项工作顺利完成！” 听到齐宏伟后面的话，台下众人都震惊了！ 他们看着主席台上的王松，心中不约而同地涌现出一个念头：王松使绊子拿下刘涛之后，还要借助齐书记，摘桃子，抢政绩？ “请齐书记和市委放心，我一定不辜负组织重托，全力配合林毅同志，抓好三界市干部队伍建设，高质量完成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确保中为公司到我市投资建立生产线项目顺利实施！” 仿佛为了回应众人似的，王松立刻表态，他在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眉头高高挑起，别提有多得意了！ 话音落下，王松像是胜利者一样，高高仰着脑袋，看向林毅。 林毅面色平静如水，开口说道：“同志们，刚才刘部长和齐书记的讲话，指出了我们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我们要按照两位领导的讲话精神和河坊市委的要求，做好问题整改，维护班子团结，抓好队伍建设……” 听到林毅表态，台下干部心中一动：县官不如现管，林书记这是被迫低头了吗？ 不可能！ 严克和马天宇心中愤怒，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毅。 虽然他们不知道林毅接下来要怎么做，但他们相信，林毅不可能就这样低头！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点：林书记，越平静，越可怕！ 第255章 对手一套组合拳，林毅选择一锅端！ 当林毅在苏城接到王松的电话，得知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和市委组织部长刘峰，要出席江丰上任的干部大会后，他就意识到对手的组合拳还没有打完。 因为，对王松而言，打掉三界市常务副市长刘涛，既是为了彻底掌控市政府，扭转和林毅斗争处于下风的局面，也是为了争夺刘涛手中的蛋糕。 这也是林毅在和刘涛谈话时提到的。 但让林毅没有想到的是，齐宏伟和王松两人的组合拳还没有打完。 江丰上任后的第二天早上，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带队来到三界市进行调研。 林毅和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市委组织部长刘峰，以及三界市委组织部长袁浩，全程陪同田政一行调研。 调研结束后，田政在三界市委会议室组织召开了座谈会，在会上提出了三界市委班子不稳定，干部队伍建设工作不到位等问题，要求三界市委班子认真反思，整改问题。 座谈会结束后，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特地将林毅留下来谈话。 林书记不会出事吧？ 田政的这个举动，让参加会议的三界市干部，忍不住遐想。 “林毅同志，鉴于三界市在干部队伍建设领域的问题太严重，我决定还是跟你单独聊聊。” 会议室的门关闭后，田政坐在林毅对面，凝视着林毅，一字一句道：“就像我刚才在座谈会上讲的，自从你上任三界市委书记之后，三界市委班子成员换了好几个，各部门、各单位负责人换了十几个。不到半年时间，发生这么大规模的人员变动，这在全省各县区是头一回！” “田部长，原市长梁勉任和原政法委书记徐黎明两人，是因为非法集资案和李雅婷案落马，原检察院检查长和法院院长是因为李雅婷案落马。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被查办，是历史遗留问题。 原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何忠，原市委常委、副市长任平，也是在我上任之前有贪腐行为。” 林毅迎上田政的目光，做出解释。 他知道，田政突然带队下来检查，敲打自己，甚至跟自己单独谈话，肯定是齐宏伟极力邀请的，也得到了省委书记鲁河的许可。 但他不接受，田政将所有的锅都扣在他的头上！ 眼看林毅不认错，反而狡辩，田政冷冷道：“林毅同志，那刘涛呢？他是你上任之前出的问题吗？三界市各单位负责人换了那么多，是不是在你上任之后发生的？” “刘涛的事情的确是我上任后发生的，但这件事情有很多疑点，还不能盖棺定论。至于市属各部门、各单位的负责人任免，是在我上任之后发生的，我接受批评。”林毅面色平静道。 田政冷冷道：“林毅同志，三界市委班子不团结、干部队伍不稳定的问题，不但引起了河坊市委的高度重视，也引起了省委组织部的重视，甚至就连鲁书记都在关注。 我必须提醒你，你是三界市委书记，负责三界市的整体工作，维护班子稳定，是你这个班长的职责，确保干部队伍稳定，是开展工作的前提。 接下来，你必须确保市委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抓好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否则，年底考评肯定不合格，这对你未来的发展有很大影响！” “好的，田部长。” 林毅点头，终于明白了田政带队下来的目的，除了给齐宏伟和王松站台之外，也是在警告林毅：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为了斗争，对班子成员动手，一旦班子再出现不稳定的局面，你负主要责任，考评不合格！ 田政没再说什么，黑着脸，起身离开了。 林毅只是一个县区书记，面对自己这个省委组织部长，非但认错态度不端正，而且还狡辩！ 要知道，就算是各地级市委书记、市长和省直各部门负责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得点头哈腰，哪敢说半个不字？ 齐宏伟、王松，你们的组合拳打完了？ 林毅起身送田政离开，暗问自己。 没打完。 三天后，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带队到三界市调研，重点调研了工业园区项目。 工业园区项目也是省里的重点项目之一，在省里由霍德平分管。 当初，林毅带领省公安厅调查组，调查非法集资案犯罪嫌疑人李狐失踪案，因为要在工业园区挖李狐的尸体，要求工业园区停工配合，惹恼了霍德平。 霍德平为了帮助原河坊市委常委、副市长鲁明锐，特地在省委常委会上提了这件事情，并且要让省公安厅就这件事情进行专题报告。 结果，林毅在限定时间内，挖出了李狐的尸体，让霍德平面子上挂不住！ 而在那件事情之前，林毅曾将霍德平的女婿和秘书送去踩缝纫机。 新仇旧恨，林毅很清楚，霍德平带队下来，是为了帮助齐宏伟、王松两人打压自己的！ 事实的确如此。 霍德平在调研结束后的座谈会上，提出要求：“三界市工业园区项目是我省今年的重点项目。之前，因为非法集资案的影响，该项目停工，重新招投标，更换了施工队伍，延误了施工进度。 接下来，要求三界市委市政府，抓好该项目的建设工作，确保项目不再被其他事务影响，全力追回延误的工期。” 这是知道分管该项目的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屁股不干净，阻止自己动手么？ 林毅很清楚，霍德平对三界市委班子稳定问题只字不提，只拿项目说事，但他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都在变向地告诉自己：齐宏伟和王松打你耳光，你得忍着，不允许你还手！ 不还手么？ 接下来一段日子，林毅像是被齐宏伟、王松的一套组合拳打怕了，被田政和霍德平两人震慑到了，没有进行反击，以王松为首的‘齐家帮’，开始耀武扬威了。 2009年11月7日。 立冬。 林毅接到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的电话：“林书记，你让我帮忙查的事情全部查清了，但是省委组织田部长和省委常委霍德平省长前不久，刚到你那里调研，做出工作指示，要求你必须确保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你确定要动手吗？” “周书记，不是动手，而是一锅端！” 林毅给出答复，语气斩钉截铁！ 第256章 人神共愤，开始大清算！ 一锅端？ 听到林毅的话，周宏震惊了。 因为，他很清楚，哪怕以他帮林毅调查的证据可以给王松等人定罪，但林毅要查办王松等人，需要河坊市委同意，肯定会遭到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阻挠！ 甚至，林毅还会面对来自省委领导的压力！ 毕竟，省委组织部长田政调研时，明确说了，要求三界市委必须确保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 而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也在调研的时候，做出指示，要求三界市工业园区项目不能被其他事务干扰，必须在年底追回延误的工期！ 退一万步讲，哪怕林毅能够解决这些阻力，坚决彻查王松等人，导致班子动荡，事后肯定会被扣帽子，年底考评也会出问题，从而影响他未来的发展！ 震惊过后，周宏给出建议：“林书记，我建议你三思而后行，可以放一放，等明年再说。” “周书记，我心里有数。请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林毅说道。 周宏心中震惊不已：难道林毅不借助自己的力量？那他要怎么做？ 没有答案。 周宏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从内心深处而言，他并不希望林毅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王松等人动手，更不愿意参与这件事情！ 林毅结束和周宏的通话后，刚要打电话，发现马天宇打来了电话，便先接通了：“天宇。” “书记，昨天晚上，三界市中学有一名叫吴颖的女教师跳楼自杀了。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去处理了这起案子，经调查确定，吴颖确实是自杀。不过，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两个问题。” 马天宇汇报道：“第一，吴颖和三界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袁浩存在不正常男女关系，并且在自杀时怀有身孕，孩子有可能是袁浩的。吴颖的死也和袁浩有关系。 第二，吴颖所使用的是双卡双待手机，有两张手机卡。常务副局长劳尹笔要求刑侦支队民警张力销毁其中一张手机卡。而且，劳尹笔要求销毁的那张手机卡，正是吴颖和袁浩联系所使用的手机卡。劳尹笔有可能在帮助市委组织部长袁浩消除证据。 原本，我想等把所有的一切查清楚后，再向您做汇报。但死者吴颖的父亲吴国涛刚才来到了市公安局，说他知道吴颖和袁浩的事情，认为吴颖的死不是自杀，要求警方查清楚，并且请求和您见面！” “天宇，你先安抚好死者吴颖的父亲，我马上过去！”林毅眉头一挑，做出指示。 马天宇立刻领命：“是，书记！” 林毅不再多说，结束和马天宇的通话，然后走出办公室，带着方圆明，前往市公安局。 二十分钟后。 林毅火速赶到了市公安局，来到接待室，发现严克和马天宇正在陪吴颖的父亲吴国涛聊着什么。 “书记。” 严克和马天宇见林毅进门，立刻起身问好。 林毅没有回应两人，而是将目光投向吴国涛。 吴国涛身材瘦弱，穿着一套迷彩服，身旁放着一件破旧的棉袄，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沧桑，还有深深的悲伤，双眼通红，眼角挂着泪痕。 他在林毅到来之前，和严克、马天宇两人说起女儿吴颖的事情，泣不成声。 “林……林书记！” 吴国涛听到书记两个字，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起身，然后看到了林毅，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噗通！” 而后，吴国涛不等林毅回话，两腿一弯，双膝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吴师傅，你不要这样，有什么话起来说！”林毅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搀扶吴国涛。 然而—— 吴国涛没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地说道：“林书记，我是一个农民，没啥文化，也不懂法律，但我知道，我女儿被欺负了，她是被人逼死的！请您帮我查清我女儿跳楼的真相，好不好？” “好！” 林毅蹲在地上，紧紧握住吴国涛粗糙的双手，一字一句道：“吴师傅，你快起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谢……谢谢林书记！”吴国涛泣不成声，想要磕头感谢，但被林毅和马天宇拉了起来。 林毅拉着吴国涛坐下，然后等吴国涛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问道：“吴师傅，我听马局长说，你说你知道你女儿和市委组织部长袁浩的事情，认为你女儿不是自杀，具体怎么回事？” “我女儿大学毕业后，考上了三界中学的老师。二十多天前，我女儿被校长喊去，说市委组织部部长袁浩调研检查，让我女儿晚上陪着吃饭。我女儿跟着去了，被领导逼着喝酒，喝了很多，然后袁部长非要送我女儿回公寓。 那……那个畜生，把我女儿送到公寓后，趁着我女儿喝多了酒，把我女儿强暴了！” 说到这里，吴国涛的情绪有些激动，脸上写满了愤怒。 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现在在建筑工地干活，一向胆小懦弱，工头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但是，在这一刻，当他心如刀割说出女儿的悲惨遭遇时，他愤怒了！ 听到吴国涛这番话，林毅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他拍了拍吴国涛的肩膀，然后才问道：“吴师傅，这些都是你女儿跟你说的吗？” “是……是的，林书记。” 吴国涛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小颖以前每周都会给我和她妈打电话，但那件事发生之后，她一个多星期没打电话，我觉得不对劲。上个星期，我请假，带着她妈去看她，发现她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说。 我不放心，就让她妈留下来陪她，我自己回工地干活。当天晚上，她把事情告诉了她妈。她妈跟我说了这件事情后，我决定报警，但是小颖不让，她说袁浩威胁她，如果她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她就要失去教师这份工作，而且她舅舅也要被开除！ 她舅舅也在学校工作，当初是她舅舅建议她考的老师，还帮忙找了人。她妈胆子小，把这事告诉了她舅舅，她舅舅也不建议报警，说袁浩是大领导，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说到这里，吴国涛十分自责，“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坚持报警的话，小颖也不会出事了！” “你没有报警，后来怎么处理了？”林毅心中十分愤怒，但竭力地控制着情绪，继续问道。 吴国涛哭着说：“因为怕袁浩报复，我们不敢报警，想着让小颖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小颖准备下个星期请假去打掉孩子，结果昨天接到袁浩的电话，袁浩让她晚上过去陪他睡觉，小颖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给我和还有她妈打电话，我们都不同意她去，让她跟袁浩说清楚。然后，晚上，小颖就跳楼了，她肯定是被袁浩逼死的！” “嘎嘣！” 听到这里，马天宇气得双拳紧握，骨节发白。 严克也是一脸愤怒，忍不住骂道：“这个畜生！” “林书记，我们家世世代代是农民，我知道，我们惹不起袁浩这种当官的。但老百姓都说，您是我们三界老百姓的靠山，请您帮帮我，查明真相，让我女儿的冤魂安息，好吗？”吴国涛说到最后，已经哭成了泪人。 “吴师傅，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保证，市公安局一定会查清你女儿死亡的真相，还你女儿一个公道！凡是参与这起案件，试图掩盖案件真相的人，必将接受法律的严惩！” 林毅心中怒火燃烧，他先是回应了吴国涛，然后目光扫向马天宇，“马天宇！” “到！” “通知刑侦大队，立刻拘捕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劳尹笔！” 林毅冷声下达第一个命令，开始大清算！ 第257章 让我们看看，最后谁会被撤职！ 原本，林毅在接到周宏的电话，得知周宏那边帮自己查到王松等人违纪违法的证据后，就做好了将王松等人一锅端的准备。 市委组织部长袁浩强暴吴颖，导致吴颖怀孕和跳楼自杀的事情，让林毅十分愤怒，也让林毅直接开始实施了大清算行动。 “是，书记！” 马天宇立正敬礼，然后当着林毅的面，拿出手机，拨通刑侦大队长的电话道：“康队长，常务副局长劳尹笔，插手吴颖跳楼自杀一案，指示孟涛同志销毁死者吴颖的手机卡，试图销毁证据，违反规定，触犯法律。我命令你，立刻带人，对劳尹笔进行拘捕！” “是，局长！” 电话那头，刑侦大队长康健林第一时间领命。 常务副局长劳尹笔在市公安局上任之后，身上打着王松的标签，而且扯着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大旗，在市公安局耀武扬威，笼络人心，收了一批人马。 但实际上，包括刑警队的孟涛在内，他们都是表面追随劳尹笔，暗地里还是以马天宇唯首是瞻。 这是严克给马天宇出的主意，采取碟中谍策略，从而掌握劳尹笔的一举一动。 眼看马天宇打完电话，林毅心中一动，问道：“天宇，你口中那个孟涛是你安排在劳尹笔身边的人？” “是的，书记。”马天宇点头。 林毅又道：“那也就是说，吴颖和袁浩联系的那张手机卡，没有被销毁，你们手里有袁浩和吴颖通话、短信的完整记录，记录里有没有可以证明，袁浩强暴吴颖的证据？” “书记，两人的短信内容里有袁浩强暴吴颖，威胁吴颖的证据，但没有袁浩逼迫吴颖跳楼自杀的证据。” 马天宇如实做出回答，然后道：“不过，吴颖在跳楼前和袁浩通了电话。哪怕吴颖不是被袁浩逼死的，也绝对被袁浩在电话里刺激了，才会做出轻生的举动。” “安排人，将所有证据资料整理，形成书面报告，上报市委，市委要按照规定上报河坊市人大常委会。” 林毅沉吟了一下，再次做出指示，“同时，将劳尹笔拘捕后，立刻进行审讯，必须撬开他的嘴巴，让他交代所知道的一切！另外，传唤包括三界中学校长在内，所有参加那天晚上饭局的人，收集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是，书记！” 马天宇再次领命，然后本来想当着林毅的面打电话，下达命令，但见林毅拿出手机，意识到林毅也要打电话，便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林毅拿出手机，直接拨通齐宏伟的办公手机。 “您好，林书记。”电话很快接通，但不是齐宏伟本人，而是齐宏伟的新任秘书白枫。 林毅说道：“白主任，我有重要的事情向齐书记汇报，麻烦你向齐书记汇报一声。” “好的，林书记，请稍等。”白枫很快给出答复。 虽然他知道，齐宏伟对林毅很不爽，而且一直在打压林毅，但林毅要汇报工作，他也不能代替齐宏伟做主，直接拒绝。 约莫半分钟后，齐宏伟接过手机，问道：“林毅同志，你有什么事？” “齐书记，三界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袁浩，强暴三界中学女教师吴颖，并导致吴颖跳楼自杀。三界市公安局准备拘捕袁浩，进行立案侦查，按照程序，向河坊市人大常委会报告。”林毅汇报道。 三界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的袁浩，是河坊市人大代表，涉嫌违法犯罪，按照规定，公安机关需要向河坊市人大常委会报告，经批准后，才能对袁浩进行拘捕。 齐宏伟是河坊市委书记兼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所以，林毅在拘捕袁浩之前，先向齐宏伟进行口头汇报，然后再将三界市公安局的书面汇报，报给河坊市委和市人大常委会。 齐宏伟听到林毅的话后，先是一惊，然后问道：“有证据吗？” “有。” “林毅同志，你通知三界市公安局，将袁浩的案件情况形成书面报告，逐级上报。河坊市委收到书面报告后，会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和市人大常委会，研究商议处理决定。三界市委和市公安局，按照会议决定和相关法律法规进行处理。”齐宏伟沉声做出指示。 他决定，利用三界市公安局层层汇报的时间，让王松找袁浩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林毅所说的一切不属实，袁浩和三界中学的女老师只是存在不正常的男女关系，那就小事化了。 如果林毅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拖到元旦后再进行处理。 因为，省委组织部长田政上个月下来调研，刚刚做出指示，要求三界市委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 这个时候，林毅要查办组织系统的袁浩，等于打田政的脸，不但林毅自己会得罪田政，齐宏伟也要被批评！ 林毅察觉到了齐宏伟的心思，问道：“齐书记，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多久？” “林毅，你什么意思？让我给你汇报工作吗？”齐宏伟眉头一挑，冷声反问。 林毅正色道：“齐书记，死者吴颖的父亲吴国涛，就在我身边，我是帮他问的。” “具体时间没法确定。”齐宏伟冷冷回应。 林毅深吸一口气，看向吴国涛：“吴师傅，你女儿的案子，三界市公安局会在一个星期之内，给你一个交代！” “林毅，你想干什么？！” 齐宏伟听到林毅的话，意识到林毅要越过河坊市委，对袁浩进行调查处理，顿时勃然大怒。 果不其然，林毅冷声说道：“查办袁浩，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林毅，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袁浩是河坊市管干部，而且是河坊市人大代表，就算公安机关和检察院要对他进行立案调查，也要河坊市人大常委会开会，罢免他的人大代表身份，这是法律规定！” 齐宏伟进行提醒，并发出警告，“你要是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我马上向省委报告，建议省委撤销你的职务！” “齐书记，立冬了。”林毅一脸无惧，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什么意思？”齐宏伟一愣。 “既然立冬了，那有些事情就要秋后算账了。让我们看看，最后谁会被撤职！” 林毅给出答案，正面向秦宏伟宣战！ 第258章 高举大旗，林书记吹响反攻号角！ 听到林毅宣战的话语，齐宏伟气得脸色发青，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他被林毅怼过不止一次了，但林毅像今天这样公开宣战，还是头一回！ 一个县区书记，向市委书记宣战，这要传出去，他的脸简直没地方放！ 齐宏伟喝了口茶，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拨通了王松的电话：“你去袁浩的办公室，我要问他一件事，你在旁边观察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撒谎。” “是，书记！”王松立刻领命，同时心中一动，想到了昨晚跳楼自杀的三界中学女教师。 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劳尹笔，向王松汇报了这件事情的大致情况，同时也汇报了袁浩让劳尹笔销毁王莹手机卡的事情。 很快，王松来到袁浩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道：“袁部长，齐书记的电话，他要和你通话。” “齐书记。”袁浩脸色一变，心中明白齐宏伟找自己的目的，立刻上前接过手机，恭敬地问好。 齐宏伟冷声问道：“三界中学女教师跳楼自杀的事情和你有关吗？具体怎么回事？” “齐书记，我检讨。” 袁浩听到齐宏伟提起吴颖的事情，第一反应是认错检讨，然后才解释道：“10月15日，我到三界中学调研，校长陶峰安排了晚饭。吃饭期间，那个叫吴颖的女教师喝多了，我就让让司机顺路送她回公寓。 车子到她公寓楼下后，她邀请我上去喝杯茶，说要跟我反映学校暗地里的一些问题。我听她要反映问题，就跟着她上楼了。结果，我没想到，这是一个圈套。她进屋之后，主动勾引我，我当时喝多了，一时没把控住自己，和她发生了关系。” 袁浩说到这里，咽了口吐沫，然后见齐宏伟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事情发生后，她威胁我，让我把她调到教育局，否则就要报警，告我强奸。我警告她这是违法的，她消停了几天，然后发现怀孕了，又开始闹了。 她跳楼那天晚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我一个星期之内解决她的工作调动问题，否则来市委市政府闹，情绪非常激动，我让她冷静，然后她挂断了电话。至于她跳楼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情。” “袁浩，你确定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齐宏伟沉默了几秒钟问道。 “齐书记，千真万确！”袁浩信誓旦旦地保证。 在他看来，吴颖已经死了，只要销毁了吴颖的手机卡，删除了吴颖的短信内容，就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强暴了吴颖！ 齐宏伟没再多说，挂断了电话。 “王市长，拜托你帮我跟齐书记说说好话。”袁浩将手机还给王松，开口恳请道。 王松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手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先是拨打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劳尹笔的电话，想找劳尹笔更加细致地了解吴颖跳楼自杀的事情，结果电话没人接听。 王松皱了皱眉，只好先给齐宏伟回电话。 齐宏伟接通电话，直接问道：“王松，你觉得袁浩在撒谎吗？” “齐书记，他没有表现得很惊慌，我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可以肯定，三界中学女教师吴颖的确是跳楼自杀身亡，市公安局那边已经定性了。”王松想了想说道。 齐宏伟沉默了两秒钟，挂断电话，然后思索了几分钟，才拨通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的电话，汇报了袁浩的事情。 “田部长，我现在也不确定，双方到底谁说的是真的，但林毅要越过河坊市委查办袁浩，等于公然违反法律规定，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而且把您的话当成耳旁风！” 齐宏伟汇报完毕后，说出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观点，然后提议道：“我建议省委对林毅的做法，进行严肃处理！” “宏伟同志，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认为你的建议很有道理。这样，我去跟鲁书记汇报一下，看看鲁书记什么意见。”田政听完齐宏伟的汇报后也有些恼火。 一个县区书记，仗着有靠山，就可以无知无纪律，无视自己的工作指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然而，恼火归恼火，田政很冷静，没有自作主张处理林毅，甚至连表态都没有，而是决定先去请示省委书记鲁河。 田政结束和齐宏伟的通话后，立刻给鲁河打电话，结果鲁河的秘书接了，告诉田政，省纪委书记闫海正在鲁河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让田政晚点再过去。 与此同时，省纪委书记闫海，坐在鲁河的办公桌对面，迎着鲁河的目光，汇报道：“鲁书记，上次中纪委巡视组开展回头看活动，指出我们省委日常巡视工作不到位。马上年底了，我建议对全省十一个地级市开展巡视工作，并将巡视情况上报省委和中纪委，算是整改中纪委巡视组提出的问题。” “闫海同志，省纪委做好巡视工作的准备了吗？”鲁河心中一动，猜到了开展巡视工作的目的，同时深意地看着闫海。 闫海说道：“鲁书记，省纪委已经起草了巡视工作的方案，拟定了省委十一个巡视组的人员名单。现在已经年底了，这项工作事不宜迟，我建议明天早召开省委常委会，审议通过巡视工作方案和人员名单后，下午召开巡视工作动员会，然后开始巡视工作。” “闫海同志，我同意省委开展巡视工作，建议重点查黑伞，打黑伞，具体落实就按照你的建议执行吧。” 鲁河心中明白，闫海在这个节骨眼提议开展巡视工作，极有可能是想帮林毅做点什么，但他无法阻止。 因为，闫海高举中纪委的旗帜，鲁河找不到阻拦的理由！ 第二天早上，东江省委召开省委常委会，通过省委巡视工作方案和各巡视组人员名单。 下午。 东江省召开了省委巡视工作动员会，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闫海发表重要讲话，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宣布十一个巡视组的人员名单。 省委第十巡视组，负责巡视河坊市，组长韩长宏。 林毅的老熟人。 当初，中纪委为了彻查肖远的案子，成立调查组，从东江省借调了不少人，韩长宏和林毅一样，都是借调人员。 省委巡视工作动员会结束后，韩长宏便接到了林毅的电话。 “韩组长，我是林毅，欢迎您带队到河坊市开展巡视工作，为我们河坊市的干部刮骨疗毒。” 电话接通，林毅率先开口，表示欢迎，然后说道：“同时，也请韩组长给我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我想当面向您请教学习，争取日后更进一步！” “呵呵，林书记，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我们才开完会，你就知道是我带队去河坊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有工作规定，在开展巡视工作期间，不得与当地干部吃饭，私下交流也不行。” 韩长宏先是笑着感谢，然后想到省纪委书记闫海私下的指示，又说道：“不过，林书记，我希望你能支持我们巡视组的工作。你借调中纪委专案组期间，火速破案，展现了很强的纪检工作能力，惊掉了我们这些纪检干部一地眼球。 我们这次巡视工作的重点是查黑伞，打黑伞。你在东华岛市当公安局长期间屡破奇案，而且还带领省公安厅调查组，查清了三界市查非法集资案，被誉为破案专家，我们巡视组很需要你的帮助啊。” “巧了，韩组长，我这里正好有几条群众举报的线索资料，我整理一下发您？” 林毅十分配合，简直就是巧儿他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感谢林书记支持我们巡视组的工作！” 韩长宏嘴上说着感谢，心中暗暗感叹：接下来，河坊乱不乱，林书记说了算！ 第259章 心中发慌，噩耗降临！ 东江省巡视工作动员会的会议通稿发布后，在全省干部群体中引发了震动。 因为，省委突然在年底开展巡视工作是头一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在看到巡视工作动员会的会议通稿后，紧急召集市委常委，召开了市委常委会，商议制定迎接省委巡视组的措施。 会议开始后，身为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的周宏，宣读了东江省巡视工作动员会的会议通稿，然后进入讨论环节，众人都很疑惑，省委为什么开展非常规的巡视工作。 为什么？ 因为林书记！ 这是市纪委书记周宏心中的想法。 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省委巡视组到各地级市进行巡视，和林毅有关。 因为，他刚帮林毅查到了王松等人违纪违法的证据，省委就开展巡视工作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何况，他知道，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曾和林毅一起借调过中纪委调查组，是林毅的老熟人。 他用腿毛都能想到，省纪委安排韩长宏带队来巡视河坊市，是来帮林毅的！ 林书记牛逼啊。 想到这些，周宏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同时看了齐宏伟一眼：齐宏伟现在应该很慌吧？ 齐宏伟确实有点慌。 因为，他想到了早上和林毅的那通电话。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暗中让周宏调查王松等人的事情，不认为省委巡视工作和林毅有直接关系，但他知道，林毅敢在电话里那么狂，肯定是提前知道了省委要开展巡视工作！ 除此之外，根据他所掌握的信息，省纪委书记闫海和省长张同斌、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两人一样，都是林毅的支持者！ 因为心中发慌，齐宏伟在市委常委会结束后，很不放心地拨通了三届市长王松的电话。 齐宏伟开门见山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省委开展巡视工作的事情。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你有没有做违纪违法的事情？” “齐书记，我没有！”王松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语气斩钉截铁。 齐宏伟感受到王松语气中的坚定，暗自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王松出问题，那就麻烦了！ 毕竟，王松曾经是他的秘书，也是他力推去三界市担任市长的！ 而后，齐宏伟又问道：“其他几个人呢？” “书记，我不太确定他们的情况。”王松想到了杨海国那天的怂样，不敢给齐宏伟打包票。 齐宏伟心头一沉。 既然王松这么说，那就表明那几个人有可能有问题。 虽然杨海国几人，不像王松和齐宏伟走得那么近，而且他们的任免是河坊市委常委会通过的，走了正规程序，但他们身上都打着齐宏伟的标签。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杨海国几人出问题的话，齐宏伟或多或少会受到牵连，而且还会被林毅钉在耻辱柱上——你选这些人来跟我斗，结果一个个都屁股不干净，丢不丢人呐？ 当齐宏伟结束和王松的通话后，三界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常务副市长江丰、组织部长袁浩、常委副市长杨海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王松的办公室。 其中，袁浩因为吴颖跳楼自杀的事情，心中很是不安，率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王市长，省委怎么突然开展巡视工作了？这不会是林毅为了搞我们，整出的幺蛾子吧？” “袁部长，林毅只是县级市的书记，怎么可能影响省委的工作？难道你认为，省委巡视组是为他服务的？！” 王松皱眉看着袁浩，认为袁浩在涨林毅威风，灭自己士气，十分不爽。 因为，哪怕是省纪委书记闫海，想开展巡视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省委开展巡视工作，需要省委书记鲁河点头，还要经省委常委会议通过！ 林毅算哪颗葱？！ 当天下午，林毅接到了河坊市委办公室的电话，要求他明天早上九点，在河坊市委大礼堂，参加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 会议由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组织召开，要求河坊市正处级（含）以上干部全部参加会议。 第二天早上九点，会议按时召开。 身为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的韩长宏，穿着灰色的行政夹克，独自坐在主席台上，桌上放着保温杯，里面放了枸杞，枸杞是宁省产的。 包括三界市委书记齐宏伟、市长秦勇在内，所有人都坐在主席台下，听韩长宏讲话。 这也从侧面突出了省委巡视工作的重要性和威慑力——省委巡视组是来查问题，处理人的！ “同志们，省委开展巡视工作，是加强党的政治建设、促进践行初心使命、履行职能责任，加强机关作风建设、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巩固全省经济转型成果，净化领导干部队伍，促进各市管理体系和管理能力的重要举措。 河坊市委要提高政治站位，充分认识省委开展巡视工作的重要意义，强化政治担当，积极支持配合巡视组工作，共同完成好省委交给的巡视任务。 第十巡视组将按照省委指示，坚守政治巡视定位，全面贯彻巡视工作方针，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强化政治监督……” 主席台上，韩长宏传达省委开展巡视工作的目的和意义，对河坊市委提出要求，最后语出惊人道：“在这个会议召开之前，我和第十巡视组的同志们，昨天晚上就已经抵达了河坊市，提前开始了巡视工作。” 什么意思？ 听到韩长宏最后的话，所有参会人员都是一愣。 很快，答案揭晓。 几名省委第十巡视组的纪检干部，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了会场。 省委巡视组这是要在会场抓人吗？！ 看到这一幕，参会人员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人震惊不已，有人惶恐不安。 与此同时，领头的纪检干部将目光投向主席台上的韩长宏，韩长宏微微颔首，既是回应，也是指示。 得到韩长宏的指示，六名纪检干部分成两组，分别走向了两个不同的位置。 刹那间。 会场安静了下来，唯有省委第十巡视组三名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响起，像是死神的呼唤，冲击着每一个屁股不干净参会人员的心神。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中，其中一组人，在河坊市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的身前停下脚步，亮明证件，冷声道：“丁磊，我们是省委第十巡视组的工作人员。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我们要对你进行调查，请你配合。” 丁磊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发白，喉结蠕动，想说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便被两名纪检干部架了起来。 咯噔！ 看到这一幕，现场不少参会人员都是心头一震，然后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另外一组人。 另外一组人，走向了会场的第三排座位。 各县区书记、县（区）长，坐在第三排。 除了林毅之外，第三排所有人看着省委第十巡视组的工作人员走来，只觉得像是死神前来索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时间仿佛放缓了，会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仿佛要凝固一般。 旋即，脚步声戛然而止。 三名纪检干部，在三界市市长王松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第260章 反击第一剑，先将王松斩落马！ 画面，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除了王松身边的林毅之外，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王松。 王松脸色狂变，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寒毛直竖！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十分清白，但省委巡视组的工作人员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明显是冲他来的！ 果不其然，领头的纪检干部冷声道：“王松，你涉嫌违纪违法，我们将对你进行调查，请你配合！” 真的要带走王松？ 领头纪检干部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会场炸响，令得除了林毅和韩长宏之外的所有人震惊不已。 虽然当领头的纪检干部在王松面前停下脚步后，所有人都意识到，王松会被带走！ 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们还是被惊到了！ 毕竟，王松曾经是齐宏伟的秘书，是齐宏伟的绝对心腹！ 省委巡视组刚到河坊市，就在巡视组工作会议上带走王松，这已经不是不给齐宏伟面子的问题了，而是有可能冲着齐宏伟来的！ “领……领导，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做过违纪违法的事情啊！”就在众人震惊的同时，王松吓得浑身一哆嗦，然后一脸冤屈地为自己辩解。 为了寻求进步，他费尽心思成为了前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女婿，平时十分注意自己的作风，不但不敢乱搞男女关系，而且除了收逢年过节的礼金红包之外，其他钱压根不敢碰。 在他看来，那些红包的金额不大，最多算是违纪，跟违法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领头的纪检干部冷冷道：“王松，你觉得，如果我们没有掌握相关线索和证据，会在这么重要的会场带走你吗？” 听到领头纪检干部的话，王松脑瓜子嗡嗡的，下意识地看向林毅！ 这一刻，他严重怀疑，领头纪检干部口中的证据和林毅有关！ 与此同时，参会人员也纷纷看向了林毅，认为王松被带走肯定和林毅有关系。 其中，一些人望向林毅的目光中充斥着敬畏——省委巡视组刚下来，就掌握了王松违纪违法的证据，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林毅这一手玩得漂亮啊！ 市长秦勇、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市纪委书记周宏等和齐宏伟不对付的人，均是心中暗暗佩服林毅。 上个月，王松用下三滥的手段搞掉了三界市常务副市长刘涛，换上了齐宏伟的人，并且先后请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下去调研站台，暗中警告林毅：你必须确保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忍受齐宏伟和王松的鞭打，不能还手报复！ 结果，林毅这个月就借助省委巡视组，反手斩出一剑，先将王松斩落马！ 感叹的同时，秦勇几人忍不住偷偷看向齐宏伟。 齐宏伟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昨天，他开完市委常委会后，心中充满不安，特地给王松打了一个电话，询问王松有没有问题。 王松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没有问题，那斩钉截铁的语气，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齐宏伟看！ 结果，现在，省委巡视组的纪检干部，当众宣布王松涉嫌违纪违法，要将王松从会场带走！ 王松那是保证吗？ 简直他妈的就是放屁！ 除此之外，齐宏伟也很清楚，省委巡视组刚下来就掌握了王松违纪违法的证据，肯定是林毅的杰作！ “领……领导，我真的没有违纪违法，肯定是林毅栽赃陷害我！” 就在这时，王松再次开口了，他的情绪十分激动，手指着林毅，那感觉恨不得上去给林毅两炮拳！ 面对王松的指责，林毅没有生气，而是一脸风轻云淡道：“王松，我提醒你，有些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我栽赃陷害你？省委巡视组调查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王松被林毅怼得怒火冲天，下意识地想说，是林毅编排证据交给了省委巡视组。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出口，林毅便开口打断：“王松，省委巡视组的领导都说掌握了你违纪违法的线索和证据，你在这大喊大叫，想干什么？你是在质疑省委巡视组工作人员的专业性？还是觉得，你大喊大叫，就可以不接受调查？！” 王松气得血压飙升，两眼发黑，差点当场晕了过去，他没有继续跟林毅争辩，而是求救地看向齐宏伟：“齐书记，我真没有……” “闭嘴！！” 齐宏伟怒喝一声，打断了王松的话，“你有没有违纪违法，省委巡视组会调查清楚！” 说话间，齐宏伟给了王松一个死亡凝视。 他不认为省委巡视组会因为随意编排的证据，就对王松进行调查，肯定是王松哪里出了问题，但王松故意装疯卖傻，或者在某件事情上疏忽了。 在这种情形下，王松找他求救，省委巡视组组长韩长宏怎么看？ 省纪委书记闫海怎么看？ 省委书记鲁河又怎么看？ “抱歉，韩组长，王松同志在会场大喊大叫，实在是不讲规矩。我和市委坚决支持省委巡视组，对王松同志进行调查！” 眼看王松吓得不敢说话后，齐宏伟才收回目光，连忙向主席台上的韩长宏道歉，并且进行表态。 韩长宏冷着脸，沉声道：“齐书记，我知道王松之前是你的秘书，但我相信，他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省委巡视组会严格按照规定调查问题，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干部，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害群之马！” “谢谢韩组长。” 听到韩长宏的话，齐宏伟气得脸都绿了，嘴上说着感谢，心中却在骂娘：韩长宏，你说这话，等于在变相地告诉会场所有人，王松违纪违法和我有关？ 省委巡视组真是冲齐书记来的啊！ 与此同时，其他参会的领导干部，也听出了韩长宏的弦外之音，心中震惊不已。 而王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这一次。 他的目光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震惊。 他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毅：难道省委巡视组，真的是他引来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我和齐书记？这他妈太离谱了啊？ 离谱吗？ 这一刻，王松完全忘了，昨天，当省委巡视工作动员会议结束后，袁浩几人找到王松，怀疑省委巡视工作和林毅有关，他牛逼哄哄说的那句话： 林毅只是县级市的书记，怎么可能影响省委的工作？难道你认为，省委巡视组是为他服务的？ 林毅算哪棵葱？！ “带走！” 仿佛为了回应王松似的，坐在主席台上的韩长宏，冷声做出指示。 “是，组长！” 领头的纪检干部立刻领命，另外两名纪检干部上前，一左一右将王松架起，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拖出了会场！ 第261章 砍掉你的爪牙，你有本事撤我职吗？ 随着丁磊和王松两人被带走，会场安静的可怕，气氛更加可怕。 “同志们，巡视组掌握丁磊和王松两人违纪违法的线索证据后，选择在今天的会场将他们带走，就是要告诉那些违纪违法的干部，省委巡视组这次来河坊市，绝不是走过场！” 很快，安静的会场里，再次响起了韩长宏的声音，他坐在主席台上，目光环视众人，沉声说道：“接下来，巡视组还会通过现已掌握的证据和举报线索，进行调查，希望那些违纪违法的干部，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同时，巡视组也欢迎干部群众提供线索，但严禁恶意举报，一经查出，必将严惩！” 韩长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扫向齐宏伟：“齐书记，你代表河坊市委做个发言吧。” “好的，韩组长。” 齐宏伟点了点头，然后正色道：“欢迎韩组长带领省委第十巡视组到我市开展巡视工作，帮助我们查找问题，改进不足。 刚才，韩组长讲了省委开展巡视工作的重要性，并提出了相关要求。韩组长的讲话，震耳发聩，令人深思。巡视组的同志在会场带走违纪违法的丁磊、王松两人，更是给我们在场所有参会人员，以及没有参会的党员干部，敲响了警钟！ 接下来，河坊市委市政府将全力支持和配合巡视组的工作，完成省委交代的巡视任务……” 听到齐宏伟的发言，一些参会人员，忍不住偷偷将目光投向林毅，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他们都知道原三界市常务副市长刘涛的案子，也知道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和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去三界市调研的事情，知道其中的深意。 他们本以为，林毅面对齐宏伟的一套组合拳，接下来不敢再造次了，结果林毅借助省委巡视组，直接砍掉了齐宏伟的爪牙，当着全市领导干部的面，给了齐宏伟一个响亮耳光！ 更为重要的是，面对这样的羞辱，齐宏伟只能将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而且还要当众感谢省委巡视组，可以说是脸都丢光了！ 这是河坊市和东江省的政治生态中，从未有过的事情！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们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不光是他们，就连市长秦勇等支持林毅的市委领导，都觉得林毅这一次反击实在太漂亮了！ 同时，他们也明白，林毅能做到这一点，除了靠山硬之外，主要也因为自身硬！ 无论是林毅自己，还是林毅的心腹，都不怕查，也经得起查！ 否则，林毅这么做，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毕竟，齐宏伟背后有省委书记鲁河支持，完全可以对林毅阵营的人展开调查！ 当齐宏伟的发言结束后，韩长宏先行离场，并且阻止了以齐宏伟为首的河坊市委班子送他离开，而是让齐宏伟留下来，再给参会人员讲一讲。 韩长宏离开后，齐宏伟和市长秦勇，坐到了主席台上。 但齐宏伟没有再发表讲话，而是让市长秦勇讲。 因为，他刚才颜面扫地，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很尴尬。 “既然齐书记让我讲，那我就讲两句。今天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巡视组的工作人员现场带走丁磊和王松两人。韩组长和巡视组的同志，为了给我们敲响警钟，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市长秦勇也不客气，一开口就在齐宏伟的伤口上撒盐！ 齐宏伟的脸更黑了，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明明知道秦勇和林毅穿一条裤子，为什么还要让秦勇讲话？ 这和给秦勇递刀子，让秦勇捅自己，有什么区别？ 然而—— 齐宏伟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由秦勇继续讲下去。 与此同时，参会的人员震惊不已。 虽然众人都知道，齐宏伟和秦勇一直以来不和，两人背后的靠山也不同，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秦勇竟然会借助今天这个机会，把齐宏伟摁在地上，一顿爆捶！ 毕竟，到了齐宏伟、秦勇这个级别，很多斗争都是放在暗地里的。 事实上，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秦勇是不会这么干的。 但他今天被林毅的操作惊到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省委巡视组来河坊市，是冲着齐宏伟来的，等于在给林毅站台撑腰！ 秦勇无法想象，林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并且要为林毅做点什么。 因为，上个月，当齐宏伟、王松等人对林毅进行猛烈打压的时候，秦勇什么都没做。 不是不想，而是他实在有心无力。 无论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田政，还是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就在齐宏伟黑脸，众人震惊的同时，秦勇将目光投向林毅，说道：“林毅同志，你努力按照领导指示，维护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结果总有人想以身试法，你真是太难了！” “唉，市长，我压力很大啊！” 林毅看出了秦勇在助攻自己，没有辜负秦勇的好意，当众回应道：“今天，省委巡视组将王松带走调查。接下来，万一三界市委班子还有其他人有问题，那班子又不稳定了，干部队伍又会人心惶惶，我这个当班长的难逃其咎啊！不怕大家笑话，我已经做好了被领导撤职的准备了！” “？？？” 听到林毅的回答，在场参会人员都傻眼了！ 原本，市长秦勇痛打落水狗，已经让他们震惊不已了，结果林毅得了便宜还卖乖，句句不提齐宏伟，句句都在羞辱齐宏伟，就差指着齐宏伟的鼻子骂： 你不是打压我吗？ 你不是让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吗？ 我把你前任秘书送去喝茶了，你有本事撤我职吗？ 齐宏伟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黑着脸，起身离开了会场，一分钟都不愿意待下去了。 因为，他昨天和林毅通话的时候，听到林毅要在一个星期之内给吴颖的父亲交代，认为林毅要越过河坊市委查办袁浩。 他在电话里批评林毅无组织无纪律，不讲政治规矩，扬言要撤林毅的职，并且还给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打了小报告，建议省委处理林毅！ 结果，现在，林毅没被处理，他的前任秘书、绝对心腹——王松，先去喝茶了，没准还得去踩缝纫机！ 而且，听林毅的口气，查办王松，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林毅还要对三界市齐家帮的其他人下手！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派到三界市委班子的人都被请去喝茶，会是怎样一种后果！ 他也不愿意继续看秦勇和林毅演二人转了，否则会被气出脑溢血！ 第262章 林毅回来之时，就是反腐之始！ 随着齐宏伟起身离开，会场陷入了死寂。 望着齐宏伟离开的背影，那些参会人员，表情复杂。 通常而言，领导很少在开大会的时候提前离场，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务需要处理，或者暂时去卫生间和接电话。 但他们都很清楚，齐宏伟是被林毅和市长秦勇联手气走的！ 这让非齐宏伟阵营的人，暗自高兴，而跟随齐宏伟的人，则是一阵心惊肉跳。 连齐宏伟最信任的心腹王松，都被省委巡视组请去喝茶了，接下来会不会轮到他们？ 没有答案。 他们不知道，省委巡视组会不会找他们。 但他们在这一刻，都产生了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招惹林毅，否则齐宏伟也罩不住，他们随时都会被请去喝茶，甚至还有可能去踩缝纫机！ “同志们，今天的大会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组织召开党委会议，学习传达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精神，要求各级党委必须无条件、全力配合省委巡视组的工作！” 随后，当齐宏伟走出会场后，秦勇宣布了会议结束，并且提出了要求。 对他而言，开口发言，主要是为了支持林毅向齐宏伟展开反击，暗中助攻林毅。 现在，齐宏伟都走了，那会议继续开下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会议结束后，林毅来到了市长秦勇的办公室。 “市长，谢谢您！”林毅进门后，主动向秦勇表示感谢。 自从三界市常务副市长刘涛，被王松等人用下三滥的手段拿掉后，齐宏伟、王松对林毅打出了一套组合拳，让林毅在工作中处处被压制，甚至就连替三界中学女教师吴颖讨回公道，都要受到齐宏伟的限制！ 这让林毅憋了一肚子火！ 刚才，他在的秦勇的助攻下，当众给了齐宏伟有力的回击，狠狠宣泄了心中那股怒火，心情舒畅了许多。 “林书记，上个月，我一直想帮你做点什么，但有心无力。齐宏伟提议让江丰接替刘涛，担任三界市常务副市长，我在河坊市委常委会议上阻止过，提议用你推荐的人。 齐宏伟说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是省里的重大项目，同时受到国家部委和首长的重视，应该让三界市党政主要领导一起负责，由市长王松取代刘涛，担任项目的分管领导。他这么说，我也就没法以项目为理由，阻止江丰上任三界市常务副市长了。” 秦勇先是叹了口气，说出自己上个月相帮林毅，有心无力，然后又说道：“今天，你能够扭转局势，进行反击，主要是依靠你自己，我只是锦上添花，不用客气。” 话音落下，秦勇望着林毅，暗暗感叹，林毅这一手玩得实在太漂亮了！ 虽然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到三界市调研时，明确做出指示，要求林毅确保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等于变相地警告林毅不能乱来。 但现在，省委开展巡视工作，巡视组将王松等人带走调查，就算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林毅头上，但绝对不是林毅的责任。 如果省委巡视组查出王松等人的问题，是在去三界市上任之前出现的，那就和林毅没有一分钱关系！ “市长，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林毅坚持表示感谢，既是发自内心，也是想继续和秦勇统一战线，今后继续并肩作战。 秦勇感受到了林毅的真诚，也明白林毅的意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几分钟后，林毅离开秦勇的办公室，又去和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纪委书记周宏以及河坊市常务副市长郑杰打了声招呼，表示了感谢，才离开河坊市委常委楼。 这几人都是他在河坊市委的支持者，需要经常维护关系。 如同秦勇一样，冯磊几人对林毅引来省委巡视组，对齐宏伟展开反击的事情惊叹不已，同时也再次感受到了林毅背后的恐怖能量，对林毅表现得十分热情。 拜访结束后，林毅走出河坊市委常委楼，上了汽车，拿出手机，拨通了三界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的电话，通知道：“胡主任，你通知除王松之外的所有市委常委、市委委员和市直属部门、单位负责人，各乡镇党政主要领导，下午三点钟在市委会议室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要求所有参会人员非特殊情况，不得请假。如果有人要请假，让他给我打电话。” “是，书记！” 胡文斌立刻领命，心中十分激动。 因为，他在接到林毅的电话之前，已经听到了消息，知道了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心情十分激动。 自从林毅上任三界市委书记之后，他就一直对林毅忠心耿耿，卖力工作。 他的未来发展和林毅紧密相关，林毅越强大，对他越有利。 林毅借助省委巡视组干掉了王松，等于宣告书记和市长之争，即将大获全胜，胡文斌怎么可能不激动？ 通话结束后，胡文斌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前去三界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的办公室，汇报林毅要召开市委常委会的事情。 这也是胡文斌的习惯，给市委常委当面通知，其他人员打电话通知。 当胡文斌来到石辉的办公室时，组织部长袁浩、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还有新上任的常务副市长江丰，都在办公室里。 对此，胡文斌并不意外。 就连他都听到了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的消息，何况是石辉四人？ 石辉四本来在低声聊着什么，见胡文斌进门，纷纷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胡文斌。 其中，石辉主动问道：“胡主任，你有什么事吗？” “石书记，袁部长，江市长，杨市长，林书记刚才电话通知我，下午三点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胡文斌汇报道。 听到胡文斌的话，石辉四人均是脸色微变，意识到暴风雨即将降临！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石辉微微颔首道：“胡主任，我们都知道了。” “好的，石书记，各位领导，我就不打扰你们谈工作了。”胡文斌说着，退了出去，嘴上说着谈工作，心里跟明镜似的——石辉四人现在慌得一批，正在一起商量对策。 事实的确如此。 当石辉四人得知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后，一个个都慌了。 现在，他们得知林毅要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后，更慌了！ 怎么办？ 四人大眼瞪小眼，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来，他们屁股都不干净，如果省委巡视组要调查他们，他们根本经不起查。 二来，齐宏伟保不住他们，也不会保，否则，齐宏伟就不会任由王松被带走，也不会被林毅气得提前离开会场！ “袁部长，江市长，杨市长，我们现在只能等林书记回来，看看情况再说。”随后，石辉开口打破办公室里的沉默。 话音落下，他端起了茶杯，但没有喝茶，意思十分明确——你们都别待在我这里了，回去等结果吧！ 事已至此，他们四人聚在一起商量，根本没什么卵用，问题的核心在于林毅会不会动他们。 袁浩、江丰和杨海国三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听到石辉的话，看到石辉端起茶杯，知道石辉在下驱客令，便纷纷起身离开。 三人走出石辉的办公室，不约而同地朝着林毅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虽然他们都知道，林毅不在办公室，但他们都觉得，林毅回来之时，就是反腐之始！ 第263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魂在身后追！ 袁浩、江丰和杨海国离开之后，石辉打开门，看了一眼，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办公室，放心地拨通了市纪委书记周宏的电话：“您好，周书记，您这会忙吗？我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 “石辉同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要给我汇报工作？”周宏开口讽刺，心中冷笑。 石辉在去三界市担任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之前，是河坊市纪委的副书记，算是周宏的下属。 但石辉是齐宏伟的人，到三界市任职后，不但帮着王松和林毅争斗，而且也没有把周宏这个河坊市的市纪委书记放在眼里。 这是石辉在三界市任职后，第一次主动给周宏打电话汇报工作。 “对不起，周书记，我检讨，我应该向您请示和汇报工作。”石辉立刻夹起尾巴装孙子，开口先道歉和检讨。 “石书记，我可承受不起，你有什么事直说吧。”周宏压根不吃这一套，没给石辉好脸色。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林毅借助省委巡视组请王松去喝茶，当众给了齐宏伟一个响亮耳光，石辉绝对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像孙子一样。 听到周宏的话，石辉心中一咯噔，咬了咬牙道：“周书记，您到河坊市担任纪委书记后，我一直视您为榜样，努力向您看齐，向您学习。但我到三界市担任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后，忘记了初心，被猪油蒙了心，没有积极支持林书记的工作。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希望得到林书记的原谅，想麻烦您跟林书记说一声。” “石书记，这些话，你留着跟林书记说吧。” 周宏冷笑，现在知道错了，要向林毅低头认错了，还要恳请自己传话，早干什么去了？ 林毅没给你们机会吗？ 给了啊！ 但你们非但不珍惜，还仗着齐宏伟的支持，在林书记面前耀武扬威，一次又一次在作死的边缘徘徊，怪得了谁？ 再次听到周宏的话，石辉心一沉，想说什么，结果发现周宏已经挂了电话。 相比石辉而言，组织部长袁浩更惨。 他先是给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劳尹笔打电话，想确定劳尹笔是不是将吴颖手机里的所有短信内容都删除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结果，劳尹笔的手机关机了，压根打不通。 劳尹笔被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秘密拘捕，消息在封锁中，根本没有传出来。 之后，袁浩又给自己的老领导，河坊市委组织部长刘峰打电话，结果刘峰压根就没接电话。 开玩笑，连齐宏伟的秘书、绝对心腹王松，都被省委巡视组带去喝茶了，甚至齐宏伟被气的提前离开会场，刘峰哪还会管袁浩的死活？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巴不得袁浩离他远远的，不要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 另外一边，常务副市长江丰回到办公室后，思前想后，最终没敢拨通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电话。 而根基最薄弱，靠山最差的杨海国，连办公室都没有回，直接离开了市委市政府大院。 他没有让司机开车送他，而是自己打了一辆车，去了一个高档小区。 他在高档小区里有一套房子，养着一个情人，房子挂在情人名下。 情人是他在河坊市城建局当副局长就养了的，自从王松占据上风后，他以为局势稳了，就让情人来三界市住，方便他和情人探讨生物进化论。 杨海国回到住处后，情人不在家，出去做头发了。 他没给情人打电话，而是打开保险箱，将里面二十万现金、十万美金和两根金条全部装进了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便心急火燎地离开了住处，驾车前往燕京。 当他得知河坊市建工集团总经理丁磊和市长王松，都被省委巡视组带走后，就意识到自己完了。 因为，他和丁磊有着长期的业务往来。 杨海国分管的项目，基本都会让身为国企的建工集团中标，然后建工集团在将工程项目分包给杨海国的远方老表，远方老表接到工程项目后，赚的钱一大部分进他的腰包，剩下的由远方老表和丁磊分。 在这种情形下，丁磊被请去喝茶，只要供出他，他就完了！ 四十分钟后，杨海国开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自达，在三界市和京城交界的收费路口被拦了下来。 四辆警车和两辆三界市纪委的车，挡住了收费口，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马天宇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郑开平，像是黑白无常一样立在那里，吓得杨海国差点把油门当刹车。 随后，他停下车，看着马天宇和郑开平走来，竭力地调整情绪。 “马市长，郑书记，你们怎么在这里？”当马天宇和郑开平停下脚步后，杨海国打开车窗，主动问道。 郑开平说道：“杨市长，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林书记通知下午三点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打算去京城医院看病。”杨海国撒谎道。 郑开平冷声问：“是吗？那杨市长跟林书记请假了吗？” “还没有。” “既然这样的话，那杨市长你还是跟我们走吧。” “郑开平，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让我跟你们走？”杨海国的心沉到了谷底，但故意表现得很愤怒。 郑开平冷声道：“因为，省纪委巡视组要对你进行调查，委托市纪委对你进行监控。如果你真的要去京城看病，我向林书记请示，然后，市纪委的人陪你一起去。” “……” 杨海国沉默了，脸色发白了，额头开始冒汗了，身体也开始颤抖了。 虽然当他看到马天宇和郑开平两尊煞神时，就意识到自己要凉了，但当他听到，郑开平说出省委巡视组委托市纪委对他进行监控后，他还是被吓得不轻！ “带下来！” 郑开平见状，不再多说，对着身后的纪检干部做出指示，然后给林毅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 林毅乘车恰好即将抵达收费路口，便让郑开平、马天宇两人等自己一会。 片刻后，林毅所乘坐的河坊市委1号车，在收费口停了下来，马天宇和郑开平连忙迎上：“书记。” “干得不错。” 林毅对马天宇和郑开平进行表扬。 虽然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是齐家帮的人，但市纪委常务副书记郑开平是林毅的人，林毅还是掌控了市纪委的一部分力量。 话音落下，林毅在马天宇和郑开平的陪同下，来到了杨海国身前。 “噗通！” 杨海国见到林毅，像是见到阎王爷一样，吓得两腿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然后，他连滚带爬地来到林毅脚下，抱住林毅的腿，痛哭求饶道：“林书记，我错了，求求您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 “砰！” 不等杨海国的话说完，马天宇便上前，一脚将杨海国踹翻了。 什么档次，也配抱林书记的大腿？ 与此同时，林毅冷冷道：“我给过你们机会了，但你们不珍惜，反而变本加厉，甚至猖狂地破坏规则，用下三滥手段栽赃陷害刘涛！” “林……林书记，那是王松的主意，跟我没关系……”杨海国疼得蜷缩身子，躺在地上，连忙辩解道。 “杨海国，这些话，你留着慢慢向省委巡视组交代吧！” 林毅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还没有回到三界市，反腐行动已经开始！ 第264章 雷霆反击，一锅端了！ 下午两点五十分。 三界市委大会议室。 除了市长王松和市委常委、副市长杨海国之外，包括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组织部长袁浩和常务副市长江丰在内，其他参会人员已经提前到达会场。 杨海国不参加会议吗？ 两点五十八分，杨海国还没出现，除了带队抓捕杨海国的马天宇，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郑开平之外，其他人心中十分疑惑。 他们听说了，市长王松在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上被带走的事情，但还不知道杨海国也被带走了。 马天宇和郑开平要求，所有执行抓捕杨海国任务的人，都要对抓捕行动进行保密，所以杨海国被带走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杨海国也被带走了吗？ 石辉、袁浩和江丰三人，望着杨海国的姓名牌和空荡的座位，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们都知道，杨海国跟河坊市建工集团丁磊走得很近。 丁磊被省委巡视组的工作人员带走调查，牵连到杨海国的概率很大。 下午三点，林毅穿着深蓝色的行政夹克，一脸严肃地走进了会议室。 秘书方圆明已经提前将林毅的笔记本和水杯，放在了会议桌为首的位置上。 随着林毅出现，会议室里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他，会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同志们，我们今天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学习传达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精神，并按照省委巡视组和河坊市委的指示，做好工作部署，全力配合省委巡视组的工作。” 林毅坐在座位上，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先是说出开会的目的，然后说道：“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我通报两件事情。 第一，王松因涉嫌违纪违法，在省委巡视组工作会议的现场，被省委巡视组的工作人员带走调查。 第二，三界市纪委和市公安局受省委巡视组委托，将涉嫌违纪违法、畏罪潜逃的杨海国抓捕，移交省委巡视组。”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会场参会人员均是一惊！ 刚才，他们就因为杨海国没有出现，感觉很不对劲，也想过杨海国也有可能出事了。 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杨海国竟然是畏罪潜逃被抓的！ 震惊之余，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组织部长袁浩和常务副市长江丰，三人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王松被省委巡视组带走调查后，他们都认为林毅要借助省委巡视组对他们这些齐家帮的人下死手，现在杨海国出事，大大增加了这种可能性。 另一方面，省委巡视组委托市纪委、市公安局，抓捕了畏罪潜逃的杨海国，没有对他们下手，又表明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安静的会场里，石辉、袁浩和江丰三人对视一眼，仿佛在问对方：难道林毅打算放过我们？ “嗡……” 回应他们的是手机的震动声。 林毅的办公手机震动了一下，手机在秘书方圆明那里。 方圆明打开手机，看到了短信的内容：方科长，我带人到市委了，麻烦你跟林书记通报一声。 好。 方圆明迅速回复了信息，然后起身，快步走到林毅身前，将手机短信的内容拿给林毅看。 林毅微微颔首，无声地做出指示。 方圆明心领神会，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会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石辉、袁浩和江丰三人，眉目之间涌现出了不安！ 下一刻，答案揭晓。 方圆明带着孔钊走进了会议室。 孔钊来会议室做什么？ 看到孔钊，除了林毅、严克和马天宇之外，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因为，孔钊被调到了河坊市公安局，担任扫黑办主任，已经不是三界市的工作人员了，不应该出现在三界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的现场。 就在这时，林毅起身，主动迎向孔钊：“孔组长，欢迎您来指导工作。” 孔组长？ 听到林毅对孔钊的称呼，除了严克和马天宇之外，其他参会人员更加懵逼了——孔钊是河坊市公安局扫黑办主任啊，林书记为什么要喊他孔组长？ 孔钊也有些懵逼。 省委巡视组下来之后，孔钊接到林毅的电话，林毅告诉他，省委巡视组要借调他去省委巡视组工作一段时间。 而现在，林毅对他的称呼是“您”，而且主动跟他握手，完全把他当上级领导来对待，让他极度不适应！ “不好意思，林书记，打扰你们开会了。” 孔钊握着林毅的手，故作镇定，先是表达了歉意，然后说明来意，“我被借调到省委巡视组了，目前担任第四调查组组长。我按照省委巡视组指示，带队到三界市完成巡视任务。” 孔钊竟然被调到省委巡视组了？ 而且还是调查组组长，负责巡视三界市？ 耳畔响起孔钊的话，参会人员再次震惊了！ 而石辉、袁浩和江丰三人，瞬间就慌了！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暗暗庆幸，省委巡视组只是带走了杨海国，他们暂时是安全的，结果转眼间，省委巡视组的人就到了！ 而且，带队的人是孔钊，是林毅的绝对心腹！ 这意味着，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林毅的确要借助省委巡视组，对付他们这些齐家帮的人！ 同时，他们的判断也是错的：既然孔钊带队来巡视三界市，那表明他们一点也不安全！ 就在石辉、袁浩和江丰三人惊慌失措的同时，林毅说道：“孔组长，请您指示，三界市委将全力配合巡视组工作。” “石辉、袁浩、江丰，你们三人涉嫌违纪违法，省委巡视组将对你们进行调查，请你们配合！” 孔钊说完，挥了挥手，六名省委巡视组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径直走向石辉、袁浩和江丰三人。 完了！ 听到孔钊的话，看到省委巡视组的工作人员走来，石辉、袁浩和江丰三人，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心中充满了绝望！ 那感觉，他们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接下来将任由林毅宰割！ 绝望中的他们，几乎没有做任何辩解和反抗，便被省委巡视组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会场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个，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上个月，以王松为首的三界齐家帮，打掉刘涛，然后在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支持下，林毅的工作十分被动，处处被齐家帮压制，争斗逐渐处于下风。 现在，林毅进行雷霆反击，借助省委巡视组，直接将齐家帮一锅端了！ 这带给了他们震撼，也带给了他们惊吓！ 这一刻，林毅在三界市的威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林毅感受到了众人的敬畏，但没说什么，而是走出会议室，将孔钊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书记，您刚才那么喊我，让我做指示，我很紧张啊。”孔钊走进林毅的办公室，苦笑着说道。 “你现在是省委巡视组第四调查组组长，是上级领导，要适应新的身份。”林毅微笑提醒。 他将孔钊推荐给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建议孔钊担任第四调查组组长，带队对三界市巡视，目的就是为了办事更方便。 话音落下，林毅不等孔钊回话，便直接做出指示，“会议结束后，我让马天宇把吴颖案的证据资料上报给巡视组，你带人先调查袁浩的问题，早日给吴颖的父母一个交代！” “是，书记！” 孔钊第一时间领命，完全忽略了自己省委巡视组第四调查组组长的身份，而是像以前一样，对林毅言听计从！ 第265章 兑现承诺，只是第一步！ 石辉、袁浩和江丰三人，被省委巡视组的工作人员，从三界市市委常委会现场带走后，震动了三界市官场。 所有人都明白，林书记和王市长的斗争以完胜落幕，凡是跟林书记作对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结束后，马天宇按照林毅的指示，让人将吴颖案的相关资料，上报了省委巡视组第四调查组，交到了孔钊手中。 林毅亲自来到了市安局刑警大队，督导审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劳尹笔。 林毅和严克坐在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通过大屏幕，观看着审讯劳尹笔的审讯过程。 审讯室里，马天宇带着刑警大队队长、副队长，佩戴着耳麦，对劳尹笔进行审讯。 自从劳尹笔被抓之后，马天宇等人已经审讯过劳尹笔好几次了，但劳尹笔拒不交代任何问题。 “汪明，你也好意思审讯我？” 审讯尚未开始，劳尹笔一脸讥笑地看着刑侦大队副队长汪明，“你就不怕我实名举报你收黑钱吗？” 马天宇冷冷道：“劳尹笔，不用白费功夫了。包括汪明在内，你所有知道收黑钱的人，他们早就将赃款上交市公安局纪委了，那一切都是假象！因为，他们只有和你一起收黑钱，才会获得你的信任，让你误认为他们投靠了你！” “你……你说什么？！”劳尹笔愣住了，也被气到了。 人人都说马天宇是一个很轴的人，不喜欢人情世故，不擅长阴谋诡计，结果给他来谍中谍？ 这他妈是轴人吗？ 他应该和马天宇换个名字——马天宇才是老阴比！ 林毅在会议室里看到这一切，微笑着严克问道：“严书记，这是你给马局出的主意吧？” “书记，这是马局自己想的策略。”严克摇头。 “哦？” 林毅一愣，然后笑着说道：“看来在你和孔钊的影响下，他成长得很快嘛。” 严克笑了笑没说话。 一个钢铁直男，突然变得擅长阴谋诡计，不光会让人惊讶，还会带给人惊吓！ 审讯室里，马天宇继续冷冷道：“劳尹笔，我再告诉你一个噩梦消息。王松、石辉、杨海国、袁浩、江丰五人，都被省委巡视组带走调查了！” “呵呵。” 劳尹笔冷笑一声，一脸愤怒地看着马天宇，那感觉仿佛在说：你觉得我是傻逼吗？ 我相信你的鬼话，还不如相信你他妈的是秦始皇！ 马天宇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手机，打开省委第十巡视组发布的通报，通报里有王松几人被带走调查的内容。 然后，他起身，走到劳尹笔身前，将手机拿到劳尹笔面前，道：“劳尹笔，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王市长几人真的被省委巡视组带走调查了？ 为什么会这样？！ 刹那间。 劳尹笔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惶恐，心中充满了不解！ 仿佛为了回应劳尹笔似，马天宇一字一句道：“劳尹笔，我提醒你，你现在交代关于吴颖案和刘涛案的一切，可以将功补过，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等王松、袁浩他们向省委巡视组交代了问题，你就没机会了！” “我交代……” 劳尹笔的心理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他的所有依仗都来自齐家帮。 现在，齐家帮被一锅端了，他顽固抵抗还有什么意义？ 还得是林书记啊！ 听到劳尹笔的话，马天宇看了一眼摄像头，心中忍不住感叹。 因为，在今天之前，劳尹笔是典型的顽固分子，拒不交代任何问题，结果现在像是倒豆子一样，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看到这一切，林毅放心的起身离开了。 有了劳尹笔的口供，无论是给袁浩定罪，还是给被栽赃陷害的刘涛翻案，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第二天早上。 河坊市委书记办公室。 市委书记齐宏伟，接到了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的电话。 “韩组长。”齐宏伟的语气十分恭敬。 韩长宏开门见山道：“齐书记，巡视组需要河坊市委支持一项工作。” “韩组长，您说。” “巡视组第四调查组，已经完成了对三界市原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袁浩的调查。现有证据证明，袁浩强暴三界中学女教师吴颖，致使吴颖怀孕，并威胁吴颖在怀有身孕的前提下与他发生关系，导致吴颖跳楼身亡。” 韩长宏沉声说道：“省委巡视组将按照规定，将袁浩的案子转交三界市检察院立案处理，请河坊市委人大常委会尽快罢免袁浩的市人大代表身份。” “好的，韩组长。” 齐宏伟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但脸色十分难看，只觉得再次被林毅隔空给了一个大逼斗！ 几天前，他和林毅通电话的时候，林毅向吴颖的父亲吴国涛许诺，七天之内查清吴颖案，给吴国涛一个交代。 当时，他认为，林毅要越过河坊市委，违法对袁浩进行调查，在电话里给林毅扣了好几顶大帽子，事后还向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打了小报告，建议省委对林毅的行为进行处理。 结果，林毅完全没有按照齐宏伟所说的那样做！ 而齐宏伟现在必须按照林毅所要求的那样，罢免袁浩的河坊市人大代表身份，让袁浩接受公安机关和检察院的立案侦查，否则就是不支持和配合省委巡视组的工作！ 相比打脸，更让齐宏伟担心的是，以三界市王松为首的齐家帮成员，被省委巡视组一锅端了！ 虽然他无法预料，这件事情最终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但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对他造成影响！ 当天下午，河坊市召开人大常委会，会议决定罢免王松、袁浩两人市人大代表的身份。 省委第十巡视组第四调查组，在看到河坊市人大常委会的通告后，第一时间将袁浩交给了三界市公安局。 距离林毅给齐宏伟打电话，向吴颖父亲吴国涛保证，过去仅仅五天，袁浩被罢免人大代表身份，正式接受公安机关和检察院调查！ 林毅用实际行动，完成了对吴国涛的承诺！ 林毅得知袁浩被移交后，拨通了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的电话：“韩组长，谢谢您对三界市委工作的支持。” “林书记，不客气。” 韩长宏客气地回应着，心中却是暗暗思索：林书记接下来会做什么？ 没有答案。 但他记得省纪委书记闫海的话：以我对林毅的了解，他借助省委调查组，查办三界市齐家帮的人只是第一步，后面肯定还会有大动作！ 第266章 谁敢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我一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袁浩被省委第十巡视组第四调查组，移交给三界市公安局的当天晚上，马天宇组织人员，连夜对袁浩进行了审讯。 次日，早上八点十分。 林毅在办公室接到了马天宇的电话。 “书记，袁浩全部招了。他承认，在吴颖住处，对吴颖实施侵犯的犯罪事实。同时，他也承认了，事后曾多次威胁吴颖，并逼迫吴颖在怀有身孕的前提下，去他的住处，与他发生关系。吴颖死前接到了袁浩的电话，哀求袁浩不要逼她，否则会把她逼死。袁浩说吴颖不去找他，那就去死。然后，吴颖就跳楼了。”马天宇将对袁浩的审讯情况，如实向林毅做了汇报。 林毅听完，心情沉重：“天宇，你亲自去一趟吴颖的家里，把吴颖案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吴颖的父母，并且告诉他们，袁浩已经被立案侦查了，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袁浩这个畜生，应该被判死刑！”马天宇一脸气愤，心怀正义的他，得知吴颖案的全部经过后，恨不得拔枪崩了袁浩！ 林毅能够感受到马天宇的愤怒，他心中也很愤怒，但他没再说什么。 “呼……” 结束和马天宇的通话后，林毅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拨通了三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郑开平的电话。 “林书记。” “开平同志，市纪委立刻对市教育局局长孟海和三界中学校长杨万年，就违规招待原市委组织部长袁浩，逼迫吴颖参加晚餐，强迫吴颖陪酒，导致吴颖被袁浩强暴的事情，进行问询和调查，发现问题，按照党纪规定，严肃处理！”林毅听出是郑开平亲自接的电话，直接做出指示。 “是，林书记！”郑开平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让严克来自己的办公室。 “书记，您找我。” 很快，严克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身为三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严克在市委市政府有两间办公室，一间在常委楼，一间在政法委所在的楼上。 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在常委楼办公，方便来找林毅请示汇报工作。 “严书记，市公安局那边已经查清了吴颖跳楼自杀案的情况，犯罪嫌疑人袁浩已经全部招供了。你尽快组织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和市法院相关同志，开一个专题会议，研究讨论如何处理吴颖案。” 林毅开门见山，先是向严克做出工作指示，然后又给出自己的建议，“我有两个建议。第一，吴颖案打破常规，火速处理，尽快给受害者的家人交代。第二，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对犯罪嫌疑人袁浩的判处从严，能判多严就判多严！” “是，书记！”严克立刻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林毅喊他的职务，还是林毅给出两条建议，都代表林毅对这项工作十分重视，心中十分恼火！ 林毅重视的工作，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按照林毅的要求，不折不扣地完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这是严克、马天宇等林毅的心腹，心中默认的规矩！ 两个小时后。 秘书方圆明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本来在批阅文件，看到方圆明，抬头，放下手中的碳素笔，问道：“圆明，有事？” “书记，吴颖的父母吴国涛、赵慧夫妇来了，他们想当面感谢您。”方圆明汇报道。 林毅连忙问道：“圆明，吴国涛、赵慧夫妇现在在哪？” “胡主任让门卫先将他们请到了门卫室，然后让我来请示您。如果您同意见他们，我和胡主任一起去门卫室，将他们请上来。”方圆明飞快地说道。 虽然他知道，林毅肯定会见吴国涛和赵慧夫妇，但他和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商量后，还是决定先按照规定请示汇报，再下去请人。 “门卫室？” 林毅眉头一挑，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圆明，你让胡主任现在通知，这会在市委市政府机关的所有干部，十分钟后在院子里集合。” “是，书记！” 听到林毅的话，方圆明有些疑惑，他不知道林毅要做什么，但第一时间领命，然后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才离开林毅的办公室，去向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汇报林毅的指示。 市委办公室主任，是整个市委的大管家，也是方圆明的直属领导。 十分钟后，市委市政府机关所有人，都按照林毅的指示，在院子里集合。 院子里的人很多，但一点都不混乱，大家都井然有序，以部门为单位进行排队。 林书记要我们集合做什么？ 队列排好之后，所有人心中都充满疑惑。 这是他们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 毕竟，就算是大领导下来视察，也不会让他们所有人都出来迎接。 何况，林毅一向不喜欢摆排场，搞形式主义。 与此同时，身在门卫室的吴国涛、赵慧夫妇，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感到有些紧张，但不敢问门卫，而是在心中犯嘀咕：怎么突然出来这么多人？难道他们不让我们见林书记？ 很快，在众人的疑惑中，林毅在秘书方圆明和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的陪同下，来到了前院，走向了门卫室。 一时间，院子里一片安静，众人的目光，随着林毅的步伐而移动。 “林书记！” 吴国涛穿着破旧的棉衣，带着身材瘦小、满脸憔悴的妻子赵慧，从门卫室走了出来，主动迎上林毅，激动地说道：“马局长早上去家里了，跟我们说了小颖的案子的调查情况，向我们保证，犯罪嫌疑人会受到法律的严惩。我带着小颖她妈来找您，是想当面感谢您。” 说到这里，吴国涛看着林毅身后黑压压的人群，有些发慌，“林书记，是不是影响您的工作了？” “不影响。”林毅在吴国涛、赵慧夫妇身前停下脚步。 “那就好！” 吴国涛松了口气，然后和妻子赵慧一起向林毅道谢：“谢谢您，林书记！” 话音落下，吴国涛和赵慧夫妇要鞠躬道谢，但被林毅一左一右拉住了。 “吴师傅，我承受不起你们的感谢。” 林毅扶着两人，不让两人鞠躬，然后见两人一脸疑惑，开口解释道：“原市委组织部长袁浩，对你们的女儿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导致你们的女儿跳楼自杀身亡，这是市委市政府的失职和耻辱！我是市委书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需要向你们道歉！” “林书记……” “对不起，是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没有做好，让你们失去女儿，承受冤屈！” 这一次，不等吴国涛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林毅开口打断，当着众人的面向吴国涛、赵慧夫妇鞠躬道歉。 “对不起。” 看到这一幕，身为政法委书记的严克，连忙跟着鞠躬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市委市政府机关干部，在吴国涛、赵慧夫妇面前，弯下了骄傲的脊梁，开口道歉。 吴国涛、赵慧夫妇呆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双眼一片通红，视线一片模糊，泪水夺眶而出。 那是悲伤的泪水，也是感动的泪水。 随后，林毅亲自让胡文斌安排司机，送吴国涛、赵慧夫妇回家。 林毅亲自将两人送上车，挥手与两人告别。 做完这一切，林毅重新回到市委市政府机关干部所站的方队前。 “同志们，我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后，组织召开第一次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带着参会的领导干部，去纺织厂家属院，开展了一场党建活动，向李雅婷的父母道歉。 今天，我带着你们，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里，向吴颖的父母道歉。 道歉，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没做好，队伍中出现了害群之马，让老百姓受了冤屈！” 林毅目光扫视众人，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谁敢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我一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第267章 插手干预，飓风即将席卷东江！ 这个上午过后，林毅带着市委市政府机关干部给吴颖父母道歉，当众立规矩的事情，像是飓风一般，席卷了三界市和河坊市。 林毅、王松，书记、市长，云泥之别啊！ 消息传出，三界市的党员干部发出这样的感叹。 同时，河坊市的一些领导则心中充满好奇：林毅真的可以用这种打破游戏规则的方式，主政一方，保证朗朗乾坤吗？ 从古至今，的确有人这么干过，但没有一个人可以有始有终。 这么做的人要么被规则奴役，为了攀爬上位，背叛初心，成为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要么成为众矢之的，早早被边缘化，心中的理想和现实成为两条永远不再有交集的平行线。 他们不相信，王松等人背后的人会无动于衷，他们也不相信，身为市委书记的齐宏伟，会坐以待毙。 事实的确如此。 当天下午，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在办公室里接到了原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建宏的电话。 李建宏开门见山道：“齐书记，王松没有贪污受贿，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请你想想办法帮帮他！” “老领导，王松以前是我的秘书，我也不愿意看到他出事，更不希望他被栽赃陷害，但我真的有心无力。以我的身份，如果插手干预王松的案子，那就是不支持省委巡视组的工作，这个问题很严重啊。”齐宏伟委婉地拒绝，他是市委书记，根本无法插手和干预省委巡视组的工作。 何况，省委第十巡视组是冲着他来的？ 而且，他已经知道了王松的问题。 问题出在杨海国身上。 杨海国和建工集团丁磊，长期利用手中职权，暗中掌控民营建筑施工企业，承接河坊市政府的项目，而且项目预算很高，利润很大，这几年捞了很多钱。 杨海国为了感谢王松将他调到三界市担任市委常委、副市长，特地让自己的弟弟，向王松的老婆李璐表示了感谢，送了三百万现金和五根金条，被省委巡视组的人从住处搜了出来。 这让齐宏伟对王松很不满。 因为，杨海国是王松自己选的人。 “齐书记，王松选用杨海国，确实太糊涂了，也很不应该，但他自始至终对李璐收取不法商人礼物的事情毫不知情，我们还是想办法救救他吧？”李建宏不愿放弃。 一来，王松是他精挑细选的女婿，继承了他的政治资源，表现一直不错，未来发展空间很大，他还指望着家族依靠女婿继续保持辉煌呢。 二来，他看似在救王松，实际上也是在救自己的女儿。 如果王松没事的话，那李璐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只需要将赃款赃物交上去就好了。 “老领导，不是我不想救，是我实在没有能力。” 齐宏伟再次拒绝，眼中精光闪烁，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一个建议，老领导可以尝试去找一下田部长。田部长前段时间下来调研，刚刚作出工作指示，要求三界市确保班子和队伍稳定。我认为，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田部长希望看到的。” “有道理，齐书记，谢谢！”李建宏眼前一亮。 齐宏伟冷笑。 他相信，省委组织部长田政一定和他想的一样，对省委第十巡视组，将王松等人一网打尽的事情很不爽。 他也相信，李建宏应该不只是亲自去找田政，而是会拉上原省委组织部长、政协主席方志平。 因为梁勉任被林毅送去踩缝纫机，方志平对林毅恨之入骨，只要有机会，必定会对林毅实施报复！ 这些老同志虽然已经退了，但能量不容小视。 事实如同齐宏伟所猜测的一样，当天下午，方志平和李建宏，还有其他一些老干部，联合在一起找到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提了一些意见。 下午五点。 省纪委书记闫海，接到省委书记鲁河秘书的电话，然后来到了鲁河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鲁河之外，还有省委组织部长田政。 “鲁书记，田部长。”闫海进门之后，先后向鲁河、田政打了招呼，然后又对鲁河的秘书微微颔首。 鲁河的秘书给闫海泡了一杯工作茶，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鲁河说道：“闫海同志，今天下午，省里一些退下来的老同志，反映了省委巡视组开展巡视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具体让田政同志跟你讲。” “闫海书记，老同志们反映的问题，主要集中在河坊市，表现在两个方面。” 田政沉声说道：“第一，老同志们认为，省委巡视组刚去河坊市，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尤其是一下查办五名三界市委的班子成员，影响太恶劣，不利于干部队伍稳定。” “鲁书记，田部长，省委第十巡视组的同志，向我汇报了河坊市的情况。第十巡视组在河坊市闹出的动静确实有些大，但被调查的干部，也确实存在问题。而且，个别干部的问题十分严重。比如说三界市委组织部部长，竟然在酒后强迫三界中学女老师发生关系，而且在事后不断威胁女教师与他发生关系，最终逼得那名女教师跳楼自杀，影响十分恶劣！”田政刚说完第一条，闫海就开口了。 他知道是田政在搞事情，故意提出袁浩的案子，反驳和恶心田政。 田政脸色微微一变，见鲁河没有表示，又继续道：“第二，老同志们提出，三界市市委书记林毅，有借助省委巡视组，排除异己，搞政治斗争的嫌疑。” “闫海同志，我听说，第十巡视组所掌握的线索证据，都是河坊市纪委提前调查的。还有人说，这些线索和证据，是三界市委书记林毅，安排人交给省委巡视组的，情况属实吗？”鲁河突然开口，话语如刀，一刀斩在闫海的七寸。 闫海心中一惊，但表情平静如水：“鲁书记，巡视组的同志说是群众举报的线索和证据，具体是谁没有说。” “闫海同志，那就让省委巡视组核实一下，调查清楚，及时给老同志们回应。虽然老同志们都退下来了，但他们心系东江的发展，时常建言献策，我们也要倾听他们的声音，合理地采纳他们的建议。”鲁河做出指示。 “好的，鲁书记。” 闫海点头回应，心中明白，鲁河和田政以老同志提建议为由，以林毅涉嫌提供举报线索和证据，搞政治斗争为由，要干预第十巡视组对三界市五名班子成员的调查和处理。 在这种情形下，他就算再想帮林毅，也不能唱反调，只能选择妥协，否则他会彻底卷入三界的事情，站到鲁河的对立面！ 那样一来，暂且不提林毅最后是什么下场，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和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多半会沦为牺牲品。 而这两人，都是闫海的人，也是闫海的脸面！ 闫海有些郁闷地回到办公室后，思考了一下，没有去找省长张同斌，而是直接联系了林毅。 因为，他之前判断，林毅后面应该还会搞大动作，想先了解一下林毅的想法，再去跟张同斌商量对策。 电话接通后，闫海将情况如实告诉了林毅，然后说道：“小毅啊，按照现在的情况，第十巡视组在河坊市和三界市开展工作的阻力很大，我这边想帮你也有心无力啊，你要做好高举轻放的心理准备。” “谢谢闫书记的提醒。” 林毅先是表示感谢，然后语出惊人道：“不过，我不打算做这种心理准备，反而是某些人需要做好做检讨的准备！” 林毅这么淡定，是得到了鼎力支持？ 难道徐宏睿要和鲁河隔空斗法？！ 闫海心中一惊，隐隐觉得，可能会有一场飓风席卷东江！ 第268章 能力超纲，要给你们一个惊吓！ 当天晚上，为了感谢方志平等老同志建言献策，鲁河特地委托田政代表省委，在省委招待所宴请了以方志平为代表的老同志们。 但方志平不是老同志里地位最显赫的人。 地位最显赫的是原东江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唐永春。 唐永春在东江任职时，省委排名在方志平前面，后面又调到国家发改委担任常务副主任，级别和担任省政协主席的方志平一样，但含权量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唐永春的姐夫是从局委退下来的，唐家也因此屹立东江省不倒，被誉为万年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松的岳父李建宏，率先将话题引到了林毅身上：“田部长，如果林毅违规收集线索，借助省委开展巡视工作，栽赃陷害同僚，按照现有的规定，该怎么处理？” “李主任，这个得等查清了才能确定。”田政打了个太极，心想李建宏这是喝多了吗？这么尖锐的问题，也能在饭桌上提？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然而—— 出乎田政预料的是，他刚说完，方志平便接着向林毅开炮了：“林毅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后，全市干部大换血，班子成员换了又换，不可能都是别人的问题，他一点问题也没有吧？ 作为一名组织系统的老人，我认为他的问题很严重。因为，能不能掌控全局，是一把手最重要的能力，也是对一把手最重要的考核指标。林毅不能掌控全局，证明他无能，这样的干部不应该委以重任！” “方主席讲得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唐永春也开口了，“作为市里的一把手，如果领导力不足，没有掌控力，不但影响当地的发展，还会影响到省里的重点工作。据我所知，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项目，都是省里接下来的重大项目。虽然这两个项目是林毅提出来的，但他有没有能力，让这两个项目顺利落地和实施，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接连听到方志平和唐永春的话，田政心中一动。 相比之前在办公室建言献策而言，李建宏、方志平和唐永春三人，在私下饭局里对林毅所表现出的敌意，更加浓烈，也更加赤裸！ 同时，他也知道，三人的利益诉求各不相同，李建宏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婿王松，方志平是为了报复林毅将他的私生子梁勉任送进去的事情，唐永春是想借此机会，将他的儿子调到三界市，摘林毅的果子。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田政表态说道：“唐主任、方主席、李主任，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我个人和组织部门也认为，林毅同志的工作方式和方法是存在问题的，所以始终不能维护班子团结和队伍稳定。省委组织部准备向省委提议，更换三界市委书记。我也考虑在省委常委会上提出这个问题。” “原来田部长早就发现问题了，我们三个真是画蛇添足了。来，我们一起敬田部长一杯！”唐永春眼前一亮，给田政戴了顶高帽，然后提议给田政敬酒。 “敬田部长一杯！” 唐永春一提议，方志平和李建宏连忙响应。 田政微笑举杯，心情舒畅。 虽然他知道，打压林毅会得罪人，但他已经站在鲁河这边了，屁股决定脑袋，根本没得选。 能得到唐永春、方志平和李建宏的支持，获得三人的友谊，这对他而言，属于意外之喜。 “嗡……” 就当田政心情舒畅地喝完一杯酒后，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主人是吴宇。 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王洪涛的秘书。 看到吴宇的来电，田政脸色一变，跟唐永春三人歉意地示意了一下，然后便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包厢。 “你好，吴主任。”田政出了包厢，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走到斜对面的包厢，才接通电话。 吴宇开门见山道：“田部长，王部长准备带队去东江省调研。您看，我跟东江省委组织部哪位同志对接相关工作？” “吴主任，我亲自和你对接。” 吴宇心中感到不妙，但还是飞快地说道：“王部长的具体行程安排是？” “王部长这次主要调研两个地方，一个是石门，一个河坊，后天中午先到石门，具体细节需要我们再碰一碰。”吴宇说道。 咯噔！ 再次听到吴宇的话，田政心头一震，意识到出大事了！ 一来，王洪涛没有给他直接打电话，而是让秘书吴宇打电话。 二来，他知道王家和徐家的关系，王洪涛明确要去河坊市调研。 这两者叠加在一起，信号已经十分明显了：王部长要来给大侄子站台！ 身为大侄子的林毅，在吴宇给田政打电话的同时，也接到了王洪涛的电话。 “王叔，祝贺您。”林毅接通电话，送上祝贺。 因为，王洪涛前不久才刚刚升任常务副部长。 虽然他之前也是正部级的副部长，但挂上常务两个字之后，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未来不能去掉常务两个字，也会担任其他重要岗位。 王洪涛笑着说道：“小毅啊，这事过去挺久了，你当时也发了祝贺短信，怎么还提？” “王叔，我当时怕打扰您工作，没敢给您打电话，就发了条短信。今天，您难得抽空跟我通电话，当然要在电话里再祝贺一下。”林毅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你小子会说！ 王洪涛哭笑不得，然后说起了正事：“小毅啊，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我后天要带队去东江省调研，河坊市是调研的目的地之一。” “欢迎王叔带队来河坊市调研，感谢王叔对我工作的支持！”林毅先欢迎，再感谢。 “小毅，主要是你自己争气，我才能去给你站台啊。” 王洪涛先是感叹了一句，然后解释其中原因，“第一，高科技产业园项目，不光景海峰首长十分重视，亲自盯着项目的进展，其他首长也很重视。在这个时候，有人制造不不稳定，等于阻挠项目推进。首长们很生气，问题很严重！ 第二，因为首长们很重视，很多人都盯上了高科技产业园这块蛋糕，都想着能够分一块，现在有人摔盘子，离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将那些摔盘子的人赶出去，然后取而代之。” “王叔，您来站台，意义不一样，我很感激。” 林毅由衷地感谢，表情平静如水。 他早就预料到，因为高科技产业园项目，上面会关注到三界乃至河坊的动荡，并且判断上面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 这也是他自知会面对鲁河和齐宏伟双重施压，工作很难开展，提前用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当作底牌，用来破局的原因。 同样，这也是徐家老爷子为什么夸赞他，这个项目可以将他所面临的问题化解于无形。 “小毅，看来，你在筹划高科技产业园这个项目的时候，就想到后面的事情了。你不光给了我和你徐叔一个惊喜，也给了鲁河一个惊吓啊！”鲁河发现林毅一点也不不感到惊讶，忍不住感叹道。 守规则，讲规矩，会妥协，是官场生存的法则。 但对于各大顶级豪门年轻一代领军人物而言，在三十岁之前，这个法则对他们的约束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因为，三十岁是他们被筛选的一个时间节点。 三十岁之前，只要他们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出问题，能不能展现出众的能力，是最重要的一点！ 换句话说，你得先脱颖而出，让老人们看到你比别人强的地方，才能力排众议，让上面考虑选择你。 至于其他能力，在三十岁之后有着大把时间去培养磨砺，然后等第二个时间点再次被筛选。 这是高端局的玩法，不是齐宏伟那种草根官员能懂得，所以他只能给鲁河当刀。 鲁河懂，所以他在各方利益的驱使下，默许和暗中支持齐宏伟打压林毅，是想用规则抹杀林毅的能力和才华！ 但鲁河做梦也没有想到，林毅的能力超纲了！ 林毅在国家宏观认知、经济建设和未来发展方面所展现的能力，甩其他各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十条街。 在这种情形下，年仅二十九岁的林毅，哪怕有偶尔不讲规矩，不妥协的问题，在独一无二的能力面前，都可以忽略不计！ 何况，林毅不是为了私利，而是占据了正义和大义？ 这也是徐宏睿为什么说，只要林毅做好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就会被定为候选之一！ “王叔，我很好奇，您的到来，会把他们吓成什么样？”林毅好奇地问道。 王洪涛微微一笑：“后天，你就知道了。” “王叔，我很期待！” 林毅一脸期待，恨不得王洪涛明天就带队来河坊市调研！ 第269章 拎不清自己，不见棺材不掉泪！ 第二天早上十点。 王洪涛带队抵达了东江省省会石门市。 随行人员有办公厅主任，组织局、干部监督局、干部二局和老干部局相关负责人。 东江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带着相关人员，亲自到高速路口迎接，表示对王洪涛的尊重！ 十点三十分。 王洪涛一行抵达东江省委。 鲁河带着部分省委常委，对王洪涛一行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欢迎过后，王洪涛带着办公厅主任和各局相关负责人，在省委常委楼小会议，和东江省委相关人员进行座谈。 东江省委这边参加座谈会的人员有，省委书记鲁河、省长张同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省纪委书记闫海、省委副书记陈彦合，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 会议开始后，鲁河代表东江省委向王洪涛一行汇报了东江省的工作，重点提到了组织人事工作。 “鲁书记，东江省这一年来的工作整体不错，尤其是经济转型工作，多次得到了首长的表扬。其中，云山市是全国经济转型示范市，清河县是全国经济转型示范县，河坊市三界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立意高远，思路新颖，观念领先，方案齐全，得到首长们的高度肯定和重视。” 等鲁河汇报结束后，王洪涛开始讲话了，先是对东江省的工作进行了点评。 他这一开口，包括鲁河在内，东江省委参加座谈会的人员，均是心中心惊不已。 虽然他们都猜到，王洪涛这次下来是为了林毅来的，但王洪涛表现得太明显了！ 王洪涛刚才那句话，句句不提林毅，句句都在提林毅，就差指着鲁河的脸说：如果没有林毅，你们东江省的工作有什么亮点？ “鲁书记，张省长，同志们，我这次带队下来调研，有两个原因。” 王洪涛丝毫不在意自己直截了当地支持林毅，继续说道：“一是东江省河坊市的组织工作出了问题，引起了部里的重视，部领导让我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二是首长们对高科技产业园项目高度重视，不希望这项工作受到其他事务的影响，让中组部指导一下东江省的组织工作！” 小林书记真是猛得一塌糊涂啊！ 再次听到王洪涛的话，省长张同斌、省纪委书记和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都被震撼到了！ 虽然他们都猜到了，王洪涛是因为林毅来的，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王洪涛是带着任务来的！ 震撼之余，他们也不得不感叹，林毅背后的能量惊人，不但惊动了王洪涛，而且还惊动了上面的大人物！ 与此同时，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和曾针对过林毅的省委常委、副省长霍德平，心中慌得一匹，生怕自己会被王洪涛记在小本本上，回去给上面打小报告。 然而——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王洪涛目光冷冽地看向田政，给了田政一个死亡凝视：“田政同志，你是省委组织部长，你谈一谈东江省和河坊市组织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吧。” “好的，王部长。”田政吓得心头一颤，连忙点头回应。 但不等田政开始汇报，鲁河突然开口道：“王部长，已经中午了，你们早上一直在赶路，还没吃饭，先吃饭吧。至于座谈，我和张省长、田政同志，明天陪您一起去河坊市调研，到时候，组织河坊市的主要同志，一起进行座谈，这样更便于解决问题，您看怎么样？” “好。” 王洪涛沉吟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但他同意的原因，不是鲁河说的要吃午饭，而是鲁河低头妥协了！ 因为，按照原有的行程安排，鲁河带队到东江后，鲁河带着省委常委们欢迎，然后进行座谈。 明天，由省委组织部长田政陪同王洪涛一行去河坊市调研。 而现在，鲁河主动提出，他和张同斌也陪着去调研。 这表明，鲁河意识到，他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低估了王洪涛这次带队下来的意义。 王洪涛代表的不是自己，也不是中组部，甚至不是几家的意思，而是代表着上面的意志！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鲁河再拎不清自己，不能提高认识，郑重对待，那他所需要承受的可能就不是几个人，几个家族的怒火了！ 座谈会结束后，鲁河的秘书给齐宏伟打了一个电话：“齐书记，明天早上十点，鲁书记、张省长和田部长，将一起陪同王部长一行前往河坊市进行调研，鲁书记让我通知你，河坊市委必须做好接待和汇报工作。” “好的，张主任，麻烦你转告书记，我一定按照要求做好相关工作。”齐宏伟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像是在面对鲁河，同时心中十分激动。 原本，他得知王洪涛一行来东江调研，并且明确要来河坊市后，意识到王洪涛是来给林毅站台的，心中很慌。 心中发慌的他，昨晚给鲁河打了一个电话，以请示工作的名义，向鲁河寻求保护，但鲁河在电话里没有表态，只是告诉他，省委组织部部长田政，会陪着王洪涛一行下去调研，让他做好相关工作。 因为这一切，齐宏伟昨天晚上压力很大，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着。 现在，鲁河的秘书告诉他，鲁河要亲自陪同王洪涛一行下来检查，误认为鲁河是来给他站台的，怎能不激动？ 齐宏伟结束通话后，喝了口茶，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稳定了颤抖的手，恢复了河坊市委书记该有的样子。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红色座机，拨通了林毅办公室的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听筒中传出了林毅的声音：“齐书记。” “林毅同志，我刚才接到省委通知，鲁书记明天要亲自陪同王部长一行到河坊市调研，要求河坊市做好接待和汇报工作。你是汇报人员之一，但我看了你的汇报材料，认为你的汇报材料不行，还需要修改。” 齐宏伟瞬间完成孙子到爷的转变，在林毅面前摆起了河坊市委书记的派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做出指示，“你抓紧修改汇报材料，重点检讨你自己，反思你的工作，尤其是要反思为什么不能维护三界市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 “齐书记，您确定？”林毅有些懵逼，他刚才也接到了电话。 电话是王洪涛打给他的，王洪涛说，说鲁河低头妥协了，结果齐宏伟让他检讨和反思？ 齐宏伟确定不是昨晚假酒喝多了？ 齐宏伟冷冷道：“林毅，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对我安排的工作有异议？” “齐书记，我没有异议。我立刻按照您的要求，抓紧修改汇报材料！” 林毅做出回应，心中明白，齐宏伟应该还不知道鲁河改变计划，陪同王洪涛到河坊市调研的真正用意，从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所以才在自己面前装逼。 齐宏伟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齐宏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拎不清自己，简直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毅放下红色座机的话筒，戏谑一笑，等待好戏上演！ 第270章 随机调研，座谈会上发飙！ 次日早上八点。 林毅来到市委常委楼办公室，等待王洪涛一行和陪同调研的省市两级领导。 昨晚，他接到河坊市委秘书长的电话，后者告诉他，中组部领导今早十点在三界市委召开座谈会，要求三界市委做好准备工作。 同时，王洪涛亲自指示，不准三界市的干部到高速路口迎接，不准交通管制和警车开道，不准拉设横幅宣传语，一切从简。 早上九点，王洪涛一行便抵达了三界市，在省委书记鲁河、省长张同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省纪委书记闫海，河坊市委班子全体成员，以及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的陪同下，对三界市长兴街道办事处进行了随机调研。 随机调研，是随机选择调研对象和调研地点,直接深入一线,听取基层干部群众意见建议的调研方式,有利于强化基层导向和工作落实,密切干群关系,推进干部作风转变。 原本，省纪委书记闫海和省委巡视组组长韩长宏，不在陪同调研的名单之中，但王洪涛提出，东江省委正在开展巡视工作，想了解巡视工作的情况，省委书记鲁河只能让两人陪同调研。 早上九点五十分，林毅带着三界市委班子成员，在市委办公楼前，等待领导们的到来。 十点二十分，四辆考斯特先后驶入了三界市委大院，林毅带着班子成员迎上。 很快，以王洪涛、鲁河、张同斌为首的领导们，先后下车。 市委市政府办公楼里，不少工作人员偷偷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景象，心中震撼而激动！ 因为，这是三界市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三位正部级领导同时下来调研！ 震撼和激动的同时，他们也很清楚，三界市能有这样的排面，完全是因为林书记！ 王洪涛带着中组部的领导，先后和以林毅为首的三界市委班子成员握手。 握手的过程中，王洪涛等人想到刚才随机调研的经过，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中组部办公厅主任魏进步，更是当众夸道：“林书记，你们三界市的基层管理和服务做得真好！” 听到魏进步的表扬，王洪涛的嘴角微微翘起，认为魏进步同志是个好同志，也是一个称职的办公厅主任。 省委书记鲁河、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和河坊市委齐宏伟等人，脸色均是十分难看。 对他们而言，林毅的工作干得越好，证明他们打压林毅的问题越严重！ 魏进步帮王洪涛当众夸赞林毅，也等于在当众骂他们！ 与此同时，省长张同斌、省纪委书记闫海，和河坊市市长秦勇等支持林毅的人，心中十分高兴。 这正好应了文学巨匠鲁迅那句名言：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领导谬赞了。” 林毅谦逊地说着，然后在前面带路，带着领导们走进了市委大楼。 几分钟后，众人在市委大会议室入座，王洪涛亲自组织召开座谈会。 “同志们，今天早上，我们到达三界市后，随机对基层单位进行调研，去了长兴街道办事处。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和办事的老百姓，并不知道我们要调研，甚至连我们的身份都不清楚。这是一次真实的基层调研，也是一次让我终生难忘的调研。” 王洪涛率先开口打破会议室的安静，“为什么说这次调研让我终生难忘呢？因为，老百姓和基层工作人员说的话。老百姓知道我们是上级单位来调研的后，争先恐后地说林毅同志的好话。有人感谢我们把林书记这么优秀的书记，派到三界市；有人说自从林书记来三界市后，老百姓都有底气了——林书记是他们最大的靠山！ 老百姓对林书记的拥护，让我感到惊讶，我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拥护林书记。有人说，林书记带人侦破了三界市非法集资案，帮他们追回了被骗的钱。有人说，林书记始终把老百姓放在心上，对老百姓有求必应，李雅婷案和吴颖案就是例子！还有人说，自从林书记上任之后，三界市的治安好了很多，恶霸们都老实了，不敢欺负老百姓了！” 说到这里，王洪涛忍不住看了林毅一眼，眼中满是骄傲——大侄子咋这么优秀呢？ 原本，他计划指定调研地点，让林毅做一些准备工作，但林毅自信地告诉他，随机调研就可以。 因为调研是今天座谈会的铺垫，王洪涛当时心中是犯嘀咕的：林毅确定随机调研不会出问题吗？ 事实证明，一点问题也没有，反而给了他和所有调研的人员一个惊喜！ 也彰显了，林毅对自己所执政的三界市，有着绝对的信心！ 看到王洪涛停了下来，包括鲁河、张同斌在内，其他人也看向了林毅。 因为，他们通过调研的过程，可以判断出来，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基层工作人员，都不像是演的，这是一次货真价实的基层随机调研！ 老百姓和基层工作人员对林毅的拥护，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除了老百姓之外，基层工作人员也对林书记赞不绝口，满是崇拜。便民服务中心一名窗口工作人员告诉我，林书记上任之后，便民服务中心，按照林书记提出的一事一办，只跑一次的理念，不但让老百姓办事便利，也提升了基层工作人员的效率。另外，林书记上任之后，狠抓干部作风，开展干部作风警示教育，为基层减负，让基层工作人员不用像以前一样，疲惫应付各种检查。” 王洪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鲁河，“鲁书记，我认为，老百姓的口碑和基层工作人员的心声，最能体现一位领导干部的情况，你觉得呢？” “是的，王部长。林毅同志在三界市的工作做得很好，不但会搞经济建设，而且民生工作也抓得好。东江省委准备将三界市基层工作落实的一事一办，让老百姓一件事只跑一次的服务理念，在全省进行推广。”鲁河知道王洪涛在给自己上眼药，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当众表扬林毅。 因为，从他选择改变主意，亲自陪同王洪涛下来调研那一刻起，就已经选择了低头妥协，自然不会再进行抵抗！ 完了，鲁书记不是来给我站台的！ 听到鲁河的话，齐宏伟脸色一变，心中开始有些发慌了！ 王洪涛察觉到齐宏伟的表情变化，将目光投向林毅，说道：“林毅同志，你做一下汇报吧。” “王部长，鲁书记，张省长，各位领导，本来我打算汇报三界市的情况，但齐书记认为我工作干得不好，把我材料打回来好几次，要求我在座谈会上，认真检讨和反思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林毅对着王洪涛点头，然后语出惊人！ 检讨反思？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寂。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齐宏伟，那感觉仿佛在问：齐宏伟，你脑子进水了吗？ “齐宏伟同志，林毅同志为三界市引进中为这样的企业，推动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让省委、部委乃至首长们重视的项目，民生工作也抓得很好，不但让群众和基层工作人员满意，而且对他拥护和爱戴！” 王洪涛死亡凝视着齐宏伟，森冷的声音响彻会场，“请你指导一下我和中组部的同志，一位县区书记把工作做到这种地步，都算不上好，那什么才叫好？” 第271章 差点吓尿，林书记完胜！ 刚才，齐宏伟听完鲁河的发言，意识到鲁河不是来给自己站台的，脑瓜子嗡嗡的，一个劲地问自己，该怎么办？ 结果，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林毅发言，当众告他的状！ 现在，面对王洪涛的质问，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和王洪涛的死亡凝视，齐宏伟吓得两眼发直，脸色发白，心肝发颤，灵魂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来，他全程参与了调研，客观来讲，林毅确实做得很好。 二来，王洪涛和省委书记鲁河都表扬了林毅，他说林毅的工作做得不好，等于跟领导唱反调！ 这也是王洪涛让他指导在场领导的由来！ 让他一个地级市委书记，指导中组部的领导，教他们做事？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但凡他敢指导一个字，明天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齐宏伟同志，王部长问你话呢。”眼看齐宏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省长张同斌送上助攻。 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明白，鲁河低头妥协了，王洪涛是明牌给林毅站台！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做点什么支持林毅，还怎么跟王洪涛同志增进革命友谊？ 齐宏伟被张同斌的话惊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解释道：“王……王部长，我没有指责林毅同志工作干得不好。相反，就像您和鲁书记说的，林毅同志的工作干得很好！我只是想让他在领导面前低调谦逊，少谈功绩，多谈不足，争取再进步！” 不得不说，作为河坊市的市委书记，齐宏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的临危应变能力很强，把指责说成提醒林毅谦逊，让王洪涛也挑不出问题。 王洪涛将目光从齐宏伟身上挪开，看向林毅，再次说道：“林毅同志，那你就按照齐宏伟同志的要求，谈一谈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好的，王部长。自从我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后，在工作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是，无法让班子保持稳定。”林毅点头，当众提到了自己工作中的问题。 王洪涛接过林毅的话，说道：“我这次带队到东江省调研，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原因是，河坊市组织工作的问题很严重，引起了部里的重视，部领导让我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根据我了解，三界市委班子成员五人，被东江省委巡视组带走调查。下面，请省委巡视组的同志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尊敬的王部长、各位领导，我是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下面，我汇报一下，省委第十巡视组对三界市市长王松等五人的调查情况……” 韩长宏按照王洪涛的指示，当众汇报了对王松等五人的调查结果。 当王洪涛等人听到，三界市委组织部长袁浩的罪行后，表情十分严肃。 当韩长宏全部汇报之后，会场的气氛变得严肃而压抑！ “大家都听了韩长宏同志刚才的汇报，王松等五人违纪违法的案件，性质恶劣，让人触目惊心。尤其是，三界市委组织部长袁浩的所作所为，让人愤怒，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担任组织部长？这样一群有问题的干部，怎么能担任三界市的班子成员？而且是集体上任？” 紧接着，安静而压抑的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王洪涛的声音。 他的目光扫视着以齐宏伟为首的河坊市委班子成员，声音森冷如冰，“河坊市委在人事任免问题上，有没有严格执行相关规定？东江省委组织部有没有严格把关？” 没有回应，全场一片死寂！ 省委组织部长田政，表情凝重地做着记录，不愿意发言承受王洪涛的怒火！ 然而—— 王洪涛很快就将目光投向了田政：“田政部长，昨天在省委召开座谈会，你没来得及发言。现在，是你来解答我和同志们的疑惑，还是河坊市委的同志来说？” “王部长，关于这几名干部的任免，是河坊市委开会研究讨论决定的，并上报了省委组织部。河坊市委相关同志了解得更清楚一点，让市里的同志汇报吧？”田政面色难看，当众向王洪涛请示。 王洪涛颔首：“可以。” “刘峰同志，你汇报一下具体情况。”田政立刻看向河坊市委组织部长刘峰，让刘峰当炮灰。 刘峰知道自己沦为了弃子，要背黑锅，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王部长，各位领导，王松等五名同志的任免，按照规定做了各项工作，最终经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 最终，刘峰没有选择自己扛下所有，而是将责任推到市委，表明是集体决策，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 这让齐宏伟的脸色非常难看，也让田政和鲁河的脸色不好看。 但他们也知道，既然刘峰这么说了，那他们根本无法阻止。 就在这时，王洪涛冷冷打断：“按照刘峰同志所说，不是河坊市委组织部的问题，而是整个河坊市委的问题！齐宏伟同志，你是市委书记，你代表河坊市委检讨和反思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检讨反思？ 再次听到这两个词，众人心中一动。 就在刚才，林毅发言表示，齐宏伟让他检讨和反思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现在回旋镖就打在了齐宏伟的身上——真正需要检讨和反思的是齐宏伟！ 齐宏伟内心绷不住了，下意识道：“王部长，关于王松五人任免的问题，市委班子成员没有认真调查研究……” “你确定只是没有认真调查研究？这五人的任免，有没有任人唯亲的问题？有没有人搞山头主义？”王洪涛再次打断齐宏伟的话，直接将两顶帽子扣在了齐宏伟的脑门上！ 齐宏伟差点吓尿了！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王洪涛，脑子直接短路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看到这一幕，鲁河面色难看地说道：“王部长，应该不存在这两个问题，但河坊市委在关于这五人的任免的事情上，确实存在失职的问题！” 虽然鲁河选择了低头妥协，但他在这个问题上，必须站出来为齐宏伟说话。 否则，真的给齐宏伟扣上那两顶大帽子，王洪涛记在小本本上，齐宏伟铁定要完。 这不但会影响到鲁河在东江省的威信，而且也会给上面首长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齐宏伟任人唯亲，搞山头主义，那你鲁河在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你鲁河有没有这两个问题？ 虽然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事情放在暗地里和摆在台面上，那是两个概念！ 鲁河开口，并没有出乎王洪涛的预料，他将目光从齐宏伟身上挪开，一字一句道：“鲁书记，我昨天在座谈会上讲过，除了河坊市组织工作存在问题，部领导让我下来调研之外，首长们对高科技产业园项目高度重视，不希望这项工作受到其他事务的影响，让中组部指导一下东江省的组织工作！” “王部长，我知道。”鲁河点头，他就是因为第二点，才选择低头妥协的。 首长亲自指示王洪涛，让王洪涛带队到东江省指导组织工作，鲁河就算有千般万般不甘，也必须无条件服从和配合，否则问题就严重了！ “鲁书记，就算河坊市在王松五人任免的事情上，不存在任人唯亲和山头主义的问题，河坊市委在组织工作中存在严重的问题，市委书记和市委组织部长难逃其咎，必须严肃处理！ 同时，东江省委要加强组织工作，河坊市委在三界市委新一届班子组建的事情上，必须慎重考虑，必须任人唯贤，坚决杜绝任人唯亲，选择敢于负责、勇于担当、善于作为、实绩突出的干部！”王洪涛再次开口，亮明底线：鲁河，你想息事宁人，绝对不可能！ 耳畔响起王洪涛的话，感受着王洪涛语气中那份坚定，鲁河心情糟糕，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但还是郑重回答道：“好的，王部长。东江省委将按照中组部的要求整改问题。省委组织部成立指导组，联合省委巡视组，深入调查问题，认真分析原因，尽快制定整改措施，全面整改存在问题。同时，东江省委将对履职不到位的干部，进行严肃处理！” 完了！ 随着鲁河在会上表态，刘峰面死如灰，知道自己的仕途到头了。 齐宏伟面色惨白，浑身发抖，汗如雨下，差点晕倒在会场！ 林毅一脸淡定从容，此战完胜！ 第272章 意义非凡，走上人生巅峰！ 座谈会在严肃的氛围中结束了。 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和市委组织部长刘峰，在离开会场的时候，几乎虚脱了。 对他们而言，这个座谈会就像是一场审判，将决定是否终止他们的政治生命。 中午，所有参加座谈会的人员，在三界市委机关食堂吃了简餐。 午饭过后，王洪涛提议去规划建设高科技产业园的地方看一看，了解一下高科技产业园的情况。 这一次，除了省市领导陪同王洪涛调研之外，林毅也跟着去了，并且在调研现场汇报了高科技产业园的规划和一些能够公开讲的信息，得到了一致好评。 下午的调研结束后，王洪涛决定在三界市停留一天，明天直接返回京城。 省委书记鲁河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两人，以有工作处理为由，直接乘车返回石门，没有留下来陪王洪涛吃晚饭。 因为，他们知道，今天的晚宴是林毅的庆功宴，他们留下来，除了尴尬和受气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齐宏伟也带着河坊市委的常委们离开了，理由是要立即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学习传达座谈会会议精神，他想要再挣扎一下，看还有没有活路。 晚上，林毅和省长张同斌、省纪委书记闫海三人，陪着王洪涛等中组部的领导在三界大酒店共进晚餐，喝了四瓶酒，只是意思了一下。 晚饭过后，省长张同斌和省纪委书记闫海，都得到了和王洪涛单独交流的机会。 交流过后，他们都很兴奋。 对张同斌而言，他已经登上了徐家的大船，如今又和王洪涛建立友谊，朋友圈更广了，未来的助力更多。 而闫海总算借着这次机会，向王洪涛解释了当初肖远的案子，获得了王洪涛的原谅，和王洪涛互留了联系方式，成功登上了甲板，距离上船只差一张船票。 这意味着，他长期以来投资林毅，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当张同斌和闫海两人，与王洪涛交流完后，林毅才来到王洪涛入住的套房客厅。 王洪涛的秘书给林毅泡了杯茶，然后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他对林毅比之前面对张同斌、闫海时更加尊重。 因为，他很清楚，王洪涛这次是为了林毅而来，他也知道林毅和王洪涛的关系。 “王叔，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林毅待王洪涛的秘书退出房间后，再次向王洪涛表示了感谢。 王洪涛摆摆手道：“小毅啊，咱们叔侄不用这样。当叔的帮你，那是天经地义。我还是那句话，主要是你自己争气。你都不知道，当我们在长兴街道办事处调研时，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有人想到，你会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更没有人想到，你在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的前提下，老百姓和基层工作人员那么拥护你。你赢得了民心，这是你的能力，也是你的政绩！” 林毅笑了笑，没有说话，像是被王洪涛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王洪涛喝了口茶，转移了话题：“小毅，你还记得我在电话里跟你讲过，很多人盯着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这块蛋糕的事情吧？” “王叔，我记得。”林毅点头。 王洪涛继续说道：“今天这个座谈会一开，三界市被调查的五名班子成员，肯定是要离桌的。有人离桌，就有人上桌。新上桌的人，不出意外，将来自京城各家。我打算让王祥下来沾沾你的光，也让他积攒一些基层工作经历和经验。这样一来，我们这边占了一个名额，加上你就两个名额了，其他名额要让出去。也就是说，市长和副书记、市委常委、副市长肯定是其他家的人。” “明白了，王叔。” 林毅心中一动，按照王洪涛的说话，目前在国家发改委工作的王祥，将空降到三界市担任常务副市长。 王洪涛继续提醒道：“小毅，三界市新一届班子成员，人员背景深，关系错综复杂，怎么团结大家，抓好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项目，这是对你的考验。换句话说，无论从组织的角度，还是考虑上面首长的想法，三界市新一届班子建立后，如果班子和干部队伍再次出现不稳定的问题，那就是你的能力问题了，这很关键，千万不可马虎大意！” “王叔，他们和之前班子那些人不同，都是来镀金的，只要我愿意给他们分蛋糕，以利益为纽带，肯定能团结他们！”林毅点头，一针见血指出其中关键。 事实上，他也曾想过给王松等人分蛋糕，也给过王松选择的机会，但王松是齐宏伟派下来的，而齐宏伟代表着鲁河的意志。 屁股决定了脑袋，齐宏伟也好，王松也罢，哪怕他们有想法，也不可能和林毅一条心，否则就是背后捅刀子，下场可能比得罪林毅还惨！ “我大侄子就是聪明，一点就透！”王洪涛笑着开了个玩笑，不再担心。 随后，王洪涛让林毅把基层服务单位“一事一办，一件事只让老百姓跑一次”的工作理念，写一份报告，分享经验和做法，他准备回去汇报，全国推广。 这既是他下来调研的成果，也可以给大侄子加分，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晚上十一点，林毅离开王洪涛的房间，返回住处休息。 第二天早上，林毅早早地来到酒店楼下，然后和张同斌、闫海两人，一起陪着王洪涛等人吃了早餐，将他们送上车。 原本，林毅还打算给领导们送点土特产，不值钱，算是一点心意，但王洪涛为了避免不良影响，给拒绝了。 林毅只好作罢。 早上九点，王洪涛一行和张同斌、闫海等人都离开了，林毅让司机陈默，将自己送回住处，准备补一觉。 这几天，他为了处理王松几人的事情，耗费了不少心力，打算趁着周六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下精力。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十点钟的时候，三界市委家属院1号楼的门被打开了，精心打扮、风尘仆仆从京城赶过来的徐记者，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想悄然无息地走到床边，给林书记一个惊吓。 结果，徐诗梦刚刚推开卧室的门，刚刚入睡的林毅便睁开了双眼，他看到徐诗梦后有些惊讶：“诗梦，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林书记最近几天日夜操劳，十分辛苦，特地来为林书记服务一下。”徐诗梦走到床边，坏笑着说道。 林毅坐起身子，笑着说道：“徐记者，你确定你是来给我服务的，不是来让我日夜操劳的？” “讨厌。” 徐诗梦听到林毅玩文字游戏，给了林毅一个妩媚的眼神，结果被林毅一把搂住柳腰，拉进了被窝里，发出勾魂的惨叫，”啊，坏蛋，你竟然是光着的！” 随后，可怜的徐记者被林毅一顿教训，各种姿势来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徐记者面若桃花地躺在林毅的怀中，柔声说道：“林毅，我爸让我跟你说，你后面要进步，必须解决个人问题。等高科技产业园的项目开工后，你在春节前找个时间，带上叔叔阿姨去一趟京城，两家人一起吃顿饭，把我们的事情定下来。等高科技产业园挂牌之后，就把我们的事情办了。” “好！” 林毅吻了一下徐诗梦的额头，心中明白，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对自己意义非凡，一旦落地挂牌，将迎娶徐诗梦，正式为徐家扛旗，而且有望成为候选之一，彻底走上人生巅峰！ 第273章 仇人见面，冤家聚头？ 因为徐记者的突然袭击，林书记养精蓄锐、恢复精力的计划泡汤了，操劳了一天。 不过，周天的时候，林毅已经生龙活虎了。 二十九岁的年纪，正是能吃能喝能睡能干的时候，而且他前段时间主要是心累，和徐诗梦酣畅淋漓地交流后，彻底释放了。 第二天上午，老黄牛林毅同志，自告奋勇，要陪徐诗梦去京城，看一下两人的婚房。 婚房买了之后，已经装修好了，但林毅因为太忙，一直没有去看过，正好趁着今天有时间去看看。 这样一来，林毅既陪了徐诗梦，也表明对两人的婚事重视，从而弥补不能长期陪伴徐诗梦的亏欠，算盘打得老徐在江南都能听到。 因为是办私事，外加徐诗梦来的时候开了车，林毅没有让陈默开车送自己和徐诗梦去京城，而是充当司机，开着徐诗梦的车前往。 两人到了京城，遇上了堵车，来到小区附近已经是中午了，找了家京城涮肉，美美地吃了一顿，去了去寒气，补了补阳气。 下午两点钟，林毅陪着徐诗梦看了婚房的装修，现代风格，不奢华，但很时尚前卫，两人都很满意。 看过新房后，徐诗梦说涮羊肉吃多了，想让林毅陪着在小区里走走，消消食。 面对徐诗梦难得提出的小要求，林毅就像是两人在床上一样，必须满足！ 京城最美的时节是秋季。 哪怕林毅和徐诗梦所在的小区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区，小区里的景观很好，但银杏树的叶子都掉光了，少了点意思。 嗯？ 走着，走着，林毅突然看到，赵天命从一旁的别墅里走出，不由愣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自己和徐诗梦婚房所在的小区偶遇赵天命。 赵天命并非自己一人。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女人。 女人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留着剪发头，长着一张鹅蛋脸，五官很耐看，脸上化着素雅的淡妆，一身中性打扮，一看就是体制内工作的女干部。 女人那张耐看的脸上，毫无表情，给人一种冷若寒霜的感觉，让人不愿靠近。 徐诗梦也是愣在了原地。 因为，她不但认出了赵天命，还认出了女人。 “林毅，你们怎么在这里？” 与此同时，赵天命也看到了林毅和徐诗梦两人，眉头一挑，冷声问道。 东华岛市临海山庄的事情发生后，赵天命虽然没有被处理，但他也被赵家老人打了一巴掌，骂得狗血淋头。 他按照赵家老人的指示，舍弃了一部分生意，彻底沦为了赵家的边缘角色，甚至被打上了废物的标签，放弃了对徐诗梦的念想，对林毅恨之入骨！ 此刻，他看到林毅，无异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听到赵天命的话，那个女干部身子微微一震，下意识地看向林毅和徐诗梦，眉目之间有着明显的惊讶。 显然，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林毅和徐诗梦。 短暂的惊讶过后，女干部的目光停留在林毅身上，上下打量。 徐诗梦听到赵天命不善的话，看到那名女干部上下打量林毅，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说道：“赵天命，我们在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们也住这里啊。” 赵天命意识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瞪了林毅一眼，“真他妈晦气，居然跟你住一个小区！” “赵天命，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还觉得晦气呢！” 徐诗梦毫不客气地回怼了赵天命，然后看向那名女干部，“我不是针对你，是他先对我们家林毅无礼。一码归一码，你不要误会。” “诗梦，我们那点误会早就消除了，而且当时年少不懂事。” 名叫秦思妍的女干部，微笑着上前，先是回应了徐诗梦，然后对林毅伸出手，道：“你好，林书记，久仰大名，我叫秦思妍，很高兴见到你。” 什么情况？ 秦思妍的举动，让赵天命和徐诗梦两人，同时一愣！ 一来，秦思妍不应该认识林毅。 二来，东华岛市临海山庄的事情震动京城，各家都一清二楚，都知道林毅和赵天命是仇人！ 在这种情形下，刚刚与赵天命新婚不久的秦思妍，当着赵天命的面，主动向赵天命的仇人林毅问好，完全不合逻辑！ 而且，秦思妍和徐诗梦两人，小时候是一对冤家，曾经有过很深的矛盾。 林毅一脸发懵地看着秦思妍，礼节性地握了一下秦思妍的手，问道：“你好，秦女士，我们不认识吧？” “我在粤东省珠港市下面一个区担任常务副区长，曾带队去东江省云山市清河县考察，学习清河经济转型的经验，对你的大名如雷贯耳。”秦思妍收回手，微笑着说道。 “哦。” 林毅点点头，算是回应，同时心中暗暗感叹，这个叫秦思妍的女人不简单。 她完全无视自己老公赵天命一脸阴沉，同时也无视徐诗梦一脸不悦，和他主动交谈。 “你不认识他，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赵天命瞪了秦思妍一眼，对自己新婚妻子和仇人谈笑风生十分不爽。 话音落下，他很大男子主义地拉着秦思妍，转身走进了别墅。 林毅见状，也不去想其中的猫腻，拉着徐诗梦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徐诗梦故意露出一副吃醋的模样：“林书记，秦区长的手摸着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酥软？” “诗梦，我看出你俩不对付，也看出她故意和我交谈有目的，但她主动伸手了，我不能不讲风度……”林毅苦笑解释道。 然而—— 当他解释到一半的时候，徐诗梦忍不住笑了：“傻子，我逗你呢，我要连这点气量和胸怀都没有，怎么当林书记的夫人？” “刚才那个秦思妍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以前有过节？”林毅好奇地问道。 “不光是我以前和她有过节，徐家和秦家以前也有过节。” 徐诗梦缓缓开口，为林毅解惑道：“上世纪九十年代，秦家如日中天。秦思妍的大伯是北方的扛旗者，基本上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那道门槛。后来，秦思妍的大伯出事了，秦家因为她大伯的事情，也受到了冲击，虽然底蕴还在，但逐渐式微。 时至今日，秦家已经没落了，秦家后代的男性都不争气，秦家老爷子无奈之下，只得大力栽培秦思妍，想重振秦家荣光。甚至，秦家老爷子为了给秦思妍争取资源，与赵家联姻，让她嫁给了赵天命这个棒槌！” 说到这里，徐诗梦忍不住感叹道：“虽然我上学的时候和秦思妍是冤家，但我不得不承认，她是各家年轻一代女性中的佼佼者，嫁给赵天命，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样啊。” 林毅了解秦思妍的背景信息后，更加疑惑了，“那按照你所说，她更没道理跟我打招呼啊？” “我想起来了，王祥说过，秦思妍也在争三界市市长的位置，她主动给你打招呼，不是抢到位置了吧？”徐诗梦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诗梦以前的冤家，赵天命的老婆，要和自己搭班子？ 林毅愣住了。 没有答案，但林毅知道，三界市新班子肯定会有各种幺蛾子！ 第274章 处理结果，新一届班子确定！ 周一早上，林毅组织召开了全市重点工作会议，既是为了稳定干部队伍，也是为了部署工作。 林毅在会上要求各副市长、各局委办和乡镇主要负责人，在市委新班子成员还没有到任之前，抓好各项工作，尤其是要加快推进高科技产业园、农林生态园、工业园区和市政改建项目四个重点项目。 会议结束后，林毅回到办公室，刚喝了口茶，秘书方圆明进门汇报道：“书记，省纪委发布了一份处理通报，就河坊市组织工作存在的问题，处理了河坊市委相关领导。” “我看看。” 林毅打开电脑，看到了省纪委下发的处理通报。 2009年的时候，移动互联网才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时期，相关通报只能通过内网和pc网站发布，不像后世可以通过微信公众号等官方融媒体账号同时发布。 按照省纪委的处理通报，河坊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刘峰负主要责任，被免职了，取代他的人叫陶永贵，是中组部空降下来的干部。 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负领导责任，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市长秦勇、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市纪委书记周宏，被党内警告处分。 林毅看到这份通报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齐宏伟没有被撤职，这在林毅的意料之中——省委书记鲁河肯定力保齐宏伟！ 因为，从东江省层面来说，齐宏伟是鲁河的人，代表鲁河的意志行事，如果被免职的话，那以后就没多少厅级干部愿意为鲁河卖命了，会影响鲁河在整个东江省的威信。 从京城豪门层面来说，齐宏伟代表着鲁河的脸面，鲁河可以低头妥协，但他肯定也要维护自己和鲁家的脸面，这是他的底线。 当然，林毅很清楚，齐宏伟的政治生命基本已经到头了，哪怕鲁河再力推，也很难迈过副省级这道门槛了。 抛开林毅背后的那些大佬们不谈，仅仅只是王洪涛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让林毅没有想到的是，鲁河竟然利用这件事情，处理了秦勇、冯磊和周宏三人。 秦勇、冯磊和周宏三人虽然都和组织人事工作有一定关系，但在可处理和不处理之间。 林毅明白，鲁河在用这种方式警告省长张同斌、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和省纪委书记闫海三人，同时也是在给林毅制造难题。 因为，秦勇、冯磊和周宏三人是因为支持林毅，才遭受了无妄之灾。 或者说，林毅和王松、齐宏伟的斗争，牵连到了他们！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林毅立刻拿起桌上的红色座机，先后给秦勇、冯磊和周宏三人打了电话，表示了歉意，并邀请三人晚上聚一聚。 秦勇、冯磊和周宏三人接到电话后，并没有怪罪林毅，并且欣然接受了林毅的邀请。 除此之外，林毅还邀请了河坊市常务副市长郑杰、军分区司令吴志鹏，以及新空降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陶永强。 陶永强从中组部空降到河坊市担任市委组织部长，是王洪涛的决定，也是叔叔对侄子的关爱。 林毅在河坊市委班子的支持者不少，有了陶永贵的加入，不说能够左右河坊市委常委会的决议，至少可以在具体事情上，和齐宏伟分庭抗礼。 陶永贵的任免还在公示期，还没有正式上任，但他已经提前赶到了河坊市，做上任前的准备工作。 这种级别干部的任免，而且是上面部委空降下来的，一旦发布公示，公示只是走流程，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否则就是‘重大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市长，冯书记，周书记，因为我的事情，你们被牵连，受了处分，我心中很过意不去，先自罚三杯。”晚上的饭局开始后，林毅先将陶永贵介绍给了秦勇几人，然后开口说道。 “林书记，大可不必。” 市长秦勇第一时间阻止了林毅，“无论是我，还是冯书记、周书记，都不在意这件事情，你快把酒放下。” “就是，林书记，你太客气了！”冯磊和周宏连忙开口附和。 三人并非客套，而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一来，党内警告处分，虽然会在履历上留下一个小污点，但按照规定的话，只是一年之内不能提拔，三人到河坊市上任没多久，还不到提拔的时候，根本不受影响。 二来，他们自始至终支持林毅，是因为各自背后靠山的指示。 如今，他们因为帮林毅，遭受无妄之灾，相当于在斗争中受伤了，背后的靠山事后肯定会想办法弥补。 除此之外，他们因为帮助林毅被处分，林毅等于欠下了他们一个人情。 通过这次的事情，他们已经深深感受到了林毅背后的恐怖能量，也知道林毅的未来不可限量。 无论是林毅上去之后主动还他们这个人情，还是他们在未来迈出关键一步的时候，用这个人情去寻求林毅帮助，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怎么可能在意一个小小的党内警告处分？ 尽管秦勇、冯磊和周宏三人都表示不在意，但林毅还是连喝了三杯，看似是在自罚，实则在无声地回应三人：这个人情，自己会记在心里。 秦勇、冯磊和周宏三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随后的饭局气氛变得轻松而热闹。 饭局结束后，一箱茅子喝了个精光，林毅又给每人送了两盒茶叶，礼物不贵重，但心意无价。 晚上十点，林毅回到三界市委家属院1号楼，冲了个澡，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是王洪涛的侄子王祥打来的。 林毅心中一动，立刻给王祥回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出了王祥的声音：“林书记，我向你报到！” “王哥，别闹。” 林毅哭笑不得，然后解释道：“我刚才去洗澡了，没听到手机响。” “林书记，我可没有胡闹啊。今天，部委领导已经找我谈话了，让我下去好好干，我马上就要去三界市抱你的大腿了！”王祥笑着打趣，心中感慨万分。 去年，他和徐诗梦、钟晓乐、陈战一起去云山，看望肖远，认识了林毅。 那时候，他在国家发改委就是副处级干部了，林毅还是肖远的秘书，云山市综合一科科长，而且是刚提拔的。 现在，林毅已经正处大半年了，当县区书记都小半年了，自己还只是副处，已经跟不上林毅的进步速度了。 而且，自己是王家年轻一代重点培养对象，叔叔还是中组部的大佬，这找谁说理去？ “王哥，明明是我抱你的大腿好吗？” 林毅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想到昨天在京城见到的秦思妍，心中一动，问道：“王哥，三界市委新一届班子的名单都敲定了？” “嗯。” 王祥先是做出回应，然后苦笑道：“兄弟，我跟你讲啊，市委班子新成员的名单，提报到了中组部，这你敢想？这是全国县区班子任命头一回啊！” “王哥，特事特办，你应该比我懂啊。” 林毅知道，三界市委新一届班子成员的任免，按照程序是河坊市委决定，东江省委组织部同意。 但因为前不久的事情，东江省委组织部指导这项工作，直接拟定了名单，先上报中组部，等中组部同意后，再将名单交给河坊市委，补相关程序，由河坊市委召开市委常委会，会议讨论通过。 东江省委组织部这样做，是为了回应王洪涛在座谈会上的问责，表示东江省委对于河坊市组织工作的问题十分重视，相当于上报整改问题的措施。 话音落下，林毅忍不住问道：“王哥，其他四个人是谁？” “市长秦思妍，秦家的掌上明珠，秦家恢复荣光的希望，人美能力强，在整个京城圈子都是有名的。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章金忠，魔都章家的人。魔都章家是鲁家的盟友，章金忠在章家年轻一代很受器重。市委常委、副市长魏明，京城魏家的后代，在争魏家的领军人物。市委组织部长叫范晓华，是东江省委组织部空降的，应该是鲁河的人。” 王祥告诉林毅名单，并且说明了五人的来头，最后又补充道：“对了，秦思妍前不久嫁给了赵天命，两人办了婚礼，现在算是赵家媳妇。秦思妍上学的时候和诗梦有过节，而且你和赵天命有仇，赵家让秦思妍来和你搭班子，感觉来者不善啊？” “如果秦思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应该不会和我为敌！” 林毅脑海里浮现出秦思妍的妙曼身影，感觉秦思妍像一条美女蛇，充满危险气息，但她昨天并没有对自己露出敌意！ 第275章 排坐坐，分果果，你好我好大家好！ 几天后的早上，三界市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牛海峰、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市委组织部长陶永强三人出席了会议。 会上，河坊市委组织部新部长陶永强，宣布了秦思妍、章金忠、王祥、魏明和范晓华五人的任命。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牛海峰和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分别发表了讲话，要求全市干部，认真学习传达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王洪涛座谈会精神，认真贯彻落实中组部、东江省委和河坊市委的要求，确保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 身为三界市委书记的林毅，代表三界市委进行了发言，表态严格落实上级组织和各级领导的要求。 会议结束后，东江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牛海涛，婉拒了中午吃饭的邀请，直接带人返回石门。 因为，他很清楚，林毅和齐宏伟的关系，深知让两人陪自己吃饭是一件尴尬而危险的事情，不想卷入两人的斗争。 牛海涛离开后，齐宏伟也带人离开了，一点也不愿意面对林毅，颇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感觉。 中午，林毅带着新班子全员在机关食堂的小包厢，一起吃了午饭，对新班子成员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 由于下午要工作，林毅提议以茶代酒，互敬了一番，大家算是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下午刚一上班，秘书方圆明便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书记，市长想要当面向您请示汇报工作。”方圆明开口汇报，心中明白，新上任的市长秦思妍第一时间向林毅当面请示汇报工作，意味着林毅的威名已经彻底传出去了。 “好的，你让她过来吧。”林毅面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片刻后，秦思妍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今天的秦思妍，脸上的妆稍微浓了一点，但还在淡妆的范畴，给人的感觉更加的美丽端庄，她穿着一套黑色的女士西装，里面是一件紧身的白色高领毛衣，胸前鼓囊囊的。 “林书记，我来向您请示汇报工作。”秦思妍进门后，主动大方地开口，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容。 “秦市长，请坐。” 林毅起身和秦思妍握手，邀请秦思妍入座，秘书方圆明给秦思妍泡了一杯林毅从江南带回来的龙井茶。 这是方圆明的为人处世之道，对林毅重要的客人，他会泡好茶，一般客人就是工作茶。 方圆明泡好茶后，端到秦思妍身前，然后看了林毅一眼，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便退出了办公室，并且将办公室的门留了一道缝隙。 “林书记，这茶不错，应该是今年的谷雨前龙井，放了这么久，还很新鲜。”方圆明离开后，秦思妍喝了口茶说道。 林毅笑了笑道：“没想到秦市长对茶这么了解，不像我，什么都不懂。” “林书记将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我和同志们应该向你学习。”秦思妍直接送上一记香喷喷的马屁。 林毅凝视着对面美丽自信大方的秦思妍，笑了笑道：“秦市长，我们满打满算，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但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林书记，我要来和您搭班子，肯定得做功课嘛。”秦思妍笑着说道，那语气已经超出了正常谈工作的范畴。 林毅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没有细想，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秦市长，既然你做了功课，那你对市里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建议？” “林书记，马上到年关了，我认为，市里接下来的重点工作有三项。一是年底前完成高科技产业园、农林生态园两个省重大项目的相关手续，争取元旦前启动开工。同时加快工业园区和市政改建项目的施工进度，抓好施工安全和质量。 二是做好工业园区的招商引资工作，重点是引进中为公司生产线项目。三是抓好民生工作，冬季供暖和消防安全是重点。” “秦市长的功课做得很好，对我市的重点工作做到了心中有数。” 林毅暗暗感叹秦思妍确实不简单，先是进行了点评，然后问道：“关于四个项目的分工，秦市长有什么建议？” “林书记，市委之前进行过分工，并下发过文件，无论是按照原来的文件执行，还是调整分工，都没问题，我听您安排。”秦思妍主动放低姿态，甚至做出了一副对林毅言听计从的样子。 这让林毅感到有些意外，他想了想道：“班子成员换了好几个，原来分工肯定不合适。我的想法是，四个项目成立领导小组，你和我共同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和主管领导，然后将相关人员纳入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担任分管领导。引进中为公司项目的事情，由你负责。” “好的，林书记。” 秦思妍脸上闪过一抹意外，她没有想到，林毅会将所有的蛋糕全部拿出来给大家分，而且给自己分了最大的一块。 无论是高科技产业园担任主管领导，还是完成引进中为公司的事情，都是让人打破头去争抢的政绩。 这也是王松当初想尽办法扳倒刘涛，要从刘涛手中抢蛋糕的原因。 惊讶之余，秦思妍也明白，既然林毅表现得这么慷慨大方，那么新一届三界市委班子，绝对不可能出现不稳定的局面。 秦思妍离开后，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章金忠，主动来到林毅办公室请示汇报工作。 林毅直接送出了蛋糕：“章书记，我刚才和秦市长讨论了一下，决定市里四个重点项目，成立领导小组，相关人员全部纳入领导小组。你是管党建和纪委，要将党组织建设贯穿项目的全过程，同时监督干部履职，需要将你纳入领导小组，担任副组长。” “好的，林书记！”章金忠一愣，他没有想到，林毅上来就送蛋糕。 然而，林毅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章金忠欣喜若狂：“另外，中组部王部长前段时间带队下来调研座谈，提到要让三界市委将‘一事一办，一件事情只让老百姓跑一次’的基层工作办法和理念，形成报告，上报中组部，中组部准备在全国推广。另外，鲁书记也提到了要在全省推广。这件事情就由你来牵头，组织相关人员完成报告。 另外，如果该办法在全省或全国推广的话，三界市肯定是示范点，全省乃至全国兄弟县区肯定会来考察学习，你需要牵头组织同志们，完善该项工作，做出示范效应，并和张娜同志沟通，做好宣传工作。” 林毅说到这里，笑着开了个玩笑，“我们既要能干，还要会说。只有这样，领导才能看得见、听得着，章书记，你说是不是？” “对，林书记说得对！” 章金忠激动得语气都有些异常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将这么大一块蛋糕让给自己！ 虽然心中激动万分，但章金忠毕竟是章家的杰出青年，他很快便调整了情绪，向林毅保证道：“谢谢林书记对我的信任，请林书记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完成您和市委交办的工作任务！” “章书记，我们共同努力！” 林毅起身，与章金忠握手，结束与章金忠的谈话，心中明白，章金忠为了利益，完全无视章家和鲁家的友谊，选择服从和配合自己。 对林毅而言，如何团结秦思妍和章金忠，是维护市委班子稳定的关键。 因为，秦思妍以前是徐诗梦冤家，现在是赵家媳妇，章金忠是章家年轻一代核心子弟，章家是鲁家的盟友，两人和林毅都是敌对关系。 市委常委、副市长魏明，来向林毅请示汇报工作后，心情很好，他不光担任工业园区、市政改建项目的分管领导，还在高科技产业园、农林生态园项目领导小组里担任副组长，分到了额外的蛋糕，满意的不得了。 而当市委组织部长范晓华，听到林毅让他担任四个项目领导小组的副组长时，一度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林毅怎么可能给他也分蛋糕？ 直到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但他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上任之前，他一直担心要如何和林毅相处，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只要他服从和配合林毅的工作，就不会有问题，而且还会得到好处。 “书记，我看所有人从你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步伐里都充斥着开心的气息，看来你的蛋糕分配方案，让大家很满意！”王祥最后一个来到林毅办公室，笑着开了一个玩笑。 他是一个成熟稳重，心思缜密，善于观察的人。 下午一上班，他特地将办公室的门关了一半，留意哪些人去了林毅的办公室，观察他们进出前后的微表情变化。 “王哥，你担任高科技产业园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和分管领导，担任其他三个项目领导小组副组长，同时协助秦市长做好中为公司招商引资工作。” 林毅哭笑不得，然后将最后一块大蛋糕分给王祥，然后说道：“王哥，高科技产业园的项目，就拜托你了！” “书记，我是下来抱你大腿，沾你光的。我保证在你的领导下，圆满完成各项任务。另外，如果有人搞事情，不用你出面，我去找他谈心！”王祥郑重地说道。 “好！” 林毅心中一动，王洪涛让王祥空降三界市，既是来镀金的，也是来给林毅撑场子的——谁让我大侄子难过，我就让你家孩子哭泣！ 第276章 比天还大，迎来第一次考验！ 几天后，林毅组织召开了三界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在会上学习传达了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王洪涛座谈会精神，讨论通过了，关于四个重点项目成立领导小组的文件，安排了招商引资工作，等于一边高举大棒，一边分蛋糕。 会议中，市长秦思妍当众表态：“我和市政府的同志，将严格按照林书记和市委的工作部署，抓好四个重点项目的推进，确保民生稳定，圆满完成今年各项工作任务，提前谋划明年的工作计划！” 秦思妍的表态，让原有的市委常委、副市长和各局委办、乡镇主要负责人，完全确定了一点：从今往后，三界市将完全以林书记唯首是瞻！ 同时，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章金忠，和市委常委、副市长魏明两人十分惊讶。 虽然他们都知道，秦思妍费尽心思来三界市，和他们一样，都是来镀金的，不会轻易和林毅发生斗争，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秦思妍在第一次市委常委会上就做出这样的表态，当众表示坚决服从林毅的指示，配合林毅的工作。 林毅也对此感到有些诧异，同时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秦思妍这么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召开后，三界市的各项工作重新回到了正轨，各项工作迅速推进，时光飞逝。 十一月底的时候，农林产业园的项目率先启动开工，市委常委、副市长薛玲工作踏实认真，严格按照林毅的指示，完全贯穿林毅的理念，没有辜负林毅对她的信任和重用。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十二月中旬。 这一天，林毅按照河坊市委要求，去河坊市委参加了省委第十巡视组的工作总结会，组长韩长宏在会上，向包括林毅和齐宏伟在内的所有人，通报了工作情况。 王松因对家人管教不严，在明知家人受贿的前提下，没有主动交代问题，上交赃款赃物，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其老婆李璐违法受贿的问题由检察机关诉讼处理。 原三界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辉、常务副市长江丰、副市长杨海国，因为贪污腐败问题，被开除党籍和公职，违法问题移交检察机关诉讼调查。 原三界市委组织部长袁浩的案子进行了火速处理，他因为强暴三界中学女老师吴颖，并威胁逼迫吴颖继续发生关系，导致吴颖跳楼自杀，外加袁浩还有贪污腐败的问题，数罪并罚，判处了无期徒刑！ 晚上，林毅陪着省委第十巡视组组长韩长宏吃了一顿晚饭，向韩长宏表示了感谢，才乘车返回三界市。 司机陈默开车驶入三界市市区后，林毅坐在汽车后排，发现一个路口围满了人，便让陈默减缓车速。 透过人群，林毅看到路口停着一辆奥迪q7，不远处还有一辆被撞报废的电动自行车，电动自行车的主人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 三辆警车停在道路旁边，几名交警正在对肇事司机执法，领头的交警对奥迪q7旁的肇事司机喝道：“你涉嫌酒驾，并且导致发生交通事故，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酒驾你妈了个x！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调查我？知道我是谁吗？你拘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脱了这身衣服滚蛋？！”肇事司机满脸通红，伸手指着为首的交警怒骂道。 听到肇事司机骂交警的话，看到肇事司机那一脸张狂的样子，林毅微微皱了下眉头。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方圆明，擅长察言观色，他通过反光镜，观察到了林毅的表情变化，请示道：“书记，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不用，市公安局会处理好。”林毅轻轻摇头。 虽然他对于眼前的事情很不悦，但他相信交警队和市公安局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无需自己插手。 话音落下，林毅让陈默加快车速，驶离了事故现场。 林毅离开后，肇事司机不但对着交警们破口大骂，而且还伸手扇交警耳光，结果直接被交警一个过肩摔放翻，拷上手铐，带上警车，将肇事司机带回去调查。 不过，有几名交警留了下来，等待120赶到事故现场，对倒在血泊中那名伤者进行抢救。 半个小时后。 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马天宇，接到了市委常委、副市长魏明的电话：“你好，魏市长。” 魏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好，马市长，我大学同学今天过来找我，跟我吃了晚饭，喝了些酒，在返回酒店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听说被交警队的人带走了。他的助理已经在联系人处理交通事故了，交警队能不能先把人放了？” “魏市长，你大学同学张翔酒驾，把一名骑电动车的市民撞死了。事故发生后，交警队的同志赶到现场，张翔非但不配合调查，而且辱骂交警同志，还打了交警同志一巴掌。” 马天宇冷冷地说出事故的情况，然后质问道：“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交警队能放人吗？” “马市长，通融一下，先把人放了吧。我让他保证把事情处理好，让死者家属谅解……”魏明被怼得有些恼火，但他听说马天宇不讲人情世故，只好耐着性子说好话，想要先把大学同学张翔捞出来。 只要张翔出来了，那么酒驾就可以改成正常驾驶，最后的处理结果只是赔钱了事，不用负刑事责任。 然而—— 这一次，不等魏明说完，马天宇便冷冷打断：“魏市长，如果放了张翔，我们市公安局可以解散了！” “马市长，你……” 魏明被马天宇怼得上头了，刚要说狠话，结果发现马天宇已经挂断了电话，气得骂了起来，“妈的，你不就是替林毅中了一枪吗？狂什么狂？” 骂完娘后，魏明抽了根烟，冷静了下，又拨通了市政法委书记严克的电话。 严克刚才已经接到了马天宇的汇报，不等魏明开口，便直接说道：“魏市长，你打电话是为了你大学同学张翔酒驾撞死人和袭警的案子吧？” “……” 魏明脑瓜子嗡嗡的，知道严克既然这么说，大概率不会给自己面子。 但他想到大学同学得知自己在三界市上任，专门从隔壁的津城跑过来请自己吃饭，才出的事情，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严书记，给我个面子，这件事情不要刑事立案处理，受害者家属那边，我保证我同学能摆平。他是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给受害者家属赔几百万的话，应该可以解决这件事。” “魏市长，书记对涉及人民的问题，一向零容忍，我不建议你插手干预这件事情。如果你一定要插手，最好先请示书记！”严克没有给魏明面子，但他也知道，当前一段时间，市委班子稳定对林毅非常重要，所以没有跟魏明发火和翻脸，而是搬出林毅，对魏明进行震慑。 魏明气得脸色发青，冷声道：“严书记，这么点小事，没必要惊动林书记吧？” “魏市长，我说得很清楚了，对书记而言，涉及人民的事情比天还大！”严克冷冷道。 “我知道了！”魏明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回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严克拿着手机，想到魏明的身份背景，当场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向林毅汇报了这件事情。 “严哥，你让天宇正常处理，我等魏明来找我！” 林毅听完严克的汇报后，做出指示，心中明白，新一届班子的稳定局面，将迎来第一次考验！ 第277章 主动检讨，唯林书记马首是瞻！ 林毅结束和严克的通话后，汽车驶入了市委家属院，在1号楼前停了下来。 林毅下车后，让方圆明和陈默回去休息，同时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抬头一看，发现相邻2号楼二楼窗户前站着一道妙曼的身影。 秦思妍站在窗前，察觉到林毅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转身走向沙发，留给林毅一道模糊而性感的背影。 林毅收回目光，走进1号楼，心中暗暗思索，魏明会不会因为大学同学张翔车祸的事情，跟自己玩火。 二十分钟后，魏明来到市委家属院2号楼，敲响了房门。 原本，市长秦思妍是女同志，而且是赵天命的老婆，现在又是晚上，魏明不应该孤身一人来秦思妍的住处，容易传出流言蜚语，但他急于将自己的大学同学张翔捞出来，还是决定当面和秦思妍聊一聊。 “不好意思，秦市长，这么晚打扰你。” 魏明进门后，率先开口，对秦思妍表现得很尊重，既是因为秦思妍的职务，也是因为秦思妍的背景。 虽然秦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家的底蕴还在，秦思妍作为秦家力推的年轻一代代表，哪怕没有赵家媳妇这个身份，也不弱于魏明。 “魏市长，你这么晚，急匆匆地来找我，有什么事？”秦思妍对魏明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很疑惑，到底什么事情，让魏明这么沉不住气，大晚上跑到2号楼来找自己。 “市长，我大学最好的同学从津城过来找我，我们晚上一起吃了饭，他酒后开车回酒店的时候，发生了交通事故，撞死了一名骑电动车的市民。交警到肇事现场执法的时候，他跟交警发生了口角和肢体冲突，被交警带走了，市公安局那边要立案处理。” 魏明先是说了事情的情况，然后说出自己的诉求，“本来，我不应该大晚上来打扰你，更不应该来这里，但张翔是我关系最好的大学同学，我想帮帮他。” “魏市长，你想怎么帮他？”秦思妍眉头一挑，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魏明直截了当地说道：“市长，我想让市公安局不要立案处理，交警队那边先把人放了，我让我同学去找死者家属沟通协商处理事故，获得死者家属谅解，大事化小。” “魏市长，既然你来找我，那表明，你应该已经找过马市长和严书记了，他们拒绝了你，对吧？”秦思妍面色平静地看着魏明，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魏明点头：“是的，市长。” “我和他们意见一样。”秦思妍表明态度。 魏明脸色一变：“市长……” “魏市长，你大学同学酒驾、撞死人、妨碍交警执行公务和袭警，这三项中任何一项都可以立案处理。”秦思妍打断魏明的话，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魏明听到秦思妍跟自己谈起了法律，眉头一挑：“市长，这些我都知道，我是希望市公安局那边能够通融一下。” “魏市长，那不可能！” 秦思妍态度坚决，然后给出理由，“第一，你很清楚自己来三界市的目的，林书记慷慨大方，给了超出你预期的东西，你确定要为了你大学同学，影响你自己？ 第二，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为了情义放弃利益，你也应该知道，林书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涉及人民的问题，林书记从不妥协！远的不说，就说三界市之前落马的一些官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确定，你能让林书记为你妥协？” 不能。 魏明心中直接浮现出了答案。 魏家在京城勉强称得上准豪门，面对东江唐家这种地方豪门，有牛逼的资本，但面对徐家这样的庞然大物。 呵呵，徐家老人打个喷嚏，魏家人就得感冒！ “市长，谢谢提醒，打扰了！”魏明叹了口气，起身向秦思妍告辞。 秦思妍不再多说，起身将魏明送了出去，然后走到窗边，想看看魏明是不是会去找林毅。 很快，在秦思妍的注视中，魏明走到1号楼门前，摁响了门铃。 秦思妍见状，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拉上了窗帘。 与此同时，林毅打开了房门，魏明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林书记，这么晚打扰您！” “魏市长，请进。” 林毅将魏明请进家中，问道：“喝点什么？矿泉水还是茶？” “不用了，林书记，我是来向您道歉的！”魏明摆手，歉意地说明来意。 林毅闻言，坐在沙发上，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魏市长，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书记，是这样的……” 魏明知道，林毅肯定已经知道了张翔车祸案的事情，但他只能配合林毅，先汇报了案子的情况，然后向林毅检讨自己，“对不起，林书记，我犯了错误。我不应该给马市长和严书记打电话，插手干预市公安局办案。就像您说的，涉及老百姓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 林毅沉默不语。 他刚才回到家后，思考过魏明接下来会怎么办。 他想过魏明会主动放弃插手干预案子，但他没有想到，魏明竟然会主动过来找自己检讨错误。 他不知道的是，魏明这样做，很大程度是因为秦思妍的态度。 虽然魏明招惹不起林毅，但如果他能够联合秦思妍、章金忠等人，还是可以和林毅掰腕子的。 结果，秦思妍就像是在市委常委会上一样，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以林毅唯首是瞻，魏明哪还敢蹦跶？ 眼看林毅不说话，魏明心中充满了不安，生怕林毅会因为这件事情针对自己，收回发给自己的蛋糕，连忙又说道：“林书记，我马上给严书记和马市长打电话，向他们道歉。车祸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好。” 林毅察觉到魏明有些慌了，才微微颔首，提醒道：“你大学同学必须安抚好死者家属，主动交代违法犯罪的事实，认罪态度要诚恳，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争取宽大处理！” “谢谢林书记！” 魏明立刻起身感谢，心中明白，林毅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件事情必须依法立案处理，但法律也有合理的弹性空间，最终怎么判，要看你同学的表现！ 市公安局刑警队。 张翔穿戴整齐地坐在老虎凳上，发酒疯喊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最好现在放了我，否则魏市长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翔，我劝你老实一点！” 就在这时，一名刑警走进审讯室，呵斥道：“魏市长给我们局长打过电话了。我们局长说了，魏市长救不了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你……你少他妈胡扯！”张翔压根不信，他可是知道，魏家是多么的强大，三界市公安局长怎么敢得罪魏明？ “胡扯？” 刑警冷冷道：“张翔，之前有个叫杨海国的市委常委、副市长，只因打了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同志一巴掌，在我们市公安局干部作风警示教育大会上做检讨，差点被撸掉了，你觉得我在胡扯吗？” 张翔浑身一震，酒醒了几分，瞪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刑警，仿佛在问：三界市公安局为什么这么牛逼？！ 第278章 全力配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第二天一大早，魏明先是给严克打了电话，说了自己去找林毅的事情，然后希望能够和大学同学张翔见一面，从而落实林书记的指示，让张翔安抚好死者家属，主动交代违法犯罪的事实。 严克接到电话后，略微思索，便同意了魏明的请求。 不过，严克担心驴脾气的马天宇，不给魏明面子，又特地给马天宇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早上九点。 魏明乘车来到了市公安局交警队，然后在审讯室里见到了张翔。 “魏明，你总算来了啊！妈的，这帮孙子昨晚把我关在这里，不让睡觉，不给喝水，差点没把我整死啊！那几个人我都盯住了，你回头帮我好好修理一下！”张翔被拷在老虎凳上，坐了一晚上，酒彻底醒了，整个人处于抓狂状态，见到魏明，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魏明面色难看道：“张翔，你冷静点。你违法犯罪了，公安机关的同志依法合规对你进行审讯，我凭什么处理？” “？？？” 张翔懵逼了，他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魏明，仿佛在问：兄弟，你不是来给我出头的吗？ 魏明没有理会张翔，而是看向一旁的刑警：“同志，我跟你们马局长说过了，我跟张翔单独聊几句。另外，你们把监控器关了吧。” “好的，领导。”刑警点头，然后离开了审讯室。 魏明到达之前，马天宇给刑警大队的队长打了电话，后者又专门给审讯张翔的刑警，叮嘱了魏明要单独和张翔交流的事情。 魏明见刑警离开，才面色复杂地看着张翔，叹了口气道：“张翔，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法把你捞出去，你的事情必须立案处理。” “不是，魏明，什么情况？在我们那边，像这种事情，找找人就能解决。你是三界市委常委、副市长，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啊？”张翔一脸震惊，如果不是对自己和魏明的关系有信心，他都怀疑魏明故意找托词，不想帮忙了。 魏明面色难看道：“张翔，三界市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张翔不解。 身为商人的他，经常在全国各地乱跑，深知全国的县城都是婆罗门，阶级固化严重，老百姓遇到事情首先想的不是走法律途径，而是找关系解决，官官相护十分严重。 正常来讲，身为市委常委、副市长的魏明，基本可以在三界市横着走。 何况，魏明是京城魏家子弟？ 魏明沉声说道：“张翔，不要说你，就算是那些京城公子哥，在三界市酒驾撞死人，也得依法处理！” “为什么？”张翔下意识地问道。 魏明一字一句道：“因为，三界市委书记是林毅，他是老百姓背后的靠山。他说过，在三界市，老百姓的事情大于天！” “魏明，你没开玩笑吧？我接触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把老百姓挂嘴上，利益放心中？怎么到了你们三界市，就反过来了？”张翔一脸难以置信，感觉自己来到了罗刹国。 “林书记不一样，他一直把老百姓放心中。” 魏明给出解释，然后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给张翔指明道路，“张翔，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让你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争取宽大处理。要做到这一点，你要给你辱骂和发生肢体冲突的交警道歉，获得对方原谅。同时，你还要安排人，给死者家属足够多的赔偿，获得死者家属谅解。” “魏明，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张翔慌了，他不再关心三界市委书记林毅为什么和其他官员不一样，而是想着怎么解决问题。 因为，如果这件事情依法处理，那他铁定要去监狱学习唱《铁窗泪》，甚至有可能还要撅屁股，被监狱里的狱霸疼爱！ 想到这些，张翔头皮发麻，满脸惊慌，完全忘了自己昨天晚上指着警察鼻子骂娘，扇警察耳光，到审讯室还威胁要开除警察时，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张翔，我之前说，你的案子必须依法处理，这是林书记表态的。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没法更改这个决定！”魏明点头，给出明确答复。 张翔脸色发白，心中发慌，声音发颤：“魏……魏明，三界市只是县级市，他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为啥这么牛逼？！” “我没法跟你说为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我上任之前，他亲手将三界市五名市委常委送了进去，河坊市委书记和东江省委书记都拦不住，你觉得谁能帮你？”魏明不答反问，举例证明林毅就是很牛逼！ “？？？” 张翔瞪圆了眼睛，彻底傻眼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 因为，据他所知，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像林毅这么牛逼的县级市市委书记啊！ 一个小时后。 严克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汇报道：“书记，魏明去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跟张翔交流之后，张翔被吓傻了，老老实实交代了违法犯罪经过，认罪态度特别诚恳，去交警队道歉的时候，直接跪下磕头了。交警队的同志，见他态度很诚恳，也就原谅他了。另外，他的助手，答应给死者家属赔偿三百万，死者家属同意谅解。” “既然他态度这么诚恳，并且获得了死者家属和交警队同志的原谅，那法院可以酌情考虑，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从轻处理。”林毅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同时也很满意。 “好的，书记。” 严克点头领命，心中明白，魏明严格落实了林毅的指示，林毅也给了魏明几分薄面，不至于让魏明颜面扫地，从而确保市委班子稳定。 他相信，魏明这件事情过后，那些新来的市委常委，无论因为什么，都绝对不敢和林毅叫嚣！ 林毅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三界市委班子稳定遇到的第一次考验，就这么化解了，过程要比林毅想象中的轻松。 随后，就当林毅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准备批阅文件的时候，秘书方圆明走了进来。 “书记，胡主任刚才过来跟我说，魏市长昨晚去市委家属院2号小楼待了十分钟，然后转头就去了您的住处。”方圆开口汇报，他口中的胡主任是市委办公室主任胡文斌。 胡文斌为了帮助林毅掌控市委常委们的动态，特地在市委家属院安排了眼线，谁去常委家里走动，他一清二楚，而且会及时通过方圆明，向林毅汇报情况。 “哦？” 林毅听到方圆明的汇报，先是一愣，而后心中一动，瞬间解开了自己心中的疑团：魏明昨晚主动去找自己认错检讨，是因为在市长秦思妍那里吃瘪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林毅又有了新的疑惑：秦思妍是赵天命的老婆，努力争取到三界市长的位置，却不和我对着干，反而在背后全力配合我，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镀金？ 她不怕赵天命知道后，会有意见吗？ 赵家允许她这样做吗？ 林毅心中没有答案，但既然秦思妍全力配合自己，那自己接下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第279章 鲜花插牛粪，你在教我做事？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张翔车祸案的事情在三界市传得沸沸扬扬，体制内的人更是了解了其中细节，知道张翔是市委常委、副市长魏明的大学同学，而且张翔给交警队的同志道歉时，都跪下磕头了。 这让林毅在全市公务人员心中的威慑力更强了。 凡是林书记关注和布置的工作，必须尽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完成；凡是林书记严令禁止的事情，绝对不要去干，否则绝对出事，这已经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第二天早上，关于三界市原常务副市长刘涛的嫖娼案件被翻案了，经过市纪委调查确定，市府办副主任孙亮在当天的晚宴上，偷偷在刘涛的酒里下药，然后将刘涛送到房间后，帮刘涛喊按摩技师，故意栽赃陷害刘涛嫖娼。 孙亮被开除党籍和公职，移交市检察院诉讼处理。 而刘涛恢复了公职，继续保留副处级，但不再担任三界市市委常委、副市长，而是去市政协担任党组副书记和副主席。 公告发布一个小时后，刘涛便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谢谢您！”刘涛一进门，便对林毅表示感谢，语气都有些哽咽了。 因为嫖娼案的事情，他不但被开除了公职，而且成为了亲戚朋友中的笑话，孩子在学校都抬不起头，丢人丢到火星去了。 如果不是他跟老婆说，林书记会帮他洗刷冤屈，老婆都要和他离婚。 如今，林毅帮助刘涛翻案了，恢复了刘涛的声誉和公职，而且还保留了级别，这让刘涛对林毅感激不尽！ “刘主席，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情，不用客气。” 林毅摆摆手，然后说道：“你现在是政协党组副书记和副主席，要适应新的工作岗位，抓好政协的工作。” “请林书记放心，我一定按照您和市委的指示，抓好各项工作！”刘涛信誓旦旦。 之前，他已经辜负了林毅的期望——要权给权，要人给人，结果工作干得一般，还被身边人给坑了！ 现在，他卯足了劲，要在新岗位上干出一番成绩，争取能够再次被林毅重用。 只有这样，他今后才有继续进步的机会，否则基本就是在政协养老了。 林毅看出了刘涛的心思，但没说什么。 经历了嫖娼事件后，刘涛对林毅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林毅今后用不用刘涛，那要看刘涛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通过考验。 几分钟后，林毅起身将刘涛送了出去，心中明白，随着刘涛的事情告一段落，三界市与齐家帮的恩怨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时间，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没法再安排自己人到三界市了，也很难再干预三界市的工作，三界市将迎来新局面和新气象。 但林毅也很清楚，齐宏伟心中肯定恨死了自己，如果今后有报复自己的机会，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林毅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秘书方圆明走了进来，汇报道：“书记，秦市长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当面向您汇报工作。” “你通知秦市长的秘书，让秦市长现在过来吧。”林毅说道。 “好的，书记。” 方圆明先是点头领命，然后又说道：“不过，书记，秦市长每次要找您谈工作，都是亲自给我打电话，问我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哦？” 林毅微微一愣。 正常来说，党政正职之间要谈工作，根据工作的不同，通常会有三种方式，一是市长直接给书记打电话进行沟通，需要当面谈的话，约时间见面。二是市长秘书给书记秘书打电话沟通汇报。三是市府办主任和市委办主任打电话沟通，协商见面时间。 几乎不可能出现，市长给书记秘书打电话的情况。 尤其是在2009年的时候，上面还没有加强党领导一切，增加书记的权力和地位，书记和市长的身份基本是对等的，两人通常可以分庭抗礼。 这也是方圆明感到奇怪，并向林毅汇报的原因。 秦思妍这是主动放低姿态，尊重自己吗？ 林毅摆了摆手，示意方圆明出去，同时在心中暗问自己。 一分钟后，秦思妍就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她有两间办公室，一间在常委楼里，一间在市政府办公楼里，她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常委楼里办公，从而方便跟其他常委沟通工作。 “秦市长，你以后跟我谈工作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不用打给圆明。”林毅邀请秦思妍入座，然后开口说道。 尊重是相互的，既然秦思妍对林毅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林毅也给予了秦思妍应有的尊重。 “好的，书记。” 秦思妍听到林毅的话，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汇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汇报我市与中为公司签约的事情。双方签约的合同细节已经全部敲定了，没问题了。接下来，需要双方约一个时间，举行签约仪式，地点在中为公司。另外，我想请书记出席签约仪式。因为，中为公司是书记你动用资源促成的，你出席签约仪式的话，中为公司那边会更重视，同时也会派出重量级人物，这对加强双方合作，以及宣传我市招商引资工作有很大的好处。” “秦市长，你的想法是对的。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具体时间由你来定，我配合你。”林毅笑着说道。 “啊？” 秦思妍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林毅面前失态，只因林毅的话太让她震惊了！ 她想过林毅会采纳她的建议，但她压根没有想过，林毅不做指示，完全配合她的工作。 “谢谢书记对我和市政府工作的支持！”短暂的失态过后，秦思妍立刻回过神，向林毅表示感谢。 “秦市长客气了，我们搭班子，带队伍，互相支持是应该的。” 林毅笑了笑，然后说道：“对了，我听说，魏明昨晚去找过你，是因为他大学同学车祸的事情？” “是的，书记，魏明的大学同学张翔酒驾撞死人，交警队的同志到肇事现场处理事故，张翔妨碍公务，涉嫌袭警。他想让市公安局那边通融一下，结果在马市长和严书记那里碰了壁，又去找我，被我教训了一顿。我建议他去找你认错检讨。”秦思妍点头，如实说出昨晚的事情。 林毅起身，笑着向秦思妍伸出手：“那我也要谢谢秦市长对我工作的支持！” “书记客气了，支持你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就像我在市委常委会上表态时说的一样，我和市政府的同志坚决服从你的领导，支持你和市委的工作！”秦思妍握住林毅的手，再次郑重表态。 林毅微微一笑，松开秦思妍光滑白嫩的小手，要送秦思妍出去，被秦思妍阻止了。 望着秦思妍离去的妙曼背影，林毅没来由想到了徐诗梦的一句话：秦思妍嫁给赵天命那个棒槌，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林毅对此，深以为然。 另外一边，秦思妍回到办公室后，突然听到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发现是赵天命的来电。 她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思妍，我听说魏明的大学同学在三界市酒后驾车，撞死了一个人。魏明想找市公安局通融一下，结果在市公安局那边吃了瘪，丢了脸。这对你而言是一个拉拢魏明的绝佳机会，你要把握住啊！”赵天命听说了魏明大学同学车祸的事情，看似在提建议，但爹味很足。 秦思妍眉头一挑：“赵天命，你在教我做事？” “？？？” 赵天命一脸懵逼。 秦思妍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后，她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和林毅见面的场景，忍不住喃喃自语：“赵天命，但凡你有林毅十分之一的能力，也不会被当成赵家废物！” 第280章 降维打击，你是弟中弟！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秦思妍给林毅打来电话，告诉林毅，跟中为公司那边约好了，两天后的周四下午三点，双方进行签约仪式，地点在中为公司总部。 林毅接到电话后，给秘书方圆明说了这件事情，让方圆明做好自己近期的行程安排。 方圆明领命离开林毅的办公室后，林毅刚要起身下班，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林书记，猜猜我是谁？” “高帅，你回国了？” 林毅一下便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道身影。 高帅，林毅在大学关系最好的同学，住一个宿舍，睡上下铺。 高帅是魔都人，人如其名，长得又高又帅，生活很精致，很会打扮，很会装逼，也很有小资情调，大学期间追他的女生，能够组成一个加强连。 大四毕业前的一场晚会，高帅上台表演，现女友、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们都去了。 高帅登台后，说要把这首歌送给自己大学四年最重要的一个人，女友们都激动坏了，纷纷主动代入自己是高帅大学四年最重要的那个人。 结果，高帅抱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送给了林毅。 大四毕业后，高帅去美国哈佛大学读研了，刚开始还经常和林毅联系，分享睡妹子的经历，比如韩国妹子说欧巴你好强，美国妹子说fuck，小日子说一库一库，英国妹子给他吹喇叭：ohmygod，末尾加一句：哥们牛逼不？ 后来，林毅的工作忙碌了，高帅也将心思放在了学习上，两人联系少了很多，这一年多更是没有联系。 按照林毅上一世的记忆，高帅毕业后入职了美国的苹果公司，2009年意识到移动互联网风口，回国创业，后来公司上市了，走上了人生巅峰。 上一世，虽然自己被分配到偏远地区看水库，但高帅还去主动找过自己，邀请自己入职他的公司，但当时的自己，因为仕途的滑铁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走出阴影，导致超忆症越来越严重，于是拒绝了高帅的好意。 后来，父亲患了癌症，高帅联系了全国最好的医院和专家，帮自己父亲治病，并且承担了所有的费用，最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是我兄弟，你爸就是我爸，不要跟我说谢谢两个字，太矫情！ “林毅，我刚回国一段时间，现在在鹏城创业。本来，我想着回来就联系你，但哥们没点成绩，不好跟你装逼。这不，公司有了起色，想跟你装逼，结果听说你现在牛逼大发了，一年内连升三级，已经是市委书记了！” 高帅说到这里，忍不住感叹道：“要不是有一个暗恋我的小师妹在东江省体制内工作，知道你的情况，我都怀疑你成小说主角了！” “县级市而已。” “可以啊，林毅，你现在装逼已经有了我两成的功力。”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天不装逼，心里就痒痒？” “请把装字换一下。” 高帅优雅地回了一句，然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好了，不跟你侃了。我知道你们公务员很忙，尤其是当领导的，日夜操劳。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聚一聚，醉一场，顺便去找一下暗恋我的小师妹，满足一下她暖我的愿望，让她知道高帅哥很大。” “三十岁了，你还是个种马啊。这样吧，我过两天去鹏城，就在鹏城聚吧，顺便给你说几个好的创业项目，介绍你认识一位大神。” 林毅笑骂一句，然后说出自己的计划。 事实上，他在设计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的时候，就考虑到高帅了，只是项目还没落地，所以一直没有联系高帅。 除此之外，林毅还考虑到了老黑。 他给高帅说的大神，就是老黑。 老黑那么牛逼的黑客技术和计算机天赋，天天当宅男，简直是暴殄天物！ 周四早上，林毅带着秦思妍和市委常委、副市长魏明等相关人员，乘飞机抵达了鹏城。 中为公司派车到机场接机，并在中午宴请了林毅等人。 下午三点，以林毅为首的三界市代表团和中为公司进行了座谈，然后举行了中为公司生产线项目的签约仪式。 如同秦思妍事前所预料的一样，中为公司因为林毅带队，给予了高度重视，任总亲自出席了座谈会和签约仪式。 签约仪式结束后，林毅拒绝了中为公司的晚宴邀请，去找高帅吃晚饭。 高帅定的地方是一家高档粤菜餐厅，一顿饭下来五位数起步，比较符合他的身份和装逼的风格。 等林毅到包厢的时候，高帅已经在包厢等候了。 高帅穿着一身范思哲的西装，佩戴着一款国内十分少见的百达翡丽手表，头发梳得很整齐，一副精英范。 “林书记，终于等到你！”高帅见林毅进门，给了林毅林毅一个拥抱，满身的古龙水味道。 林毅笑着说道：“高帅，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骚包。” “你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到底是当书记了。大家都说，我国的精英，八成在体制内，一成在商界，一成在监狱，真是一点也不假。”高帅上下打量着林毅，感受到的是淡定与从容。 林毅身上那份淡定从容，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给人掌控一切的感觉，已经超出了自信的范畴。 随后，高帅邀请林毅坐下，给林毅泡功夫茶，聊起了各自这几年的经历。 通过聊天，林毅得知，高帅回来后，成立的第一家公司是消费电子公司，利用自己在苹果公司的人脉，给苹果公司供应手机零部件。 高帅聊到自己的生意后，想到那天林毅在电话里说的话，问道：“对了，林毅，你说要给我说几个好的创业项目，不会是工程项目吧？我可不想当土木老哥。” “高帅，你觉得未来十年什么行业最赚钱？”林毅不答反问。 “互联网和房地产。” 高帅想也没想便给出了答案，表明了他在商业领域的敏锐洞察力，“我接下来就要创立一家互联网公司，但具体做哪个领域还没想好。” “移动互联网，最好的领域和机遇。” 林毅给出答案，“第一，你之前工作的苹果公司，重新定义了手机，手机相当于一台掌上移动的电脑。第二，我国通信行业迎来高速发展阶段，流量接下来会很便宜。有硬件设备，有便宜的流量，接下来需要的是软件app，人们通过软件app可以和万物互联。” “卧槽，林毅，牛逼啊！” 高帅商业天赋很强，外加在美国呆了几年，眼界非一般商人可比，他一下就听出了林毅话中的巨大商机，并且被林毅的认知和远见震惊了！ “虽然我国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后，万物都可以互联，但能做大做强的主要是即时通讯、网上购物和涉及本地生活的app软件……” 林毅微微一笑，继续降维打击，并且生动地描述了那些app软件到底是什么样，有哪些功能，可以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 当林毅讲完这一切后，高帅彻底被震撼了！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毅：“兄弟，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项目，在美国投资圈都是领先的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些项目，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可以让投资圈为之疯狂啊！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的认知、眼界和商业眼光，怎么可以提升到这种地步？” “多学习，少泡妞。”林毅高深莫测道。 高帅顾不上林毅装逼了，两眼放光地看着林毅，哀求道：“林毅，辞职吧，下海吧，求求了，咱们兄弟两人联手创业，进军互联网，做大做强，共创辉煌！” “兄弟，士农工商，了解一下？” 林毅白了高帅一眼：你就是混到二马的级别，在巅峰赛选手面前，还不是弟中弟？ 第281章 欺负老实人，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 高帅一阵无语。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有可能成为巅峰赛选手，但他也知道，林毅在一年内连升三级，年仅二十九岁便担任了三界市委书记，仕途一片光明，绝不可能辞职来跟他创业。 虽然士农工商是古代用来区分身份阶级的，到了经济发达的现代，排序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但官本位的特征没有任何变化，所谓的商界大佬在真正的体制内大佬眼中，屁都不是。 一张a4纸改变和抹杀一个行业，轻而易举！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人推开了，穿着卫衣，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背着黑色双肩包的老黑走了进来。 老黑进门，看到高帅，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脚步。 林毅约他今晚吃饭，并没有说还有其他人。 深度宅的他，和很多宅男一样，有社恐属性，基本不和陌生人打交道。 “老黑，这是我大学最好的同学高帅。” 林毅见状，知道老黑的社恐症犯了，起身主动介绍道：“高帅，这位是张萌，外号老黑。他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大神，全国最牛逼的黑客，没有之一！当年那场震惊全球的黑客大战，老黑把咱们的国旗挂在了白宫的网站上！” “你好，大神，很荣幸认识你！” 高帅听后，肃然起敬，立刻起身，主动迎向老黑，想要和老黑握手，从而表示对老黑的尊重和欢迎。 然而—— 他的举动，让老黑极度不适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不过，当他看到林毅跟着高帅一起后，又故作淡定，沉默不语地对着高帅点了点头，然后和高帅握手。 随后，三人入座，高帅让服务员开始上菜，同时问道：“我们喝白的，红的，洋的？还是先白后红，等第二场再洋酒？” “白的，第二场就免了。”林毅说道，第二场是夜场，以他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去的。 老黑则是皱了皱眉问道：“有可乐吗？” “什么？”高帅一脸惊诧地看向老黑。 老黑淡定地扶了扶黑框眼镜：“我喝可乐。” “？？？” 高帅懵逼了，他平时出来应酬，大家都是白酒红酒洋酒，偶尔喝喝啤酒，哪有喝可乐的？ 林毅知道老黑的习惯，说道：“高帅，老黑不喝酒，让他喝可乐吧。” “大神想喝什么都可以。”高帅尬笑了一下，然后招来服务员，让服务员上可乐，结果餐厅没有可乐，只有鲜榨的西瓜汁。 高帅只好问道：“老黑，餐厅里没有可乐，西瓜汁行不行？” “没事，我有。” 老黑淡定地说着，打开黑色双肩包，从包里拿出一罐百事可乐。 “？？？” 这一次，不光是高帅，就连林毅都懵逼了！ 他只知道，老黑喜欢可乐炸鸡，可不知道老黑随身携带可乐啊？ 饭局开始后，林毅和高帅端着白酒，老黑端着可乐，先碰了两下。 然后，林毅便说明了喊老黑过来的目的：“老黑，我今天喊你来，有两件事情。一是高帅在鹏城做生意，准备进军互联网领域，我想推荐你过去帮他负责技术。二是，我们三界市要成立一个高科技产业园，准备打造北方科技硅谷，到时候会成立一个国字头的软件研究院，我想推荐你加入研究院，担任研究院的专家，可以吗？” “我考虑一下。”老黑听后，第一反应是抗拒，但他不好意思当面拒绝林毅。 高帅见状，连忙说道：“大神，只要你来我公司，薪水你自己提，技术占股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钱的事情。”老黑摇摇头，他喜欢自由，喜欢宅着，喜欢在网络里无拘无束的生活，内心很排斥现实世界。 “老黑，你知道有这么回事，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好了，喝酒。”林毅了解老黑，没有劝说老黑，决定后面再找老黑单独聊一聊。 说是喝酒，老黑喝可乐，而且每次喝一小口，其他时间都是坐在那里，默默地吃东西。 片刻后，当服务员推开包厢门，准备进来上菜的时候，老黑看到包厢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瓜子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留着一头大波浪，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包臀裙，笔直的大长腿上包裹着黑丝袜，脚下是一双长筒靴，手里拎着一个lv的包。 女孩挽着一个青年的胳膊，从林毅三人所在的包厢门口走过，被老黑看到了。 老黑一眼就认出了女孩。 女孩叫张雨曦，是老黑的女友。 两人是网上认识的，然后网恋了，一年前奔现了。 女孩自称是山城的，为了和老黑奔现，特地从山城来到了鹏城，但没有和老黑住在一起，而是租了一套公寓，理由是，她妈妈不让婚前同居。 老黑和张雨曦一周见一次，除了吃饭什么都不干，连手都没牵过。 但以老黑女朋友自居的张雨曦，让老黑努力赚钱，并且把钱交给她存着，说是等攒够了钱，就买房子结婚。 老黑每个星期都会给张雨曦交钱，有时候张雨曦还会主动跟老黑要。 老黑给得多了，张雨曦就会说：老公，你真厉害。 老黑给的少了，张雨曦就会说：老公，你要努力啊，否则鹏城房价涨这么快，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房子。 老黑和张雨曦网恋一年，给张雨曦转了一百万。 2009年的一百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林毅，你们先吃，我看到一个熟人，出去打声招呼。” 老黑看到张雨曦后，脸色一变，然后跟林毅打了声招呼，就起身离开了包厢。 “好的，老黑。” 林毅和高帅在谈话，没有注意到老黑的举动，顺口回了一句。 很快，老黑走出包厢，看到张雨曦挽着一名青年的胳膊，扭着水蛇腰，整个人几乎贴在了青年身上，只觉得心中像是被捅了一刀。 “张雨曦！” 老黑心痛，面色发白，一边跑向两人，一边喊呼喊张雨曦。 张雨曦听到老黑的呼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老黑那种宅男，怎么可能出现在鹏城最高档的粤菜餐厅？ 与此同时，她身旁的青年，听到有男人喊张雨曦的名字，眉头一挑，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后面。 张雨曦也只好跟着青年一起转身。 下一刻。 她看到了老黑那熟悉的身影，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惊的是，老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在跟踪自己？ 慌的是，她担心老黑的出现，会影响到她和青年的关系。 她利用老黑给她的钱，努力包装自己，钓了很多凯子，身旁这个叫秦思成的青年，是她最钟意的一个，不但公司规模很大，很有钱，而且据说是京城豪门秦家的后代。 如果她能够嫁给秦思成，那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就在张雨曦惊慌的同时，老黑脸色发白，直勾勾地盯着张雨曦：“张雨曦，给我一个解释！” “你谁啊？”不等张雨曦回话，秦思成皱眉看着老黑。 “我是她男朋友。” 老黑回应了秦思成，但没有去看秦思成，而是继续盯着张雨曦。 秦思成眉头一挑，看向张雨曦：“你有男朋友？” “不是，思成，你不要听他瞎说！” 张雨曦从惊慌中回过神，连忙辩解道：“他是我一个网友，在网上追求过我，被我拒绝了，然后他一直对我死缠烂打！” “哦，搞了半天是网上的屌丝啊。” 秦思成相信了张雨曦的话，倒不是张雨曦演技有多么精湛，而是张雨曦用老黑给的钱，把自己包装成了白富美——秦思成不相信，张雨曦会和老黑这种网上屌丝谈恋爱！ 然后，秦思成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老黑：“臭屌丝，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幻想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老黑没有理会秦思成，而是看着张雨曦，冷声道：“张雨曦，你说做我女朋友，要求分开住，让我把赚的钱交给你存着，结果却有了其他男人，那么，这一切都是骗局，对么？” “什么骗局？谁要你的钱了，你能有几个臭钱啊？” 张雨曦连忙否认，然后为了增强说服力，紧紧地挽着秦思成的胳膊，说道：“思成，你不要听他瞎说。我就是跟他qq视频过几次，他就对我死缠烂打，我怎么可能让这种屌丝当我男朋友？” “小屌丝，从今往后，不要再骚扰雨曦，否则我打断你狗腿！”秦思成依旧没有怀疑张雨曦的话，而是对老黑发出警告，牛逼得不可一世！ 这一刻，他忘记了姐姐秦思妍曾叮嘱他，要低调行事，他也不知道，被他警告的老黑，是林毅为数不多的兄弟之一！ 第282章 欺人太甚，太岁头上动土！ 作为改革开放的先行区，鹏城在短短几十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一块聚宝盆，也是掘金地。 但除了涉及科技类的产业，鹏城的很多生意，都是被豪门子弟垄断的。 秦思成的叔叔，曾经主政过鹏城。 他因从小不学无术，不是从政那块料子，从小就被家族边缘化了，大学毕业后来鹏城发展，说好听点是创业淘金，实际上是利用叔叔曾经留下的人脉，做一些政府采购的项目，赚赚差价。 这在豪门家族很常见，只要远离政治中心，利用祖辈过去积的德，捞点钱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几乎不会出事。 因为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德行，秦思妍曾三番五次叮嘱秦思成，秦家今夕不同往日了，让他在鹏城做人做事都要低调。 秦思成在面对京城南下淘金的那些公子哥，或者粤省本地的豪门公子哥，通常都很低调，其他时候都很张狂。 所以，当他误信张雨曦的话，认为老黑这样一个屌丝，对自己的女人死缠烂打之后，直接向老黑发出了警告。 话音落下，秦思成带着张雨曦转身离开。 “等等！” 老黑见两人要走，连忙上前，伸手去抓张雨曦的胳膊，想让张雨曦把自己陆陆续续转过去的一百万退回来，然后两人从此形同陌路，就当是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啊！” 老黑刚抓住张雨曦的胳膊，张雨曦便夸张地尖叫一声，恨不得躲在秦思成的怀里。 张雨曦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让秦思成怒了：“老子刚才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是吧？还敢用你的狗爪子碰雨曦？” 话音落下，秦思成一脚将老黑踹翻在地！ 然而—— 秦思成还觉得不够解气，又上去对着老黑的脸踢了一脚。 老黑本身就瘦小，外加常年宅着，没有锻炼，更没有打架斗殴的经验，不知道抱头防护，被秦思成一脚踢中面门，鼻血横飞，脑袋发晕。 做完这一切，秦思成才嚣张地带着张雨曦，前往聚会的包厢。 张雨曦担心自己骗老黑钱的事情曝光，一脸楚楚可怜对秦思成说道：“思成，那个屌丝据说是一个黑客，虽然没什么技术，但经常带人在网上炒作。我担心，他对我死缠烂打不成，记恨在心，会在网上造谣污蔑我。” “别担心，我给公安局的领导打个电话，让他派两个警察过来，把那个屌丝带回警局教训一顿，保证他不敢在网上造你的谣！” 张雨曦担惊受怕的模样，激发了秦思成的保护欲，他忍不住装了个逼。 老黑本来想警告张雨曦，必须把钱退还给自己，否则就网络曝光，让张雨曦被人肉，但听到秦思成的话，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他上次帮林毅在网上制造舆论，结果被警察带走，关在审讯室里好几天，还遭到了毒打，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他怕给林毅惹麻烦，一直没有跟林毅说过这件事情。 最终，老黑没有出言警告张雨曦，而是决定从长计议，他先是去餐厅公用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才回到包厢。 “老黑，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身上怎么有血？”林毅见老黑脸蛋红肿发青，衣服上还有血迹，脸色顿时一变。 “没事，刚不小心摔了一跤，鼻子蹭破了，流了点血。”老黑摇了摇头，没跟林毅说刚才的事情。 一来，他自尊心强，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张雨曦欺骗的事情。 二来，他知道林毅现在是领导，不想给林毅添麻烦。 听到老黑的话，不等林毅再说什么，高帅便说道：“老黑，你脸肿那么高，身上还有脚印，根本不是摔得啊。” “老黑，你被人打了？”林毅自然也观察到了这些细节，更加直接地问道。 老黑见隐瞒不过去了，半真半假道：“刚才在包厢外面碰到一个仇人，跟他打了一架。” “林毅，我们过去看看到底谁这么牛逼，敢打老黑兄弟！” 高帅直接开口提议，他把林毅当兄弟，林毅把老黑当兄弟，老黑被打，让他这个东道主面子上挂不住，想帮老黑找回场子。 老黑连忙阻止道：“不用了，高帅，我自己可以处理。” “老黑，你确定不让我们插手？”林毅皱了皱眉头，直觉和理智都告诉他，老黑被人欺负了，但老黑不愿意说实话，必然有原因。 老黑点头：“嗯，我自己会处理。” “好吧。”林毅见老黑态度坚决，意识到老黑有难言之隐，不愿意当着高帅的面说出来，打算等饭后单独找老黑了解清楚情况，然后找警方处理。 当初，周梦洁的非法集资案震动全国，影响十六个省，其中包括粤省，鹏城市分管经侦的副局长周涛去三界市参加了会议，林毅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然而—— 半个小时后，饭局没结束，林毅还没来得及找老黑了解情况，两名警察来到了包厢。 看到警察，林毅和高帅都是眉头一挑，认为警察的到来，和老黑之前的事情有关系。 而老黑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他没有想到，张雨曦身边的男人，竟然真的喊来警察，要带他去警局。 同时，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上次为了帮林毅，被带到警局的悲惨经历。 就在这时，为首的民警目光扫向林毅三人：“我们是安兴派出所的民警，谁是张萌？” “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林毅起身问道。 为首的民警说道：“你是张萌是吧？有人举报你恶意敲诈一名叫张雨曦的女士，还扬言要在网上对她进行造谣和网暴，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话音落下，两名民警就要过来带走林毅。 老黑见状，连忙起身道：“我……我是张萌。我没有恶意敲诈勒索张雨曦，是她骗了我一百万！” “你有没有敲诈勒索，你说了不算，我们会调查清楚！”领头的民警停下脚步，走向老黑，压根不听老黑解释。 因为，派出所所长指示他，要将老黑带回去调查，至于老黑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他其实并不清楚。 “警察同志，等一下！” 林毅见状，直接开口阻拦，然后看向老黑，“老黑，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林毅，我……” 老黑有些犹豫，他这会不在乎自尊了，但又担心连累到林毅。 林毅看出了老黑的心思，道：“老黑，你放心，只要你没有违法犯罪，今天没有人可以把你从这里带走！” 嗯？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两名民警都是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林毅，心中猜测着，林毅到底什么身份，口气这么大。 老黑听林毅这么一说，也不再有顾虑，连忙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毅。 “妈的，渣女骗钱，还要报警栽赃陷害，简直不能忍啊！”听完老黑的话，一向优雅的高帅都忍不住骂娘了，认为张雨曦的所作所为太可恨了。 林毅心中也是十分恼火，但他没有发火，而是将目光投向两名民警：“警察同志，我兄弟刚才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吧？我想知道，你们是亲自接到举报，还是接到上级指示，过来抓人？” “你谁啊？我们办案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为首的民警皱眉瞪着林毅。 他意识到，应该是殴打老黑的人有背景，给上面的领导打了招呼，所以领导才派他们过来抓人，目的是为了给老黑一个教训。 在这种情形下，他怎么可能出卖领导，跟林毅说实话？ 林毅见状，不再多说，直接拿出手机，拨通鹏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周涛的电话：“你好，周局长，我是林毅。我有个兄弟被一个女骗子骗了一百万。女骗子非但不给钱，还教唆她身边的男人打了我兄弟一顿，甚至还打电话让你们市安兴派出所的民警过来，抓我兄弟！” “林书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电话那头，周涛接到林毅的电话感到很惊讶，听完林毅的话，直接变成了惊吓！ 林毅说道：“就是现在，两位民警来到我吃饭的包厢，要带走我兄弟！” “林书记，麻烦你让民警接电话，我问一下到底什么情况！”周涛顿时就慌了。 身为鹏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他，虽然不知道林毅的真实背景，但也知道林毅的辉煌履历，包括林毅在云山、东华岛市扫黑除恶，以及临海庄园的案件。 按照上级领导的说法，赵家公子在林毅面前都要低下高贵的头颅！ 在这种情形下，鹏城市的派出所民警，闯入林毅吃饭的包厢，当着林毅的面，抓林毅的兄弟！ 而且，按照林毅所说，林毅的兄弟根本就没有违法犯罪，反而是受害者！ 安兴派出所，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283章 林书记一个电话，整个鹏城都乱了！ 林毅能够感受到鹏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周涛语气中的慌张，他沉吟了一下道：“好的，周局。” 话音落下，林毅在两位民警一脸懵逼地注视下，走到他们身前，将手机递给他们：“周局长让你们接电话。” 为首的民警，已经被林毅一系列操作吓到了，主观地认为林毅来头很大，连忙接过手机，道：“您好……” “我是鹏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周涛，报告你的姓名，警号！”周涛冷冷打断为首民警的话。 为首民警吓得浑身一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周……周局，我是安兴派出所的民警刘凯，我的警号是……” “告诉我，你们现在在执行什么任务？谁给你们下达的命令？”周涛问道。 民警刘凯如实汇报道：“周局，黄所长安排我和李军到君越酒店中餐厅，带走一名叫张萌的人。黄所长说，有人举报张萌敲诈勒索一名叫张雨曦的女士，让我们带回去调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听着，你们在包厢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等候指示！另外，把手机还给林书记。”周涛听到刘凯的汇报，知道刘凯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便没有训斥刘凯，而是让刘凯和李军两名民警在包厢里等候命令。 “是，周局！” 民警刘凯心头一震，意识到今晚的事情严重了，然后双手发抖地将手机还给林毅，道：“林……林书记，周局让我把手机还给您！” “周局。”林毅接过手机。 “林书记，两位派出所民警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现在给安兴派出所所长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五分钟之内，我给你回话。”周涛说道。 林毅回道：“好的，周局，我等你电话。” 话音落下，林毅挂断电话，然后对老黑说道：“老黑，没事，你坐下，我先了解清楚具体的情况，然后再看怎么处理。” “好的。”老黑下意识点头，整个人有些发懵。 他在网络世界里所向披靡，是黑客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但不擅长处理现实世界的事情。 眼看老黑坐下，林毅又看向两位民警：“你们也坐下来等周局长回电话吧。” “好……好的，林书记。”刘凯和李军两人点头哈腰，完全将林毅当成了领导对待。 鹏程作为改革开放的先行区，是副省级城市，市公安局局长兼任副市长，是正厅级，副局长周涛分管刑侦和经侦，和常务副局长的级别一样，都是副厅级。 虽然他们不知道林毅到底是什么书记，但一个电话能够调动周涛，那来头肯定不小。 另外一边，周涛结束和林毅的通话后，立刻拨通了兴安派出所所长黄建民的电话，询问黄建民到底怎么一回事。 “周局，我是接到分局常海山局长的电话，按照常海山局长的指示，派人去将那个张萌带回来调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黄建民先是回答了周涛的问题，然后不安地问道：“周局，是不是这件事情有问题？” “有问题？黄建民，那个张萌根本没有敲诈勒索，反而被那个叫张雨曦的女骗子骗了一百万，而且还被女骗子身边人打了一顿。” 周涛说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更关键的是，那个张萌是一个大人物的朋友，而且你的人去抓人的时候，那个大人物就在包厢里。黄建民，你他妈惹祸了，知道吗？” “对……对不起，周局，我……”黄建民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能被周局当成大人物的人，那至少也是正厅级起步啊，能是他黄建民能得罪的吗？ 对方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他一撸到底！ 然而—— 不等黄建民认错检讨，周涛便挂断了电话。 他给林毅保证，五分钟之内调查清楚具体的情况，然后给林毅回电话，哪有时间听黄建民认错？ 周涛很快又拨通了深湖区公安局副局长常海山的电话，冷声道：“常海山，你让兴安派出所去抓那个张萌，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给你打招呼了？” “周局，这事怎么惊动您了？”常海山感受到了周涛的怒意，没敢直接说出实情，而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涛怒道：“常海山，你是要让我给你汇报工作？！” “不……不是，周局。是这样的，深方科技公司董事长秦思成前面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那个张萌敲诈勒索他的女人，还要在网上造谣和网暴，建议我派人过去将那个张萌带回派出所，好好教育一顿，警告一番。”常海山吓得站了起来，立刻将实际情况，向周涛做了汇报。 周涛眉头一挑：“你是说京城来的那个秦思成？老书记秦鸿程的侄子？” “是的，周局。” 常海山确认这一点，然后立刻检讨道：“对不起，周局，我应该核实清楚情况，再做决定，我向您检讨。” “常海山，那个张萌没有敲诈勒索，而且被骗了一百万，还被人打了一顿。另外，他是东江省三界市市委书记林毅的朋友，你的人去抓张萌的时候，林毅就在包厢里！” 周涛面色难看，虽然他对常海山没有调查清楚具体情况，就派人去抓人很不满，但他也知道，常海山没法在电话里询问秦思成具体情况，问了也是白搭，全凭秦思成一张嘴说。 “周局，您是说原东华岛市公安局长林毅？”常海山心头一震，他不知道林毅现在的职务，但他知道林毅，也听说过林毅的事迹，尤其是临海山庄的枪击案，震动了全国公安系统，引发了各种猜测。 周涛道：“是。” “周局，那怎么办？”常海山慌了。 周涛做出指示：“你带上兴安派出所所长黄建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君悦酒店中餐厅，我也过去！” “好……好的，周局，要不要给秦思成打个电话？”常海山先领命，然后向周涛请示。 因为，理智告诉他，今晚的事情属于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他想两边都不得罪。 周涛怒道：“常海山，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两边都不得罪？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给林毅一个满意的解释，不要让林毅怪罪我们鹏城市公安局。至于秦思成，他什么档次，也配和林毅相提并论？” “是，周局！”常海山暗骂自己糊涂，秦思成只是落魄公子哥，在他们眼中有分量，在林毅面前压根不够看。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让林毅息怒！ 周涛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回拨了林毅的电话，道：“林书记，我问清楚了，具体情况是这样……” “周局，你确定女骗子张雨曦身边的人叫秦思成，来自京城秦家，是鹏城老书记秦鸿程的侄子？”林毅听完周涛的话，眉头一挑，向周涛确认。 周涛说道：“是的，林书记，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我和鹏城市全力配合！” “秦思成的姐姐秦思妍，现在和我搭班子，是三界市市长，今天也在鹏城，我给她打个电话。”林毅想了想道。 周涛说道：“好的，林书记，你先给秦市长打电话，我和深湖区公安局的同志现在往你那边赶。” “好。” 林毅没有拒绝周涛来找自己。 一来，周涛等人过来，后面的事情好处理。 二来，发生了今晚的事情，双方肯定要见面，哪怕林毅拒绝，周涛等人也会过来。 话音落下，林毅不等周涛再说什么，便挂断电话，然后拨通秦思妍的电话：“你好，秦市长，这会方便吗？我想跟你沟通一件事情。” “林书记，我自己在酒店房间，很方便，你说。”秦思妍的声音很快响起。 林毅闻言，没有绕弯子，直接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秦思妍，然后问道：“秦市长，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秦思成这个混蛋！” 秦思妍听完林毅所说的一切后，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林书记，我马上去找你，亲自处理这件事情。请你放心，我保证给你朋友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 林毅想到秦思妍之前一直很配合自己的工作，同意先让秦思妍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同一时间，鹏城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张东来，接到了周涛的电话，听周涛汇报了林毅的事情，冷声说道：“周局长，不管林书记和秦思成的姐姐最终商量的结果是什么，你记住两点。” “局长，您说。” “第一，如果秦思妍的处理，不能让林书记满意，不用等林书记说话，直接拘捕秦思成和张雨曦两人！ 第二，如果林书记因为今晚的事情，对鹏城市公安局有意见，深湖区公安局副局长常海山，和兴安派出所所长黄建民，主动脱警服，给老子滚蛋！” 张东来冷声做出指示，语气毋庸置疑。 他和周涛不同，不但知道林毅很牛逼，而且知道林毅为什么牛逼——林毅是江南省委书记徐宏睿的未来女婿，而且还是当前政坛风头最盛的青年干部！ 而他即将调往江南省，担任省公安厅厅长。 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情，他怎么去找徐书记报到？ “是，局长！” 周涛立刻领命，暗暗庆幸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十分明智，同时十分好奇：林毅到底什么背景？为什么让张东来这么忌惮？ 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林毅今晚一个电话，整个鹏城都乱了！ 第284章 集体道歉，当众一巴掌！ 周涛速度很快。 仅仅半个小时后，他就赶到了凯越酒店，然后在酒店中餐厅门口，看到了深海区公安局副局长常海山，和安兴派出所所长黄建民。 “周局！” 常海山带着黄建民迎上周涛，他们在接到周涛的指示后，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恨不得在城市道路上上演头文字d。 周涛黑着脸，没说话，现在还不是教训两人的时候，一切都要看林毅那边怎么说。 如果林毅真的像鹏城市公安局局长张东来说的那样，因为这件事情，对鹏城市公安局有意见，那常海山和黄建民就要脱警服滚蛋了，教训他们还有什么意义？ 很快，周涛带着常海山和黄建民，来到了林毅所在的包厢门口，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林书记，我带着深海区公安局的同志，来向你检讨。”周涛进门后，快步走向林毅。 检讨？ 愕然听到周涛的话，安兴派出所的民警徐凯和李军吓得心头一颤，连忙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毅：他到底是谁？竟然连周局都要向他检讨？ 林毅现在这么牛逼了吗？ 高帅也是一脸懵逼。 他曾在一次活动中，见过周涛，知道周涛是市公安局分管刑侦和经侦的副局长，副厅级。 虽然今晚的事情是市公安局做得不对，但副厅级的周涛向林毅检讨，还是惊到了高帅！ 唯有老黑比较平静。 他不但不知道林毅的真实背景，而且对体制内的事情两眼一抹黑，压根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林毅起身，主动迎向周涛：“周局，言重了。” “林书记，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鹏城市公安局的失职，必须检讨！” 周涛表明态度，然后侧了一下身子，黑着脸，对常海山和黄建民训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道歉？” “对不起，林书记，我们今晚只听了秦思成的一面之词，没有深入调查事情的真相，盲目派人过来调查您的朋友，给您和您的朋友增添了麻烦！”常海山立刻带着黄建民道歉，一脸的不安，生怕林毅不接受道歉。 林毅看着常海山和黄建民问道：“秦思成没有跟你们说具体情况？” “林书记，秦思成满嘴谎话，误导了我们！”常海山说道。 “虽然你们被秦思成误导了，但你们在不了解事情具体情况的前提下，盲目派人抓捕我的朋友，既对司法公正造成了破坏，也对我朋友造成了伤害。” 林毅心中明白，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是因为秦思成打招呼，卖秦思成面子，动用司法的力量帮助秦思成教训老黑，这是体制内的人情世故，也是恶习。 他也明白，以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的身份级别，面对秦思成这样的京城公子哥，没有拒绝的选项。 但这不代表这事情就可以轻飘飘地过去了，否则怎么给老黑交代？ 咯噔！ 眼看林毅将问题上升到了破坏司法公正的高度，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吓得脸都白了，连忙看向周涛，用目光向周涛求助：周局，林书记看上去很生气啊，您句话吧，否则我们要完啊！ 周涛也是脸色一变，但他无视了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的求助眼神。 如果林毅真的铁了心要个交代，那他只能献祭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给市公安局局长张东来交代。 就在气氛有些窒息的时候，林毅再次开口道：“我认为，你们应该向我兄弟张萌道歉。” “呼……”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才意识到林毅这是高举轻放，只觉得从地狱回到了天堂，纷纷欠着身子，向老黑道歉，“对不起，张先生，我们错了，希望你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没有回应。 老黑看着点头哈腰的常海山和黄建民，一阵恍惚。 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自己上次被带到派出所的悲惨经历。 那一幕，让他心中留下了阴影。 而现在，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卑微的样子，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老黑的沉默，让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刚刚落下的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上！ 虽然林毅对他们表现出了高举轻放的态度，但前提是他们要获得老黑的原谅！ 老黑不说话，让他们主观地认为，老黑不接受他们的道歉！ “啪！” 就在这时，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安兴派出所所长黄建民，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都有些愣了。 “对不起，张先生！” 黄建民再次向老黑鞠躬道歉。 因为，他已经听常海山说了，如果林毅不接受他们的道歉，选择息事宁人的话，那他们都要脱警服滚蛋！ 刚才这一巴掌，他既是为自己打的，也是为常海山和周涛打的！ 老黑从恍惚中回过神，求助地看向林毅：“林毅，我听你的。” “老黑，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张雨曦和秦思成，不是他们，他们也是被秦思成误导了，给他们一次机会吧。至于张雨曦和秦思成两人，等秦思成的姐姐到了再说。”林毅沉吟了一下说道。 老黑很干脆地点头：“好的。” “呼……” 听到林毅和老黑的对话，常海山和黄建民才彻底放下心来，同时好奇林毅要怎么处理秦思成和张雨曦。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了，秦思妍快步走了进来。 “对不起，林书记！” 秦思妍走进包厢，第一件事先是向林毅道歉，然后又看向周涛、常海山和黄建民三人，“抱歉，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 而后，秦思妍目光扫向高帅和老黑，发现老黑脸蛋红肿，判断出自己弟弟打的人是老黑，便径直走到老黑身前，诚恳地说道：“张先生，林书记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今晚的事情，都是我那个混账弟弟的错，实在对不起，我向您道歉！” 老黑有些不知所措，再次看向林毅。 林毅说道：“秦市长，错误跟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先处理事情吧。” “好的，林书记，我打电话给秦思成那个混账，让他带上女骗子过来！”秦思妍点头，然后直接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给秦思成打电话。 听到秦思妍的电话，看到秦思妍的举动，包括林毅在内，众人都有些意外，忍不住暗想：难道秦思妍没有提前和秦思成沟通？ “秦思成，我在君越酒店中餐厅桂花包厢，你带上你的女伴过来。”仿佛为了回应众人似的，秦思妍拨通了电话，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好的，姐。”秦思成习惯性地对秦思妍言听计从，但心中十分惊讶。 因为，他下午的时候邀请过秦思妍参加晚上的饭局，但秦思妍拒绝了，结果现在秦思妍又出现在凯越餐厅！ 秦思妍挂断电话，秦思成来不及去想其中的缘由，跟吃饭的朋友打了声招呼，带着张雨曦迅速前往林毅等人所在的包厢。 “姐，什么情况？你怎么来了？” 秦思成带着张雨曦走进包厢，看到了常海山，意识到不对劲，立刻看向包厢里其他人，结果看到了老黑！ 刹那间。 秦思成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这个屌丝怎么和我姐在一起？ “秦思成不愧是京城公子哥啊，一个电话，警察就来了，太牛逼了！”张雨曦跟在秦思成身后，看到了警察，也看到了老黑，以为秦思成带她过来，观看警察教训老黑的好戏，一阵心花怒放。 她高高仰着脑袋，像是骄傲的孔雀一样，俯视着老黑，仿佛在说：傻逼宅男，我就是骗你了，你能把我怎样？ “啪！” 下一刻。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秦思妍扬手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了秦思成的脸上！ 第285章 挨打要立正，认错要诚恳！ 安静的包厢里，突如其来的耳光声，格外响亮。 什么情况？ 张雨曦瞪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思妍。 就在刚才，她主观地认为，秦思成是带她过来，欣赏警察教训张萌的好戏，结果，在她心中牛逼克拉斯的秦思成，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秦思妍这一巴掌打在秦思成脸上，却将张雨曦给打懵逼了！ 苦肉计么？ 与此同时，鹏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周涛和常海山、黄建民，以及两名民警，均是心中一动。 他们下意识地认为，秦思妍故意当着林毅的面，给自己弟弟一巴掌，是为了让林毅消气，从而大事化小。 林毅也有些惊讶，但他觉得，秦思妍不像是在演苦肉计，也没有说话，而是任由秦思妍继续处理。 秦思妍冷眼盯着秦思成：“秦思成，今晚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动手打林书记的朋友？” “姐，我被这个女人蛊惑了，她说林书记的朋友，在网上对她死缠烂打，还污蔑她骗钱，她担心被网暴，找我帮忙，我没有了解清楚实际情况，就报警了。”秦思成立刻做出解释，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张雨曦身上，同时把给常海山打招呼，改成了报警。 身为秦家后代的他，虽然不是从政的料，但他从小在豪门环境成长，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 他知道林毅，也知道林毅在和他姐姐秦思妍搭班子。 当秦思妍说出，老黑是林毅的朋友那一瞬间，秦思成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刚才那一巴掌了，也想通了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处理：挨打要立正，道歉要诚恳，责任要甩锅！ 懵逼中的张雨曦，听到秦思成的话，惊得瞪大眼睛：“思成……” “贱人，你他妈给我闭嘴！你诈骗了林书记的朋友一百万，却给我说没有，还污蔑林书记的朋友，对你死缠烂打，还要在网上曝光你，对你造谣——林书记的朋友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妈的，我怎么会信你的鬼话？”秦思成怒声打断张雨曦的话，恨不得给张雨曦两巴掌。 虽然张雨曦姿色和身材都一流，但对他而言，女人如衣服，利益是亲爹！ 他用脚指甲盖都能想到，如果因为今晚的事情，让他姐姐秦思妍和林毅关系恶化，不但会影响姐姐的仕途，他还会成为秦家的罪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 面对秦思成的怒斥，张雨曦傻眼了，也沉默了。 作为一个毫无底线的捞女，她是聪明的。 她知道，秦思成为了减轻责任，将锅甩在了她头上。 而事实上，这件事情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她隐瞒真相，否则秦思成也不会为了装逼，对老黑动手，而是会评估她作为一个捞女的职业道德，考虑换人。 心中明白这些的同时，张雨曦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文文弱弱的老黑：他不是一个宅男屌丝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人脉？ 仿佛为了回应张雨曦似的，秦思妍再次开口，语气毋庸置疑：“秦思成，向林书记的朋友张萌先生道歉！” “好的，姐。” 秦思成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没有任何异议和情绪。 因为父亲无能，他和秦思妍从小在秦家就属于边缘人物，后来，父亲去世后，这种情况加剧。 后来，秦家出事，开始走下坡路，秦思妍上了大学，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能力，被秦家老爷子选中，当作秦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培养。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秦思妍，叔叔秦鸿程也不会打招呼，让他在鹏城躺着赚钱，他也不可能在鹏城快活似神仙！ 因为这一切，他一直以来，都是对秦思妍言听计从的！ 话音落下，秦思成走到老黑身前，九十度鞠躬道：“对不起，张先生，我是个傻逼，被渣女误导了。请你不要跟我这个傻逼一般见识，原谅我的愚蠢行为！” “啪！” “啪！” 道歉结束，秦思成不等老黑回话，直接给了自己两个耳光，主打一个挨打要立正，认错要诚恳。 老黑再次愣住了。 之前，秦思成在他面前嚣张得不可一世，现在却卑微至极，这种截然的反差，给他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警察同志，关于秦思成动手打人的问题，请你们将他带回派出所，按照相关规定，严肃处理，该拘留就拘留！”不等老黑从恍惚中回过神，秦思妍将目光投向周涛，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周涛是领导。 秦思成一听要拘留，顿时就慌了：“姐……” “闭嘴！” 秦思妍冷声打断，吓得秦思成不敢说话了。 周涛没有正面回应秦思妍，而是将目光投向林毅。 对他而言，怎么处理秦思成都行，关键看林毅的态度。 “周局，那就按照秦市长说的处理吧。” 林毅沉吟了一下，没有对秦思妍的决定提出意见，而是将目光投向张雨曦，“关于这个女人诈骗我兄弟一百万的事情，我觉得要好好处理一下！” “好的，林书记！”周涛点头，然后侧身给了常海山和黄建民一个眼神。 黄建民心领神会，连忙对民警刘凯和李军命令道：“把犯罪嫌疑人张雨曦带回去，好好调查，严肃处理！” 犯罪嫌疑人？ 张雨曦听到黄建民的话，吓得花容失色。 旋即，不等她回过神，民警刘凯便走到她的身边，拿出了手铐，要给她戴上手铐，要带她回派出所。 看到这一幕，张雨曦差点吓尿了，连忙向老黑求饶：“对……对不起，张萌，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我想办法给你还钱……” “你没错，但你违法了！” 老黑面冷冷打断张雨曦的话，望向张雨曦的目光没有仁慈，更没有留恋！ 张雨曦长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黑，只觉得老黑突然让她感到非常陌生！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在pua老黑，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老黑都依着她，就算老黑不高兴了，随便哄两句也就好了，哪像现在这么无情？ 无情吗？ 张雨曦很快便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被民警刘凯押着，离开包厢。 老黑亲眼目睹这一切，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看到这一幕，林毅不由想到了一句话：每一个男人成长的背后，都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女人。 今夜过后，全球黑客之神老黑，将迎来蜕变！ 第286章 男人需要成长，女人需要魅力！ “思……思成，我错了，求求你，帮帮我！” 就当张雨曦要被带出包厢的时候，她像是被活捉的野兽一般，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大声向秦思成求救。 “我救你马勒戈壁！” 听到张雨曦求救，秦思成脸都绿了，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被张雨曦害的要被拘留，心情正糟糕呢，结果张雨曦还厚颜无耻地向他求救？ 他恨不得用尿滋醒张雨曦，让张雨曦正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为什么会这样？ 张雨曦绝望了，也彻底恐慌了，同时还有着难以置信。 似乎，直到现在，她依然不相信，充当她提款机，被她当作屌丝男，可以随意养鱼和pua的老黑，突然之间变成了比秦思成还要牛逼的存在！ “把他也带走！” 随着秦思成的话音落下，安兴派出所所长黄建民，又看了周涛一眼，读懂了周涛的表情，让另外一名民警李军，将秦思成押出去。 秦思成哀求地看了一眼秦思妍，发现秦思妍一言不发，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李军离开。 看到这一幕，林毅主动上前，对周涛伸出手：“周局长，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特地赶过来处理这件事情，谢谢啊！” “林书记，客气了。深湖区公安局违规办案，我这个副局长也有责任！” 周涛紧紧握着林毅的手，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在来的路上，张东来局长特地打电话，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按照你的要求，处理好今晚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你的朋友蒙受冤屈！” “周局，帮我谢谢张局长。”林毅心中一动，知道周涛口中的张东来，是鹏城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 周涛笑着说道：“林书记，这是我们鹏城市公安局应该做的！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周局。”林毅没有挽留，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让周涛三人留下来一起吃饭，否则大家都会尴尬。 周涛不再多说，带着常海山和黄建民离开了包厢，然后对着两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这是当领导的习惯性操作，因为属下问题，受了气，肯定要批评训斥。 这样做，既是踢猫反应，让自己的心情舒畅一点，也是驾驭属下的一种手段——我为了你的事情，低声下气求人，你们都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吧？ 常海山和黄建民两人点头哈腰，一个劲地道歉和感谢，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亮出上面写的两个字：忠心！ 周涛心情好多了，但还是板着脸，让两人先下楼，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张东来的电话，将今晚事情的处理情况，如实向张东来做了汇报，重点说了林毅让他转达对张东来的谢意。 张东来听完汇报，高兴地夸赞道：“周局长，这事办得漂亮啊，多亏你出马啊！” “局长，主要是你领导有方，提前做出了处理指示，让林书记很满意，也对你很感激，我只是执行了你的指示而已。”周涛微微一笑，将所有功劳归功在张东来身上，将林毅的感谢说成感激，主打一个取悦领导。 张东来心知肚明，但笑得很开心。 与此同时。 包厢里，秦思妍见周涛三人离开后，便拿起半瓶没有倒完的茅台酒，给自己倒了一分酒器，然后对林毅说道：“林书记，为了表示歉意，我分别敬你和你的两位朋友一壶！” “秦市长，不用这样，事情已经处理了，我们一起碰一杯，然后你回去休息。”林毅阻止了秦思妍。 今晚，秦思妍的处理方式，是完全为林毅着想的，甚至是超出了林毅的想象！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自然不会再让秦思妍罚酒。 秦思妍被林毅劝阻，想了想，端起桌上一分酒器酒：“林书记，那这样吧，我喝一壶，你们喝一杯。” “那我们都喝一壶。” 林毅见秦思妍态度坚决，也不再劝说，而是给自己和高帅各自的分酒器倒满，同时对老黑说道：“老黑，你喝可乐就行。” “林毅，给我也倒一壶，我陪你们喝。”老黑语出惊人。 高帅一愣，问道：“老黑，你不是喝不了酒吗？” “以前喝不了，现在能喝了。”老黑说道。 林毅见状，没说话，直接给老黑倒了一分酒器酒，递给了老黑。 做完这一切，林毅端起分酒器道：“秦市长，老黑，喝了这壶酒，今晚的事情就翻篇了，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干！” “好！” 秦思妍和老黑异口同声回应，然后端起分酒器。 下一刻，四个分酒器轻轻地碰撞在一起。 秦思妍扬起雪白的脖颈，像是喝水一样，优雅地喝完了一壶，面不改色。 老黑也扬起脖子，像是喝可乐一样，一口气喝完了一壶，然后直接瘫坐在了座位上，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如同林毅所想的一样，老黑彻底成长了，他放弃了可乐，选择了白酒，而且一口干了，结果当场就醉了！ 老黑醉了，饭局也就散了，林毅和高帅，一起将老黑带到了自己入住的酒店，给老黑登记了房间，让高帅看着老黑，万一老黑有什么异常，及时送医院。 林毅叮嘱好高帅后，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把脸，然后想了想，决定去找秦思妍聊一下，于是在秦思妍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敲响了房门。 几秒钟后，房门才打开，秦思妍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色衬衣，胸前鼓得有点夸张，让人怀疑衬衣扣子随时会崩开！ 林毅立刻将视线转移到秦思妍那张耐看的脸上，说道：“秦市长，我想了想，你弟的事情……” “林书记，进来说吧。”秦思妍上任三界市市长后，第一次主动打断林毅的话，并侧开身子，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林毅愣了一下，觉得这么晚了，自己孤身进入秦思妍的房间不好，但拒绝秦思妍的话，反而证明自己心里有鬼，便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走进了秦思妍的房间。 “砰！” 秦思妍直接关上了房门。 突如其来的关门声，令得林毅心头一震，脚步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说道：“秦市长，既然你弟弟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并且也态度诚恳地向我朋友道歉了，那就不要拘留他了，我给公安局那边打声招呼。” “林书记，就让鹏城市公安局的同志，按照规定处理吧。” 秦思妍坐在林毅的对面，双腿合拢，双手放在腿面上，先是拒绝了林毅的好意，然后说明了理由，“这样做，既是我给你和你朋友的交代，也是想给我弟弟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低调做人做事，不要再犯今天这样愚蠢的错误！” “那你自己看吧。” 林毅有些愕然，他没有想到，秦思妍竟然是真的想要警察拘留秦思成。 秦思妍似是察觉到了林毅的疑惑，因为喝酒微微泛红的俏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林书记，谢谢你为我考虑。” “秦市长，尊重和理解是相互的，我们今后在工作中也一样。”林毅起身，伸出右手。 秦思妍伸出白嫩小手，和林毅握手：“我全力支持林书记的工作！” 话音落下，两人相视一笑。 听到秦思妍的话，望着秦思妍灿烂的笑容，林毅没来由想到了，秦思妍今晚在君越酒店中餐厅的一巴掌和一壶酒，忍不住暗暗感叹： 秦思妍是一个有才智，有情商，有魅力和魄力的女人，就像一杯美酒，品尝过后才知其中滋味。 第287章 自以为是，突然感觉头上有点绿！（补） 第二天早上八点，老黑起床后，便来到了林毅的房间。 林毅关心地问道：“老黑，你昨晚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辛苦高帅了，他说他在床边看了我一晚上，这会补觉去了。”老黑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想到自己喝了一壶酒，就醉的不省人事。 林毅苦笑道：“没事就好。你以前不喝酒，突然喝酒肯定不适应，以后不要一口喝那么多。” “好的。” 老黑点头，然后说明来意，“林毅，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我决定按照你说的，去高帅的公司工作，同时也加入软件研究院。” “太好了！” 林毅感到很高兴，甚至有点想感谢张雨曦那个职业道德有严重问题的捞女，让老黑一夜之间成长和蜕变，否则老黑多半不会采纳自己的建议！ “老黑，除了你自己之外，你捋一捋你在网络上认识的那些大神，国内国外的都可以。你把有能力，有计算机天赋的大神聚集到一起，组建一个团队，一起加入高帅的公司，也可以加入软件研究院，然后一起研发一些有趣的东西。”高兴过后，林毅又提出新的建议。 据他了解，包括中为公司在内，全球各大科技企业，都很重视人才，而且花费巨额资金招揽数学、计算机、物理等领域的天才。 这些人加入公司后，不需要做具体的工作，也不用到公司打卡上班，只需要用自己的大脑洞，想一些奇思妙想。 然后，公司会提供相应的资源，去实现他们的奇思妙想，最后形成理论知识、专利技术，运用到产品中，提升产品竞争力，得到丰厚的回报！ “好的，林毅，我听你的。”老黑很郑重地点了点头，继续采纳林毅的建议。 通过昨晚的事情，他发现林毅在现实世界，拥有他无法想象的能力，就像是他在网络世界所向披靡一样。 他相信，林毅是为了他好，也相信，他只要按照林毅所说的去做，一定能够很好地融入现实世界，找回自己遗失的尊严！ 随后，老黑又和林毅聊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老黑前脚刚走，高帅后脚就来到了林毅的房间。 “咦，老黑不是说你去补觉了吗？”林毅打开房门，见到高帅，很是诧异。 高帅一脸憔悴，但看上去很兴奋：“虽然我困得要死，但我知道老黑来找你了，哪还睡得着？他是不是找你聊跟我创业的事情？他同意了吗？” “同意了。”林毅点头。 高帅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太棒了！” “高帅，让老黑去帮你创业，是我的建议，我给你提两点要求。” 林毅见高帅一脸兴奋，提醒道：“第一，不要亏待老黑和老黑后面招揽的团队，该给的待遇要给足。第二，老黑是一个宅男，在网络上是大神，在现实中是小白。你要多带带他，教教他现实世界的一些东西。” “林毅，你放心吧。老黑是你兄弟，以后也是我兄弟，我不会亏待他的！” 高帅先是向林毅许下承诺，然后信誓旦旦道：“我相信，老黑在我的包装和教导下，一定会成为一名情场大师，那些渣女等着颤抖吧！” “……” 林毅一阵无语，但想到高帅的辉煌战绩，又觉得高帅不像是在吹牛逼。 然后，林毅又说道：“养老黑后面招揽的团队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我建议你拿一笔钱出来，大量购买比特币。” “有人说那玩意会暴涨，你也信？”高帅一愣。 林毅淡淡道：“不是暴涨，而是会涨到你头晕目眩！” “那我买一些，信兄弟，能暴富！” 高帅昨天被林毅降维打击得怀疑人生，对林毅的眼界和认知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又知道林毅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官场人脉，所以没有询问林毅为什么看好比特币，而是对林毅的话深信不疑。 话音落下，高帅斟酌了一下说道：“林毅，你们三界市不是在搞工业产业园和高科技产业园吗？我想了想，我和老黑创业的互联网公司就放在三界市。这样一来，既方便我们聚会，也方便我去请教你一些问题。” “可以。” 林毅觉得高帅这个建议很好，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一会去跟秦市长说一下这件事情，然后你找个时间，带团队去三界市拜访秦市长，跟秦市长当面洽谈，这样显得正式一些。” “好。” 高帅点头，对林毅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九点钟的时候，林毅给秦思妍打了个电话，得知秦思妍已经起床了，便让秦思妍来自己的房间一趟。 很快，秦思妍便过来了，穿着整齐，化着淡妆，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精力充沛，精明能干的感觉。 林毅故意将房门敞开着，然后将秦思妍请到套房的客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高帅要和老黑要在三界市成立互联网公司的事情，告诉了秦思妍。 秦思妍听后，一脸震惊：“林书记，你说张萌是我国最厉害的黑客？” “是的，最厉害的黑客，没有之一！” 林毅点头，然后道：“而且，他在网上还认识一群计算机天才，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肯定能够捣鼓出很多东西，没准可以引领我国乃至全球科技发展！”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对我们三界市来说是好事！”秦思妍眼前一亮，隐隐有些激动。 她相信，林毅不会吹嘘自己的朋友，也不会无的放矢，一旦林毅所说的事情，变成事实，那将是她和林毅的辉煌政绩！ “是的，秦市长，这是三界市的一次机遇。我之所以让高帅后面带团队过去找你洽谈这件事情，是想给你和市政府留一些时间。你回去后，组织相关人员开会，抓紧研究相关扶持政策。” 林毅自信满满，以高帅的商业天赋和能力，老黑的计算机天赋，配上自己先知的力量，在三界市培养出一家互联网巨头，引领高科技产业发展，绝非难事。 “好的，林书记！”秦思妍点头，感觉恨不得立刻回到三界市开展工作。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发现是一个没有记录的号码，但一点也不陌生。 9个9的豹子号，号码的主人是赵天命！ 林毅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愣了一下，然后对秦思妍说道：“你老公赵天命的电话。” “林书记，他是他，我是我。”秦思妍有些愕然，然后做出回答，意思很明确：你接不接赵天命的电话，全看你自己，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林毅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问道：“赵天命，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林毅，我听说，我小舅子昨晚打了你一个朋友，然后你把他送进去了？” 赵天命气势汹汹地质问，然后不等林毅回话，便骂道：“林毅，你这是想蹬鼻子上脸啊？我警告你，你要是这么欺负我老婆的话，那我们就好好碰一碰！” 林毅眉头一挑，正要开口回应，结果秦思妍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林毅的手机，用表情和眼神告诉林毅，自己来跟赵天命说。 林毅想了想，将手机交给了秦思妍。 秦思妍拿着手机，冷冷道：“赵天命，你发什么神经？林书记什么时候欺负我了？” “思妍，我听人说了思成的事情。林毅那个王八蛋，逼着你让警察拘留思成，这不是欺负你吗？”赵天命下意识地说道。 秦思成冷声道：“赵天命，我弟弟犯了错，被惩罚，那是他咎由自取，也是我强烈要求的，和林书记无关！” “思妍，你不用害怕林毅，就算他真的成了徐家女婿，敢欺负你，我也跟他没完！”赵天命沉声说道。 听到徐家女婿四个字，秦思妍的秀眉彻底拧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型，语气也更加冰冷：“赵天命，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思妍，你……” 赵天命被秦思妍怼得有些恼火，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问道：“你在哪？你为什么拿着林毅的手机和我通话？” 没有回答，秦思妍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艹！ 赵天宇脸色一变，突然觉得自己头上有点绿！ 第288章 晚宴敲打，酒后意外 因为秦思妍对林毅的配合，三界市委班子非常稳定，没有任何斗争，各项工作进展十分顺利。 元旦当天，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正式开工建设，科技部部长黄海和省委书记鲁河、省长张同斌，共同出席了项目建设动员大会。 除此之外，省里相关部门负责人，河坊市相关领导，也参加了大会。 黄海和张同斌，分别代表科技部和东江省发表了讲话，省委书记鲁河宣布项目建设正式启动。 晚上，林毅在三界大酒店准备了晚宴，宴请出席和参加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建设动员大会的领导嘉宾。 鲁河以有事为由，提前离开，直接返回了石门市，没有留下来参加晚宴。 一来，他不想留下来给林毅站台。 二来，他知道张同斌和黄海是党校培训班的同学，自己参加晚宴，未必可以当晚宴的主角。 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也不想参加晚宴，但他无法像鲁河那样缺席，而是要和林毅一同招待科技部和省里的领导。 晚上七点。 三界大酒店最大的包厢里，黄海带着科技部办公厅主任和一名司长出席了晚宴。 东江省这边，有省长张同斌、分管科技的副省长姜宏、省政府秘书长梁鑫、省发改委主任王波、科技厅厅长魏长河，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和市长秦勇。 三界市这边，林毅只带了秦思妍，没有带常务副市长王祥。 “林书记，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能够这么快动工建设，你们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啊。”晚宴开始前，黄海表扬了林毅一句。 林毅谦逊地说道：“黄部长，主要是部里和省里领导们重视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给予了大力支持，一路开绿灯，项目才能在新年第一天开工。” “林书记啊，你谦虚了啊。领导支持是一回事，你们能不能抓好落实是另外一回事。其他事情，我不了解，没有发言权，但在高科技产业园这个项目上，你们三界市的工作做得很扎实，效率很高。”黄海再次开口，既是想在东江省的领导面前美言林毅几句，也是心中的真实感受。 林毅笑了笑道：“黄部长，省长，各位领导，落实层面主要是秦思妍同志负责，她的工作确实做得好。为了能够让项目早日开工，她带领相关同志，日以继夜的工作，跑了好几趟石门，协调上级部门，解决了很多问题。” 林毅接受了黄海的表扬，但把功劳推给了秦思妍。 什么情况？ 听到林毅的话，黄海和张同斌均是一愣。 两人都知道秦思妍的背景——秦思妍所在的阵营，和林毅背后的阵营，是竞争和敌对关系！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和秦思妍为了共同的利益，放弃斗争，表面团结，这个可以理解。 但林毅将功劳主动让给秦思妍，在黄海、张同斌等领导面前，对秦思妍进行赞美，这多少有些出乎黄海和张同斌的预料。 徐书记的女婿有格局啊。 愣神之余，两人心中暗暗感叹，认为林毅心怀格局。 因为，很多基层领导，都喜欢好大喜功。 林毅非但没有将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为了确保领导班子稳定，将一部分功劳分给了敌对阵营的秦思妍，这是大格局。 当然，他们也知道，高科技产业园项目是林毅推出来的，只要成功落地，无论其他人做了什么，最大的功劳肯定会算在林毅头上。 不光是他们，科技部和东江省其他一些领导，以及齐宏伟和秦勇两人，也认为林毅是为了维护班子团结稳定，在这个特殊的场合，将秦思妍隆重推荐给众人。 唯有秦思妍心中很清楚。 三界市委班子现在十分稳定，林毅完全不需要为了维护班子稳定去做任何事情。 林毅是真心实意地将将一部分功劳送给了她，让她在黄海、张同斌等领导面前露脸，帮她扩展人脉资源。 这对她的工作和今后仕途，有很大的帮助。 “各位领导，就像林书记刚才说的，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能够这么顺利启动建设，主要是你们的支持。” 秦思妍微笑着开口了，她先是附和了林毅之前的话，然后看向林毅，“三界市能够抓好各项落实，主要是林书记领导有方，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火车跑得快，全靠火车头带。林书记这个火车头带得好，我和市里其他同志，只需要落实好林书记的各项工作指示就行。” “秦市长，你和林书记这是互相谦虚，还是互相吹捧呢？” 听到秦思妍的话，黄海更加意外了，他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话锋一转，道：“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能够这么快顺利开工建设，我相信，离不开你们两位同志的共同努力。同斌，你说是不是？” “没错，一个地方的工作能不能干好，关键取决于领导班子队伍是否团结一致。领导班子是否稳定，取决于党政正职是不是一条心。” 张同斌点了点头，借着这个机会，对林毅大嘉赞赏，“之前，三界市委班子成员不断出事，有人认为林毅同志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认为林毅同志不能很好的领导和团结身边的同志，带不好队伍。现在看来，这样的结论根本站不住脚，是对林毅同志的污蔑。” 齐宏伟面色难看，心想：省长，你直接点我名好了！ “齐书记，你怎么看？”张同斌看向齐宏伟，满足了齐宏伟的愿望，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再次帮助林毅，敲打了齐宏伟一番。 齐宏伟连连点头说道：“省长，您说得对，三界市委班子和干部队伍，现在非常稳定，各项工作都做得很好！” 话音落下，齐宏伟心中憋屈至极，那感觉就像是被林毅打了一巴掌，还得在领导面前说打得好！ 眼看齐宏伟低头认怂，张同斌没有继续敲打齐宏伟，而是提议晚宴开始。 十点钟的时候，晚宴才结束。 秦思妍敬了三圈，喝了一斤以上，等离开酒店的时候，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啊！” 秦思妍走出酒店，下台阶的时候，因为穿着高跟鞋，脚下有冰，滑了一下，身子朝后栽倒。 林毅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抱住了秦思妍，双手不小心触碰到了秦思妍的胸脯。 刹那间，两人均是浑身一震。 然后，林毅松开手，扶住秦思妍的肩膀，问道：“秦市长，你没事吧？” “没……没事。” 秦思妍脸瞬间通红，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为了掩饰尴尬，说道：“林书记，我有点喝多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秦市长，那你慢点。”林毅点点头，然后让秘书方圆明，将秦思妍送上车，自己则是返回酒店，去找张同斌、黄海两人聊天。 半个小时后，秦思妍回到住处，酒醒了几分，先去浴室冲澡。 冲澡的时候，林毅抱她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一般，不断在她的脑海里闪现。 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想到林毅那有力的臂弯，她那白嫩的小手，情不自禁地越过山丘，一路向下…… 第289章 投桃报李，决定人生的大事！ 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开工之后，资金、人员、机械设备迅速到位，施工建设如火如荼，充分展现了我国基建狂魔的特征。 与此同时，农林生态园、工业园区和市政改建三个项目，也没有因为冬季停工，继续建设。 三界市各项工作，有序推进，展现了新风采、新风貌。 这一切，让“林毅不会领导和团结身边同志”的言论，不攻自破，完全消除了三界市委班子之前不稳定，给林毅造成的负面影响。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间，春节即将来临。 林毅让秘书方圆明，给东江省和河坊市的领导准备了一份春节礼物。 礼物准备好了之后，林毅先是来到了河坊市，分别拜访了市长秦勇、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常务副市长郑杰、新上任的组织部长陶永贵和军分区司令吴志鹏几人，送上了春节礼物。 礼物是三界市农林生态园大棚种植的有机蔬菜，不值几个钱，但几乎所有人在春节期间天天大鱼大肉，这样会显得礼物十分珍贵。 更为重要的是，林毅亲自送礼物，代表了林毅的心意，让秦勇等人十分高兴，同时也给林毅回了礼物，主打一个礼尚往来。 林毅拜访了河坊市的领导后，过了两天，又带着礼物，前往东江省省会石门，亲自送到了省长张同斌、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和省纪委书记闫河的家中。 除此之外，林毅还给省公安厅厅长王俊海、省政府秘书长梁鑫、省发改委主任王波、科技厅厅长魏长河、农业厅厅长唐林送了礼物，让他们颇为意外，也很高兴。 因为，他们都知道，林毅的背景通天，而且现在是东江省乃至全国官场的当红炸子鸡！ 林毅给他们送礼物，无论因为什么目的，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桩善缘，未来关键时刻大有用处。 送完礼物后，林毅当天没有直接返回三界市，而是在晚上组了一个饭局，邀请了省长张同斌、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和省纪委书记闫海三人。 面对林毅的邀请，张同斌、陈彦合和闫海三人都欣然赴约。 一来，他们现在都跟林毅背后的徐家搭上了关系，必须给林毅面子。 二来，他们也想利用这个契机，加深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晚宴结束后，林毅主动请缨，要送省长张同斌回去。 张同斌非但没有拒绝林毅，反而邀请林毅去他的住处坐坐。 张同斌的住处是省委家属院的2号楼，每天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林毅去张同斌家中，必然会被人发现，然后传到省委书记鲁河的耳中。 张同斌一点也不在乎。 准确地说，张同斌是故意这样做的，既是明确告诉鲁河，他会坚定不移地为林毅站台，也是在告诉林毅背后的那些人，只要自己在东江省，就会全力支持林毅的工作。 林毅跟着张同斌回到住处后，张同斌的秘书为两人泡了茶，然后便离开了，留下林毅和张同斌单独交流。 张同斌喝了口茶，率先打开话题：“小毅啊，你对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省长，三界市今年的重点工作有两个。一是高科技产业园、农林生态园、工业园区和市政改建项目四个重大项目。二是做好招商引资工作，同时做好对在三界市投资企业的政策支持和服务，确保各大企业投资的项目能够尽快上马，为三界市的就业和gdp增长贡献力量，助力三界市的发展。”林毅对今年的重点工作了如指掌，几乎没有思考，便回答了张同斌。 张同斌点了点头道：“小毅啊，关于工作方面，我对你一点都不担心。只要没有来自上面的阻力，你肯定能把工作干得漂亮。我的意思是，你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有什么想法？” “省长，关于这一点，我还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是先做好手头的工作。”林毅一愣，他没想到张同斌竟然主动关心自己的未来发展。 张同斌喝了口茶，提醒道：“小毅，这件事情，你得好好想一想。因为，对你而言，三界市委书记这个位置，肯定不能长待，它只是你进步途中的一个驿站。” “省长，谢谢您的提醒。”林毅点头，向张同斌表示感谢。 张同斌见林毅自己没有想法，便建议道：“小毅，关于你未来的发展，我有两个建议，你听一下。第一，你继续担任三界市委书记，然后努力争取河坊市委常委的位置。三界市是县级市，现在又有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两个省里的重大项目，在河坊市和东江省的重要性与日俱增，你出任市委常委，完全合理，顺利成章。 第二，等高科技产业园竣工和挂牌之后，你不再担任三界市委书记，升任河坊市委常委、副市长。如果你选这条路的话，我想办法将高科技产业园从三界市脱离出来，当作省级重点园区，甚至可以改成河坊市高新区。到时候，你兼任高科技产业园区或高新区党工委书记。” 张同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个人认为，第二条路更适合你。因为，高科技产业园的定位很高，要成立各种国字头的研究院，同时我国半导体产业联盟也会落地在这里。这意味着，省级重点园区肯定不是高科技产业园的终点，它未来必定会成为国家级的高科技产业园，而且是最核心的几个国字头园区之一。用你的话说，高科技产业园未来会成为我国北方的科技硅谷。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你主政高科技产业园，政绩将会更加突出和亮眼，而且也容易被上面的领导看在眼里，对你未来的发展更有好处。” “省长，非常感谢您为我精心考虑。我会认真思考您给我的建议，同时请教一下徐叔、王叔他们，看看他们什么意见。等我做出决定后，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林毅说出自己的计划，然后为了投桃报李，继续说道：“另外，省长，您春节前有时间吗？” “我春节前事情不少，但如果你那边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可以腾出时间。”张同斌心中一动，明白林毅要回报自己，但没有明说，而是句句都在林毅考虑，体现了官场话术和语言艺术。 林毅听懂了张同斌的话术，但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省长，是这样的。我春节前，要带我爸妈去一趟京城，和我女朋友家里人吃顿饭。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我约一下徐叔、王叔和钟叔他们，一起聚一下。” “好的，小毅，你安排这件事情，具体时间以徐书记他们的时间为主，我这边随时可以！”张同斌有些兴奋。 虽然身为省长的他，早已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刚才也意识到，林毅要回报自己，但当他听到林毅要安排这样一个高规格的饭局后，还是有些激动。 毕竟，徐宏睿、王洪涛和钟伟三人，是京城三大豪门新一代的旗帜，而且也是未来的中坚力量。 如果他在登上老徐家的大船后，能和徐宏睿三人搞好私交关系，未来也许就不仅仅只是进一步了。 除此之外，他也很清楚，林毅带父母和徐宏睿一家吃饭，意味着林毅迎娶徐诗梦的事情，正式提上议程了，将真正成为徐家的女婿。 “好的，省长，我跟徐叔他们约好时间，跟您说。” 林毅点头，心中明白，这次进京，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将决定他未来的人生！ 第290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小年这一天，恰逢周六，林毅接了父母林正光、方兰和妹妹林倩，一同前往京城。 徐宏睿昨晚特地赶回京城，在京西宾馆订了一个包厢，中午要宴请林毅一家，也算是林毅和徐诗梦两人的订婚宴，没有喊其他亲戚，一切从简。 林倩提前知道了订婚宴的事情，专门陪着林正光、方兰夫妇买了一套体面的衣服，花了上万块钱。 如果在平时，林正光、方兰夫妇是舍不得花的，但他们都知道，儿子订婚是大事，不能马虎大意。 即便林正光、方兰夫妇准备充分，林毅也给两人做了心理建设，让两人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但当两人坐车进入京城后，不由自主开始紧张了。 对此，林毅没再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门当户对是根植在老一辈骨子里的传统观念，而徐家是京城乃至共和国豪门，哪怕自己现在已经足够优秀，徐家上下对自己十分满意，甚至让自己肩负起未来扛旗的重任，但父母心中要面对徐宏睿、吴桂珍夫妇，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当汽车驶到京西宾馆门口后，林正光、方兰夫妇心中的紧张，变成了震惊。 因为，身为江南省委书记和徐家扛旗人的徐宏睿，带着妻子吴桂珍和女儿徐诗梦，特地站在京西宾馆门口迎接林毅一家人。 不光是林正光、方兰夫妇和林倩，就连林毅看到这一幕后，都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徐宏睿会这样做。 惊讶之余，林毅也有些感动。 无论这是徐诗梦提议的，还是徐宏睿自己要这么做，都表现出了对林毅一家人足够的尊重！ 汽车停下，林毅带着父母和妹妹下车，徐诗梦陪着徐宏睿、吴桂珍夫妇主动迎了上来。 “林大哥，方大姐，小倩，你们好！” 随后，不等林毅介绍，徐宏睿带着妻子吴桂珍，一脸微笑地向林正光、方兰夫妇和林倩三人打招呼。 徐诗梦也是开心地打招呼：“林叔叔，方阿姨。” “徐书记，吴院长，你们太客气了！”林正光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徐诗梦一家对自己一家这么重视和尊重。 徐宏睿笑着摇了摇头道：“林大哥，我们两家人在一起，不要工作职务，否则太见外了！” “爸，徐叔说得对。”林毅笑着附和。 “好的，徐老弟。”林正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改了称呼，喊出徐老弟三个字后，发现自己没那么紧张了。 徐宏睿开心地笑了笑，然后对林毅说道：“小毅，房间已经订好了，诗梦陪你们去房间放东西，我和你阿姨在包厢等你们。” “好的，徐叔。”林毅点头，然后又跟吴桂珍打了声招呼。 与此同时，徐诗梦见方兰还有些紧张，便主动过来，挽住了方兰的胳膊，陪着方兰进酒店。 吴桂珍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吃了酸柠檬，心中酸溜溜的，等林毅几人走远后，忍不住对老徐吐槽道：“诗梦这丫头，长大以后都没主动挽过我的胳膊，跟她未来婆婆倒是亲的很，都说女大不中留，一点也不假。” “呵呵，吴院长吃醋了啊。别吃醋，那是你家闺女情商高，看出亲家母紧张。”徐宏睿笑着开口，对方兰的称呼也改成了亲家母。 另外一边，林毅几人来到房间后，发现房间里，准备好了水果和新买的洗漱用具，拖鞋和睡衣。 这个发现，让林正光和方兰夫妇有些愕然，他们夫妇两人，一个是铁路工人，一个是中学老师，平时基本没有接待过，哪懂这些？ “叔叔阿姨，我担心你们用不惯酒店的东西，就给你们准备了日用品。”徐诗梦看出了林正光、方兰夫妇的惊讶，笑着解释道。 听到徐诗梦的话，林正光、方兰夫妇十分感动，对徐诗梦这个即将过门的儿媳妇满意得不得了。 林毅几人放下行李后，便一起来到了酒店餐厅的一间包厢，徐宏睿、吴桂珍夫妇起身迎接了林正光、方兰夫妇，邀请两人入座，才让服务员上菜，同时打开了一瓶三十年的茅台。 趁着服务员上菜和分酒的时间，徐宏睿询问了林正光、方兰夫妇一些日常的问题，比如身体情况，工作情况等，主打一个闲聊，目的是为了让两人彻底放松下来，在自己面前不要拘束。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后，徐宏睿才笑着说起了正事：“林大哥，方大姐，我让小毅春节前带你们来京城，有两个目的。一是，我们两家人见见面，吃顿饭，聊一聊。二是，两个孩子在一起也挺长时间了，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尤其是小毅，他在体制内工作，组织上对个人问题是有要求的，只有解决这个问题，他后面才能继续进步。” “徐老弟，小毅和诗梦的婚事，一切以你和弟妹的意见为主。”林正光喝了酒，彻底放开了，不再有任何拘束。 徐宏睿闻言，也不客套，沉吟了一下道：“我和诗梦妈妈有两个建议。一是小毅和诗梦的婚礼在京城办，但组织上有规定，不能大办特办，只能举行简单的仪式，喊主要亲戚朋友过来吃顿饭。二是，小毅的工作目前到了关键时期，尤其是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备受各级领导关注。等这个项目落地挂牌，再让他们两人举办婚礼。” “好的，徐老弟。” 林正光下意识点头，然后冲林毅问道：“小毅，这个项目啥时候落地挂牌？” “省里的意思是，六月份完成主园区建设，然后就挂牌。”林毅给出答案。 虽然按照施工进度，六月份只能完成整个园区建设很少的一部分，但省领导担心那几个国字头的研究院会被抢走，想要先挂牌。 徐宏睿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想了想道：“既然这样的话，小毅和诗梦结婚的日子就暂定在7月1号，正好是建党节，喜庆。” “好！” 林正光、方兰夫妇没有异议，林毅也跟着点头。 徐诗梦则是一脸幸福笑容地看着林毅，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和未来的婚姻，充满了憧憬。 午饭结束后，徐宏睿、方兰夫妇先离开了京西宾馆，安排徐诗梦下午陪林正光、方兰夫妇去京城的名胜古迹逛一逛。 林正光、方兰夫妇下午没有去逛，而是来到了林毅和徐诗梦的婚房。 当看到林毅和徐诗梦两人的别墅婚房后，林正光、方兰夫妇既震惊，又激动。 震惊，是因为，他们都是小地方的小来百姓，对于高端别墅富人区，压根没什么概念——小区和别墅的奢华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激动，是因为，他们以前做梦也没有想过，儿子不但在仕途上有很好的发展，而且即将迎娶徐诗梦这样好的儿媳妇，婚房还在京城最高端的小区。 这一切，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做梦一样，是那样的不真实！ “爸，妈，嫂子刚才跟我说，我哥帮我找人打过招呼了，我过完年就能去外交部实习了，等毕业后，可以留在那里工作！”就在林正光和方兰夫妇在别墅里发懵的同时，林倩走了过来，又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方兰一脸激动，问道：“小毅，这是真的吗？” “妈，是真的。” 林毅点了点头，余光看到徐诗梦一脸笑容地冲自己眨眼睛。 林倩的工作，是徐诗梦帮着解决的，但却告诉林倩和自己父母，是自己解决的，并且提醒自己不要说出真相，主打一个维护自己的面子，以及父母和妹妹的尊严。 “太好了！” 得到林毅的确认，林正光、方兰夫妇和林倩三人都是激动不已。 “叔叔阿姨，小倩，你们不知道，林书记现在可厉害了，是我们国家年轻干部里最厉害的，未来发展前景不可限量！”徐诗梦开心地笑着，笑得像只小狐狸。 林正光、方兰和林倩三人更加激动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望着徐诗梦脸上的灿烂笑容，想到徐诗梦以前和今天所做的一切，林毅心中充满了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291章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当天晚上，徐诗梦带着林正光、方兰夫妇和林倩去吃正宗的京城烤鸭。 林毅陪着东江省省长张同斌，一起和徐宏睿、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王洪涛、中纪委副书记钟伟以及38军军长陈建华四人一起吃饭。 这是林毅组的饭局，得到了徐宏睿的同意，王洪涛、钟伟和陈建华三人积极参与。 一来，他们都知道，张同斌登上了老徐家的大船，以后算是盟友了，有必要加深一下认识。 二来，张同斌现在是林毅在东江省的靠山，一直支持林毅的工作，他们这些当叔叔的需要感谢张同斌对自己大侄子的照顾。 更为重要的是，今天是林毅和徐诗梦订婚的大喜日子，他们要向林毅祝贺。 晚餐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结束，张同斌十分高兴，更加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抱紧小林同志的大腿，能进步！ 林毅在饭局中谈到了自己的未来发展，让徐宏睿、王洪涛、钟伟和陈建华四人提供建议。 徐宏睿四人和张同斌一样，建议林毅等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落地挂牌，解决个人问题后，上任市委常委、副市长，兼任高新区党工委书记。 林毅走这样的升迁路线，既能突出高科技产业园这个重点，也能给下面人腾位置，满足各方利益，皆大欢喜。 第二天，林毅先让司机陈默开车，带自己回三界市，安排部署年前的工作，比如春节维稳和慰问等。 林正光、方兰夫妇和林倩三人继续留在京城，徐诗梦要陪他们逛两天。 大年二十八，林毅才结束一年的工作，乘车来到了云山市，分别拜访了肖远、侯天明和陆明三人，给三人送上了春节礼物，除了两箱三界市蔬菜大棚种植的有机蔬菜之外，还有两盒上等的龙井茶。 三人都给林毅回了礼，晚上和林毅小聚了一下，分别聊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饭局中，侯天明盛赞林毅在东华岛市担任市公安局局长，以及在三界市查办非法集资案的辉煌经历。 升任云山市公安局长的陆明，对林毅十分感激。 如果没有林毅给他提供云山扫黑除恶，以及挂职省公安厅调查组，查办非法集资案的履历，哪怕有师傅侯天明的鼎力支持，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当上市公安局局长，未来还要当副市长。 肖远则是吐槽，林毅离开之后，云山市的工作和经济发展下了一个台阶，尤其是清河县的工作有种原地踏步的感觉，没有任何新的亮点，不像林毅在三界市搞得风生水起。 三界市，现在已经成为东江省经济发展和转型的新标杆了！ 林毅以为肖远喝多了，在酒桌上贬低清河县的发展，夸赞自己的能力，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肖远这么说的缘由。 第二天，大年二十九的下午。 清河县委书记何华，来到了林毅的家中，提前给林毅和家人拜年。 当初，林毅空降清河县之后，将何华引荐给了肖远，两人成为铁杆盟友，共同对抗县委书记卫东青，最终将卫东青赶出清河县，导致卫东青最后被一撸到底。 何华也借着这个机会，顺利接替了卫东青的位置，成为了清河县县委书记。 “林毅，说真的，真怀念和你并肩作战的日子。”何华将礼物放下后，和林毅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忍不住感叹道。 林毅疑惑道：“何哥，我们当时有卫东青这个阻力，各项工作都不好开展。你现在是县委书记，负责县里的整体工作，做事应该更容易才对啊。” “唉，林毅，哥哥也不瞒你，我现在开展工作，阻力比当时和卫东青搭班子还要大。”何华叹了口气。 “为什么？” 林毅更加疑惑了，县委书记是一把手，何华又是肖远的人，有肖远支持，就算县长是贺青云的人，何华也应该能够掌控局面才对。 何华面色难看道：“问题出在县长唐雪峰身上，他的父亲是唐永春。唐永春在咱们东江省当过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后来去国家发改委当过常务副主任。而且，唐雪峰的姑父是从局委副总的位置退下来的。唐家被誉为我们东江省的万年青。因为唐雪峰的背景太大，他在省里有省委书记鲁河支持，在市里有市委书记贺青云支持，基本没把我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 “这样啊……” 林毅有些惊讶，他以前只知道唐雪峰担任了清河县县长，因为没有工作和生活交集，没有调查过唐雪峰的背景。 惊讶的同时，林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初，他对三界市的齐家帮展开反击，借助省委巡视组查办王松五人的时候，东江省的老同志曾插手干预了这件事情，其中就包括在东江省担任过省委常委、副省长的唐永春！ 甚至，张同斌还给林毅透露过一个信息：当时，唐永春等人想鼓动鲁河，将林毅从三界市调走，由唐永春的儿子取而代之。 这个唐雪峰在清河县当县长，沾自己的光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去三界市摘自己的桃子，还真是野心不小啊。 林毅心中暗道一句，同时心中明白，既然唐雪峰背景这么硬，而且还有省委书记和市委书记的支持，那么唐雪峰以县长的职务，压制何华这个县委书记，也不值得奇怪了。 毕竟，肖远不可能像支持自己意义，去支持何华。 而且，在2009年这个时间节点，在很多地方，县长都是可以和县委书记分庭抗礼的，甚至经常出现本土派县长压制外来县委书记的现象。 “林毅，不说这些了，你难得回来一趟，我喊了常永春、李木和龙真，我们晚上聚一下。”何华转移了话题。 虽然他知道林毅的背景很强大，但林毅现在和他级别一样，就算想帮他，也有心无力。 至于林毅动用背后的资源帮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有自知之明。 “好的，何哥。” 林毅没有拒绝何华的邀请。 因为，县委常委、分管基建的副县长常永春，和县城建局局长李木，以及市府办办公室主任龙真，都是他以前的嫡系，帮他抬过轿子。 何华见林毅答应参加晚上的饭局，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林毅，唐雪峰当县长之后，先后把龙真、李木都换了，两人一个去了乡镇当书记，一个去信访局了。而且，唐雪峰让常永春重新去分管安全生产了。” “看来这个唐雪峰不是一般的强势啊。” 林毅眉头一挑。 他很清楚，虽然自己走了，但何华肯定会照顾自己的嫡系。 如今，自己的嫡系都过得不好，那表明何华不仅仅只是被唐雪峰压制，而是完全被唐雪峰骑在头上撒尿，怪不得何华会这么憋屈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林毅暗道：这个唐雪峰来清河县当县长，吃自己留下的剩饭，沾自己的光不说，还把给自己做饭的厨子打了一遍，吃相太难看，实在不地道！ 下午六点。 林毅跟着何华来到清河县大酒店，恰好看到了清河县委2号车，一辆大排量的奥迪a6l，配置要比何华的专车更好。 清河大酒店门口，清河县一些领导干部特地等候，见唐雪峰下车，纷纷热情地迎了上去，那感觉像是迎接省里的大领导。 唐雪峰下车后，没有走向众人，而是停下脚步，目光扫向后方何华的专车。 清河县那些干部见状，这才发现何华的专车在后面跟着，感到十分奇怪：除了必须的应酬之外，唐雪峰从来不和何华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下一刻，在唐雪峰和那些清河县干部的注视中，林毅和何华先后走下了汽车。 林县长？ 看到林毅，清河县那些干部均是一愣，林毅在清河县当常务副县长，给他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唐雪峰看到林毅和何华在一起，也有些愕然，但很快，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道不屑的笑容，然后前呼后拥地走进了清河大酒店，压根没有将林毅和何华放在眼里。 真嚣张啊。 林毅看到唐雪峰那不屑的笑容和大排场，忍不住暗道一声。 何华则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带着林毅走进了清河大酒店一间中型包厢。 “林毅，实在不好意思，最大的包厢被唐雪峰占了，今晚只能委屈你在这个包厢了。”何华入座之后，有些尴尬地冲林毅说道。 林毅摆摆手道：“没事，何哥，我们就几个老朋友聚聚，大包厢反而没气氛。” 何华点点头，没说什么，心情十分压抑。 作为县委书记，他平时被唐雪峰骑在头上撒尿也就罢了，结果好不容易请林毅吃饭，还被唐雪峰装了一逼，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何哥，我刚看了下，那唐雪峰确实够狂。但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哪怕唐雪峰有背景，也迟早会出事！” 林毅看出何华很郁闷，开口安慰，心想：如果唐雪峰和自己搭班子敢这么嚣张，分分钟摁死他！ 第292章 见证高光时刻，想赢你一次！ 大年三十，林毅陪父母和妹妹林倩吃了年夜饭，初一便北上入京，去给徐诗梦的爷爷拜年。 如同去年一样，林毅在徐家大院吃了一顿午饭，下午便去找肖远、王祥、钟晓乐和陈战四人聚会，晚上喝酒，半夜跟徐记者练习摔跤三十六式。 与去年不同的是，徐家人对林毅的态度更好了。 除了因为林毅过去一年表现出色，正式通过徐家的考验，和徐诗梦订婚之外，还因为徐家老爷子决定让林毅未来给徐家扛旗，甚至为了林毅在三界市力推高科技产业园的事情，退休后第一次发出声音。 这是其他徐家年轻一代子弟都没有过的待遇！ 这让徐家年轻一代子弟十分羡慕，甚至有点嫉妒，但同时也很佩服林毅，纷纷主动和林毅搞好关系。 既然无法改变徐家未来核心的人选，那么他们只能紧紧围绕在林毅身边，共同捍卫徐家的荣耀和地位。 大年初二下午，林毅便返回了三界市，晚上和严克、马天宇、孔钊、陈默，以及市委常委、副市长薛玲小聚了一下。 林毅在自己嫡系小范围的聚会中带上薛玲，是因为在林毅和严克等人的卖力助攻下，马天宇和薛玲擦出了火花。 但目前，两人还没有公开关系，否则按照组织规定，有一人需要离开三界市政府。 大年初八，三界市委班子成员陆续都回来了，林毅以个人的名义，宴请班子成员吃了一顿饭，让众人受宠若惊，领导班子更加稳定。 次日早上九点，林毅组织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正科级（含）以上人员全部参加。 大会安排部署了全年，半年，一季度和当月的重点工作，重点提及了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和招商引资工作，同时决定提高全市公务员、教师、医生的工资待遇，并且要为他们建设福利房。 福利房建好之后，他们可以用明显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 未来几年，全国各地都兴起了建设福利房的浪潮，除了政府机关，还有各央国企也纷纷这么干，等于给职工发放隐形福利。 林毅制定的福利措施，让三界市基层公务人员、教师和医生雀跃欢呼。 班子成员有利益，基层人员有福利。 三界市从上到下，前所未有的团结。 大年初十开始，三界市形成了各单位和部门加班加点完成工作，各工程项目比施工进度和质量的局面，卷得飞起。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飞快。 三月份，中为公司正式在三界市建厂投产，同时林毅、秦思妍、王祥、魏明和章金忠，利用各自的人脉，招商引资了一堆企业，纷纷入驻了工业园区。 这些企业的到来，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带来了大量的人才，增加了大量的财政税收。 河坊市建工集团趁机开发房地产，三界市政府疯狂卖地。 这一系列重拳出击，可以让三界市未来几年的gdp像左脚踩右脚，登云梯一样飞涨，财政税收赚得盆满钵满，然后再用这些钱去加强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公务员、教师、医生的福利待遇，加强民生保障，形成完美的发展体系，踏着城市化的发展浪潮前行。 高帅和老黑联合创业的互联网科技公司，也正式成立了，名字是林毅起的，叫华音，寓意为今后要代表华夏发出最强声音！ 除此之外，林毅还给高帅建议，公司分三步走，第一步主攻本地生活领域，直接抄上一世的某团作业，第二步主攻短视频领域，抄两个短视频平台的作业，第三步走人工智能领域，主打ai软件、无人驾驶和机器人领域。 在此期间，以老黑为首的计算机天才们，加入国字头的研究研究院，配合中为等公司，一起研发国产操作系统，杜绝未来软件领域被卡脖子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六月，高科技产业园的核心园区顺利竣工。 核心园区位于整个高科技产业园的中心，园林古建筑的设计，凸显我国建筑的特色，更加有底蕴。 六月十六日，这是注定要载入三界市历史的一天。 这一天，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正式挂牌，国家半导体产业联盟、国家集成电路研究院、国家电子信息研究院、国家软件研究院，四个国字头的机构，也纷纷在同一天挂牌。 当天，局委副总景海峰，科技部部长黄海，中科院院长徐达及相关部委领导数十人，出席了高科技产业园授牌活动。 东江省这边，省委书记鲁河、省长张同斌，分管科技的副省长，以及相关厅局负责人，也都来了。 河坊市这边，市委书记齐宏伟、市长秦勇等市委领导班子成员，分管科技、金融、基建的副市长，各相关局委办负责人也到了。 三界市以林毅为首，全市副科级（含）以上干部，全部参加了活动。 除此之外，各科研机构、水木大学和复旦大学微电子学院的负责人，中为公司的任总，也纷纷参加了活动。 这场活动的规模和到场领导的级别，刷新了东江省各县区的历史，哪怕放眼全国也是极其罕见的！ 各家官媒记者蜂拥而至，徐诗梦也没有缺席，而且特地打扮了一番，头发做了造型，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件很显身材的连衣裙。 她想用最美的一面，见证心爱男人辉煌的一天。 然而—— 让徐诗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毅将接受采访的机会让给了秦思妍。 秦思妍先后接受了人民日报、新华社、经济日报、科技日报等多家官方媒体的采访。 原本，光明日报也要采访，但徐诗梦放弃了。 晚上，当林毅参加完晚宴，回到河坊市委家属院1号楼的时候，徐诗梦气鼓鼓地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瞪着林毅。 因为景海峰今晚特地在晚宴上限制了酒量，所以林毅没有喝多。 林毅看到徐诗梦那生气的模样，苦笑道：“诗梦，还生气呢？” “你说呢？” 徐诗梦气鼓鼓道：“我是来采访你的，结果你让我采访秦思妍！” “诗梦，上面各级领导都知道，高科技产业园是我推出的。采访对我而言，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但让秦思妍接受采访的话，表明我们三界市的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上下齐心协力，才能超计划，提前完成高科技产业园项目主园区的建设。而且，她确实也做了很多工作，帮我分担了不少。”林毅坐在徐诗梦旁边，苦笑着说道。 徐诗梦撇过头，冷哼道：“哼，你还说她好话！” “诗梦，我错啦，不生气！”林毅一把将徐诗梦搂入怀中，亲了亲徐诗梦的脸蛋，给予安慰。 “唉，我不是生你的气，也不是小心眼，因为和秦思妍以前的过节，对她有意见。相反，你说的那些我都理解，也认可。我甚至觉得，你让秦思妍接受采访，抛头露面，被上面领导知道后，对你是很大的加分项。” 徐诗梦善解人意地说完这番话，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毅，“但我就是想，在你辉煌的时刻，对你进行采访。这样的话，等我们老了，我可以骄傲地告诉我们的孩子：你高光的时候，我为你鼓掌，你低谷的时候，我不离不弃，这辈子，我一直与你同在。” “对不起，诗梦，我要知道你的心思，就接受你的采访了，要不明天补上？”听到徐诗梦真情的告白，林毅心中有些愧疚，试图亡羊补牢。 徐诗梦将眼泪憋了回去，哼哼道：“你还想等到明天啊？现在就要补偿，今晚决战到天亮，做到你求饶！” “遵命！” 林毅领命，然后一把抱起了徐诗梦，走向了卧室。 很快，别墅主卧里响起了哼哼哈嘿的声音。 没有什么夫妻矛盾，是一场摔跤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来两场。 由于两人太性急，只拉了窗帘，没有关窗户，哼哼哈嘿的声音传到了窗外，隐隐传入了2号楼里。 2号楼里，和林毅前后脚回到住处的秦思妍，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回忆着今天的活动，结果听到哼哼哈嘿的声音，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了什么。 她起身走到客厅窗边，望着隔壁的1号别墅，驻足良久，然后幽幽叹了口气： “徐诗梦，我什么时候才能赢你一次？” 第293章 今夜过后，林毅上桌！ 七月一日，建党节。 林毅和徐诗梦的婚礼，如期举办。 这场婚礼，在权贵圈子万众瞩目。 一方面，被誉为京圈小公主的徐诗梦，曾是很多豪门子弟的完美妻子人选，也是各家老人心仪的孙媳妇。 如今，徐诗梦要嫁人了，他们感到很痛心。 另一方面，他们关注的并不止是婚礼本身，还要关注会有哪些人参加这场婚礼。 早上十一点三十分，王家、陈家、钟家三家的老人，带着王洪涛、陈建华、钟伟，王祥、陈战、钟晓乐，以及肖远和其母亲，同一时间抵达了长安饭店。 三家和徐家的关系，人人皆知，三家除了老人参加婚宴之外，中青两代各派了一位代表。 除此之外，徐家这边，只有自己家人了，没有再邀请任何外人，这是徐家老爷子定的，目的是防止有人说闲话，对徐宏睿接下来的关键一步造成影响。 林毅这边，亲戚只邀请了叔叔林正军和姑姑林正莹两家人，没有邀请舅舅方利一家。 自从林毅和方利一家撕破脸皮，划清界限后，就断绝了与方利一家的来往，无论方利、方振海父子再怎么恳求，都无济于事。 在这种情形下，方兰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当初是自己弟弟方利一家做得太过分了。 而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方利、方振海父子的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回到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 除此之外，林毅还邀请了侯天明、陆明师徒，自己的嫡系严克、马天宇、孔钊、陈默，以及高帅和老黑。 婚礼没有典礼，只有酒席，总共六桌。 徐家、王家、陈家、钟家四家老人，和徐宏睿、王洪涛、陈建华、钟伟八人一桌。 四位去世都要上新闻联播的老人，和各自家族的接班人聚在一起，表面是喝喜酒，实际上是谈论和敲定一些事情，影响不亚于一些所谓的小会。 吴桂芳陪着四家老太太，以及肖远的母亲一桌，主打一个女人不掺和政事。 其他徐家的直系和旁系成员总共两桌，林毅父母和叔叔、小姑三家人一桌，还有就是肖远、马天宇、老黑等林毅的朋友一桌。 酒席开始后，林毅和徐诗梦，按照规矩，挨个包厢敬酒。 今天的徐诗梦，头发做了大气的造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让那张原本就漂亮的脸蛋变得无可挑剔，身上穿着一件量身定做的红色旗袍，搭配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凸显了性感的身材，彰显了优雅高贵的气质，完美演绎了东方美人的样子。 林毅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衬衣，搭配西裤、皮鞋，比起往日的干部装束，区别不大。 当林毅和徐诗梦走进徐家老爷子所在的包厢时，众人纷纷停止了聊天，微笑着将目光投向了两人。 “各位爷爷、各位叔叔，爸，我带诗梦过来，给你们敬酒，感谢你们长期以来对我和诗梦的照顾和帮助！” 面对八人的注视，林毅淡定自若地上前，微笑着开口，既表现出了对八人的尊重，也没有表现出自卑和紧张。 这一幕，对徐宏睿、陈建华、王洪涛、钟伟乃至徐家老爷子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了，但王老、陈老和钟老三人有些诧异。 平时，他们或是通过资料，或是听晚辈汇报，得知林毅非常优秀，但还没有真正见过林毅，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毕竟，在这个国家，在知道他们身份的前提下，能够坦然面对他们的人不多，何况是他们聚在一起？ “小毅啊，诗梦这丫头是我们三个老头子看着长大的，我们做梦都想让诗梦给我们当孙媳妇，结果被你拐跑了，你可要好好对她啊！”王老微笑开口，看似在开玩笑，实际上也是在提醒林毅。 听到王老的话，徐诗梦不等林毅开口，便接过话题，说道：“王爷爷，我把洪涛他们当哥哥，你们却想着让我嫁给他们，可真会想啊！虽然我的哥哥们都很优秀，但我们家林毅最优秀！” “你这丫头片子，小时候嘴巴就厉害，长大了更厉害了，一句话损了多少人。”王老哭笑不得。 众人哈哈大笑，然后端起酒杯，共同喝了一杯。 “我提议啊，我们一起和小毅喝一杯。”一杯酒下肚，陈家老爷子突然开口说道。 “好！” 下一刻，所有人异口同声。 因为，他们都知道陈家老爷子提议这杯酒的原因——感谢林毅当初救了肖远，否则他们到了阴曹地府，没法和肖家人交代！ 第二杯酒结束后，林毅带着徐诗梦离开了包厢，继续去其他包厢敬酒。 最后，林毅和徐诗梦，来到了肖远、马天宇等人所在的包厢。 进门后，林毅就懵逼了。 因为，老黑已经满脸通红，四仰八叉地躺在包厢沙发的上，醉的不省人事。 酒量不错的马天宇，也被灌得满脸通红，两眼发直，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 看到这一幕，林毅哭笑不得：“肖哥，你们这什么情况？怎么尽抓着老实人欺负啊？” “林毅，我们可没有欺负你的兄弟。张萌兄弟是自己主动提议，第一杯用壶，结果他一壶就醉了。马天宇兄弟呢，他给你挡过子弹，我们哥几个不得好好敬他？”钟晓乐起身解释道。 马天宇连忙说道：“书……书记，他们都是你哥哥，给我敬酒，我觉得不合适，又回敬了他们三圈……” “你们开心就好！” 林毅哭笑不得，老黑和马天宇这两个不擅长社交的卧龙凤雏，遇到这样的场合，除了被欺负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选项。 甚至，他怀疑老黑社恐，故意提议第一杯用壶喝，把自己喝醉！ 旋即，林毅和徐诗梦敬了众人一杯，然后要拉着徐诗梦入座。 肖远等人所在的包厢，是最后一个包厢，他们的敬酒任务算是结束了。 然而—— 徐诗梦没有直接入座，而是拿起一分酒器酒，径直走到马天宇的身前。 看到这一幕，林毅和众人一样，都知道徐诗梦要做什么，想了想，没有阻拦。 “天宇兄弟，你是林毅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更是我们徐家的恩人，谢谢你救了林毅，我敬你一杯！”徐诗梦收敛笑容，真诚而郑重地开口向马天宇道谢，并且举起了手中的分酒器。 听到徐诗梦的话，除了不在体制内的高帅之外，其他人都心如明镜：就凭徐诗梦这句话，哪怕没有林毅提携马天宇，马天宇未来保底是厅级。 如果林毅顺利进入巅峰赛，让梦想照进现实，那后面还要加两个字：厅级起步！ “徐记者，不用这么客气，保护书记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马天宇还没有听出徐诗梦这句话的意义，张嘴就来，第一句话体现了他日益见长的情商，第二句话恢复到了轴男本色，“你随意，我干了！” “？？？” 林毅等人哭笑不得。 随后，林毅带着徐诗梦入座，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喝酒的节奏慢了下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徐宏睿、吴桂芳夫妇两人，来到包厢，给众人敬了一杯酒。 肖远、王祥、钟晓乐和陈战四人，经常和徐宏睿、吴桂芳夫妇两人见面，没有表现出惊慌，侯天明无欲无求，也是一样。 陆明、马天宇、严克、孔钊、陈默和高帅几人，则是一脸受宠若惊，激动得不得了！ 激动之余，他们都忍不住在心中庆幸，能和林毅做兄弟，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随后，林毅的父母也来给众人敬了一杯酒。 至于其他包厢，林毅没有让他们敬酒。 这也是徐宏睿的意思，担心林正光、方兰夫妇压力太大，适得其反。 婚宴结束后，徐家、王家、陈家和钟家的长辈们一起离开了，林毅和徐诗梦留在酒店，陪林正光、方兰夫妇以及小叔和小姑两家人。 至于马天宇等人，则被钟晓乐带着去喝第二场了。 用钟晓乐的话说，他跟着林毅，在股票市场大杀四方，赚麻了，根本花不完，想让兄弟们帮着一起花。 下午五点。 林毅和徐诗梦，陪着林正光、方兰夫妇来到了徐家大院。 徐家老爷子晚上特地设宴，宴请林正光、方兰夫妇，徐宏睿、吴桂芳夫妇作陪。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豪门徐家没有让林毅的父母敬酒，徐家老爷子宴请林毅的父母，这是对林毅父母的尊重，也是对林毅最大的认可！ 晚宴结束，林毅和徐诗梦回到婚房，想到徐爷爷、徐奶奶和徐宏睿、吴桂芳夫妇对自己父母的尊重，忍不住拥抱徐诗梦，轻轻地在徐诗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诗梦，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老公，今天的安排，不是我的主意，也不是我爸的主意，是爷爷的主意。”徐诗梦语出惊人。 “真的假的？” 林毅一脸愕然，他以为是徐诗梦向徐家长辈提议的。 徐诗梦笑着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公，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爷爷心中的地位比我还高？” “不可能，你永远是徐家小公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林毅笑着摇头。 “讨厌！” 徐诗梦用粉拳捶打了一下林毅坚实的胸膛，然后勾住林毅的脖子，亲了一下林毅，妩媚地问道：“老公，今天开始，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穿雨衣了？” “嗯。” “趁着不穿雨衣，多来几次好不好？” “安排！” 林毅微笑着，用一个公主抱，将徐诗梦抱进了浴室，准备第一场进行水战！ 这一夜。 林毅和徐诗梦沉浸在二人世界，无法自拔。 这一夜。 徐家老爷子宴请林毅父母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京城，震动各大豪门！ 这一夜。 徐家正式向外界释放了一个信号：徐家未来，由林毅扛旗！ 今夜过后，林毅上桌！ 第294章 清河变天，不作死就不会死！ 林毅和徐诗梦完婚后，在京城陪了徐诗梦三天，便返回了三界市。 他没有让父母在清河县办酒席。 虽然在这个时间段，组织上对于领导干部办酒席的规定还没有后世那么严格，但林正光、方兰夫妇为林毅办酒席，除了面子上好看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带来各种麻烦。 比如，林正光、方兰夫妇要请哪些人，都是同事朋友，请了这个，不请那个，就会有人说，林正光和方兰的儿子出息了，鼻孔翻到天上了，不认老同事老朋友了。 另外，林正光和方兰夫妇给林毅办酒席，难免会有有心人借着这个机会，在随份子的时候砸下重金，可以是为了达到自己的诉求目的，也可以是故意栽赃陷害，都会给林毅带来巨大的麻烦。 林毅回到工作岗位的当天早上，市长秦思妍、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章金忠、市委常委兼副市长魏明，先后来到林毅的办公室，为林毅送上新婚祝福。 以他们的身份背景，自然知道林毅和徐诗梦举办婚礼的事情，甚至还知道林毅宴请了王祥、严克、马天宇、孔钊和陈默几人。 林毅向几人表示了感谢，将几人送出去之后，方圆明抱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书记，这是最近几天的文件，请您批阅。” “圆明，辛苦了。”林毅微笑颔首，指的是方圆明为了林毅结婚的事情忙前忙后。 婚礼当天，林毅本来是想让方圆明和肖远等人坐在一起用餐的，但方圆明主动提议，他是秘书，不应该上桌，需要做好林毅家人那边的服务工作。 林毅结婚前后，父母和亲戚朋友的接送和酒店入住等事情，全部都是方圆明亲自负责操办的。 “书记，都是我应该做的。”方圆明笑了笑，然后放下文件，转身离开，心中想到林毅婚礼当天见到的大人物，依然震惊不已。 林毅收敛心思，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尽管老徐和省长张同斌都说过，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落地挂牌，林毅的人生大事办完之后，很快就会走上新的工作岗位。 但林毅对三界市的工作没有丝毫的松懈，反而对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后续工程的建设盯得更紧，抓得更严了，一个星期至少到现场调研一次，除了监督工程建设质量、安全和施工进度之外，还关心相关机构和企业入驻的问题。 忙碌中，时间很快来到了七月底。 这一天，林毅突然接到了原清河县县府办主任龙真的电话。 龙真在林毅空降清河县担任常务副县长时，只是县府办副主任，后来一直跟着林毅，林毅提拔了他，也算是林毅在清河县的嫡系。 过年期间，林毅回到清河县，县委书记何华请林毅吃饭，龙真也参加了那天的饭局，但龙真一直没有因为处境不好的问题，给林毅打电话，寻求帮助。 为此，林毅接到龙真的电话后，有些诧异。 “龙主任。”林毅主动开口，称呼龙真以前的职务，这样显得亲切。 龙真恭敬地问道：“林书记，您这会方便吗？” “方便，你说。” “林书记，何书记出事了。”龙真说出打电话的目的，并非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而是告诉林毅何华出事的消息。 林毅一愣：“怎么回事？” 虽然林毅在过年期间，听何华吐槽，何华被清河县县长唐雪峰骑在头上撒尿，也见识了唐雪峰嚣张的样子，但他没有想到，何华竟然这么快就出事了！ 龙真语气凝重道：“何书记酒后和县委办的一个女的发生了关系，被那女的老公抓了个现行，捅到了市委，市委上报了省纪委，省纪委免了何书记的职务。” “栽赃陷害？”林毅心中一动。 “林书记，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龙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只知道，何书记这一年多，始终被唐雪峰压制和欺负，心情很压抑，喜欢喝酒。县委办的女干部利用这一点，主动贴何书记，何书记掉进了她的温柔乡，然后被唐雪峰那边借题发挥了。” “我知道了。” 林毅沉默了几秒钟，回答了龙真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虽然龙真不知道具体的内幕，但林毅觉得，按照这件事情的发展脉络，何华肯定是被唐雪峰算计了。 当然，这也是何华自己的问题，明知道唐雪峰的尿性，还不提高警惕。 而且，林毅还特地在春节的饭局上，提醒了何华，暂时避开唐雪峰的锋芒，选择隐忍，熬过这个任期。 如果何华听进去林毅的劝，就不应该在关键时刻犯错误，掉进温柔的陷阱，反而应该改掉喝酒释放压力的习惯。 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除了政治素养，工作能力、社交能力、为人处世能力之外，抗压能力也很关键。 因为，领导干部的心理压力普遍很大，经常在唯我独尊和如履薄冰之间反复横跳，扛不住压力或者选择错误释放压力的方式，通常都会出事。 想到这些，林毅心中也敲响了警钟：官场如战场，一步走错，万劫不复，一点也不假。 虽然自己有徐家护体，但斗争是残酷的，谁知道对手会在什么时候利用自己的弱点，给予自己雷霆一击？ 七月三十号这天。 林毅让陈默开车，返回了清河县。 上半年，妹妹林倩结束了在外交部的实习，毕业后通过特招渠道进入了外交部，八月一号将正式去单位报到。 林正光、方兰夫妇很高兴，约了林正军、林正莹两家人，一起吃饭，庆祝林倩走上工作岗位。 返回的路上，林毅给龙真打了个电话，让龙真帮自己预定清河大酒店最大的那个包厢，结果龙真没有办成这件事情——那个包厢，被清河县府办主任侯强提前预定了。 “对不起，林书记，是我太无能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龙真在电话里向林毅道歉，感到十分憋屈。 随着何华落马，唐雪峰目前既担任县长，又代理县委书记，相当于清河县的皇帝。 侯强是唐雪峰的大管家，他预订的包厢，在清河县，除了唐雪峰本人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抢走。 哪怕其他县委常委也不会因为这种预订包厢的事情，去得罪唐雪峰的大管家。 在这种情形下，以龙真如今的处境，想从侯强手中抢走预订的包厢，比登天还难！ “没关系，龙主任，不必自责，清河县的情况我清楚。我家里人吃顿便饭，其他包厢也可以。”林毅感受到了龙真的自责，开口安慰。 最终，龙真给林毅预订的包厢，在最大那间包厢的隔壁。 晚上，林毅陪着家人吃了晚饭，其乐融融。 饭局上，林毅鼓励自己的堂弟、堂妹和表弟，努力学习，争取考一个好的大学，这样一来，毕业之后，自己可以根据他们的选择，给予支持和帮助，无论进体制内，还是走经商的道路都可以。 饭局尾声的时候，林正光看着满桌子的剩菜，道：“小倩，你去喊一下服务员，让服务员把剩下的肉菜都打包了，要不浪费了。” “好的，爸。”林倩立刻起身，去包厢外喊服务员。 林毅见状，没有阻止。 因为，他知道父母这一代人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哪怕现在不缺钱了，但节俭的习惯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很难改变。 林倩出了包厢之后，看到服务员走进了隔壁的包厢，刚要过去喊住服务员，见一名留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从隔壁的包厢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的身后，跟着一名青年，手中拿着他的水杯和公文包。 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县长兼代理县委书记唐雪峰的大管家，清河县府办主任侯强。 侯强出了门，看到靓丽的林倩，像是猎手发现猎物一般，两眼放光，拦住林倩的去路，满嘴酒气地问道：“你是哪个单位的？” 林倩眉头一挑，没有回应侯强，而是打算从侯强身边绕过去。 “侯主任问你话呢，你跑什么？”侯强身后的青年，见林倩无视侯强的问话，吹鼻子瞪眼地呵斥道。 侯强转身一巴掌拍在青年脑袋上：“跟女同志讲话要温柔！” “你好，我是县府办主任侯强。相逢即是缘，认识一下吧。” 侯强装模作样地教训完青年后，一脸猥琐笑容地盯着林倩，不等林倩回话，一把抓住林倩的手，往自己怀里拽。 林倩愤怒地推开侯强：“流氓，你干什么？！” “我能和你交朋友，是你的荣幸，真是给脸不要脸！” 侯强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阴森一笑，仿佛在警告林倩：得罪我，有你好果子吃！ 第295章 老鹰拎小鸡，一阵天旋地转！ 话音落下，侯强迈着八字步，像是没事人一样走了。 作为唐雪峰的大管家，他在清河县一直是横着走的。 尤其是何华倒台，何雪峰担任县长和代理县委书记后，侯强更是肆无忌惮，只要是他看上的漂亮女干部，很少能有逃出他手掌心的。 因为林毅抵达包厢的时候，正是餐厅忙碌的高峰期，几乎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侯强并不知道林毅在隔壁吃饭。 侯强也不认识林倩，但能感觉到林倩身上的干部气息，误认为林倩是清河县新来的女干部，准备接下来动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让林倩主动为他岔开双腿。 侯强阴森的笑容，让林倩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本来想立刻转身返回林毅所在的包厢，但见侯强离开，又停下了脚步，站在隔壁包厢门口，等服务员出来。 半分钟后，服务员才走出来，林倩上前，指了指自己所在的包厢：“服务员，麻烦拿几个餐盒，这个包厢要打包。” “好的。”服务员点头走了。 林倩走向林毅所在包厢，结果恰好看到即将走到电梯口的侯强，转身，阴森而猥琐地盯着她，那目光恨不得将她的衣服扒光。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林倩心头一震，脸色一变，连忙走进了包厢。 包厢里，林毅正在和叔叔、姑姑聊天，看到林倩进门，发现林倩的脸色有些泛白，看上去十分惊慌。 这个发现，让林毅有些疑惑，问道：“小倩，怎么了？” “没……没事，哥。”林倩摇了摇头，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告诉林毅。 因为，她觉得，家里人为了庆祝她走上新的工作岗位，今晚特地聚在一起吃饭，如果说出刚才的事情，太扫兴了。 然而—— 林毅对林倩十分了解。 他看出妹妹在撒谎，而且意识到妹妹刚才出去受到了什么惊吓，否则不可能这么惊慌，同时也读懂了妹妹的心理——不想让爸妈和叔叔、姑姑知道。 林毅没有继续当着家人的面询问林倩，而是起身对林倩说道：“小倩，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好的，哥。” 林倩的脚步一顿，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林毅来到了包厢外面。 林毅问道：“小倩，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刚才出包厢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 “哥，我刚才……” 林倩眼圈一红，鼻子一酸，顿时将自己刚才被侯强调戏的事情告诉了林毅。 从小到大，林毅比爸妈对她还要好，事事想着她，处处护着她，她有什么事情，也都会跟林毅说。 而且，林毅在这两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给林倩带来了巨大的安全感，所以她没有隐瞒林毅。 嘎嘣！ 林毅听到妹妹差点被人调戏猥亵了，气得脸色发青，双拳紧握，发出脆响，但他还保持着冷静，立刻问道：“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记得，地中海发型，穿着白衬衣、西裤，身后跟着一个留毛寸的青年，帮他拎着茶杯和公文包。”林倩点头说道。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拿出手机，拨通司机陈默的电话：“陈默，你在酒店门口守着，等一个人……” “是，书记！” 陈默记住林毅所说之人的长相特征，然后下车，飞快地冲向酒店门口。 当陈默赶到酒店门口后，恰好看到侯强带着县府办的下属，在酒店餐厅经理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嗯？ 陈默看到侯强，瞬间将侯强和林毅所说之人的样子对上号，瞳孔陡然收缩，但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上前问道：“侯主任？” “你是？” 侯强疑惑地看着陈默，他不认识陈默，也没有见过。 侯强的反应，让陈默心中一动，进一步确认道：“你刚才在包厢门口，调戏了一个女孩是吧？” “你他妈谁啊？怎么跟侯主任说话呢？” 这一次，不等侯强开口，他身后的县府办下属，上前，伸手指着陈默，怒斥道。 与此同时，侯强阴冷地盯着陈默，一字一句道：“年轻人，我不管你是谁，想干什么，趁我现在还没发火，马上从面前消失，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派出所审讯室过夜！” 唰！ 回应侯强的是一道破空声！ 一向沉默寡言的陈默，在确定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调戏书记妹妹的人之后，没有再说一个字，直接挥出右手，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一把抓向了侯强的脖子。 作为当初东华岛市特警大队格斗能力最强的存在，陈默单论格斗实力，堪比最精锐的特种兵，出手速度快若闪电，不等侯强做出任何反应，便一把攥住了侯强的脖子，像是老鹰拎小鸡一样，将侯强提到了空中！ “呃……” 陈默突然出手，令得侯强身后的县府办下属和清河大酒店的餐厅经理，统统傻眼了。 他们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他是谁？竟然敢打侯主任？ “呜呜……” 与此同时，侯强身子悬空，喉咙刺痛，双脚乱蹬，一脸惊恐地挣扎，结果根本无济于事，他就像是被一把铁钳卡住了，钉在了空中，根本动弹不得。 听到侯强的干瘪叫声，县府办那名科员，如梦惊醒，下意识扑向陈默：“放开侯主任，你他妈想找死啊？” “滚！” 陈默扭头，一声冷喝，目光如电，身上有股铁血的气势，吓得那名县府办的科员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同一时间，清河大酒店的餐厅经理也如梦惊醒，开口提醒道：“侯……侯主任，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你动手打侯主任，是要坐牢的！” 陈默面无表情地看了餐厅经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攥着侯强的脖子，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仔，径直走向酒店大厅。 刹那间。 酒店餐厅经理和那名县府办的科员，吓得浑身发抖。 单手拎着一百七八十斤的人走路？ 身为普通人的他们，只在电影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侯强被陈默攥着脖子，感觉喉咙都要断了，呼吸困难，脸蛋涨得通红，两眼泛白，停止了挣扎，仿佛随时都会窒息而亡。 旋即，当陈默拎着侯强走进酒店大厅时，顿时引起了酒店大厅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一个个纷纷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清河大酒店是县委县政府的指定招待酒店，大厅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侯强，也知道侯强的身份。 在他们的记忆中，侯强除了陪同唐雪峰之外，其他时候都是牛逼哄哄的，现在却被人攥着脖子，拎进了酒店，给他们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与此同时，林毅带着林倩，乘坐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厅。 陈默看到林毅，继续拎着侯强，快步冲到了林毅的身前，然后松开右手，侯强狠狠地摔在地上。 “呼……呼……” 侯强翻着白眼，眼前一片模糊，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 陈默汇报道：“书记，我核实过了，就是他。” “小倩，你确认一下，是不是他？”林毅冷若冰霜地盯着侯强，让妹妹林倩确认。 林倩点头道：“哥，是他。刚才就是他在包厢门口调戏我！” 书记？ 哥？ 接连听到林毅和林倩的对话，侯强心中一动，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抬起了头。 林毅？！ 下一刻。 侯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自己因为长时间窒息出现了幻觉，否则，林毅怎么会在清河大酒店？而且，自己刚才调戏的女干部，是林毅的妹妹？！ 第296章 摊上大事，像哈巴狗一样求饶！ “侯主任，您没事吧？我警告你们，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侯强感到天旋地转的同时，那名县府办的科员，冲了过来，先是关心地询问侯强，然后不等侯强回话，怒目瞪着林毅和陈默两人。 他是去年到县府办上班的，当时林毅已经调走了，他并不认识林毅，也不知道林毅的身份。 “林……林县长？！” 就在这时，跟在那名科员身后的酒店餐厅经理认出了林毅，一脸惊呼。 林毅在清河县担任常务副县长时，她就是清河大酒店的餐厅经理了，接待过林毅，习惯性地称呼林毅为林县长。 今晚，林毅的包厢是龙真订的，餐厅经理以为龙真要接待客人，去了包厢一次，没见到龙真，林毅也还没到包厢。 餐厅经理以为龙真是帮人订包厢，而且没有在包厢里看到重要人物，所以就没有再去林毅所在的包厢，她整个晚上都在侯强所在的包厢，招待侯强等人。 林县长？ 那名县府办的科员一愣，脑海里突然蹦出了林毅的名字，一脸置信地看着林毅：难道他是传说中那个带领清河县进行经济转型的林县长？ 林毅看向餐厅经理，指了指地上的侯强：“他叫什么？哪个单位的？什么职务？” “林……林县长，他是县政府办公室的侯强主任。”餐厅经理下意识地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感受到了林毅的怒火，认为侯强今晚摊上大事了！ “对……对不起，林县长，我错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仿佛为了印证餐厅经理的判断似的，侯强心中的震惊变成了惊恐，他连滚带爬地来到林毅身前，一把抱住了林毅的脚，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向林毅求饶！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林倩面前是多么牛逼，甚至还想着回头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潜规则林倩，而是祈求林毅能够放过他！ 虽然他是跟着唐雪峰从外地调到清河县的，没有见识过林毅的手段，但他听说了有关林毅的不少事情，知道云山、东华岛和河坊市很多领导，都被林毅送去踩缝纫机了！ 那些人里，随便拎出来一个，级别都比他高！ 林毅要对付他，和踩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清河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侯强，我记住了。” 林毅对着餐厅经理微微颔首，然后一脚将侯强踹开，带着林倩离开。 完了！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侯强如坠冰窖，浑身汗毛炸起！ 虽然林毅没有对他做什么，也没有说要怎么对付他，但“我记住了”四个字，就是林毅对他的审判！ 完了吗？ 陈默见林毅离开，心中一动，跟上林毅的步伐，无意间撞了那名清河县府办的科员一下。 那名县府办的科员，已经被吓傻了，压根没有注意陈默走来，被陈默撞了个猝不及防，身子当下失去重心，朝着旁边迈出一步。 结果，他的脚不偏不正地踩在了侯强的手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上面。 “咔嚓！” “啊——” 清脆的骨裂声和凌厉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十指连心。 惊恐中的侯强，被自己的下属踩中右手，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只觉得自己的右手手指被踩断了！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引起了林毅的注意，他以为是陈默出手了，连忙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陈默跟在自己身后，而侯强的手被那名县府办的科员踩着。 这个场景，显得有些诡异，但林毅知道和陈默有关，便看向陈默。 陈默一脸平静，老实得不得了。 他给林毅当司机后，孔钊特地找他谈过一次，没有教他如何保护林毅的安全，也没有教他如何做一个左耳进右耳出，只听不说的木头司机。 腹黑的孔钊，只教了陈默一点：要学会去做书记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 陈默铭记于心。 他觉得，书记的妹妹被调戏，书记想杀了侯强的心都有，但碍于身份，不能当众做什么。 那他必须帮林毅做点什么。 杀侯强是肯定不能杀的，那踩断侯强的咸猪手没问题吧？ 于是，侯强抓过林倩那只手的五根指头被踩得断裂了！ 但这是清河县府办那名科员踩的，跟陈默这个老实人有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那名县府办的科员吓尿了，以至于没有将脚挪开，就向侯强语无伦次地解释：“候……侯主任，我……不是，是那个人……” “脚挪开啊！！”侯强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啊！” 那名县府办的科员，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踩着侯强的手，吓得连忙挪开脚，哭丧着说道：“候……侯主任，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人撞了我一下！” 没有回应。 侯强的右手五根手指血迹斑斑，像是针扎一般刺痛，疼得他浑身直打哆嗦，脸部肌肉都扭曲了！ 然而—— 他没有训斥自己的属下，而是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酒店。 因为，理智告诉他，林毅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在这种情形下，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找清河县委代理书记、县长唐雪峰求救！ 事实如同侯强所预料的一样，也如陈默判断的一样。 林毅在酒店一楼大厅没做什么，没有表态，不是不愤怒，只是不方便。 当林毅带着林倩和陈默，乘坐电梯，来到酒店的三楼后，立刻就拿出手机，拨通了肖远的电话：“肖远哥，清河县府办主任侯强，今晚在清河大酒店调戏了我妹妹小倩……” “这个侯强，简直无法无天！小毅，我现在就给陆明打电话，让警察过去把侯强拘了！” 肖远听完林毅说了侯强调戏林倩的事情，先是震惊，然后震怒！ 当初，因为林毅救了肖远，肖远认林毅当弟弟。 后来，肖远将林毅带进了自己的圈子，林毅又娶了徐诗梦，就和他的亲弟弟一样！ 林倩是林毅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妹妹在自己主政的地方，被人调戏，他怎么可能不怒？ “肖哥，按照法律来讲，今晚这件事情本身，很难给侯强定罪。而且，我们为了给小倩出头，直接动用警察处理，容易落下口舌。” 林毅感受到了肖远的愤怒，就和他一开始听到林倩被调戏时一样，但他现在已彻底恢复了冷静，说出解决方案，“让云山市纪委出手吧。侯强敢在清河大酒店随意调戏小倩，一看就是惯犯，肯定能查出不少问题。” “好！” 听林毅这么一说，肖远也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暗暗感叹林毅这两年成长太快了，在处理应急事情方面，比他这个曾经的领导还要冷静老辣。 感叹之余，肖远想到林毅的一贯作风，心中暗道：唐雪峰，你最好不要作死插手这件事情，否则，不光是你，你们唐家在东江的不倒翁历史，必将终结！ 第297章 玩火烧身，你对我林毅兄弟的实力有误解？ 侯强离开清河大酒店后，顾不上去医院处理自己右手的伤势，带着伤，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县委家属院1号楼，见到了唐雪峰，向唐雪峰汇报了今晚的事情。 “侯强，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就算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啊？你眼中还有王法吗？”唐雪峰听完侯强的汇报，劈头盖脸地骂道。 他知道侯强潜规则女干部的龌龊事情，但从来不提醒，也不制止，更没有处理，反而继续重用侯强，是有原因的。 一来，侯强很会拍马屁，给他提供了足够的情绪价值，他和很多领导一样，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 二来，就算侯强出事，也跟他扯不上关系，再换一个人就好了。 这是他从父辈身上学到的政治智慧，可以用有问题的干部，用的时候护着，上面要杀的时候，撇尽关系，必要时刻甚至可以暗中递刀子。 这样一来，政绩是自己的，错误是下属的，自己升迁，下属在风光过后进监狱踩缝纫机，各取所需，非常合理。 “对……对不起，书记，我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去派出所自首！”侯强脸色泛白，连忙向唐雪峰道歉，对唐雪峰的称呼是书记，说的话完全为唐雪峰考虑。 唐雪峰眉头一挑：“自什么首？如果你刚才跟我说的一切都保真，你的行为还构不成犯罪。” “书记，我对天发誓，绝对保真！”侯强信誓旦旦，心中一喜，那感觉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亮光。 但很快，他的话锋一转，忧心忡忡道：“但是，书记，我担心这件事情，会对您造成影响。我听说，那个林毅瑕眦必报，万一他因为我的事情，针对您，怎么办？” “针对我？呵呵，这里是清河县，他敢针对我？他又能对我做什么？”唐雪峰一脸冷笑，他可以不在意侯强的死活，但侯强是他的人，也代表着他的脸面。 如果侯强主动去自首，那就相当于他主动向林毅低头认怂！ 他怎么可能允许侯强这么做？ “叮铃铃——” 下一刻，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唐雪峰听到手机铃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发现是云山市纪委书记雷厉打来的电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想了想，唐雪峰直接当着侯强的面，接通了电话：“您好，雷书记。” “唐书记，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有人举报，你们清河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侯强，存在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与多名女干部存在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举报信写到了省纪委，省纪委指示云山市纪委，对侯强进行立案调查。”雷厉开口说出打电话的目的，对今晚侯强调戏林倩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提侯强的问题，而且高举省纪委的大旗。 唐雪峰皱眉说道：“雷书记，侯强是正科级干部，非市管干部。我们县纪委先对他进行调查处理，然后将调查处理结果上报市纪委，您看怎么样？” “不行，唐书记，省纪委明确要求云山市纪委直接调查处理。县纪委先派人控制侯强，防止他畏罪潜逃。”雷厉语气斩钉截铁，他高举省纪委的大旗，就是要打破常规，让市纪委介入调查侯强，怎么可能允许清河县纪委调查处理？ 清河县纪委调查处理，那还不是唐雪峰说什么是什么？ “好的，雷书记，我知道了。”唐雪峰沉吟了一下，直接将侯强当作弃子丢了。 通话结束，唐雪峰面无表情地看着侯强：“市纪委书记雷厉打来电话，说你和多位女同志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市纪委决定立案调查，让县纪委对你采取留置措施。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势，交代好家里的事情，然后配合县纪委的工作。” “好……好的，书记。”侯强听到唐雪峰的话，知道自己完了，整个人几乎虚脱在了沙发上。 但他也看到，唐雪峰刚才尝试保他，没有成功，所以他对唐雪峰没有怨言，只认自己倒霉，招惹到了林毅！ 话音落下，侯强在沙发上调整了一分钟，才两腿发软地起身，离开了唐雪峰的住处。 “林毅，你动用关系，调动云山纪委来处理侯强，又不想被人说闲话，对今晚的事情只字不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既要，又要？”当侯强离开后，唐雪峰冷笑一声。 然后，他拨通清河县公安局局长范勇的电话，做出指示：“范局长，县府办主任侯强同志，今晚在清河大酒店被一个叫陈默的人打了。那个陈默，就住在清河大酒店。你派人过去把凶手拘了，带回县公安局，严肃调查处理！” “书记，我刚刚听说了这件事情，也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陈默是三界市委书记林毅的司机，确定要拘吗？”县公安局局长请示道，他是唐雪峰的人，但也听说过林毅的大名，甚至知道云山市长肖远，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侯天明，以及市公安局局长陆明，都和林毅关系非常好。 在这种情形下，要拘林毅的司机，等于捅马蜂窝！ 何况，根据他了解到的事情真相，是侯强县不知死活地调戏林毅的妹妹？ “范局长，你也知道林毅是三界市委书记啊？我听你的口气，差点以为他是清河县委书记呢！”唐雪峰不满了，阴阳起了范勇——你他妈到底是谁的人？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位置，还想上吗？ “对不起，唐书记，我现在就派人过去！”范勇吓得心头一颤，立刻领命。 半个小时后。 清河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队长刘海波，亲自带人，来到了清河大酒店，陈默所住的房间。 然而—— 当刘海波带人进入房间后，直接傻眼了！ 因为，房间里除了陈默之外，还有两个人。 原清河县常务副县长、现三界市委书记林毅，和云山市公安局局长陆明。 陆明得知林毅的妹妹被侯强调戏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清河县，然后按照林毅所说，来到了陈默的房间。 林毅防患于未然。 他见识过唐雪峰的嚣张跋扈，认为唐雪峰大概率不会直接低头认怂，而是会搞幺蛾子。 刘海波几人的到来，印证了林毅的判断，也让陆明十分窝火！ 陆明给了刘海波一个死亡凝视：“刘队长，你带人来这里干什么？抓我还是抓林书记？” “不……不是，陆局，范局让我……”刘海波差点吓尿了，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他连忙将自己接到的命令，向陆明做了汇报。 陆明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们范局长，我已经调查了解过了具体的情况。陈默同志只是掐了一下侯强的脖子，不是殴打他人，也不是故意伤害他人，用不着专门让陈默同志去治安大队接受调查。如果范局长有意见，让他给我打电话！” “是，陆局！”刘海波领命，然后立刻带着手下离开了，神仙打架，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参与的！ 陆明见刘海波离开，气愤道：“侯强不知死活调戏小倩，唐雪峰护犊子，有些过分了啊！” “陆哥，唐雪峰不是护犊子，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同时想搞臭我的名声。”林毅一脸平静，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侯强调戏林毅的妹妹，林毅教训侯强，那是天经地义。 但如果林毅因为今晚的事情，动用人脉，调动云山市纪委或者公安局，光明正大地处理侯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因为，在官场斗争中，很多事情私下能做，但摆到桌面上就有问题，有时候需要掩耳盗铃。 陆明一愣：“你的意思是？” “对唐雪峰而言，维护面子，是做给下面人看的，搞臭我的名声，是做给上面人看的。准确地说，他是做给省委书记鲁河看的。鲁河打压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唐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唐雪峰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甚至，我认为，唐雪峰知道，鲁河打压我，并不是单纯地为了鲁家后代和我的竞争，而是为了我的竞争对手们。” 林毅将陆明当成自己人，没有隐瞒，“我那些竞争对手背后，站着一个个豪门。鲁河打压我，阻止我进步，那些豪门必然会领鲁河的情，同时也会给鲁河和鲁家回报。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唐雪峰能够利用今晚的事情，搞臭我的名声，鲁河也会领唐雪峰的情，那唐雪峰今后进步是不是会更快？” “这样啊！” 陆明参加了林毅的婚礼，知道林毅迎娶的是豪门徐家的女人，见到了很多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知道林毅的未来发展路线，一下就听懂了林毅的话。 “叮铃铃——” 旋即，不等林毅再说什么，陆明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明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唐雪峰的来电，没有请示林毅，直接接通了电话，并且摁下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陆局，我听说你在清河大酒店？”唐雪峰率先开口，没有开门见山，而是打算绕弯子。 陆明直截了当地说道：“是的，唐县长，我到酒店后，听说了今晚在酒店发生的事情，并且了解清楚了事情经过。刚刚，清河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同志来调查了解情况，我让他们回去了。” “陆局，那个陈默打了人，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相关规定，要进行拘留和罚款处理，你阻止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对他进行调查处理，这不合适吧？”唐雪峰听到陆明对自己的称呼是县长，再一联想陆明特地赶到清河县，为林毅站台，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人赶回去，十分恼火。 陆明冷笑：“呵呵，唐县长，你在教我这个市公安局局长办案？” “陆局，这话过了吧？”唐雪峰脸色一变，语气更加低沉。 “唐县长，你要是对我的处理方式有意见，可以找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侯天明同志，和市纪委书记雷厉同志反映情况。” 陆明冷声回了一句，然后不等唐雪峰再逼逼赖赖，直接结束了通话。 然后，他看了一眼身旁面色平静的林毅，忍不住暗道：唐雪峰，你是高估了你自己的实力，还是对我林毅兄弟的实力有什么误解？ 第298章 既然你想碰一碰，那我满足你的愿望！ 夜色渐浓，清河县公安局局长范勇，乘车来到了县委家属院，然后下车，独自前往1号楼。 很快，范勇被唐雪峰的秘书，带进了1号楼，在客厅里见到了县委代理书记、县长唐雪峰，立刻主动检讨自己：“对不起，书记，我没办好您交办的任务。” “侯强那边验伤什么情况？”唐雪峰面色阴沉，没有让范勇入座，直接询问侯强的伤势。 范勇如实汇报道：“书记，侯强被陈默抓住脖子，从酒店外拎进酒店大厅。他脖子有些红肿和淤青，但按照伤残鉴定标准的话，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另外，他的右手五根手指不同程度的骨裂，是县府办的张涛踩的。虽然按照张涛所说，他被陈默撞了一下，身体失衡，才踩到了侯强的手上，但想以这件事情为由，立案处理陈默，逻辑和证据都满足不了……” “好了，不用说了！”唐雪峰听到这里，便一脸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范勇的话。 他让范勇派人去拘捕陈默，不是为了给侯强出气，而是为了将今晚的事情摆在台面上，想搞臭林毅的名声。 但他也很清楚，既然陆明来到了清河县，并且亲自坐镇清河大酒店，那么除非侯强的伤势比较严重，县公安局才有理由继续对陈默实施抓捕。 现在，按照范勇的说法，侯强手上的伤没法算到陈默头上，脖子的伤很轻微，可以忽略不计，那还说个锤子！ 范勇见唐雪峰发火，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唐雪峰见状，面色难看道：“你回去吧。” “是，书记！”范勇第一时间领命，心中明白，今晚的事情让他在唐雪峰这里减分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接下来升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但他也无可奈何。 如果他为了讨好唐雪峰，敢在没有合理合法合规理由的前提下，无视陆明的指示，坚持派人去抓捕陈默，那就不是他还能不能升职的问题了，而是他能不能继续当警察的问题了！ 唐雪峰的秘书将范勇送了出去，然后来到客厅，见唐雪峰一脸阴沉，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 唐雪峰斜了秘书一眼，知道秘书有事情，但见自己心情不好，不敢汇报。 秘书连忙汇报道：“书记，刚才县纪委副书记刘岗给我打电话，说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清河县，但没有第一时间去清河县带走侯强，而是去了侯强家里。市纪委的人在侯强两套房子里搜出了六百万现金，二十万美金和十根金条，还有大量的高档烟酒。” 唐雪峰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点意外。 既然唐雪峰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和众多女干部存在不正常的男女关系，等于权力被放出了监管的笼子，贪污腐败一点也不值得意外。 侯强不贪污受贿，哪有钱养那么多女人？ 这也是一些草根出身官员的通病，家境贫寒，小时候穷怕了，拥有权力后，想尽一切办法捞钱，肆意挥霍，作风奢靡，养一堆女人，想尽一切可能补偿自己，最终的结局只能去监狱把缝纫机踩冒烟！ 而像唐雪峰和以前的清河县委书记卫东青，以及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这种有背景的干部，出生于高干家庭，从小就享受荣华富贵，压根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滋味，对于金钱的欲望很低，有的只是政治野心。 “知道了，你回去吧。”唐雪峰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是，书记。”秘书立刻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心中明白，唐雪峰的心情十分糟糕，自己留在这里很碍眼。 除此之外，理智告诉他，唐雪峰一向强势霸道，自从来到清河县上任后，始终压制何华，还让何华丢了乌纱帽，从来没有吃过亏，大概率不会忍气吞声，而是会对林毅做点什么！ 事实印证了唐雪峰秘书的判断。 几天后的下午。 已经返回三界市的林毅，突然接到了母亲方兰的电话。 这让林毅感到很意外。 因为，自从自己走上领导岗位后，父母怕影响自己的工作，很少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父母打电话，尽可能的选在晚上。 意外的同时，林毅明白，母亲方兰肯定有非常重要和紧急的事情，便主动问道：“妈，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毅，妈没有影响到你工作吧？”方兰不答反问。 林毅说道：“妈，不影响，你说。” “是这样的，三天前，你姑姑突然接到了农业局人事科的通知，局里要把她调回农场工作。”方兰说道。 “妈，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姑姑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她已经被调回农场了吗？”林毅眉头一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唐雪峰的身影，知道这是唐雪峰搞的鬼。 因为，清河县农业局局长，当初为了讨好林毅，主动将林正莹调到农业局财务科。 虽然林毅现在不在清河县工作了，但他一路高升，现在是东江省官场的当红炸子鸡，而且云山市领导肖远、侯天明，以及市公安局局长陆明，都和林毅关系很好。 在这种情形下，农业局局长除非脑子抽风了，才会主动将林正莹调回农场！ “小毅，你姑已经回农场工作了。这件事情，你姑只跟你爸和你叔说了，你爸担心影响你的工作，没跟你说，也没跟我说，我也是今天听你婶婶说的。” 方兰先是回答了林毅的问题，然后又说道：“你婶婶之所以跟我说这件事情，是因为你叔的饭店，这几天一直出事。工商局、税务局和城管局等单位，先后去了你叔的饭店，查了一堆问题，要求你叔进行整改，否则要让你叔的饭店暂停营业。 你婶婶感觉不对劲，四下找人打听了一下，打听到小道消息，说是你得罪了清河县委书记唐雪峰，唐雪峰暗地里放出狠话，要让我们家没法在清河立足！我也不知道真假，所以问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妈，你告诉姑姑和小叔，我会很快帮他们解决麻烦。” 听完母亲方兰的话，林毅心中怒火燃烧，但语气平静，没有让母亲察觉到半点异常。 “好的。” 方兰先是答应下来，然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小毅，你爸知道这两件事情，不跟我说，是担心我跟你说，怕影响你的工作。你叔和你姑那边，估计也是这个想法。如果你帮你姑和你小叔解决问题，会对你自身造成影响的话，就算了。” “妈，不影响，小事一桩。”林毅做出回答，让母亲安心。 方兰听林毅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虽然她知道儿媳妇家里背景通天，但她只是县城中学的老师，对政治并不了解，更不清楚林毅现在在全国青年干部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唐雪峰，既然你想碰一碰，那我满足你的愿望！” 通话结束，林毅放下手机，微微眯起双眼，决定礼尚往来，对唐雪峰隔山打牛！ 第299章 隔空三个耳光，斩出致命一刀！ 三天后。 清河县农业局接到了一份调令，将调林正莹到云山市财政局工作，要求清河县农业局按照相关规定，配合林正莹同志办理调转手续。 清河县农业局长接到这份调令后，没有惊讶，反而松了口气。 如同林毅所判断的一样，清河县农业局长当初为了讨好林毅，将林毅的姑姑林正莹从农场调到县农业局，是绝对不可能自作主张再让林正莹回去的。 他是因为接到了县委组织部长的电话，受到了指示，而且知道幕后主使是县委代理书记、县长唐雪峰，不得不这样做。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他如果不执行唐雪峰的命令，屁股下面的位置肯定坐不稳了。 不换思想就换人，懂的都懂。 他被迫这样做了之后，猜到林毅那边可能有动作，过去三天一直提心吊胆。 现在，林正莹的调令下来了，他悬着的心也落下了——林毅没有找他算账，而是通过肖远直接将林正莹调到市里工作，而且是财政局！ 财政局，可比农业局好太多了！ 暗自松了口气后，他立刻拿起电话，拨打县委组织部长的电话，汇报这件事情，同时心中也跟明镜似的。 这件事情，县委组织部卡不了，也不敢卡，甚至就连唐雪峰也阻止不了林正莹的调动！ 县委组织部长接到电话后，立刻前去向唐雪峰汇报，结果唐雪峰面色难看地做出指示，让县委组织部通知农业局，要求农业局按照相关规定，尽快配合林正莹办理工作调转手续。 因为，就在县委组织部长来向唐雪峰汇报之前，唐雪峰接到了云山市府办主任的电话，后者通知他，市长肖远今天带队到清河县检查。 肖远下来说是检查，但唐雪峰心里很清楚，肖远这是下来督办林正莹工作调动事情的，但凡他敢阻挠，肖远绝对会当面发飙！ 事实如同唐雪峰所判断的一样。 云山市财政局长跟着肖远一起下来检查，跟唐雪峰讲，财政局现在人手紧张、工作繁忙，让清河县农业局抓紧办理林正莹同志的工作调转手续。 事实也比唐雪峰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肖远带队检查结束，开完座谈会后，到了吃晚饭的点，让县府办主任通知唐雪峰。 嗯，是通知。 市府办主任的原话是这样的：唐书记，肖市长说，清河县委在清河大酒店准备的招待晚宴就不参加了，他想吃清河当地特色菜，今晚去清河之光饭店吃饭。 当时，唐雪峰的脸就绿了！ 因为，清河之光是林毅叔叔林正军开的饭店。 而在过去几天，清河县各个跟饭店有关的单位，排队对清河之光饭店进行了各种检查，差点将清河之光饭店关停。 现在，肖远指定晚上在清河之光吃饭，目的不言而喻！ 更为重要的是，县府办主任最后还加了一句：唐书记，肖市长还说了，你要是忙的话，可以不去。 可以吗？ 可以个锤子！ 肖远带着好几个局长下来检查，作为县长和代理书记的唐雪峰，如果不接待的话，那清河县以后将会被云山市政府相关单位拉入黑名单，什么政策支持、财政拨款，清河县都要靠边站，等其他县区分完再说！ 唐雪峰咬着后糟牙，回应县府办主任，一切按照肖市长的意思办！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被林毅隔空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清河是你的地盘没错，但我可以分分钟教你做人！ 然而—— 这还没有完。 晚宴开始后，肖远又给了唐雪峰一记重锤：“雪峰同志，省委组织部的同志昨天到云山市，就拟任你为清河县县委书记的事情进行民调。很多同志反应，清河县的工作是做得不到位的，你的工作作风是有问题的，专横霸道，导致县委班子不稳定，下面人有样学样。比如说县府办主任侯强，不但贪污腐败，而且和多名清河县的女干部存在不正当的关系。甚至，我听说啊，清河县稍有姿色的女干部，他都门清。就连偏远地区哪个乡村教师长得好看，他都一清二楚。这种人，怎么能担任县府办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呢？依我看啊，他简直在侮辱党员干部四个字！” 不好！ 面对肖远当众敲打，唐雪峰没有愤怒和怨恨，而是感到不妙！ 组织上让他代理县委书记，基本是接任县委书记的过渡，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十拿九稳，没想到出幺蛾子了！ 唐雪峰连忙起身，端着酒杯，恭恭敬敬地给肖远敬了一杯酒：“肖市长，您批评得对。我马上按照您的指示，改正工作作风，整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抓好接下来的工作！” 肖远没再多说，端起酒杯，和唐雪峰碰了杯，不但没喝，连抿一口都懒得做，就差指着唐雪峰的脸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弟弟叫板？！ 唐雪峰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发现自己天真了。 第二天早上，清河县委常委、分管基建的副县长金大海，被云山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在县委常委会上带走了。 金大海是唐雪峰的心腹，唐雪峰为了重用金大海，调整了同样是县委常委、副县长常永春的工作分工。 常永春最早以前分管安全，因为煤矿事故的事情，主动向林毅低头认错，投靠林毅之后，开始分管基建，并且担任了县委常委。 这是来自林县长的报复吗？ 金大海被带走后，参加清河县委常委会的人，忍不住暗问自己。 他们都知道，县府办主任侯强调戏林毅妹妹的事情，以及事情后续的发展。 是。 唐雪峰只觉得自己被林毅隔空抽了第三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痛！ 他顾不上继续开县委常委会了，直接回到办公室，拨通了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的电话：“贺书记，市纪委的纪检干部，刚才在县委常委会上将金大海同志带走了，市纪委那边也没跟县委打招呼。” “原清河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侯强的案子，被省纪委树为为典型案例，省纪委那边督办了这起案子，要求市纪委彻查。市纪委从给侯强行贿的不法商人那里查出了问题，向市委和省纪委进行了汇报。省纪委接到汇报后，做出指示，要求云山市纪委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金大海的问题，是不法商人交代的。”贺青云耐心地做出了回答，倒不是给唐雪峰和唐家面子，而是唐雪峰是他的人，曾帮助他打击肖远立下过汗马功劳。 而这次唐雪峰被打压，贺青云是提前知道一些信息的，但因为无法阻止，所以没有告诉唐雪峰，直到此刻才告诉唐雪峰真相：不是我不帮你，省纪委直接插手，我也没办法帮你！ “谢谢贺书记！”唐雪峰面色难看地感谢，心中明白，省纪委关注侯强的案子，小题大做，肯定是因为林毅在后面捣鬼！ 贺青云不再多说，挂断电话，忍不住喃喃自语：“唐雪峰，你为了脸面和政治投机，竟然敢和林毅正面硬刚，真是勇气可嘉！” 话音落下，贺青云暗自摇头，认为唐雪峰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因为，现在的林毅，已经上了桌，而且风头正盛，就连他遇到林毅，都要退避三舍！ 与此同时。 林毅接到了省纪委书记闫海的电话。 闫海将云山市纪委查办侯强、金大海的事情告诉了林毅之后，问道：“小毅，这件事情还要继续深挖吗？” “闫书记，侯强和金大海都是唐雪峰的心腹，理由应该充分了吧？”林毅不答反问。 闫海知道林毅说的是什么事情，回道：“理由足够了。” “那就麻烦您在省委书记办公会上提一下这件事。”林毅客气地说道。 “小毅啊，张张嘴的事情，有什么麻烦的？”闫海笑着说，心中却是在想：小毅啊，麻不麻烦的不重要，回头让我在京城蹭一下你的高端饭局啊，吃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跟徐书记学习！ “谢谢闫书记！” 林毅表示感谢，结束通话。 隔空扇了唐雪峰三个耳光后，他对唐雪峰斩出致命一刀！ 第300章 斩下一刀，一首凉凉送给你！ 次日早上九点。 东江省委小会议室。 省委书记鲁河组织省长张同斌、省委专职副书记韩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和省纪委书记闫海五人小组，召开书记办公会。 “同志们，今天组织大家召开会，有两个议题。一是取消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变更为河坊市高新区，高新区为省管单位，由河坊市代管。二是有一批省管干部的人事任命，我们讨论一下。” 鲁河主持会议，说出会议议题。 无论是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变更的工作，还是省管干部任命的工作，都是重要工作，先开书记办公会，五人小组统一意见，达成一致，再上省委常委会，确保一次性通过。 话音落下，鲁河看向张同斌：“下面，先请张同斌同志汇报一下，关于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变更为河坊市高新区的方案。” “好的，鲁书记。”张同斌点头，然后汇报了相关方案，方案得到了五人小组的一致通过。 “既然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变更为河坊市高新区的方案通过，请省政府相关部门按照方案，做好机构挂牌等相关工作，省委组织部抓紧完成拟任领导干部的考察工作，确保将河坊市高新区的主要负责同志的任命，纳入近期省管干部任命方案里，回头等省委常委会商议决定。” 鲁河就第一项议题做出指示，然后又道：“下面，请田政同志汇报一下关于近期一批省管干部的任命方案。” “好的，鲁书记。” 田政恭敬回应鲁河，然后在会上汇报了早已准备好的方案，方案里包括了一批省管干部的任命，其中包括提议唐雪峰同志担任清河县委委员、常委、书记。 听完田政的汇报，省纪委书记闫海率先开口发言：“关于唐雪峰同志担任清河县委书记的提议，我这里做一些补充。前几天，清河县县府办主任侯强的案子被省纪委列为典型案例，云山市纪委在调查过程中，查出清河县委常委、副县长金大海也存在严重违纪违法问题，正在接受调查。侯强和金大海两人，都是唐雪峰同志当初力荐和重用的干部，出了问题，唐雪峰同志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我认为，唐雪峰同志担任清河县委书记的提议，值得商榷。” “我赞成闫海同志的看法。” 闫海的话音刚落，张同斌也开口了，“清河县是全国经济转型的示范县，打响了我省经济转型的第一枪。但是，唐雪峰同志到清河县担任县长后，清河县的经济转型工作，非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严重，完全没有亮点和特色，不要说在全国范围内无法撑起经济转型示范县的牌子，就算是在我们省内也不突出。鉴于以上原因，我建议将清河县发展的重任交给其他有能力的同志。” 如果说闫海只是隐晦地反对，唐雪峰担任清河县委书记的提议，那张同斌就是直接否定了：唐雪峰担任清河县委书记，他没那个能力，知道吗？ 省委专职副书记韩斌，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立刻看向鲁河。 鲁河沉吟了一下道：“清河县这两年的经济转型和发展是有些落后了。” 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立刻听出了鲁河的弦外之音，说道：“鲁书记，我补充汇报一下。省委组织部对唐雪峰同志的民调情况很不理想，从清河县到云山市，很多同志对唐雪峰同志工作作风提出意见，认为唐雪峰不能很好的维护县委班子团结稳定，使用干部也存在一些问题。” “既然唐雪峰同志工作能力不足，工作作风存在问题，那关于他的任命提议就放一放吧。”省委专职副书记韩斌也表态了。 最终，关于省管干部的任命方案，除了唐雪峰的任命提议之外，其他人全部通过了！ 书记办公会结束后，鲁河接到了原东江省常务副省长、国家发改委常务副主任唐永春的电话。 “鲁书记，你这两天有空吗？我和几位老同志想请你吃顿便饭。”唐永春已经得知了自己儿子唐雪峰任命清河县委书记提议被否决的事情，想私下再跟鲁河聊一聊，再努力争取一下。 鲁河委婉拒绝：“唐主任，这两天工作有些多，过段时间吧。” “鲁书记，雪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唐永春闻言，知道鲁河在躲着自己，索性直接在电话里问了。 鲁河说道：“唐主任，我认为雪峰的工作能力不错，在清河县的工作干得也挺好，但是，在今天的会上，张同斌同志提出，清河县的工作这两年存在很多不足，经济转型模范带头作用没有凸显，反而逐渐有些掉队，被三界市超越了。 闫海同志提到，清河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案子，牵连出了分管基建的副县长，这两人都是雪峰重用的人，表明雪峰在任用干部上面存在不足。另外，省委组织部下去考察，很多同志反应雪峰的工作作风霸道，导致领导班子不稳定。鉴于以上原因，关于雪峰同志的任命，需要慎重考虑。” 鲁河心中很清楚，唐永春已经知道了具体的情况，但他还是将情况说了一遍，并且拿清河县的发展和三界市对比，意图十分明显：问题不在清河，在三界市！ “谢谢鲁书记长期以来对雪峰的支持和照顾，等你不忙了，跟我们几位老同志聚一聚。”唐永春听后，知道自己儿子这次任命出问题，完全是因为和林毅隔空斗法导致的，便不再多说。 结束和鲁河的通话后，唐永春气得眼角肌肉跳动，不做停留，直接拨通了唐雪峰的电话，冷声道：“我刚刚和鲁河通了电话，你担任清河县委书记的提议，在书记办公会上被否决了。” “爸，为什么？”唐雪峰脸色顿时大变。 虽然他之前听到肖远说省委组织部下来考察的事情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也知道，那些都是走程序，真正的决定权在五人小组会议，或者说在鲁河手中。 而根据他父亲唐永春之前所说，这事基本是板上钉钉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当回事，结果现在提议被否了，让他脑瓜子嗡嗡的！ “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唐永春心中压制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没事招惹林毅干什么？跟他斗，你有那个实力吗？” “爸，我知道鲁书记一直在打压林毅，想在鲁书记面前表现一下……”唐雪峰解释道。 然而—— 不等他说完，唐永春便怒斥打断：“你表现什么？鲁河手下全是人，需要你表现吗？而且，你和林毅不在一个地方，主动把自己当刀送给鲁河，有你这么蠢的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要给鲁河表现，想讨好他，也要分事情吧？你的办公室主任在大庭观众之下调戏了林毅的妹妹，你不道歉也就算了，反而在这件事情上跟他斗！你是猪脑子吗？” “爸，我错了！” 唐雪峰被骂得狗血淋头，连忙认错，然后哀求道：“你再帮我想想办法……” “我想办法？我告诉你，按照鲁河的口气，这事没戏了！”唐永春恨铁不成钢。 唐雪峰傻眼了，下意识道：“爸，那咋办？” “你问我怎么办？我问谁去？” 唐永春气得想给不争气的儿子两个大逼斗，语气低沉道：“这件事情，我本来打好招呼了，板上钉钉了，是你自己搞砸了。我刚给鲁河打电话，鲁河那么说，那你接下来只能接受组织安排了。” 林毅，我草你爹！ 听完唐永春的话，唐雪峰气得血压飙升，两眼发黑，恨不得去乱刀把林毅捅死！ 第301章 往死里整，语不惊人死不休！（补） 三天后。 东江省政府下发了，关于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变更为河坊市高新区的通知。 同样也在这一天，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薛立志，带队来到三界市。 薛立志代表省委组织部，下来找林毅谈话，想听林毅自己关于职务调整的意见，同时还要找三界市委班子、河坊市委班子相关同志谈话，征求意见。 “薛处，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支持省委的决定！”林毅听到组织考虑让自己担任，河坊市副市长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后，第一时间表态。 “好的，林毅同志。” 薛立志做好记录，又问道：“如果组织通过关于你的最新任命，关于新任三界市委书记，你有什么建议？” “我推荐秦思妍同志。秦思妍同志政治立场坚定，工作能力强……”林毅知道，这是一个走过场的问题，但他还是很认真地推荐了秦思妍。 薛立志做了记录，最后又问道：“林毅同志，关于河坊市高新区主任的人选，你有什么建议？” “我推荐清河县代理书记、县长唐雪峰同志！” 林毅义正言辞地说道：“因为，唐雪峰同志在清河县担任县长两年，对我的工作理念和思路很了解。如果我和他搭班子的话，可以减少磨合……” 林书记，你这是要把唐雪峰调过来，往死里整啊！ 听到林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薛立志嘴角一阵抽搐，心中跟明镜似的，但还是很认真地做了记录。 半个小时后。 薛立志结束和林毅的谈话，然后通知三界市市长秦思妍，来到了会议室。 薛立志开门见山对秦思妍说道：“秦思妍同志，省委决定调整林毅同志的职务，省委组织部安排我下来进行考察和谈话。你是三界市市长，也是三界市委班子的副班长，你的意见对林毅同志很重要，所以你在谈的时候需要实事求是。” “好的，薛处。” 秦思妍点头，然后正色道：“我认为，林毅同志政治立场坚定，对国家宏观经济发展了解透彻，具有远超同龄干部的认知远见，工作能力非常强，善于领导和团结身边的同志，重视民生问题，老百姓对他的口碑非常好，甚至说他是三界市老百姓背后的靠山。 在林毅同志的带领下，三界市各项工作加快推进，高科技产业园项目、农林生态园项目、工业园区项目、市政改建项目都提前完成了既定任务，社会治安稳定，全市gdp和财政税收大幅度增长，经济发展迅速，人民安居乐业。 林毅同志给我们三界市所有干部树立了榜样，非常值得我学习。林毅同志被组织予以重任，是对我和三界市所有干部的鼓舞，我们将以林毅同志为榜样，向他学习……” 你俩确定不是演我？ 薛立志懵逼了。 身为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他的级别只是正处级，但实权极大，含金量十足。 他了解全省每一名地级市领导干部的情况，也包括林毅和秦思妍这两个特殊存在。 他也知道，秦思妍到三界市工作后，全力配合林毅的工作。 他认为，两人是以利益为纽带，团结在一起。 结果，现在林毅要调走了，两人都说对方好话，是有些出乎他预料的！ 尤其是秦思妍，简直把林毅夸上天，让薛立志百思不得其解！ 惊讶和疑惑之余，薛立志如实记录了秦思妍刚才所说的一切。 然后，当秦思妍离开的时候，薛立志低声透露了一个消息：“秦思妍同志，我刚才找林毅同志谈话的时候，林毅同志推荐你接任三界市委书记。” “谢谢薛处。”秦思妍一愣，然后故作平静地道谢，但心中荡起了一丝丝涟漪。 回到办公室后，秦思妍的心情无法平静，她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毅的私人手机号。 另外一边，林毅看到秦思妍用私人手机给自己打电话，先是感到一阵意外，然后想到秦思妍应该已经被谈过话了，又释然了，接通电话：“秦市长。” “林书记，你明晚有时间吗？”秦思妍问道。 林毅有些疑惑：“有时间，秦市长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林书记，听说组织要对你委以重任，为了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和照顾，我想明晚请你顿晚饭。”秦思妍主动邀请。 林毅说道：“秦市长，等确定之后，我请你和班子所有人吃饭。” “林书记，那是你请，我给你打电话，是邀请你。” 秦思妍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略显复杂，“这顿饭，只有我们两人。” “好吧，你给我发地址，我明晚下班过去。” 林毅听到明晚的晚饭只有自己和秦思妍，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秦思妍是要和自己单独聊一些事情，便同意了秦思妍的邀请。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疑惑：秦思妍为什么全力配合自己？ 次日，晚上七点。 林毅来到三界市一家路边的苍蝇馆子，在唯一的包厢里见到了秦思妍。 今晚的秦思妍和往常有所不同。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也不再像平时上班那样中性，而是罕见地穿了一件黑色的束身连衣裙，搭配一双黑色高跟鞋，完美地展现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白嫩光滑的肌肤在灯光下晃人眼睛。 “林书记，自从我来三界市工作后，和你搭班子非常愉快，也跟你学到了很多。为了感谢你的支持和照顾，特地请你今晚吃饭。我一直好奇你的酒量，今晚咱俩不设量。如果有人喝不动了，就暂停，怎么样？”饭局开始后，秦思妍亲自打开一瓶二十年的茅台，微笑着说道。 林毅笑了笑道：“既然秦市长这么说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听到君子两个字，秦思妍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但稍纵即逝。 随后，两人一边吃着水煮鱼，一边开始用苍蝇馆的玻璃杯喝二十年的茅子，一杯二两，三口一杯。 等三瓶酒见底后，秦思妍的俏脸一片绯红，已了几分醉意，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妩媚。 林毅见状说道：“秦市长，我看酒差不多了。” “林书记，我可见过你喝两斤多的时候，再喝一瓶。”秦思妍微微一笑，摇头又打开了一瓶。 当第四瓶酒见底的时候，秦思妍脸上的醉意更明显了，突然说道：“林书记，你刚刚知道我到三界市担任市长的时候，是不是防备过我，或者说，你怀疑我是带着赵家任务下来和你斗争的？” “是，但事实和我猜测的南辕北辙。”林毅点了点头，眉目之间闪过一抹惊讶。 虽然他知道，秦思妍今晚单独请自己吃饭，肯定是想和自己聊点什么，但他没有想到，秦思妍会聊得这么直接。 秦思妍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妩媚：“那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 “想过，但想不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毅如实说道。 “唉……” 秦思妍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收敛笑容，凝视着林毅，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不想当赵家的傀儡，我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后路？”林毅疑惑地看着秦思妍。 “对，后路！” 秦思妍点头，然后语出惊人道：“我看得出来，赵家辉煌不了多久了！” 再次听到秦思妍的话，林毅的瞳孔陡然收缩！ 按照历史的进程，赵家是蹦跶不了几年了！ 但如今的赵家，还在巅峰，秦思妍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书记，我不瞒你，我已经做好了在赵家出事之前，和赵天命离婚的准备。但即便是这样，如果赵家出事，我一定会受到牵连，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 秦思妍缓缓说道：“等到那一天，我希望林书记能看在我们搭过班子的情谊上，收留我！” “秦市长，你喝多了。”林毅没有正面回答。 秦思妍轻轻摇头，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林书记，这是我全力支持你工作后的一个小小的请求，你也可以当成利益交换！” “如果秦市长今后需要我帮忙，我会看在革命友谊的份上，伸出援助之手！”林毅不知道秦思妍到底是什么意图，没有提赵家的事情，只是答应会帮助秦思妍。 “看来，林书记对我还是有所防范啊。” 秦思妍得到林毅的承诺，放下心来，然后苦笑一声，话锋一转，道：“林书记，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老婆徐诗梦。她生下来就是宠儿，长大后无忧无虑，不用掺和政治，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还找了一个好老公……” “秦市长，你真的喝多了。”林毅开口打断秦思妍。 秦思妍自嘲一笑，然后提议道：“抱歉，我是有点喝多了。林书记，我们走吧。” “好。” 林毅点头，然后见秦思妍站立不稳，意识到秦思妍真的喝多了，便上前扶住秦思妍的柳腰，“秦市长，你先坐在椅子上，我让市府办张芳同志来扶你出去……” 不等林毅的话说完，秦思妍便倒在了林毅的怀中！ 第302章 一次依靠，亲自下场战斗！ 娇躯入怀，林毅眉头一挑，立刻扶住秦思妍的肩头，问道：“秦市长，你没事吧？” “我头晕的厉害。”秦思妍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先坐下，我让张芳同志进来扶你出去。”林毅说着，扶着秦思妍重新坐在椅子上。 虽然他也可以将秦思妍扶出去，但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他和秦思妍身份特殊，这么做容易引起绯闻，必须小心谨慎。 他和秦思妍今天聚餐，都带了秘书和司机，秘书和司机在车里等他们。 话音落下，林毅走出包厢，先是喊来饭馆老板娘，让老板娘帮忙照看秦思妍，然后才拿出手机拨通秘书方圆明的电话：“圆明，秦市长有些喝多了，你让张芳同志和秦市长的司机一起进来，将秦市长扶到车上，安全送她回住处。” “好的，书记。”方圆明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心中有些诧异。 通常而言，书记和市长很难一条心，基本都是面和心不合。 秦思妍不但邀请林毅吃饭，还把自己喝多了，这让方圆明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太离谱了！ 很快，秦思妍的秘书张芳和司机，以及方圆明，一起走进了饭馆。 其中，方圆明陪着林毅站在包厢外，张芳和司机迅速进入包厢，简单和秦思妍交流了两句，然后便将秦思妍扶了出来。 “不好意思，林书记，今晚喝得有点快，头晕的厉害。”秦思妍被秘书和司机搀扶着，醉意朦胧地看着林毅，向林毅道歉。 林毅说道：“秦市长，快回去休息吧。” 话音落下，林毅又对张芳说道：“张芳同志，你把秦市长送到家之后，给方圆明同志打个电话。” “好的，林书记。”张芳点头领命，然后和司机一起扶着秦思妍离开饭馆，将秦思妍扶上了三界市委2号车。 林毅和方圆明跟在三人身后，直到秦思妍上车，才转身走向市委1号专车。 市委2号专车里，秦思妍坐在后排座位上，恍惚地看着林毅的背影，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暗道：“对不起，林书记，我太累了。刚才那一瞬间，我想体验一下有依靠的感觉，给你添麻烦了。” “呼……” 旋即，秦思妍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等再次睁开眼之后，眼神已经恢复了坚定。 没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做的。 在这个夜晚，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但偶尔的脆弱，并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她必须撑起秦家的未来，恢复秦家的荣光！ 秦思妍的专车离开后，林毅没有让陈默开车离开，而是想让秦思妍先回到住处。 因为，理智告诉他，秦思妍今晚并没有彻底喝醉，而且是故意倒入自己怀中的。 虽然他不知道，秦思妍这么做的目的，但小心谨慎处理，总归是没有错的。 当秦思妍的车消失在林毅的视线后，林毅收回目光，说道：“圆明，陈默，如果不出意外，我很快就不担任三界市委书记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书记，你去哪，我都给您开车。”陈默想也没想，率先开口。 林毅苦笑道：“陈默，你一直给我开车也不是个事啊。我不能一直让你给我当司机啊？” “书记，我除了开车，其他事情也做不好，您就让我继续给您开车吧。”陈默真诚地说道。 “好吧，那你就继续给我开车。” 林毅苦笑点头，又看向方圆明，“圆明，你呢？” “书记，我想继续跟在您身边，给您服务，向您学习。”方圆明的意愿和陈默一样，但话说得比陈默漂亮多了。 “好。” 林毅微微颔首，没有感到意外，同时也明白，关于自己最新的任命，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了。 与此同时，清河县代理书记、县长唐雪峰，心急火燎地赶到了石门，回到了父母家里。 因为，省委组织部找他谈话，准备安排他去河坊市，担任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和林毅搭班子！ 虽然河坊市高新区是省管园区，而且党工委书记和管委会主任都是罕见的低职高配，他要晋升副厅级，但他察觉到了危机！ 因为，林毅是一把手，而且要兼任河坊市副市长，甚至还很有可能担任河坊市委常委！ 更为重要的是，河坊市高新区是林毅一手推动建立的，从上到下的领导，以及园区里各大企业肯定只认林毅，他去跟林毅搭班子，还不得被林毅摁在地上摩擦？ “爸，什么情况啊？鲁书记怎么让我去跟林毅搭班子？”唐雪峰进门之后，顾不上母亲的关心问询，直奔书房，找到了父亲唐永春。 书房里烟雾朦胧，像是着火了一般。 唐永春坐在书房里，手中夹着一支香烟，身前的烟灰缸里丢满了烟头。 自从他得知东江省委对自己儿子下一步安排后，好不容易戒掉的烟，又重新抽了起来。 “还不是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唐永春掐灭烟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 唐雪峰一愣：“爸，您的意思是？” “你为了政治投机，和林毅发生争斗，鲁河现在满足你的愿望，给你提副厅，让你和林毅搭班子，为你提供斗争的平台，让你和林毅好好斗！”唐永春黑着脸说道。 曾身为东江省常务副省长和国家发改委常务副主任的他，一生经历了太多的风浪，对于斗争太了解了，知道鲁河这样做的用意。 从内心深处而言，他对于鲁河的这个安排，非常不满。 但不满归不满，他也无话可说。 一来，如同他刚才所说，这是唐雪峰主动争取的，鲁河满足唐雪峰的愿望，而且还给唐雪峰提了副厅。 二来，虽然唐家号称东江省万年青，其姐夫当初也是局委之一，但他和姐夫都退下来了，在鲁河和鲁家面前，压根不够看。 何况，鲁河背后除了鲁家之外，还有其他庞然大物。 他不满，只能憋在心里！ 唐雪峰傻眼了！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原本，他以为是林毅搞的鬼，结果是鲁河安排的，而且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导致的！ 震惊之余，唐雪峰眉目之间也充斥着懊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当侯强调戏林毅的妹妹林倩之后，他宁愿假装当孙子给林毅低头认错，也不愿意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用幻想这件事情还有回旋余地。” 唐永春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儿子下一句话肯定要向自己求救，提前打了预防针，提醒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你接下来不能让鲁河满意，那只要他在东江省任职一天，你就上不去。而且，你还会被鲁河身后所有希望林毅倒台的势力看扁。换句话说，你硬生生把一条光明大道，走进了死胡同。” “爸，按照您这么说，那我接下来，等于代表鲁河阵营和林毅争斗！” 再次听到唐永春的话，唐雪峰猛然回过神，眼前一亮，“爸，富贵险中求，如果我斗赢了林毅，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今后将会成为鲁河一脉的中坚力量？” “你这样说也没错，但你能赢吗？”唐永春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儿子哪来的底气。 唐雪峰斗志昂扬道：“爸，在上面，我有鲁河一脉的资源支持，在省里，我有鲁河支持，在河坊市，我可以拉拢市委书记齐宏伟，我完全有一战之力！” “事到如今，你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唐永春沉默片刻，也知道自己儿子接下来只有华山一条道可走了，不得不接受这个无奈的现实，然后提醒道：“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违纪违法，让林毅抓到的把柄！另外，遇事不明，打电话问我！” “好！” 唐雪峰信心更足了。 因为，父亲唐永春要亲自下场，帮他和林毅战斗！ 第303章 局势大变，林毅布下珍珑棋局！ 第二天。 林毅起床后，收到了秦思妍的短信：抱歉，林书记，昨晚喝多了，有些失态，请见谅！ 林毅想了想只回了三个字：没关系。 八点钟，林毅来到市委大院。 市委大院的干部们见到林毅，除了像往常一样恭敬问好之外，还多了几分不舍。 因为，林毅要调走的消息，已经在三界市干部群体中传开了，很多人都舍不得林毅离开。 虽然林毅只在三界市任职一年，但他带给了三界市巨大的变化，三界市的经济发展势头迅猛，各种基础设施如同雨后春笋不断建起，百姓安居乐业，基层公务员、教师、医生工资福利待遇大大提升。 下午的时候，林毅接到了河坊市委办公室的通知：三天后，省长张同斌带队到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举办河坊市高新区挂牌仪式。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正式变更为河坊市高新区，河坊市委班子全员、市政府班子全员，以及三界市委书记林毅、市长秦思妍和常务副市长王祥参加挂牌仪式。 三天后，挂牌仪式如期举办，省长张同斌带着省政府秘书长梁鑫、科技厅厅长魏长河和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处长兼张同斌的秘书朱刚，出席了会议。 省发改委主任王波没有跟张同斌一起下来，让林毅有些诧异。 省长张同斌在挂牌仪式上发表了讲话，高度赞扬了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的工作，对河坊市高新区的未来寄予厚望。 挂牌仪式结束后，张同斌没有直接乘车返回省城，而是先后调研了三界市农林生态园和工业园。 农林生态园项目落地即将一年了，在林毅的主导和三界市委常委、副市长薛玲的努力下，推进非常快，亮点很多，张同斌在调研的时候，不断进行表扬。 调研结束后，张同斌一行入住了三界大酒店。 这让林毅意识到，张同斌下午去调研，是故意想在三界市住一晚，要跟自己单独聊一些事情。 林毅带着秦思妍、王祥、薛玲四人进行了接待，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市长秦勇和常务副市长郑杰陪同。 晚宴结束后，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市长秦勇和常务副市长郑杰三人，先后单独向张同斌汇报了工作。 其中，齐宏伟是按照规定，不得不汇报。 市长秦勇既是按照规矩汇报，也是借机单独和张同斌见面。 至于常务副市长郑杰，则是完全趁机跟张同斌见面了。 因为，按照规定，他还没有单独向张同斌汇报工作的资格，但他是张同斌的嫡系。 十点半的时候。 林毅才接到张同斌的电话，然后来到了张同斌所入住的套房。 “不好意思啊，小毅，让你等到了这会。”张同斌亲自为林毅开门，将林毅领进房间，向林毅表示了歉意。 他没有让秘书在场，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林毅笑着说道：“省长，能聆听您的教诲，学习进步，等多久我都愿意。” “呵呵，看来你已经知道一些动静了？”张同斌笑着说道，然后邀请林毅入座。 林毅轻轻摇头道：“省长，我没听到动静，但我预感到，省里近期的人事有大变动。” “哦？看来陈彦合书记和闫海书记都没跟你提昨天省委常委会的决定啊。”张同斌先是感到有些意外，然后瞬间又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是的，省长，还是您照顾我。”林毅笑着开了个玩笑，也知道陈彦合和闫海没提前给自己打电话，提省委常委会人事任免的原因。 张同斌要来给高新区挂牌，必定会和林毅私下见面，如果陈彦合和闫海提前打电话告诉林毅，省委常委会关于人事任免的信息，就有些喧宾夺主了。 毕竟，论职务级别，张同斌比他们高，论关系，林毅和张同斌的关系也比跟他们更加亲密。 张同斌已经成功登上了老徐家的大船，并且在京城参加了林毅组织的饭局，和徐宏睿、王洪涛、钟伟、陈建华几人建立了私交，相当于林毅在东江的护道者！ 张同斌知道林毅在开玩笑，笑着说道：“小毅，没有外人，就不要喊我的职务了，喊张叔。” “好的，张叔。”林毅点头，接过张同斌递来的矿泉水。 “小毅，你的猜测完全正确，昨天的省委常委会通过了一批省管干部的人事任免，其中有几项和你有关。” 张同斌再次开口，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开始进入今晚谈话的正题，“你担任河坊市副市长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市委常委被拿掉了。我和闫海、陈彦合在会上极力为你争取，但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在鲁河的授意下，在会上提出，你从2008年6月到现在，短短两年多一点时间，从副科级提拔到了副厅级，连续破格提拔，提拔速度太快了，不宜直接担任河坊市委常委，需要在新的岗位上磨砺和过渡。田政这个理由找的很好，一些省委常委认为在理，最终投票表决，没有通过关于你担任河坊市委常委的提议。” 说到这里，张同斌见林毅一脸平静，有些狐疑，“小毅，你确定不知道关于你任免的具体信息？” “张叔，我真不知道。” 林毅苦笑，心中明白张同斌狐疑的原因，解释道：“我之所以这么平静，是因为，我早就预料到，无论是鲁河，还是他和鲁家的那些盟友，都绝对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就担任河坊市委常委。” “原来你早有心理准备，怪不得这么淡定。”张同斌有些诧异，诧异的不是林毅有心理准备，而是林毅被鲁河打压，丝毫没有气愤，而是很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林毅确实很淡定。 因为，他知道，对自己而言，厅级以下主要是磨砺，积累经验，哪怕晋升稍微慢一点也没关系，等到厅级之后，徐家自然会助力自己。 用徐家老爷子的话说：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张叔，您说有好几项人事任免和我有关，后面的是什么？”林毅主动问道。 张同斌闻言，表情又严肃了几分：“省发改委主任王波被调到国家发改委了，秦勇将接替王波，出任省发改委主任。” 林毅脸色一变。 今天，他没有看到王波跟着张同斌一起下来参加授牌仪式和调研，心中还感到奇怪，没想到王波被调走了。 他更没有想到，市长秦勇竟然去接替王波！ 因为，市长秦勇一直想接任齐宏伟，出任河坊市委书记！ 而林毅很清楚，秦勇的调动，将会打破河坊市政治格局的平衡，对自己造成很大的影响。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林毅主动问道：“张叔，新的市长是谁？是您的人吗？” “省国资委主任云闯，将出任河坊市委副书记、市长，他不是我的人，但也不是鲁河的人，是原省委书记良裕民的人。”张同斌说道。 云闯？ 林毅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一段信息。 按照林毅上一世的记忆，云闯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大贪官，最终因涉嫌严重贪污受贿落马。 而林毅之所以关注到云闯的案子，是因为云闯的落马极具戏剧性，在东江省乃至全国引起了热议，一度被称为东江最离谱的贪官。 “鲁河调走秦勇，让云闯出任河坊市市长，目的很明确，帮助齐宏伟重新掌控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防止你干预河坊市委常委会。”张同斌更进一步解释道。 林毅冷笑：“张叔，更准确一点来说，鲁河应该是为了给高新区管委会主任保驾护航，提供支持，以便于管委会主任和我斗争。” “是的。” 张同斌对林毅看出这一点并不感到奇怪，而是语气复杂道：“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是清河代理县委书记、县长唐雪峰，他刚跟你斗过一场。” “呵呵，省委组织部找我谈话，问我对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有什么建议的时候，我推荐了唐雪峰，没想到鲁河还真的满足了我的愿望啊，他对我还真是照顾。”林毅讥讽一笑。 “小毅，唐雪峰跟以前和你搭班子的王松有一些像，家里在东江扎根比较深，但唐雪峰要比王松要难对付得多。首先，唐雪峰的背景不是王松的背景能比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其次，我认为，唐永春在唐雪峰出任高新区管委会主任的事情上没有动作，表明他决定让唐雪峰放手一搏，而且极有可能会亲自指导唐雪峰和你斗争。最后，王松当初代表的是齐宏伟，而唐雪峰是鲁河亲自点的人，而且还有可能得到鲁河那些盟友的支持！” 张同斌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告诉了林毅，然后郑重提醒道：“小毅，卒子本身威胁不大，但过河卒和当炮架的卒子，都会产生极大威胁。对鲁河和他的那些盟友来说，损失一个卒子无关痛痒，只要能溅你一身血，就是成功！” “张叔，我会让他们失望的！”林毅自信一笑。 望着林毅一脸自信的笑容，张同斌心中一动：林毅这是要寻求徐宏睿等人的帮助，还是徐宏睿等人已经为林毅准备了应对之策？ 都不是。 这一夜。 林毅没有主动给老徐打电话，向老徐汇报和请教，自己职务变动的事情。 老徐也没有像林毅之前那样，主动给林毅打来电话。 林毅结束和张同斌的谈话，回到住处后，根据河坊市即将到来的政治格局变动，以及自己最新的任命，推演了一盘棋。 珍珑棋局！ 第304章 走马上任，我们有笔账要算！ 第二天早上，林毅陪着张同斌一行吃完早餐后，张同斌便带人启程返回石门。 林毅让方圆明准备了一些农林生态园的有机蔬菜和瓜果，送给了张同斌等人，理由是想让领导检验一下农林生态园的种植成果，提相关意见，促进农林生态园的种植产业发展。 瞧瞧这理由，谁能拒绝？ 张同斌一行离开的上午，东江省委发布了一批省管干部任免公示，河坊市新市长云闯，林毅、唐雪峰和秦思妍四人也在其中。 虽然三界市最近一直在传林毅要调走的消息，但当林毅的任免公示发布后，在三界市干部群体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且引起了市民的热议。 七天后。 河坊市召开全市干部大会，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牛海峰出席了会议。 会上，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牛海峰，宣布了云闯、林毅、唐雪峰、秦思妍四人的任命： 云闯任河坊市委委员、常委、市委副书记、代理市长，市长按照相关程序选举产生； 林毅任河坊市代理副市长、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副市长按照相关程序选举产生； 唐雪峰任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 秦思妍任三河市委委员、常委、书记，不再担任三界市市长职务。 牛海峰宣布完任命后，代表省委发表了讲话，新市长云闯当众表态，坚决服从省委决定，将配合市委书记齐宏伟同志，维护市委班子团结稳定，做好各项工作，抓好河坊市的经济建设等等。 云闯个子不高，身材肥胖，头大脖子粗，脸上有肥肉，头发稀疏，一副贪官相，但在表态的时候，一脸义正言辞，让林毅感到很违和。 云闯表态结束后，齐宏伟代表河坊市委发言，林毅没有发言，全程坐在主席台下，充当听众。 干部大会结束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牛海峰又单独和齐宏伟、云闯两人进行了谈话。 中午，包括齐宏伟和云闯在内的河坊市委班子相关成员，以及林毅、唐雪峰和秦思妍三人，一同陪着牛海峰一行吃了午饭。 下午一上班，林毅来到河坊市委，按照程序去向齐宏伟报到，但被齐宏伟的秘书告知，齐宏伟正在和唐雪峰谈话，让林毅先等着。 当初，林毅上任三界市委书记，向齐宏伟汇报工作，就吃了闭门羹。 这一次，齐宏伟不但让林毅吃闭门羹，而且先和唐雪峰这个高新区的二把手谈话，摆明了给林毅上眼药，而且严格意义上讲，是不符合规矩的！ 为此，林毅也不惯着齐宏伟，没有像上次那样耐心等待，而是直接去了新市长云闯的办公室。 “林毅市长，请坐。” 云闯见到林毅进门，主动起身，邀请林毅入座，市府办副主任帮林毅泡茶。 云闯刚上任市长，还没有挑选自己的秘书，暂时由市政府秘书长兼市府办副主任负责为他服务。 “林毅市长，久闻你的大名，一直想和你认识，迟迟没有机会，没有想到现在等到了一起共事的机会。”市府办副主任离开后，云闯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上来就恭维林毅。 林毅表现得很谦虚，回敬一记马屁：“市长，您言重了。能和您共事，向您学习，是我的荣幸。” “林毅市长，你这是谦虚了啊。你在清河县工作期间，带领清河县经济转型，打响我省经济转型第一枪，清河县被评选为全国经济转型示范县。你来到三界市，推出高科技产业园、农林生态园，大力招商引资，让三界市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gdp增长速度在全省各县区里遥遥领先。” 云闯将林毅在的政绩娓娓道来，然后竖起大拇指，“老书记曾将你树立为全省党员干部学习的对象，省长也在大会小会上多次表扬你，先让各市县学习清河，又让各市县学习三界。换句话说，你走到哪里，全省的党员干部学到哪里啊。” “市长，我相信，在您的指导下，我的工作还能更进一步。” 面对云闯的盛赞，林毅没有感到意外，但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没有飘飘然，同时对云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最后话锋一转道：“市长，我想跟您汇报一下高新区组织机构构建等工作。” “林毅市长，我今天事情有点多，等你明天搬到市政府办公后，我们再聊这件事情吧。”云闯脸上笑容不减，但却拒绝了林毅的汇报。 他知道，林毅想要给他汇报，高新区班子成员里想用哪些人，想寻求他的支持，但他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像原市长秦勇那样，全力支持你，你想要我的支持，得看你的表现。 “好的，市长。” 云闯毫不犹豫的拒绝，既在林毅的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按照林毅上一世的记忆，云闯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如果有人求他办事，必须先给好处，没有好处，免谈！ 这也印证了一句话，看一个人的态度，不要看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云闯前面把林毅夸上天，但涉及敏感问题和利益的事情，立马就变成了另外一副嘴脸，目的是为了让林毅回去好好想一想，用什么筹码来换取他的支持。 林毅离开云闯的办公室后，没有去齐宏伟的办公室，而是去了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的办公室。 陶永贵当初是从中组部空降到河坊市的，是王洪涛派下来的亲信，目的是为了支持林毅的工作。 因为这层关系，林毅和陶永贵见面后，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说道：“陶部长，关于高新区的班子成员任免，我有一些建议，给您汇报一下。” “林市长，你说。” “我建议，三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严克，担任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常务副主任；三界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马天宇，担任高新区党委委员、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高新分局局长；三界市委办公室综合一科科长方圆明，担任高新区党委委员、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河坊市公安局扫黑办主任孔钊，担任高新区党委委员、纪工委书记。”林毅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要将自己的心腹嫡系全部调到高新区，担任班子成员。 陶永贵听到林毅的话，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叹了口气：“林市长，如果秦勇市长没调走，你推荐的这些人选问题不大。但是现在，你必须要获得新市长云闯的全力支持才行！” “陶部长，我明白。” 林毅点头，然后道：“麻烦你这边在市委组织部推荐人选的时候，提名他们，云市长和其他市委常委那边，我去协调。” “好的，林市长。”陶永贵很干脆地答应了林毅，他是带着任务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支持林毅，怎么可能拒绝林毅的提议？ 林毅离开陶永贵的办公室后，又先后去了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郑杰两人的办公室，拜访了两人。 虽然两人都没有在这次人事变动中获利，但面对林毅，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 因为，他们都得到了背后靠山的安抚，让他们继续支持林毅的工作，迟早会等到花开结果的那一天。 林毅拜访完冯磊和郑杰两人后，又给市委常委、军分区司令吴志鹏打了个电话。 等他做完这一切，已经下午四点了，但齐宏伟依旧没有召见他。 为此，林毅给齐宏伟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后者告诉他，齐宏伟今天没时间，让林毅明天再来。 齐宏伟在林毅调整职务的当天，见了唐雪峰，不见林毅，等于旗帜鲜明的表明了态度：只要他在河坊市当一天市委书记，林毅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林毅心如明镜，下楼离开，结果在市委大院里，碰到了刚刚去向市委常委们汇报完工作的唐雪峰。 唐雪峰主动走近，戏谑地笑道：“哎呦，林市长，我听说，省委组织部找你谈话的时候，你极力推荐我来跟你搭班子。现在，我来了，你是不是应该热烈欢迎一下？” “唐主任，我会好好欢迎你的。”林毅面无表情。 唐雪峰表情转冷，直接宣战：“林毅，你阻我前程，这笔账，我们好好算一算！” “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河坊市高新区主任，很有可能是你的仕途终点！” 林毅微微眯眼，像是法官一般，当场宣判唐雪峰。 重生以后，他遇到了很多斗争对手，但从来没有人敢将手伸向他的家人——唐雪峰是第一个！ 他要让唐雪峰自吞恶果，同时警告所有对手：谁敢动林家人，势必清算！ 第305章 为民请命，阻路者必将万劫不复！ 第二天早上。 三界市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 河坊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出席了干部大会，宣布了河坊市委的决定： 林毅同志不再担任三界市委委员、常委、书记； 秦思妍同志担任三界市委委员、常委、书记，不再担任三界市市长。 任免宣布完毕后，陶永贵代表河坊市委发表了讲话，对林毅担任三界市委书记期间，三界市的各项工作进行了肯定和赞扬，同时对三界市未来的工作提出了要求，寄予了厚望。 陶永贵讲话结束后，喝了口茶，冲充当主持人的秦思妍微微颔首，示意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秦思妍点头回应，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林毅同志讲话。” “啪啪啪……” 刹那间，市委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主席台上，陶永贵和秦思妍两人带头鼓掌，主席台下，所有参会的领导干部鼓掌欢迎。 这一刻，所有领导干部的目光都投向了林毅，除了三界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章金忠、市委常委、副市长魏明和市委组织部长范晓华等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恨不得将手掌拍烂。 掌声足足持续两分钟，直到林毅第三次挥手下压，掌声才停下来。 三界市的领导干部们，用持续的掌声，表达着对林毅的钦佩、感激和不舍。 林毅心绪复杂地看着台下的干部们，说道：“同志们，刚才河坊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同志，宣布了东江省委任命秦思妍同志为三界市委书记的决定，我衷心拥护。我即将按照东江省委安排奔赴新岗位履职。 一年前，我在三界市任职干部大会上的庄严承诺：我一定会查出非法集资案的真相，帮受害者追回被骗的钱，打掉非法集资案的犯罪集团，拆了犯罪分子背后的保护伞！我将倍加珍惜党和人民赋予的厚望重托，倍加珍惜伟大时代赋予的奋斗舞台，倍加珍惜为三界市人民服务的宝贵机会，化信任为责任，视使命为生命，团结带领市四套班子领导，紧紧依靠全市广大党员干部群众，做好各项工作。” 说到这里，林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我可以骄傲地说，在人民的拥护下，在各位同事的鼎力支持下，我兑现了当初的誓言！ 一年不长，情谊悠长。高科技产业园和农林生态园从无到有，工业园区和市政建设如火如荼，这些点点滴滴将成为我一生珍藏、一生记忆！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一一表达我的留恋和感恩之情，唯有再道一声珍重！祝愿三界明天更繁荣昌盛！祝愿三界人民更富足幸福！祝愿同事们一切都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话音落下，林毅起身向台下的参会人员鞠躬，表示感谢。 “啪啪啪……” 潮水般的掌声再次响起，几乎所有人都自发地站了起来，再次用力鼓掌，一些感性的干部，拍红了手掌，也拍红了双眼。 这是他们对林毅离任的不舍，也是他们送给林毅的赞歌。 听着排山倒海的掌声，看着一张张情绪激动的脸庞，林毅心中也有些触动。 无论是他从清河县常务副县长离任，还是他从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离任，都很突然，来不及跟同事们道别，今天算是他第一次正式的离任告别，有着不一样的感触。 如同之前一样，直到林毅三次挥手示意后，会场的掌声才停下，参会人员们重新坐下。 接下来，秦思妍代表个人和三界市委进行了发言，既有向东江省委、河坊市委表态，也有向林毅表示感谢。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道：“同志们，接下来，我们将严格按照东江省委、河坊市委的工作指示，以林毅同志为榜样，学习林毅同志创新引领的工作理念，继续砥砺前行，做好三界市各项工作，让组织放心，让人民放心！” “啪啪啪……” 随着秦思妍的话音落下，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林毅和河坊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起身，离开主席台，在秦思妍的陪同下，朝外走去。 他昨天下午已经跟秦思妍办理了工作交接，现在要跟着陶永贵一起乘车，返回河坊市委、市政府，先去市政府报到。 参会的领导干部们，见林毅三人走出礼堂后，纷纷跟了出去，想送别林毅。 林毅几次挥手，都无法阻止干部们的热情，最后也就不再阻止了。 随后，当林毅走出市委办公楼后，发现市委市政府的院子里，站满了机关干部。 机关干部们得知林毅要离开了，纷纷自发地下楼，送别林毅。 眼看林毅从办公楼里走出，干部们纷纷用力鼓掌，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不舍。 “林书记，谢谢您！” “林书记，我们将永远以您为榜样！” 鼓掌的同时，有人大声喊道。 “谢谢，谢谢大家！” 林毅双手合十，鞠躬感谢，然后在人群的拥簇下，走向院子里的一辆考斯特。 然而—— 走着，走着，林毅停下了脚步。 林毅身后所有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顺着林毅的目光，看向了前方。 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了大量的老百姓，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三界市不大，只有几十万人，每一家托朋友找亲戚，都能找到公务员的关系，林毅今天离任的消息，在三界市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全市的老百姓都知道。 从早上开始，便不断有市民自发地来到市委市政府门口，想要送别林毅。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群人，手里托着一把伞。 那是一把很大的伞，伞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那些字，是老百姓们的签名。 万民伞。 这个曾出现在古代历史中的东西，出现在了三界市委市政府门口。 万民伞活动，是老百姓自发组织的，在林毅任免公告出来那天就开始了。 这是他们送给林毅的礼物！ 因为，林毅在三界市担任市委书记，带给了三界市太多的变化，带给了三界市老百姓太多的幸福，让他们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日子越来越好，他们对林毅充满了感激！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陶永贵等河坊市委组织部的干部，还是三界市的干部，统统震惊了！ 而林毅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担任省公安厅调查组组长时，非法集资案受害者们跪地恳求自己替他们讨回公道的场景； 他也想到了，自己查办了非法集资案后，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们主动来市委市政府送锦旗的场景； 他还想到了，各大企业来三界市投资，三界市老百姓人人有工作，口袋有钱花，生活变好之后，那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 那些场景，逐渐和眼前的场景重合了。 林毅的双眼也在不知不觉间模糊了。 他红着眼，再次迈步，跑向了市委市政府门口。 林毅身后，陶永贵和秦思妍等三界市委的干部们都没有动，他们站在原地，看着林毅奔向拥护他、送别他的人民。 一步，两步，三步…… 林毅全力奔跑着，终于在市委市政府门口停下了脚步，看到了一张张激动的脸庞，他们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诉说！ 其中，为首之人，托着万民伞，对林毅说道：“林书记，我们知道您今天就要离开了，这是我们送给您的礼物，总共有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二人签名！” “林书记，三界市永远是您的家，有空常回家看看。” “林书记，无论您走到哪里，您永远都是我们三界市人民的靠山！” 其他老百姓也开口了，他们的话中充满了对林毅的感谢，也充满了对林毅离开的不舍！ “谢谢，谢谢父老乡亲们！” 耳畔响起父老乡亲的话，看着一张张充满不舍表情的脸庞，和那张写满名字的万民伞，林毅鞠躬感谢，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刻领悟到这句话的含义。 这一刻，他也想到了徐家老爷子那句话：有为才有位，一个领导干部所在的位置越高，他能为老百姓做的事情就越多。 同样也在这一刻，他悄然握紧了双拳，告诉自己：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为民请命，唐雪峰不行，齐宏伟不行，鲁河也不行！ 阻路者，必将万劫不复！ 第306章 完成交易，落下第一颗子！ “呼……” 当林毅坚定了自己的初心和未来的道路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一张张激动和不舍的脸庞，说道：“父老乡亲们，我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算离开三界市，只不过是高科技产业园变成了高新区。未来，三界市永远是我的家，我会经常回来看望大家！最后，谢谢你们的礼物，你们都回去工作吧！” 话音落下，林毅上前，主动握住了万民伞的伞把。 看到这一幕，不少市民和市委市政府机关的干部，纷纷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严克和马天宇、方圆明、陈默四人见状，立刻快步跑了过去，帮着林毅接过了象征人民最高赞誉的万民伞。 随后，林毅不断挥手和前来送别自己的市民告别，有的市民一步三回头，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不舍。 因为，老百姓心里是有杆秤的。 谁把老百姓放心上，谁把老百姓挂嘴上，老百姓心中一清二楚。 同样的，他们也很清楚，像林毅这种父母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也是他们不舍得林毅离开的原因。 随着老百姓离开，林毅转身走向陶永贵、秦思妍等人，严克和马天宇、方圆明和陈默四人，扛着万民伞，跟在林毅身后。 陶永贵带着秦思妍两人主动迎上，微笑祝贺道：“林市长，恭喜啊，万民伞是三界市七十万人民给你的褒奖！” “恭喜林市长。” 秦思妍也开口祝贺，然后笑着说道：“另外，林市长，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秦书记，你说。” “林市长，能不能把这把万民伞留在三界市委市政府，就立在这个院子里，供全市干部和后来人瞻仰、学习？”秦思妍说出自己的请求。 “秦书记，这个提议好啊。万民伞立在三界市委市政府的院子，既是对全市干部和后来者的激励，也是对他们的鞭策啊！”陶永贵眼前一亮，立刻开口赞道。 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明白，秦思妍这是要帮林毅宣传政绩！ 虽然他不知道，秦思妍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很清楚，这对林毅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好的，秦书记。”林毅同意了秦思妍的‘请求’，也明白秦思妍的心思，同时想到了秦思妍那天和自己单独聚餐时说的话。 如今看来，秦思妍不像是撒谎，她的确在找后路。 自己，就是她未来的后路！ 与此同时，方圆明眼中精光闪烁，决定在自己还没有被调到高新区任职之前，要抓好关于林毅被市民送万民伞的宣传工作，为林毅在三界市的工作，画上完美的句号。 随后，林毅和秦思妍为首的三界市干部们挥手告别，然后和陶永贵乘坐那辆河坊市委的考斯特，返回河坊市委市政府，去市政府报到。 等林毅来到市政府的办公大楼时，市府办主任苗新文已经为林毅准备好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办公家具都是新换的，还有两盆盆景。 “林市长，您看还需要什么，我安排人去采购。”苗新文主动向林毅请示，语气十分恭敬。 苗新文是原市长秦勇的人。 秦勇突然被调走，苗新文失去了靠山，得寻找新的靠山。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在新市长云闯和林毅之间，选择了林毅。 身为秦勇心腹的他，多少知道林毅的一些事情，也知道跟着林毅更容易进步。 “苗主任，我以后主要是在高新区的办公室办公，这边来得少，其他东西就不添加了，我回头给你列个书单，你安排人帮我买一批书，放进书柜。”林毅感受到了苗新文的主动示好，也明白对方的心思，微笑着回了一句。 苗新文立刻点头道：“好的，林市长。” “苗主任，市长这会在常委楼的办公室，还是在市政府办公楼的办公室？”林毅开口问道。 苗新文说道：“林市长，市长今天早上在市政府的办公室办公。因为市长还没有选用秘书，目前由市政府副秘书长、市府办副主任李立同志为他服务。您要是找市长谈工作的话，给李立同志打电话就行。” “好的，苗主任，我知道了，谢谢。”林毅微笑起身，向苗新文道谢。 这让苗新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握住林毅伸出的手，道：“林市长，您客气了。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面对苗新文的恭维，林毅没再说什么，他等苗新文离开后，便拿起座机电话，给市政府副秘书长、市府办副主任李立打了个电话，告知李立，自己要向市长云闯汇报工作，让李立帮忙汇报。 几分钟后，李立亲自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告知林毅，云闯同意和林毅见面，并且亲自带着林毅前往云闯的办公室，竭尽全力地给林毅留下好印象。 正副两个市府办主任，全力为林毅服务，这份待遇，即便是身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郑杰，都没有享受过！ “林毅同志，再次欢迎你加入市政府这个大家庭！” 当李立将林毅带进云闯的办公室后，云闯主动起身，迎上林毅，热情地和林毅握手，对林毅的到来表示欢迎。 林毅双手握住云闯肥厚的手，说道：“市长，请您今后多多指导我的工作。” “林市长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云闯笑了笑，然后邀请林毅入座，等李立为林毅泡好工作茶，才继续说道：“我等你到岗之后，才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因为，你的岗位很重要，要挑重担。” “我听从市长安排。”林毅对云闯表示了绝对的尊重，没有询问自己的职责分工，而是等云闯自己提出来。 因为林毅的特殊身份和曾经的辉煌事迹，云闯很享受林毅对自己尊重的感觉，笑着说道：“林市长，我的想法是，你除了负责高新区的工作之外，分管全市金融、科技和招商引资工作。这样安排的话，市里的工作和高新区的工作可以相辅相成，而且能够充分发挥你的个人优势。” “好的，市长。”林毅点头，同时心中一动，云闯看似在跟自己谈分工，但实际上真正向说的是最后四个字：个人优势。 云闯这是间接地向林毅传递信息：我知道你的身份背景，但在河坊市政府，你要服从我的安排！ 眼看林毅对分工没有异议，云闯很满意，但他没有继续说话了，而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 林毅见状，主动汇报道：“市长，我向您汇报一下，关于高新区工作的思路和组织架构想法。” “好。” 云闯微微颔首，放下茶杯，进入今天谈话的重点环节。 交易。 林毅先是汇报了工作思路，重点在于园区的运营，具体表现在支持和服务好招商引资入驻园区的官方机构和中大型科技公司，扶持和孵化小微科技企业，助力我国科技创新。 林毅也知道，云闯对这些兴趣不大，所以点到为止，然后将自己要用严克、马天宇、方圆明和孔钊四人的想法，告诉了云闯。 云闯没有表态，而是说道：“林市长，按照高新区的组织架构，国土资源局和创新服务中心、发展建设投资公司三个单位非常重要，在主要负责人的任用上面要慎重选择。” “市长，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林毅很识趣，主动询问。 云闯说道：“关于国土资源局和发展建设投资公司负责人，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两个人选。我认为他们能力很强，可以很好胜任这两个岗位，但具体怎么样，还是要你自己把关。我回头让他们联系你，将资料发给你，你看一看是不是合适。” “既然是市长推荐的人，那肯定没问题！”林毅说道。 “林市长，话不能这么说啊。高新区除了党委班子成员之外，其他所有人事任免都由你们党委班子自行决定，你这个班长要把好关才行。” 眼看林毅这么上道，云闯嘴上说着规矩，心中很开心，然后才回到之前的话题，“另外，林市长，关于你提议的高新区党委班子成员人选，都是你的老部下。你对他们的品行和能力一清二楚。既然你觉得他们可以胜任新岗位，我肯定是支持的，但最终结果还是要看市委常委会的决议。” “谢谢市长！”林毅表示感谢。 “林市长，好好干，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云闯起身主动伸手，脸上挂着笑容，话说得很漂亮，心中却是暗道：谁说林毅是刺头的？这不挺识趣的吗？ 林毅不动声色，再次握住云闯的手，落下珍珑棋局的第一颗棋子。 第307章 贪得无厌，众人皆醒我独醉！ 当天下午，云闯主持召开了上任后的第一次市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除了市政府党组成员之外，市政府下属各局委办负责人也参加了会议，相当于是一个见面会。 林毅以市政府党组成员、代理副市长的身份，参加了会议。 会议中，云闯是众人明面上关注的焦点，林毅是众人暗中关注的焦点。 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见过林毅，有人还和林毅打过交道，但和林毅共事，近距离观察林毅还是头一回。 通过言行举止观察一个人，这是察言观色的入门课，也是体制内人的基本能力之一。 会上，云闯对班子成员的分工进行了调整，林毅的分工和云闯昨天答应他的一样。 林毅在会上进行了发言，介绍了自己，谈了高新区和全市金融、科技、招商引资工作的思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自己的工作。 次日，林毅和云闯两人参加了河坊市人大常委会，按照程序，通过了选举，去掉了职务前面的代理二字。 两天后，河坊市委召开了市委常委会。 这是云闯取代秦勇担任河坊市市长后，新一届河坊市委班子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会议讨论通过了关于河坊市高新区党委班子成员的任免提议。 会议结束后，河坊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回到办公室，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林市长，市委常委会刚结束，你要是不忙的话，我跟你说一下会议的情况。” “陶部长，您说。”林毅一直在等这次会议的结果。 因为，只有河坊市委开完常委会议，敲定高新区党委班子人选，班子成员上岗后，才能完善组织架构，通过高新区党委会议确定，高新区各单位负责人的人选。 等所有人员确定了，高新区的工作才算是正式开始，现在还只是空有一块牌子挂在那里。 “你提议的四个人里，有两个人出了问题。” 陶永贵先是说出重点，然后补充解释道：“严克任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常务副主任，和马天宇任高新区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局长，这两个提议都通过了。方圆明的党委委员和办公室主任都通过了，但副主任没有通过，理由是副主任是副处级，而他在正科级的时间太短，直接提副处级不合适。 孔钊任党委委员、纪工委书记的提议也没有通过，理由是他在正科级岗位上工作时间太短，而且没有纪检工作履历和经验，不适合担任高新区纪工委书记这个岗位。 这两个提议都是市委宣传部长江平提出来的，齐宏伟给予了支持，我和冯书记、周书记、郑杰市长都进行了争取，但云闯没有为你争取，甚至连表态都没有。” 说到这里，陶永贵停了下来。 在他看来，林毅这次提议的四个人，没有完完全全按照林毅的意愿安排，完全是陶永贵的问题。 而林毅之前跟他说，会解决陶永贵和其他市委常委的问题。 目前来看，林毅似乎并没有搞定新市长陶永贵，这对林毅接下来的工作，是很不利的！ 他甚至怀疑，林毅此刻的表情十分难看！ 然而—— 事实与陶永贵猜测的不同。 林毅的表情很平静，脸上找不到一丝气愤，甚至语气也没有情绪波动：“陶部长，其他六人是什么情况？” “其他六人分别是周伟、崔涛、贾川、张静、吴辉和高文磊。” 陶永贵说道：“其中，纪工委书记崔涛和副主任周伟、吴辉、张静都是齐宏伟的人，贾川是市国资委的办公室主任，是云闯的人。高文磊是冯书记的人。” “谢谢陶部长！”林毅表示了感谢，没有对高新区党委班子人员的任免发表意见，而且语气依旧很平静。 这让陶永贵有些诧异。 因为按照目前的名单，林毅在高新区党委班子只能确保五票，无法确保掌控党委会。 而且，纪工委书记这个关键岗位，被齐宏伟安排了人，这对林毅是很不利的，等于是在林毅身上钉了一颗钉子！ 毕竟，一把手掌控组织和纪检，才能形成真正的威慑力！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为什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因为，这一切在林毅的预料之中。 按照林毅上一世的记忆，云闯贪得无厌。 林毅在推演珍珑棋局的时候，就重点考虑了这一点，分析判断，云闯的心思不在政治斗争上，而在于捞钱上面。 在这种情形下，云闯为了自身安全，绝对不可能公开介入林毅和齐宏伟、唐雪峰的斗争，也不可能全力支持林毅的工作，而是会选择左右逢源捞好处。 而为了达到贪腐的目的，云闯在这次高新区党委班子成员的安排上，体现了自己玩弄权术的能力。 按照目前的名单，林毅和唐雪峰手中各握着五票，形成五比五的平衡局面。 在这种情形下，云闯心腹贾川那一票，将是打破平衡的关键！ 换句话说，高新区党委班子的话语权，林毅说了不算，唐雪峰说了不算，甚至就连齐宏伟说了都不算，而是云闯说了算！ 这等于，云闯死死拿捏了林毅，让林毅为他的腐败提供便利，否则转身就会支持唐雪峰！ 林毅对于高新区党委班子成员的名单，没有感到意外和气愤，但唐雪峰却是有些郁闷。 唐雪峰得知市委常委会的决议后，第一时间拨通了自己智囊父亲唐永春的电话，将高新区党委班子人选的情况，告诉了唐永春。 然后，唐雪峰忍不住吐槽道：“爸，鲁河费尽心思把我调到河坊市和林毅搭班子斗争，结果支持力度严重低于我的预期。鲁河起码要让我掌控高新区党委会的话语权吧？还有，那个齐宏伟是个棒槌吗？堂堂市委书记，连高新区党委班子的人事决定权都没有？” “雪峰，有没有一种可能，鲁河或者齐宏伟是故意制造目前的局面？”唐永春语出惊人，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看出了高新区党委班子成员任命中的问题，而且看得更深远。 唐雪峰一愣：“爸，你的意思是？” “云闯贪得无厌。” 唐永春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唐雪峰自己去悟，然后提醒道：“雪峰，下棋对垒也好，政治斗争也罢，不能走一步看一步，要走一步看五步，甚至是看十步。” “爸，我明白了！” 唐雪峰心中一动，心中冷笑：林毅啊林毅，你牛逼哄哄的说，高新区主任是我的仕途终点，那就让我们看一看，高新区到底是谁的仕途坟场！ 这一刻，唐雪峰觉得自己悟了，明白了看一步走十步的意思，却不知道林毅早已经把这盘棋下完了！ 第308章 等待过后，打响新的战斗！ 河坊市市委常委会结束的第二天，市委就发布了关于严克九人的任免公示。 公示期总共七天，如果在此期间，没有人举报他们，他们将正式上任新岗位。 公示发布的当天，严克、马天宇、方圆明三人来到了市政府办公楼，向林毅报到：“林市长，我带着天宇和圆明来向您报到！” “坐下说。”林毅微笑起身，邀请三人坐下，然后亲手为三人泡茶。 “林市长，我来吧。”方圆明见状，连忙起身。 虽然他的新职务是高新区党工委委员、办公室主任，但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林毅的秘书。 “今天，我来为你们服务。”林毅笑了笑，他这样做，要表达三层意思。 第一，严克、马天宇和方圆明三人是林毅的绝对心腹。 第二，感谢严克、马天宇和方圆明三人在过去一年里，对自己工作的支持。 第三，希望三人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再接再厉。 林毅为三人泡好茶后，说道：“虽然你们要等公示结束后，才正式走上新的工作岗位，但高新区的工作任务重、时间紧，你们现在就要开始工作了。” “林市长，请您指示。”严克点头，代表三人请示。 林毅看向严克说道：“严哥，你的新职务是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兼常务副主任，处理党工委和管委会的日常工作，负责党建，组织人事，宣传统战等工作。未来几天，你要和市委组织部那边沟通协调，敲定高新区的组织机构和负责人的候选人名单。等党委班子成员全部上任后，要召开党委会，研究决定各单位负责人人选。” “好的，林市长。” 严克领命，他知道组织机构是已经提前拟定好的，关键是各单位负责人的人选，组织部那边会提供符合条件的候选人名单，由高新区从名单里选择使用，他需要将名单拿到手，然后向林毅汇报，由林毅敲定用哪些人。 林毅又看向方圆明：“圆明，我听说，你这两天在操心为我宣传万民伞的事情？” “是的，林市长。”方圆明点头，同时有些诧异，不知道林毅为什么这么问。 林毅给出答案：“圆明啊，我知道，你做这项工作是为了我好，出发点是好的，但这项工作不要再做了。” “对不起，书记，我不应该擅作主张做这项工作，应该先向您请示！”方圆明脸色一变，连忙起身检讨。 “嗯，坐下说。” 林毅摆摆手，他知道方圆明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方圆明太擅长人情世故，长期下去有可能养成钻研投机的习惯，并不是一件好事，有出问题的风险，所以早早地提出来。 另外，抛开方圆明的问题不谈，秦思妍主动要将万民伞留在三界市委市政府，自然会做好宣传工作。 秦思妍宣传林毅万民伞的事迹，远比方圆明宣传的效果和意义更大！ 而且，上面的人时刻盯着林毅和三界市的工作，哪怕没有人宣传万民伞的事情，上面的大人物也会一清二楚。 在这种情形下，方圆明帮着林毅宣传，反而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感觉，而且会让人怀疑所谓的万民伞，是不是林毅安排人搞出来的？ 方圆明按照林毅所说，重新坐下，但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是几个人里面跟林毅最晚的，一直想努力把工作做好，为林毅排忧解难，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好心办坏事，让林毅不高兴了。 严克看出了方圆明的不安，说道：“圆明，林市长既是批评你，也是关心你。” “谢谢林市长和严主任！”方圆明表示感谢。 林毅转移话题，作出指示：“圆明，你是高新区办公室主任，人员到岗之前，你要确保将园区办公场所布置好。办公家具大件物品可以先采购，小件物品可以等领导到岗之后，根据他们的个人喜好添置。” “是，林市长！”方圆明领命。 林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没再说话。 耿直的马天宇，像是孙猴子一样抓耳挠腮，问道：“林市长，那我呢？” “天宇，你暂时不需要为园区的工作做什么，这两天好好想一想，你要用哪些人，等上岗之后，抓紧办理市公安局高新分局的人员调转手续。”林毅哭笑不得。 严克也笑了，方圆明则是暗中松了口气，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安了。 因为，他知道，林毅不是真的对他有意见，而是像严克说的那样，刚才当面提出宣传万民伞的事情，是用那件事情提醒他，也是对他的关心！ 严克三人离开后，林毅很快又见到了即将上任高新区副主任的高文磊。 高文磊是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推荐的人。 高文磊知道冯磊和林毅的关系，明白自己到高新区后要坚定不移地支持林毅，所以公示一出来，就和严克、马天宇、方圆明三人一样，前来找林毅报到，表明自己的态度。 林毅和高文磊简单聊了聊后，将高文磊送出办公室。 随后，整整一天，包括唐雪峰和市长云闯推荐的副主任贾川在内，其他高新区党委班子成员，都没有来找林毅。 云闯不但没有完全做到答应林毅的事情，而且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联系林毅，甚至没有让贾川过来报到，可谓是摆足了架子。 但林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放低了姿态，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给市政府副秘书长、市府办副主任李立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向云闯请示，自己要去找云闯汇报工作。 五点半，林毅在云闯的市政府办公楼办公室里，再次和云闯见面。 “林市长，其他市委常委同志，提出孔钊同志没有纪检工作履历，而且在正科级锻炼的时间还不够，否决了关于孔钊同志担任高新区党委委员、纪工委书记的提议。方圆明同志也是因为在正科级磨练时间不足，副主任的任免提议没有通过。” 云闯见到林毅后，才主动解释，“不过，我认为影响不大。方圆明同志担任了党委委员，只要时间到了，就能提副处级，上副主任。孔钊同志可以先去高新区纪检监察室担任主任锻炼一下，积累一下纪检工作的经验。” “好的，市长。”林毅非但没有质问云闯为什么没有做到答应自己的事情，而且很干脆地点头，表示听从云闯的建议。 这让云闯很满意，他继续笑着说道：“林市长，关于贾川同志的分工，你怎么看？” “贾川同志有过基建领域的工作经验，我建议他分管基建工作。”林毅知道云闯想要什么，主动提了出来。 云闯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赞道：“林市长在干部任用方面很有经验。” “市长，您之前推荐那两位同志很不错，我认为他们可以胜任高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和高新区发展投资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岗位。” 林毅满足了云闯的胃口后，掌握话语主动权，提醒道：“不过，关于那两位同志的任免，需要党委会研究讨论决定。贾川同志分管基建领域，到时候要鼎力支持才行。” “那是肯定的！” 云闯回答得跟干脆，心中明白，林毅不光是贾川支持那两人的任免，而是在高新区常委会上支持林毅的一切决定！ 这也是他和林毅交易的筹码！ 林毅见云闯答应下来，不再多说，转移话题，和云闯闲扯了几分钟，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前脚刚到办公室，贾川后脚就来找林毅报到了。 这表明，贾川其实一直就在市政府附近待命，他只有接到云闯的电话，才会主动来向林毅报到。 换句话说，如果林毅不主动去找云闯，贾川就不会在正式上任之前，主动来找林毅报到！ 因为，林毅和云闯那边已经达成了一致，贾川来找林毅请示汇报，更像是走过场，双方交谈得很愉快。 接下来六天。 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和高新区纪工委书记崔涛，副主任周伟、张静、吴辉三人，都没有来找林毅请示和汇报工作，反而是私下里已经聚了两次，俨然已经摆好了车马炮，等着和林毅开战！ 这一切，在林毅的预料之中， 次日，严克等九人的公示结束。 除了林毅之外，包括唐雪峰在内，其他高新区党委班子成员，全部到岗。 林毅在市政府的办公室，拨通严克的电话：“严主任，通知班子全员，下午三点召开党委会，讨论研究高新区各单位负责人人事任免事宜。” “是，林市长！” 严克领命，心中明白，林毅隐忍和等待这么多天后，要打响新的战斗了！ 这一战，备受关注。 无论是在河坊市，还是在东江省，甚至是在京城，都有人在默默关注！ 第309章 重拳出击，开局就是一顿爆捶！ 下午两点五十分。 林毅乘车来到了位于高新区核心区的高新区党工委、区政府。 通过快一年的建设，高新区的核心区域已经建设完毕了，远看像是一座园林。 按照高新区的规划，核心区位于园区的东区，主要是高新区政府和各大官方机构办公的场所，以古代园林式建设为主。 核心区的紧挨的是一个现代化的园区，建筑以cbd写字楼为主，是各大科技企业入驻的区域，外围则是生活区，生活区提供人才房，拥有一系列人才优惠政策。 各大科技企业的实验基地和生产基地，放在高新区的西区，东西两个区，按照街道的行政级别设置。 司机陈默驾驶着汽车，在高新区党工委的古建筑办公楼门前停下后，林毅下车，方圆明跟在他的身后，帮他拿着茶杯和公文包。 三点整，林毅在方圆明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 包括唐雪峰在内，其他党委班子成员都到了，他们见林毅进门，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方圆明加快脚步，快步走到会议室为首的位置，将林毅的茶杯和公文包放下，然后返回自己的座位。 等他坐下的时候，林毅恰好走到为首的位置入座，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林毅打开笔记本，主持会议，率先开口道：“同志们，高新区肩负着全省乃至全国科技创新的重任，致力于打造北方科技硅谷，我和大家肩上的责任重大。今天，是大家到岗的第一天，也是高新区工作正式开展的第一天。我召集大家召开第一次党委会，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是，每个人自我介绍一下，彼此加深印象，然后进行班子成员分工。二是研究讨论高新区各部室、各单位主要负责人的任免事宜。” “我先带个头，我在来高新区工作之前，是三界市委书记，之前还担任过云山市清河县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林毅说出今天的会议议题后，率先做了自我介绍。 “我来高新区之前在清河县担任县长，代理县委书记，以前一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唐雪峰也开口做了自我介绍。 随后，严克等人也纷纷效仿，说了各自主要的工作经历。 “在大家到岗之前，我让严主任根据班子成员的工作经历，请教市委组织部，拟定了班子成员分工。” 林毅说着，拿起桌上的第一份文件，“大家看看文件的内容，如果有对各自的分工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林书记，拟定文件之前，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林毅的话音刚落，唐雪峰便提出了意见。 因为，他在开会之前，压根没有见到过这份文件，也不知道班子成员分工的具体情况——严克没有向他汇报！ 他没有称呼林毅在市政府的职务，没有将林毅当成市领导看待，只是当做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战斗的迹象很明显，态度很狂！ 林毅淡淡道：“唐主任，之前大家都在公示期，没法征求意见，所以放在今天的会上讨论。” “严主任，其他同志在公示期，我没有在公示期吧？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这件事情？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管委会主任吗？”唐雪峰目光投向严克，率先向严克发难。 “不好意思啊，唐主任。过去一段时间，你一直没有去向林市长请示和汇报工作，我和林市长都以为你还在忙着处理清河县的工作交接。”严克表面在道歉，实际在针锋相对，意思很明确：你不向林市长请示汇报工作，还想让我给你汇报工作？要不要我一泡尿滋醒你？ 唐雪峰无言以对。 因为，如果他揪着严克不主动汇报工作的问题不放，那林毅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唐雪峰为什么不向我请示汇报工作？ 随后，会议室陷入了沉默，只有偶尔翻阅文件的声音发出。 十分钟后，林毅提议举手表决，结果全票通过。 因为，市委在选用高新区班子成员的时候，就考虑了班子成员的分工问题，几乎没有什么争议。 “既然大家对班子成员分工的文件内容没有意见，并且表决通过，那么请大家按照分工，抓好各自的工作。” 举手表决结束后，林毅进行了总结，然后提议进入下一个议题，“接下来，我们研究讨论高新区各部室、各单位负责人的人选，一个单位一个单位过，每一个单位分别进行讨论和举手表决。”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方圆明将各单位负责人的候选人名单文件，发给了众人。 每一个单位有3个候选人，众人需要讨论选出其中1人。 林毅接过文件，看了一眼，然后道：“第一个，党群工作部部长兼人社局局长，请大家发表意见。” “我推荐陈萍同志，陈萍同志先后担任过三界市委组织部干事、宣传部副科长，目前担任三界市人事局副局长，有着丰富的党群工作、组织工作、宣传工作经验。”严克第一个发言。 “我也推荐陈萍。” 随着严克的话音落下，马天宇、方圆明、高文磊和贾川四人先后开口，态度很一致。 唐雪峰眉头一挑！ 他知道陈萍是林毅的人，既然严克等五人支持陈萍，那么他和纪工委书记崔涛，以及副主任周伟、张静和吴辉的意见就没意义了。 他也知道，党群工作部是管组织人事的，林毅肯定要牢牢抓在手里！ 但贾川的表态速度太快了！ 因为严克、贾川五人的表态，唐雪峰五人没有提出意见，最终投票八票通过，唐雪峰和副主任周伟、张静三人弃权。 周伟和张静两人不但是齐宏伟的心腹，而且两人的父辈，和唐雪峰的父亲唐永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相当于唐雪峰在高新区的左膀右臂！ 党群工作部部长兼人社局局长的人选敲定后，讨论的是纪检监察室主任的人选。 “我推荐王宁同志。王宁同志是一名老纪检，纪检工作经验丰富，条件符合，完全能够胜任这个岗位。” 这一次，率先开口的是纪工委书记崔涛，他推荐了市纪委的一名工作人员，王宁是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的人，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是齐宏伟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马天宇便开口说道：“我推荐孔钊同志。” 听到马天宇的话，除了林毅、严克和方圆明三人外，所有人都是一愣！ 孔钊在担任市公安局扫黑办主任之前，担任三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是马天宇的人。 马天宇率先推荐孔钊，其实很忌讳的。 但这很马天宇！ 尽管没有意外，但为了防止有人说任人唯亲，方圆明连忙发表意见救场：“我也推荐孔钊同志。虽然孔钊同志一直在公安战线工作，但公安机关的工作和纪检工作有很多相同之处。而且孔钊同志在部队服役期间，是侦察连的尖刀，心思缜密，遇事沉着冷静，可以胜任纪检监察室主任的岗位。” “我推荐孔钊。” 随着方圆明的话音落下，高文磊、贾川和严克也先后开口表态。 贾川这是坚定支持林毅了么？ 与此同时，唐雪峰五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很快，答案揭晓了。 第三个讨论的财政局局长人选，唐雪峰和分管财政工作的副主任张静，先后开口支持一个叫钱超的人。 财政是管委会最主要的部门，唐雪峰是主任，张静是分管财政的副主任，推荐财政局长人选天经地义，但最终投票，三界市财政局副局长黄华获选，还是林毅这边的人！ 不光如此，接下来，经济发展局、城建局、国土资源局、税务局、审计局和东西区管委会等七个单位的负责人，也全部都是林毅这边的人！ 这让唐雪峰的脸色十分难看！ 虽然他知道，林毅肯定会争夺党委会的话语权，但林毅重拳出击，强势而霸道，党口的要抢，政府口的也要抢，一个都不打算给他留——这他妈太欺负人了！ 他感觉自己在党委会上，被林毅摁在会议桌上，遭受了一顿暴捶，被捶得鼻青脸肿，毫无招架之力！ 纪工委书记崔涛，副主任周伟、张静和吴辉四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跟着狼吃肉，跟着狗吃屎。 唐雪峰在党委会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根本无法决定人事任免，那他们跟着唐雪峰还有前途吗？ 就在这时，林毅再次开口：“市场监管局、环保分局、招商合作局、创业服务中心和发展建设投资有限公司，这几个单位负责人，分管领导先发表意见，你们的意见也很重要。” “呃……”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副主任周伟、张静和吴辉三人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给他们人事的决定权！ 但很快，他们又意识到了一点：林毅故意向他们抛出橄榄枝，既是为了当众羞辱唐雪峰，也是离间他们和唐雪峰的关系，想要分化唐雪峰的阵营！ 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唐雪峰，发现唐雪峰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毅，像是随时要跳起来暴打林毅！ 林毅见状，微微一笑：“唐主任，你有意见？” “……”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望着林毅那像是在嘲讽一般的笑容，唐雪峰气得脸色发黑，心肝发颤，血压飙升，脑袋发晕，身子发抖，以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为唐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他，一向强势霸道，但在高新区上任的当天，被林毅合理利用规则，摁在地上摩擦，简直堪称奇耻大辱！ 第310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林毅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目的和唐雪峰等人想的完全不同。 他将质监局、环保分局、招商合作局、创业服务中心，和发展建设投资有限公司等单位的负责人让出去，是一箭三雕。 首先，由分管领导贾川提议发展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的人选，合理地安排云闯提议的人，完成答应云闯的事情。 其次，避免上面领导说自己霸道，任人唯亲，给自己的名誉造成不良影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是珍珑棋局里的一记妙手，将为日后对唐雪峰发动致命一击做铺垫！ 因为林毅的表态，无论是贾川，还是唐雪峰阵营的副主任周伟、张静和吴辉三人，都没有客气，在各自分管的单位，提了自己的人。 这变相等于唐雪峰在几个单位用了自己的人。 尤其是高新区创业服务中心，虽然只是正科级单位，属于事业单位，但这个单位的含权量极高，负责高新区所有企业的运营服务，包括发放各种科技创新补贴和奖励。 然而，即便如此，唐雪峰的心情非常糟糕。 因为，他认为，林毅在当众施舍自己，羞辱自己，离间自己和周伟等人的关系！ 唐雪峰黑着脸，回到办公室，接连抽了三根烟，想要通过尼古丁麻醉自己，调整自己的情绪，但效果微乎其微。 他强势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鸟气？ 他不等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便拨通了智囊父亲唐永春的电话，将今天党委会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唐永春。 “按照你所说，党委会释放了两个信号。第一，林毅在掌控党委会话语权的情况下，愿意让出一些单位负责人的位置，表明他很珍惜自己的名誉，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人。这是他的弱点，你后面实施反击，要充分利用这一点！ 第二，他在常委会上获得了贾川的全力支持，表明他和云闯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等于从云闯手中接过了一颗雷。 你接下来要做的是继续隐忍，等到时机成熟，引爆他手中这颗雷，可以瞬间扭转局势，将他打进万丈深渊！” “好的，爸！” 唐雪峰听到父亲的话，想到父亲之前和自己一起商讨的反击方案，心中的憋屈和怒火减少了几分。 然而——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雪峰心中的憋屈和怒火，呈直线上升，甚至已经到了绷不住的边缘！ 因为，在接下来一段日子里，他严格按照父亲唐永春的指示，夹起尾巴当孙子，不敢和林毅正面交锋。 这让他在高新区的威严一落千丈，甚至就连跟着他的纪工委书记崔涛，和副主任周伟、张静、吴辉三人，都感到很憋屈，心中也开始逐渐对唐雪峰不满了。 一个月后。 林毅组织召开了第二次党委会。 这一次是扩大会议，除了党委班子成员之外，还有各部室、各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列席会议。 “同志们，一个月以来，我先后组织召开了一次党委会，一次高新区干部大会，明确了各部室、各单位和班子成员的职责分工，布置了重点工作。今天，组织召开党委会扩大会议，是为了对过去一个月的工作进行总结，查找问题，分析原因，制定措施，改进不足，同时部署下一阶段的重点工作。” 林毅主持会议，说出会议的目的，然后说道：“下面请各部室、各单位、各班子成员，分别进行汇报。请大家控制时间，每个人发言不要超过六分钟，少谈成绩，多谈问题，不说空话，实事求是。”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下面，办公室按照林市长的指示和本次党委会的安排，率先进行汇报……”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会场里很快响起了方圆明的声音，他代表办公室率先进行汇报。 随后，党群工作部、纪检监察室和各单位的负责人，除了林毅和唐雪峰之外的所有班子成员，挨个进行了汇报，整个过程用了三个小时。 其中，招商合作局局长吴国，和推荐吴国上任、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主任周伟，两人在汇报的时候，十分尴尬。 因为，截至目前，高新区招商合作局没有招商引资一家企业！ 因为高新区和其他地方招商引资不同，必须是半导体芯片、电子信息和互联网科技三个行业的科技企业。 吴国在来高新区之前，是河坊市招商局的办公室副主任，没有带队去招过商，招商引资工作经验几乎为零，而且手中压根没有高科技企业的资源！ 不光是他，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周伟，之前在河坊市市委办工作，也是要什么没什么。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去哪里引进高科技企业？ 林毅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准确地说，他在将招商合作局的负责人让出去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唐主任，你总结一下管委会的工作。” 当各部室、各单位负责人和其他九名党委班子成员汇报结束后，林毅将目光投向唐雪峰。 “在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下，管委会在过去一个月里，各项工作有序推进，取得了一些成绩……”唐雪峰没有回应林毅，而是直接发言。 他的发言和所有人不同，在总结工作的时候，重点突出了成绩，几乎不谈问题，完全和林毅唱反调！ 众人都看出了这一点，同时暗中观察着林毅，思索着林毅会不会发飙。 很快，答案揭晓！ 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唐雪峰，问道：“唐主任，你刚才的总结，我和在座的同志都听了，也进行了记录。你在总结管委会工作的时候，基本没有谈存在问题。难道管委会的工作没有问题吗？” “林书记，其他同志已经谈了问题，我就没必要再谈了。”唐雪峰冷冷看了林毅一眼。 林毅沉声道：“唐主任，你不谈问题，不做工作指示，那你这个管委会主任岂不是成了摆设？” “林书记，现在是在开党委会，请注意你的措辞！”唐雪峰气得脸色一变，怒道。 “唐主任，高新区管委会最重要的四项工作是建设、招商、运营和服务！高新区挂牌成立一个多月了，除了三界市以前招商引资的企业之外，一家科技企业都没有引进！你这个管委会主任问过吗？有了解情况，分析原因，带头解决问题吗？”林毅冷声质问，有理有据。 唐雪峰哑口无言。 因为招商引资工作确实是管委会的重点工作，而且分管招商引资的副主任周伟，以及招商合作局局长吴国，都是他的人。 招商引资工作零成绩，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毅见唐雪峰不说话，目光扫向副主任周伟，质问道：“分管领导知不知道情况？有没有用心抓这项工作？有没有组织召开专题会议，研究解决问题？” “林市长，我知道情况，也组织召开过一次专题会议，研究制定了一些措施，但效果不太好。”周伟面色难看地回答。 林毅又将目光投向招商合作局局长吴国，怒斥道：“按照唐主任、周主任的说法，那问题就出在招商合作局了！一个月了，一家企业都没有招商引进来，你们招商合作局是干什么吃的？每天上班喝茶看报吗？” “对不起，林市长，我马上在会后整改存在问题！”吴国一脸惊慌，只能背下黑锅，在会上表态。 林毅冷冷问道：“主要问题是什么？整改措施是什么？” “林市长，主要问题是我们手头资源有限，而且我们高新区的条件，相比东海浦东新区，苏城高新区以及鹏城的高新区这些有名的高新区，没有优势……”吴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再次说道。 这一次，不等他说完，林毅便冷冷打断：“吴局长，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三界市可以引进包括中为公司在内的各大科技企业？而且，三界市完成这项工作的时候，高新区还没有建成！” “……” 吴国心头一震，吓得不敢说话了。 他知道，三界市引起这些高科技企业，主要是林毅动用资源完成的，后来秦思妍、章金忠、王祥和魏明几人，也动用资源做了这项工作。 他也知道，林毅表面在批评他，实际在指桑骂槐——唐雪峰，你干什么吃的？ “按照一个月前干部大会上的工作部署，高新区今年每个月要引进不少于十家科技企业。现在，九月份马上要结束了，一家科技企业没有引进。十月份，必须补上！这也就是说，十月份，招商合作局必须引进二十家科技企业！吴局长，能不能做到？”林毅再次开口，要让吴国当众表态。 吴国不敢张嘴就答应，而是求助地看向周伟。 因为，以他的工作能力和资源，就是磕头去求，也求不到二十家科技企业！ 周伟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当作没看见，准备让吴国背黑锅到底。 “我在一个月前的干部大会上说过，高新区干部任免，施行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的考核标准！无论是各部室、各单位负责人，还是各班子成员，都一样！” 林毅见状，继续开口，语气更加森冷，“既然吴国同志不敢表态，那我这里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招商合作局十月份完成不了招商引资任务，吴国同志主动向党委申请引咎辞职！同时，我会向市委汇报，申请对分管领导进行调岗！” “是……是，林市长！”吴国吓得浑身发抖，额头冷汗直流。 而周伟则是心头一跳，连忙看向唐雪峰，仿佛在说：唐雪峰，你要是再不出手帮忙，我他妈可就叛逃了啊？！ “林书记，三界市能招商引资，高新区自然也可以！”唐雪峰冷冷看着林毅，缓缓说道。 他察觉到了周伟的求助目光，也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帮助周伟、吴国两人，那自己阵营的人心就散了，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他这句话，既是向周伟、吴国和自己阵营的人秀肌肉，也是对林毅进行强有力的回击——林毅，不要以为只有你能引进企业，我同样可以！ 听到唐雪峰的话，林毅心中不怒反喜。 鱼，上钩了！ 第311章 优势在我，横竖都是死？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十月中旬。 这一天，马天宇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关上房门。 除此之外，他还专门去了隔壁方圆明的办公室，叮嘱让方圆明盯着，严禁有人来打扰自己向林毅汇报工作。 “林市长。”马天宇进门后，先是向林毅问好。 林毅起身迎接，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道：“天宇，坐下说。” “林市长，我按照您的要求，安排人对招商合作局引进的企业进行了调查。经调查发现，招商局十月以来引进的十六家企业里，有三家为中大型科技企业，来自京城。其他十三家都是小微企业，来自京津冀三个地区。”马天宇坐下后，先汇报了招商局引进企业的情况。 “天宇，你后面跟圆明沟通一下，你们两边共同关注招商合作局引进的企业，看看他们接下来的动静大不大，是真的派驻大量人员过来发展，还是只是占个坑，不做事。”林毅微微点头，做出指示。 他很清楚，那三家来自京城的中大型科技企业，应该是唐雪峰借助了其父亲唐永春的资源。 唐永春退休前是国家发改委常务副主任，正部级官员，哪怕退下来了，手中也不缺资源。 但各大企业给唐永春面子是一回事，能不能在入驻高新区后获得好处，才是关键。 “是，林市长！”马天宇第一时间领命。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没有去思索其中的缘由，更没有主动问林毅，只是单纯地执行林毅的命令。 领命过后，马天宇又汇报起了林毅交给他的第二项任务：“林市长，您让我派人暗中盯着国土资源局局长郑刚，和高新区发展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夏海，最近一段时间也有发现。郑刚和夏海跟负责高新区建设的施工单位老板走得很近，生活奢靡，经常出入河坊市的一些高档场所。国庆期间，两人还跟施工单位的老板去了一趟京城，去看了几家楼盘，用他人的名义购买了京城的房产，钱是施工老板支付的。这里面应该存在贪腐问题。” “我知道了。”林毅点头，面色平静如水，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市长云闯插手高新区的工程建设，里面存在大量的利益输送。 施工单位老板除了孝敬云闯本人之外，也要将负责具体操作这两件事情的郑刚和夏海伺候到位，这是基本规则。 如果施工单位老板做不到这一点，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不法商人——没有大格局，注定无法做大做强，但也有可能避免去监狱里唱《铁窗泪》。 林市长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 马天宇见林毅一脸平静，不由有些好奇。 因为，他知道，林毅能够掌控高新区党委会，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和市长云闯结成同盟，让云闯推荐的人，担任了国土资源局局长和高新区开发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这两人出事的话，是会牵连到林毅的！ 惊讶之余，马天宇心中担心林毅，忍不住问道：“林市长，要不要让孔钊深入查一查？” “不用。” 林毅摇头拒绝，他没有让孔钊负责这件事情，是因为纪检监察室的人员很复杂，孔钊也未必能够分辨手下到底是李逵还是李鬼。 话音落下，林毅见马天宇一脸懵逼，主动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纪工委书记崔涛那边应该已经将两人查了个底朝天，手里攥着一堆他们违纪违法的证据。” “呃……”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马天宇心中的惊讶变成了震惊，脑瓜子嗡嗡的！ 林毅明显早就预料到两人要出事，也知道唐雪峰、崔涛那边会查两人，却任由两人大肆贪腐敛财，这是要做什么？ 耿直的马天宇，想不出其中的玄机，但他知道，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必须保密！ 林毅再次开口，印证了马天宇的判断：“天宇，你不用去想其中的缘由，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另外，你对这件事情严格保密，也不要对严克、方圆明和孔钊三人讲。” “好的，林市长！”马天宇点头领命，随后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便起身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判断高新区纪工委书记崔涛，应该会在这两天来找自己。 崔涛要比林毅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第二天一上班，方圆明便将崔涛带到了林毅的办公室，给崔涛泡了一杯工作茶，然后主动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崔涛见方圆明离开后，主动汇报道：“林市长，我来找您，是要向您汇报一项特别重要的工作。” “崔书记，你说。”林毅微微颔首，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林市长，我按照您在党委会和高新区干部大会上的工作指示，严抓干部作风，严查干部贪腐问题。” 崔涛再次开口，先是表明，自己是按照林毅的工作指示抓工作，然后才汇报具体的事情，“通过纪检监察室暗中调查，高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郑刚，和高新区开发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夏海，存在严重违纪违法行为。这是相关材料，请您过目。” 林毅闻言，表情变得格外严肃，一言不发地接过郑刚和夏海两人违纪违法的材料，认真浏览了起来。 崔涛所提供的材料，要比马天宇之前的汇报详细得多，包括郑刚、夏海两人受贿的具体金额，有几个情人，住在哪里，京城购买的房产是用的哪个情人的名字，花了多少钱，一清二楚。 看到这些信息，林毅明白，腐蚀郑刚和夏海两人的施工单位老板，应该已经被崔涛派人控制了，并且如实交代了违法犯罪事实。 尽管明白这一切，但林毅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崔书记，这些资料都保真吗？” “林市长，绝对保真！” 崔涛信誓旦旦做出回答，然后请示道：“林市长，您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崔书记，我一会组织召开书记办公会，我们听听唐雪峰同志和严克同志的看法，具体处理意见，以会议研究决定结果为主。”林毅想了想说道。 “好的，林市长，那我先回办公室了。”崔涛点头，然后起身和林毅告别。 林毅微微颔首。 崔涛不再多说，转身离开林毅的办公室，但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唐雪峰的办公室。 “崔书记，林毅那边怎么说？”唐雪峰见崔涛进门，主动起身迎接，见崔涛关上房门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早就知道了郑刚和夏海两人贪污腐败的事情。 准确地说，这件事情，是他让崔涛暗中去调查的，并且及时掌握着事件的进度，目的是为了对付林毅！ 郑刚和夏海两人胆大包天去京城购买了房产，唐雪峰认为自己苦苦等待的出手时机，终于来了！ 崔涛汇报道：“唐主任，林毅说要组织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处理方案。” “呵呵，那就在书记办公会上讨论处理方案吧。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林毅获得云闯的支持，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他决定查办郑刚、夏海两人，将彻底得罪云闯，失去常委会的掌控权！如果他决定不查办两人，那他林青天的人设就崩了，而且会议记录会留下证据，将成为他政治生涯的污点！”唐雪峰冷冷一笑，一脸小人得志，认为林毅横竖都是死。 “是的，唐主任！” 崔涛点头附和，心中暗暗感叹，官家子弟确实有东西——唐雪峰一直隐忍装孙子，一出手就是杀招！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胜利的天平将向唐雪峰倾斜！ “呵呵，我很期待，林毅在会上的表情！” 唐雪峰一脸“优势在我”，恨不得立刻参加书记办公会！ 第312章 盟友变敌人，仕途之路走进死胡同？ 半个小时后。 林毅组织召开了书记办公会，唐雪峰、严克和纪工委书记崔涛参加会议，身为办公室主任的方圆明列席会议，负责做会议记录。 当林毅在方圆明的陪同下走进小会议室的时候，唐雪峰、崔涛和严克三人已经到了。 其中，唐雪峰一脸戏谑地看着林毅，像是迫不及待要看林毅的笑话。 林毅无视唐雪峰的目光，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上，说道：“今天，紧急组织大家召开书记办公会，是因为高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郑刚，和开发投资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夏海两人，涉嫌违纪违法。具体情况由崔涛同志汇报，然后我们商议处理方案，并且将方案上报市纪委。” “林市长、唐主任、严主任，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崔涛见林毅说完，将目光投向自己，便汇报了郑刚和夏海两人违纪违法的具体情况，并且将具体的资料交给了林毅三人，最后说出了个人建议，“郑刚和夏海两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我建议查办两人！” “我和崔书记的看法一样。”唐雪峰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郑刚和夏海两人违纪违法的资料，开口附和崔涛，同时戏谑地看着林毅，等待着林毅开口。 林毅不等严克开口，便沉声道：“我也赞成查办郑刚和夏海！” “我同意。” 严克最后表态。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本来一开始计划要先表态，但林毅安排他最后表态。 “既然同志们意见一致，纪工委形成纸面报告，分别上报党委和市纪委，并组织纪检监察室对郑刚和夏海两人违纪违法的情况进行调查。调查清楚后，在党委会上进行汇报，由党委会商议处理决定。”林毅总结发言，拍板做出决定。 唐雪峰和崔涛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按照他们的判断，林毅爱惜名誉，珍惜羽毛，是肯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犯政治错误的，但这样一来，林毅将彻底得罪市长云闯！ 会议结束后，唐雪峰主动给市长云闯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 他是高新区的管委会主任，有资格向云闯汇报工作。 唐雪峰在汇报的时候，向云闯表达了歉意，同时表示，原本他是打算给郑刚和夏海两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但林毅将事情放在书记办公会上讨论处理，那他只能同意查办两人，否则会议记录上会留下污点。 简单来说，唐雪峰这个电话汇报，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如果林毅不组织召开书记办公会商议处理这件事情，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有责任都在林毅身上！ 云闯接完唐雪峰的电话后，气得火冒三丈。 以他多年的官场经验，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有猫腻，明白郑刚和夏海两人成为了林毅和唐雪峰的斗争牺牲品，但林毅自始至终没有向他汇报，否则他有多种办法可以协调处理这件事情。 而如今，高新区查办郑刚和夏海两人，是有可能牵连到云闯的！ 这也就是说，林毅擅自做决定，给云闯挖了一个坑，要将云闯一起埋了，云闯怎么可能不愤怒？ 愤怒的云闯，直接让秘书通知市府办，由政府办通知市政府党组成员和市政府所属各局委办负责人，下午三点钟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 林毅接到会议通知后，知道云闯突然组织召开这个会议，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林毅拿着茶杯和笔记本走进市政府的会议室，发现除了云闯之外，其他的参会人员全部到场了。 众人都知道了，郑刚和夏海两人被高新区纪委调查的事情，也知道两人都是云闯的人。 为此，当林毅走进会场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包括支持林毅的常务副市长郑杰在内，所有人都认为，林毅在处理郑刚和夏海两人的事情上不成熟，得罪了云闯，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仿佛为了验证众人的判断似的，云闯在三点钟的时候，黑着脸走进会场，主持会议，说明会议的目的是总结前一段时间的工作，部署下一阶段的工作，要求所有参会人员汇报各自的工作。 这和林毅那天召开党委会扩大会议，有异曲同工之妙。 五点钟，当林毅汇报了自己的工作后，云闯直接将矛头对准林毅：“林毅同志，你知道你自己的职务吗？” 眼看云闯向林毅开炮，所有参会人员都看向了林毅。 然而—— 不等林毅开口，云闯直接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不光是河坊市高新区的党工委书记，还是河坊市分管金融、科技和招商引资的副市长！但从你上任到现在，你的主要精力全部放在高新区的工作上，对全市金融、科技和招商引资工作抓得不严不实！” 鸡蛋里挑骨头，找个理由打压林毅！ 听到云闯的话，几乎所有参会人员心中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因为，河坊市的科技企业，几乎全部都在高新区，金融工作，除了国有的银行等单位之外，私人金融机构，也是入驻了高新区。 至于招商引资工作，重点也在高新区！ 面对云闯的攻击打压，林毅也不再像往常一样尊重和服从云闯，而是冷声回道：“市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麻烦你指导一下我的工作。” “河坊市不是只有一个高新区，其他地方也需要招商引资，也需要科技创新和金融风险管理。而且，全市招商引资工作不光只是引进科技企业，引进其他企业对全市的gdp增长和解决就业都有重要意义，明白吗？” 云闯一本正经地指导了林毅一句，然后直接怒斥道：“但这些工作，你这个分管领导都没有做到位，这是严重失职！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建议你辞去副市长的职务，让有精力、有能力的同志担任副市长，你安心去当你的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全心全意去抓高新区的工作！” 盟友变敌人！ 听到云闯这番话，包括常务副市长郑杰在内，所有人心中都涌现出了这个念头。 除此之外，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林毅在原本就和齐宏伟为敌的前提下，现在又和云闯从盟友变成敌人，今后将遭到两人的共同打压，根本没法正常开展工作，等于在河坊市把自己的仕途走进了死胡同！ 在这种情形下，除非林毅从河坊市调走，否则接下来将会举步维艰！ “市长说得对！” 林毅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那笑容像是在挑衅：云闯，你有本事就撤我的职！ 第313章 狼狈为奸，大清算进入倒计时！ 市政府常务会议结束后，林毅在会上被云闯劈头盖脸怒斥的事情，像是一阵飓风，席卷了河坊市官场，甚至传到了省城石门和京城的某些人耳中。 林毅的路走窄了！ 几乎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因为，即便是林毅有背景，有资源，但在同时得罪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前提下，就很难在这个城市好好发展了。 而一旦林毅忍受不了，选择动用关系调走的话，又会在高层那里减分。 林毅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而是在会后，安排孔钊今晚亲自在暗中盯着唐雪峰的一举一动，要确定事情的发展在朝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唐雪峰和云闯会化干戈为玉帛，然后狼狈为奸！ 事实证明，一切都如同林毅所预料的一样。 当天下午，唐雪峰接到高新区副主任贾川的电话，贾川邀请唐雪峰晚上吃饭，并且特地表明市长云闯也会参加。 唐雪峰欣然赴约。 贾川在饭局开始后，自罚三杯，理由是之前没有看清形势，盲目地站队林毅，向唐雪峰表示歉意，希望唐雪峰不要放在心上，自己今后将坚定不移地支持唐雪峰的工作。 唐雪峰没有让贾川罚酒，而是和贾川碰了三杯，同时感谢了贾川的支持。 饭局结束时，市长云闯在和唐雪峰离开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雪峰啊，郑刚和夏海都是我推荐的人，有些事情就点到为止吧。” “好的，市长！”唐雪峰回答得非常干脆，他已经拿了云闯的好处，自然要有所表示。 云闯今天所做的一切，已经表明了态度。 无论是云闯在市政府常务会上猛烈抨击林毅，甚至提出林毅严重失职，建议林毅主动辞去副市长职务，还是在刚才的饭局上安排贾川支持唐雪峰，都是做给唐雪峰看的，也是摆在桌上的筹码。 郑刚和夏海的案子点到为止，是云闯的诉求！ 在云闯看来，高新区纪工委书记崔涛是齐宏伟和唐雪峰的人，只要唐雪峰说话，崔涛那边肯定会点到为止。 至于林毅那边…… 就算林毅有意见，又能怎样？ 得到贾川支持的唐雪峰，将和林毅进行角色互换，正式掌控高新区党委会的话语权！ 几天后，高新区纪工委书记崔涛，组织纪检监察室结束了对郑刚和夏海两人的调查，郑刚和夏海两人对自己违纪违法的事实供认不讳，但没有提到任何一位领导。 崔涛将调查情况向林毅做了汇报，并且向林毅请示召开党委会扩大会议，通报调查结果。 “崔书记，我听说纪检监察室主任孔钊同志，提出要深入调查郑刚和夏海案，遭到了你的拒绝，你们还因此发生了冲突，闹得很不愉快？”林毅听完崔涛的汇报后，说起了调查过程中发生的一件事情。 崔涛面色难看道：“是的，林市长。因为郑刚和夏海两人承认了违纪违法的事情，并且，他们说的和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完全符合。在这种情形下，完全没有必要继续调查了。而且，孔钊同志没有参与前期的调查，对具体情况了解不清楚，盲目拍脑袋做决策，对待纪检工作极其不认真，而且事后对我拍桌子，完全不讲政治规矩，我会在党委会扩大会议上，提这件事情。” “我知道了。” 林毅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冷笑，现在连崔涛都敢在自己面前疯狂叫嚣了，这表明唐雪峰已经认为胜券在握，甚至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欲使人灭亡，先使人疯狂。 这正是林毅想要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毅组织召开了高新区党委会扩大会议。 身为纪工委书记的崔涛，在会上通报了关于郑刚和夏海两人的调查情况，并且提及了孔钊的事情。 列席会议的孔钊，申请发言：“林市长，我想解释一下。” “好的，孔钊同志。”林毅点头。 孔钊冷眼盯着崔涛，沉声说道：“我之所以建议继续深入调查郑刚和夏海的案子，有两个原因。第一，郑刚和夏海两人被纪检监察室带走调查的第一天，拒不交代问题，而且态度极其嚣张。但第二天，两人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主动认错，还表示前一天的态度有问题，这很不正常。两人有可能接到了外界的信息，态度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第二，我带人对不法商人赵四刚进行审讯，但遭到了崔涛同志的阻拦，我认为有问题，所以和崔涛同志发生了争执。” “有什么问题？你前期没有参与案件调查，对案件的情况不了解，后面郑刚和夏海两人都承认违纪违法事实了，还有什么可审的？而且，虽然你借调过省委巡视组，但纪检工作经验严重不足，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由着自己性子乱来，被我阻止后，还跟我拍桌子，简直无组织、无纪律，不讲政治规局！” 说到这里，崔涛冷声道：“鉴于孔钊同志上述行为，我建议撤销孔钊同志的职务，换一个有纪检工作经验的同志，担任纪检监察室主任这个重要的岗位！” “郑刚和夏海两人承认违纪违法的事实，而且与纪检监察室掌握的情况相符，再审不法商人等于画蛇添足啊。” “没错，孔钊同志没有参与前期调查，由着性子乱来，确实不应该。” “孔钊同志是公安战线出来的，也借调过省委巡视组，按理说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才对啊？审讯调查要讲证据啊，没有证据，只靠凭空想象怎么行？那纪检工作岂不是乱套了？” 随着崔涛的话音落下，张静、吴辉和周伟三名副主任，先后发表意见，话里话外都在批评孔钊，支持崔涛。 旋即，贾川也开口了，语气低沉而森冷：“除了张静、吴辉、周伟三位同志刚才说的那些之外，我认为，孔钊同志不服从纪工委领导，不听从纪工委指挥，不讲政治规矩，这个问题很严重，表明他对组织不忠诚！我坚决同意崔书记提出关于撤销孔钊职务的决定！” 贾川改变阵营了！ 听到贾川的话，参会众人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贾川是市长云闯的人。 当云闯和林毅从盟友变成敌人的那一刻起，贾川就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支持林毅了！ 但众人没有想到，贾川的措辞会如此激烈，甚至给孔钊扣上了对组织不忠诚的大帽子，简直是要将孔钊置于死地！ 眼看众人围攻孔钊，耿直的马天宇气得脸色发青，很想反击，但想到林毅的叮嘱，又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与此同时，唐雪峰用胜利者独有的姿态，戏谑地看着林毅，问道：“林书记，要不要举手表决一下？” 听到唐雪峰的话，众人都想到，林毅曾在党委会上质问唐雪峰：唐主任，你有意见？ 这一刻，唐雪峰是在当众报复林毅，直接一巴掌抽在林毅的脸上：你他妈有意见又能怎样？能改变会议的决定吗？ “我认为，孔钊同志坚持深入调查郑刚案和夏海案，是一名纪检工作者维护党纪国法的正确做法，没有任何过错。我不赞成撤销孔钊同志的职务。同时，我建议对郑刚和夏海的案子继续深入调查！” 面对唐雪峰的叫嚣，林毅面无表情开口道：“另外，我提醒在座的同志一句，三思而后行，不要盲目做决定。” “同志们，听到了吗？林书记提醒你们三思而后行啊，你们可想好了啊。” 唐雪峰戏谑一笑，然后率先举起手，“我先表态啊。我同意撤销孔钊职务！” “同意。” 随着唐雪峰的话音落下，崔涛、周伟、张静、吴辉和贾川五人，几乎异口同声。 这一下，就有了六票！ 哪怕林毅、严克、马天宇和方圆明四人都不同意，也无法阻止孔钊被撤职！ 面对这样的结果，孔钊没有愤怒。 因为，林毅早就和他提过这件事情了。 在郑刚和夏海被带走调查那一天，林毅将他喊到办公室，让他演一出戏，戏杀青的时候，他会暂时被撤职！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唐雪峰小人得志道：“林书记，你要不要再发表一下意见？” “方主任，做好记录了吗？”林毅没有理会不可一世的唐雪峰，而是看向负责记录的办公室主任方圆明。 方圆明点头道：“林市长，都如实记录了。” 什么情况？ 愕然听到林毅和方圆明的对话，看到林毅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一些参会的人员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林市长让方圆明做好记录是什么意思？难道林市长想秋后算账？ “请记住，你们今天在会上说的每一句话！” 林毅目光环视唐雪峰几人，给出答案：大清算进入倒计时！ 第314章 千钧一发，发生离谱大事件！ “林书记，不用你提醒，我们大家都知道，会议的发言都会留下记录。” 唐雪峰冷笑，他认为林毅在装腔作势，脸上依旧挂着戏谑的笑容，那感觉仿佛在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装逼？你有本事阻止孔钊被撤职吗？ 林毅没有阻止，也阻止不了。 最终投票，六比五，会议决定撤销孔钊的职务，但严克、马天宇、方圆明和高文磊四人在举手表决前，都发表了意见。 他们的意见和林毅如出一辙，不同意撤销孔钊的职务，建议严查郑刚和夏海两人的案子！ 会议结束之后，唐雪峰便向市长云闯汇报了会议的情况，表示撤销孔钊的职务后，林毅根本没办法插手郑刚和夏海两人的案子。 身在市委常委楼的云闯，听完唐雪峰的汇报后，对会议的结果很满意，但对林毅的态度和做法十分不爽！ 那份不爽，让他在结束和唐雪峰的通话后，决定做点什么。 他拿起电话，让秘书和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秘书沟通，自己要和齐宏伟谈工作，齐宏伟那边很爽快地答应了见面。 几分钟后，云闯来到了齐宏伟的办公室。 “云市长，请坐。” 眼看秘书将云闯带了进来，齐宏伟起身，微笑迎接，邀请云闯入座，态度十分亲切。 因为，他知道云闯和林毅的利益小船翻了，也判断出了云闯来找自己的目的——报复林毅！ 事实如同齐宏伟所判断的一样，云闯简单和齐宏伟客套了几句，便直奔主题道：“齐书记，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谈有关林毅同志的问题。” “云市长，你说。”齐宏伟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聆听。 云闯说道：“林毅同志自从担任副市长、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后，将所有精力放在高新区的工作上，在全市科技、金融和招商引资工作上面不上心、不操心，严重影响了全市的整体工作！我之前组织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在会上指出林毅同志存在的问题，但林毅同志没有虚心接受批评，而且，他在会后没有按照会议要求整改存在问题，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 鉴于以上原因，我建议撤销林毅同志副市长的职务，让其他同志担任副市长，分管全市科技、金融和招商引资工作。林毅同志全心全意负责高新区的工作。” “云闯同志，我认为你说的问题是客观存在的，你的建议也是着眼于市政府工作的大局，我个人赞同你的建议。但是，林毅同志是省管干部，你我同意还不行，需要省里同意。”齐宏伟听了云闯的话后，心中先是惊讶，然后是惊喜。 他预判到了云闯要报复林毅，但他没有想到，云闯下手这么狠，直接提议撤销林毅副市长的职务！ 对于这个提议，他自然是举双手赞成，所以第一时间进行了表态，同时也提出了问题，引导云闯主动说出接下来的措施。 云闯知道齐宏伟的心思，沉声道：“齐书记，虽然林毅同志的任命由省委决定，但我们市委可以召开常委会，商议处理林毅同志的方案，然后将处理方案上报省委，由省委决定是否对林毅同志进行处理。” “有道理，那就明天早上召开市委常委会，然后将会议决定上报省委！”齐宏伟微微一笑，同意了云闯的提议。 云闯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不再废话，起身和齐宏伟握手告别。 两人握手，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只要他们联手，在廊坊市，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林毅得罪他们两人，将在河坊市寸步难行！ 第二天早上，河坊市委召开常委会，研究讨论了关于林毅的处理方案，云闯提议撤销林毅河坊市副市长的职务。 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市纪委书记周宏、常务副市长郑杰和军分区司令吴志鹏五人反对，其他人全部投了赞成票！ 会议结束后，冯磊、陶永贵、郑杰、周宏和吴志鹏五人聚在一起，对这次会议感到十分震惊！ 他们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想到，云闯竟然和齐宏伟联手，要撤林毅副市长的职务，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四人商议了一番，决定由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通知林毅这件事情。 陶永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时间拨通林毅的电话，告诉林毅市委常委会的情况。 “谢谢陶部长，我知道了。” 林毅听完陶永贵的话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兴奋！ 因为，按照他的布局，这一盘棋局主要针对云闯和唐雪峰，结果云闯这个大聪明，为了报复自己，与齐宏伟联手，还要将对自己的处理方案上报到省委。 这意味着，市委书记齐宏伟和省委书记鲁河，都将卷入棋局里！ 当天下午，省委组织部接到河坊市委上报关于林毅的处理方案，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看到方案后很高兴，然后第一时间去向省委书记鲁河做了汇报。 鲁河听了汇报，也很开心，立即安排秘书，通知省长张同斌、省委副书记韩志斌和省纪委书记闫海，明天早上九点参加书记办公会。 次日，早上九点。 省委常委楼小会议室。 鲁河组织召开了书记办公会，让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汇报了关于河坊市委建议对林毅的处理方案。 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汇报过后，说出自己的意见：“河坊市委认为林毅同志分管的工作抓得不严不实，发现问题后拒不整改，态度恶劣，无组织无纪律，建议撤销林毅同志的副市长职务。我认为河坊市委的这个提议，是从全市工作的大局出发，很合理。我个人同意，按照河坊市委上报的方案，对林毅同志进行处理。” “高新区是我省乃至全国重点高科技园区，肩负着科技创新的使命，任务重，压力大，让林毅同志专心负责高新区的工作也好。”随着田政的话音落下，专职副书记韩志斌也开口表态了，同意处理林毅，但措辞很委婉，不想彻底得罪林毅背后的徐家。 鲁河心中很满意，但一脸严肃地看向张同斌和闫河：“张同斌同志、闫海同志，你们怎么看？” 张同斌和闫海两人皱着眉头，表情凝重。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云闯为了报复林毅，选择与齐宏伟联手，但田政和韩志斌已经开口了，那么他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力保林毅的副市长职务了！ “嗡！” 旋即，就当张同斌想要开口维护林毅的时候，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十分刺耳。 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令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随后，鲁河、张同斌、韩志斌和田政四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闫海。 闫海为了避嫌，当着四人的面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发来的信息，顺手点开，然后直接瞪圆了眼睛！ 什么情况？ 看到闫海的表情变化，鲁河、张同斌、韩志斌和田政四人都感到有些奇怪——按照闫海以往气定神闲的行事风格，什么事情能让他震惊成这样？ 很快，闫海抬起头，迎上四人疑惑的目光，开口解惑：“鲁书记，在发表关于林毅同志处理意见之前，我要汇报一一起突发事件！” “什么突发事件？” “河坊市市长云闯的女儿云朵朵，在网上实名举报云闯贪污腐败，受贿数额巨大！”闫海语出惊人，声音响彻小会议室！ “？？？” 鲁河懵逼了。 韩志斌、田政两人也懵逼了。 甚至，就连充当林毅‘护道者’的张同斌都懵逼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闫海，仿佛在问：女儿实名举报父亲贪污，这也太离谱了吧？！ 第315章 受到惊吓，感受先知的威力！ 离谱吗？ 闫海第一眼看到消息的时候，也觉得离谱——这个消息简直一眼假！ 但闫海很快看到了省纪委常务副书记的第二段话：闫书记，云朵朵实名举报云闯贪污腐败的事情，已经在网上发酵了，天涯论坛和各大门户网站都有报道，网民热议。我安排人向云朵朵进行求证，云朵朵亲口表示，事情属实，她要实名举报云闯！ 除此之外，省纪委常务副书记还通过彩信，发了一张云朵朵手持身份证，实名举报云闯的照片。 短暂的震惊过后，鲁河四人几乎同时回过神。 其中，鲁河看了一眼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田政心领神会，连忙问道：“闫海同志，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这是云朵朵实名举报云闯的照片。” 闫海将手机短信的彩信图片，拿给鲁河几人看，然后补充道：“另外，省纪委邱国涛同志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先安排纪检干部联系云朵朵，对事情进行了核实，才给发我的信息。” 沉默。 再次听到闫海的话，田政沉默了。 鲁河和张志斌也沉默了。 张同斌心中悬着的心落了，心中乐开了花。 刚才，他觉得林毅已经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发愁自己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保住林毅的副市长职务，就算保不住，也得给徐宏睿一个合理满意的解释，结果转眼间就柳暗花明又一村。 接下来，鲁河绝对不敢处理林毅了！ 因为，处理林毅的提议，是云闯发起的！ 云闯联合齐宏伟，召开河坊市委常委会，会议讨论通过了对林毅的处理方案。 现在，云闯被自己女儿实名举报贪污，还怎么处理林毅？ 谁知道，云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而且，这起突发事件，巧合得让人感到害怕！ “鲁书记，张省长，志彬书记，田部长，除了云朵朵举报云闯的事情，我还要汇报一件事情。” 就在这时，闫海再次开口说道：“省纪委昨天下午下班前，接到河坊市纪委汇报。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说，林毅同志向市纪委反映情况，表示他要调查原河坊市高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郑刚，和河坊市高新区开发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夏海两人的腐败案。 这两人的案子疑似和市长云闯有关，林毅同志怀疑云闯对他实施打击报复。鉴于林毅同志反映的情况，和刚才的突发事件，我个人不同意盲目处理林毅同志。我建议，等调查清楚云闯的案子再说。” “嗡……嗡……” 闫海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中纪委副书记钟伟的电话，连忙对鲁河汇报道：“鲁书记，中纪委钟书记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好。” 鲁河面无表情地点头，只觉得钟伟这个电话打得也很巧！ 韩志斌、田政两人对视一眼，不但觉得巧到家了，而且惊出一身冷汗！ 钟伟给闫海打电话，表明中纪委在关注云闯的案子。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刚才会议通过处理林毅的方案，会是什么后果？ 三分钟后，闫海重新返回会议室，间接给出答案：“鲁书记，张省长、志彬书记、田部长，钟书记在电话里说，云朵朵实名举报云闯的事情，在网上造成了巨大的舆论，引起了网民热议，影响极其恶劣！中纪委要求东江省委和东江省纪委，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彻查云闯腐败案，及时给人民回应！ 同时，中纪委将全程督办此案，要求东江省纪委每天汇报办理此案的进度情况。必要时刻，中纪委将派出调查小组，入驻河坊市，参与调查此案！” “同志们，闫海同志刚才说得对，我们在没有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召开书记办公会，商议处理林毅同志的决定，太仓促，太盲目，太草率了！” 鲁河心中一震，变脸比小姐拿钱脱裤子还快，直接开口定调子，一连用了三个太，证明今天这个书记办公会开得不对！ 然后，他才继续说道：“我同意闫海同志刚才的提议，先不盲目处理林毅同志的事情。省纪委成立专案组，严查云闯贪腐案，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案子的情况，给人民交代，给省委和中纪委汇报！” “是，鲁书记！”闫海直接领命。 鲁河暗自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庆幸，幸亏会议还没通过处理林毅的决定，否则一旦查出云闯是为了打击报复林毅，那他处理林毅，问题就严重了！ 到时候，以徐家为首的阵营，绝对会让他知道：不分青红皂白以大欺小的下场！ 暗自庆幸的同时，鲁河发现张同斌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仿佛在说：鲁书记，别怂啊，继续撤林毅的职啊！ “散会。” 鲁河黑着脸，宣布散会，率先起身离开会议室。 望着鲁河离去的背影，张同斌忍不住暗暗感叹：大侄子，你还真是会带给鲁河惊吓啊！ 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办公室。 马天宇站在林毅的办公桌前，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林市长，您之前让我暗中安排人查看云朵朵的出入境记录，以及她在南澳入住酒店的记录，确定她在南澳停留的时间。刚才，我看到网上有云朵朵实名举报市长云闯贪污腐败的新闻。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啊？” “叮铃铃——” 回应马天宇的是一阵手机铃声。 林毅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老黑的电话。 林毅先是对着马天宇笑了笑，然后接通电话，听筒里立刻传出了老黑的声音：“林毅啊，你跟我说的那个帖子压根不需要水军去宣传啊。帖子自带话题流量啊，女儿举报父亲，这也太他妈的离谱了啊！” “老黑，既然帖子火了，那你就不用出手了。” 林毅微微一笑。 上一世，云闯就是在今天出事的，原因就是其女儿云朵朵实名举报！ 而云朵朵之所以举报云闯，是因为云闯从小对她百依百顺，养成了她骄纵的性格。 而她是一个恋爱脑，找了一个好赌的男友，两人经常去南澳赌场赌博。 这几天，两人一直在南澳赌场，昨晚输得裤衩都没了，欠了赌场不少钱，男友被押在赌场，云朵朵为了救男友，打电话向云闯求救，被云闯拒绝，云朵朵一怒之下，就举报了云闯！ 这都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这一世再次发生了一遍。 林毅安排马天宇调查云朵朵出入境和入住酒店的记录，目的就是为了确定云朵朵，这一世是不是会按照上一世的剧本，演绎恋爱脑女儿举报贪官爹的剧本。 如果剧本有变，林毅可以及时调整棋局，改变策略。 他让老黑及时关注云朵朵在网上实名举报的帖子，并且让老黑做好推波助澜的准备，是为了有备无患。 事实证明，林毅多虑了，这起案子能火遍全国不是没有道理的，用老黑的话说，太离他妈谱了！ 话音落下，林毅结束和老黑的电话，发现马天宇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 “林市长，您也太神了！” 耿直的马天宇，罕见地拍起了林毅的马屁。 因为，他通过林毅和老黑的通话，得到了答案——林毅交给他的任务，和云朵朵实名举报云闯是有关系的，这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天宇，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云闯逃不离，跟我没关系。” 林毅微微一笑，准备让云闯、唐雪峰等人感受先知的威力！ 第316章 自寻死路，主动低头没有用！ 河坊市委大院常委楼，市长办公室。 云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因为，他不但知道了女儿云朵朵实名举报他的事情，而且还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在网上造成了很大的舆论，引起了中纪委和省委的高度重视，省纪委要成立专案组下来调查他！ 在这种情形下，就算女儿云朵朵现在撤回举报，也无济于事了！ 焦虑不安的云闯，一边抽烟一边来回踱步，最后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拨通了良裕民的电话。 良裕民是鲁河上任前的东江省委书记，因为肖远差点被栽赃陷害致死的事情，让以徐家为首的阵营很不高兴，同时鲁家发力，让鲁河过来摘桃子，各方达成共识，形成合力，导致良裕民只能退居二线养老。 云闯曾给良裕民当过两年秘书，良裕民在离开东江省，退居二线之前，将云闯提拔为国资委主任，对云闯有知遇之恩。 电话过了快十秒钟才接通，云闯竭力地控制情绪说道：“老领导，您这会忙吗？我有件事情，想向您请教。” “你女儿举报你的事情？”良裕民语气低沉，恨铁不成钢。 云闯被自己女儿举报这件事情，不但在网上舆论发酵，被网民热议，也成了体制内的笑话。 因为云闯曾给良裕民当过秘书，这件事情对良裕民也有影响，良裕民脸上也不好看。 “是的，老领导……”云闯站起来接电话，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然而—— 这一次，不等云闯把后面的话说完，良裕民便气不打一处来的怒斥道：“你没事招惹林毅干嘛？林毅和省纪委、中纪委的关系，你不知道吗？齐宏伟可以充当鲁河的傀儡，打压林毅，那是因为齐宏伟手脚干净！你呢？你自己屁股干不干净，心里没数吗？你竟然还主动提议罢免林毅副市长的职务，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老领导，我错了，求求您帮帮我。”云闯身子发颤，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良裕民冷声道：“帮你？我已经帮过你了！” “老领导，您的意思是？”云闯心中一动，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株救命稻草，原本惊恐万分的脸上，涌现出了期待的表情。 然而，随着良裕民再次开口，云闯心中燃起的希望，瞬间又变成了绝望！ “林毅一开始找你合作，你摆高姿态，处处想拿捏他也就算了，下面贪腐的事情暴露，你还怪他不给你面子，非要处理。他不处理行吗？如果他不处理，就要留下政治污点，被对手抓住把柄！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林毅不是念及我两年前照顾他的那份情谊，外加避免被人说他恩将仇报，对我良裕民的秘书下手，不用等你女儿实名举报你，他就把你送进去了！” 良裕民想到林毅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越说越生气，恨不得隔空给云闯一个大逼斗，让云闯清醒一些，认识到自己是谁，从哪来，要到哪去。 话音落下，良裕民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情，他帮不了云闯，也不会帮！ 完了！ 云闯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只觉得被抽光了全身力气，有种虚脱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想到自己刚才和良裕民的通话，意识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信息——林毅感恩良裕民曾经的支持和照顾！ 想到此处，原本已经深陷绝望深渊的云闯，又支棱了起来！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毅的私人手机号！ “您好，市长。”林毅看到云闯的来电后，第一时间接通，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仿佛一点也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 换做以前，云闯很享受林毅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现在，他觉得，林毅的恭敬态度充满了讽刺！ 但他已经没心情在意这些了，而是直奔主题说道：“林市长，我错了，恳请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 “市长，您在说什么？我原谅您？给您机会？您是不是搞错了？” 林毅嘴巴一张，开口就是四连问，然后不等云闯回话，便继续说道：“您是我的领导，我只是副市长兼高新区的党工委书记！而且，您亲自提议，要撤销我副市长的职务！我应该恳求您原谅我才对啊！” “对不起，林市长，我一时糊涂，我不应该阻止你调查郑刚和夏海两人，更不应该做出后面的事情！请你看在良书记的面子上，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从今往后，坚决支持你的工作……”云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主动承认错误，再次向林毅求情。 林毅微笑打断：“好吧，市长，我当没有发生过。” “谢……谢谢林市长！” 云闯一愣，他没有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连忙道谢，然后又问道：“林市长，那我女儿举报我的事情？” “你女儿举报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纪检部门处理啊，我又不是中纪委和省纪委的领导！”林毅淡淡道。 “？？？” 云闯再次一愣，心中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因为，他不但意识到，林毅刚才说就当没有发生过，是在戏耍他，而且听林毅的口吻，中纪委要插手这起案子！ 在这种情形下，按照他做的那些事情，审判定罪，哪怕他自告奋勇，主动申请去监狱将缝纫机踩到冒烟都无济于事！ 在黄泉路上就着花生米喝孟婆汤，是他唯一的归途！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结束了通话。 几分钟后，办公室主任方圆明走了进来，汇报道：“林市长，唐雪峰想向您汇报工作。” “你带他进来吧。”林毅心中一动，知道唐雪峰的来意。 “林市长。” 两分钟后，唐雪峰自上任以后，第一次主动走进林毅的办公室，第一次称呼林毅为林市长，第一次在说话的时候点头哈腰，像一只突然变得乖顺的哈士奇。 “唐主任，请坐。”林毅没有起身迎接，而是指了指自己正对面的办公椅。 “好的，林市长。” 唐雪峰坐在林毅对面，迎上林毅的目光，望着林毅那张让他讨厌和憎恨的脸，放下骄傲和尊严，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林市长，我想了想，您在党委会上的提议是正确的，您要求深入调查郑刚和夏海的案子，非常英明！” 林毅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唐雪峰表演。 “林市长，为了支持您的工作，拥护您英明的决定，我提议再次召开党委常委会，恢复孔钊同志的职务，由孔钊主任带领纪检监察室的同志，继续深入调查郑刚和夏海的案子！”唐雪峰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变成舔狗，恭维林毅，目的只有一个：改变之前党委会的决定，这样就可以避免卷入云闯腐败案！ 林毅怎么可能让唐雪峰如愿以偿？ “唐主任，严主任早上带着高主任和相关工作人员，去东海浦东高新区和苏城高新区交流学习去了，等他们回来再开党委会研究讨论这件事吧。”林毅知道唐雪峰的意图，但他也不能直接拒绝重开党委会的提议，否则就会落下口舌，于是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延迟召开党委会。 唐雪峰脸色难看，他怀疑怀疑严克和高文磊带队出去，是林毅安排的！ 当他看到林毅微微翘起的嘴角时，觉得可以把怀疑两个字去掉！ 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说道：“林市长，那就等严主任他们回来吧。另外，我还要向您澄清一件事，云闯提议罢免您副市长职务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了。” 林毅微微颔首，打断唐雪峰的话，然后问道：“唐主任，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啊，怎么了？”唐雪峰一愣，下意识说道。 “没事，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挺奇怪的。” 林毅微微一笑，仿佛在说：唐主任，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的样子！ 第317章 一记妙手，开始围剿！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望着林毅脸上的笑容，唐雪峰这才意识到，林毅在羞辱自己，气得脸都黑了！ 然后，他强忍着骂娘的冲动，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唐雪峰想到自己刚才和林毅的对话，气得直接砸碎了自己的茶杯！ 原本，因为查办郑刚和夏海的事情，他成功让云闯和林毅利益的小船翻了，顺利和云闯联手，获得了高新区党委会的掌控权！ 甚至，云闯还和齐宏伟联手，要撤销林毅副市长的职务！ 结果，就在一切向好，朝着有利于唐雪峰的方向发展时，云闯被自己女儿举报了，而且这起案子还引起了中纪委和省委的高度重视。 虽然他和云闯贪腐的事情没有直接关系，但他因为要获得云闯的支持，与云闯私下达成协议，阻止林毅调查郑刚和夏海的案子，是要被牵连的！ 为此，他思前想后，决定放下自尊和骄傲，前来找林毅，假装低头认错，实际上是想纠错，结果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被林毅狠狠羞辱了一顿！ 更为关键的是，林毅不给他纠错的机会，他接下来怎么办？ 鲁河和齐宏伟会保他吗？ 与此同时，齐宏伟的心情十分烦躁。 原本，云闯主动提出撤销林毅副市长职务，与他联手，可以让他打击林毅的嚣张气焰，狠狠出一口恶气，结果事情还没有落地，云闯那个猪队友就出事了！ 而且，这件事情是有可能牵连到他的！ 万一上面追究下来，询问他为什么要帮着云闯打击报复林毅，他怎么办？ 不等齐宏伟理清思路，市纪委书记周宏，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汇报道：“齐书记，省纪委专案组马上就到河坊市了。韩组长让我向你汇报，下午三点在市委会议室，召开专案组工作会议。另外，韩组长还做出指示，为防止云闯畏罪潜逃，要求市纪委对云闯暂时采取留置措施。” “好。” 齐宏伟面色难看。 周宏口中的韩组长是韩长宏。 韩长宏曾参与了中纪委调查组，与林毅一同调查了肖远被栽赃陷害的案子。 去年的时候，韩长宏曾带着省委巡视组到河坊市，对河坊市进行巡视，帮助林毅，将以王松为首的三界市齐家帮一锅端了，也让齐宏伟栽了一个大跟头，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时至今日，齐宏伟还背着处分，结果韩长宏又以省纪委专案组组长的身份，带队来河坊市查云闯的案子，让他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眼看齐宏伟同意，且没有其他指示，周宏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通知市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带人去对云闯采取留置措施。 几分钟后，第一监察室主任，带人来到云闯的办公室。 云闯在办公室里焦虑不安，见市纪委的人进门，暴躁地骂道：“你们来我办公室干什么？滚出去！” “云闯，我们接到周书记指示，暂时对你采取留置措施，请你配合！”第一监察室主任冷声说道。 “啪！” 云闯怒拍办公桌，呵斥道：“我是河坊市市长，你们市纪委有什么权力对我采取留置措施？” “云闯，市纪委是按照省纪委专案组的工作指示，对你采取留置措施。而且，我已经向齐书记和市委汇报了，得到了批准。有问题吗？”市纪委书记周宏走了进来，冷声给出答案。 没有回答。 云闯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脸色发白，身子发抖，整个人就像是泄气的皮球，完全没了先前市长的威风！ 随后，不等云闯从惊恐中回过神，两名市纪委的纪检干部上前，一左一右，将云闯架了起来。 云闯的身子软得像面条，几乎是被两名市纪委的纪检干部拖出去的。 看到这一幕，周宏心中冷笑：云闯啊云闯，你屁股不干净，还一个劲的蹦跶，主动去招惹林毅，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云闯被市纪委的纪检干部，带出市委常委楼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消息也像是插上翅膀一样，迅速传遍河坊市乃至东江省官场！ 周宏回到办公室后，先是给省纪委书记闫海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然后又给省纪委专案组组长韩长宏打电话，进行了汇报。 最后，他又给林毅打电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林毅。 林毅和周宏的通话还没结束，省纪委专案组组长韩长宏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林毅见状，说道：“不好意思，周书记，韩组长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接电话，我们回头再聊。” “好的，林市长。”周宏闻言，对韩长宏给林毅打电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因为，从他到河坊市第一天起，就知道省纪委书记闫海，是林毅在东江省的大杀器之一，专门帮助林毅铲除各种鬼魅魍魉！ 另外一边，林毅结束和周宏的通话后，回拨了韩长宏的电话，说道：“不好意思，韩组长，刚才在接电话。” “林市长，我带着省纪委专案组向你报到，请你指示！”电话那头，韩长宏已经带队抵达了河坊市，入住了市委招待所，独自在房间里和林毅通话，笑着和林毅开了一个玩笑。 他已经知道了云闯案的来龙去脉，知道这次查办云闯案，和上一次带队巡视河坊市一样，主打一个为林毅服务，所以积极主动联系了林毅！ 林毅哭笑不得：“韩组长，我心脏不太好，您这么开玩笑，把我吓出心脏病，您得负责啊！” “呵呵，林市长，别人说这话我信，你说这话，我不信。你要是会被吓到，那东江省的贪官都要魂飞魄散了！” 韩长宏笑了笑，然后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关于云闯的案子，你有什么建议？” “韩组长，我有一个建议和一个请求。”林毅想了想说道。 韩长宏：“你说。” “我建议省纪委专案组，借调原河坊市高新区纪检监察室主任孔钊，参与调查云闯在河坊市的贪腐问题。因为，高新区原国土资源局局长郑刚，和发展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夏海两人的案子，和市长云闯有关。孔钊了解相关情况，有助于专案组办案！”林毅先说出建议。 韩长宏笑着答应：“林市长，你这个建议非常好，我和专案组会积极采纳。” “建议说完了，下面说请求。” 林毅继续开口，笑着说道：“韩哥，你上次带队巡视河坊市，因为组织规定，我没有机会尽地主之谊，这次该给我这个机会了吧？” “好，我们找时间聚一下！” 韩长宏很爽快地答应了，同时心中明白，林毅要挥出孔钊这把刀，斩向唐雪峰。 这一次。 唐雪峰就算不死也要残！ 林毅放下手机，开始收网。 一记妙手，珍珑棋局迎来第一次围剿！ 第318章 来势汹汹，磨刀霍霍！ 下午两点五十分。 包括林毅在内，河坊市所有正处级（含）以上干部，齐聚市委大礼堂，参加省纪委专案组的工作会议。 两点五十九分，市委书记齐宏伟和市纪委书记周宏，一起陪着省纪委专案组组长韩长宏，步入会场。 韩长宏独自一人走向主席台，齐宏伟和周宏两人则走向了主席台下第一排的两个空座位。 “同志们，下午好，我是省纪委专案组组长韩长宏。” 韩长宏入座后，目光环视台下的河坊市干部，沉声说道：“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河坊市市长云闯的女儿云朵朵，实名举报云闯的新闻。这则新闻在网上舆论发酵，引起网民关注和热议，造成了巨大负面影响，引起了中纪委和东江省委的高度重视。 中纪委指示东江省委和省纪委，必须严查云闯案，及时回应人民，并全程督导东江省纪委查办这起案件。必要时刻，中纪委将派出督导组入驻河坊市，参与调查此案。东江省委认为云闯案性质恶劣，严重玷污东江省的政治生态，省委鲁书记在书记办公会上做出指示，要求省纪委成立专案组，在最短时间内查清云闯案，给人民交代，给省委和中纪委汇报！ 鉴于以上原因，省纪委成立专案组，由我担任组长。今天中午，我带领专案组的同志抵达河坊市，委托河坊市委组织大家召开这个工作会议，有两个目的。一是传达中纪委、鲁书记和东江省委的工作指示。关于这一点，我刚才已经传达完了。二是传达省纪委关于调查云闯案的三点工作要求。” 韩长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到包括齐宏伟、林毅在内的所有人都拿着笔，认真做着记录，便继续道：“省纪委有三点工作要求。一是专案组必须对云闯案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二是专案组要提高工作效率，在最短时间内查清云闯案，及时回应人民，向中纪委和东江省委汇报。三是河坊市委必须全力配合专案组的工作，如有人阻拦和干扰专案组办案，严惩不贷！同时，省纪委专案组根据工作需要，要从河坊市当地借调干部，河坊市委必须配合！” 云闯完了！ 听到韩长宏高举中纪委和东江省委的大旗，要对云闯案一查到底，所有人心中都涌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其中，不少人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虽然他们都认为，云朵朵实名举报云闯的事情和林毅无关，但他们想到韩长宏上次带着省委巡视组来河坊市，帮助林毅打掉以王松为首齐家帮成员的事情，认为云闯的案子能够惊动中纪委和东江省委，绝对和林毅有关！ 来势汹汹，磨刀霍霍！ 面对这个局面，无论是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还是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听完韩长宏的话后，都是心头一紧，有种乌云压顶的感觉。 主席台上，韩长宏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将目光投向主席台下的齐宏伟。 齐宏伟察觉到韩长宏的目光，心中一动，知道韩长宏的讲话结束，他要代表河坊市委在会上表态。 “韩组长，我代表河坊市委郑重表态：我和河坊市委坚决落实中纪委、东江省委和鲁书记的工作指示，全力支持和配合省纪委专案组的工作，认真吸取云闯案的教训，并利用云闯案的契机，在全市范围内开展反腐倡廉专项行动，清除害群之马，净化干部队伍……”很快，齐宏伟的声音响彻会场。 齐书记这是要亡羊补牢么？ 听到齐宏伟的话，尤其是听到齐宏伟表态要开展反腐倡廉专项行动后，所有人都明白，齐宏伟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被卷入云闯案！ 哪怕齐宏伟被波及，也要将影响降到最低！ 可是，林毅会同意么？ 刹那间。 很多参会人员，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林毅，发现林毅一脸平静，仿佛云闯案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不会。 尽管林毅的表情管理很好，但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了答案。 唐雪峰也认为不会。 他在省纪委专案组的工作会议结束，等齐宏伟将韩长宏送上车后，想要去找齐宏伟沟通云闯的案子，请示齐宏伟接下来该怎么办，结果被齐宏伟拒之门外！ 开玩笑。 韩长宏带着省委专案组的人都到了，而且在会上明确指出，严禁任何人阻挠和干预专案组办案！ 在这个节骨眼上，齐宏伟怎么可能在专案组的眼皮子底下和唐雪峰见面？ 那不是找刺激吗？ 不光是齐宏伟在避嫌，林毅为了避嫌，也没有去市委招待所找韩长宏，甚至都没有跟韩长宏在正式场合打招呼，表面上看，韩长宏的到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 当韩长宏返回河坊市委招待所后，专案组办公室主任将孔钊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韩组长，我来向您和专案组报到！”孔钊进门后，率先开口说道。 韩长宏微笑着起身，和孔钊握手，说道：“孔钊同志，欢迎你加入省纪委专案组，请坐。” 孔钊按照韩长宏所说，坐在了沙发上，办公室主任为孔钊泡了一杯工作茶，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并且关上了房门。 能当办公室主任的人，各个都是人精。 韩长宏两次带队来河坊市，都借调孔钊，这意味着什么，办公室主任只要动用百分之一的脑子都能想明白。 “孔钊同志，去年，我带领省委巡视组到河坊市开展巡视工作，你借调巡视组后，帮助巡视组做了很多工作，解决了很多问题。这一次，我相信，你借调专案组后，同样可以助力专案组，帮助专案组尽快查清云闯的案子！”韩长宏见办公室主任离开，再次开口说道。 “谢谢韩组长的信任和认可。” 孔钊先是表示了感谢，然后将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递给了韩长宏，说道：“韩组长，这是林市长让我交给您的。林市长说，有热心市民向他举报了关于云闯违纪违法的线索，应该会对专案组的工作有用。” “好的，回头帮我谢谢林市长！”韩长宏微笑着接过文件袋，心中明白，所谓的热心市民举报提供线索，绝对是扯淡。 在他看来，文件袋里的线索资料，肯定是林毅提前安排人调查好的，就等着省纪委专案组下来，然后交给专案组。 “好的，韩组长。”孔钊点头，然后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韩长宏将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继续说道：“孔钊同志，我和专案组两位副组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你担任专案组第四调查小组组长，负责彻查河坊市高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郑刚，和高新区开发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夏海两人的案子。你要带领第四调查组，查清这两起案子是否和云闯有关联，是否有其他干部涉案！” “是，韩组长！” 孔钊起身领命，心中暗道：唐雪峰，你们他妈的撤我职务也就算了，还敢在党委会上让林市长难堪，我要不恁（nen）死你们，我就没脸跟着林市长做事（iinbu）！ 第319章 报应来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毅回到高新区的办公室后，给高新区纪工委书记崔涛打了一个电话，让对方来自己办公室谈工作。 两分钟后，崔涛来到林毅的办公室，主动开口：“林市长，你找我。” “崔书记，坐。” 林毅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办公椅，等崔涛入座后，才说道：“崔书记，我刚才参加了省纪委专案组工作会议。按照省纪委专案组工作会议精神和市委齐书记的要求，纪工委需要做两项工作。” “林市长，你说。”崔涛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林毅正色道：“第一，齐书记要求，在全市范围内开展反腐倡廉专项行动，纪工委和纪检监察室做好准备，一旦市委的文件下发了，高新区要召开党委会，按照市委的文件精神，做相关部署。第二，省纪委做出工作指示，要求河坊市委必须全力支持和配合专案组的工作。 省纪委专案组刚才通知我，原高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郑刚，和原高新区开发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夏海两人的案子，和原河坊市市长云闯的案子有关联，要求高新区纪工委将两人移交省纪委专案组调查。孔钊同志稍后会和你联系，你安排纪检监察室做好移交工作。” “林……林市长，不是要将郑刚和夏海移交给专案组吗？孔钊跟我联系做什么？”崔涛听到最后，脸色一变，惊疑地看着林毅。 林毅淡淡道：“因为，孔钊同志被借调到了省纪委专案组，他现在的职务是省纪委专案组第四调查组组长！” “好的，林市长。”崔涛下意识做出回应，心头巨震，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并不知道孔钊被省纪委专案组借调的事情，但他知道，孔钊担任省纪委专案组第四调查组组长，对他和唐雪峰而言，简直就是噩耗！ 很快，崔涛带着不安，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但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去落实林毅刚才布置的工作，而是第一时间去找唐雪峰。 崔涛进门后，便飞快地将林毅刚才所说的一切告诉了唐雪峰，然后不安地问道：“唐主任，林毅将孔钊送进省纪委专案组，完全是冲我们来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郑刚、夏海和不法商人赵四刚那边安排好了吗？”唐雪峰表情凝重，不答反问。 当初，郑刚和夏海两人被高新区纪工委带走调查，一开始态度嚣张，是因为心中有所倚仗，认为市长云闯会保他们。 后来，云闯和唐雪峰达成“合作协议”后，唐雪峰指示崔涛，安排郑刚和夏海两人，先后和云闯的秘书通了电话。 郑刚和夏海两人，在电话里得知了云闯的指示——保不住他们，但可以保证他们的家人平安富裕，他们只需要如实交代在高新区任职期间违纪违法的问题就好，会尽力对他们从轻处理。 因为这一切，郑刚和夏海两人，第二天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主动交代问题，并对前面态度不好进行道歉。 除此之外，崔涛安排纪检监察室的人审讯不法商人赵四刚的时候，从赵四刚那里得知了其他线索和证据，但都被崔涛摁住了，没有向林毅汇报，也没有向市纪委汇报。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郑刚、夏海和赵四刚四人落入孔钊手中，如实交代这些事情的话，唐雪峰和崔涛两人必定要承担责任！ “唐主任，都安排好了，叮嘱了好几次。” 崔涛点了点头，但心中依旧充满了不安，“不过，唐主任，孔钊那个家伙曾经担任过侦察兵，复员转业后在公安局特警支队和刑侦支队都干过，还借调过省委巡视组，心思缜密，手段阴狠。我担心，郑刚、夏海和赵四刚三人扛不住。一旦三人如实交代问题，怎么办？” 唐雪峰沉默了。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哪里知道怎么办？ 三天后。 答案揭晓了。 当严克、高文磊两人回到高新区后，林毅组织召开了党委会扩大会议，先是学习传达了省纪委专案组工作会议精神，然后按照市委开展反腐倡廉专项行动的安排，要求纪检监察室响应文件精神，结合高新区实际，起草下发高新区反腐倡廉专项行动的方案。 “林市长，纪检监察室主任的岗位目前空缺。我认为，我们上一次党委会决定撤销孔钊同志的职务，太草率了。我建议，立即恢复孔钊同志的职务。同时，继续深入调查郑刚和夏海的案子。”当林毅部署完工作后，唐雪峰立刻开口，提起了孔钊的事情，还是想要垂死挣扎一下。 但他的话术和之前找林毅时截然不同，没有恭维林毅，而是以党委会的名义来谈这两件事。 眼看唐雪峰揣着明白装糊涂，进行垂死挣扎，林毅冷声道：“孔钊同志被借调到了省纪委专案组，担任第四调查组组长。同时，郑刚、夏海和不法商人赵四刚的案子，已经由省委专案组重新启动调查了！另外，孔钊组长马上会到我们的会场！” 孔钊以省纪委专案组第四调查组组长的身份，来高新区做什么？ 抓人么？ 咯噔！ 唐雪峰、崔涛和云闯的嫡系——副主任贾川，三人的心头同时一震，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而身在唐雪峰阵营的周伟、张静和吴辉三人，脸色也是狂变！ 虽然他们没有参与郑刚、夏海和赵四刚三人的案子，但他们之前在党委会上支持唐雪峰，同意撤销孔钊的职务，反对深入调查案子！ 在这种情形下，万一孔钊要打击报复他们，怎么办？ 就在会议室里人心惶惶的同时，孔钊带着八名纪检干部，乘坐两辆考斯特，来到了高新区的院子。 两辆考斯特停下后，孔钊直接带着八名纪检干部上楼，直奔会议室而来。 很快，包括林毅在内，所有参会人员都看到，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将孔钊带进了会议室。 刹那间。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孔钊。 孔钊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向林毅，公事公办地说道：“不好意思，林市长，打扰你们开会了。” “没事，孔组长。我刚才和同志们说了你要来的事情，正等着你作指示呢。”林毅起身微笑道。 呼啦！ 眼看林毅起身，听到孔钊要作指示，唐雪峰、崔涛等人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似的，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孔钊。 一时间，会议室陷入了死寂，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林市长，我们第四调查组，按照省纪委专案组的工作指示，对原高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郑刚，和高新区开发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夏海，以及不法商人赵四刚进行了审讯。通过审讯，省纪委专案组确认郑刚、夏海、赵四刚三人的案子和原河坊市市长云闯有关。而且，曾有高新区干部违规让郑刚、夏海两人与外界联系，为云闯传递信息提供便利，阻挠高新区纪工委深入调查案件！” 孔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从林毅身上挪开，投向唐雪峰，“鉴于以上原因，按照省纪委专案组工作指示，要求高新区党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纪工委书记崔涛，副主任贾川、张静、周伟、吴辉五人，接受省纪委专案组调查！” 完了！ 再次听到孔钊的话，纪工委书记崔涛和副主任贾川两人，吓得心肝发颤，浑身发软，直接瘫在了座位上。 唐雪峰因为没有直接参与案子，外加心理承受能力强一些，没有瘫坐在座位上，但也和周伟、张静和吴辉三人一样，均是一脸惊慌！ 暂且不提最终的处理结果，他们落到孔钊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第320章 林毅是贪官污吏的克星！ 就在唐雪峰几人心中发慌的时候，林毅代表高新区表态：“孔组长，高新区坚决服从和支持省纪委专案组的决定，全力配合省纪委专案组的工作！” “谢谢林市长！” 孔钊先是向林毅表示感谢，然后目光冷冽地扫向唐雪峰几人，大手一挥，“带走！” 随着孔钊一声令下，早已在门口待命的八名纪检干部，迅速走进会议室，将唐雪峰五人带了出去。 其中，崔涛和贾川两人，不但瘫在了椅子上，而且当场被吓尿了，完全是被纪检干部架出去的！ 看到这一幕，高文磊和各部门、各单位负责人，感到一阵恍惚。 几天前。 孔钊在这间会议室被撤职，林毅无力阻止，而且唐雪峰还当着众人的面，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跟林毅叫嚣！ 今天。 孔钊以省纪委专案组第四调查组组长的身份，带队来到这间会议室，将唐雪峰几人带走调查！ 这一切，让他们感觉像是梦一场，是那样的不真实。 严克、马天宇和方圆明三人则是一脸平静。 一方面，他们是林毅的绝对心腹，都知道林毅前面一直在挖坑，现在开始埋人。 另一方面，他们跟随林毅时间不短了，对于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在他们的记忆中，林毅还从来没有在斗争中失败过！ 而且，林毅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坐以待毙，反击一向很快！ 以孔钊为首的省纪委专案组第四小组，将唐雪峰六人带出高新区党工委、管委会办公楼的时候，很多高新区机关的工作人员，站在窗边，偷偷观看，震惊不已！ 放在几天前，谁敢相信林毅能将唐雪峰等人一锅端？ 这件事情，不光在高新区引起了震动，也在整个河坊市引起了轰动，同时也让所有人更加确认了之前的猜测：省纪委专案组既是来调查云闯案的，也是来帮林毅斩人的！ 一个小时后，唐雪峰等人被带到了河坊军分区招待所。 省纪委专案组的办公地点在市纪委招待所，但因为地方有限，要调查问询的人太多，孔钊特地申请将第四调查小组办公的地方换到军分区招待所，得到了韩长宏的允许。 而孔钊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对军分区招待所熟悉，而且军分区司令吴志鹏是林毅的支持者，可以提供各种便利，还会安排警卫站岗。 在这种情形下，没有孔钊的允许，外界根本无法向唐雪峰几人传递信息。 很快，唐雪峰六人被带到六个不同的房间，房间临时改成了审讯室，他们坐在硬板凳上，头顶着高瓦数的探照灯，接受审讯。 “周伟、张静、吴辉三人，让他们如实交代，为什么要在党委会上，阻止深入调查郑刚、夏海两人的案子。无论他们交代了什么，接下来三天，一直对他们审讯，让他们继续交代问题。审讯期间开探照灯，每天只给四个小时休息时间。”孔钊做出指示，他知道这三人和郑刚、夏海两人的案子没有直接关联，只是为了站队唐雪峰，但他要三人享受三天的审讯大餐。 “是，孔组长！” 第四调查小组的组员领命，他们都是从河坊市纪委借调的，全部都是市纪委书记周宏的心腹，对孔钊言听计从。 孔钊想了想，带着两名组员，先走进了副主任贾川所在的房间。 贾川是云闯的嫡系，曾按照云闯的指示，站队林毅，后面又按照云闯的指示，投靠唐雪峰。 除此之外，云闯插手高新区建设，贪污腐败，很多事情都是贾川操办的，和云闯贪腐案有直接关系。 所以，孔钊决定先审贾川，给省纪委专案组交差，接下来再教训纪工委书记崔涛和唐雪峰！ 贾川在得知云闯被带走调查后，就惶恐不安了，刚才在高新区会议室，心理防线彻底崩了，当场被吓尿！ 此刻，他看到孔钊进门，不等孔钊问询，便主动交代了问题，主打一个积极主动，想要争取宽大处理。 “接下来，继续对贾川进行审讯，标准和周伟三人一样。”孔钊离开贾川所在的房间后，做出指示。 虽然贾川主动招供了，但贾川背后给林毅捅刀子，孔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很快，孔钊又带人来到了纪工委书记崔涛的房间。 房间里，拉着窗帘，开着灯，高瓦数的探照灯，映照着崔涛苍白的脸，让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上充斥着惊恐！ 但当孔钊带人走进来后，崔涛脸上的惊恐，变成了恍惚。 直到这一刻，他都无法接受，自己提议撤销的孔钊，会在短短几天之后，对他进行审讯！ “崔涛，郑刚、夏海两人已经全部招了，说你帮助他们和云闯的秘书联系。另外，赵四刚也招供，说他对你交代了所有违法犯罪的问题，涉及到了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贾川，但你没有如实向林市长和高新区党工委汇报。” 孔钊坐在崔涛的对面，先是说出之前审讯郑刚、夏海和赵四刚三人的信息，然后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谁让你做这些事情的？” “是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指使我做的……” 如同贾川一样，崔涛主动交代了一切，包括唐雪峰一开始安排他调查郑刚、夏海、赵四刚三人，让他捂住赵四刚牵扯贾川的违法犯罪问题，以及后面帮助郑刚、夏海联系云闯的秘书，阻扰深入调查案子的所有违纪事实。 因为，身为纪检干部的他很清楚，既然孔钊已经掌握了证据，那他进行顽固抵抗，除了遭罪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太了解纪检审讯的手段了，完全可以把一个正常人逼疯。 哪怕没有证据，只要进了这间审讯室，想要不交代清楚问题就离开，比去夜总会白嫖还要难！ “唐雪峰为什么要指示你这么做？”孔钊继续问道。 崔涛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好好想一想，等想清楚再说。”孔钊起身离开，安排一名纪检干部，留下来审讯崔涛。 他要让崔涛一直处于被审讯的状态，好好享受审讯大餐！ “孔组长，我真的不知道啊，请你相信我“”眼看孔钊要起身离开，崔涛知道，孔钊这是要折磨自己了，连忙开口求饶。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前几天在高新区党委会上，给孔钊扣不讲政治规矩、无组织无纪律这些帽子，提议撤销孔钊职务的时候，是多么的牛逼！ 孔钊对着崔涛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那笑容，就像是恶魔的微笑一样，让崔涛打了个寒颤，心中充满了懊悔：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副处，趟这趟浑水，卷入林毅和唐雪峰的斗争？ 林毅简直就是贪官污吏的克星啊！ 第321章 崩溃发癫，留着他钓大鱼！ 孔钊审讯完崔涛后，带着审讯崔涛的视频，来到唐雪峰所在的审讯室。 唐雪峰同样坐在硬板凳上，头顶着高瓦数的探照灯，但他不像贾川和崔涛两人那样惊慌，而是一脸阴冷地盯着孔钊。 孔钊坐在唐雪峰对面，冷声开口：“唐雪峰，崔涛已经交代了一切。” 话音落下，孔钊打开刚才审讯崔涛的视频，目的是为了摧毁唐雪峰的心理防线。 唐雪峰看到，崔涛在视频里将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 孔钊见状，关掉视频，冷声问道：“唐雪峰，你为什么指使崔涛去调查郑刚和夏海两人？” “我察觉到郑刚和夏海两人有违纪违法的迹象，就给崔涛说了一下这件事情。崔涛是高新区纪工委书记，查办违纪违法干部，是正常工作。”唐雪峰一脸淡定，明显已经想好了对策和措辞。 孔钊眉头一挑，继续问道：“既然你主张查处腐败，那为什么又让崔涛掩盖不法商人赵四刚部分违纪违法事实？不向林市长和党委汇报？” “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副主任贾川。如果查办贾川，不利于党委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我认为，高新区刚刚成立，稳定大于一切！”唐雪峰振振有词，高举稳定的大旗。 再次听到唐雪峰的话，孔钊知道唐雪峰不像贾川和崔涛那样好对付，语气低沉了几分：“你为什么要指使崔涛，违规帮助郑刚和夏海两人，与云闯的秘书联系？然后又阻止深入调查郑刚、夏海和赵四刚三人，故意包庇云闯？你和云闯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还是你为了政治投机和政治攀附？” “我和云闯之间没有任何交易，也不存在政治攀附，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我安排崔涛做这些事情，是因为，当初是我建议崔涛调查郑刚和夏海两人的。我既存在老好人思想，也怕这件事情扩大，得罪云闯，然后遭到云闯的打压。”唐雪峰进行诡辩，偷换概念，将私下达成协议和政治攀附，说成畏惧云闯打压。 这样一来，哪怕他最后会被处理，处理也不会太重！ 否则，如果确定他是为了政治攀附和政治交易，故意阻止查办郑刚和夏海的案子，包庇和掩盖云闯犯罪的事实，那问题就严重了！ “唐雪峰，你对组织不忠诚，不如实交代问题，我劝你好好想一想！”孔钊看出了唐雪峰的伎俩，停止审讯，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望着孔钊离去的背影，唐雪峰嘴角微微上翘，嘴角勾勒出一道冷笑，心中暗道：崔涛把你说的那么玄乎，也不过如此！ 然而—— 第二天，唐雪峰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孔钊安排了三个人，轮流对唐雪峰进行审讯，每人六个小时。 唐雪峰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两个小时和睡觉四个小时之外，其他时间都坐在板凳上，头顶着高瓦数的探照灯，接受审讯。 而那三名纪检干部进门后，说一句让唐雪峰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如实交代问题，然后就沉默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唐雪峰，就像是在熬鹰一样。 第一天，唐雪峰勉强扛过去了。 第二天，一切照旧。 唐雪峰这才意识到自己草率了，严重低估了孔钊的手段！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唐雪峰有些受不了了，几次大喊大叫，表示自己要休息，警告第四调查组的纪检干部不能违规审讯，结果他的话就像是放了一个屁，只听了个响声，没有任何回应。 第三天。 唐雪峰对孔钊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孔钊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因为，在过去三天里，他和崔涛等人一样，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和睡觉之外，每天都要接受二十个小时审讯。 而且，他睡觉的时候和正常情况下是不一样的。 睡一会，房间里的高瓦数的探照灯就会“神奇”地亮起来，灯光直刺他的双眼，让他瞬间惊醒，睡意全无，然后周而复始。 一连三天，唐雪峰遭受了痛苦的精神折磨，瘦了五斤，整个人近乎崩溃！ “孔钊，你们审讯严重违反纪委规定，对我进行精神折磨，等我出去，一定要去市委和省委举报你！！” 三天后，当孔钊再次来到审讯室后，唐雪峰一脸憔悴，眼眶里布满了血丝，他像是厉鬼一般盯着孔钊，暴躁地大叫。 孔钊见状，知道唐雪峰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故意走到唐雪峰的身前，微微一笑：“唐雪峰，我们是不是违规，你说了不算。但你对组织不忠诚，不如实交代问题，这是事实！” “放你妈的屁！”唐雪峰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看到孔钊有恃无恐的笑容，听到孔钊的话，气得大吼一声，扬手一巴掌抽向孔钊！ 孔钊不躲不闪，只是很随意地竖起左臂，暗中鼓劲发力，进行抵挡。 “砰！” “咔嚓——” 下一刻，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唐雪峰含怒出手，全力抽出一巴掌，打在孔钊的左臂上，像是打在一根坚硬的钢管上，手骨应声断裂！ “啊！！”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让唐雪峰像是过年被宰的猪一样，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然后双眼通红地盯着孔钊，“孔钊，你他妈的阴我？！” “记一下，唐雪峰在接受审讯期间，不但对组织不忠诚，不如实交代问题，还辱骂殴打审讯人员。”孔钊微笑着放下手臂，没有理会暴走的唐雪峰，扭头对那名负责记录的纪检干部说道。 纪检干部第一时间领命：“是，孔组长！” “我……我草……” 再次听到孔钊的话，唐雪峰气得两眼发黑，刚要问候孔钊家人，结果右手像是红烧猪蹄一样，疼得他浑身发颤，下意识改口了，“我……我的手断了，我要去医院治疗！” “唐雪峰现在情绪不稳定，暂停审讯，等他情绪稳定再说。”孔钊继续对纪检干部做出指示，同时也间接回应了唐雪峰的话。 他故意激怒唐雪峰，让唐雪峰对自己动手，导致唐雪峰的右手骨裂，怎么可能让唐雪峰去医院治疗？ “孔……孔钊，我草泥马！！” 唐雪峰的内心彻底绷不住了，他像是羊癫疯犯了一般，浑身抽搐着，破口大骂了起来！ “砰！” 回应唐雪峰的是关门的声音。 孔钊带着纪检干部离开了审讯室，留下唐雪峰自己在审讯室里，继续享受精神崩溃和肉体疼痛的豪华大餐！ 很快，孔钊回到自己的房间，用房间里的座机电话，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将自己审讯唐雪峰的情况，如实向林毅做了汇报。 林毅听后，笑着问道：“唐雪峰现在应该已经崩溃了吧？” “是的，林市长。” 孔钊没有否认这一点，然后又说道：“不过，林市长，现在没有确凿证据能够证明，唐雪峰是为了政治交易和政治攀附，插手干预郑刚、夏海的案子。相反，他故意说是为了维护高新区党委班子和干部队伍稳定，以及担心被云闯报复，才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按照现有的证据和证词，想要通过党纪规定，把他一撸到底，很难实现！” “没关系。哪怕没有他和云闯进行政治交易和搞政治攀附的证据，他违规插手纪工委办案，辱骂和殴打省纪委专案组第四调查组组长是事实。这两件事情就够他喝一壶的。” 林毅微微一笑，语出惊人道：“而且，还不到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留着他还有用。” 孔钊闻言，心中一动：难道林市长最终的目的，是要钓鲁河和齐宏伟这两条大鱼？ 第322章 妥协让利，大获全胜！ 一周后。 东江省纪委书记闫海，来到了省委书记鲁河的办公室。 “闫海同志，请坐。”鲁河起身，客气地邀请鲁河坐在自己对面的办公椅上。 秘书麻溜地给闫海泡了一杯鲁河珍藏的大红袍，然后退了出去。 闫海见鲁河今天用私人珍藏的茶叶招待自己，心中暗笑，但表情平静如水，主动开口汇报道：“鲁书记，省纪委专案组已经查清了云闯贪腐案的情况，我向你汇报一下。” “好。”鲁河点头，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了。 “云闯在担任省发改委副主任、国资委主任期间……” 闫海先是汇报了云闯担任河坊市市长之前违纪违法的问题，然后重点说起了云闯在河坊市的问题，“云闯到河坊市担任市长后，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在担任市长仅仅不到三个月时间内，插手多项工程建设，在工程承包和工程款拨付为不法商人提供便利。而且，他要求不法商人在中标工程项目后一把‘结清’，贪得无厌，受贿金额巨大，性质特别恶劣！ 除此之外，河坊市副市长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林毅，因为调查高新区干部郑刚、夏海腐败案件，牵扯到了云闯。云闯利用职务便利，阻挠高新区纪工委办案，对林毅同志进行打压，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云闯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无端指责批评林毅同志。二是云闯和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达成政治协议，让唐雪峰通过掌控高新区党委会，阻止高新区纪工委深入调查郑刚和夏海两人的案子，并通过会议决议，撤销了要调查案子的纪检监察室主任孔钊。三是云闯与齐宏伟达成政治协议，提议撤销林毅同志的副市长职务。” “闫海同志，关于你说的上述问题，云闯都亲口承认了吗？”鲁河眉头一挑，虽然他知道，云闯落入省纪委专案组手中，不会有任何秘密，但他没有想到，闫海竟然提到云闯先后和唐雪峰、齐宏伟两人达成政治协议。 齐宏伟是鲁河安排在河坊市的一只手，目的是为了摁住林毅，唐雪峰是他安排在河坊市高新区的一颗过河卒，目的是为了让唐雪峰和林毅斗争，输赢不重要，只要能溅林毅一身血，就算成功！ 但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与他设想的截然相反不说，如果按照闫海刚才对齐宏伟和唐雪峰两人的问题定性，后果非常严重！ 闫海点头说道：“是的，鲁书记，云闯亲口承认，有审讯记录，文字记录和视频记录都有。” “闫海同志，我知道了。” 鲁河微微颔首，然后沉吟了一下道：“我和同斌同志沟通一下，然后召开书记办公会，商议云闯腐败案相关问题的处理方案。等会议结束后，省纪委再向中纪委进行汇报。” “好的，鲁书记。”闫海做出回应，心中明白，鲁河这是要向张同斌妥协让利了。 十分钟后。 张同斌来到了鲁河的办公室。 鲁河没有像刚才跟闫海交谈时一样，邀请张同斌坐在自己的对面。 因为，通常来说，坐在对面是汇报工作。 鲁河和张同斌级别一样，分别是东江的一二把手，而且要向张同斌妥协，怎么可能让张同斌坐在对面？ 他将张同斌邀请到休息区，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秘书泡好茶后，才开始交谈。 “同斌同志，刚才，闫海同志向我汇报了云闯腐败案的调查情况……” 鲁河先是将云闯腐败案的调查情况告诉了张同斌，然后说道：“我认为，除了要处理直接参与云闯案的干部之外，市委书记齐宏伟和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都要处理，你怎么看？” “鲁书记，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去年这个时候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目前还在处分期内，又出现问题，正常来说要加大处理力度，重则撤销党内一切职务，轻则要再进行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张同斌知道鲁河在试探自己的底线，沉声说道：“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为了和云闯达成政治交易，进行政治攀附，违规干预高新区纪工委办案，掩盖云闯违纪违法的问题，应该撤销党内职务和行政职务！” “同斌同志，这样处理会不会太严重了？”鲁河眉头一挑，虽然他知道张同斌这是为了后面争取利益做铺垫，但说的处理方案太狠了。 “鲁书记，齐宏伟和云闯达成共识，召开市委党委会，提议罢免河坊市副市长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林毅的副市长职务。据我所知，林毅同志对于这件事情意见很大，我担心他向省委、中纪委和中组部反映情况！”张同斌深深看了鲁河一眼，仿佛在说：如果处理不严重的话啊，怎么给我大侄子交代？ 虽然你一开始没有在省委书记办公会上表态，但省委副书记韩志斌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两人，明确表态要按照河坊市委的提议，撤销我大侄子的职务！ 你觉得，我大侄子把这件事情捅到中纪委和中组部，会是什么后果？ 你们为了保护一个腐败分子，撤销年轻干部领军人物的职务？！ “同斌同志，你提醒得对，这件事情的确要慎重考虑！” 眼看张同斌拿林毅说事，鲁河的态度立马就变了，瞬间选择了妥协，“同斌同志，云闯被查办，河坊市市长的岗位空缺了出来，你有什么建议？” “鲁书记，我建议由河坊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郑杰同志担任市长。河坊市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经济发展迅速，成立了高新区，郑杰同志的工作做得很好。而且，郑杰同志对河坊市的情况了如指掌，由他担任市长，在工作上可以无缝衔接，同时还能确保之前定的一系列政策有效实施。 如果郑杰同志担任市长的话，我建议由朱刚同志接任他的岗位，担任河坊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朱刚同志在省府办有些年头了，给我当秘书也两年多了，是时候下去锻炼了。” “同斌同志，我认为你的建议很好，也很合理。这样，先让省委组织部的同志考察一下，我们再上会讨论决定。” 鲁河知道如果按照张同斌的提议进行调整，会是怎样一种后果，但他只能捏着鼻子认，然后话锋一转，道：“关于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同志的问题，我建议进行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行政级别由副厅级降为正处级。” “鲁书记，我个人同意你的提议，但最好还是听一下其他同志的看法。”张同斌点了点头，认为这个处理方案可以接受。 鲁河微微一笑：“那是肯定的，我们不能违反民主规定啊。好了，同斌同志，我们就聊到这，一会书记办公会再沟通。” “好的，鲁书记。”张同斌起身和鲁河握手，结束了交谈。 一个小时后，鲁河主持召开的省委书记办公会结束，确定了关于云闯腐败案相关处理决定，要求省纪委按照会议决定的处理方案上报中纪委。 会议结束后，张同斌回到办公室，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直接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将会议研究的处理方案告诉了林毅。 “小毅啊，齐宏伟接连两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就算鲁河和鲁家接下来鼎力支持，他也没法再进一步了。唐雪峰今后会沦为弃子，很难再得到支持。另外，郑杰和朱刚上任新岗位后，不但他们个人会全力支持你和高新区的工作，河坊市委市政府也是一样。”张同斌告诉林毅会议的决定后，说出林毅这次的收获。 “谢谢省长！”林毅开口道谢，心中明白，只要郑杰和朱刚上任新岗位，自己一方将重新获得河坊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 这样一来，贾川和崔涛两人留下的位置，都可以用自己的人，自己将彻底掌控高新区党委会，唐雪峰今后只能当一个吉祥物！ “私下喊什么职务？喊叔！”张同斌笑着批评。 “谢谢张叔！” 林毅微微一笑，珍珑棋局第一局，大获全胜！ 第323章 强势破局，不允许鲁河越界！ 鲁河组织召开书记办公会的第二天，东江省纪委发布了一条通报，通报了云闯的问题，决定给予云闯开除党籍处分，收缴其违法所得，将其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同时，该通报里还处理了包括齐宏伟和唐雪峰在内的一批干部。 其中，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没有对云闯违纪违法进行监督，在处理干部问题上对云闯听之任之，没有认真核实具体情况，草率召开市委常委会会，并将会议决定上报省委，给省委工作造成了恶劣影响，严重失职，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利用职务便利，插手干预高新区纪工委办案，间接掩盖了云闯违纪违法的问题，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行政级别由副厅级降为正处级。 林毅牛逼啊！ 东江省的干部看到这篇通报后，均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叹。 因为云闯的案子太过奇葩，外加卷入了林毅，几乎整个东江省的干部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他们很清楚，齐宏伟被通报处理，主要是因为齐宏伟和云闯联手，通过市委常委会决议，撤销林毅的副市长职务，并且以河坊市委的名义，将对林毅的处理方案，上报了东江省委！ 通报下发的当天，东江省委还发布了郑杰和朱刚两人的任免公示。 这一切，在书记办公会上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只是对外公布。 七天后。 郑杰正式上任河坊市委常委、市政府党组书记、市长按照程序选举产生，朱刚担任河坊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按照程序选举产生。 两人到岗的当天，河坊市委召开了市委常委会，然后发布了一条通报，通报了高新区副主任贾川和纪工委书记崔涛等人的问题，决定给予贾川开除党籍处分，犯罪问题移交检察机关审查起诉；给予崔涛撤销党内职务和行政职务的处分，行政级别由副处级降为科员；给予周伟、张静和吴辉三人党内警告处分。 虽然周伟三人没有参与和干预郑刚、夏海两人的案子，但他们在高新区党委会上，站队唐雪峰，阻挠纪工委深入调查郑刚和夏海两人的案子，也被处分了。 除此之外，河坊市委学习东江省委，也在同一天发布了干部任免公示，孔钊任高新区党委委员、纪工委书记，王慧任高新区党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 王慧是三界市城建局的一名科长，算是林毅以前的老部下。 随着孔钊和王慧上任，加上严克、马天宇、方圆明、高文磊和林毅自己，林毅在高新区党委会拥有七票，将彻底掌控党委会的话语权！ 仅仅三个月，唐雪峰与林毅的斗争便以失败告终，而且一败涂地，今后将彻底沦为吉祥物。 这个结果，让唐雪峰难以接受！ 尤其是，他还在接受审讯期间，被孔钊关在审讯室里折磨了好几天，精神崩溃，而且被孔钊阴了，导致右手手骨骨裂，不能去医院处理，遭受疼痛折磨！ 想到这些，唐雪峰第一时间拨通了其父亲唐永春的电话，十分不忿道：“爸，既然林毅要把我往死里整，那我也不能让他好过！我要举报那个孔钊，违规对我和高新区的同事审讯……” “蠢货！” 唐永春怒斥打断唐雪峰的话，“你应该庆幸，保留住了职务。如果不是鲁河和张同斌妥协让利，你以为，你和齐宏伟可以这么轻松过关？” “爸，什么意思？”唐雪峰一愣。 “云闯联合齐宏伟撤销林毅的职务，鲁河召开书记办公会，想要通过了这项决议。因为突然爆出云闯贪腐案，改变主意。你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严重吗？ 如果中纪委和中组部那边较真，不要说你和齐宏伟，就算是鲁河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否则，鲁河怎么可能让张同斌的人担任河坊市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将河坊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让出去？”唐永春恨铁不成钢，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的蠢儿子竟然还想反击？ 你有那个实力吗？ 唐雪峰沉默了。 “鲁河保住你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的职务，只是不想让他的脸上太难看。毕竟，你是他在高新区的棋子，代表着他的脸面。” 唐永春继续说道：“但你以后就和他没关系了。因为，斗争不光是你死我活，还是成王败寇，当你失败的那一刻起，你对鲁河就失去意义了，今后不可能再得到他的任何支持，彻底沦为他的弃子。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夹起尾巴做人，绝对不能和林毅发生冲突！” “爸，这不是我能力的问题啊，是运气啊！本来，我离间了林毅和云闯的关系，联合云闯，掌控了高新区党委会！如果不是云闯的女儿突然举报云闯，林毅现在完全被我压制！他就是走了狗屎运啊！”唐雪峰一脸不甘，认为自己完全输给了运气。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放手一搏输了，就没有第二个选项了。”唐永春也认为林毅赢在运气，只觉得很可惜，但没有挽救的办法。 因为，唐雪峰既得罪了林毅和林毅背后的势力，又无法得到鲁河阵营的支持，那唐雪峰前方的路几乎被封死了，能走到厅级就烧高香了！ 与此同时，被唐永春、唐雪峰父子误认为凭借运气赢得斗争的林毅，接到了岳父徐宏睿的电话：“爸。” “小毅，忙不忙？不忙的话，我跟你聊两句。”徐宏睿笑着开口，语气中的骄傲和得意，几乎没有遮掩。 因为，鲁河将唐雪峰派到高新区和林毅斗争之后，林毅从来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没有请求帮助，甚至连请教应对方案都没有，而是凭借自身实力进行斗争，并且最终获胜！ 女婿这么优秀，他这个老丈人能不得意吗？ “爸，我不忙，您说。”林毅感受到了老徐的得意，知道老徐肯定对自己和唐雪峰、齐宏伟斗争的事情了如指掌。 仿佛为了印证林毅的判断似的，徐宏睿笑着说道：“我这两天回京开会，大家都在议论东江省河坊市市长云闯的案子，鲁河的脸都丢光了！” “爸，没想到你们这些大人物也喜欢八卦啊。”林毅笑着打趣。 “小毅啊，这件事情干得漂亮！”徐宏睿大嘉赞赏，他了解过整件事情的过程。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提前未卜先知云闯的女儿要实名举报，但在他看来，林毅先是和云闯联手，获得高新区党委会话语权，然后在发现云闯的腐败问题后，果断和云闯切割，故意站到云闯的对立面，将云闯推给唐雪峰，以孔钊被撤销职务为代价，成功让唐雪峰卷入了云闯的案子，然后将两人一网打尽——这一系列操作，实在精彩！ 更为关键的是，鲁河为了打压林毅，费了那么大劲，在河坊市和高新区进行人事布局，结果，林毅在短短三个月内，凭借自身能力，强势破局，以弱胜强，让鲁河在河坊市失去话语权！ 这才是鲁河丢脸的关键！ 面对老徐的赞赏，林毅倒也没有谦虚，而是问道：“爸，如果鲁河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在心，明年故意卡着不让我担任河坊市委常委，怎么办？” “小毅，你爷爷让你在东江任职，是为了让你在困境中磨练斗争本领，这对你未来有很大帮助。但不代表，我们可以接受，有人可以无视规则，越界打压你！” 徐宏睿寒声说道：“这一次，鲁河已经在越界的边缘了。如果他真的敢越界，那就让他和鲁家，感受一下徐家的怒火！” 第324章 低头服软，让我们一起摇摆！ 孔钊和王慧两人的公示期结束后，正式上岗，林毅让办公室主任方圆明，通知班子成员和各部门、各单位负责人，召开高新区党委会扩大会议。 第二天早上九点，当林毅和孔钊两人进入会场后，发现周伟、张静和吴辉三人，看向自己和孔钊的目光有难以掩饰的畏惧。 显然，前不久的事情，尤其是他们在河坊市军分区招待所接受调查，被孔钊狠狠收拾了一顿，留下了心理阴影。 而且，他们都知道，随着河坊市和高新区的人事调整，无论是齐宏伟，还是唐雪峰，都无法压制林毅了。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自然不敢造次了，而且担心林毅接下来还会收拾他们！ 与他们不同，唐雪峰看向林毅和孔钊的时候，虽然没了往日的不可一世，但也隐藏着怨恨。 因为，他不但在争斗中败给了林毅，而且几乎断送了前程，简直就是血海深仇！ 林毅感受到了那份怨恨，知道唐雪峰不见棺材不掉泪，但凡有机会，还会扑上来撕咬自己！ 会议开始，林毅先是对孔钊和王慧两人进行了分工，然后讨论确定了高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和开发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的人选，最后部署了年底重点工作，主要是高新区的建设、招商、运营和服务工作。 会议最后，林毅将目光投向唐雪峰，沉声道：“唐主任，招商引资工作将对高新区未来的发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非常重要。你亲自抓一下，务必确保完成今年的任务，同时做好明年上半年的计划，打响新年开门红！” “好的，林市长！”唐雪峰当众领命，并且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称呼林毅为林市长。 虽然他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失去了鲁河的支持，已经没有了和林毅放手一搏的资本，只能听自己父亲唐永春的安排，停止和林毅争斗，用这种方式向林毅低头服软！ 从今往后，高新区完全由林市长说了算！ 看到唐雪峰服软，其他参会人员心中一动，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孔钊想到林毅之前和自己的通话，心中一动：林市长留着唐雪峰，这是要榨干唐雪峰的利用价值，利用唐雪峰背后的资源，为高新区的发展添砖加瓦啊！ 会议结束后，林毅一看日历，发型已经周五了，便给徐诗梦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徐诗梦，自己下班后回京城，陪徐诗梦过周末。 因为三界市距离京城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林毅回家非常方便，工作不忙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去陪徐诗梦。 徐诗梦俏皮地调侃道：“老公，你刚刚取得一场大胜，不用辛苦你来回跑，奴家过去犒劳你一下。说吧，奴家今晚带什么丝？” “白的，配jk，扎马尾。”林毅想了想说道。 徐诗梦一愣：“jk是什么？” “你自己百度搜一下就知道了。” 林毅坏坏一笑，在当下这个时代，百度还是我国互联网公司的旗帜之一，凡事不懂问百度，是很多人的经验。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度为了躺着赚广告费，和莆田医院等各种劣质公司合作，搞坏了名声，而且错过了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从互联网公司第一梯队掉下去了。 后来，随着ai时代来临，百度先后投入海量资金研发自动驾驶等人工智能项目，结果都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而且公司的搜索业务，也逐渐被人工智能大模型取代。 也不知道高帅和老黑的公司怎么样了？ 提到百度，林毅想到了高帅和老黑成立的华音互联网科技公司，就入驻在高新区。 但因为他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和唐雪峰、云闯斗争，没有去了解和关注华音公司的进展。 想了想，林毅给高帅打了个电话，约了高帅和老黑，晚上一起和徐诗梦吃饭。 因为华音公司入驻高新区，为了避嫌，林毅没有喊马天宇、严克等人。 晚饭期间，林毅才得知，高帅和老黑两人成立华音公司后，公司发展极其迅猛。 在过去短短几个月时间里，老黑组建的研发团队，在安卓手机系统的基础上，研发了华音手机的用户界面，整体功能和便捷性秒杀小米研发的手机用户界面。 高帅利用家里的资金支持，和自己在手机硬件领域的人脉资源，已经成功研发出了华音手机，准备今年国庆发布，生产线就建立在高新区。 雷布斯在林毅上一世被誉为穿越者，在小米手机发展的前几年，缔造了全球手机发展史的奇迹！ 高帅也意识到了手机市场是一块巨大的蛋糕，通过林毅未卜先知的指导，要和雷布斯抢这块蛋糕。 除此之外，老黑组建的研发团队，还研发了两款软件，一款政务系统软件，一款银行系统软件，性能和便捷性都秒杀现在市面上的软件，也准备下半年正式投入市场。 而这么牛逼的三款产品，对老黑和他带团队来说，只是洒洒水，用老黑的话说，这是他们研发国内操作系统前的练手，也算是团队磨合。 今年过后，等华音公司的业务彻底支棱起来后，老黑的研发团队除了给华音公司提供技术支撑和创新之外，主要和中为公司的研发团队，一起研发国产操作系统。 这个时间，也是中为公司定的。 如今的中为公司，还没有成长为国内科技企业的龙头，正在通信领域大杀四方，抢夺市场，同时也开始涉足手机领域，目前还主要是通过给国企提供定制机赚钱。 尽管如此，但林毅相信，以中为公司的企业文化、研发投入和任老的卓越远见，中为公司后来居上，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国内手机市场将由华音、中为和小米三分天下。 晚饭结束后，林毅和徐诗梦回到住处。 徐诗梦给林毅泡了杯茶，先去洗澡了，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然后穿着浴袍走进了卧室，让林毅也去冲一下。 当林毅冲完澡来到卧室的时候，徐诗梦扎着双马尾，穿着jk服，搭配白色丝袜和黑色小皮鞋，绝美的脸上泛着红晕，表情略显羞涩，像是少年时代的校花白月光。 林毅看到徐诗梦今晚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瞬间热血沸腾，一个猛虎下山冲到床边，再一个饿虎扑食，将徐诗梦扑倒在床上。 徐诗梦一脸绯红，提醒道：“老公，你今天喝酒了，要穿战甲。” “好。” 林毅正准备开始厮杀，听到徐诗梦的话，连忙去找战甲。 自从他和徐诗梦结婚以后，都是不穿铠甲战斗，主打一个精确控制，如果不幸中标，那就随缘，但酒后战斗必须穿甲，防止意外发生。 然而—— 当林毅披甲上阵，徐诗梦反客为主，直接翻身做主人，将林毅压在身下，然后演奏起了那首经典的歌曲： 给我你的手和你的腰肢 让我们融化在这节奏里 明天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 让我们一起摇摆！ 第325章 天晴了，雨停了，你觉得你又行了？ 年关难过年年过。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间，又到了过年。 林毅在春节前拜访了以郑杰为首的己方阵营河坊市领导，为他们送去了精心准备的年货，三界市农林生态园的有机蔬菜，搭配山货，礼物不贵，但心意很足。 大年三十这天，林毅先后走访了河坊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高新区东区街道和入驻高新区的中为公司，代表高新区党工委，给工作人员送上新春祝贺。 下午，林毅拒绝了司机陈默送自己回清河，让陈默回老家过年，自己驱车返回了清河。 当林毅回到清河家中的时候，徐诗梦和林倩陪着母亲方兰包好了饺子，父亲林正光也做好菜了，就等着林毅回来开饭。 今年春节，是林毅和徐诗梦结婚后第一个春节，也是徐诗梦第一次来林毅父母家里过年，林正光、方兰夫妇十分重视，连饺子一共准备了十六个菜。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团圆饭，林毅陪着老林喝了两瓶茅子，和家人一起看了春节联欢晚会，小品《同桌的你》深受观众喜欢。 这场春晚，是小品大师在春晚舞台的绝唱，也拉开了新时代的序幕！ 大年初二，林毅陪着徐诗梦入京，中午给徐宏睿、吴桂珍夫妇拜年，吃了午饭。 晚饭是在徐家大院吃的，除了徐家老爷子和徐诗梦的奶奶外，只有林毅和徐诗梦小两口。 这两顿饭很简单，只是普通的家常菜，没有任何昂贵的食材。 这两顿饭千金难买，林毅在吃饭期间，得知了两个必须保密的信息：一是徐宏睿的下一站是东海。二是鲁河正在积极努力争取下一站掌舵京城！ 晚上是固定节目，林毅带着徐诗梦，和肖远、王祥、陈战和钟晓乐四人聚了一下。 大年初五，陈默开车来到京城，载着林毅前往省城石门，方圆明带着给省领导准备的年礼，已经在石门等候了。 林毅先后给省长张同斌、省纪委书记闫海和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等人拜了年，陪着几人吃了一顿饭。 吃饭席间，无论是闫海，还是陈彦合，都希望林毅能够提前为他们安排京城的高端饭局。 因为，今年是极其重要的一年，也是风云跌宕的一年，很多人在大会前都要动，闫海和陈彦合两人，都希望早日能够和徐宏睿等人见面，争取进步的机会。 大年初十，林毅召开了春节后第一次党委会，部署了新一年的工作。 会议结束后，林毅看到了省委发布的一条任免公示： 冯磊同志不再担任河坊市市委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常委、委员。拟任冯磊同志为东江省公安厅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厅长。 拟任罗峰同志为河坊市市委委员、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委副书记。 看到省委的任免公示，林毅明白，鲁河要帮助齐宏伟，重新掌控河坊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了！ 因为罗峰是河坊市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是齐宏伟的心腹。 当初，齐宏伟大秘王松的小舅子李小鹤酒驾撞了林毅的车，林毅曾给罗峰打过电话，罗峰表面上对林毅很客气，暗地里并没有按照林毅的意愿处理王松的小舅子李小鹤。 鲁河将冯磊调走，让其担任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提到正厅级，作为代价，换取让罗峰取代冯磊，担任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 对此，林毅倒也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一把手都是管帽子的。 省委书记绝不可能允许下面地级市的市委常委会话语权，长期不在自己人手中，否则那就是能力不足。 鲁河是鲁家的扛旗者，而且志在入京，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罗峰直接提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让林毅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罗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一下跨越了两个台阶，而且还兼任市公安局局长，这个三把手的权力大的吓人！ 理智告诉林毅，罗峰能被这样提拔使用，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五天后。 林毅在河坊市组织了一场饭局，为冯磊践行，邀请市长郑杰、市纪委书记周宏、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和军分区司令吴志鹏参加，同时带上了严克和方圆明两人。 “林市长，我听说齐宏伟和罗峰今晚也在这家饭店吃饭。”饭局开始前，郑杰说出一个信息。 “这么巧么？”林毅一愣，他在几天前就约好了今晚的饭局，让方圆明订好了地方，压根没有想到会碰到齐宏伟和罗峰。 冯磊也知道这件事情，说道：“听说是赵家公子来了，带他老婆秦思妍，请齐宏伟和罗峰吃饭，唐雪峰作陪。” “有意思。” 林毅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赵天命、齐宏伟和唐雪峰三人聚在一起，绝非偶然！ 他再一联想罗峰被任命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同时兼任市公安局局长，心中有了大胆猜测：罗峰应该抱上了赵天命的大腿，而鲁家为了能够让鲁河入京，极有可能得到了赵家的支持！ 晚饭进行的一半的时候，唐雪峰突然端着分酒器和酒杯，来到了林毅所在的包厢。 什么情况？ 唐雪峰的不请自到，出乎了林毅等人的预料，他们均是疑惑地看着唐雪峰。 唐雪峰微笑道：“郑市长，各位领导，我听说你们在这里吃饭，特地过来敬杯酒。” 郑杰没有回话，冯磊、周宏、陶永贵和吴志鹏也没有说话，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林毅。 林毅说道：“各位领导，既然唐主任这么有心，那我们就一起喝一杯吧。” “好。” 郑杰点头同意。 随后，林毅等人一起端起酒杯，隔空和唐雪峰碰杯，喝了一杯。 自始至终，无论是以郑杰为首的河坊市领导，还是林毅、严克和方圆明三人，都没有起身。 这让唐雪峰心中很不爽，但他没有将内心那份不爽露在脸上，而是微笑着冲林毅问道：“林市长，我和齐书记、罗书记以及京城来的赵少在隔壁包厢吃饭，你要不要过去敬杯酒？” 原来唐雪峰想让林毅过去出丑啊？ 听到唐雪峰的话，郑杰等人心中一动。 林毅淡淡道：“唐主任，麻烦你转告齐书记和罗书记，我就不去打扰他们的雅兴了。” “好的，林市长。” 唐雪峰回了一句，然后对郑杰几人说道：“各位领导，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话音落下，唐雪峰转身离开了包厢。 望着唐雪峰离去的背影，林毅隐隐觉得，唐雪峰过来敬酒，应该不止是单纯想让自己过去敬酒出丑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唐雪峰回到包厢后，赵天命问道：“唐主任，不是让你喊林毅过来，给齐书记和罗书记敬酒吗？他人呢？” “赵少，林市长说，就算他过来给齐书记、罗书记和您敬酒，你们也不敢喝，所以就不过来了！”唐雪峰直接篡改了林毅的话，主打一个挑拨离间，想借助赵天命和齐宏伟的手对付林毅！ 刹那间。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无论是齐宏伟，还是赵天命，甚至是罗峰，都是脸色一变，眉目之间涌现着怒意——林毅太嚣张了，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唯有秦思妍一脸平静，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然而—— 当她回到三河市，以要处理工作为由，前往办公室，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将唐雪峰敬完酒，回到包厢说的话和众人的反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毅。 说到最后，秦思妍分析道：“林市长，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会在今晚那个场合，说那种话。肯定是唐雪峰在挑拨离间，想要借刀杀人！” “奇怪，唐雪峰怎么过了个年就支棱起来了？”林毅间接回应了秦思妍，同时感到有些奇怪。 “我听说，鲁家为了帮助鲁河争取入京，四处寻求支持。赵家和唐雪峰姑父的家族，都支持鲁河。”秦思妍说道。 林毅印证了自己先前的判断，冷笑道：“唐雪峰这是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赵天命跟我说，赵家这样做，是为了让鲁河提携我，我自然是不信的。他今晚宴请齐宏伟和罗峰，想让两人今后照顾我，我只是逢场作戏，没有站队齐宏伟和你为敌的意思。”秦思妍主动解释，自己今晚参加饭局的原因。 “你要和我为敌，就不会打这个电话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林毅没有怀疑秦思妍的话，而是表示了感谢，同时心中暗暗决定，等唐雪峰这头蠢猪上半年养肥以后，直接宰了！ 第326章 问题很严重，等待被宰杀！ 虽然唐雪峰因为其姑父家族支持鲁河入京，觉得自己又行了，但他无法像以前那样充当鲁河的棋子，和林毅争斗，而且林毅彻底掌控了高新区党委会的话语权！ 在这种情形下，唐雪峰根本支棱不起来，反而因为林毅不断施压，为了不授人以柄，只能动用一切资源，努力完成2011年高新区上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 上半年，高新区各项建设如火如荼进行，各种追赶工期，终于在五月底，彻底完成了各项建设，准备迎接高新区挂牌一周年活动。 一周年活动的规格很高，不光东江省的领导要出席，而且科技部部长黄海将带领专家团队出席，代表上面检验高新区挂牌一年的成果。 这将决定，上面对高新区的支持力度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大，也决定着高新区未来能不能晋升为国家级高新区，真正打造我国北方科技硅谷，引领我国科技创新发展。 鉴于此，从东江省到河坊市，都对高新区一周年活动十分重视，活动流程由高新区起草，东江省科技厅和河坊市委共同确定，分管科技的副省长同意。 林毅亲自参与了一周年活动的流程拟定，主要分为领导致辞、讲话，高新区汇报工作，河坊市委宣布评选的优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由领导进行颁奖，然后安排几场分论坛座谈会。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六月。 这一天，身为华音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董事长的高帅，来到了高新区创业服务中心主任的办公室。 创业服务中心主任叫木天翔，是唐雪峰的人。 当初，高新区刚成立的时候，林毅掌控高新区党委会的话语权，在很多部门、单位用了自己的人，但也给唐雪峰阵营留了几个位置，创业服务中心主任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其中含权量最高的位置！ 因为，创业服务中心不光服务入驻的企业，还负责评选园区的优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获奖者可以得到各种补贴和奖励，数额不小，是一块肥肉，各家企业都盯着。 高帅进门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木主任，我看到创业服务中心公布了一周年的优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名单。我公司的政务软件、金融软件和华音手机操作界面，一个也没有入选，什么情况？” “高总，名单是专家团队评选出来的。”木天翔做出解释，因为高新区成立只有一年，很多科技研发成果还没有转化为产品，所以科技创新项目的评选以成果为主，由创业服务中心委托相关专家完成。 这其实和政府工程项目招标，委托专业的招投标机构去实施一样。 高帅说道：“木主任，专家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们这三个项目的含金量吧？” “高总，名单是专家选的，领导定的。领导今天下午来检查调研，还要进行座谈，你要不私下问问领导？”木天翔一脸为难，他听说高帅和林毅是同学，不敢得罪高帅，便告诉了高帅实情——这个名单是管委会主任唐雪峰定的，他这个创业服务中心主任根本决定不了！ 优秀科技公司总共两个名额，唐雪峰给了中为公司，以及通过他父亲唐永春关系引进的联创公司。 中为公司是高新区入驻企业的核心，也是上面当初定下来重点引进的民营科技公司，唐雪峰不敢得罪，必须给一个名额。 联创公司曾经一度被誉为我国科技公司的代表，推崇贸工技，直到去年上面扭转思想，推行技工贸，实施科技自主，才摘掉联创公司的光环，也让其买办的性质暴露了出来。 按照高新区的扶持和奖励政策，被评选为年度优秀科技创新公司的企业，将获得一个亿的奖励。 优秀科技创新项目有五个名额，每个项目奖励五千万。 唐雪峰将优秀科技创新项目的名额，分给了中为公司两个，剩下三个分别给了他引进的联创公司和中星公司。 这是他在引进联创公司和中星公司时，就答应对方的，必须兑现！ “好！” 高帅眼中精光一闪，直接离开了木天翔的办公室。 下午三点，唐雪峰带队走访调研了高新区的几家企业，然后在创业服务中心的会议室，召开了座谈会。 高帅也参加了座谈会，并且在发言的时候，直接质问唐雪峰：“唐主任，我公司三个科技创新项目含金量很高，为什么没有入选这次园区优秀科技创新项目？” “高总，高新区评选科技创新项目有着极其严格的标准，由专家团队对参选项目进行评估、打分，最终决定入选项目的名单。华音公司参选的三个项目没有被选中，证明项目自身还不够好，你们得继续努力！”唐雪峰打着官腔，直言华音公司的三个项目不行，实际知道华音公司的三个项目含金量很高。 高帅沉声道：“唐主任，华音公司的三个项目成果，在现有市场里是最好的，怎么不行了？” “好不好，你说了不算，专家团队说了算！根据专家团队提供的意见，你们的三个项目根本谈不上好，更不可能评选为优秀科技创新项目！” 唐雪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冷声道：“高总，我知道，你是林市长的大学同学，但高新区评选优秀科技创新公司和项目，有着严格的规定，不可能给你们华音公司开小灶，否则就是违规，你懂么？” “唐主任，我从来没有因为我是林市长的同学，想过获取特殊待遇，只是希望高新区能够提供公平的科技研究创新环境，不能让科技创新者寒心！”高帅一字一句道。 “不要让科技创新者寒心？” 唐雪峰见高帅不依不饶，也不演了，当众讽刺道：“呵呵，就你们公司研发团队那点人，谈什么科技创新，真是可笑！我看你们就是一个皮包公司，通过林市长的关系入驻园区，然后骗取园区的补贴和奖励！” “唐主任，请记住你今天的话！” 高帅愤怒起身，直接离开了会场。 联创公司和中星公司的人，嘴角微翘，仿佛在嘲讽高帅不自量力：你们华音公司什么档次，也配和我们抢优秀科技创新项目的名额？ 与此同时，唐雪峰意识到，高帅要去找林毅告状，但并未放在心上。 虽然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获得鲁河的支持，充当鲁河的棋子，但因为他姑父的家族支持鲁河入京，鲁河向唐永春许诺，离开东江省之前会有所表示，要么调整林毅的岗位，让唐雪峰接任河坊市副市长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要么将唐雪峰调到其他岗位，级别提到副厅。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唐雪峰没有实力和林毅斗争，也不会像去年被处理后那样夹着尾巴当孙子！ 唐雪峰猜对了，也猜错了。 高帅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公司后，第一时间给林毅打了电话，但不是告状，而是汇报道：“林毅，我按照你跟我说的，先去找了创业中心主任木天翔，然后又在座谈会上向唐雪峰提出质疑。唐雪峰和你预料的一样，在会上装逼，把我们话音公司的三个项目说得一文不值！” 说到这里，高帅停顿了一下，好奇地问道：“林毅，你让我们推迟产品发布，就是因为预料到了唐雪峰那孙子，要在科技创新项目评选上卡我们脖子？” “肯定啊。” 林毅笑着说道：“否则，老黑研发的牛逼产品进入市场，引起轰动，唐雪峰还怎么利用职务便利，兑现当初招商引资时的承诺，违规评选科技创新项目，发放奖励补贴？” “林毅，这样可以让唐雪峰那个孙子丢乌纱帽吗？”高帅心中一动，又开口问道。 “河坊市高新区的定位是我国北方科技硅谷，积极响应国家科技自主的战略，引领我国科技创新发展！ 唐雪峰的问题，往小了说，是违规操作，以公谋私，破坏高新区科技创新的公平环境，往大了说，是阻碍我国科技创新发展！一旦追究起来，就算鲁河是他亲爹，也保不住他！” 林毅缓缓开口，给出答案，同时抽出杀猪刀，准备在高新区一周年活动上，‘宰杀’唐雪峰！ 第327章 回应质疑，牛逼的老黑闪亮登场！ 6月16日，高新区如期举办一周年庆祝活动。 科技部长黄海，带着以中科院院士、总工程师许良，为首的半导体芯片和电子信息科技领域专家团队，出席了活动。 东江省这边，由省长张同斌带队，分管金融科技的副省长、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以及科技厅、商务厅、发改委等省直部门的负责人，出席了活动。 上午的大会上，省长张同斌致开幕词，科技部长黄海讲话，林毅汇报了高新区一年的工作成果，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宣布了高新区第一年优秀科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的名单。 张同斌和黄海两人为优秀科技企业颁发了证书，许良和东江省科技厅厅长、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一起为优秀科技创新项目颁发了证书。 下午有三个论坛座谈会，一主两分。 省长张同斌和科技部长黄海，都带队参加主论坛。 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市长郑杰、常务副市长朱刚，以及林毅和唐雪峰两人陪同领导参加主论坛。 除此之外，高新区精挑细选了二十名企业家参加主论坛，挨个进行发言，高帅是其中之一。 轮到高帅发言的时候，高帅直接语出惊人道：“尊敬的黄部长、张省长，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同仁。刚才各位同仁在发言中，关于科技创新工作谈了很多，我就不谈了。我今天发言，主要想谈一谈，科技创新的公平环境。” 嗯？ 随着高帅的话音落下，无论是在场的领导，还是其他公司的负责人，都有些愕然。 显然，没有人想到，高帅会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谈这个话题！ 这个王八蛋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唐雪峰却是心头一紧，意识到不妙。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高帅接下来，将华音公司三个科技创新项目，没有入选高新区今年优秀科技创新项目的事情做了陈述，然后大声说道：“我认为，高新区没有提供一个公平的科技创新环境，我怀疑，这次优秀科技创新项目评选存在内幕，有领导直接指定名单！ 他疯了吗？ 听到高帅这番话，参加座谈会的其他公司代表，纷纷被惊到了，只觉得高帅抽风了！ 因为，涉及利益和奖励的评选，就无法避免暗箱操作，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高帅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提出来，等于在科技部和东江省领导面前告高新区和河坊市的状，以后还怎么在高新区立足？ 与此同时，除了林毅之外，包括齐宏伟和唐雪峰在内，所有河坊市和高新区的领导都慌了。 以张同斌为首的东江省领导们，也是皱起了眉头，只觉得在黄海等人面前不好看。 其中，张同斌将目光投向了一脸镇定自若的林毅，问道：“林毅同志，具体怎么回事？” “省长，优秀科技公司和科技创新项目的评选工作，由唐雪峰同志负责。” 林毅先是回答了张同斌的问题，然后侧脸看向一旁的唐雪峰，道：“唐主任，你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尊敬的黄部长、张省长，各位领导、专家，园区的企业家们，高新区评选优秀科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有着成熟的制度规定，并且严格执行。这次评选，高新区委托十二名我国半导体芯片和电子信息科技领域的专家，组成专家团队，对参选项目进行评估、打分，按照优胜劣汰的原则进行评选，不存在内幕！”唐雪峰面色难看，开口解释道。 听到唐雪峰的解释，黄海看向中科院院士和总工程师许良，问道：“许院士，我们这次来出席活动的专家，有参与评选吗？” “黄部长，我们都没有参与。而且据我所知，相关权威专家学者，都没有参与河坊市高新区优秀科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的评选工作。”许良回答道。 唐雪峰连忙解释道：“黄部长，我们高新区级别太低，不敢惊动许院士这样的泰山北斗。” “黄部长，张省长，既然华音公司对高新区的评选有质疑，回应质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评估该公司的三个项目。正好今天许院士等权威专家都在，要不劳烦许院士他们评估一下华音公司的三个项目？这样既可以回应质疑，也可以丰富我们这次论坛讨论。”唐雪峰的话音刚落，林毅开口提议道。 林毅这个王八蛋要阴我？ 唐雪峰心中一动，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一点也没有惊慌。 虽然这次优秀科技公司和科技创新项目的名单，是提前内定好的，所谓的评选只是走过场，但唐雪峰压根不相信，华音这个小破公司的项目，会比中为、联创和中星三家大公司的项目好！ 这样一来，就算是暗箱操作，这三家公司的项目入选，也是名至实归，没人能说什么！ “林毅同志这个提议好。” 就在唐雪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同时，黄海和张同斌对视一眼，开口采纳了林毅的提议，然后看向许良，“许院士，那就麻烦你们看一看华音公司的三个科技创新项目？当众给大家点评一下？” “好的，黄部长。”许良点头。 他知道林毅的身份背景，也知道黄海是给林毅和张同斌面子，自然不会拒绝。 何况，身为这个领域泰山北斗的他，也想看看河坊市高新区的科技创新项目到底有几分成色，从而为上面的决策提供意见。 眼看黄海、张同斌和许良都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林毅对高帅说道：“高总，请你的研发团队负责人到主会场，给各位领导和专家，汇报一下你们公司的三个科技创新项目。” “林市长，研发团队负责人就在会场外，我打电话让他进来。”高帅点头，然后立刻拿出手机给老黑打电话，让老黑来论坛现场汇报。 很快，老黑穿着卫衣，戴着黑框眼镜和棒球帽，背着双肩包，像是电竞少年一样，走进了主论坛的会场。 因为社恐的缘故，老黑进入会场后，看上去有些紧张，从背包里拿电脑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就这种货色也配当研发团队的负责人？ 华音公司确定不是皮包公司？ 看到老黑的表现，参加座谈会的其他公司的人员，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这个念头。 不光是他们，黄海、张同斌等领导，以及许良等专家，也因为老黑紧张的表现，降低了对项目的预期。 尚且连他们都如此，何况唐雪峰？ 唐雪峰斜了林毅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那感觉仿佛在说：林毅，我知道你他妈想阴我，但打铁还需要自身硬，你同学公司聘请这样的研发负责人，能研发出什么破项目？你确定他不是来丢人现眼的？ 林毅面色平静如水，无视唐雪峰戏谑的目光，只是看着会场最前方，看着那个因为女人成长，走出虚拟世界，登上人生舞台的老黑！ 老黑有所察觉，下意识看向林毅。 林毅微微一笑，仿佛在说：老黑，不用紧张，你是这个领域的神！ 老黑看到林毅的笑脸，也感受到了林毅的鼓励，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ppt，自信地说出了一句震惊四座的开场白： “大家好，我是华音公司联合创始人、研发负责人张萌，国内圈子里的人叫我老黑。我在国际上的代号是黑桃k，国外同行通常称呼我k神！” 第328章 全场震撼，为自己正名！ 刹那间。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老黑身上，表情十分怪异。 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黑桃k’和k神代表着什么！ 其中，那些参加会议的企业代表，嘴角浮现着笑意，只觉得老黑是来搞笑的！ 否则，老黑怎么可能当着科技部长和省长的面，说出这样一个开场白？ 这是座谈会现场，不是脱口秀表演现场！ 与此同时，无论是省长张同斌为首的东江省领导，还是以齐宏伟为首的河坊市领导，他们的表情十分难看，只觉得老黑的这个开场白，拉低了河坊市高新区的档次，让他们在科技部部长黄海等人面前丢了脸！ 唐雪峰嘴角微翘，心中冷笑不已，认为林毅想通过华音公司来搞自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以黄海为首的科技部领导和专家们，则是一脸不解，不知道高新区和华音公司为什么让这样一个怪胎，来展示项目。 唯有一人例外。 中科院院士、总工程师许良！ 这一刻。 被誉为华夏电子信息科技领域泰山北斗的许良，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会场最前方的老黑，脸上充斥着震惊！ 没错…… 是震惊！ 因为，他听说过黑桃k和k神，而且知道这个代号，在全球互联网领域代表着什么！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让全球顶级黑客和知名软件工程师膜拜的“k神”，会出现在今天的会场上！ 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下意识地站起身，问道：“您……您真的是黑桃k，k神？” “是。” 老黑看向一脸震惊的许良，知道对方听说过自己的名头，便点了点头。 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除了知道老黑到底有多牛逼的林毅和高帅之外，其他人均是一脸疑惑地看向许良。 其中，科技部部长黄海更是开口问道：“许院士，您知道他？” “是的，黄部长。” 许良冲黄海点了点头，脸上的震惊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他看到全场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深吸一口气，主动为众人解惑：“虽然我是第一次和张萌先生见面，但我早已听说过他的大名。准确地说，我听说过黑桃k和k神。” “许院士，黑桃k和k神是什么？”另外一名半导体芯片领域的专家，好奇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如同张萌先生所说，黑桃k是他在国际互联网领域的代号，k神是全球黑客和软件工程师对他的尊称。因为，在他们心中，黑桃k是神一样的存在！” 许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着主席台上平平无奇的老黑，一字一句道：“全球没有任何一家网站，能够阻止k神的入侵，他像是互联网领域的神，可以无所不能！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全球顶级黑客和知名软件工程师对张萌先生的评价，也是国际互联网领域顶级圈子的共识！” 这么牛逼？ 耳畔响起许良的话，除了林毅和高帅两人之外，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向会场前方的老黑，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之前，因为老黑社恐所表现出的紧张，因为老黑离谱的开场白，他们都认为老黑是一个怪胎奇葩！ 现在，许良，这位全国电子信息科技领域的泰山北斗，告诉他们，那个奇葩青年，是全球互联网领域无所不能的神！ 这种反差，带给他们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就在这时，许良看着张萌，再次开口，言语充满了尊重：“虽然我不知道，张萌先生和他的团队创新研发的项目，为什么没有入选高新区的优秀科技创新项目，但我对他们的项目充满了兴趣。张萌先生，请继续您的介绍！” 随着许良的话音落下，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唐雪峰。 刚才，唐雪峰信誓旦旦地说，高新区优秀科技创新项目的评选没有问题。 现在，按照许良院士所说，全球互联网领域神一样存在的老黑，研发的项目没有入选优秀科技创新项目，这不是笑话吗？ 不好！ 唐雪峰意识到了不妙，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上，额头开始冒汗了，不敢有任何解释。 与此同时，会场前方，老黑正式开始介绍华音公司研发的研发项目：“我今天主要介绍一下，我和团队研发的政务软件和金融软件。我们研发的这两款软件，相比现在国内市面上的同类软件，在便捷性能上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最重要的是安全性能！ 我们这两款软件研发成功后，曾邀请全球十大黑客，对它们进行攻击测试，查找修补了所有漏洞，完善了系统。现在，我可以自信地说，全球没有任何一位黑客可以攻破它们的预警和防御系统……” 老黑站在会场前方，一边操作ppt，一边介绍两款软件的性能，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有的只是淡定和从容。 用林毅的话说，这是他的领域，是属于他的舞台！ 当老黑介绍完两款软件后，许良再次开口，当众评价道：“张萌先生，您和您团队研发的这两款软件非常好！尤其是您提到的安全性，这是政务软件和金融软件最重要的一点，将关系到金融安全乃至国家安全！” “是的，许院士，在我们研发这两款软件之前，林市长也是这么说的，并且给了我们建议。正是他的建议，我们才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了软件的安全性能上面！”老黑说道。 嗯？ 再次听到老黑的话，所有参会人员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老黑的技术牛逼到爆炸，创新型思维也很强，但他在创新领域，面对林毅这个先知，只能当弟弟！ “林市长了不起啊。” 就在这时，许良再次开口道：“你的建议，让张萌先生和他的团队研发出了这两款软件，一旦在我国政府、企事业单位投入使用，对国家安全有重大意义！我认为，仅凭这一点，这两个研发项目，不光能够入选河坊市高新区的优秀科技创新项目，而且可以入选今年全国最佳科技创新项目奖！” “谢谢许院士的认可。”林毅起身，代表老黑向许良表示感谢。 完了！ 唐雪峰心头一震，身子一颤，开始汗如雨下！ 完了吗？ “前几天，当我们得知，这两个项目没有入选高新区优秀科技创新项目，我和我的团队成员都很诧异。当我们得知，高新区管委会唐主任说我们公司是皮包公司，说我们的项目是垃圾，是为了骗奖励补贴，我和我的团队成员，都很愤怒！” 就在这时，会场最前方的老黑，再次开口，声音响彻全场，“今天，我站在这里，介绍我们公司的项目，不是为了评选优秀科技创新项目，也不是为了奖励补贴，只是想为我的团队正名！” 第329章 亮出杀手锏，大佬们都慌了！ 安静的会议室里，老黑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惊到了众人！ 许院士刚刚说，华音公司研发的两款软件，可以入选今年最佳国家科技创新奖，结果唐雪峰说那两个项目是垃圾，是为了骗奖励补贴？ 闹呢？ 刹那间。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唐雪峰。 唐雪峰只觉得被老黑当众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更像是给了他一记重锤！ 面对一道道震惊的目光，望着黄海、张同斌等领导那一张张严肃的脸庞，唐雪峰的身子像是触电一样，不受控制地发抖，脸色一片煞白，后背衣服被冷汗浸透了！ 他想竭力地压制内心的惶恐，调整急促的呼吸，开口解释，但不等他开口，又一个声音响起。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今年以来，美国最知名的几家互联网科技公司，想要高薪挖张萌先生和他的团队。他们给张萌先生个人的待遇是保底年薪一亿美金，而且还有期权！ 另外，张萌先生和他的团队，今年上半年研发的华信通信软件项目，被企鹅公司看中，企鹅公司想要购买，开价十亿美金！” 高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我们华音公司不差钱，不在乎补贴，但不能让张萌先生和他的团队遭受不公平待遇，也不能让我国高科技创新者寒心，更不能让官僚主义阻碍我国科技创新发展！” 唐雪峰要完！ 眼看高帅将唐雪峰的问题，上升到官僚主义阻碍我国科技创新发展的地步，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咕咚！ 唐雪峰身子剧烈一颤，喉结蠕动，咽了一口唾沫，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然而—— 如同之前一样，不等唐雪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口，会场最前方的老黑，直接亮出杀手锏逼宫了！ “林毅，我是因为你，离开虚拟世界，进入现实世界，加入华音公司和华夏软件研究院的。” 老黑看着林毅，当众说道：“对不起，林毅，因为高新区不能为我的团队提供一个公平的科技创新环境，因为国家不能公平对待我们这些科技创新者，我要带领我的团队前往美国了……” “k神，不要走，祖国需要您和您的团队！” 听到老黑说要带团队离开，中科院院士、总工程师许良吓了一跳，不等老黑把话说完，便起身挽留。 科技部长黄海也是连忙表态：“张萌同志，我向你和你的团队保证，国家绝对会公平对待每一位科技创新者，河坊市高新区一定给你们提供公平的科技研究和创新环境！” 话音落下，黄海将目光投向张同斌，意思很明确：同斌，要是因为你们东江省的问题，让国家失去张萌同志和他的团队，那你自己去京城向首长解释！ 张同斌心领神会，连忙当众表态道：“张萌同志，高帅同志，我代表东江省委、省政府，向你们保证，一定查明河坊市高新区优秀科技创新项目评选工作中的问题，给你们一个交代！同时，也恳请你们的团队能够留下来，助力国家科技创新发展！” 没有回应。 老黑下意识地看向林毅，仿佛在问：林毅，咋整？ 林毅斜了一下眼睛。 老黑秒懂，连忙将目光转移到唐雪峰身上，表情严肃，意思很明确：罪魁祸首都没处理呢，交代什么？ 张同斌心中一动，目光冷冽地看向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齐宏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 “省长，关于高新区优秀科技公司和优秀科技创新项目的评选工作，是高新区自主完成的。等会后，我和河坊市委市政府按照您和黄部长的指示，彻查此事，给华音公司和张萌同志及他的团队一个交代！”齐宏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连忙开口表态。 话音落下，齐宏伟看向林毅，说道：“林市长，你向领导们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华音公司董事长高帅，曾向我汇报，唐雪峰同志说华音公司的科技创新项目不行。但我和高帅是大学同学，而且和张萌先生认识，为了避嫌，没有参与这件事情。这项工作，自始至终由唐雪峰同志全权负责！” 林毅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然后将黑锅牢牢地扣在唐雪峰的头上，“唐雪峰同志，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说华音公司的科技创新项目是垃圾？这是专家团队的评价，还是你个人的评价？” “——” 唐雪峰无言以对，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像是犯了羊癫疯一样！ 看到这一幕，张同斌心中跟明镜似的，冷声对齐宏伟说道：“齐宏伟同志，河坊市委必须彻查此事！如果河坊市委查不清楚，不能给华音公司和张萌同志及其团队交代，那就让省纪委介入调查！” “是，省长！”齐宏伟第一时间领命，知道林毅再一次挖坑将唐雪峰埋了，而且将他推到了深渊的边缘。 眼看齐宏伟表态，张同斌看向林毅，仿佛在说：大侄子，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给我个面子，把张萌同志和他的团队留下来！ 察觉到张同斌求助的目光，林毅也知道今天这出戏到落幕的时候了，便起身说道：“老黑，领导们都表态了，要求彻查这件事情，肯定会给华音公司和你一个交代！给我个面子，你和你的团队留下来，留在华夏，留在东江，留在高新区，助力我国家的科技创新发展，好不好？” “林毅，你是我兄弟，既然你说了，那我就给兄弟一个面子。但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老黑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做出回答，然后收起电脑，背着双肩包，朝外走去。 哗啦！ 眼看老黑要走，包括黄海、张同斌在内，所有人都起身，想要送老黑。 老黑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送自己，然后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离开了会场！ 随着老黑离开，众人又坐了下来，会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气氛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唐雪峰！ 面对众人的目光，唐雪峰一脸苍白地瘫坐在座位上，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解释什么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林毅挖坑埋了！ 这一次，不要说他父亲唐永春，哪怕是他那个曾经担任局委的姑父说话都不好使了！ 官僚主义阻碍我国科技创新发展…… 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 而且，他的棺材板都被林毅给钉死了——如果上面不处理他，那个牛逼到让他觉得离谱的k神，就要带团队出走！ 事实的确如此。 从林毅设计珍珑棋局那一天起，就开始挖这个坑了。 无论是他故意将创业服务中心主任的岗位让给唐雪峰的人，还是拿招商引资工作说事，一次又一次给唐雪峰极限施压，逼迫唐雪峰动用背后的资源，招商引资企业，都是在挖坑！ 今天，他让老黑客串演出，不光是为了在棋局的收官阶段埋葬唐雪峰，也是为了提升河坊市高新区的逼格！ 全球互联网领域的神——黑桃k，拒绝美国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天价待遇，带领他的团队，在我们高新区创业研发！ 领导，我们高新区强得可怕！ 第330章 赢得漂亮，叹为观止！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拥有各自擅长的领域，很多天赋异禀的天才，没有遇到属于自己的舞台，最终被埋没在茫茫人海中。 曾经的老黑，在虚拟世界为王，没有想过主动去创造价值，林毅带他进入现实世界，将他的天赋与科技、资本结合，让他拥有了无法想象的价值，以至于让许良和黄海等人第一时间挽留。 老黑离开会场后，主论坛的座谈会继续，其他企业家代表按照顺序继续发言。 林毅一边聆听发言，一边等待孔钊那边的回复。 刚才，张同斌在会上当众做出指示，要求河坊市委必须严查高新区优秀科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评选工作存在问题，必须给华音公司和老黑团队交代后，林毅给孔钊发了一条信息，让孔钊带人对高新区创业中心主任木天翔进行调查。 半个小时后，木天翔被纪工委的纪检干部，从高新区一周年活动的分论坛会场被带走，来到了高新区科创大酒店。 科创大酒店是高新区发展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投建的酒店，主要用于政府接待，类似于各地的市委招待所。 酒店的一间房间，被改成了审讯室，里面的墙壁都是软包，各种用具都是特制的，主打一个目的——来到这间房间接受审讯的违纪干部，求死不能！ 审讯室里，木天翔坐在干板凳上，头顶着高瓦数的探照灯，面对着孔钊和两名纪检干部，以及两名安保人员，脸色苍白，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恐惧到了极点！ 一来，孔钊刚才已经讲了，主论坛发生的事情，明确指出科技部长黄海和省长张同斌，要求河坊市委彻查，高新区优秀科技企业和创新发展项目评选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二来，孔钊当初被借调省纪委专案组，审讯唐雪峰和周伟、张静、吴辉三名副主任的事情，在高新区不是秘密。 孔钊的恐怖手段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周伟、张静和吴辉三人现在见到孔钊，都是绕着走的！ 木天翔担心，孔钊会将恐怖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孔钊感受到了木天翔的恐惧，冷声说道：“木天翔，你是自己主动交代问题，还是……” “孔书记，我交代！” 木天翔惊恐万分地打断孔钊的话，然后将唐雪峰内定高新区优秀科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名单，并且指示他跟专家团队打招呼的所有事情。 纪检工作人员做了详细记录，孔钊继续问道：“木天翔，你刚才所说的这一切，有证据吗？” “有！” 木天翔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道：“我有唐雪峰对我做出指示的录音！” “录音？”孔钊心中一动。 木天翔再次点头，并且进行了说明，“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违规的，但我无法违背唐雪峰的命令，所以他找我谈话时，我用录音笔，将谈话内容记录了下来。” 再次听到木天翔的话，孔钊明白，木天翔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唐雪峰在和林毅的斗争中处于明显劣势，担心被林毅秋后算账，为了自保，提前留下了证据。 而这份证据，就是钉死唐雪峰棺材板的钉子！ 半个小时后，高新区纪工委的纪检干部，从木天翔的住处找到了录音笔，确认录音笔里的内容和木天翔说的一致。 孔钊确认无误后，才发短信向林毅进行了汇报：林市长，木天翔全部招了，而且有确凿证据证明是唐雪峰内定了名单！ 主论坛会场。 林毅收到孔钊的信息后，立即回复，做出指示：孔钊，马上向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汇报这件事！ 短信发送之后，林毅收起手机，继续聆听发言，但余光关注着齐宏伟。 几分钟后，齐宏伟收到了市纪委书记周宏的信息，后者说有紧急重要的工作汇报。 齐宏伟心中明白，周宏要汇报的事情，肯定和高新区优秀科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评选有关，便拿着手机走出会场，然后拨通了周宏的电话。 如同齐宏伟所判断的一样，周宏先是汇报了高新区纪工委对木天翔的审讯情况，然后请示道：“齐书记，按照黄海部长和张省长的工作指示，我建议立刻对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唐雪峰，进行调查！” “可以。但为了避免造成负面影响，等会议结束再带走唐雪峰。”齐宏伟面色难看地同意周宏的提议。 因为，他很清楚，事到如今，自己根本无法庇护唐雪峰！ 旋即，齐宏伟挂断电话，重新回到会场，忍不住用余光瞥了林毅一眼，只觉得林毅太狠了，完全不给唐雪峰留活路！ 狠吗？ 林毅察觉到了齐宏伟的目光，也看到了唐雪峰一副死了爹的模样，但并没有在意，而是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在科技部、中科院等部委和东江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在河坊市委市政府的英明领导下，在中为公司和中星公司等入驻企业的共同努力下，高新区过去一年里诞生了多项科技创新成果。我代表高新区党工委，感谢各位领导，感谢在座的各位企业家朋友。” 林毅在众人的注视下，脱稿发言，声音沉稳有力，“刚才，会上提到关于高新区优秀科技企业和科技创新项目评选工作的问题。这是个别人的问题，代表不了高新区。未来，高新区将按照上级部门的要求，确保为所有入驻企业提供公平的科技创新环境，全力为入驻企业提供优质服务，努力为全省和全国科技创新发展提供助力……” “啪啪啪……” 随着林毅的发言结束，现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中为和中星两家公司的参会代表，在听完林毅的发言后，脸色好看了许多。 因为，林毅的发言，代表了对两家公司和两家公司科技创新项目的认可。 事实的确如此。 虽然林毅没有参与高新区优秀科技公司和科技创新项目的评选工作，但他对所有评选项目了如指掌。 他知道，中为和中星两家公司的科技创新项目，比不上老黑的项目，但也很有含金量，不像联创公司那样滥竽充数，靠关系混奖励补贴！ 联创公司的参会代表，是公司入驻高新区的负责人，他听完林毅的发言后，表情十分难看。 因为，他知道，按照今天会议的情况来看，河坊市委乃至东江省委，肯定会调查唐雪峰，势必会查出唐雪峰和联创公司的约定，从而对联创公司的声誉造成重大影响！ 届时，他肯定要为这件事情负责，背一口大黑锅，卷起铺盖滚蛋，而且还会沦为行业的笑话，未来一片黑暗！ 林毅这一手玩得漂亮啊！ 与此同时，无论是科技部长黄海，还是省长张同斌，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叹。 林毅利用阳谋，合法合规地埋了唐雪峰不说，还让唐雪峰费尽心思动用资源招商引资的企业，助力高新区的发展，为林毅做嫁衣…… 这一切，让他们叹为观止！ 而齐宏伟则是表情凝重，认为林毅在对付唐雪峰这件事情上，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虽然通过这么久的交锋，他已经知道林毅是一个狡猾和强大的对手，但今天的林毅，让他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唐雪峰知道自己一败涂地，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愤怒和不甘，而是决定向林毅求饶！ 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 事到如今，除非林毅高抬贵手，否则唐雪峰的政治生涯必将终结！ 第331章 你们对我女婿的实力一无所知！ 下午五点，座谈会结束，省长张同斌陪着黄海一行离开，市委书记齐宏伟和市长郑杰两人陪同，他们要在市委招待所设宴招待张同斌、黄海等人。。 林毅和唐雪峰没有陪同一起离开，而是将领导们送上考斯特，挥手告别。 “林市长，我想跟您谈谈。”当张同斌、黄海等人乘坐的考斯特驶离后，唐雪峰凑近林毅，语气十分恭敬。 “方主任，茶杯给我。”林毅闻言，转身对身后的方圆明说道。 方圆明连忙将茶杯送上，然后很识趣地和严克等人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林毅要的不是茶杯，而是提醒他们离开。 林毅拧开茶杯，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茶，等待唐雪峰开口。 唐雪峰见方圆明等人离开，才低头认错：“林市长，我错了，我再也不和您对着干了，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唐主任，你错哪里了？”林毅放下茶杯，拧上杯盖子，目光锐利地盯着唐雪峰。 唐雪峰下意识道：“林市长，我不应该在高新区优秀科技公司和科技创新企业项目评选中违反规定。” “唐主任，你的手机是不是没关？”林毅戏谑一笑，看向唐雪峰的裤子口袋。 唐雪峰脸色一变！ 虽然他已经决定向林毅低头认错，但他做了两手准备，故意用手机打开录音。 如果林毅提到以前的私人恩怨，尤其是他当初打压林毅家人的事情，那他就可以以此作为证据，证明林毅公报私仇，打压自己！ 林毅见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冷冷一笑道：“唐雪峰，你利用职务便利，内定高新区优秀科技公司和科技创新项目名单，破坏高新区公平的科技创新环境。按照会议定调，这是官僚主义阻挠全省和全国科技创新发展！你不用着急，组织会对你进行处理的！” 话音落下，林毅转身便走。 唐雪峰立刻拿出手机，关闭录音，然后拿着手机追上林毅，道：“林市长，我手机关了，没有录音，我真的错了……” “唐雪峰，你还记得，你在清河县当县长和代理县委书记时，利用手中权力打压我家人的事情吗？你还记得，高新区成立没多久，你强势撤销孔钊职务的情形吗？你还记得，今年春节后的那场饭局，你故意让我过去给齐宏伟、赵天命和罗峰敬酒，然后回到包厢挑拨离间，想要借助齐宏伟和赵天龙对付我的事情吗？” 林毅见唐雪峰的手机确实关了，身上也不可能带录音笔，便满足了唐雪峰自取其辱的愿望，冷冷道：“你现在要道歉，早干什么去了？” “林市长，是我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和您作对……” 面对林毅的羞辱，唐雪峰心中十分憋屈，但他为了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像是古代宫廷的奴才一样，对林毅点头哈腰认错。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完，河坊市纪委副书记，带着四名纪检干部走了过来，先是和林毅打了声招呼，然后目光冷冽地扫向唐雪峰，冷声道：“唐雪峰，你涉嫌在高新区优秀科技公司和科技创新项目评选工作中违规操作，按照张省长在下午座谈会上的工作指示和市委决定，市纪委决定对你进行调查，请你配合！” 没有回应，唐雪峰一脸哀求地看着林毅。 林毅不予理会，直接转身离开。 完了！ 看到这一幕，唐雪峰的心彻底沉入谷底，脸上充斥着懊悔！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对不会在清河县府办主任调戏林毅的妹妹后，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和政治投机，去给鲁河当棋子，主动与林毅为敌。 相反，他会亲自将县府办主任押到林毅面前，交给林毅处置，结下善缘！ 然而—— 这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可卖。 “带走！” 就在这时，河坊市纪委副书记做出指示，两名纪检干部上前，一左一右，将浑身发软的唐雪峰带走了。 林毅停下脚步，面色平静地看着唐雪峰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被带走，忍不住暗道：鲁河，这一次，你该如何应对？ 十分钟后。 省委书记鲁河，接到了唐雪峰父亲唐永春的电话。 唐永春便率先开口说道：“鲁书记，我刚才听说，雪峰被河坊市纪委的人带走了。” “是的，唐主任。” 鲁河先确认了这一点，然后问道：“唐主任，你既然知道雪峰被带走调查的事情，那也应该知道其中原因吧？” “鲁书记，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林毅那个小王八蛋的阴谋，请你保一下雪峰！”唐永春心中憋屈，他曾充当唐雪峰的军师，在唐雪峰和林毅争斗的过程中出谋划策，但即便是他，也没有提前察觉到林毅的这个阴谋。 鲁河叹了口气道：“唐主任，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虽然我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我们都无力阻止。怪只怪林毅心狠手辣，完全不给雪峰留活路！” “鲁书记，就算是阳谋，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眼看鲁河见死不救，唐永春有些急了，说话也不再客气了，“而且，你明知道雪峰被处分后，绝对不可能斗得过林毅，却依旧将他留在高新区，多少有些不妥吧？” “抱歉，唐主任，我有心无力。”鲁河选择拒绝。 虽然他知道，自己拒绝唐永春，任由唐雪峰被处理，会得罪唐家，甚至会导致唐永春姐夫云尚书，那位退下来的局委，对自己有意见。 但事到如今，他没得选！ 中科院院士、总工程师许良，对老黑和其团队的评价太高了！ 官僚主义阻碍我国科技创新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 如果他敢在这件事情上包庇唐雪峰，不用等近期即将在东华岛举行的会议定调子，他铁定无法入京！ 一周后，东江省纪委发布通报：唐雪峰在高新区优秀科技公司和科技创新项目上违规操作，内定名单，严重破坏高新区科技创新的公平环境，影响极其恶劣，决定给予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 这则通报在河坊市乃至整个东江省权贵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所有人都知道：唐雪峰和林毅的斗争彻底结束，东江省万年青唐家开始走向衰落！ 几天后，林毅突然接到了老徐的电话。 “小毅啊，干得漂亮啊，东华岛会议刚刚结束，我的电话被打爆了，人人都说我找了一个好女婿，把你夸上天了！”老徐率先开口，兴奋得有些反常。 林毅心中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问道：“爸，有喜事？” “鲁河入京的事情黄了，你居功至伟！”老徐给出答案，言语之中的骄傲，没有任何掩饰！ 因为，如同他刚才所说，鲁河入京失败，主要是因为林毅。 一方面，鲁河一直以来利用各种手段打压林毅，但林毅在徐家阵营没有出手的前提下，借力打力，一次又一次破局，彰显了自己的斗争能力，也证明鲁河掌控全局的能力存在不足！ 另一方面，唐雪峰被一撸到底的事情，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件事情，不但让鲁河失去了云家的支持，也让另外一些支持鲁河的人改变了主意，原因很简单：鲁河没有兑现给云家的回报，甚至连云尚书的侄子唐雪峰都保不住，那鲁河未来会回报他们吗？ “爸，听你这么说，那我这盘棋算是圆满收官了！”林毅印证了心中的猜测，笑着说道。 徐宏睿一愣，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小毅，你在设计对付唐雪峰的时候，把鲁河也一起算计进去了？” “是的，爸。” 林毅承认了这一点，解释道：“我的想法是，如果鲁河力保唐雪峰，必定会在首长那里减分，你们也可以借题发挥，阻止他进步。如果鲁河不力保唐雪峰，势必会得罪唐家和云家，也会影响其他人对鲁河的支持。当我这盘棋收官的时候，无论鲁河怎么做，都对我们徐家有利！” 徐宏睿沉默了。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女婿引以为傲，但他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是低估了女婿的能力？ 徐宏睿的突然沉默，让林毅心头一紧：“爸，我不会帮倒忙了吧？” “没有，小毅，你做得很好，我只是太激动了！” 徐宏睿开心一笑，意气风发地说道：“因为，他们对我女婿的实力一无所知！” 第332章 明目张胆打压，暴风雨即将来临！ 林毅接到徐宏睿电话的第二天，东江省委召开了省委常委会。 原本，省委常委会前几天就应该召开了，但鲁河一直在等东华岛度假区的会议结果，拖到了今天。 因为主政京城的事情黄了，鲁河昨晚一夜没有睡好，脸色有些憔悴，表情十分阴沉。 会上，张同斌对河坊市高新区一周年的活动进行了汇报：“我向同志们汇报一下河坊市高新区一周年活动的情况，主要有三点。 一是黄海部长和专家团队肯定了河坊市高新区的成绩。高新区发展迅速，涌现出很多科技创新成果，成为东江省科技创新的标杆，尤其是高新区孵化的华音公司，科技创新能力很强，值得大力栽培。 二是黄海部长提出高新区的管理存在问题。个别干部在高新区优秀科技公司和科技创新项目评选工作中徇私舞弊，破坏了高新区科技创新的公平环境，需要整改。 三是黄海部长提出建议，东江省委省政府加强对高新区的支持力度，河坊市和高新区提升管理水平，提高对入驻企业的服务质量。 最后，黄海部长还表示，各国字头的研究院和机构，将会陆续增派人员，加强科研力量，支持高新区的发展。高新区要抓住机遇，大力创新，力争未来发展成国家级高新区。” 张同斌汇报了具体情况后，总结道：“总得来说，黄海部长一行对高新区一年来的工作很满意，回到京城后也向景海峰首长进行了汇报，景海峰首长也对高新区一年来的发展给予了高度评价。 高新区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发展迅速，河坊市副市长、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林毅同志，功不可没。我建议林毅同志担任河坊市委常委。这个建议，既是对林毅同志的工作成绩肯定和鼓励，也是对林毅同志的鞭策，同时也方便林毅同志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协调各方，加强对高新区的管理。” 随着张同斌的话音落下，参会的常委们都将目光投向了鲁河。 鲁河入京失败的事情，对下面人来说是天大的秘密，但他们都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并且听说了其中的内幕——林毅对鲁河的事情影响很大！ 在这种情形下，张同斌提议让林毅担任河坊市委常委，这等于是在鲁河的伤口上撒盐，鲁河能答应吗？ 鲁河阴冷地看了张同斌一眼，沉声道：“同斌同志，关于你的提议，先让省委组织部考察一下，今天就不讨论了。” “好的，鲁河同志。”眼看鲁河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张同斌脸色也不好看，对鲁河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不再像以往那样称呼书记，而是用同志代替。 这个细节，让参会的常委们心中一动，也让鲁河眼角肌肉跳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会后将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进行了短暂的交谈。 交谈结束，田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时间拿起座机电话，拨通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电话，开门见山道：“宏伟同志，今天张省长在省委常委会上汇报了河坊市高新区一周年活动的情况，提议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林毅同志，担任河坊市委常委。鲁书记要求省委组织部对林毅同志进行考察。” “田部长，我和河坊市委严格落实省委领导的指示，配合省委组织部的工作。”齐宏伟心中一动，明白鲁河不同意林毅担任河坊市委常委，否则就不会在会上做出那样的表态了！ 果不其然，田政继续说道：“宏伟同志，省委组织部下去考察，河坊市委的意见非常重要，请你尽快组织上会讨论一下这件事情，将会议决定上报省委组织部。” “好的，田部长。”齐宏伟领命，知道田政给自己打电话的用意——河坊市委常委会不同意林毅担任市委常委，省委组织部就有理由否定张同斌的这项提议了！ 当天下午，齐宏伟组织召开了河坊市委常委会，讨论了关于林毅担任河坊市委常委的事情，市长郑杰、常务副市长朱刚、组织部长陶永贵、纪委书记周宏和军分区司令吴志鹏全部赞成，但他们只有五票，最终未能如愿。 会议最终决定，河坊市委不同意林毅担任市委常委！ 其中，齐宏伟在会上发表意见，给出的理由是：林毅同志在担任三界市委书记和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期间，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问题频发，表明林毅同志领导组织能力存在不足，需要继续锻炼和沉淀，不宜过早担任市委常委。 会议结束后，身为市长的郑杰，第一时间给林毅打去电话。 “林毅兄弟，对不起啊，哥哥没帮到你……” 电话接通，郑杰不但和林毅以兄弟相称，而且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因为，他能担任河坊市市长，主要是因为林毅扳倒了云闯，牵连了齐宏伟和鲁河，逼迫鲁河妥协让利，心中对林毅十分感激！ “郑哥，你们已经尽力了，谢谢！”林毅表示感谢，同时心中明白，关于自己能不能担任河坊市委常委的事情，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省委书记办公会。 鲁河，你让齐宏伟唱这么一出戏，是要明目张胆打压我，阻止我担任河坊市委常委么？ 通话结束后，林毅放下手机，微微眯起了眼睛。 几天后，答案揭晓。 鲁河组织召开省委书记办公会，在会上对林毅担任河坊市委常委的事情进行了讨论，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汇报了河坊市委常委会的决定和省委组织部的考察情况，旗帜鲜明反对林毅担任河坊市委常委。 省委副书记韩志斌和省委书记鲁河，也表示反对。 在这种情形下，省长张同斌和省纪委书记闫海两人同意，没有任何意义。 而在林毅担任河坊市委常委的提议，彻底被否决之后，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突然语出惊人道：“鲁书记，省委政策研究室现在缺一个副主任。林毅同志对国家宏观政策有深入研究，理论水平很高，非常适合这个岗位。我建议，由林毅同志担任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田政同志，河坊市高新区过去一年成绩显赫，林毅同志功不可没。目前，上级部门和相关领导对高新区的工作非常关注和重视，在这个节骨眼上，调离林毅同志，不合适吧？” 张同斌眉头一挑，立刻进行反驳，然后皱眉看着鲁河，意思十分明确：鲁河，你不让林毅担任河坊市委常委，已经是在明目张胆打压林毅了，要是再把林毅调到省委政策研究室，就不怕徐家震怒吗？ 闫海立刻进行表态：“我赞同张省长的看法。” “志斌书记，你怎么看？”鲁河将目光投向省委副书记韩志斌。 韩志斌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看过林毅同志当初写的内参和云山市的五年发展规划，他对国家宏观政策确实有着极其深入的研究。我认为田政同志的提议是合理的，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这个岗位，更能发挥林毅同志的才能！” “我也赞同田政同志和志斌同志的看法，同意将林毅同志调到省委政策研究室！”鲁河无视张同斌的眼神警告，一锤定音，明目张胆对林毅实施打击报复！ 这让张同斌十分恼火，但他和闫海两人根本无法阻止会议的最终决定。 会议结束后，张同斌面色难看地回到办公室，抽了根烟，冷静下来后，没有打电话告诉林毅这个消息，而是拨通了江南省委书记徐宏睿的电话，将刚才会议的情况告诉了徐宏睿。 然后，张同斌又歉意地说道：“抱歉，徐书记，我和闫海同志坚决反对，极力阻止，但鲁河铁了心要调整小毅的岗位！” “同斌，我知道了。” 徐宏睿语气平静做出回复，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但他在结束通话、放下手机后，冷冷说了句： “鲁河，你越界了！” 话音落下，徐宏睿拿起手机，拨通了徐家大院书房的电话。 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333章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几天后，东江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批干部的任免公示，其中林毅的任免决定，引起了全省干部的注意：拟任林毅同志为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林毅同志不再担任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并按照相关程序请辞河坊市副市长。 另外，按照公示内容，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由河坊市委副书记罗峰兼任，河坊市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由鲁河的秘书兰天亮担任，级别明确为副厅级。 林毅被省委书记鲁河打压，为他人做嫁衣？ 东江省的干部，看到任免公示后，心中均是涌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对于一般的青年干部来说是不错的岗位，锻炼几年，极有可能得到重用。 但林毅不是一般干部，而且林毅主政的河坊市高新区是东江省科技创新的旗帜，最近几天被各种媒体纷纷报道。 在这种情形下，将林毅调到省委政策研究室当副主任，不但是打压雪藏林毅，而且让林毅拱手让出高新区的果子！ 公示发布之后，河坊市委副书记罗峰，便主动来到了市委书记齐宏伟的办公室，表示感谢：“齐书记，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 虽然他知道，自己能兼任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摘林毅留下的果子，主要是赵家的支持，但省委组织部在考察的时候征求了齐宏伟的意见，齐宏伟推荐了罗峰。 当然，齐宏伟这样做，除了加深与罗峰的合作之外，也是为了让罗峰腾出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好提拔他的人。 “罗峰同志，省委让你兼任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是从全省工作大局出发，结合我市的具体情况，也是省委领导对你的殷切嘱托，你可千万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期望啊！”齐宏伟微微一笑，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却隐晦地点出了这件事情的关键——省委领导的殷切嘱托！ “请齐书记放心，我会在你和市委的领导下，抓好高新区的各项工作！”罗峰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心中跟明镜似的，等他正式兼任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后，要把林毅下面的严克、马天宇、方圆明和孔钊四人，往死里整！ 只有这样，才不算辜负鲁河的‘嘱托’和齐宏伟的大力推荐，同时也是为赵家公子赵天命出一口恶气！ 与此同时，高新区办公楼。 马天宇、方圆明和孔钊三人看到关于林毅的任免公示后，第一时间来到了严克的办公室，问道：“严主任，林市长怎么突然要调走？他没跟我们说过这件事啊，跟你说了吗？”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林市长也没跟我讲。”严克摇头，他也被林毅的任免公示惊到了，甚至在马天宇三人进门的时候，脑瓜子还嗡嗡的。 因为，按照他的判断，林毅接下来肯定是担任市委常委，结果林毅要被调到省委政策研究室！ 随后，严克带着马天宇、方圆明和孔钊三人，一起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林毅站在窗前，望着高新区的院子，目光充满了不舍。 当初，他担任清河县常务副县长，负责清河县经济转型的工作，刚立起来框架，被鲁河调到东华岛市区担任市公安局局长。 那一次，他有遗憾，但不多。 毕竟，经济转型是一项复杂而缓慢的工程，急不得，哪怕林毅继续留在那里，短期内也不可能完成这项工作。 但这一次，不一样！ 因为，林毅在高新区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资源，付出了大量的心血，立志要将高新区打造成我国北方科技硅谷，助力我国科技创新发展，解决我国未来被西方世界在科技领域卡脖子的问题，为国家未来经济转型和高质量发展，打下基础。 但现在，因为鲁河明目张胆的打压，他不但无法担任河坊市委常委，还要被调离高新区！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到十岁，结果被人贩子抢走了！ 这让他在不舍的同时，心中也极为愤怒！ 与此同时，严克、马天宇、孔钊和方圆明四人，看到林毅的背影，只觉得那背影有些孤单，有些落寞，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只是站在那里，等待林毅转身。 “都坐吧。” 几秒钟后，林毅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身对严克四人说道。 严克四人入座，最为耿直的马天宇率先忍不住开口说道：“林市长，上面为什么突然要把你调走啊？” “关于这件事情的内幕，你们不用知道，也不要打听了。”林毅轻轻摇头，既是回应马天宇，也是在叮嘱其他三人。 因为，他知道，对马天宇四人而言，知道鲁河打压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有可能惹来麻烦。 “是，林市长！” 四人不约而同领命。 然后，严克犹豫了一下，问道：“林市长，你走了，我们几个怎么办？”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孔钊和方圆明，也是期待地看着林毅。 他们都知道林毅的背景，也相信林毅绝对不可能去省委政策研究室，极有可能会离开东江，想让林毅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你们暂时留在高新区。高新区注入了我太多的心血，对我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但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后面的工作需要你们完成。尤其是严哥你，要代替我完成后续的工作！” 林毅先是回应了严克，他决定让严克长期留在高新区，按照自己的意志完成高新区的工作，彻底将高新区打造成我国北方科技硅谷！ “林市长，我们肯定会坚决执行您的决定，但我担心，罗峰兼任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后，会做点什么。我在市公安局担任扫黑办主任的时候，和罗峰接触过很多次，那个人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喜欢左右逢源，暗地里心狠手辣！” “放心，没有人能动得了你们，高新区也变不了天！” 林毅给马天宇四人吃下定心丸，然后见四人一脸疑惑，便给出一点提示，“我很快会以新的身份，重返河坊市，帮你们清除所有障碍！” 林市长的意思是？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马天宇四人先是一阵激动，然后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林毅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东江省委组织部。 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接到了一个电话，听筒中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好，田部长，我是邵海峰。” “你好，邵部长。”田政连忙问好，语气恭敬。 因为电话那头的邵海峰，是中纪委的组织部部长！ “田部长，因为工作需要，中纪委要调原河坊市副市长、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林毅同志，到中央巡视组办公室工作，请东江省委组织配合办理相关手续！”邵海峰开门见山说道。 调林毅去中央巡视组办公室？ 耳畔响起邵海峰的话，田政心头一震，只觉得大事不妙！ 按照林毅过往的行事风格，如果林毅加入中央巡视组，全国腐败分子都得慌，东江省鲁家帮的人要吓尿！ 田政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道：“邵部长，中纪委的领导和鲁书记沟通过这件事情吗？” “田部长，麻烦你去向东江省委书记鲁河同志汇报关于林毅同志工作调动的事情，如果鲁河同志有不同意见，请他亲自和钟书记沟通！” 邵海峰再次开口，语气斩钉截铁，直接传递出一个信息：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第334章 林毅工作调动，全国都慌了！ 话音落下，邵海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田政留。 然而—— 田政却没有因为这个细节不满，反而心中感到莫名的不安。 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按照正常情况，邵海峰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他！ 就在田政思索邵海峰态度背后的猫腻时，秘书带着常务副部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后者手里拿着中纪委组织部刚刚传真过来的商调函。 几分钟后，田政拿着像定时炸弹一样的商调函，来到了鲁河的办公室。 “鲁书记，中纪委组织部部长邵海峰，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因为工作需要，中纪委要调林毅到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工作。通话结束后，中纪委组织部那边就发来了商调函。”田政语气凝重地向鲁河做了汇报，然后双手将商调函递给了鲁河。 鲁河闻言，瞳孔陡然收缩，然后皱着眉头，接过了关于林毅工作调动的商调函，迅速浏览了一遍，表情变得格外阴沉。 “鲁书记，你看怎么处理？”田政见鲁河不说话，犹豫了一下，开口请示，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因为，他知道，新一轮中央巡视工作马上要开始了，这也是本届最后一次巡视工作。 通常来说，中央巡视工作最后一次和第一次都很特殊。 如果林毅只是借调中纪委的话，按照回避原则，避免林毅打击报复，不会安排林毅参与东江省的巡视，但林毅要是直接调到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组织关系转到中纪委，成为中纪委的人，那么参与东江省的巡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省委组织部配合中纪委组织部，尽快完成林毅同志的工作调动工作！”鲁河面无表情做出指示。 虽然他知道，这是徐家的反击，但就算他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无法阻止林毅调往中纪委，否则一顶不配合中纪委工作的大帽子扣下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三天后，中纪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免公示：拟任林毅同志为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纪律检查员、监察专员（副局级）。 关于林毅的任免公示一经发布，东江省官场巨震！ 省委书记鲁河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其中，身在东南省宁海市，升任市长的鲁明锐，也给鲁河打了一个电话。 “叔，您不是把林毅调到省委政策研究室雪藏吗？他怎么突然又去中纪委了？”鲁明锐率先开口，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知道，林毅调往东江省委政策研究室担任副主任，是自己叔叔对林毅的打压和雪藏！ 他能想到，林毅调到中纪委，是徐家那边不满了，但他想知道具体的情况！ 鲁河冷声道：“你关心这件事情干什么？” “叔，你有所不知，林毅的任免公示出来后，他们把我的电话打爆了，问我怎么回事。”鲁明锐解释道，心中慌得一批。 他在鲁河打电话之前，接到了鲁家阵营和盟友所有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电话，那些人都担心，林毅调到中纪委后，会开启乱杀模式！ 甚至，他听说，林毅的任免公示发布之后，全国的贪官都慌了！ 因为林毅曾经的辉煌事迹，热心的网友在网上建了一个‘林毅吧’，网民称林毅为‘打黑英雄’、‘拆黑伞专家’和‘贪官杀手’！ ‘林毅吧’的热度非常高，鲁明锐刚才还去看了一下，发现有两个置顶的帖子。 一个是林毅的任免公示，一个是“贪官们，颤抖吧！”。 这两个帖子的热度高的吓人！ 在这种情形下，鲁明锐心中也很慌。 因为，打压林毅的是鲁河，林毅要是报复的话，首选目标肯定是他！ 鲁河知道鲁明锐在担心什么，沉声道：“他应该不会去东南找你的麻烦。” “叔，这么说的话，他要去东江对付你？”鲁明锐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 鲁河冷笑：“他配吗？就算他真的参与东江省的巡视工作，最多也只是损失几个小卒子罢了！” “叔，是我糊涂了，林毅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厅，确实不配！”鲁明锐暗骂自己糊涂，同时放心了下来，不但不担心林毅来东南省找自己麻烦，而且认为林毅就算去了东江，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当天下午，林毅来到京城，直奔中纪委办公地，然后来到了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门前，站定，敲响房门，里面很快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进。” “傅主任，我来向您报到！” 林毅推门而入，微笑着对傅明说道。 “小毅，欢迎！”傅明看到林毅，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起身迎接。 三年前，他带着中纪委调查组前往东江省，调查肖远被栽赃一案，结识林毅，见识了林毅匪夷所思的能力。 调查完肖远案后没多久，傅明就担任了中巡办的主任。 后来，傅明还以中巡办主任的身份，带领巡视组前往东江省，开展回头看工作，支持了林毅在东华岛市的工作。 “小毅啊，今天才发公示，你怎么就来找我报到了？”傅明邀请林毅坐下，给林毅泡了杯珍藏的大红袍，笑着问道。 林毅笑着说道：“傅主任，我今天恰好回京城，先过来认个门，等公示期满了，再来正式报到。” “小毅啊，没外人在场，喊什么主任，见不见外啊？” 傅明笑着批评了一句，然后说道：“关于你的安排，钟书记跟我说了，你在我这里只是过渡，后面要加入中央巡视组。现在距离新一轮巡视工作还有半个月时间。未来半个月，我这边也没什么工作需要你处理，你回去好好休息，正好陪陪诗梦。我建议啊，你趁着这段时间清闲，干脆把孩子要了！” “傅哥，诗梦还不想要孩子。” 林毅笑着回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傅哥，中央巡视组下去的任务指标有上限吗？” “小毅，中央巡视组不查办案件，只是收集问题和线索。涉及省部级领导干部的问题，上报巡视工作领导小组，由领导小组商议处理决定。省部级以下干部，向巡视对象党组织反馈问题，移交相关部门处理。”傅明回答道。 林毅说道：“傅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的意思是，收集问题涉及的人员数量和级别，有没有上限？” “小毅，你想大干一场？”傅明心中一惊，他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也感受到了林毅话中蕴含的杀机！ 傅明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然后不等他开口，钟伟推门而入。 “钟书记。” 看到钟伟，林毅和傅明几乎同时起身问好。 钟伟笑着说道：“小毅啊，来中纪委了，不去叔那里报到？” “叔，傅哥是我直接领导，我得先来给傅哥报到，规矩不能乱。”林毅笑着回应，很识趣地没再称呼钟伟的职务，否则准挨批评。 钟伟示意两人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沙发上，说道：“小毅，傅明跟你说了吧，你这半个月先休息，等中央巡视工作开始，你去负责巡视东江省的第四巡视组报到。” “钟叔，傅哥都跟我说了。” 林毅点头，然后问道：“另外，叔，傅哥说，巡视组在巡视期间，查到有关省部级干部的问题，需要向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汇报，最终由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商议决定处理结果，我想知道具体尺度。” “傅明，你去我办公室，把我的茶杯拿来。”钟伟没有回答林毅，而是看向傅明。 “好的，钟书记。” 傅明心领神会，连忙起身离开，知道钟伟接下来要对林毅说的话，是绝对机密，连自己都没有资格听。 果不其然，钟伟见傅明离开后，语出惊人道：“小毅，你爷爷说了，东江省违纪违法的干部，查一个，办一个，上不封顶！” 第335章 杀回东江，剑指鲁家帮！ 林毅趁着公示期的时间，好好陪了陪徐诗梦，算是弥补了长期不能陪伴在徐诗梦身边的亏欠，每天炮火不断。 公示期满之后，林毅还是按照组织规定，准时到单位报到，每天按时上下班。 虽然他知道，既然钟伟和傅明都说了，让他在家休息，那他不去单位，也不会有问题，但他不希望这种小事被授人以柄。 他在坐班期间，罗列了一份关于东江省干部的名单，每个人名后面都做了详细记录。 那些记录，有某些人上一世落马的罪证，也有这一世林毅掌握的证据和线索。 林毅将这份名单和罪证线索印在脑海里，然后用碎纸机将名单销毁了，没有留下痕迹。 不知不觉，十四天过去了。 七月二十八日，中央巡视工作会议在京城召开，会议要对本次巡视工作做出指示，宣布十六个巡视组组长和副组长的名单，每个组一名组长，一名副组长。 负责巡视东江省的第四巡视组组长是东南省的政协主席范德明，副组长是中巡办副主任彭纪。 中央巡视工作会议召开的前一天下午，林毅按照规定要求，来到会议召开的酒店，找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和副组长彭纪两人报到。 然而—— 不等林毅走进酒店，突然接到了河坊市市长郑杰的电话：“林毅兄弟，你这会说话方便吗？” “方便，郑哥你说。”林毅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郑杰说道：“刚才，齐宏伟组织召开了书记办公会。副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提议，要调整马天宇和方圆明两人的岗位，准备将两人调离高新区。其中，马天宇去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当支队长，方圆明去信访局当副局长。 我和陶部长、周书记都阻止了，书记办公会没有通过。但齐宏伟和罗峰两人执意要这么做，决定明天上市委常委会通过关于马天宇和方圆明的任免决议。你知道的，齐宏伟现在掌控着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我们人数不够，阻止不了他们。” “郑哥，你跟朱哥、陶哥、周哥和吴哥说一声，请他们帮我拖延一天市委常委会的时间。”林毅眉头一挑，立刻说出应对之策，要阻止市委常委会召开！ 因为，一旦市委常委会通过关于马天宇和方圆明的任免决议，市委组织部发布任免公示，那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马天宇和方圆明的职务了！ 马天宇从市公安局高新区局长，调到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支队长，级别没变，但属于明降。 而且，马天宇性格耿直，不喜欢人情世故，去当治安支队长绝对会四处碰壁，遭到各种打击报复和陷害！ 至于方圆明，他在唐雪峰之前被拿下的时候，解决了副处级，目前是高新区党委委员、办公室主任，调去信访局那种边缘单位，等于直接被边缘化！ 更为重要的是，两人一个是林毅的救命恩人，一个是林毅曾经的秘书，齐宏伟和罗峰对马天宇和方圆明开刀，等于是在警告河坊市所有干部：林毅阵营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林毅兄弟，一天够吗？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多拖几天！”郑杰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要做什么，但他相信，林毅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只是需要时间。 “够了，郑哥，谢谢！” 林毅做出回答，表示感谢，然后挂断电话，径直走向了酒店大门。 几分钟后，林毅在酒店里见到了中央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 范德明年过六十了，头发有些稀疏，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看着有些显老，主要受精神层面的影响。 林毅看到范德明的样子，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他听傅明说了，范德明在担任东南省政协主席之前，是东南省省委副书记，本以为能够升任省长，结果被鲁家阵营那边的人摘了桃子，最后担任了省政协主席，解决了正省级，但仕途也基本走到了尽头。 除此之外，新省长上任后，接连对范德明的人出手，让范德明在东南省颜面扫地。 在这种情形下，范德明怎么可能像省委书记、省长那样精神焕发？ 林毅进入房间，一脸尊敬地看着范德明：“组长，我是林毅，向您和第四巡视组报到！” “林毅同志，请坐。” 范德明起身，微笑着和林毅握手，邀请林毅入座，并且亲自给林毅泡了一杯茶。 林毅起身，双手接过茶：“谢谢组长。” “坐下聊。” 范德明摆了摆手，示意林毅坐下，然后说道：“林毅同志，我在看到你的档案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是东江省出来的，了解东江当地的情况，而且以前借调过中纪委调查组，又在公安系统工作过，有着丰富的查案办案能力，是我们第四巡视组的主力干将。我们第四巡视组这次去东江省，就看你的表现了！” 话音落下，范德明端起茶杯，看似在喝茶，实则在观察林毅。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政治敏锐性很强。 当他得知林毅要加入第四巡视组之后，就猜到了这个安排背后的意义。 除此之外，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委以重任，担任第四巡视组组长——他和林毅有着共同的目的！ “组长，我会按照您和巡视组的工作指示，坚决完成各项工作任务！”林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当场领命。 范德明见林毅没有跟自己绕弯子，知道林毅明白自己的意思，便不再多说，而是微笑着聊起了其他事情。 十分钟后，范德明亲自带着林毅，去见了副组长彭纪和其他六名巡视专员。 中央巡视组每一个组九人，组长和副组长各一名，巡视专员七名。 彭纪是中巡办的副主任，和林毅已经熟悉了，见到范德明带着林毅来自己屋子，倒也没觉得奇怪。 其他六名巡视专员也知道林毅的根脚，但还是被范德明的举动惊得不轻，同时也意识到了一点：林毅是第四巡视组的关键！ 第二天早上，中央巡视工作会议如期召开，林毅以第四巡视组巡视专员的身份，参加了会议，聆听了巡视工作要求，学习了会议精神。 会议结束后，东江省委收到了中央巡视工作会议的文件，包括第四巡视组的人员名单，林毅的名字赫然在列！ 消息传出，东江省官场巨震！ 林毅手握尚方宝剑，杀回东江，剑指鲁家帮！ 第336章 没有任何掩饰，这是一场大清算！ 当中央巡视工作会议的文件下发到东江省委办公厅后，中央第四巡视组成员名单，便迅速传到了东江省各个地级市的主要领导耳中。 每个市在省里各重要部门都有自己的眼线，目的在于能够及时获得领导动态和重要信息。 河坊市委常委楼，市委副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得知第四巡视组的名单的瞬间，受到了严重惊吓，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直接从办公椅上跳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两个字：完了！ 因为林毅前段时间调到中纪委后，迟迟没有动静，罗峰为了不辜负省委书记鲁河的‘殷切嘱托’，回报市委书记齐宏伟的推荐之恩，主动提出调整马天宇和方圆明两人的职务！ 结果马上就要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这件事情了，林毅突然出现在中央第四巡视组的名单里！ 这已经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而是他主动将脖子伸到林毅的面前，让林毅用尚方宝剑砍他的脑袋！ 惊吓过后，罗峰哆嗦着点燃一支香烟，猛吸了几口，用尼古丁麻醉了一下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想了想，没敢给赵天命打电话，而是直接起身前去找齐宏伟。 齐宏伟也因为林毅出现在中央第四巡视组的名单里，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当罗峰走进齐宏伟的办公室的时候，齐宏伟的眉头紧锁，表情凝重，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是的。 虽然身为市委书记的他，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但他用万分之一的脑细胞都能想到，林毅加入中央第四巡视组意味着什么——东江省鲁家帮的成员摊上大事了！ 尤其是他，作为林毅的直属领导，始终按照鲁河的意志，对林毅进行各种打压，甚至还要在林毅被调走之后，联合罗峰，对林毅的心腹开刀！ 新仇旧恨，林毅会放过他？ “齐书记，你应该已经听说林毅加入中央第四巡视组的事情了吧？”罗峰进门，看到齐宏伟愁眉不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明知故问。 “叮铃铃——” 回应罗峰的是刺耳的手机铃声。 不等齐宏伟回话，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齐宏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市长郑杰打来的电话，想了想，直接当着罗峰的面接通了电话：“郑市长，有事？” “齐书记，我这边的工作处理完了，随时可以参加市委常委会，讨论关于马天宇和方圆明两人的任免事项，什么时候开会？” 郑杰一本正经地问道，心中却是幸灾乐祸：齐宏伟，你不是很牛逼吗？你不是铁了心要动林毅兄弟的人吗？现在，林毅兄弟加入中央第四巡视组，要对东江省进行巡视，给你十个狗胆，你还敢动马天宇和方圆明吗？ “郑市长，你先处理你的工作，市委常委会延期，具体时间由市委办公室通知。”齐宏伟语气低沉地说道。 齐宏伟很清楚，书记办公会结束后，郑杰肯定和林毅取得了联系，得知了林毅要加入中央第四巡视组的事情，故意帮林毅拖延了市委常委会召开的时间！ 他也听出了郑杰的嘲讽，但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等郑杰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罗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慌得一批：“齐书记，看来郑杰那边也知道林毅加入中央第四巡视组的事情了。林毅以巡视专员的身份，突然杀回东江，肯定是冲我们来的，怎么办啊？” “罗书记，自求多福吧。”齐宏伟面色难看地说了一句，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因为，他知道，事到如今，即便他去找鲁河，也无济于事——暂且不提鲁河有没有实力硬刚中央巡视组，但他至少可以肯定，鲁河绝对不会为了他，去做这种事情！ 他也知道，自己和林毅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哪怕他现在跪着向林毅求饶，林毅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咯噔！ 听到齐宏伟的话，罗峰意识到这件事情无解了，只能充当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林毅宰割，顿时吓得脸色发白，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渗出了冷汗！ 齐宏伟能够打压林毅这么久，没有出事，靠的是不贪不腐，他罗峰屁股可没那么干净啊！ 就在齐宏伟和罗峰两人，因为得知林毅加入中央第四巡视组惊恐的同时，包括林毅在内的中央第四巡视组全员，乘坐一辆考斯特，来到了石门。 东江省委4号车、5号车，停在高速路口，省纪委书记闫海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两人，一起迎接中央第四巡视组，表示东江省委对此次中央巡视工作的重视。 “东江省的同志很热情啊，我们下去打声招呼，林毅专员，你负责介绍。”考斯特车里，中央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开口说道。 他看到了两辆车的车牌，也看清了闫海和田政的模样，知道两人的职务。 准确地说，他在组织谈话要让他担任中央第四巡视组组长之后，就将东江省正厅级（含）以上干部的资料看了一遍。 林毅点头道：“好的，组长。” 随后，考斯特面包车停下，范德明率先下车，副组长彭纪跟在他的身后，林毅因为要介绍，跟在彭纪身后。 与此同时，闫海和田政两人也快速迎了上来，两人的秘书站在汽车旁等候，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范组长，各位领导，欢迎来东江指导工作！”闫海走在前面，面带微笑，率先开口。 他在省委常委的排名比田政靠前，而且巡视工作以纪检系统为主，组织系统为辅，所以由他代表东江省省委欢迎范德明一行人。 “组长，彭组长，各位同事，这位是东江省委常委、省纪委闫海书记。”林毅按照尊者享受优先知情权，向范德明、彭纪和巡视组其他人，介绍了闫海。 “你好，闫书记。”范德明微笑和闫海握手。 等两人松开手后，范德明、彭纪和巡视组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田政，等着林毅介绍田政。 然而——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林毅直接把田政当成了空气！ 林毅非但没有介绍田政，甚至没有看田政一眼，而是帮着闫海介绍彭纪等人：“闫书记，这位是彭纪组长……” “你好，彭组长。”闫海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了林毅的用意，便揣着明白装糊涂，完全不顾田政的面子，挨个和彭纪等人握手。 这让其他巡视专员心中震惊不已：东江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和林毅专员多大仇，被林毅专员这么针对？ 范德明和彭纪两人对视一眼，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心中有数了：林毅这么做，意味着东江省委组织部长田政要凉了！ 田政本来因为林毅不按规矩的介绍，心中有些窝火，但看到范德明和彭纪两人眼神交流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心头巨震！ 就在这时，林毅开始介绍田政：“组长，这位是东江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田政部长。” “您好，范组长。”田政心中发慌，但表情还算镇定，连忙上前双手握住范德明的手。 范德明面无表情：“你好，田部长。” 随后，彭纪等人也是照葫芦画瓢，挨个和田政握了手，各个面无表情，和面对闫海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个细节，让田政吓得心肝发颤！ 惊吓之余，田政也很疑惑：中央巡视组下来巡视，哪怕已经有了目标，也会不动声色，暗中调查处理，哪有这样直接写在脸上，摆明了要干他？ 下一刻，答案揭晓。 林毅走到田政面前，微笑着伸出手：“田部长，我能走到今天，全靠您过去两年的悉心照顾和栽培，谢谢您！” “林毅专员，您客气了。”田政尴尬地笑着，握着林毅的手，心中有了答案，手心里全是汗。 虽然当他知道，林毅加入中央第四巡视组那一刻起，就感觉大事不妙，担心自己有可能会被波及，但他在这一刻，还是被吓到了！ 因为，林毅没有任何掩饰，直接表明态度：我就是回来干你们的！ 而且，范德明和彭纪两人，没有阻拦，任由林毅胡来！ 这意味着什么？ 林毅代表了徐家阵营的意志——这是一场大清算！ 第337章 杀回东江，第一剑先斩河坊！ 打过招呼后，林毅和范德明等巡视组的成员继续乘坐考斯特，跟随闫海和田政两人的专车，前往东山宾馆。 东山宾馆是东江省政府办公厅旗下的酒店之一，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位于东山脚下，经常举办各种政务会议，也是上级领导来东江视察入住的酒店。 东江省委本来给中央第四巡视组准备的省委招待所，但林毅建议入住东山宾馆。 理由很简单，东山宾馆归省政府管。 林毅提前委托省长张同斌派人，将中央巡视组要入住的那栋副楼，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林毅等人抵达东山宾馆已经是中午了，他们办理入住后，在闫海和田政两人的陪同下吃了午饭。 下午三点钟，中央第四巡视组按照工作安排，在东江省委召开专题工作会议，听取东江省委工作汇报，传达中央巡视工作会议精神，说明此次巡视工作的重点内容。 参加会议的总共有二十二人，除了巡视组的九人，其他十三人是东江省委十三名省委常委，分别是省委书记鲁河、省长张同斌、省委副书记韩志斌、省纪委书记闫海、省委组织部部长田政、常务副省长霍德平、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省委秘书长刘百青，省委常委、石门市委书记黄民生，省军区政委张军、省委宣传部长吴海霞、省委统战部部长金云峰和省委常委、副省长邢岳。 其中，霍德平站队鲁河成功，从普通的省委常委、副省长，变成了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而新进的省委常委、副省长邢岳，是张同斌的人。 会议开始前，省委书记鲁河带领省委班子成员，一起欢迎了第四巡视组全员。 在此过程中，最受瞩目的不是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而是身为巡视专员的林毅。 显然，包括鲁河在内，东江省委班子全体成员都很清楚，林毅加入第四巡视组来到东江的目的，也知道林毅在第四巡视组的重要性。 会议开始后，省委书记鲁河代表东江省委，对东江省委的工作进行了汇报。 身为第四巡视组组长的范德明，听完汇报后，代表巡视组发言：“刚才，鲁河同志谈了东江省的工作情况。东江省在过去两年里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尤其是经济转型工作走在全国先列，清河县是全国经济转型的示范县，河坊市高新区致力打造我国北方科技硅谷，三界市的“一件事只让老百姓跑一次”的基层服务理念在全国进行推广……” 范德明这一开口，包括鲁河在内，十三名东江省委常委的脸色均是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因为，范德明举的这几个例子，全部都是林毅在东江省工作期间的政绩！ 虽然这几个例子是东江省过去两年工作的亮点，但范德明不谈整体成绩，谈具体事情，而且全部拿林毅的政绩来说明东江省的工作做得好，目的不言而喻。 这让鲁河和张同斌等人意识到，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林毅在第四巡视组中的地位。 这个信息，让以韩志斌、田政为代表的鲁河阵营的人，心中感到不妙，甚至就连鲁河本人，都皱起了眉头，自己之前认为林毅就算加入中央巡视组来东江巡视，也掀不起风浪，太过武断和草率了！ 因为，按照范德明所表达的意思来看，他会全力支持林毅！ 而张同斌、闫海、陈彦合三人则是暗中交流了一下眼神，均是读懂了对方目光中的意思：鲁河这次麻烦大了！ 范德明点评了东江省的工作后，让副组长彭纪传达了中央巡视工作会议精神。 然后，范德明继续说道：“第四巡视组将按照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的工作指示，和中央巡视工作会议精神，对东江省开展为期两个月的巡视工作。巡视工作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围绕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工作这个中心开展，突出四个重点。 一是着力发现领导干部是否存在权钱交易、以权谋私、贪污贿赂、腐化堕落等违纪违法问题。 二是着力发现是否存在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等问题。 三是着力发现领导干部是否存在，对涉及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等重大政治问题公开发表反对意见，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等违反政治纪律的问题。 四是着力发现是否存在买官卖官、拉票贿选、违规提拔干部等选人用人上的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 范德明一条一条说，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悬在东江省委班子全员的头顶。 包括鲁河在内，只要在场的十三人中有人触犯四条中的某一条，理论上都有被‘斩杀’的可能！ 会议结束后，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以晚上要召开工作会议为由，拒绝了东江省委安排的迎接晚宴，也没有让闫海和田政两人再陪同吃饭。 林毅等人返回东山宾馆后，吃了工作餐，晚上八点钟召开巡视组第一次正式的工作会议，进行人员分工。 七点半的时候，林毅接到范德明的电话，来到了范德明的房间：“组长，您找我。” “坐下说。” 范德明示意林毅坐下，像林毅第一次报到时一样，亲手给林毅泡了一杯茶，然后才开始谈话：“林毅同志，根据中纪委、中组部、国家信访局、审计署提供的信息，东江省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在领导干部贪腐和违规选拔干部两个领域，重点巡视省委组织部、国土资源厅、交通厅、住建厅和各地市。” 范德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发现林毅面色平静，知道林毅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些信息。 然而，事实比范德明想象中的更加夸张！ “林毅同志，省委组织部、省直单位和各地市，你想先负责哪一块？”范德明再次开口，询问林毅的意见，话语中的“先”字，等于明确告诉了林毅，自己的态度：我将全力配合你！ 林毅几乎没有犹豫，便给出回答：“组长，我想负责各地市。” “好。” 范德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林毅在河坊市工作两年，一直被打压，最后被赶出河坊市，此次杀了回来，第一站自然是河坊市！ 当天晚上，巡视组召开工作会议，进行了人员分工，林毅和一名叫牛聪的巡视专员，负责东江省各地级市的巡视工作。 牛聪是中纪委某个监察室的副主任，曾经是傅明手下的兵。 范德明将牛聪和林毅分在一组，目的十分明确，牛聪给林毅打下手，协助林毅完成工作。 第二天早上，中央第四巡视组的举报电话和信箱一经发布，便接到了一个来自河坊市的举报：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违规提拔干部，市委副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 第四巡视组负责受理来信、来电、来访的巡视专员童昌，将举报电话的内容，上报给了巡视组组长范德明和副组长彭纪，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安排林毅去负责处理。 林毅接到指示后，用座机拨打了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办公室的电话，听到是齐宏伟接电话后，说道：“你好，齐宏伟同志，我是中央第四巡视组巡视专员林毅。” “您好，林专员。”齐宏伟听到林毅的声音，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用了“您”这个称呼。 林毅开门见山：“齐宏伟同志，我和牛聪同志，按照中央第四巡视组工作指示，明天到河坊市开展巡视工作。请你组织河坊市委组织全市正处级（含）以上干部，参加明天早上九点的专题汇报会，所有参会人员，非特殊情况不准请假！” 这么快吗？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齐宏伟心头一震，一时忘记了回话。 林毅再次开口，语气转冷：“齐宏伟同志，你听清楚了吗？” “林专员，我听清楚了。我将严格按照您的指示，组织相关人员参加专题汇报会！” 齐宏伟如梦惊醒，连忙做出回应，然后请示道：“请问，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嘟……嘟……” 林毅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中传出的忙音，齐宏伟心中感到十分憋屈。 半个月前，林毅是河坊市副市长、高新区党工委书记，要听从齐宏伟的工作指示。 现在，两人的角色互换，林毅向齐宏伟发号施令，齐宏伟不敢说半个不字。 甚至，他回答慢一点都不行——你他妈有没有听我说话？ 然而—— 相比憋屈而言，齐宏伟心中更多的是惶恐——林毅杀回东江，第一剑先斩河坊！ 第338章 里应外合，注定在劫难逃！ 林毅通知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自己和牛聪第二天要在河坊市开展巡视工作，但他们当天中午吃过饭就动身了。 范德明给林毅派了一辆考斯特，配备了一名司机，还有两名安保人员负责保护林毅的安全。 虽然范德明知道，自从某座海滨城市的事情之后，全国再也没有出现过‘找死’事件，但他还是加强了林毅的人身安全保护，防止意外发生。 毕竟，林毅的身份太特殊了，不但是巡视组的成员，还是徐家的女婿，而且据说还是后备之一！ 如果林毅在第四巡视组工作期间发生人身意外，不光东江省和鲁家会被‘血洗’，范德明的政治生命也会立刻终结，而且整个家族都要受到影响！ “林专员，有两辆警车跟在我们的车前后，疑似在监视我们。”考斯特上了高速之后，一名安保人员向林毅汇报道。 林毅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不用在意，让司机正常行驶。” “是，林专员！”安保人员领命，一看就是军人作风。 牛聪见安保人员转过头，才小声问道：“林专员，他们也太猖狂了吧？竟然敢派人跟踪和监视我们？” “牛主任，那两辆警车不是河坊市和东江省领导派的，是我在河坊市的一个小兄弟，担心我的人身安全，特地安排了两辆警车，为我们保驾护航。当然，这是暗地里做的，表面上，他们刚从省公安厅办完事，返回河坊市。”林毅说道。 “这样啊！”牛聪恍然大悟，立刻想到了，林毅在东华岛市担任市公安局局长期间，差点在临海庄园被狙杀的事情。 下午四点的时候，林毅所乘坐的考斯特驶入了河坊市军分区招待所。 军分区司令吴志鹏等候多时，见到考斯特驶入，主动迎上，见有外人在场，便称呼职务：“林专员。” “牛主任，这位是河坊市军分区司令吴志鹏同志。吴司令，这位是中央第四巡视组巡视专员牛聪同志。”林毅主动介绍。 “领导好！” 吴志鹏向牛聪敬礼，然后和牛聪握手。 做完这一切，吴志鹏对林毅说道：“林专员，我都安排好了，还是老规矩，顶楼一整层都给你。我安排四名战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站岗，没有你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上顶楼。另外，我让招待所的大师傅炒了几个家常菜，晚上陪你们喝点？” “谢谢吴司令，吃饭就算了，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和地方干部吃饭。等巡视组的工作结束，我回河坊陪你好好喝。”林毅表示感谢，同时拒绝了吴志鹏的晚饭邀请。 “好的，林专员。”吴志鹏点头，表示理解。 实际上，他知道，林毅今晚不可能陪他吃饭，但他得提前做好准备，并对林毅发出邀请，把自己的心意尽到，保证为林毅做好一切服务。 因为，在林毅的推荐下，他马上就要去省军区任职了，这可是天大的恩情！ 林专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是准备大干一场啊！ 听到林毅和吴志鹏的对话，牛聪心中暗暗心惊，同时好奇林毅要如何打响巡视河坊市的第一枪！ 半个小时后，答案揭晓。 河坊市司法局副调研员李华，来到了军分区招待所，请求和林毅见面，要向巡视组反映情况。 林毅和牛聪一起接待了李华，拿出笔记本，问道：“李华同志，你要反映什么情况？” “我要实名举报，河坊市委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徇私枉法……”李华情绪激动地反映了有关罗峰的问题。 李华以前是河坊市公安局的治安支队长，是原河坊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冯磊的嫡系，一直和罗峰不对付。 冯磊调到省公安厅担任常务副厅长之后，罗峰接替冯磊的位置，从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升任了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直接将李华调到了司法局，担任副调研员，让自己的心腹接替了李华的治安支队长位置。 按照李华反映的情况，河坊市各大娱乐场所存在黄赌问题，罗峰充当犯罪分子的保护伞，担心被他发现，所以将他调离了治安支队长的岗位。 “林专员，我们什么时候去走访调研，关于河坊市委副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的问题？”李华离开后，牛聪冲林毅问道。 他知道，林毅在调到中纪委之前，是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也明白，李华主动来反映问题绝非偶然，但按照巡视组工作规定，巡视专员要对地方干部反映的问题，提供的线索，进行调研核实。 不等林毅回话，一名安保人员进门汇报道：“林专员，一名叫黄忠的同志，自称是原北河县治安大队副队长，他想向巡视组反映北河县武清镇党委书记罗青的问题。” “请黄忠同志进来。”林毅点头。 罗青？ 这个人和罗峰什么关系？ 牛聪心中一动，意识到李华和黄忠两人先后到来，是早有安排，表明林毅在抵达河坊市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同时猜测罗青和罗峰有关。 事实印证了牛聪的猜测。 名叫黄忠的中年警察进门后，先是向林毅和牛聪敬礼，然后主动汇报道：“林市长……” “黄忠同志，我现在不是河坊市副市长，是中央第四巡视组巡视专员，这位是我的同事牛聪专员。”林毅打断黄忠的话。 黄忠连忙改口，继续汇报道：“林专员，牛专员，我要实名举报北河县武强镇党委书记罗青，他在武清镇非法开设赌场，私藏枪支，放高利贷……” “黄忠同志，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另外，罗青和河坊市副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是什么关系？”牛聪问道。 “牛专员，罗青是罗峰的亲弟弟。罗青能在武清镇当党委书记和违法犯罪，主要是依仗他哥哥罗峰！” 黄忠回答道：“我有视频证据。我在担任北河县公安局治安队副队长期间，接到举报，武清生态园度假区有赌场。我带人去调查，被罗青阻拦。罗青一开始想腐蚀我，我不同意，被他当众打了耳光。并且，他让他哥哥罗峰将我调离了治安大队。 我当时很气愤，想要实名举报他们兄弟两人，结果举报信石沉大海，并且遭到了威胁。我气不过，就私下收集了相关视频证据。” 话音落下，黄忠拿出一个u盘，上前递给了林毅。 虽然林毅介绍牛聪是他的同事，但黄忠内心深处还是只相信林毅。 “黄忠同志，感谢你向巡视组反映情况，提供证据。我们会认真核实你反映的问题和证据，你先回去吧。”林毅接过u盘，向黄忠表示感谢，然后和牛聪一起，将黄忠送了出去。 牛聪转身回到屋子，冲林毅问道：“林专员，不看看u盘里的视频证据？” “牛主任，不用看，他说的都是真的。” 林毅微微一笑：“因为，据我所知，东江省公安厅今晚有一项扫黑除恶行动，要打掉北河县武清镇生态度假区的赌场，抓捕犯罪分子。” “？？？”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牛聪愣住了！ 虽然他刚才就意识到，林毅来河坊市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但他没有想到，连省公安厅都在配合林毅！ 但他很清楚，既然林毅到河坊市巡视，是里应外合，那河坊市的贪官污吏在劫难逃！ 第339章 掌控一切，河坊要变天了！ 事实的确如同牛聪所判断的一样，林毅这一次杀回东江，确实是里应外合。 他掌握着一切信息，做出了详细周密的安排。 李华和黄忠两人过来反映问题，是受‘高人’指点，属于走程序，留记录，省公安厅今晚打掉北河县武清生态度假区是正常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坐实证据，为林毅开展后续工作做铺垫。 晚上九点，林毅接到了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冯磊的电话：“冯厅。” “林专员，说话方便吗？”冯磊问道。 林毅说道：“冯厅，我自己在房间。” “省公安厅异地用警，调动云山市公安局特警大队，对河坊市北河县武清镇生态度假区的赌场进行了突袭，抓捕赌场犯罪嫌疑人68人，赌客284人。” 冯磊向林毅汇报了今晚行动的情况，“我让人就地对赌场负责人金大海进行审讯。金大海承认，赌场不是他的，是由武清镇党委书记罗青控制，他只是罗青下面的小弟，负责帮罗青打理赌场。具体的审讯视频，我稍后发你一份。” “好的，谢谢冯厅。”林毅表示感谢。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冯磊笑着说道。 他这么全力配合林毅的工作，既是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的指示，也是想借此机会报仇。 他在河坊市担任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期间，罗峰就对他阳奉阴违。 他到省公安厅担任常务副厅长后，罗峰疯狂打压他的心腹嫡系，调整了包括李华在内好几个人的岗位！ 林毅没有再和冯磊客套，结束通话后，直接拨通了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的电话：“周书记，冯厅那边的行动结束了。武清镇生态度假区赌场负责人金大海，亲口承认赌场是罗青的，可以对罗青动手了！” “好的，林专员！” 周宏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心中明白，今晚过后，河坊要变天了！ 林毅结束通话，走到窗前，望着河坊市委家属院的方向，喃喃自语：“罗峰，听说你抱上了赵天命的大腿。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北河县武清镇的事情，正在向赵天命求救吧？” 林毅猜对了。 武清镇党委书记罗青，今天在市里，他得知赌场被突袭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来到了市委家属院2号楼，向其哥哥罗峰汇报了这件事情，想让罗峰给赵天命打电话求救。 林毅也猜错了。 就在罗峰犹豫要不要给赵天命打电话的时候，赵天命主动给罗峰打了电话。 罗峰接通电话，恭敬道：“赵少。” “罗峰，我上次去河坊市，你给我送了两箱土特产，我让司机送到你家里。你他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身份，也配给我送礼？我稀罕你那两箱土特产吗？我就跟你就吃过一顿饭，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赵天命开门见山。 他已经得知了武清生态园度假区赌场被查的事情，知道罗峰、罗青兄弟两人要完，要把罗峰给他的孝敬退还，但为了掩饰尴尬，故意装逼。 “好的，赵少。”罗峰心中憋屈，但不敢有任何不满。 他曾经是原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陈光标的人。 陈光标因为高龙、高虎兄弟两人的事情出事后，罗峰没有被波及，但也失去了靠山。 后来，罗峰听弟弟罗青说，因为东华岛市临海山庄被查封，京津冀地区很多客人转移到了武清镇生态度假区赌场，赌场的生意十分火爆。 他记下了这个信息，然后在秦思妍调到三界市工作后，趁着赵天命有一次去探班秦思妍，‘偶遇’了赵天命，送上了孝敬，成功抱上了赵天命的大腿，并且因此顺利升任了河坊市委副书记。 但他没有想到，好日子还没过几天，赌场被查了，大腿也没了！ 罗青见哥哥罗峰挂断电话，连忙问道：“哥，赵少怎么说？能摆平吗？” “他是赵天命，不是赵家老爷子，怎么可能跟中央巡视组对着干？”罗峰恼火道。 他在听到赌场被查的消息后，就意识到应该是林毅的手笔，也知道赵天命多半不会管这件事情，所以刚才在犹豫是否要给赵天命打电话。 现在，赵天命这个电话，印证了他的判断！ “妈的，我还纳闷，赌场有赵少罩着，怎么突然就被查了，原来是因为林毅那个狗杂种！” 罗青恍然大悟，然后一脸凶煞道：“哥，林毅那个杂种要置我们兄弟于死地，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要不要我带人去干掉他？” “啪！” 罗峰直接一巴掌抽在罗青的脸上，怒斥道：“你的脑子是被酒精泡傻了，还是被女人的腿给夹傻了？ 不提林毅的背景，就光是中央巡视组巡视专员这个身份，你动了他，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们活着！罗家也要被诛九族！” “哥，那怎么办？”罗青一直以来，仗着有罗峰撑腰，在北河县武清镇当土皇帝，无法无天惯了，压根没有想过后果，听罗峰这么一说，也被吓到了！ “叮铃铃——” 这一次，不等罗峰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秘书打来的。 罗峰看到来电，心头一震，心中充满了不安。 因为，他在弟弟罗青来到家中后，专门安排秘书在门口把门。 现在，秘书打电话，表明有人来了。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自己？ 纪委的人！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罗峰强烈压制住内心的不安，接通电话，听筒里立刻传出了秘书的声音：“罗书记，市纪委柳风书记要见您。” “带他进来吧。”罗峰沉默了几秒钟，最后叹了口气。 秘书口中的柳风，是市纪委的副书记，是周宏的绝对心腹！ 很快，秘书带着柳风进门，柳风对罗峰说道：“罗书记，北河县武清镇党委书记罗青，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需要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审查。” “罗青，配合市纪委的工作。”罗峰没有回答柳风，而是看向罗青。 “好的，哥。”罗青脸色苍白地点了下头，心中明白，既然罗峰无法像以前一样保护他，那他只能认栽。 柳风见状，不再多说，挥了挥手，身后两名纪检干部上前，将罗青带了出去。 他们进门之前，已经搜过罗青的车了，发现罗青的手枪在车上，所以才敢以这种方式带走罗青！ 看到弟弟被带走，罗峰坐在沙发上，一身冷汗，思索应对之策。 “叮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罗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你好，罗峰同志，我是中央第四巡视组巡视专员林毅。巡视组要找你了解一些信息，请你现在过来一趟。巡视组在河坊市的的办公地点，在军分区招待所顶楼。”林毅直奔主题，让罗峰过来交代问题。 咯噔！ 罗峰心头一震，说道：“林专员，今天时间很晚了，我明天过去找你，怎么样？” “罗峰，你在跟组织讨价还价？！” 林毅冷声反问，顺手就是一顶大帽子，扣在罗峰的脑门上！ 罗峰的脑瓜子嗡嗡的，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好……好的，林专员，我现在就过去！”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罗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想了想，先打电话让秘书去自己办公室，帮自己拿一份文件。 然后，他站在窗边，看到秘书驱车离开，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快步来到衣帽间，拿出一个背包，从保险柜里取了两捆现金和一沓美金，两根金条，装进背包里，准备跑路。 然而—— 罗峰刚一出门，一道身影，突然窜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孔钊。 孔钊像是活阎王一样，站在罗峰的身前，戏谑地看着罗峰，仿佛在说：想逃？问过林专员了吗？ 第340章 阳谋再现，阁下如何应对？ “孔钊，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罗峰定了定神，皱眉看着孔钊。 虽然他知道，孔钊堵自己的门，肯定是受林毅指使，但他还是故作镇定，揣着明白装糊涂。 孔钊冷声道：“罗书记，林专员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去中央巡视组办公地点汇报工作，让我陪你一起，负责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好，你等我一下。”罗峰感到一阵蛋疼，他知道林毅让孔钊陪自己去军分区招待所，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但他无法拒绝林毅的‘好意’。 话音落下，罗峰转身回屋，回到衣帽间，将背包里的人民币、美金和金条全部取了出来，放进了保险箱里。 原本，他是打算带着这些东西跑路的，但他现在要去见林毅，这些东西等于罪证，哪敢带过去？ 几分钟后，罗峰走出家门，在孔钊的陪同下，走向一辆别克商务车。 “罗书记。”高新区纪工委两名工作人员，主动向孔钊礼节性问好。 罗峰面色阴沉，一言不发，钻进了别克商务车里，跟着孔钊一行三人，前往军分区招待所。 与此同时，包括齐宏伟的秘书在内，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河坊市上空的乌云退散，暴风雨彻底降临！ 半个小时后，罗峰在孔钊的陪同和‘保护’下，来到了军分区的顶楼。 “您好，请稍等。”电梯门口，两名负责站岗的战士，见到孔钊和罗峰，客气地说了一句，然后上前，拿着检测仪对两人进行了检查，确认两人身上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孔钊和罗峰两人接受完检查，才一同来到林毅所在的房间，是一间套房，客厅进行了简单的改造，像是一间办公室。 房间里，林毅和牛聪两人坐在办公桌前，已经等候多时。 孔钊说道：“林专员，牛专员，罗书记来了。” “孔钊同志，辛苦了，你先出去。”林毅微微颔首，让孔钊离开，这是工作规定——巡视组工作人员和地方干部正式谈话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 孔钊领命，转身离开，罗峰身子微微欠着，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主动向林毅和牛聪两人问好：“林专员、牛专员，我是罗峰，按照巡视组的要求，来这里谈话。” “罗峰同志，请坐。”林毅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好的，林专员。”罗峰点头，然后双腿有些发软地走到林毅和牛聪两人的对面，坐在了椅子上，心跳莫名的加快。 林毅直接开启询问模式：“罗峰同志，河坊市北河县武清镇党委书记罗青，在武清生态度假区，非法开设赌场，放高利贷，并且非法私藏枪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罗青是你弟弟，你知道这些事情吗？” “罗……罗青竟然做了这么多违法的事情？” 罗峰听到林毅的话，吓得心脏差点蹦出了嗓子眼，但他凭借不俗的心理素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并且飙起了演技，“林专员、牛专员，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要是知道我那个混账弟弟违法犯罪，肯定让他去自首！” “罗峰同志，有人反映，在你担任河坊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期间，河坊市各大娱乐场黄赌现象泛滥，你是犯罪分子背后的保护伞。而且，你为了保护犯罪分子违法犯罪，利用职务便利，对原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长李华同志进行打压，建议市委调整了李华同志的职务。请解释一下。”林毅再次开口说道。 “林专员、牛专员，这是有人故意污蔑我啊。河坊市的治安一向很好，不存在黄赌泛滥的现象。我是向市委建议调整李华同志的职务，但那是从市公安局全局工作大局，以及李华同志的工作能力出发。”罗峰彻底冷静了下来，主打一个嘴硬，问题是一个都不交代。 牛聪见状，眉头一挑，冷声道：“罗峰同志，我们找你谈话，是有原因的。组织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我们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希望你珍惜主动交代问题的机会。” “牛专员，我真的不知道我弟弟的事情，也没有充当犯罪分子的保护伞！”罗峰拒不交代。 再次听到罗峰的话，牛聪皱着眉头，余光看到林毅面色平静。 林毅仿佛早就料到罗峰会这样。 这个发现，让牛聪心中一动，他不再询问罗峰了，而是打算欣赏林毅接下来的表演。 “罗峰，你拒不交代问题，是觉得巡视组没有掌握相关线索和证据，还是认为有人可以帮你？” 林毅再次开口，然后不等罗峰说话，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继续说道：“你好好想一想，半个小时后，我们继续谈话。” 话音落下，林毅起身离开了房间，等待石门那边的消息。 石门，省委家属院1号楼，省委书记鲁河，拨通了政法委书记陈彦合的电话，冷声问道：“陈彦合同志，我刚才听说，省公安厅今晚按照你的指示，开展了代号为“清风”的扫黑除恶行动？” “是的，鲁书记。”陈彦合回道。 鲁河质问道：“陈彦合同志，你为什么没有向我和省委汇报今晚的行动？” “鲁书记，中纪委巡视组前年来我省开展回头看工作时，指出我省政法系统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落实不到位。我省政法系统按照中纪委巡视组的工作指示，整改了存在问题，将扫黑除恶工作常态化。因为是常态化工作，所以，我没有在行动前向你和省委汇报。” 陈彦合给出合理解释，然后才进行汇报，“鲁书记，今晚的清风行动，省公安厅搜查了河坊市北河县武清生态度假区，打掉了一个地下赌场。该赌场由一个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开设，该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头目，是武清镇党委书记罗青！ 罗青是河坊市委副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的亲弟弟。我刚才和闫海书记通了电话，向闫海书记反映了这个情况，建议省纪委介入调查。闫海书记说，要向你和省委汇报、请示，成立省委联合调查组，调查这起案子。” “陈彦合同志，我知道了。”鲁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表情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事到如今，他用脚指甲盖都能想到，陈彦合和闫海两人这是在帮着林毅查办罗峰！ 仿佛为了印证鲁河的判断似的，他挂断陈彦合的电话没多久，省纪委书记闫海便打来了电话：“鲁书记，我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要向你和省委汇报。” “闫海同志，你要说的事情，是河坊市北河县武清镇赌场的事情吧？”鲁河反问。 闫海说道：“是的，鲁书记。” “闫海同志，我刚才和陈彦合同志通了电话，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了。”鲁河语气低沉，知道闫海打电话的目的，很想挂断电话。 然而—— 闫海不给鲁河挂电话的机会，立刻请示道：“鲁书记，因为这件事情证据确凿，性质恶劣，而且牵扯到了河坊市委副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同志。陈彦合书记建议省纪委介入调查。我和陈彦合书记沟通后，一致认为，省委成立联合调查组调查这件事情。 另外，中央巡视组的同志向省纪委反映，河坊市各大娱乐场所存在黄赌泛滥的现象，罗峰充当犯罪分子背后的保护伞，严重破坏当地治安环境和政法系统生态，性质极其恶劣！ 鲁书记，鉴于以上原因，我想向你和省委申请成立省委联合调查组，彻查罗峰、罗青兄弟两人！” “可以。省委调查组成立和工作安排，由省纪委牵头，省政法委配合。”鲁河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同意了成立省委联合调查组的事情，并且做出了指示。 虽然他知道，省委联合调查组去河坊市，基本上是为巡视组和林毅服务的，虽然他心中有千般万般不爽，但他不能反对！ 因为，按照中央巡视工作规定，巡视组在巡视期间，可以要求地方相关单位给予配合，发现问题，涉及省部级以下的领导干部，移交当地相关部门处理。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他反对成立省委联合调查组的话，林毅反手一个电话打过来：鲁书记，你反对成立省委调查组，是要包庇罗峰违法犯罪吗？ 他又该如何应对？ 这是摆在台面上的阳谋，哪怕鲁河再不爽，也不敢阻止！ 鲁河结束和闫海的通话后，表情变得格外凝重。 一来，虽然罗峰不是他的人，但他无法保证，罗峰的事情是不是牵扯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和省里其他领导。 二来，林毅明显有备而来，陈彦合和闫海主动配合，形成了里应外合的局面。 在这种情形下，已经不是林毅能不能在东江省掀起大浪的问题了，而是要开启乱杀模式！ 河坊市，仅仅只是开始！ 第341章 当初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河坊市，军分区招待所顶楼。 罗峰坐在椅子上，在巡视组安保人员的注视下，闭目思索，但他没有想怎么跟林毅和牛聪两人交代问题，而是在思索离开这里后，怎么避开孔钊的监控，逃之夭夭。 他之所以抱有这样的幻想，是因为，他知道中央巡视组不会亲自参与查案办案，只是收集问题和线索，问询是工作方式之一，询问结束后不会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与此同时，林毅在自己的房间，接到了省纪委书记闫海的电话，听到中传出了闫海的声音：“林专员，鲁书记和省委同意成立省委联合调查组，查处罗峰、罗青兄弟两人的问题。” “谢谢闫书记！”林毅听到闫海的话，没有感到意外——但凡鲁河今晚没喝假酒，脑子清醒，都不会阻止这件事情！ 有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帮助，他接下来的工作要轻松很多，只需要坐镇指挥就可以了。 闫海继续说道：“林专员，我和陈彦合书记沟通了，省委联合调查组明早成立，下午赶到河坊市开展工作，同时全力配合中央巡视组的工作！我马上给河坊市纪委书记周宏打电话，让河坊市纪委派人先对罗峰采取留置措施。” “闫书记，您安排得很到位。” 林毅做出回应，然后提议道：“另外，我推荐韩长宏和侯天明两位同志，担任省委联合调查组的领导。省纪委的韩长宏副书记曾带领省委巡视组在河坊市开展过巡视工作，了解河坊市的情况。云山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侯天明，曾经是东江警界的神探，办案经验丰富。” “好的，林专员。”闫海答应得很干脆。 省委联合调查组就是为中央巡视组服务的，林毅是负责巡视各地市的巡视专员，关于成立省委联合调查组这件事情，东江省委自然以林毅的意见为主，鲁河绝对连屁都不会放一个！ 而无论是韩长宏，还是侯天明，都是林毅的老熟人，他们肯定会尽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为林毅解决各种问题。 林毅结束和周宏的通话，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要到了，便拿起座机给牛聪打了个电话，然后和牛聪一起回到了问询罗峰的那间办公室。 林毅坐到办公桌前，看着镇定自若的罗峰，问道：“罗书记，你想得怎么样了，要不要主动交代一些问题？” “林专员，牛专员，你们说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交代什么问题！”罗峰继续死鸭子嘴硬，一个问题都不想交代，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林毅和牛聪两人记录了一下，没再说话。 罗峰见状，认为两人放弃了，便微笑道：“林专员，牛专员，你们还想了解什么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我怕打扰两位领导休息。如果巡视组后面还要找我了解问题，我随叫随到。” “可以，感谢罗书记配合我们的工作。”林毅起身，微笑着和罗峰握手。 这番操作，让罗峰先是一愣，然后心中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他用屁股都能想到，林毅来河坊市是为了针对他和齐宏伟，现在居然轻而易举地让他离开，这很不对劲！ 罗峰怀着不安，分别和林毅、牛聪两人握手，然后径直朝外走去。 然而—— 当罗峰拉开门后，再次愣住了。 孔钊像是孔门神一样，再次堵在门口。 罗峰皱眉看了孔钊一眼，冷声道：“孔钊同志，我已经和巡视组的领导谈过话了，要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就不用你保护了，谢谢！” “不好意思，罗书记，你走不了了。”孔钊沉声道。 罗峰脸色一变：“孔钊同志，你什么意思？” “刚才，市纪委周书记给我打电话，让我对你采取留置措施。” 孔钊沉声说道：“也就是说，你今晚得留在这里，我负责看护你。” “孔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河坊市委副书记，不要说是你，就是周宏和市纪委都没有资格对我采取留置措施，懂吗？” 罗峰听到背后有脚步声，知道林毅和牛聪走近了，故作强势掩饰内心的紧张，“让开！” “罗书记，周书记让我转告你，省委为了调查你和你弟弟的问题，要成立省委联合调查组。刚才，省纪委闫海书记特地给周宏书记打了电话，让市纪委对你采取留置措施。周书记接完电话后，先是向齐书记和市委进行了汇报，然后才安排我对你采取留置措施。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给周书记或齐书记打电话！”孔钊面无表情地说道。 省委联合调查组？！ 再次听到孔钊的话，罗峰的脸色变了。 他伪装不下去了，眉目之间充斥着惊慌！ 因为，他很清楚，既然省委决定成立联合调查组，那表明省纪委已经掌握了某些证据，正式对他展开调查！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罗峰没再对孔钊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林毅。 显然，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出自林毅之手！ 然而，他望向林毅的目光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而是充满了哀求：“林专员，我想和您单独谈谈，可以吗？” “不好意思，罗书记，按照巡视工作规定，巡视组工作人员和地方领导干部谈话，必须保证两人及以上。”林毅淡淡道。 牛聪听到林毅的话，大脑袋一转，发挥了大聪明的特性：“林专员，你等我一下，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趟卫生间。” “好的，牛专员。” 林毅点头回应牛聪，然后对罗峰说道：“罗书记，你可以先进来，我们一起等牛专员。” “好！” 罗峰下意识点头，然后见牛聪离开房间，并且走远后，脸上再无之前的镇定自若，而是第一时间向林毅认错，“林专员，我从来没有想过和您作对。当初，省长在省委常委会上推荐你担任河坊市市委常委，省委组织部要求市委拿意见，我是同意的，但齐宏伟坚决不同意，逼着我跟他意见一致。 还有，关于前两天调整马天宇和方圆明两位同志的事情，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齐宏伟的意思。齐宏伟觉得，你在河坊市工作期间，一直和他作对，想要拿你的人开刀，警示全市干部！” 说到这里，罗峰的演技大爆发，双眼通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当然，林专员，我不应该任由齐宏伟摆布，求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罗书记，你知法犯法，充当犯罪分子的保护伞，和调整马天宇和方圆明两人的工作岗位有什么关系？” 林毅面无表情地反问，然后道：“当然，如果你想交代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问题，等牛专员回来再说……” “噗通！” 这一次，不等林毅把后面的话说完，罗峰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拜佛一样，不断磕头求饶，“林专员，求求您，放我一马，给我一条生路！”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他在市委常委会上阻止林毅担任市委常委时，是多么的大义凛然！ 他也忘了，他为了不辜负鲁河的殷切嘱托，回馈齐宏伟的推荐之恩，提议对马天宇和方圆明两人开刀时，是多么的牛逼！ 他只知道，事到如今，他的生死掌握在林毅手中。 鲁河的大腿太粗，他抱不住，就算能抱住，鲁河也会和赵天命一样，想尽一切办法跟他的事情撇尽关系！ 而齐宏伟现在属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救他？ 在东江这盘棋局里，他连过河卒都算不上！ 但只要林毅点点头，挥挥小手，他就有活路！ “罗书记，快起来吧，我们党员干部不准信迷信啊！”林毅怜悯地看了一眼卑微如狗一般的罗峰，面无表情地说着，直接从罗峰的身旁走过。 面对林毅的嘲讽，罗峰没有愤怒，而是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彻底瘫在了原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初，他要拿马天宇和方圆明两人开刀时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第342章 阎王高台坐，手握生死簿！ “罗峰被中央巡视组叫去谈话，至今还没有回到市委3号楼。” 第二天早上，这个消息被人传遍了河坊市官场，引发了巨震，同时也在基层公务员群体中引起了热议。 “罗书记的弟弟罗青，在北河县非法开设的赌场，昨晚被省公安厅扫掉了，市纪委将罗青带走调查！” “罗青表面上是北河县武清镇党委书记，暗地里领导组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大恶极，这次死定了！” “罗书记不光是被他弟弟罗青的事情牵连，而且还给其他犯罪分子充当保护伞，彻底完了！” 各种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整个河坊市官场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会被卷入罗峰、罗青兄弟两人的案子。 早上八点五十分，河坊市正处级（含）以上干部，齐聚市委大礼堂，等待林毅来为他们开会。 市委书记带着除罗峰之外的所有市委常委，在办公楼前等待林毅。 八点五十五分，考斯特驶入市委大院，在办公楼前停下，林毅和牛聪两人从车中走下。 “林专员，牛专员，欢迎你们来河坊市指导工作！”齐宏伟带着常委们，迎上林毅和牛聪两人，嘴上说着违心的话，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主动和两人握手。 林毅和牛聪两人面无表情，像是冷面阎罗一样，让齐宏伟心中充满不安。 虽然心中很焦虑，很担心，但齐宏伟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主动向林毅、牛聪两人介绍了其他市委常委。 林毅和牛聪两人，先后和郑杰等人握手，然后在齐宏伟等人的拥簇下，走进办公楼，来到了大礼堂。 大礼堂里，参会的领导干部们已经站了起来，看到林毅一行人走了进来，纷纷鼓掌欢迎。 鼓掌的同时，他们的目光随着林毅的步伐而移动，心中唏嘘不已。 半个月前，林毅被调往省委政策研究室，除了林毅的嫡系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林毅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赶走了，在河坊市的故事结束了。 结果，林毅今天手握尚方宝剑，重新回到河坊市，齐宏伟陪着笑脸，卑微地跟在林毅的身后。 这种剧烈的反差，让他们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排山倒海的掌声中，林毅和牛聪两人走上主席台，主席台的桌子上摆着两人的铭牌。 林毅和牛聪入座后，挥手示意，参会的河坊市干部们才停止鼓掌，等齐宏伟带着郑杰等市委常委们在主席台下第一排就坐后，纷纷坐下，将目光投向主席台上的林毅。 “河坊市的同志们，大家早上好。我是中央第四巡视组巡视专员林毅，我身旁的是牛聪专员。我们按照巡视组的工作安排，到河坊市开展巡视工作。下面请河坊市委的同志，汇报河坊市的工作，重点谈一下廉政工作，是否存在干部贪腐和违规选拔干部的问题。”众目睽睽之下，林毅坐在主席台上，缓缓开口，主持今天的会议。 “尊敬的林毅专员、牛聪专员，欢迎你们来河坊市开展巡视工作。下面，我代表河坊市委进行工作汇报。” 齐宏伟先是向林毅和牛聪两人问好，然后才开始汇报，“河坊市委高举华夏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以“科学发展观”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党中央和省委决策部署，团结带领全市干部群众，坚定不移推进经济转型强市，产业振兴发展，结构调整富民，在过去两年里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例如，河坊市高新区致力打造我国北方科技硅谷，三界市的“一件事只让老百姓跑一次”的基层服务理念，在全国进行推广……” 什么情况？ 齐宏伟这是当众向林毅低头认错？ 听到齐宏伟在工作汇报中，重点提及林毅主政三界市和高新区的政绩，无论是坐在林毅身旁的牛聪，还是台下其他参加会议的干部，均是一怔。 就在众人惊疑的同时，齐宏伟再次开口说道：“河坊市在党风廉政建设和干部使用方面，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北河县武清镇党委书记罗青，非法开设赌场，正在接受市纪委纪律检查和监察审查。 河坊市委副书记兼党工委书记罗峰，利用职务便利，插手干预其弟弟罗青的任免，为罗青违法犯罪提供庇护，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被巡视组叫去谈话，不主动交代问题，正在接受省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 当齐宏伟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安静的会场，出现了一阵躁动！ 虽然参加今天会议的干部，都听说罗峰出事了，但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罗峰的具体情况。 此刻，他们听到罗峰正在接受省委联合调查组调查，心中震惊不已！ 除此之外，齐宏伟主动在会上汇报这件事情，也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面对手持尚方宝剑的林毅，齐宏伟怂了，当着全市主要干部的面，当众向林毅低头认错！ 林毅会放过齐宏伟吗？ 震惊之余，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暗问自己，同时看着林毅，等待林毅揭开谜底。 林毅冷着脸，坐在主席台上，沉声说道：“刚才，齐宏伟同志代表河坊市委，汇报了河坊市过去两年以来的工作情况，用罗峰、罗青兄弟两人违纪违法的事例，谈了河坊市党风廉政建设和干部使用存在的问题。我认为，齐宏伟同志没有在谈问题的时候，没有做到认真查摆、深度剖析、开诚布公和坦诚相见，而是选择避重就轻！” 听到林毅措辞严厉的话语，众人心中有了答案：林毅不会放过齐宏伟！ 咕咚！ 齐宏伟也是心知肚明，他在做记录的同时，蠕动了一下喉结，吞了一口口水，内心十分惶恐。 “为什么我说齐宏伟同志谈问题选择避重就轻呢？因为，我和牛聪专员在来河坊市之前，巡视组接到举报，河坊市有领导干部为黑恶势力和犯罪分子充当保护伞。北河县武清镇赌场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个问题，还有全市娱乐场所黄赌泛滥的问题！黑伞仅仅只有罗峰一人吗？这是一个值得深查深思的问题！ 另外，举报人还提到，河坊市委在干部使用方面，存在买官卖官和违规提拔干部的现象！难道这个现象，仅仅只是罗峰违规插手干预其弟弟罗青的任免？ 罗峰的任免，河坊市委有没有向省委推荐？谁推荐的？要不要承担领导责任？其他干部的任免，是否存在违规提拔的问题？” 咯噔！ 面对林毅一连串的质问，齐宏伟心头巨震！ 因为，罗峰两次提拔，都是齐宏伟提议和推荐的，现在罗峰出事，齐宏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更为重要的是，罗峰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 除了提议和推荐罗峰之外，齐宏伟在河坊市违规提拔的干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涉及利益置换！ “河坊市是中央第四巡视组，在东江省第一个巡视的地级市。巡视组对于河坊市存在的问题十分重视。我和牛聪专员来到河坊市，就是要把问题调查清楚，帮助东江省委肃清河坊市干部群体中的毒瘤！ 我相信，罗峰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奉劝，那些问题干部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也不要低估巡视组的决心！ 昨天晚上，牛聪专员和罗峰谈话的时候，谈到组织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组织在处理问题干部的时候，会先遵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 所以，巡视组希望有问题的干部，主动向巡视组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同时，巡视组也欢迎广大干部，积极向巡视组提供违规提拔干部的线索和证据！” 林毅的声音响彻礼堂，目光如刀子一般从台下众人脸上扫过，像是阎王坐在主席台上，手握‘生死簿’，让台下以齐宏伟为首的河坊市干部，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当齐宏伟被林毅的目光扫中时，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第343章 林专员的威慑力强得可怕！ 会议结束后，林毅和牛聪两人回到军分区招待所，等待河坊市的干部主动来交代问题，提供违规提拔干部的线索。 下午一上班，东江省委联合调查组组长韩长宏、副组长侯天明，带着工作人员抵达了河坊市。 省委联合调查组入住河坊市委招待所后，韩长宏和侯天明两人，第一时间带人赶到了军分区招待所，向林毅、牛聪两人报到。 “林专员，牛专员，我和侯书记，按照省委要求，带着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工作人员来河坊市，调查罗峰、罗青兄弟两人违纪违法的案件，同时配合中央巡视组的工作。” 韩长宏带着侯天明，向林毅和牛聪两人做了汇报，然后请示道：“巡视组有什么工作指示吗？” “韩书记、侯书记，你们先调查罗峰、罗青兄弟两人的案子，巡视组发现其他问题，会告知你们。”林毅公事公办地说道。 “好的，林专员。”韩长宏点头领命。 然后，林毅亲自将韩长宏和侯天明两人送出了办公室，又将两人送到了楼下。 韩长宏和侯天明两人，都是林毅的老熟人，而且是他推荐担任省委联合调查组领导的，来河坊市是帮他做事的，他刚才没法当着牛专员的面私下交流，只能趁着送两人离开的机会，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韩长宏和侯天明两人离开后，河坊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来到了军分区招待所，向林毅和牛聪两人反映，齐宏伟在选拔使用干部的工作中存在独断专行的问题。 陶永贵担任市委组织部长后，市里每次调整副处级（含）以上干部，齐宏伟都会提前拟定好名单，交给陶永贵，让市委组织部进行考察。 当陶永贵反映问题后，牛聪有些诧异。 因为，陶永贵反映的问题，按照规则来说是正常的，但摆在台面上就不正常了。 毕竟，这样一来，身为市委组织部的陶永贵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 陶永贵很快就给牛聪解惑了。 他拿出了一份名单，名单是他担任市委组织部长之后，河坊市提拔的副处级（含）以上干部，其中一半以上的名字，他都画了红圈。 “林专员，牛专员，这份名单里画红圈的名字，是我认为有问题的干部，不适合提拔。关于这些人的问题，我都向市委书记齐宏伟反映过，并且在市委书记办公会、市委常委会上投了反对票，有会议记录作证！”陶永贵把名单放在林毅和牛聪两人面前，并且做出解释。 原来如此！ 听到陶永贵的话，看到陶永贵提供的名单，牛聪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陶永贵为什么会主动来反映问题了——陶永贵早就做了准备，将自己摘了出来，不用承担责任！ 明白这一点的同时，牛聪见林毅面色平静，心中一动：难道林专员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林专员联合陶永贵早早挖好了坑，等待机会，埋葬齐宏伟？ 很快，牛聪就等到了答案。 陶永贵离开后，市纪委书记周宏来了，同样带来了一份名单。 “林专员，牛专员，这是河坊市涉嫌违纪的副处级（含）以上干部的名单。市纪委掌握了相关线索，并且查到了确凿的证据。”周宏说着，将名单交给牛聪。 牛聪接过名单，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因为，周宏提供这份名单里的干部，全部都是之前陶永贵提供那份名单里的干部，也是齐宏伟要求提拔的干部！ 更离谱的是，这份名单里的干部，都是陶永贵之前那份名单里画了红圈的！ 这说明什么？ 牛聪用鼻子都能想明白啊！ “周书记，感谢你和市纪委对巡视组工作的支持，巡视组会根据你提供的违纪干部名单，进行调查核实。”林毅起身和周宏握手，微笑道谢。 周宏微笑道：“林专员，您客气了，配合巡视组工作，是我和市纪委应该做的。” 牛聪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想到手里的两份名单，忍不住感叹：河坊市委组织部长和市纪委书记，都是林专员的人，里应外合之下，市委书记齐宏伟想不出事都难！ 同时，牛聪也有一些疑惑：虽然齐宏伟提拔的干部存在违纪违法问题，但只能证明齐宏伟在干部任免工作中用人不察，这个问题不算严重！ 毕竟，该走的民主程序都走了，哪怕齐宏伟被处理，下场也不会太惨。 而牛聪坚信，林毅费了这么大劲杀回河坊市，绝对不可能轻饶齐宏伟！ 事实证明牛聪的判断是正确的。 周宏离开没多久，河坊市水利局局长何力伟，主动来向林毅和牛聪交代问题：“林专员，牛专员，我为了当上市水利局局长，给市委书记齐宏伟的夫人张玲送了两百万人民币。” “你送的两百万是哪里来的？”林毅问道。 何力伟垂头丧气地说道：“少部分是工资奖金收入，大部分是非法收入。” “你给张玲送两百万，齐宏伟知道吗？”林毅又问道。 何力伟抬头说道：“齐宏伟肯定知道，否则他不可能在他夫人收钱之后，提拔我。” “你为什么会送两百万？”林毅问出关键。 何力伟如实说道：“林专员，小道消息说，齐宏伟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之后，上不去了。他老婆开始收钱卖官，而且明码标价，市里一些重要局局长和委办主任的位置，都是两百万起步。其他单位的局长位置，一百五十万。各居委办的实权副处一百万。市里重要岗位的正科和各县区重要居委办的一把手，都是五十万。” “消息保真吗？”林毅明知故问。 何力伟说道：“林专员，我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但送钱的肯定不止我一个！” “好的，巡视组已经记录了你反映的问题，会进行调查核实，同时建议你主动去市纪委投案自首。”林毅停止记录，结束谈话。 “好的，林专员，我这就去市纪委投案自首。”何力伟点头，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从决定主动交代问题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投案自首的准备，主打一个争取宽大处理！ 何力伟离开后，又有三名河坊市的居委办一把手，主动来交代问题，他们和何力伟一样，为了提拔，都给齐宏伟的老婆张玲送了钱，而且是统一标准：200个达不溜！ “林专员，你仅仅开了个会，就有干部主动来交代问题，这也太神了吧！”当第四名主动交代问题的教育局局长离开后，牛聪忍不住感叹道。 林毅笑道：“牛主任，你这是低估了巡视组的震慑力啊！” “林专员，我不是第一次参加巡视，巡视组的震慑力很强没错，但干部排着队来交代自己违纪违法的问题，在巡视工作中确实不怎么常见。毕竟，人人都有侥幸心理，贪官污吏害怕归害怕，他们也幻想那个倒霉蛋不是自己！” 牛聪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是因为罗峰的案子震慑到了他们？” “有这方面的原因。”林毅点点头，但没有说出深层次的原因。 何力伟等四人主动来交代问题，主要有三个。 一是，林毅的威慑力强得可怕！ 无论是林毅在东华岛市担任市公安局局长，还是林毅在三界市担任市委书记、高新区担任党工委书记，但凡林毅要查的人，就没有能逃脱法律制裁的！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以巡视专员的身份，来到河坊市，一夜之间便拿下了罗峰，然后又在河坊市委的工作汇报会上极限施压，何力伟等人能不怕吗？ 二是，整个河坊市的领导干部都知道，市纪委书记周宏是林毅的人，市纪委不可能对他们违纪违法的线索和证据一点也不掌握，与其被查，不如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三是，他们都知道了省委联合调查组的组长是韩长宏，副组长是侯天明，两人都是林毅的铁子！ 林毅担任三界市委书记期间，韩长宏曾带领省委巡视组，在河坊市开展巡视工作，帮助林毅打掉了三界市齐家帮的成员。 林毅担任东华岛市公安局局长，查办陈华强案期间，侯天明曾带领省委工作组，帮助林毅‘血洗’东华岛市政法系统，给予当时的东华岛市政法委书记武清重击！ 现在，韩长宏和侯天明，带领省委联合调查组，来到河坊市，那还不是林毅指哪打哪？ 林毅铁了心要查办齐宏伟，势必会将他们卷入，他们哪能经得起省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 牛聪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话锋一转，说道：“林专员，按照何力伟四人反映的问题，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问题很严重啊！” “齐宏伟的问题可不止这些！” 林毅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齐宏伟办公室的电话，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齐宏伟同志，中央第四巡视组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马上过来！” “好的，林专员。” 齐宏伟做出回应，心中明白，林毅这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决定向省委书记鲁河和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求救！ 林毅挂断电话，微微眯眼，心中暗道：鲁河，你敢不敢继续保护齐宏伟，挑战一下中央巡视组？ 第344章 你想妥协，林毅专员同意吗？ 四十分钟后，市委书记齐宏伟乘车来到了军分区招待所。 齐宏伟下车后，抬头看着矗立在眼前的军分区招待所，一脸恍惚。 他听说过，林毅在军分区招待所做的一些事情，甚至河坊市官场有一个共识：林毅派人入驻的军分区招待所，是比市纪委审查专用酒店还恐怖的地方。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到军分区招待所，接受林毅的问询！ 这像是一个荒谬的笑话，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恍惚过后，齐宏伟收敛心思，定了定神，迈步走进军分区招待所，然后在巡视组安保人员的陪同下，来到酒店顶楼，接受了站岗战士的检查，才走进林毅和牛聪两人办公的房间。 “林专员，牛专员。”齐宏伟进门后，主动向林毅和牛聪两人打招呼。 林毅没有起身迎接，而是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道：“齐宏伟同志，请坐。” 齐宏伟点了点头，按照林毅所说，坐在了椅子上，但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林毅加入中央第四巡视组，来调查自己的事实，但他多少还没有适应角色互换——林毅说一，他不能说二，他在林毅面前，比面对省委领导还要卑微！ “齐宏伟同志，根据巡视组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和证据，河坊市委在选拔使用干部的工作中存在严重问题，并且和你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叫你过来谈话。”林毅见齐宏伟坐下，直奔主题，说明这次谈话的目的。 “林专员，您在市委工作汇报会上批评得对，我当时汇报的时候，确实没有做到认真查摆、深度剖析、开诚布公和坦诚相见。” 齐宏伟主动承认错误，说道：“罗峰担任河坊市副市长和市委副书记，都是我提议推荐的。我在关于罗峰任免的事情上，存在用人不察，盲目草率的问题，导致酿成了现在的大祸。 另外，我在其他一些干部的提拔使用上，也存在主观武断，甚至是独断专行的问题。” “齐宏伟同志，你在干部选拔使用工作中，只是独断专行吗？有没有其他违纪违法的问题？”眼看齐宏伟避重就轻，林毅冷声提醒。 齐宏伟摇头：“没有。” “那你解释一下，你爱人张玲，收钱卖官，而且给各个职务明码标价，是怎么一回事？”林毅目光直视齐宏伟，一针见血。 齐宏伟心头巨震，眼角肌肉一阵跳动：“林专员，虽然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齐宏伟，河坊市水利局局长何力伟、市委副秘书长兼招待处处长刘芳、市城建局局长蒋松，市教育局局长王力四人，主动向巡视组交代，他们在担任现在的岗位之前，分别给你爱人张玲送了两百万！”林毅见齐宏伟死鸭子嘴硬，直接将证据贴在齐宏伟脸上。 齐宏伟脸色一变，故作愤怒道：“张玲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做这种事情！林专员，牛专员，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张玲也没有跟我讲过。” “你确定你爱人没有给你讲过？”林毅直勾勾地盯着齐宏伟，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齐宏伟在林毅的目光注视下，感到了莫名的紧张。 他的妻子张玲是某国有银行的一名支行长，成天和钱打交道，对财富有着巨大的欲望。 他的小姨子嫁给了京城的一个富豪，日子过得很富裕，对张玲也是一种刺激，张玲没少在他面前抱怨，说市委书记夫人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屁用都没有，日子过得苦哈哈。 他知道，欲望的笼子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为了仕途，严令禁止张玲打着自己的名义，收钱为他人办事。 张玲一开始是听的，直到齐宏伟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后，才改变主意。 因为，张玲经常和官太太打交道，不是政治小白，她知道，到了齐宏伟这个级别，一旦背上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想继续进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而且，张玲还隐约打听到，齐宏伟被处分，是因为得罪了林毅，而林毅的背景很硬！ 这一切，让张玲认为齐宏伟升任副省长无望了，直接扭转了思想，打开了欲望的笼子，趁着齐宏伟在台上，开始大捞特捞。 齐宏伟知道张玲第一次收钱后，进行阻止，张玲直接回了一句：“齐宏伟，钱，我已经收了，退是绝对不可能退的。事情，你看着办。你不给办，回头人家举报你也好，找你麻烦也好，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齐宏伟当时十分气愤，但无法改变张玲的决定，只能让张玲在去踩缝纫机的路上越走越快！ “林专员，牛专员，我的确在何力伟四人任免的事情上，主动提议推荐了他们，并在书记办公会和市委常委会上投了赞成票，但我不知道他们给我爱人送钱的事情，而是看重他们的工作能力，从全市的工作大局出发，没有任何私心！”短暂的紧张过后，齐宏伟想到来军分区招待所之前打的电话，又镇定了下来。 他在来见林毅之前，先尝试给省委书记鲁河打电话，鲁河没有接，又给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打了一个电话，田政让他先稳住，要亲自去找鲁河汇报。 牛聪的嘴角抽了一下，有点听不下去了：齐宏伟，你老婆明码标价卖官，你说你不知道，而是为了全市工作大局，提拔那些送钱的干部？ 哈士奇听了都得摇头！ “齐宏伟同志，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不谈了，谈谈下一个问题。” 林毅见自己把证据摆在台面上，齐宏伟还一脸镇定自若，知道齐宏伟应该是向背后的人求救了，便没有在刚才的问题上纠缠，话锋一转道：“黄安县县长胡安、北河县县长张明，光和区区长秦海涛，也是你提议推荐的吧？” “是的，林专员。”齐宏伟点头。 林毅沉声道：“有人向巡视组反映，三人都是省委组织部下来的，短短三年之间，全部提拔为县区长，是省委组织部领导给你安排的任务。 你的侄子齐涛毕业后，进了省委组织部，不到二十七岁，就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你的外甥女，上的专科的艺术学校，毕业后进入东江省电视台工作，而且担任主要频道的主持人。他们两人的工作安排，是省委组织部领导给你的回报。请你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林专员，胡安、张明和秦海涛三位同志的任免，的确是我提议推荐的，但还是我之前说的，我完全是看重他们的工作能力，没有和私心。至于我侄子和外甥女工作的事情，我没有插手干预。” 齐宏伟坚决予以否认，同时意识到，林毅不但要对他开刀，还要挥起手中的尚方宝剑，斩向省委组织部长田政！ 这让他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因为，如果林毅只是拿他开刀的话，他大概率会沦为弃子，但牵扯田政就不一样了！ 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可是鲁河在东江省的左膀右臂，鲁河会眼睁睁看着田政落马吗？ 省委常委楼。 田政来到鲁河的办公室，等鲁河的秘书泡好茶，出去关上门后，才说道：“鲁书记，齐宏伟给我打电话说，林毅要对他动手了。另外，齐宏伟跟我说，他老婆打着他的旗号，瞒着他，收钱卖官……” “田部长，河坊市黄安县县长胡安、北河县县长张明，光和区区长秦海涛三人，以前都是省委组织部的人。他们下基层锻炼后，不到三年时间，统统提拔为县区长，是你给齐宏伟打招呼了吧？”鲁河面色阴沉，盯着田政，打断了田政的电话。 田政一愣，然后意识到鲁河应该掌握了一些信息，便点了点头：“是的，鲁书记。” 话音落下，田政犹豫了一下，又解释道：“鲁书记，那三人的工作能力很强，我是出于爱惜人才，培养青年干部的心思……” “田政，包括胡安三人在内，你提拔的人，有没有给你送钱？”鲁河再次冷声打断田政的话，甚至直呼起了田政的名字，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穿透田政的伪装。 田政的表情像是变色龙一样，来回变了几次，最后一脸恳求地看着鲁河：“鲁书记，请你帮帮我。” 这句话，等于间接回答了鲁河的问题！ 他知道，鲁河已经知道了他收钱帮人提拔的事情，掩盖没有任何意义。 相反，如果他继续掩盖的话，中央巡视组后面还要调查他！ 鲁河面色难看，盯着田政看了几秒钟，很想飙几句国粹，但最后又忍住了。 虽然田政有问题，但田政是他在东江省的左膀右臂，一直坚决贯彻落实他的意志，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田政出事，否则会影响他的声誉——你鲁河光让下面人办事，不给下面人保护，以后谁还给你抬轿子？ 除此之外，如果田政落马的话，也会让上面对他这个省委书记有看法！ 想到此处，鲁河当着田政的面，拿出私人手机，拨通中央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的电话，率先开口说道：“你好，范组长，我是鲁河。” “你好，鲁书记。”范德明淡淡回应。 鲁河问道：“范组长，我想过去向你和巡视组汇报工作，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鲁书记，我们刚刚在东江省委工作汇报会上进行过沟通，短期内没必要沟通了。而且，巡视组刚到东江，工作刚铺开，手头事情很多，等过几天吧。” 范德明毫不客气地拒绝，心中冷笑：鲁河，鲁家阵营的人，摘我桃子，抢我位置的时候，想过找我谈吗？ 你想妥协，林毅专员同意吗？！ 第345章 都疯癫了，大难临头各自飞！ 河坊市军分区招待所。 齐宏伟拒不交代自己的问题后，主动问道：“林专员，牛专员，你们还有其他想要了解的吗？” “齐宏伟同志，你确定不珍惜主动交代问题的机会？”牛聪反问道。 自从来到河坊市之后，他基本充当旁观者，欣赏林毅的表演，但谈话毕竟是两个人一起，他一句话也不说，全程打酱油，有点说不过去。 齐宏伟镇定自若道：“牛专员，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如果你们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先回去了。省委联合调查组来河坊市开展调查工作，有些工作需要对接。” 牛聪眉头一挑，认为齐宏伟太过有恃无恐，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林毅。 林毅微微一笑：“齐宏伟同志，那你先回去。” “好的。”齐宏伟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 然而—— 就当齐宏伟站起身，转身要离开的瞬间，林毅拿出手机，拨通了东江省委联合调查组组长韩长宏的电话。 “韩组长，河坊市河坊市水利局局长何力伟、市委副秘书长兼招待处处长刘芳、市城建局局长蒋松，市教育局局长王力四人，主动向巡视组反映，他们在担任现在的岗位之前，分别给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爱人张玲，送了两百万！我们找齐宏伟同志谈话，齐宏伟同志说不知道这件事情，麻烦东江省委联合调查组调查一下。” 电话接通，林毅率先开口说道：“另外，黄安县县长胡安、北河县县长张明，光和区区长秦海涛三人的提拔，也存在问题，疑似有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打招呼，你们也查一下。” “好的，林专员。”韩长宏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心中明白，林毅在拿下罗峰之后，不但要向齐宏伟开刀，还要借助齐宏伟的事情，牵连出省委组织部长田政！ 林毅不再多说，放下手机，赫然看到齐宏伟的身子猛然一震，脚步也随之一顿，像是吓得不轻。 事实的确如此，齐宏伟吓得脸色都变了，小腿肚子像是抽筋了似的，不听使唤，直打哆嗦。 但他最终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慌，什么话都没有说，像是逃命一样，迅速离开了林毅和牛聪两人的办公室！ 齐宏伟飞快地来到军分区招待所楼下，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上来，然后对迎向自己的秘书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回车里等待。 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出军分区招待所大厅，走到门口一个无人的角落，拨打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的电话。 “叮铃铃——” 东江省委常委楼，鲁河的办公室里，田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田政迅速拿出手机，看到是齐宏伟的来电，直接摁掉了。 鲁河刚刚给范德明打完电话，表情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看到田政的举动，皱着眉头问道：“齐宏伟的电话？” “是的，鲁书记。”田政点头。 鲁河冷声道：“你告诉齐宏伟，他老婆收钱卖官，谁也帮不了他！但你提醒他，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 “好的，鲁书记。” 田政点头，明白鲁河这是将齐宏伟当成弃子了，同时心中十分紧张——鲁河不管齐宏伟的死活，那他呢？ “范德明那边拒绝见面，你亲自去一趟河坊市，找林毅聊聊。”鲁河给出答案。 范德明的态度表明，他已经彻底被徐家阵营所用，中央第四巡视组的话语权，实际在林毅这个巡视专员身上！ 而林毅又是所有事情的主要矛盾！ 事到如今，鲁河只有解决林毅这个主要矛盾，才能解决田政的问题，避免林毅在东江省大开杀戒！ “好的，鲁书记。” 田政听出了鲁河的弦外之音，让他去河坊市找林毅低头妥协！ 如果是以前，哪怕林毅是徐家女婿，让他堂堂一个省委组织部长屈尊去找林毅低头认错，他是绝对不同意的。 但现在，他要么向低头认错，用利益换取妥协，要么被林毅用尚方宝剑‘斩杀’，没有第三个选项！ 田政回到办公室后，立刻按照鲁河的指示，给齐宏伟回了电话。 齐宏伟还在军分区招待所楼下没走，接到田政电话，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地说道：“田部长，林毅刚才找我谈话，我什么都没说，但他给省委联合调查组组长韩长宏打电话，要求韩长宏调查我老婆，还有胡安、张明和秦海涛三人！” “齐宏伟，你老婆收钱卖官的问题解决不了。”田政冷漠回应。 齐宏伟顿时急了：“不是，田部长，你们不能不管我啊！” “你老婆的事情，证据确凿，你让我和鲁书记怎么帮你？而且，鲁书记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在河坊市不要做违法的事情，你自己不听能怪得了谁？”田政的态度冷漠得可怕。 眼看鲁河和田政要把自己当弃子，齐宏伟掀桌子了，怒道：“田部长，你很清楚，我老婆的事情，不是我的主观意愿，我也是被逼无奈！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跟我有关系，违纪违法的人不止我一个吧？！” “齐宏伟，鲁书记让我转告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点数！”面对齐宏伟的威胁，田政毫不客气地回怼了一句，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 听着听筒中传出的忙音，齐宏伟的脸色一片煞白。 因为，他很清楚，按照现有的情况，如果他老婆张玲一口咬定收钱卖官的事情和他无关，那他只是涉嫌违规提拔干部，对家人管教不严，被开除党籍、公职，不用承受牢狱之灾。 哪怕张玲说收钱卖官的事情和他有关系，鲁河愿意帮忙的话，他也不会判得太重！ 但如果他乱说话，咬出田政等人的事情，不但鲁河不会帮忙给他减刑，而且齐家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到时候，他的侄子不要说继续在省委组织部进步，能去偏远地区看水库都算烧高香了！ “呼……”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齐宏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拨通了爱人张玲的电话，沉声说道：“中央巡视组查到了你收钱卖官的线索和证据，要求省委联合调查组对你展开调查。省委联合调查组的人，很快就会去找你……” “不是，齐宏伟，这事，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这是我能解决的吗？你不应该去找省委领导吗？”张玲生气地打断齐宏伟的话。 齐宏伟冷声道：“如果领导能解决，我还会给你打电话吗？” “呵呵，齐宏伟，他们让你在河坊市打压林毅，现在出事了，一个个都不管了？你口口声声说，鲁河把你当绝对心腹，结果到头来就是个炮灰啊？”张玲被吓得不轻，同时也气得发抖。 齐宏伟怒斥道：“张玲，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乱来，我会这样？” “呵呵，怪我咯？” 张玲冷笑道：“你不应该反省你自己，为什么要不知死活招惹林毅吗？你有那个实力吗？齐宏伟，你他妈就是一个傻逼！” “嘶……” 听到自己老婆的辱骂，齐宏伟气得浑身发抖，他强忍着砸掉手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张玲，如果你不想，你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丢工作，最好说收钱卖官的事情和我无关。” “呵呵，我都他妈都要去坐牢了，我还管他们？”张玲气笑了。 齐宏伟怒不可遏：“张玲，就算你不考虑他们，也得为孩子考虑一下吧？” “齐宏伟，你还有脸跟我提孩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我和孩子荣华富贵没享受到，到头来还要帮你去坐牢，你怎么不去死？！”张玲像是彻底发疯的老母狗似的，疯狂地咆哮了起来。 “砰！！” 饶是齐宏伟身为市委书记，心理素质过硬，但听到张玲这句话，也破防了，瞬间血压飙升，当场将手机砸得粉碎！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成为了他真实的写照！ 停车场里，孔钊坐在一辆车里，偷偷拍下了齐宏伟暴怒砸手机的画面，然后用彩信把照片发给了林毅，并且配了文字：林专员，齐宏伟下楼后不知道和谁通了电话，气得砸了手机，疑似疯癫了。 “传出去，齐宏伟疯癫了！” 林毅回复信息，开始抓下一条大鱼！ 第346章 因果舍得，不给低头妥协的机会！ “齐书记的爱人张玲，被省委联合调查组带走了！” “有人看到，齐书记气急败坏地砸碎了手机，疑似疯癫了！” 当天晚上，这两个消息传遍了河坊市官场，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几乎所有河坊市的干部，都意识到了一点：齐宏伟要完！ 第二天一大早。 省纪委书记闫海，来到省委书记鲁河的办公室，汇报道：“鲁书记，齐宏伟的爱人张玲，向省委联合调查组承认了收钱卖官的事情，齐宏伟参与了这件事情。用张玲的话说，钱是她收的，事情是齐宏伟办的。你看怎么处理？要上书记办公会和省委常委会讨论吗？” “不用上会讨论了，让省委联合调查组严查，形成情况汇报，由省纪委按照相关规定处理！”鲁河面无表情做出回应。 “好的，鲁书记。”闫海领命，心中暗暗感叹，林毅这一手秋后算账，堪称无懈可击！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中央巡视组下来，哪怕他想全力帮助林毅，省纪委想要在鲁河的阻拦下，调查处理齐宏伟，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齐宏伟完全可以在省委商议讨论处理决定期间，通过离婚等多种形式，和妻子张玲撇清关系，将自己从收钱卖官的事情中摘出来！ 现在，林毅手握尚方宝剑，让鲁河投鼠忌器，不敢保护齐宏伟，甚至特地让田政去河坊市找林毅妥协！ 回到办公室后，闫海给省委联合调查组组长韩长宏打了一个电话，传达了省委书记鲁河和省委的工作指示。 半个小时后，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四名纪检干部，来到了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的办公室。 “齐宏伟，你涉嫌受贿，违规提拔干部，按照省委工作指示，省纪委要求联合调查组对你进行调查，请你配合！”为首的纪检干部，面无表情地向齐宏伟说明来意。 “好。” 齐宏伟面色平静地回应，仿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事实的确如此。 当他心中被鲁河和田政保护的希望破灭后，他就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也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因为，到了他这个级别，能不能上去，全靠两个字。 站队。 站对了，平步青云；站错了，付出代价——轻则退居二线，重则牢底坐穿。 原本，如果没有妻子张玲的事情，哪怕他沦为弃子，最多也只是丢掉官帽子，但他现在要承受牢狱之灾！ 至于退出…… 当他选择为了攀爬上位，以身入局，主导河坊市这盘小棋局、参与东江乃至全国的大棋局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退路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因为，半路退出和临阵倒戈是大忌，都会遭到鲁河和鲁家的绞杀！ 他唯一能安全落地的机会，就是在他被鲁河选中的那一天，选择像后世那部‘权力的名义’里的孙连成一样，洞察到危机，宁愿选择不要官职，去研究宇宙星空的奥秘，也不愿意充当炮灰。 但舍得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不是每一个干部都可以像孙连成那样既可以做到人间清醒，又能活得通透，更多的人像齐宏伟一样，明知政治很血腥，很残酷，依然选择飞蛾扑火。 话音落下，齐宏伟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然后跟着四名纪检干部离开了办公室，走出了市委常委楼。 随后，当齐宏伟被带上省委联合调查组的汽车时，很多河坊市委市政府的机关干部都看到了，心中明白：齐宏伟的时代结束了，河坊市将迎来新时代！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判断似的，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来到市委招待所，组织省委联合调查组的核心成员召开会议。 会上，田政代表东江省委，做出指示：“关于河坊市市委书记齐宏伟、市委副书记兼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罗峰的违纪违法问题，省委联合调查组必须严查严办，坚决肃清这群害群之马，净化河坊市的政治生态！” “是，田部长！” 韩长宏当众领命，心中明白，齐宏伟沦为弃子，而田政假惺惺地召开会议，做出指示，是想要借他们的嘴，把这件事情告诉林毅，从而表明田政乃至鲁河的态度——低头妥协！ 然而—— 林毅会同意么？ 会议结束后，韩长宏和侯天明将田政送走，后者还要去河坊市委召开座谈会，稳定干部队伍。 眼看田政上车，韩长宏和侯天明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无声胜有声。 韩长宏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拨通林毅的电话，道：“林专员，你这会方便吗？方便的话，我给你汇报一下工作。” “韩组长，我方便，你说。”林毅在自己的房间，知道韩长宏要向自己汇报齐宏伟的事情。 当齐宏伟被省委联合调查组的人从办公室带走的那一刻，林毅就收到了市长何杰发来的信息。 “林专员，今天早上，省委联合调查组，按照东江省委和省纪委的工作指示，对齐宏伟进行调查。刚才，省委组织部长田政，来省委联合调查组视察工作，传达省委工作指示……”韩长宏知道，林毅肯定已经知道了齐宏伟被查的消息，所以重点汇报了田政开会的事情。 “我知道了，谢谢韩组长！”林毅听后，向韩长宏表示了感谢，表情平静如水，明白田政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当林毅结束和韩长宏的电话后，他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的电话。 林毅率先开口：“你好，田部长。” “你好，林专员，我按照省委指示，来河坊市督导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工作，刚开完会，要求省委联合调查组彻查，以齐宏伟、罗峰为首的害群之马！”田政开口说道。 虽然他知道，韩长宏肯定已经给林毅打过电话了，但还是自己说了一遍，主打一个认错态度要端正！ 林毅戏谑道：“田部长和东江省委的行动很快！” “林专员，东江省委严格落实贯彻中央巡视工作会议精神，全力配合巡视组的工作！” 田政听出了林毅的嘲讽，感到一阵蛋疼和憋屈，冠冕堂皇地回了一句，最后才说出打电话的目的，“林专员，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不好意思，田部长，我和牛专员，已经带队离开河坊市了！” 林毅委婉拒绝，态度明确：田政，你醒醒，天还没黑，你们就开始做梦了？ 第347章 由下到上，集中火力猛攻！ 不愿息事宁人，不给妥协机会！ 田政听到林毅的话，心如明镜，面色难看。 身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他，在东江省地位超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然而，尽管心中十分憋屈，但田政还是客气地回道：“好的，林专员。”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这让田政更恼火了，但也无可奈何——他很不爽林毅嚣张的样子，却不能把林毅怎么样，反而要提防林毅接下来对他下手！ 随后，当汽车驶入河坊市委大院后，田政让秘书和司机先下车，自己在车里拨通了省委书记鲁河的电话：“鲁书记，我按照你的指示，今天早上先给省委联合调查组开了会，传达了省委工作指示，然后给林毅打电话，约他见面，但他说带队离开河坊市了，不愿意见面。” “我听贺青云说，林毅带队去云山，你先回来吧。”鲁河说道。 鲁河口中的贺青云，三年前到云山担任市委书记，目前已经晋升为东江省委常委！ 鲁河担任东江省委书记后，向上面提名推荐贺青云担任东江省委常委，给予贺家回馈，换取贺家支持他入京！ 林毅去云山，这是要向贺青云出手么？ 田政一下听出了鲁河的弦外之音。 如果林毅要在云山继续大开杀戒，甚至向贺青云开刀的话，势必会得罪贺家，甚至会犯众怒。 这样一来，鲁河要帮田政解决问题，避免自己被影响，就相对容易多了！ 下午三点。 林毅和牛聪两人，出席了云山市委工作汇报会，东江省委常委、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带领肖远在内的所有云山市委常委，参加了会议，并且做了云山市工作汇报。 会议结束后，林毅拒绝了贺青云和云山市委准备的接待晚宴，这让贺青云心中一沉，认为林毅来者不善！ 不光是贺青云，市长肖远也主观地认为，林毅有可能要对贺青云开刀，特地约了林毅晚上在一间茶楼喝茶。 晚上九点，当林毅来到茶楼的时候，肖远已经在茶楼的包厢等待了。 “肖哥。”林毅进门，微笑向肖远打招呼。 肖远起身迎接：“小毅，我知道你们巡视组有规定，为了避免有人说闲话，就没请你吃饭，只能找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喝茶聊天。” 肖远找的这家茶楼，位于云山郊区，十分偏僻，几乎没有客人，避免被人发现他和林毅私下接触。 “肖哥，我们兄弟之间不用客气，想聚的话，回京城随时都能聚。”林毅笑了笑。 肖远笑着点头，然后说道：“小毅，我今晚约你出来，是想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林毅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肖远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还是主动问道。 “我建议你不要动贺青云。” 肖远先是给出答案，然后解释道：“一来，贺青云自身没有违法的问题，一些违纪问题也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除非你鸡蛋里面挑骨头，否则很难找出他的问题。二来，你先后向唐家、云家和鲁家开刀，再招惹贺家，阻力可能会非常大，甚至有可能牵一发，动全身，让局面失控！” “肖哥，我没想过动贺青云。”林毅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微微一笑。 “那你来云山做什么？”肖远一愣，林毅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因为，林毅在清河县担任常务副县长期间，曾被贺青云和卫东青两人联手打压，而且贺青云默许后来的清河县县长、代理县委书记唐雪峰，针对林毅的家人，两人早就结下了梁子。 而林毅拒绝贺青云和云山市委准备的接待晚宴，摆明了是不给贺青云面子，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林毅说道：“肖哥，我来云山，是为了找云山市副市长徐达才谈话。” “徐达才？” 肖远心中一动，说道：“徐达才是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的人，你这是要向田政开刀？” “嗯。” 林毅没有隐瞒肖远，自己的意图。 肖远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虽然田政和贺青云都是省委常委，级别一样，但两人的背景相差甚远，而且田政屁股不干净——林毅动田政，比动贺青云，要简单容易得多！ “肖哥，我把齐宏伟拉下马，除了秋后算账之外，也是让他给你腾出位置。河坊市未来的潜力不比云山小，而且更容易做出工作亮点和政绩。你在云山也呆了三年了，是时候动一动了。放眼整个东江，河坊市委书记的位置是对你最有利的。”林毅再次开口，肖远去河坊市担任市委书记，不但对肖远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而且也可以照顾林毅那几个心腹，算是双赢。 “小毅，你有心了。” 肖远微微一愣，心中唏嘘不已。 三年前，林毅是他的秘书，在他被栽赃陷害期间，在危机时刻救了他的命。 因为这份救命之恩，他对林毅格外照顾，甚至认林毅当干弟弟，把林毅带进自己的圈子。 三年后的今天，林毅已经一飞冲天，而且在河坊市做了一桌大餐，让他上桌享用，给予他回馈和帮助，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第二天早上，林毅按照计划，找云山市副市长徐达才谈话，徐达才主动交代了给省委组织部长田政送钱，提拔副市长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河坊市委书记齐宏伟、罗峰两人的落马，带给了徐达才巨大的压力。 而且，云山市市长肖远是林毅的老领导，对徐达才的情况了如指掌，徐达才知道自己既然被盯上了，就绝对不可能逃得掉！ 林毅跟徐达才谈完话后，便离开了云山，然后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又先后去了四个地级市，找了两名副市长，一名县委书记和一名县长谈话。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自身存在贪污腐败问题，同时身上打着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的标签！ 林毅带队完成各地级市的巡视，回到云山后，将巡视的情况，向东江省纪委进行了反馈。 省纪委书记闫海，得到林毅的反馈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省委书记鲁河，主动汇报了巡视组在河坊和云山等六个地级市巡视的情况，说明了徐达才等人违纪违法的问题。 除了徐达才之外，还有一名副市长，一名县委书记，一名县长，主动向巡视组交代了，给田政送钱获得提拔的事情！ 做完汇报后，闫海请示道：“鲁书记，徐达才等人的问题涉及田政同志，你看怎么处理？” “闫海同志，关于田政同志的问题，我先跟巡视组沟通一下，看看巡视组的意见，再根据巡视组的意见，召开省委常委会研究讨论，最后将讨论决定上报巡视组和中纪委。”鲁河皱着眉头说道。 原本，他以为林毅去云山是针对贺青云的，结果林毅很鸡贼，非但没有找贺青云的麻烦，而且接连约谈了田政提拔的干部，集中火力对付田政。 这让鲁河的压力陡增，只能采取缓兵之计！ “好的，鲁书记。” 闫海明白鲁河的心思，但鲁河的决定也是合理合规的，便没有提出异议。 鲁河等闫海离开后，第一时间拨通田政的电话：“你应该知道林毅那边的动向，也知道目前的形势很严峻，他铁了心要对你下手。你再去联系一下林毅，私下找他聊聊，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鲁书记。”田政立刻做出回复。 如同鲁河所说，田政对林毅的动向了如指掌，也知道局面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甚至可以说危机四伏了！ 这两天，他一直提心吊胆，正准备再次向鲁河求救，结果等到了鲁河的电话，自然不敢有反对意见。 田政结束和鲁河的通话后，调整了一番情绪，恢复了冷静，才拨通林毅的电话，直奔主题道：“林专员，我听说你回到石门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田政同志，巡视组正好要找你谈话，你明天早上九点，到东山宾馆找我！”林毅沉声说道。 咯噔！ 田政心头巨震，他是想要私下找林毅，向林毅低头妥协，用利益换取林毅高抬贵手，结果林毅让他去巡视组接受谈话？ 林毅见田政沉默，冷声问道：“田政同志，你听到了吗？” “林专员，我听到了，我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去东山宾馆，接受巡视组谈话。”田政回过神，连忙做出回应，眉目之间充斥着惊慌！ 因为，林毅间接表明了态度：田政，放弃幻想，我不可能妥协，秦城缝纫机厂欢迎你！ 第348章 我跟你谈个毛线，一切都是林专员说了算！ 田政和林毅的通话通话后，他花了三分钟时间稳定了情绪，然后前往鲁河的办公室，跟鲁河汇报刚才通话的情况，一起商议应对措施。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田政便让司机开车，将自己送到了东山宾馆，然后让秘书和司机在车里等待，独自走进了东山宾馆的副楼。 那座副楼很不起眼，但现如今被东江省的干部称之为阎王殿，一旦被叫去谈话，生死难料！ 田政没有直接去找林毅，而是来到了中央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的办公室。 “您好，范组长，我是东江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田政被工作人员带进范德明的办公室后，微微欠着身子，卑微地说道。 虽然田政曾经和省纪委书记闫海，一起去高速路口迎接了第四巡视组，而且范德明还带着第四巡视组全员，参加了东江省委的工作汇报会，但田政还是主动自报家门。 “田部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范德明挥手示意工作人员离开，然后揣着明白装糊涂，冲田政问道。 田政不相信范德明不知道自己的来意，但也只能低声下气地说道：“范组长，林毅专员通知我，巡视组要找我谈话。” “这样啊，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让林毅专员过来。”范德明望着一脸焦虑不安的田政，心中明白对方先来找自己的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 话音落下，范德明拿起房间里的座机电话，拨通林毅所在房间的电话，道：“林专员，东江省委组织部田政同志到了，你过来一下。” “好的，范组长。”林毅立刻做出回应，稍微一思索，也明白了田政去找范德明的原因。 田政不是去找范德明妥协求饶的。 毕竟，田政和范德明以前压根不认识，他在范德明面前没有任何面子可言。 田政的目的是通过见范德明，获得和林毅单独相处的机会。 因为，按照巡视组工作规定，需要两名（含）以上工作人员和地方干部谈话，田政如果直接去找林毅的话，没有和林毅单独谈话的机会。 但他先来找范德明，说明自己的来意，无论范德明是否知道这件事情，都要让打电话通知林毅过来，将他带走。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趁着和林毅一起前往谈话室的机会，说点什么。 很快，林毅来到范德明的房间，道：“范组长。” “林专员，田政同志说，他昨天接到你的电话，巡视组要找他谈话？”范德明装模作样地问道。 林毅点头道：“是的，范组长。我和牛专员在各地级市开展巡视工作，找了一些干部谈话，有些干部主动交代了违纪违法的问题。有些问题和田政同志有关。我给彭纪组长汇报后，彭纪组长说先找田政同志过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向您汇报。” “我知道了。” 范德明微微颔首，像是真的才知道这件事情，然后对田政说道：“田政同志，那你跟林专员去谈话室，接受谈话吧。” “好的，谢谢范组长。”田政连忙点头，表示感谢。 林毅不再多说，带着田政离开。 如同林毅所判断的一样，田政走出办公室后，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道：“林专员，请等一下。” “怎么了？林毅停下脚步，明知故问地看着田政。 田政完全没了往日省委组织部长的派头，而是微微欠着身子，一脸殷勤笑容：“林专员，我们之前可能有一些误会，能不能给我一个消除误会的机会？” “机会没有，误会确实有！”林毅听出了田政的弦外之音，只要他愿意高抬贵手，田政会想尽一切办法赔偿！ 同时，他也以打哑谜的方式做出了回应——田政，你不配跟我低头妥协！ “林专员……” 田政听出了林毅的意思，他能给的补偿，林毅不稀罕，但他还是想努力挣扎一下。 然而—— 林毅没有再给田政机会，直接无视了田政低声下气的求饶，快步走向谈话室。 田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中很不爽。 身为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他卑微如狗，向林毅低头妥协，结果被林毅无视，这是他从未有体验过的屈辱！ 然而，不爽也好，屈辱也罢，他望着林毅那挺拔的背影，心中更多的是恐慌！ 既然林毅不愿意接受妥协赔偿，那他怎么办？ 随后，田政跟着林毅走进谈话室。 林毅让田政等待，然后去请了第四巡视组副组长彭纪，喊上了牛聪，三人一起对田政进行了谈话，田政对于徐达才等人给他送钱获取进步的事情，拒不承认。 这一切，在林毅的预测之中——田政只是打前哨探口风的，最终还要鲁河亲自出马，来协商处理这件事情！ 事实印证了林毅的猜测。 下午三点，省委书记鲁河以汇报工作的名义，来到了东山宾馆，见到了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 鲁河开门见山道：“范组长，巡视组在河坊市、云山市等地巡视的情况，给省纪委进行了反馈，省纪委书记闫海同志向我做了汇报。闫海同志跟我讲，一些问题涉及省委组织部长田政同志，田政同志今天早上也接受了巡视组的谈话，他的问题严重吗？” “鲁书记，田政同志在接受谈话期间，拒不承认跟他有关的一切问题，具体情况，我让负责谈话的同志过来跟你反馈一下。”范德明说道。 鲁河闻言，心中一动，知道范德明要找的人是林毅，刚要开口阻止，发现范德明已经拿起了话筒，便又放弃了。 因为，理智告诉他，范德明知道他想单独交谈，但故意让林毅过来，这是摆明了不给他妥协的机会，让他难堪！ 就在鲁河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范德明已经拨通了林毅的电话，说道：“林专员，东江省委书记鲁河同志来了，他想要了解关于田政同志的情况，你过来一下。” “好的，范组长。”林毅迅速回应，然后等范德明挂断电话后，放下话筒，起身前往范德明的房间。 一分钟后，当林毅来到范德明房间的时候，范德明和鲁河两人已经停止了聊天，都在战术性喝茶。 “范组长，鲁书记。”林毅先是向范德明问好，然后又礼节性地向鲁河问好。 范德明微微颔首道：“林专员，你跟鲁书记说一下东江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的情况。” “好的，范组长。” 林毅点头，然后看着鲁河，说道：“鲁书记，巡视组到河坊市、云山市等六个地级市开展巡视工作，找一些干部进行谈话，包括云山市副市长徐达才在内，多名同志主动交代，他们为了获得提拔，给省委组织部长田政送钱，数额很大！” 说到这里，林毅看到鲁河的表情阴沉，继续说道：“今天早上，巡视组就相关问题和田政同志进行谈话，田政同志拒不承认受贿和违规提拔干部的问题！” 鲁河安静地听完林毅的话，没有给予回应，而是看向范德明，意思很明确：范组长，我知道情况了，我们谈一谈？ “林专员，你对田政同志的问题怎么看？”范德明无视了鲁河按暗示的目光，看向林毅，意思很明确：我跟你谈个毛线，怎么处理田政，要看林专员！ 林毅义正言辞道：“田政身为东江省委组织部部长，利用职务便利，违法收受巨额财物，为送钱跑官的干部，在职务升迁上面提供帮助。我认为，田政的问题很严重，不但带头违反了干部选拔使用的相关规定，而且严重破坏了东江省的政治生态，给组织抹黑，必须严惩！” “……” 听到林毅大义凛然的话，鲁河感到一阵蛋疼。 尤其是给组织抹黑这顶帽子扣下来，让他都不敢接话了，他只是面色难看地看着范德明，仿佛在问：范德明，你是完全对林毅听之任之，一点机会也不愿意给我？ “鲁书记，我认为林专员说得很对，田政的问题很严重，性质非常恶劣，必须严惩！” 范德明冷声给出答案，“我建议，东江省委立即召开省委常委会，商议关于田政的处理意见，然后给巡视组反馈。我会将东江省委的意见，一并向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汇报！” “好！” 鲁河面色阴沉地回答，心中恨不得问候范德明的十八代祖宗！ 因为，范德明非但没有给他单独谈的机会，而且还给了他一颗拉开环的手雷，要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第349章 徐家不怒则已，一怒天下惊！ 范德明逼着鲁河和东江省委表态，再向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汇报，等于给鲁河挖了一个坑，埋了一颗雷。 如果鲁河主动提议处理田政，既会失去人心，没法给下面交代，也没法给盟友交代——田政那么鼎力支持你，结果沦落到这个下场，那我们呢？ 如果鲁河不提议处理田政，那等于包庇田政，没法给上面交代，问题更严重——鲁河，你是不是和田政的问题有关系？ 鲁河对于这一切心知肚明，但他没办法，只能双手接住这颗雷，然后黑着脸回到了省委常委楼。 鲁河前脚刚回到办公室，田政后脚便找了过来。 田政自从接到林毅电话，得知巡视要找他谈话后，就变成了惊弓之鸟，谈完话后，更是觉得自己跌入了深渊，唯一能够带他爬出深渊的人只有鲁河。 因为，他的老领导已经退居二线了，说话根本没用。 这也是他当初选择站队鲁河，并且充当鲁河左膀右臂的原因。 “鲁书记，怎么样？”田政等鲁河的秘书离开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完全没了往日沉着冷静的工作作风。 “范德明不愿意给你机会。”鲁河面色难看地回应，没有说出具体的细节，否则他的脸就没地方放了。 自己堂堂一个封疆大吏，鲁家的扛旗者，结果被林毅拿捏，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耳畔响起鲁河的话，田政像是溺水之人失去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鲁河见状，主动说道：“田政，我尽力了，但林毅铁了心要对你赶尽杀绝，你还有什么没有了的心愿吗？” “鲁书记，我知道。” 再次听到鲁河的话，田政原本黯淡的眸子里恢复了一丝色彩，坐直身子，顺着鲁河的话说道：“我有两个心事，需要麻烦鲁书记。” “你说。” 鲁河微微颔首，他会竭尽全力帮助田政了结心愿，既是回报田政一直以来对他的鼎力支持，也是给下面人和盟友们交代——不是我鲁河不够意思，主要是徐家心狠手辣！ 田政自然明白这一切，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鲁书记，第一件事情，我妹妹的副局……” “副局？正局级！” 鲁河直接打断田政的话，许诺道：“我明天就给周部长打电话，解决你妹妹职务的事情。” “谢谢鲁书记。”田政连忙道谢，他妹妹目前是国家某部委的副巡视员，他本想在自己去踩缝纫机之前，让鲁河帮忙解决副局级的实权岗位，没想到鲁河直接给解决正局级。 鲁河摆摆手说道：“说第二个心愿吧。” “我儿子明年从美国留学回来，想进金融系统，我本来找了人，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田政说起了儿子工作的事情。 鲁河霸气道：“这件事情，不用着急，还有时间，你回去和你爱人还有孩子商量一下。全国金融系统任何一家单位，任何一个部门，随便挑！” “好的，鲁书记！”田政点头，心中明白，以鲁河的能量，办这种事情，只需要一个电话。 他也知道，鲁河说的还有时间，是指从东江省委召开省委常委会商议处理意见，到汇报中央巡视组，再到中纪委最后派人下来查办他，需要一个过程。 第二天早上，东江省委召开了省委常委会，省委书记鲁河主持会议，省纪委书记闫海通报了田政的问题，常委们进行了讨论，一致认为：田政利用职务便利，收受巨额财物，违规为干部在职务升迁上提供帮助，严重违反党纪国法，破坏东江省政治生态，必须严肃查办！ 会议结束后，省委办公厅整理会议纪要，由省委秘书长专程给中央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送了过去。 范德明接到会议纪要后，看了一遍，等东江省委秘书长离开后，将副组长彭纪和林毅喊了过来。 “东江省委今天早上召开了省委常委会，商议了关于田政的处理意见，你们先看一下。”林毅和彭纪来到范德明的房间后，范德明开口说道。 “好的，组长。”林毅和彭纪点头，然后拿起桌上的会议纪要看了起来。 随后，范德明见两人看完了，冲林毅问道：“林专员，东江省委和巡视组意见一致，建议严肃处理田政的问题，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处理？你有什么建议吗？” “组长，我建议立即处理。因为，根据我们目前巡视的情况来看，东江省干部贪腐的问题很突出，根子在于组织工作没做好，买官卖官现象严重。干部要送钱，就得先贪钱，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如果先对田政进行处理的话，可以震慑其他违纪违法的干部，有利于巡视组接下来的工作。”林毅给出自己的意见，并说明原因。 他知道，按照中央巡视工作的规定，巡视组可以在巡视工作结束前，对巡视中发现的问题进行整理，统一汇报，也可以将个别严重的问题单独汇报，提前处理。 副组长彭纪附和道：“组长，我认为林专员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支持先对东江省委组织部长田政的问题进行处理。” “好，那我就给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汇报田政的问题，建议中纪委立刻查办田政！”范德明点头，他喊林毅和彭纪过来，主要是想知道林毅心中的想法。 通过林毅刚才的回答，他得到了答案——田政是东江省第一个被查办的副省级干部，但不是最后一个！ 林毅和彭纪离开房间后，范德明给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组长黄宁打了一个电话。 当初，钟伟带队到东江省云山市督导肖远案，跟林毅交谈，得知云山政治生态，尤其是政法系统腐败问题严重后，曾在肖远的住处，打电话请示黄宁，申请提前开展全国党风廉政教育活动，并且将肖远案列为典型，这才有了傅明带领中纪委调查组下来彻查肖远被栽赃陷害一案！ 两天后。 中纪委成立调查组，由担任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的傅明带队，到东江彻查田政违纪违法的问题。 消息传出，东江省委震动！ 一来，中央第四巡视组到东江省才半个月，距离巡视结束还有一个半月时间。 在这种情形下，中央第四巡视组将田政的问题上报，中纪委立刻处理，表明查办田政也许仅仅只是开始！ 二来，按照正常流程，中纪委要调查田政的问题，调查组或工作组下来处理，完全不需要傅明这个副部级的领导亲自带队！ 副部级领导带队，理论上可以查办正省部级干部！ 一时间，包括鲁河在内，无论是在位的省部级干部，还是已经退下去的省部级干部，但凡得罪过林毅的，都开始慌了！ 一个个电话，从东江省打进京城，开始打探消息。 与此同时。 范德明带领中央第四巡视组全员，和傅明带领的中纪委调查组，进行了座谈。 范德明代表巡视组，向中纪委调查组反馈了巡视工作的情况，重点提及了田政的问题。 “范组长，各位同志，我这次带队下来，是首长亲自安排的。首长认为东江省政治生态的问题很严重，要求调查组配合巡视组，严查东江省干部贪腐和违规选拔使用干部的问题，彻底净化东江省政治生态……”傅明听完巡视组的工作反馈，在会上传达黄宁的工作指示。 除了林毅之外，包括组长范德明在内，其他所有人听到傅明的话后，都震惊不已！ 这个力度，在中央巡视工作中几乎是顶格了！ 因为，按照傅明传达的工作指示，包括鲁河在内的所有东江省委领导，只要有问题，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等于要掀起一场反贪风暴！ 徐家不怒则已，一怒天下惊啊！ 震惊过后，范德明在心中暗暗苦笑。 第350章 东江塌方，埋葬鲁河！ 座谈会结束后，范德明组织中央第四巡视组全员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有两个议题，一是学习传达黄宁同志和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的工作指示，二是阶段性地总结巡视组的工作，部署下一阶段工作。 “同志们，半个月以来，在大家的辛勤工作和共同努力下，巡视组的工作进展顺利，尤其是林毅同志和牛聪同志，对各地市进行巡视，发现了东江省存在的关键问题……” 范德明先是总结了巡视组前段时间的工作，对林毅和牛聪两人进行表扬，然后说道：“下一阶段，巡视组的主要工作有两项。一是根据田政的问题，继续深入巡视东江省委组织部，深挖东江省在干部选拔使用方面存在的问题。二是对东江省直单位进行巡视，重点查找干部贪腐的问题。 鉴于林毅同志和牛聪同志在上一阶段工作中的优异表现，以及林毅同志了解东江省的情况。我建议调整人员分工，由林毅同志和牛聪同志负责对国土资源厅、交通厅和住建厅三家单位，进行巡视！” “同意。” 包括副组长彭纪在内，所有人都赞成范德明的提议。 因为，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很清楚，林毅是巡视组的关键，尚方宝剑握在林毅手中，由林毅挥剑斩人！ 在这种情形下，怎么可能有人和林毅抢活干？ 何况，这种工作，或多或少都会得罪人，让林毅承担所有因果，对大家都是好事！ 表态后，众人也很好奇，林毅接下来会亲自挥剑斩向谁？ 半个月后，答案揭晓。 东江省纪委发布通报，东江省国土资源厅厅长马成、省交通厅厅长王磊、省住建厅厅长张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省纪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马成、王磊和张华三人有两个共同点。 第一，他们在被省纪委带走调查前，均是接到中央第四巡视组的通知，到东山宾馆接受了巡视组谈话，负责跟他们谈话的是林毅和牛聪两人。 第二，他们都是东江省委副书记韩志斌曾经的下属，身上打着韩志斌的标签，先后在韩志斌担任东江省常务副省长和省委副书记期间，被提拔重用。 乱杀还在继续！ 林毅继‘斩杀’田政后，挥剑斩向省委副书记韩志斌！ 随着马成、王磊和张华三人被查，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韩志斌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他在得知马成、王磊和张华三人出事之后，第一时间来到鲁河的办公室。 鲁河的秘书如同往常一样，用鲁河珍藏的茶叶，给韩志斌泡了一杯茶，然后退了出去。 “鲁书记，什么情况啊？省纪委调查马成、王磊和张华三人，怎么没有上会讨论啊？”韩志斌等鲁河的秘书离开后，皱着眉头，一脸不安地问道。 按照正常程序，省纪委要查办省管干部，要先后上书记办公会和省委常委会，讨论商议处理决定。 “这是中央第四巡视组和中纪委调查组共同商议决定的。”鲁河同样皱着眉头。 虽然省纪委书记闫海向他汇报了，查办马成、王磊和张华三人的事情，但没有上会，是对他这个省委书记的羞辱，同时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鲁书记，巡视组和调查组也不能不讲程序吧？他们这么干，简直是无视我们东江省委啊！”韩志斌提出质疑，表面上说的是无视东江省委，实际上指的是，巡视组和调查组彻底无视了鲁河这个省委书记！ 韩志斌很清楚，因为他当初支持鲁河，阻拦林毅担任河坊市委常委，调往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事情，被徐家清算了！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他有靠山，也要先和鲁河统一战线，联手鲁河一起来解决这件事情，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很有可能会出事！ 鲁河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范德明和傅明两人敢这么干，是因为得到了黄宁的授权，等于拿着鸡毛当令箭，但他根本无法阻止。 但凡他敢提出异议，范德明和傅明两人反手就是一个大逼斗——首长说东江省政治生态的问题很严重，巡视组和调查组不打算再采纳东江省委的意见，要求东江省纪委按照相关规定，查办违纪违法的干部，有问题吗？ “鲁书记，我认为省委不能无动于衷，我们应该采取积极措施，比如找闫海同志沟通，否则我们的工作太被动了！”眼看鲁河不说话，韩志斌隐晦地说出自己来找鲁河的目的，跟闫海沟通、施压，让闫海将问题压在厅级层面，不要再往上扩散了。 鲁河点点头道：“志斌同志，你的建议很有道理。这样，你去找闫海同志沟通一下。” “好的，鲁书记。”韩志斌脸色微微一变，他本来想让鲁河出面向闫海施压，结果鲁河把皮球踢给他，让他去找闫海沟通。 这让他意识到，鲁河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有明哲保身的迹象了！ 然而，尽管判断出了这一点，但他无法拒绝鲁河的命令——他是省委副书记，得听从鲁河的工作指示，而且找闫海沟通，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几分钟后，韩志斌离开鲁河的办公室，前去找闫海沟通，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闫海明确表示：“志斌书记，东江省纪委严格落实中央第四巡视组和中纪委巡视组的工作指示，我已经向鲁书记和省委汇报了这件事情，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去找鲁书记或者中央第四巡视组、中纪委调查组反映！” 韩志斌的脸色十分难看。 虽然他知道，闫海是林毅的人，在帮林毅里应外合对付鲁河，也知道自己去找闫海，多半没有好结果，但他没有想到，闫海直接跟他贴脸开大，完全不给他面子！ 韩志斌离开闫海的办公室后，没有再去找鲁河。 因为，他意识到，鲁河已经靠不住了，而且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他必须采取自救措施。 他回到办公室，拨通了老领导的电话：“老领导，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 “老领导，我最近托人收集到几幅字画，不知道真假，想让您帮我鉴定一下，您看什么时候方便？”韩志斌提出拜访请求，他知道老领导的喜好。 然而—— 与往日不同的是，一向对字画感兴趣的老人，冷漠拒绝了：“志斌啊，我老了，眼睛也花了，鉴定不了字画了。你以前让我帮你鉴定的那些字画，我这两天让人给你送回去。” “好的，老领导。” 愕然听到老人的话，韩志斌心头一震，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 他知道，老领导表面上说老了，鉴定不了字画了，是指帮不了他了。 老领导要让人把字画退还给他，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话音落下，韩志斌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老领导，中央第四巡视组在东江省巡视，已经查办了十几个厅局级干部，还查办了省委组织部长，但他们看上去还没有收手的意思，这不太对劲啊？通常来说，一个省一个副省级，配几个厅局级就差不多了啊？” “我听说，中央第四巡视组这一次在东江省巡视，没有上限。”老人沉声回应。 韩志斌心头一紧，直接屏住了呼吸：“老领导，您的意思是？” “东江省干部从上到下，出现塌方式腐败，政治生态存在严重问题！”老人沉默了几秒钟，最终给出了答案，也彻底断绝了韩志斌和他的香火情。 完了！ 韩志斌瞬间瘫在座位上，心如深渊。 因为，他听出了老领导传递的信息：东江塌方，埋葬鲁河，他和田政等人陪葬！ 第351章 清算结束，鲁河付出惨重代价！（新年快乐） 2011年9月4日，中央第四巡视组召开巡视工作反馈会议，包括省委书记鲁河在内的全体省委常委出席了会议，其他东江省委委员列席会议。 会上，中央第四巡视组组长副组长彭纪，通报了巡视情况。 组长范德明总结讲话：“刚才，彭纪组长通报了中央第四巡视组在东江省开展巡视工作的情况，中纪委调查组根据巡视组提供的问题线索，查处了以韩志斌、田政为代表的违纪违法干部…” 范德明措辞严厉，目光锐利地盯着正对面的鲁河，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插在鲁河的心脏，给鲁河造成致命伤害！ 鲁河面色难看，而那些没有被查处的鲁家帮成员，一个个提心吊胆。 虽然按照惯例，一旦巡视组召开了巡视工作反馈会议，基本宣告巡视工作结束了，但他们不敢保证，巡视组后面还会不会有动作！ 毕竟，这一次，中央第四巡视组在东江省开展巡视工作，有太多打破常规的地方了！ “鲁河想过这一关非常难！” 与此同时，张同斌、闫海、陈彦合等非鲁河阵营的人，听到范德明的讲话后，均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仿佛为了印证张同斌等人的判断似的，范德明再次开口，语气毋庸置疑：“东江省委限期对存在问题进行整改，全面彻底整改存在问题，并形成整改报告，上报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收到整改报告后，组织人员对东江省开展回头看行动，检查整改情况，确保所有问题整改完毕，形成闭环！” 话音落下，范德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将目光投向鲁河，意思十分明确：鲁河，我说完了，你表态吧！ 鲁河心如明镜，面无表情地代表东江省委发言：“刚才，彭纪组长对中央第四巡视组在东江省的巡视情况进行了通报，范德明组长进行了总结讲话。感谢中央第四巡视组帮助东江省查找问题，东江省委将按照要求，全面彻底整改存在问题……” 鲁河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听着鲁河满嘴官话、套话，除了林毅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暗问自己。 除了韩志斌和田政之外，省人大和省政协各有一位副职，齐宏伟那个级别的有18人，问题非常严重，鲁河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天晚上，鲁河乘车返回了京城，来到了鲁家大院，在书房里见到了鲁家老爷子。 书房里，鲁家老爷子坐在书桌前，抬头望着书房的屋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已经知道了东江那边的情况，而且知道了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响。 鲁河进门，见到自己父亲的样子，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上，毕恭毕敬地问好：“爸。” “你终于知道回来了。”鲁家老爷子坐直身子，目光如刀子一般扫向鲁河。 鲁河低下头，主动认错：“对不起，爸。” “你为什么擅作主张，将徐家女婿调到东江省委政策研究室？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破坏规则吗？你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为什么不向我请示？”鲁家老爷子接连三问。 鲁河调整林毅的职务，明目张胆打压林毅，是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主要原因。 坏规矩了。 事发之后，鲁家老爷子第一时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要亡羊补牢，尝试协商、沟通、妥协，结果都遭到了徐家的拒绝。 甚至，鲁家老爷子还听说，一向以和为贵的徐家老人，对外说了一句话：我还没死呢！ 在这种情形下，鲁家老爷子只好任由事态发展，想看看徐家到底要做到哪一步，然后有针对性地应对。 结果，林毅手握尚方宝剑，在东江省一顿乱杀，也将身为省委书记的鲁河逼上了绝路！ “爸，我不甘心，想最后挣扎拼一下，结果酿成了大祸。”鲁河迎上鲁家老爷子愤怒而失望的目光，说出了原因。 今年的东华岛会议，各方达成一致定调子，明年的东华岛会议才会最终定名单。 虽然鲁河知道自己失去了梦寐以求的位置，但他想最后挣扎一下，通过打压林毅，获取徐家阵营敌对所有人的支持，想要实现逆风翻盘！ “此一时彼一时，你借鉴特殊时期的案例，那是刻舟求剑，简直愚蠢至极！” 鲁家老爷子毫不客气地训斥，然后又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甘心，你想搏一下，也应该遵守最起码的规矩吧？” 鲁河沉默不语。 风浪越大鱼越贵，他想的是富贵险中求！ 然而—— 现实是残酷的，结局是悲惨的，鲁家老爷子冷声说道：“原本，你只是不能得到想要的位置，现在连入局的机会也没了！” “爸……” 鲁河脸色大变，哀求地看向鲁家老爷子。 鲁家老爷子挥手打断：“什么都不要说了。抛开你最后犯的低级错误不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错就错在一开始太轻敌了。你低估了林毅的能力，也低估了他在徐家乃至整个徐家阵营的份量！” 说到这里，鲁家老爷子问道：“你知道，徐家、王家、钟家和陈家，为什么三年没让肖远挪位置吗？” “爸，你的意思是？”鲁河一脸难以置信。 鲁家老爷子再次开口，字字珠玑：“事到如今，林毅扛的不仅仅是徐家的旗，而是整个徐家阵营的旗！” “他凭什么？！” 鲁河彻底惊呆了，如果这句话不是鲁家老爷子亲口说出来的，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林毅再优秀，身体里也没有红色基因，只是鲤鱼跃龙门的徐家女婿而已！ 鲁家老爷子眼中精光闪烁，给出答案：“利益最大化。” 鲁河心中一震，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而后，鲁河紧张地问道：“爸，那我接下来怎么办？” “牺牲自己，积攒阴德。” 鲁家老人无力闭上双眼，缓缓开口，宣布鲁河政治生命终结！ 第352章 临死反扑，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次日早上。 中央第四巡视组组长范德明，突然组织巡视组所有人开会。 这让林毅有些诧异。 因为，正常来说，巡视组给东江省委反馈过巡视情况后，接下来就是给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汇报，然后整理相关资料和总结报告，准备返京交差，参加中央巡视工作总结会议了。 在这种情形下，范德明没有理由组织大家开会才对！ 怀着疑惑，林毅来到会议室，除了组长范德明、副组长彭纪和负责来信、来电、来访的巡视专员童昌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到了。 这个发现，让林毅心中一动：难道巡视组又接到了新的举报？ 几分钟后，范德明、彭纪和童昌三人来到会议室。 范德明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说明了会议主题，也解开了林毅心中的疑惑：“今天早上，有人到巡视组实名举报东江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冯磊两人违纪问题。” 随着范德明的话音落下，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所有人都很清楚，陈彦合和冯磊跟林毅关系密切，甚至还为了帮助林毅，开展了一场名为“清风”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打掉了河坊市北河县武清镇生态度假区的赌场，为查办罗峰、罗青兄弟两人提供了有力证据，为巡视组在东江的巡视工作打开了局面。 现在，有人突然实名举报陈彦合和冯磊…… 以他们的政治智慧，自然猜到了其中的玄机——鲁河反击了！ 或者说，鲁河想在临死前拉个垫背的！ 林毅自然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一点，同时他也知道，组长范德明在知道这件事情后，没有找自己私下沟通，而是直接上会的目的。 一视同仁。 韩志斌、田政等人违纪违法要查，陈彦合和冯磊两人一样！ 就在林毅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同时，组长范德明说道：“林专员，鉴于你和陈彦合、冯磊两人曾经工作有过交集，而且私下交情不错，关于调查陈彦合和冯磊的事情，你回避一下吧。” “好的，组长。”林毅点头，然后起身，拿着笔记本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房间后，林毅的心情有些糟糕，他很想为陈彦合和冯磊两人做点什么，但他目前连具体情况都不清楚，什么都不能做。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林毅主动前往范德明的房间。 范德明猜到林毅会来，没有感到意外，而是主动说道：“林专员，关上门，坐下说。” “组长，陈彦合和冯磊两人的问题严重吗？”林毅入座后，关心地问道。 范德明点了点头道：“不好说，主要是陈彦合担任省政法委书记前的问题，冯磊当时给他当秘书，参与到了里面。” 听到范德明的话，林毅心中暗暗叹息。 他很清楚，在当下的体制下，非豪门子弟在市县工作期间，或多或少肯定都会有些问题，如果深究起来，没几个经得起查。 而反腐是把双刃剑，即可杀敌，也会伤己！ 这也是一直以来，林毅严格要求严克、马天宇等人遵纪守法的原因。 “关于陈彦合、冯磊两人的问题，有好几家施压了，要求必须一视同仁！”眼看林毅沉默，范德明主动开口透露信息，与林毅判断的不谋而合。 “谢谢组长告诉我这些。”林毅表示感谢，心中明白，范德明说的几家里面，包括鲁家和赵家。 赵家老爷子负责政法委，施压影响很大，而鲁家在牺牲鲁河的同时，拉陈彦合陪葬，目的十分明确，既表明鲁家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徐家宰割，同时也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从今往后，如果有人为了登上徐家的船去帮助林毅，你们先考虑一下自己屁股是否干净！ 想通这一切后，林毅没有再问什么，主动离开了范德明的房间。 林毅回到自己房间后，手机很快响了起来，拿出一看，发现是陈彦合的来电。 林毅接通电话，率先开口，语气复杂：“陈书记。” “小毅啊，听说有人去巡视组举报我了，什么情况？”陈彦合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毅说道：“陈书记，确实有这回事。今天早上，巡视组召开会议，讨论举报你和冯厅的事情，范组长让我回避了。” 咯噔！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陈彦合的心头顿时巨震。 敲锣听声，听话听音，林毅说范德明让他回避，等于告诉了陈彦合，事情很严重，自己没法插手！ “我知道了。” 陈彦合语气复杂地挂断电话，然后给徐宏睿打电话。 上半年的时候，林毅曾兑现答应陈彦合和闫海的事情，陪着两人去了京城，组了一场高端饭局，结识了徐宏睿几人。 显然，陈彦合很清楚，事到如今，林毅已经帮不了他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徐宏睿身上！ 一个星期后，陈彦合和冯磊两人，先后被中纪委和东江省纪委带走调查。 林毅得知信息后，主动给傅明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傅哥，陈彦合的问题严重吗？” “职务是肯定保不住了，但应该能够平安落地，他的秘书冯磊也是一样。”傅明给出答案。 “知道了，谢谢傅哥。”林毅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很明白，应该是老徐那边发力了。 同时，他也很好奇：鲁河最终的下场是什么？ 几天后，中央第四巡视组返京，林毅等人参加了中央巡视工作总结会，林毅因在巡视工作期间表现突出，被评为先进。 第二天，东江省迎来史无前例的大调整，鲁河同志因病请辞，不再担任东江省委书记、常委、委员，吴峥同志任东江省委委员、常委、书记。 除此之外，闫海任东江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省委组织部长和省政法委书记，从上面空降或外省调入。 林毅看到公告后，心中明白，鲁家在展开反击，拉陈彦合下水后，以退为进，让鲁河主动请辞，是为了保住鲁家最后的颜面！ 林毅给闫海发了个祝贺信息，闫海几乎秒回了信息：小毅，谢谢。 看到闫海回复的信息，林毅心中一动：老徐不但让闫海登上了徐家的船，而且在闫海的事情上使了劲，有力地回击了鲁家之前的反击！ 同样也在这一天，林毅接到了肖远的电话。 肖远率先开口说道：“小毅，组织找我谈话了，我要离开东江了，没法去河坊市享用你做好的大餐了！” “肖哥，怎么这么突然？” 林毅一愣，原本按照他的设想，肖远去河坊市当市委书记，摘了河坊市高新区的果子，顺利晋升副省级，同时也能保护严克、马天宇等人，等于一箭双雕，结果没想到肖远要被调到外省。 肖远说道：“空降和外省调入的那几个人都和我们这边没关系，我留在东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肖哥，那你下一站是哪里？”林毅开口问道，心中明白徐家阵营重创了鲁家，但除了帮助闫海之外，没有参与分果子，否则吃相就太难看了！ 肖远说道：“江海省临州市市长。” “恭喜肖哥！” 林毅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祝贺。 因为，临州是江海省的省会，也是副省级城市，肖远担任市长，直接越过了地级市市委书记这一层，从正厅晋升副省级，而且后面大概率会担任临州市委书记，这也从侧面展现了徐家阵营的实力——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小毅，距离公示应该还有几天时间，你要是能回来，陪我去看看干爸干妈。你要是回不来的话，我自己去看望他们，陪他们吃顿饭。”肖远再次开口，他给林毅打电话，除了告诉林毅自己的工作调动之外，主要是想在离开云山之前，去看望林正光、方兰夫妇。 “谢谢肖哥，我跟傅哥请一天假，回一趟云山，就当是提前给你饯行了！” 林毅连忙说道，中央巡视工作结束了，他回到了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暂时还没有新的安排！ 第353章 事与愿违，不留活路！ 第二天，林毅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赶回了云山，陪着肖远一起回家看望了父母，肖远让秘书准备了一后备箱的礼物。 林正光、方兰夫妇很高兴，也很感动，他们都知道，肖远是林毅的贵人，并且把他们当作父母一样对待。 林毅同样很感动，肖远对他而言，就像大哥一样！ 晚上，林毅为肖远准备了饯行宴，特地邀请了侯天明和陆明两人作陪，但没有让严克、马天宇等人过来。 因为中央巡视组的工作刚刚结束，很多双眼睛都盯着林毅，河坊市属于东江省的重灾区，林毅在那里任职两年，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宜于马天宇等人见面。 饯行宴结束后，林毅回到家中，陪着父母聊了会天，回到房间，心中开始有些发愁。 肖远去江海省临州市担任市长，固然是好事，但也无法给予马天宇、严克等人庇护了，万一河坊市委书记是徐家敌对阵营的人，那他们的处境将会非常困难。 林毅思索了一下，给三界市委书记秦思妍发了一条信息，询问秦思妍是否方便，方便的话回个电话。 很快，秦思妍便打来了电话：“林书记突然联系我，有事？” 听到林书记这个称呼，林毅心中一动，明白秦思妍在用这种方式间接地告诉自己，两人的关系没有变，表面上是敌对的两个阵营，实际上是盟友。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林毅便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东江省委的人事安排结束了，很快就会轮到省管干部了。我建议，你努力争取一下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的位置。” “林书记，你是想让我担任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照顾你的那几个手下？”秦思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立刻就听出了林毅的意思。 林毅说道：“照顾他们只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高新区倾注了我很多心血，我不希望它半途而废，而是希望它能实现规划的目标，成为我国北方科技硅谷，大力发展科技创新，为我国科技独立自主贡献力量！” “林书记真是一心为国啊。” 秦思妍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然后笑着说道：“如果我真的当上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 “当然算，而且我当初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林毅许下承诺。 秦思妍一脸灿烂笑容道：“呵呵，林书记，跟你开个玩笑。明眼人都能看出高新区未来的发展前景，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可是一块香饽饽，很多人都在争，都想摘你的果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竞争这个位置。” “听你的口气，应该已经十拿九稳了吧？”林毅心中一动，鲁河临死反扑拉陈彦合下水，得到了赵家的助力，赵家肯定不会白费力气，除了省政法委书记的位置，让秦思妍担任高新区党工委书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应该问题不大。” 秦思妍没有隐瞒林毅，然后提醒道：“不过，我得提前声明，根据我得到的信息，河坊市委书记会从部委空降，是鲁家阵营那边的人。所以，如果你的人手脚不干净，被人抓住了把柄，我也无能为力。” “好！” 林毅没有异议，同时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鲁家牺牲鲁河，不但以退为进，保住鲁家最后的颜面，而且成全了大多数人，这是在积阴德，为未来着想！ 几天后，东江省委组织部发布了干部任免公示，秦思妍被提名河坊市副市长兼任高新区党工委书记，走了林毅之前的老路。 而河坊市委书记和秦思妍说的一样，是科技部一位叫景明亮的副司长空降。 除此之外，林毅在任免公告中看到了两个熟人，周宏拟任省纪委常务副书记，陆亮拟任市检察院党组书记、提名检察长。 陆亮是贺家的女婿，算是云山市委书记贺青云的小舅子，但不是亲小舅子。 林毅曾和陆亮在中纪委调查组共事过一段时间。 当初，中纪委调查组到东江调查肖远案，陆亮是最高检抽调的人。 当时，因为林毅只是副科级的秘书，没有任何纪检工作经历，被出身草根成为贺家女婿的陆亮看不起，并且陆亮还对林毅进行了针对，结果被林毅狠狠打脸。 林毅看到陆亮的名字，感觉不对劲，再次给秦思妍打电话，结果得知陆亮要去河坊市担任市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除此之外市纪委书记是省纪委空降的，身上有鲁河的标签。 形势不妙！ 当林毅得知这一切后，再次开始担心起了马天宇、严克等人的处境。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景明亮和陆亮等人任职的第一个周，林毅接到了秦思妍的电话：“林毅，有人向市纪委实名举报方圆明受贿，市纪委准备对方圆明进行立案调查！” “方圆明受贿？” 林毅心头一震，方圆明是他在三界市担任市委书记时的秘书，后来跟着他去高新区担任办公室主任，也充当着他的秘书角色，是他的嫡系之一。 秦思妍说道：“是的。根据我了解的信息，在你代表巡视组在河坊市巡视期间，有人担心被查，找方圆明帮忙，给方圆明送了钱，方圆明收了。” “我知道了。”林毅面色难看地挂断电话。 他想过，自己离开河坊市之后，马天宇等人的处境会不好，但他没有想到，方圆明竟然会受贿！ 而且，是在自己代表巡视组在河坊市开展巡视期间！ 就当林毅因为这件事情感到窝火，考虑要不要给方圆明打个电话的时候，方圆明主动打来了电话。 “对不起，林市长，我给您丢脸了。”电话接通，方圆明主动开口道歉。 林毅冷声道：“方圆明，炒股买房赚钱的事情，我告诉了马天宇、严克、孔钊他们，也告诉了你！那些钱不够你花吗？” 方圆明沉默，他之前就炒股，喜欢追涨杀跌，虽然买了林毅说的两只股，但卖飞了，然后瞎几把操作，非但没赚，反而赔钱了！ 林毅继续怒斥道：“你擅作主张要在网上宣扬万民伞的时候，我提醒过你，有时候太聪明，想钻营不是好事，但你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相反，你仗着你了解我，知道我主要是为了跟齐宏伟、罗峰他们秋后算账，非齐家帮的人不会动，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收钱，是吧？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的对手有一天会报复吗？他们报复不了我，肯定会拿你们开刀啊！我最近还一直在担心，你们的处境，结果你给我来这么一出？” “对不起，书记。” 方圆明再次道歉，对林毅的称呼变了。 他像是在三界市给林毅当秘书时一样，称呼林毅为书记，同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自作聪明的他，主观地认为，领导只会带秘书一程，不会带一辈子。 退一万步讲，就算林毅要一直带一个人，那一定是马天宇！ 而他太想进步了！ 所以，他想利用林毅去河坊市巡视的机会，算准林毅不会动那些非齐家帮的人，选择为人办事，既是结善缘，也是为了积攒家底，为日后进步打基础。 “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毅说完，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傅明进门想找林毅聊点什么，听到林毅的话，看到林毅脸色不对劲，问道：“小毅，怎么了？” “我之前的秘书被人举报了……”林毅将方圆明的事情告诉了傅明。 傅明听后，面色平静道：“小毅，每个人都有私心，领导手下的人出事很正常，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参与。甚至，说难听一点，没有问题和弱点的下属，哪个领导敢放心用呢？ 就拿东江省的事情来说，如果不是徐家铁了心要给你出气，重创鲁家立威！哪怕只是田政出事，没有出现塌方，对鲁河的影响也十分有限。所以，你秘书的事情，对你没什么影响。” “傅哥，道理我都懂，就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林毅点头，同时皱着眉头。 既然鲁家阵营的人对方圆明开刀了，那后面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针对马天宇、严克和孔钊，单单只是依靠秦思妍，未必挡得住，自己得想办法让他们离开河坊市才行，最好是想办法调到自己身边。 但必须等他离开中纪委，去下面任职，才能做这些事情！ “小毅，你下一站准备去哪？” 傅明转移话题，他知道林毅到中纪委只是过渡，目的是为了对付鲁河，现在任务完成了，肯定不会继续留在中纪委。 林毅想到方圆明的事情，以及马天宇等人的处境，眯着双眼道：“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想去东南省宁海市。” 宁海？ 傅明脸色顿时一变！ 因为，他知道鲁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鲁明锐，就在东南省宁海市任职。 鲁明锐刚调到宁海市是常务副市长，去年娶了贺家女人后，前不久已经接任市长了。 而鲁家牺牲鲁河，成全盟友，积攒阴德，就是为了给鲁明锐的未来铺路！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想去东南省宁海市任职，目的不言而喻——恁死鲁明锐，不给鲁家留活路！ 第354章 分不清大小王，不换思想就换人！ 三天后的早上。 林毅从秦思妍那里得知，河坊市委书记景明亮，约了市纪委书记陈岩，市检察院检察长陆亮和秦思妍，今晚一起吃饭，疑似要商讨对方圆明的处理决定。 林毅得知这个消息后，想了想，给王祥打了一个电话，让王祥在景明亮、陆亮等人吃饭的餐厅订了一个包厢，而且要求王祥最好把包厢定在隔壁。 王祥利用河坊市人事大动的机会，争到了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的位置，级别是正处。 之前的管委会主任兰天亮，是鲁河的秘书空降，也在巡视中折了，他和第一任管委会主任唐雪峰一样，以副厅级担任管委会主任，属于高配。 因为，高新区属于省级园区，是正处级单位。 当天下午，林毅独自驱车来到了河坊市渔记海鲜楼，孔钊特地在门口等着林毅。 孔钊看到林毅从车中走出，连忙迎了上去，习惯性地称呼道：“林市长。” “王祥、严克和天宇都到了吧？”林毅问道。 孔钊点点头道：“王主任、严主任和天宇都到了。天宇本来想和我一起在楼下等你，但我担心他碰到景明亮他们后犯浑，就让他陪王主任和严主任在包厢里聊天。” “景明亮他们还没到？”林毅微微颔首，孔钊心思缜密，安排得十分妥当。 孔钊摇摇头：“还没有。” 林毅不再多说，在孔钊的陪同下，上了三楼，来到包厢。 “林市长。” “林毅兄弟。” 严克、马天宇和王祥三人立刻起身迎接林毅，称呼各不相同。 林毅让孔钊将包厢门开着，然后和王祥几人一起入座。 “林毅兄弟，虽然方圆明是被人阴了，但他收钱的证据确凿，我想帮他也没办法。”王祥主动说起了方圆明的事情。 马天宇黑着脸说道：“都说我脑子不够用，我看方圆明才是脑子有毛病，他怎么能那么干呢？我听说他的事情后，气得一晚上没睡着，恨不得打他一顿！” “他和我们三个不一样，跟林市长的时间还是短了一点，思想还不够坚定。也怪我，林市长调走的时候，我应该提醒他的。”严克自责地说道。 孔钊说道：“林市长，市纪委那边已经结束了对方圆明的调查，准备将方圆明移交检察院了。” 随着孔钊的话音落下，包厢里安静了下来，严克、马天宇、孔钊三人表情难看。 移交检察院，表明方圆明不但会被纪律处分，而且还要被起诉，承担刑事责任。 虽然他们都痛恨方圆明在关键时候犯愚蠢的错误，但毕竟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想到方圆明要去坐牢，心中不是滋味。 林毅见状，刚要说什么，听到包厢外有脚步声和谈话声，便将目光投向包厢门口。 王祥、严克、马天宇和孔钊四人见状，也纷纷看向包厢门口。 很快，在林毅几人的注视中，河坊市委书记景明亮几人从包厢门前走过。 因为包厢门开着的缘故，除了走在最前面的景明亮之外，陆亮、秦思妍和市纪委书记陈岩三人，均是下意识地朝着包厢里看了一眼。 下一刻。 他们看到了包厢里的林毅几人，双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激起一道无形的火花。 其中，从省纪委空降下来的市纪委书记陈岩，看到林毅后，像是大白天撞见鬼一般，一脸惊悚！ 秦思妍和陆亮有些震惊，他们都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来河坊市，而且会和他们在这里相遇。 震惊过后，秦思妍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 而陆亮则是高高仰着脑袋，嘴角勾勒出一道戏谑的笑容，那感觉仿佛在说：林毅，你不是很牛逼吗？有本事，你把方圆明从我手里面捞出去？ “孔钊，去让服务员上菜，然后把包厢门关上。”林毅看到了陆亮脸上的戏谑笑容，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 孔钊立刻起身，去执行林毅的命令。 而陆亮、秦思妍和陈岩三人，则是从包厢门前走过，跟着景明亮走进了隔壁的包厢，市委办公室主任跟在他们的身后。 进了包厢之后，陆亮戏谑地笑道：“景书记，林毅带着他那几个嫡系在隔壁包厢吃饭，高新区管委会主任王祥也在。” “哦？” 耳畔响起陆亮的话，景明亮先是感到有些意外，然后笑道：“想必林毅担心你和陈岩书记，会将他那三个嫡系全部送进监狱，特地过来给他们安顿，让他们屁股干净一点。” “景书记，我估计也是这个意思。”陆亮开口附和，想到林毅在自己手里吃瘪，脸上的戏谑笑容更浓了。 而市纪委书记陈岩，则是感到莫名的不安。 人的名，树的影。 林毅带给东江省干部的惊吓实在太多了，像是一尊活阎王一样，让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东江省的干部心中忌惮。 方圆明的案子是他办的，万一林毅要找他算账怎么办？ 秦思妍将几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隐隐觉得，今晚这顿饭不会安宁。 理智告诉她，林毅绝对会做点什么，震慑景明亮几人，哪怕救不了方圆明，也会让景明亮、陆亮两人以后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严克、马天宇和孔钊三人下手！ 半个小时后，秦思妍端起一个分酒器，拿起酒杯，说道：“景书记，陈书记，陆检察长，我去隔壁包厢敬杯酒。” 随着秦思妍的话出口，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景明亮、陆亮和陈岩三人，以及市委办公室主任，都是一愣。 随后，陆亮一脸不悦道：“思妍书记，你这样做会让景书记和我们很没面子啊？” “我和林毅搭过班子，而且他现在在中纪委工作，是上级领导，我应过去敬杯酒。”秦思妍解释道。 景明亮眉头一挑，同样不悦道：“思妍书记，虽然林毅在中纪委工作，名义上是我们的上级领导，但他今天来河坊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办私事。你要是想和老同事喝酒，换个时间。今天晚上，就不要过去了。” “好吧。” 秦思妍见景明亮明确阻止，也不再坚持，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叮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景明亮的手机响了。 景明亮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瞬间瞪大了眼睛，甚至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来电的主人是东江省省委书记吴峥！ “都不要出声，我接个电话。” 景明亮确定是吴峥给自己打电话后，连忙拿起手机，叮嘱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向休息区。 “您好，吴书记。” 景明亮走到休息区后，站着接通了电话，而且微微欠着身子，那感觉仿佛吴峥就在他的身前。 吴峥的声音很快在听筒中响起：“明亮同志，我听说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的林毅专员，今天去河坊市了，你知道这回事吗？” “吴书记，我不知道林专员要来河坊市，但刚才听说他今晚和我在一家饭店吃饭，您有什么指示？”景明亮心中一动，连忙如实回答。 吴峥沉声道：“林专员到河坊市，可能要暗访河坊市乃至东江省的问题整改情况。你和河坊市委相关同志，主动去拜访林专员，请求林专员指导工作，绝对不能让林专员指出任何问题，明白吗？” “是，吴书记！”景明亮连忙领命。 吴峥又说道：“另外，你担任河坊市委书记期间，必须确保河坊市稳定！” “是，吴书记！”景明亮像是复读机。 吴峥冷声问：“知道什么是稳定吗？” “吴书记，我知道。”景明亮的心中跟他的名字一样明亮，河坊市今后不能再有斗争，尤其不能对林毅的人动手！ “你不光要知道，还要做到。我把丑话说到前面，不换思想就换人。如果河坊市在你任职期间，出现任何不稳定的问题，你马上卷铺盖给我滚蛋，就算你家长辈打电话也没用！”吴峥冷声警告。 他在给景明亮打电话前，接到了省委副书记闫海的电话，得知林毅今晚在河坊市，而且和景明亮在同一家饭店吃饭。 闫海以林毅有可能暗访的名义，提醒吴峥，绝对不能让河坊市委书记景明亮等人和林毅发生冲突，否则东江省可能会再起波澜！ 吴峥，无争。 上面让吴峥来东江担任省委书记，信号十分明确。 而且，吴峥在上任东江省委书记之前，组织找他谈话，要求他到岗后，必须确保东江省稳定，不能再出现任何问题！ 因为这一切，吴峥得到闫海的提醒后，第一时间就给河坊市委书记景明亮打电话，严厉警告，生怕景明亮闯祸！ 话音落下，吴峥不等景明亮再像复读机一样领命，便挂断了电话，他用这个细节告诉景明亮，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景明亮收起手机，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 然后，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情绪，然后重新走到座位前，但没有坐下去，而是端起自己的分酒器和酒杯，语出惊人道：“我们一起过去给林专员敬酒！” “？？？” 耳畔响起吴峥的话，看到吴峥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陆亮、陈岩和市委办公室主任，都是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 秦思妍率先起身，端起分酒器和酒杯，响应景明亮的号召。 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在对景明亮和陆亮说：你们不是要阻拦我过去敬酒吗？真是一点也分不清大小王！ 第355章 真香定律，以林毅为核心！ 景明亮没有告诉陆亮几人，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而是阴着脸，端着分酒器和酒杯，就朝包厢外走去。 秦思妍紧跟其后，陆亮、陈岩和市委办公室主任也纷纷端起分酒器和酒杯，跟了上去。 很快，景明亮带着几人来到林毅所在的包厢门口，像是川剧演员变脸一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殷勤的笑容。 他微笑着，敲响了包厢门。 “请进。” 很快，包厢里传出了孔钊的声音。 景明亮推开门，带着秦思妍几人走进包厢，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林专员，我是河坊市委书记景明亮。刚才，思妍书记跟我讲，看到你在隔壁包厢吃饭。我带同志们过来给领导敬杯酒，同时也是向领导汇报和请示工作！” 什么情况？ 包厢里，无论是严克、马天宇和孔钊，还是王祥，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毅面色平静，对景明亮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他相信，只要闫海给省委书记吴峥汇报，自己和景明亮在同一家饭店吃饭，吴峥便明白什么意思了。 眼看林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也没有说话，景明亮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停下了脚步，继续挂着殷勤的笑容说道：“林专员，我先代表河坊市委汇报工作，然后再敬酒。” “景书记，我今天回河坊市不是为了工作，只是找几个好友聚一下，没想到惊动了你。汇报工作就免了，我们一起喝一杯。”林毅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他给足了景明亮下马威，但不能真让景明亮汇报工作，否则会被人诟病。 眼看林毅起身，严克、马天宇、孔钊和王祥四人，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林专员，我代表河坊市委，和几位同志一起敬你一杯，还请你多多指导我们河坊市的工作！”景明亮举起酒杯，不敢再提汇报工作的事情，只是邀请林毅指导工作。 林毅不说话，而是端着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景明亮几人，连忙一饮而尽。 孔钊为林毅的酒杯里倒满酒，林毅端起酒杯说道：“景书记，我听说方圆明的事情后，很心痛，也很气愤，简直无法无天。希望河坊市相关部门，严格按照相关规定，严肃处理！另外，严克、马天宇和孔钊三人虽然一直跟着我工作，但如果他们出现违纪违法的问题，必须严肃处理！” “林专员，河坊市纪委正在对方圆明同志的事情进行调查，目前来看，问题不算严重。严克、马天宇和孔钊三位同志，我接触不多，但我刚才听思妍书记说了，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同志，为高新区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值得全市干部学习！”景明亮赔着笑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身为景家年轻一代的杰出代表，他从小被环境熏陶，有八百个心眼子，自然知道领导在特殊时候会正话反说，下面人要是听不出来，那就等着小鞋穿到死！ 退一万步讲，就算林毅不是正话反说，景明亮也不敢再针对林毅的人啊！ 毕竟，省委书记吴峥刚才严厉警告他，必须确保河坊市稳定！ 如果他不想卷铺盖滚蛋，那只能不折不扣地贯彻落实吴峥的指示！ “呵呵，景书记，你这么说，他们会翘尾巴的，我敬你和河坊市委的同志们一杯。”林毅微微一笑，然后回敬了景明亮等人一杯。 景明亮几人立刻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其中，秦思妍在喝酒的时候，余光看着林毅，只觉得林毅好像有了一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反而给人一种重剑无锋的感觉。 仿佛为了印证秦思妍的判断似的，林毅回敬了景明亮几人后，对马天宇三人说道：“严主任、马局长、孔主任，景书记都这么夸你们了，你们还不给景书记和领导们敬杯酒？” “景书记，我们三人一起敬您。”严克立刻带着马天宇、孔钊两人，端着酒杯走了过去，给景明亮敬酒。 而后，三人又给陈岩、陆亮、陈思宇和市委办公室主任分别敬了一杯。 等他们敬完酒后，一直无动于衷的王祥，才端着分酒器和酒杯，走到景明亮身前道：“景书记，我也敬你一杯，请多多关照。” “王主任，我相信你和思妍书记搭班子，会抓好高新区的工作，让高新区继续按照林专员曾经规划的那样，高速发展，助力我国科技创新！”景明亮看似在回应王祥，实际在恭维林毅。 王祥没再说什么，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又先后给陈岩、市委办公室主任和秦思妍敬了一杯酒，最后才轮到陆亮。 王祥端着分酒器和酒杯，没有像之前给其他几人敬酒一样，直奔主题，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陆亮，说道：“陆检察长，敬酒之前，我送你一句话。” “什么？”陆亮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涌现出不安。 王祥恢复王家子弟的派头，冷声道：“女婿和女婿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不懂，回去请教一下你老丈人，别到头来，舔了半辈子，最后被贺家扫地出门！” 陆亮气得浑身一哆嗦，脸色青的发紫！ “陆检察长，你别不服，就算是贺青云书记今天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 王祥直接将陆亮摁在地上摩擦，然后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我干了，你随意。” “王主任，你和陆检察长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陪一杯。这杯酒喝完，误会消除，你们以后在工作上互相支持！”景明亮见王祥突然跳出来摁着陆亮‘爆打’，明白其目的，连忙上前圆场。 话音落下，景明亮看向一脸吃了屎表情的陆亮，道：“陆检察长，一起啊！” “好的，景书记。”陆亮做出回应，上前与景明亮、王祥两人碰杯。 虽然他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恨不得将酒泼在王祥脸上，但他不敢。 是的。 就算是贺家扛旗者贺青云，也未必会选择和王祥撕破脸皮。 因为，根据路透社传出的消息，王洪涛明年要去掉职务前面的常务副三个字，彻底掌管中组部了。 那是他一个贺家女婿敢招惹的吗？ 而且，他还要给景明亮面子！ 当王祥敬完酒后，秦思妍、陆亮、陈岩和市委办公室主任，又分别给林毅几人敬了酒，才离开包厢。 林毅见几人离开，苦笑着对王祥说道：“王哥，没必要。” “林毅兄弟，方圆明的事情，我不帮忙，是因为证据确凿，没法插手。我知道你担心天宇他们三人，我本来就计划找时间，好好和景明亮、陆亮两人碰一碰，让他们知道，动林毅的兄弟，我和很多人都会不高兴。今天赶上了，那就让陆亮撒泡尿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王祥说道。 林毅闻言，心中一阵感动，端起酒杯，提议道：“严哥、天宇、孔钊，我们一起敬王主任一杯，感谢王主任！” “屁的王主任，喝酒！”王祥笑骂了一句。 今晚。 他表现出与往日沉稳截然相反的一面，甚至罕见地摆出王少的派头，当众以势压人，羞辱陆亮，是想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 林毅上桌，王家、钟家、陈家和徐家的年轻一代，没有人不服，更不会内斗，而是会紧紧围绕在林毅的身边。 就像王洪涛、钟伟、陈建华三人，在过去二十年里，以徐宏睿为核心一样！ 第356章 未来布局，亲上加亲！ 因为敬酒的事情，景明亮几人都没有了继续吃饭喝酒的兴致，更没有再去讨论如何处理方圆明了。 毕竟，景明亮刚才已经在隔壁包厢，向林毅表态了：方圆明的问题不是很严重。 饭局结束，秦思妍很想去隔壁包厢和林毅等人喝酒，但她知道不合适。 她想跟林毅正常来往，至少要等到她和赵天命离婚，以及赵家如同她预料中的那样崩盘之后。 林毅这边的饭局结束后，没有入住河坊市大酒店，而是直接去了高帅的住处。 高帅在三界市成立华音互联网科技公司后，特地在高新区买了一块地，建了一座小型庄园，里面有不少别墅，给老黑和团队成员各分了一套，也给林毅留了一套，但林毅没有要。 林毅来到高帅的别墅时，除了高帅之外，老黑也在，两人一起在等他。 高帅将林毅迎进门，笑着说道：“你们今晚结束的时间，要比我预计得早很多。” “我担心被他们灌多，就提前结束了。”林毅苦笑，他来找高帅是要谈正事。 而他没有让高帅和老黑参加今晚的局，是为了避嫌。 毕竟，高帅的身份是民营企业家，而且企业入驻高新区，出现在今晚的局上，被景明亮等人看到，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高帅嘿嘿一笑道：“我和老黑都在等你这个总指挥下达最新指示呢。” “老黑，你跟高帅一起创业也快一年了，适应现实世界的生活了吗？”林毅看向老黑。 老黑撇了撇嘴：“没意思。” “老黑现在是圣贤。”高帅说。 林毅一脸懵逼：“啥情况？” “先是夜总会的妹妹，然后是明星艺人，最后是所谓的白富美，一个个像是飞蛾扑火一样，给我们黑总投怀送抱，黑总腻了。”老黑解释道。 老黑一脸索然无味道：“夜总会的妹子张嘴就是好赌的爹、重病的妈，明星艺人张嘴就是能不能投资她一部剧，让她当女主，白富美张嘴闭嘴都是生意和投资——没有爱情的男女关系，寂寞如雪！” “——” 林毅一阵无语，心中明白老黑被高帅带着领略了花花世界，有了渣男的体验，但没有渣男的天赋，还是渴望精神层面的爱情。 这和渣男高帅不同，凡是有人跟高帅谈爱情，高帅都会怼一句：我爱你卖麻花情！ “林毅，我们按照你的意见，跟鹏城小马哥谈妥了，也签订了协议，华信软件，我们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四十，他那边占股百分之六十。”高帅给林毅泡了一杯茶后，主动汇报道。 “这个比例不错。” 林毅点头，老黑按照他提供的创意，研发的华信软件，是后世统治华夏社交聊天软件的微信，也让小马哥的得力战将有些怀疑人生，几次跟小马哥抱怨：为什么我能想到的创意，他们都想到了？我想不到的创意，他们都完善了？ “当然，按照小马哥一贯的尿性，他愿意用我们研发的华信软件取代他们自研的项目，并且给我们华音这么多的股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否则他们完全可以模仿。他还说想找机会向你请教。”高帅心中明白，请教只是托词，目的是想抱林毅的大腿。 话音落下，高帅主动说道：“林毅，华音手机推出了，引爆了手机市场，加上华信软件也爆火，我们的公司彻底腾飞了。我和老黑在公司给你留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高帅……” 林毅一愣，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刚要说什么，结果被高帅打断了。 “林毅，你不用拒绝，没有你就没有华音公司，这是你应得的。当然，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没法持股。所以，我的想法是成立一家资管公司，由资管公司控股，至于资管公司的股权结构，你看怎么在你的家族分配。” 高帅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担心林毅拒绝，又道：“华音公司通过科技创新和提升消费者体验，直面市场，和需要权力寻租的企业不一样。而且，你也离开河坊市了，按照公务员法，你不在企业或营利性组织中担任领导成员，也没有在与企业或营利性组织有直接业务关系的机构中担任领导职务，也不是业务主管部门领导，应该对你没影响。”? “这样吧，我回头给我爸妈和我叔叔、姑姑一笔钱，让他们向公司购买一点股权，控制在百分之一，每年的分红就足够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林毅说出自己的安排，决定明年欧洲杯让自己的堂弟堂妹和表弟大展身手，狠狠赚一笔，然后用那些钱去购买华音公司的股权，手续合理合规合法，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剩下百分之十九呢？”高帅不知道林毅的计划，也压根没想过要林毅的钱，同时关心剩下的股权。 林毅想了想道：“剩下的百分之十九股权，你帮我成立一家公司控股，然后在该公司成立一支扶贫基金和一支科创基金。股权每年分红，给两支基金各占一半份额。扶贫基金前期针对全国各地贫困地区的教育，资助贫困地区孩子读书，修建学校等基础设施。中期扶持贫地区的老人，包括养老、医疗等，后期支援贫困地区乡村建设。 科创基金，用于投资我国科技创新企业，具体投什么，我到时候会跟你说。关于这两只基金，必须专款专用，找一个懂业务、负责任的人负责，每年严格审计！” “不是，林毅，你就这么大公无私吗？”高帅震惊了。 “高帅，钱到一定程度只是数字，花出去才有意义，华音公司的未来会超出你的想象，百分之一股权每年的分红，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了，足够我的亲人过好一辈子了。”林毅笑了笑，他要打巅峰赛，在确保家人生活富裕的前提下，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要用到更有意义的地方。 话音落下，林毅见高帅还想说什么，又道：“另外，我早就让小倩买了比特币，我们家压根不缺钱好吗？” “小倩买了多少？”高帅连忙问道，他按照林毅说的，买了一万多个比特币。 林毅摇头道：“具体我没问呢，一会再说这件事。我今天来找你们，是要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你去找今日头条的张九鸣，想尽一切办法购买他公司的股权，在确保他对公司控股和主持经营的前提下，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林毅说道。 高帅一愣：“张九鸣，我知道他，互联网圈新冒出来的。不是，林毅，我们就算要入股互联网公司，也应该去找临州的马老板，入股他的公司啊？再不行，百度也行啊。” “时代在发展，长江后浪推前浪，听我的，张九鸣的公司未来绝对比马老板的公司牛逼！” 林毅轻轻摇头，对他而言，让高帅去入股张九鸣的公司，躺着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为了帮助徐诗梦圆梦，同时在舆论层面帮助自己——抖音不但在十几年后风靡国内，而且突破国外媒体的封锁，在国外杀疯了！ “真的假的？”高帅有些难以置信，现阶段的马老板，是他追求的目标。 林毅没有解释。 他很清楚，按照历史的轨迹，马老板的公司很快会迎来巅峰，成为民营企业的旗帜，但最终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跌落神坛，淹没在时代的浪潮中，成为那个时代的印记。 就如那句话所说的一样：只有时代的马老板，没有马老板的时代！ “另外，你再成立一家资管公司，我爸妈持股，将我妹购买的比特币变成公司资产，然后就放在那里不动了。” 林毅又给高帅安排第二件事情，然后拿起手机，拨通妹妹林倩的电话。 林倩的声音很快传出：“哎呦，今天月亮打西边出来了，我哥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小倩，我当初给了你一笔钱，让你买比特币，你买了多少？”林毅直奔主题问道。 林倩答道：“五万个。” 五万个。 林毅心中一动。 按照他的记忆，比特币在2011年的数量只有六十六万个左右，自己占了差不多百分之八，放到十几年后就是一笔巨额财富。 “哥，我最近一直想给你说这个事呢。比特币年中的时候涨到了31美金，然后一路下跌。王祥也买了一些，问我们什么时候卖。”林倩提起比特币的事情，有些激动。 “非但不能卖，而且你等年底价格大跌，争取再买一些。” 林毅知道比特币年底会跌到2美金一个，先是叮嘱了妹妹，然后心中一动：“你怎么跟王祥说了买比特币的事情？” “他问我有没有跟着你炒股，我跟他说，你让我买了一点比特币，但没说具体买了多少。”林倩小声说道。 林毅感到不对劲：“小倩，你和王祥什么情况？你俩不会背着我在谈恋爱吧？” 林毅知道，妹妹当初的工作虽然是徐诗梦打招呼解决的，但实际操作人是王祥，王祥动用了叔能力，打了一个电话。 妹妹也因此结识了王祥，但林毅并不知道两人后面还继续联系的事情。 “没……没有，他一直在追我，但我还没答应。”电话那头，林倩的脸瞬间红了，声若蚊蝇。 “小倩，小王人不错，可以当我妹夫，我没意见，但具体看你自己。” 林毅忍不住笑了，他没有想到，王祥竟然真的背着自己，追求妹妹林倩。 但他知道，按照上世的记忆，王祥的叔叔王洪涛，明年就要去掉职务前的常务副了，而且还要在六年后更进一步！ 王祥是王家年轻一代的扛旗者，妹妹嫁给王祥，可以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 而自己和王祥亲上加亲，可以所向披靡！ 第357章 冤家将聚首，带着任务下去！ 林倩知道林毅和王祥的特殊关系，也知道林毅一直喊王祥哥，担心林毅不同意自己和王祥在一起，所以迟迟没有答应王祥。 此刻，她听到林毅已经把对王祥的称呼从王哥，变成了小王，顿时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显得有些激动。 林毅等林倩的情绪稳定一些后，跟林倩说，高帅回头会找她，将比特币转入资管公司，她配合做一下手续就好了。 “哥，我知道了！”林倩激动地挂断电话。 然后，林倩忍不住给王祥发了一条信息：你是不是给我哥说什么了？ 王祥：没有啊，我今晚跟你哥吃饭，什么都没说，怎么了？ 林倩：他刚才给我打电话，突然问我俩啥关系。 王祥：小倩，要不你明天下班来河坊，我们一起陪咱哥吃顿饭？ 林倩：你想得美！ 王祥看着林倩回复的信息，知道林倩的心意，也知道林毅同意了，只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快活的气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他咧着嘴，傻笑着编辑了一条短信：姐夫，咱俩明天再喝一场？ 然后，一向沉稳的小王，突然觉得不能这样嘚瑟，告诫自己冷静，最终没有再去联系林毅。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很想联系林毅，但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秦思妍。 她回到家中后，沐浴了一番，穿着红色睡裙，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拿着手机，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那些照片，都是林毅在三界市和高新区工作时，跟她和其他人的工作合照。 看着看着，秦思妍脑海里想到了，自己和林毅的两次亲密接触。 第一次，她在下雪天滑倒，被林毅及时扶住，林毅无意间抚过过她的山丘。 第二次，林毅前往高新区任职前，她单独请林毅吃饭，‘醉酒’后依偎在林毅怀中，体验了一下被依靠的感觉。 想着想着，秦思妍的俏脸一片绯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她放下手机，闭上了水汪汪的秋眸，轻咬着嘴唇，又一次越过了山丘…… 另外一边，河坊市检察院检察长陆亮，跟着市委书记景明亮，来到了市委家属院1号小楼。 陆亮等景明亮的秘书为两人泡好茶后，便忍不住问出了憋了一晚上的疑惑：“明亮哥，今晚到底什么情况啊？” “省委书记吴峥打电话了。”景明亮知道陆亮在好奇什么，言简意赅地给出答案，没有说具体细节。 陆亮一惊：“这不科学啊，吴峥不是徐家阵营的人啊？” “具体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既然吴峥发话了，就不能再折腾了！我回头给明锐打电话，说明情况。”景明亮一脸严肃。 陆亮和鲁明锐都娶了贺家女人，两人是连襟。 而他和鲁明锐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两家属于世家。 他和陆亮之所以针对方圆明，还谋划着以后找机会对马天宇、严克和孔钊开刀，主要是因为鲁明锐打了招呼。 几分钟后，陆亮离开了市委家属院1号楼，景明亮看了看时间，拨通了鲁明锐的电话，将今晚接到吴峥电话的事情，告诉了鲁明锐。 说完这一切后，景明亮才说道：“明锐，既然吴峥发话了，那我肯定不能再轻举妄动了，否则肯定会被调离河坊市。抱歉啊，没法帮你出这口恶气了。” “妈的，吴峥管得真宽！”鲁明锐骂骂咧咧，心中很是不爽，但也知道暂时没法继续对林毅的人动手了。 景明亮叹了口气道：“长辈们都说，上面选吴峥到东江省，就是要对外释放信号，东江无争，他想要东江省局面稳定。” “那就再等机会吧，林毅那狗日的，害得我叔病退，我就算动不了他，也不能让他下面那几个狗腿子好过！”鲁明锐很不甘心，还想找机会动手。 听到鲁明锐的话，感受到鲁明锐那份不甘心，景明亮本想说王祥今晚的表态，但话到嘴边又放弃了，随便和鲁明锐闲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鲁明锐结束和景明亮的通话后，气得抽了两根烟。 等他手中第二根烟熄灭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发现是鲁家老爷子书房的电话，惊得直接站了起来：“爷爷。” “景明亮在东江省查办林毅的手下，是不是你打的招呼？”鲁家老爷子沉声问道。 鲁明锐不敢隐瞒，如实说道：“爷爷，我是跟景明亮提过一嘴，如果林毅的手下违纪违法，就往死里整，帮我们鲁家出一口恶气！” “记住，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将所有心思放在工作上。我让你叔叔病退，积攒阴德，主要是为了你。我不希望我的心血付之东流。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情，你自己请辞滚回京城！”鲁家老爷子冷声道。 鲁明锐一脸憋屈道：“爷爷，我叔破坏规则，被徐家借机阴了一把，我们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也就算了，小辈之间还不允许斗了？” “我听说，林毅马上要去你们宁海当市纪委书记，你确定要跟他斗？” “什么？！” 鲁明锐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吓得差点扔掉了手机！ 震惊过后，鲁明锐更加憋屈了：“爷爷，就算徐家得势了，也不能为所欲为吧？他们这是蹬鼻子上脸，逮着我们鲁家欺负啊？” “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据我所知，林毅去东南有特殊使命。当然，以他的行事风格，如果有对付你的机会，绝对不会手软。这对你和他而言都是一次考验。你这两天好好想一想怎么应对，然后给我打电话，汇报你的想法。”鲁家老爷子沉声做出安排，准备手把手教鲁明锐，避免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好的，爷爷。” 鲁明锐本来还在后悔对林毅的人动手，惹来林毅的报复，听到鲁家老爷子的话，又放心下来——有鲁家老爷子为他掌舵，他根本没必要忌惮林毅！ 次日早上。 林毅回到京城，没有急着前往宁海市任职，而是按照徐宏睿的提议，请了公休假，带着徐诗梦去海亚市度假，相当于补上了蜜月行。 因为，东南省将是林毅厅级历练的关键，一旦过去任职了，后面就很难有休息的时间了，建议他趁着任职前，和徐诗梦去度假，努力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等度假结束后，他再走相关程序，前往东南省宁海市任职。 因为早有准备，林毅和徐诗梦在傍晚的时候，就乘机抵达了祖国最南端的海亚市，开始度假之旅。 林毅和徐诗梦下了飞机，准备乘车前往预订酒店的时候，突然将目光投向了一辆车。 劳斯莱斯幻影。 在劳斯莱斯幻影车窗升起的瞬间，林毅看到了后排的人。 一男一女。 男的有些发福，一脸不怒自威的模样，女的青春靓丽，那张脸在全国都很有名气。 “啧啧，我们家林专员，看到女明星走不动路了啊。”徐诗梦挥手在林毅面前晃了晃，忍不住哼道。 她刚才察觉到林毅的异常，顺着林毅的目光看去，结果看到了劳斯莱斯幻影里的女明星王芝琳。 林毅笑着说道：“我们家诗梦比她好看多了。” “是吗？那我怎么发现你刚才一脸恍惚，魂都被勾走了呢？”徐诗梦翻了翻卫生眼。 林毅收敛笑容道：“我不是在看王芝琳，而是在看她身边的男人。” “你认识那个男的？”徐诗梦有些惊讶，没想到林毅还认识大明星身边的男人。 林毅轻轻摇头，说道：“不认识，但很快就认识了。因为，他是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 “啊？” 徐诗梦一愣，她知道林毅下一站要去宁海出任市纪委书记。 看来宁海这个副本的难度不低啊。 林毅望着劳斯莱斯幻影远去，想到老徐告诉自己这次要带任务下去，忍不住暗道一声。 第358章 林毅空降，副本开启！ 林毅在得知上面对自己的安排后，就了解过了东南省宁海市的情况，知道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的问题很严重，因为一些原因，一直逍遥法外。 但刚才那一幕，还是让林毅有些震惊！ 因为，通常而言，领导干部都会选择低调行事，避免曝光，而魏海峰竟然光明正大地跟大明星王芝琳坐在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里。 哪怕这是在外省，也很容易被人发现，甚至是拍下照片，实属胆大包天！ 这件事情，让林毅对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但只是他和徐诗梦蜜月中的小插曲。 随后半个月时间里，林毅不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彻底放松自己，全心全意陪伴徐诗梦，两人游遍了整个海亚市。 白天玩项目，晚上玩对方。 两人每天面朝大海，日夜操劳，日复一日，最终指日可待，圆满地完成了老徐布置的造人任务，然后返回了京城。 “我本来计划调到东南省去陪你，现在怀孕了，那我就留在京城，等孩子出生。”回到家中的当晚，徐诗梦依偎在林毅怀中说道。 确定自己怀孕之后，徐诗梦像普通女人一样，对林毅又多了几分依恋，但她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知道林毅在东南省任职是仕途中非常关键的一步，自己怀孕跟过去的话，会让林毅分心，所以决定留在京城。 “我争取每周飞回来陪你。”林毅在徐诗梦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徐诗梦轻轻摇头，识大体地说道：“东南省和东江省不同，离京城太远了，你一个月回来一次就够了。另外，你去那边人生地不熟，要多加小心。我听说那边民风彪悍，宗族观念强，当地势力盘根错节。市委书记魏海峰带坏了风气，下面人肯定有样学样，市长鲁明锐又和你是仇人，你这个纪委书记，恐怕不好开展工作啊。” “放心吧，你老公已经习惯打逆风局了。”林毅笑了笑，然后拥抱着徐诗梦，享受最后的清闲。 第二天早上，林毅返回工作岗位，接受了中纪委组织部的谈话，同意前往东南省宁海市工作。 当天下午，东南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免公示：拟任林毅同志为宁海市市委委员、常委、纪委书记。 该公示一经发布，整个宁海市炸锅了！ 林毅要前往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的事情，之前只是在京城小范围流传，还没有传到东南省，除了市委书记魏海峰和市长鲁明锐外，其他宁海市的干部都不知情，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而林毅在网上名气很大，有着林青天、打黑英雄、官场杀手、人民好书记等称号，栽在林毅手里的干部数不胜数。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突然空降宁海市，给宁海市的干部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林毅任免公示发布的当天下午，宁海市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恰好在市委办事，专门跟市委书记魏海峰聊了这件事情。 “书记，我上网查了一下林毅的资料，他在网上名气很大，又是林青天，又是打黑英雄和官场杀手，市里上下都觉得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搞得人心惶惶。”姚东方率先提到林毅的事情，他在魏海峰担任宁海市常务副市长的期间，给魏海峰当过秘书，是魏海峰的绝对嫡系。 魏海峰去其他地级市担任市长后，没有带走他，但帮他解决了乡镇党委书记的职务。 魏海峰重回宁海市，担任市委书记后，力挺姚东方，让姚东方从县委专职副书记，直接接了县委书记，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因为魏海峰背景很深，作风霸道，习惯一言堂，姚东方的任免只引起了轰动，没有争议。 魏海峰不屑一笑：“这个世上就没有一清二白的官。官员晋升和被查，全靠领导一张嘴，民怨民愤只是借口。打黑英雄也好，官场杀手也罢，林毅在东江省混得风生水起，那是因为省里有大领导支持他。你觉得东南省哪个领导会支持他这样一个刺头折腾？ 至于市里，呵呵，市纪委必须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他要是听话，我不介意帮他打压一下鲁明锐，他要是不听话，那我只能和鲁明锐联手将他送走！” “书记，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杞人忧天了。在宁海这一亩三分地上，您说句话比省领导都好使！”姚东方消除心中顾虑，微笑着送上一记马屁。 宁海市上一任女市长，在任职期间，被魏海峰压制，最后心生不满，去省领导那里告状，结果魏海峰联手常务副市长鲁明锐，完全架空了那名女市长。 最后，那名女市长被逼得走投无路，去省委哭着控诉魏海峰霸道专政，结果直接被调离了岗位，由鲁明锐接任市长。 而身为鲁家公子哥的鲁明锐，担任市长后，也不敢在魏海峰面前造次，而是老老实实配合魏海峰的各项工作。 只要是市委书记魏海峰决定的事情，市委就没有人敢反对，只要是市委决定的事情，省委百分百支持！ 这条铁律，已经深深印在了宁海市干部的脑海里！ 林毅的突然空降，让宁海市出现了短暂的慌乱后，很快又恢复了稳定。 几天后。 林毅来到东南省委组织部报到，接待他的是常务副部长何阳，何阳告诉他，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市纪委干部大会，委托宁海市市委书记魏海峰主持会议，市委组织部长苗小军宣布林毅的任命。 林毅本想拜访一下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结果得知王志胜带队下去调研了，便给何阳留下一盒龙井茶，离开了省委组织部，前往省纪委的办公楼，找省纪委书记金惠报到。 “金书记，我是林毅，来向您报到。”林毅进门后，看向金惠。 金惠是省纪委书记里罕见的女同志，留着剪发头，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套中性的深蓝色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前，给人一种不怒不威的感觉。 “林毅同志，你先坐，我把这份文件看完。”金惠看了林毅一眼，示意林毅坐在沙发上等待。 “好的，金书记。”林毅点头，坐在沙发上，双手接过金惠的秘书给泡的茶，并且开口道谢。 等秘书离开后，他从包里掏出一盒茶叶，放在了茶几上。 金惠看到了林毅的这个举动，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意外，但没说话。 几分钟后，金惠批阅完文件，将目光投向林毅。 林毅主动说道：“金书记，给您带了一盒临州的龙井茶，您回头尝尝，好喝的话，我再让朋友给我弄一些过来。” “林毅同志，你今天来报到，这盒茶叶我收了，后面不准送了。” 金惠没有拒绝林毅的小礼物，然后道：“你说的朋友，应该是临州市的新市长肖远吧？” “是的，金书记。”林毅点头，心中明白，金惠对自己的背景一清二楚，而且知道自己这次下来的任务。 果不其然，金惠继续说道：“林毅同志，在组织安排你来东南省工作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在东江工作期间，做了很多事情，有些工作在全国得到了推广，堪称青年干部的榜样。” “金书记，您谬赞了。”林毅谦逊地回道。 “这不是谬赞，而是陈述事实。我还知道，你在借调中纪委调查组和中央第四巡视组期间，工作也完成得非常出色。在你来报到之前，中纪委的领导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说了你来东南省工作的目的。你是带着课题下来的。纪委如何监督同级党委，这是纪检工作中的难题，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组织让你来解这个题，表明对你的能力非常认可，我和组织都很期待你的答卷。”金惠再次说道。 林毅说道：“谢谢金书记的鼓励，也期待金书记和省纪委的支持。” “林毅同志，正常的工作支持肯定是有的。但如果我和省纪委帮助你答题，那就不是监督同级党委了，属于跑题了。所以，要完成这个课题，还得靠你自己啊！”金惠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谢金书记。” 林毅客气地感谢，心中明白金惠这是直接向自己挑明了：她和省纪委不会插手自己在宁海的工作！ 换句话说，无论林毅和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起冲突，还是要和市长鲁明锐算账，金惠和省纪委都不会支持！ 除此之外，林毅也知道其中的缘由。 原东江省政法委书记陈彦合，帮林毅做了很多事情，最后非但没有如愿以偿地登上徐家的大船，反而出事了。 这件事情，对林毅的影响不小，会让很多人收回示好的友谊之手，也是金惠选择置身事外的第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也很明显，无论是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还是市长鲁明锐，都是有背景的，金惠不想参与林毅和他们的斗争，选择明哲保身。 这也是魏海峰能够逍遥快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否则，按照林毅了解到的情况，以魏海峰的作风，关于魏海峰的举报信，估计能堆满省纪委的信访室！ 随后，林毅又和金惠闲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中纪委给他安排这个任务，表明不会插手干预，而省委又不支持，他该如何解题？” 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省纪委书记金惠心中很疑惑。 没有答案。 但金惠知道，这位名震全国的林青天，接下来一定会将宁海市搅得天翻地覆！ 第359章 不按规矩出牌，上任第一天就整活！ 林毅离开省纪委书记金惠的办公室后，又去拜访了省纪委常务副书记邹强，邹强接待林毅连公事公办的态度都没有，全程冷着脸，好像林毅欠了他几个小目标一样。 这让林毅明白，邹强并不欢迎自己来东南省任职，而且极有可能是省委书记陈永辉的人。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林毅决定去请见省委书记陈永辉。 林毅抵达省委办公厅，说明来意后，被工作人员带到陈永辉的秘书白冰那里。 白冰见到林毅后，公事公办地说道：“林书记，我先给你登记了，你去接待室等一下。不过，你前面还有十几个人，今天不一定排得上，而且书记未必会见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好的，谢谢白处长。”林毅道谢，顺手送出一盒茶叶。 白冰愣了一下，没有拒绝，只是奇怪地看了林毅一眼：这家伙不是林青天吗？怎么也搞这一套？ 林毅离开后，白冰打开茶叶，倒在一个空茶叶盒里，确定只是茶叶后，便随手将茶叶丢在了柜子上，充当工作茶。 东南省产茶，而且不缺名贵茶叶，作为省委书记的大秘，他缺茶叶？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林毅接到通知，来到了白冰的办公室。 白冰开门见山说道：“林书记，书记同意和你见面，但只给你预留了五分钟，你注意一下时间。” “谢谢白处长。”林毅道谢，然后跟着白冰，走进了省委书记陈永辉的办公室。 办公室占地面积很大，有办公区和休息区。 陈永辉有些秃顶，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衫，里面是羊毛衫和衬衣，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浏览一份文件，气场比省纪委书记金惠强很多。 秘书白冰见陈永辉在看文件，便没有打扰，而是带着林毅，站在一旁等待。 三分钟后，陈永辉放下手中的红头文件，白冰汇报道：“书记，宁海市纪委林书记到了。” “林毅同志，坐下说。”陈永辉示意林毅坐下。 “好的，陈书记。” 林毅坐在陈永辉的对面，双手接过白冰给他泡的工作茶，等白冰离开的时候，五分钟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钟。 “林毅同志，本来我给你预留了五分钟，但刚才有一份紧急文件。一分钟后，我还有一个重要接待。所以，我就不听你汇报工作思路了，给你提一个工作要求。” 陈永辉完全不给林毅开口的机会，直接做出指示，“你担任宁海市纪委书记，要做好纪律监督和检查，协助市委抓好党风廉政建设，市纪委必须在党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是，陈书记。”林毅领命。 陈永辉端起茶杯，示意林毅离开。 “陈书记，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林毅很识趣地起身，和陈永辉说了一句，见陈永辉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陈永辉微微眯了下眼睛。 而林毅也皱起了眉头。 他在来东南省之前，就通过老徐提供的信息，得知宁海市的情况，其中包括市委书记魏海峰的身份。 宁海市和东南省官场都在传，魏海峰的背景很深，疑似和京城豪门魏家有关，但实际上，魏海峰的靠山是省委书记陈永辉。 魏海峰的祖上扛过枪，打过仗，其爷爷曾经是陈永辉爷爷的警卫员，并在一次关键战役中，帮陈永辉的爷爷挡了子弹，壮烈牺牲了。 因为这份渊源，建国之后，陈永辉的爷爷特地让人安置照顾魏海峰的奶奶和父亲。 这份香火情，一直传到了魏海峰这一代。 魏海峰能够当上宁海市委书记，在宁海横行霸道，全凭陈永辉的支持！ 虽然林毅知道，陈永辉没有争取到更进一步的机会，明年就要退了，无欲无求，但陈永辉护犊子太明显了，就差指着林毅的鼻子说：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但你必须服从魏海峰的领导！ 省里没支持，市里要服从，还有个仇人鲁明锐在一旁虎视眈眈，林毅东南省的剧本堪称地狱级别！ 然而—— 林毅早有心理准备，坦然接受了这一切，然后前往省政协的办公地点，前去拜访范德明。 中央巡视工作结束后，范德明又重新回到东南省工作了，继续担任政协主席，基本就是熬时间等退休了。 林毅也给范德明带了两盒茶叶，但这两盒茶叶是从老徐家里顺的，要比他之前送给省委书记陈永辉、省纪委书记金惠等人的要好。 范德明得知林毅是带着任务下来的后，说道：“小毅啊，我本以为你去宁海市收拾鲁明锐的，没想到你是带任务下来的。” “组长，这个任务不好完成啊，您帮我支支招？”林毅笑着说道。 “正常来说，没有省委和省纪委的支持，你想监督市委书记，难如登天，我也没什么好建议。”范德明苦笑，没有提建议，言外之意，不想卷入林毅和魏海峰注定要爆发的战争。 对此，林毅倒也没有失望。 毕竟，他和范德明已经不是在中央第四巡视组工作的时候了，双方的身份都发生了变化，已不是一条战线的同志了，没有共同的利益诉求，范德明怎么可能冒着得罪陈永辉的风险，去帮助林毅？ 至于登徐家的大船，如果他能上船，或者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在中央巡视工作结束后，就不会返回东南省继续当政协主席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 林毅赶到宁海市委大院，先去了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办公室。 当秘书将林毅带进门后，林毅率先开口说道：“魏书记，我是林毅，前来向你和市委报到！” “林毅书记，我和宁海市的干部群众看到你的任免公示后，就开始翘首以盼了，你总算来了！”魏海峰起身迎接了林毅，一脸热情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一点霸道的样子。 “我会在魏书记和市委的领导下，做好各项工作。”林毅客气回应，心中暗暗感叹，魏海峰的霸道和自己在清河县遇到的卫东青不一样。 魏海峰是隐藏在骨子里的，而卫东青是露在脸上的，高低立判！ 随后，魏海峰客气地邀请林毅坐下，和林毅闲聊了一会，然后打电话通知市委组织部长苗小军过来。 市委组织部长苗小军到了之后，和林毅握手，然后三人一同前往市纪委的大会议室出席市纪委干部大会。 市纪委的大会议室里，各市（县）区纪委书记，市纪委监委机关各室（部）、各巡察组、各派驻纪检监察组中层副职以上干部，市级机关纪监工委书记，各市属国企、医院、高校、事业单位纪委书记全部到了。 他们集体起立，鼓掌欢迎林毅三人。 林毅陪着魏海峰和苗小军两人走上主席台入座，魏海峰居中，苗小军坐在他的左手边，林毅坐在右手边。 会议开始，苗小军宣布省委决定：“同志们，我受省委组织部和市委委托，宣布省委决定，任命林毅同志为宁海市市委委员、常委、纪委书记。” “啪啪……” 随着苗小军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毅起身示意。 随后市委书记魏海峰讲话，他先是肯定市纪委了这几年的工作，感谢了上一任市纪委书记的付出，然后强调，这次人事调整，是省委从加强省管领导班子建设的需要出发，经过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后作出的一项重要决定，充分体现了省委对宁海市级领导班子建设、纪检监察工作的关心和重视，并且对市纪委的工作提出了相关要求。 魏海峰的讲话结束后，会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仿佛要将屋顶掀翻似的。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魏海峰在宁海市的影响力和掌控力，远超一般的市委书记！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等掌声落下后，按照会议安排，发言表态：“我坚决服从省委决定，同时也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将一以贯之旗帜鲜明讲政治，自觉做党纪国法的捍卫者；一以贯之强化政治监督，自觉做护航经济发展的保障者；一以贯之持续保持高压态势，自觉做一体推进“三不腐”的实践者；一以贯之践行人民至上理念，自觉做群众利益的维护者；一以贯之抓好自身建设，自觉做遵纪守法的模范者；团结带领全市纪检监察干部更加科学、更加有效地推进宁海正风肃纪反腐、净化政治生态各项工作，不断开创宁海纪检监察工作新局面，以严明纪律为宁海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坚强政治和纪律保障！ 最后，为了方便工作交流，请同志们记一下我的手机号，我的手机号是138……” 林毅发言的最后，当众要求台下的参会人员记下自己的手机号。 这个举动，让台下的工作人员先是一阵诧异！ 因为，只要林毅上任了，市纪委办公室肯定会将林毅的手机号入册，然后和其他市纪委领导的联系方式，一同下发到下级纪检部门。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这么做，等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但在场的都是领导干部，哪个没有一百个心眼子，自然知道林毅不会平白无故的多此一举，而是在释放信号：你们可以直接向我个人反映问题！ 同时，他们也严重怀疑林毅在通过这种方式，考验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会在市委书记魏海峰的眼皮子底下，记下林毅的手机号。 一时间，有人愣神，有人在笔记本上画乌龟，也有人如实记录了林毅的手机号。 魏海峰坐在主席台上，面色阴沉得吓人。 虽然魏海峰知道，林毅是带着任务下来的，也知道林毅一向作风强势，但他没有想到，林毅完全不按照规矩出牌，上任第一天就整活！ 第360章 各取所需，立起林字大旗！ 市纪委干部大会结束后，魏海峰黑着脸离开了。 这一幕，让所有参会人员都看到了，心中明白，林毅刚一上任就惹得魏海峰不满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魏海峰的不满，在林毅的预料之中，同时认为自己做对了——魏海峰是宁海市的土皇帝，嫡系遍布各个系统，几乎铁板一块，自己要必须先撕开一条口子，打乱这种看似牢不可破的‘团结’，让隐藏在暗处的鬼魅魍魉显出身形。 林毅回到办公室后，市纪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汇报道：“林书记，办公室的办公家具都是新换的，晾了几天，基本没什么气味了。您看还需要添点什么？” “秘书长用心了，不用添东西了。”林毅知道，王智应该是在自己的任免公告发布当天，就更换了办公家具，而且弄了三盆盆景，精心修剪过。 王智又说道：“林书记，市委5号车是一辆奥迪a6l，买了不到三年，您看需要换车吗？” “不用换，就用之前的。”林毅摇头。 “好的，林书记。” 王智点头，然后又请示道：“秘书和司机，您有什么要求？” “你把市纪委两年内新进的人员资料整理一下，我看一下。”林毅想了想说道。 方圆明的事情给林毅提了个醒，他决定在选用秘书的时候，要小心谨慎，不能再犯之前的错误了。 “好的，林书记。” 王智记了下来，同时想到明天有两个从东江省调来的干部要入职，知道其中一人必然是林毅的司机。 眼看林毅没有其他安排，王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道：“林书记，欢迎您到宁海上任，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秘书长，我从来不收红包礼金，心意我心领了。”林毅看了一眼信访，凭借厚度，判断出应该是两万，当场拒绝了。 王智闻言，尴尬地将信封装了回去。 虽然他知道林毅在网上有着各种称号，对林毅不收红包有一定心理准备，但思前想后还是准备了。 因为，他是上任市纪委书记的心腹。 上任市纪委书记也是因为和魏海峰面和心不和，受了一肚子气，主动离开了宁海。 领导离开，王智这个心腹的日子必然不好过，只能抱紧新书记的大腿，但如今被林毅这么一拒绝，倒显得他有些不清廉了。 就在王智尴尬的时候，林毅问道：“秘书长，你在现在的岗位干了三年了吧？” “是的，林书记。”王智点头。 林毅笑了笑：“秘书长，我在东江省工作期间，喜欢推荐和提拔工作干得好的干部。我看过你的履历和资料，好好工作，等时机成熟，我会向市委和省纪委推荐你。” “谢谢林书记！”再次听到林毅的话，王智只觉得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心中一阵欢喜，连忙开口道谢。 林毅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王智主动离开了办公室，迅速从激动的心情中恢复冷静，心中明白，林毅没有责怪他，反而主动拉拢他，是知道他是上任市纪委书记的人，想要获得他的支持，这等于一拍即合！ 两分钟后，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刘国权走了进来，同样送上了一个信封：“林书记，恭喜上任，一点小心意。” 和王智扭扭捏捏掏信封不同，刘国权光明正大，仿佛做这一切理所当然，但信封要薄一些，只有一个达不溜。 “国权书记，你可能不知道，我炒股赚了一个多亿，都在银行卡上躺着呢，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林毅笑了笑，委婉地拒绝了刘国权。 刘国权一愣，然后收回信封，一脸羡慕道：“林书记，你真是让人羡慕啊，我要是有这么多钱，直接辞职去享受人生。” “国权书记，你可不能有这种思想，市纪委还需要你挑大梁呢。” 林毅玩笑式地回应，心中知道，刘国权是市委书记魏海峰的人，曾凭借魏海峰的支持，以常务副书记和监察局局长的身份，压制上一任市纪委书记。 整个市纪委，一半以上的中层干部，都是刘国权的人！ 刘国权笑着打了个哈哈，然后向林毅汇报了一下市纪委目前的现状，最后装模作样地向林毅请示工作，林毅说自己先了解一下市纪委的工作情况再说。 刘国权也不再客套，起身被林毅送出了办公室。 当初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刘国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精光闪烁，心中暗道：怪不得被称作林青天，银行卡上躺着一个多亿，这谁能腐蚀？ 刘国权离开后，副书记兼监察局副局长任宗明，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没带信封，但带的是公文包，公文包里装着一个大信封，十个达不溜。 林毅见状，眉头一挑，冷冷道：“宗明书记，你出手可比国权书记大方多了。” “林书记，您误会了。” 任宗明解释道：“我给您准备的不是礼金。” “那是什么？”林毅问道。 任宗明说道：“我女儿明年上小学，想拜托您帮忙。我知道您在京城有关系，也知道孩子在京城要上好学校，这点钱根本不够打点。不过，我刚在京城贷款买了房子，父亲又大病了一场，家里积蓄花光了，暂时只能凑这些。如果能办，我后面再想办法！” 话音落下，任宗明一脸恳求地看着林毅。 他是从中纪委空降下来的干部，长期和妻子两地分居不说，这一年基本没有陪伴孩子，而且父亲生病都是妻子帮着照顾，对家庭充满了愧疚。 而他女儿要上的那个学校，不要说他已经空降下来了，就算他还在中纪委工作，都解决不了，想批条子，至少厅级！ “宗明书记，你的情况，我在来宁海之前就知道了。” 林毅说道：“钱收回去，孩子的事情我给你解决，你把孩子要上的学校发个信息给我。” “谢……谢谢林书记！” 任宗明激动得站了起来，感激地说道：“钱给您留着，您找人办也要打点……” “你要留下来，我可就不帮你办了啊。” 林毅笑着打断，然后道：“既然你想让孩子留在京城上学，给孩子提供优质的教育环境，那就是不打算让老婆到这边了。这样一来，你只有自己想办法回京城了。好好工作，有机会，我会向中纪委的领导推荐你的。” “林……林书记，谢谢的话我就不再说了。从现在开始，我全力配合您的工作，坚决执行您的命令！”任宗明红着眼，感动地向林毅鞠躬致谢。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利用支持林毅，换取孩子上好学校的机会，但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表态，林毅就答应帮他解决，而且还许诺会找机会帮他调回中纪委。 这份恩情，太大了！ 任宗明无以为报，只能把命卖给林毅！ “宗明书记，我们一起努力，抓好市纪委的工作！” 林毅起身，和任宗明握手，完成了今天的第二个任务——得到任宗明的全力支持！ 当林毅将任宗明送出去后，另外一位副书记兼监察局副局长党立平走了进来。 和前面三人不同，党立平既没带信封，也没有拎公文包，而是拿了两盒茶叶。 “林书记，我听范主席说，你从不收红包礼金，而且卡上的钱多得花不完，我就不献丑了，给你带了两盒武夷山的大红袍，你尝尝。”党立平拎着茶叶，微笑着开口，间接地告诉，自己是范德明的人。 “谢谢立平书记。” 林毅接受了党立平送的茶叶，也听出了党立平的意思，笑着说道：“立平书记，我听范主席说过，你是抓经济的一把好手，在纪委有些屈才。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肯定有立平书记大展身手的机会。不过，现在，市纪委的工作任务很重，我初来乍到，还需要立平书记的鼎力支持！” “林书记，范主席跟我说了，让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党立平直言不讳，当场拜马头。 因为，随着他范德明去省政协当主席，他想进步到副厅级，十分困难。 而副厅级的选拔，都是省委常委们的囊中之物，就算有省委常委给范德明面子，或者进行交换出来一两个名额，也未必会轮到党立平。 毕竟，他还算不上范德明排名前几的嫡系！ “谢谢立平书记的支持！” 林毅微笑和党立平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范德明没有进步的空间了，不想卷入林毅和魏海峰即将爆发的战争，但党立平有进步的想法！ 上任不到两个小时，林毅成功让任宗明、党立平两位副书记站到了自己这边，顺利掌握了书记办公会的话语权，在宁海立起了林字大旗！ 第361章 一手遮天，天还会亮吗？ 三位副书记主动到林毅的办公室交流之后，剩下的四名市纪委常委，也按顺序跟林毅见了面，带了信封，汇报了工作。 他们分别是市委巡视办主任马瑞、市纪委组织部长祁弘、纪检干部监督室主任张庆和晋河市（县级市）市纪委书记李海。 马瑞四人都是市委书记魏海峰的人，帮助常务副书记刘国权掌控市纪委常委会。 林毅拒绝了四人的信封，听了四人蜻蜓点水的工作汇报。 随后，市纪委宣传部、政策法规研究室、党风政风监督室、信访室（举报中心）、案件监督管理室，第一到第八监察室的负责人，以及各市（县）区纪委书记，市级机关纪监工委书记，都先后来给林毅报到了。 至于各市属国企、医院、高校、事业单位纪委书记，林毅让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帮自己推了，等后面有时间再说。 如同纪委常委们一样，所有和林毅见面的人，都带着信封，而且信封都不薄。 如果林毅不拒绝的话，光上任这一天，随随便便收入上百个达不溜，再加上后面还没有见面的人，收入会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而且，有了第一次，逢年过节也就少不了。 这意味着，林毅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用贪腐受贿，每年光红包礼金就几百个达不溜。 林毅也很清楚，这种习俗在全国各地都有，而且是纪检的盲区，不好查处，否则会牵连所有人。 在听取工作汇报的时候，林毅发现了两个问题。 第一，信访室收到的举报信数量很少，而且基本是政府方面的干部，党委方面的重要干部一个都没有。 第二，八个监察室现在查办的案子很少，而且也集中在政府方面，主要是两个副县长的案子。 这让林毅意识到，在自己来到宁海之前，市纪委基本是受市委书记魏海峰掌控的。 除此之外，市委书记魏海峰和市长鲁明锐搭班子很和气。 这也和林毅之前在省政协主席范德明那里，了解的情况一样。 魏海峰和鲁明锐联手将上一任女市长赶出宁海后，形成了默契。 魏海峰完全掌控宁海市的人事权，并且插手各种项目的运作，大肆敛财，鲁明锐不要人权，不捞钱，只顾上各种项目捞政绩。 一个要权力财富，一个要政绩前程，用范德明的话说是和气生财。 但在林毅看来，是鲁明锐无能！ 因为，项目是市政府主管的，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以后追责都会落到鲁明锐头上。 当然，对于鲁明锐这样的表现，林毅倒也不觉得奇怪。 他早就知道，鲁明锐是一个绣花枕头了。 鲁明锐能够成为鲁家直系年轻一代的扛旗者，是因为他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男性。 鲁家老爷子没办法，只能将各种资源砸在鲁明锐头上，扶持鲁明锐这个‘阿斗’。 甚至，在鲁河破坏规则被徐家阵营给予重击后，鲁家老爷子知道鲁河失去了入局的机会，选择牺牲鲁河，成全盟友，积攒阴德，给鲁明锐的未来铺路！ 下午下班后，林毅拒绝了副书记任宗明、党立平和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的饭局邀请，独自在市委机关食堂解决了晚饭。 虽然林毅知道，酒桌是加深关系的最佳途径之一，但他还不想暴露任宗明、党立平和王智三人已经站在自己这边的信息。 这个信息，要留在第一次市纪委常委会上，给常务副书记刘国权一个惊喜！ 吃过饭后，林毅乘坐市委5号车——那辆大排量的奥迪a6l，来到市委家属院5号小楼，然后便让司机回去了。 回到家中，林毅拿出了自己的备用手机。 这是他除了私人手机、工作手机之外的第三个手机。 这个手机号，就是他在市纪委干部大会上告诉参会人员的手机号。 “嗡……嗡……嗡……” 当林毅打开手机后，一条条短信不断出现，手机像是进入了震动模式，足足震了一分多钟才停下来。 林毅拿起手机，逐条浏览。 “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独断专政，插手干预县里所有重大工程项目，并且生活腐化。只要是他在茶溪县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人能逃出他的魔爪，人称“要洞房”。姚东方通过威逼利诱等各种方式，占有全县女干部数十人，甚至还违法强奸其他干部的妻子，并利用权势将该干部送进监狱。” “我叫牛建国，我要实名举报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姚东方和我儿媳妇王红通奸，被我儿子抓奸堵在门口，指使县公安局派人抓捕我儿子，我儿子被寻衅滋事罪判了五年。王红被提拔为县财政局副局长，还给姚东方生了一个儿子，请市纪委的领导救救我儿子！” “我叫邱贞，是茶溪县幼儿园的老师，我要实名举报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2010年6月28日，姚东方到县幼儿园调研，跟我要了联系方式。当天晚上，姚东方指使县纪委的人带走了我老公林人民，然后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的一处住处，跟我说我老公的事情。 我给我老公打电话打不通，然后问了我老公的同事，确定我老公被县纪委的人带走了。得知这个情况后，我非常恐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去找姚东方问情况。我进屋后，姚东方威胁我说，我老公涉嫌受贿，正在接受纪委调查。如果我愿意陪他过夜，他就给县纪委的人打电话，让县纪委停止对我老公的调查。我不同意，想要离开，结果被他拖进卧室强奸了，整整一晚上，他吃了三颗药。 第二天早上，他威胁我，如果我愿意当他的女人，在他需要的时候去陪他，他就放了我老公，否则，就让我老公去坐牢，我也会丢掉工作。我假装答应他，然后逃离了他的住处。我回到家中后，疯狂给我老公打电话。我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直到中午的时候打通了，得知我老公并没有受贿。我把我被姚东方强奸的件事情，告诉了我老公。我老公说，姚东方故意让纪委控制他，然后威逼利诱我。 我老公去找姚东方算账，结果又被纪委的人带走了，最后因受贿罪被判了八年。而我因为被姚东方强奸，宫外孕大出血，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出院后，幼儿园把我开除了，说我污蔑县委领导，精神有问题，无法胜任工作岗位。我去县公安局报案，去县纪委举报，去市纪委举报，所有举报信都石沉大海。我在网上发帖，随时都会被删。我去省纪委举报，被拦在了半路，家人还遭到了生命威胁。 领导，在给您发这条信息之前，我已经彻底绝望了，我感觉自己生活在地狱。我想过自杀，但我老公让我等他出狱，我爸妈也哭着求我不要做傻事。但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每天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领导，我真的生活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吗？为什么姚东方可以在茶溪县一手遮天？ 领导，有人跟我说，找您有用。我是不信的，但后来我上网查了您的资料，得知您是林青天，是打黑英雄，是人民的好书记！您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成为当地老百姓的靠山！ 领导，您能给我当一次靠山吗？？？” “嘎嘣！” 看到第三条举报茶溪县县长姚东方的短信，林毅像是能够看到手机那边邱贞绝望无助的模样，气愤得握紧了双拳。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给邱贞回复了信息：“你好，邱老师，我是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你的举报短信，我已看到。我代表宁海市纪委，向你保证：宁海市纪委必将查处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给你和你老公，还有茶溪县五十万老百姓，一个交代！” “谢谢您。” 茶溪县一栋破旧的房子里，披头散发的女人，放下手机，蜷缩在床边，望着窗外的黑夜。 恍惚中。 她像是看到了丈夫林人民的身影，轻声说：“人民，天还会亮吗？” 第362章 无法无天，大干一场！ 林毅对邱贞的信息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茶溪县纪委书记田亮，下午和林毅见面的时候，大致汇报了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的情况。 田亮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因表现突出，被当时的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范德明关注，两人互存了电话，以老师和学生相处。 林毅这次来宁海，范德明除了推荐市纪委副书记党立平之外，给林毅推荐的第二个人就是田亮。 下午，林毅听完汇报后，让田亮回去，暗中联系邱贞和牛建国，给自己发信息说明情况，并且记下了邱贞和牛建国两人的手机号。 田亮知道林毅要做什么，没有任何犹豫，同意配合林毅的工作。 因为，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在县里横行霸道，哀声哉道，包括田亮在内，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但邱贞和其丈夫林人民的案子，以及牛建国儿子牛军的案子，像是两根刺一样，扎在田亮这个县纪委书记的心里，他一直在等拔刺的机会。 林毅的到来，带给了他希望！ 林毅给邱贞回复了短信后，调整了一番情绪，然后继续浏览举报短信。 一条条短信看下来，林毅发现举报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的信息最多，其次是宁海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 按照举报短信的内容，胡飞充当宁海黑恶势力的保护伞，指使黑恶势力放高利贷，并且巧取豪夺了多名企业家的资产。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举报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的短信。 林毅将这些举报信息看完之后，拿出笔记本，在空白的页面中心，写下魏海峰的名字，然后又在魏海峰的名字周围写下姚东方、胡飞、刘国权等人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林毅在姚东方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叉！ 这个夜晚，林毅迟迟无法入睡，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那些举报信息，尤其是邱贞和牛建国两人的短信，同时心中也有了工作方案和解题思路。 第二天早上，林毅来到办公室。 因为林毅还没有配备秘书，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亲自为林毅服务，帮林毅泡好了茶，送来了文件。 林毅问道：“王秘书长，孔钊和陈默两位同志报到后，你带他们来见我。” “好的，林书记。”王智点头，然后离开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喝了口茶，等待孔钊和陈默的到来。 两人是林毅专程从东江省调过来的，具体过程很简单，王洪涛的秘书给东江和东南两位省委组织部长各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有两位朋友要从东江省河坊市，调到东南省宁海市工作。 两位省委组织部长瞬间秒懂——这是林毅的意思，所谓的朋友，那是无中生有！ 明白这一切的同时，他们在请示了省委书记之后，火速给孔钊和陈默两人办理了工作调转手续。 他们之所以请示，是因为孔钊和陈默两人的工作调动和林毅有关，否则以他们的身份，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能办理了。 八点三十分，王智带着孔钊和陈默两人，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王秘书长，你先去忙吧。” 林毅起身迎接，先让王智离开，然后对孔钊和陈默两人道：“手续全部办完了吧？” “书记，都办完了。”孔钊点头。 “那好，跟我出去一趟。”林毅闻言，不再多说，直接带着孔钊、陈默两人离开。 林毅要继续整活啊？ 当林毅带着孔钊，上了市委5号车后，包括市委书记魏海峰、市长鲁明锐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刘国权在内，很多人都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信息，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陈默，去茶溪县，如果有人跟踪，甩掉跟踪者！”林毅上车后，对陈默做出指示。 “是，书记！” 陈默领命，驾驶着市委5号车，驶出市委大院。 孔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沉默不语。 他知道，书记调自己过来不是打酱油的，肯定要大干一场！ 第一个战场，就是茶溪县！ 茶溪县委大院。 县委书记姚东方，接到了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的电话：“姚书记，我让人调取了林毅那个号码的通话短信记录，你们茶溪县给他发短信的人最多，应该是你们县纪委书记田亮搞的鬼。我把名单发你，你自己看一下。” “好的，谢谢胡市长，改天去市里请你喝酒。”姚东方听完胡飞的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胡飞和他一样，都是魏海峰的绝对心腹，能当上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全靠魏海峰力挺。 虽然魏海峰对于林毅的到来不以为然，姚东方和胡飞等嫡系知道魏海峰的态度后，也没有将林毅当回事。 但他们学习伟人的策略：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 当林毅在市纪委干部大会上公布手机号，胡飞、姚东方等人就意识到林毅在整活，所以特地安排了人，每天调取林毅那个手机号的通话和短信记录。 姚东方结束和胡飞的通话后，很快便收到了胡飞发的邮件，是一个表格，里面记录着二十几个电话号码，号码归属地全部都是茶溪县，其中一些电话号码后面备注着姓名，邱贞和牛建国的名字赫然在列。 看到名单后，姚东方一脸阴森地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秘书通知县纪委书记田亮来自己办公室。 几分钟后，田亮来到姚东方的办公室，看到了姚东方那张阴森吓人的脸，明白姚东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举报短信的事情。 这让他心中感到有些不妙，但还是故作镇定，率先开口道：“姚书记，你找我。” “田亮，茶溪县昨天有二十多人，越级联系市纪委林书记，你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姚东方冷眼盯着田亮，目光阴毒，就像是一条毒蛇盯上了猎物，让人毛骨悚然。 田亮摇头道：“姚书记，我不清楚这件事。” “田亮，你少他妈给我装蒜！你敢阴我，等着去清水衙门养老吧！”姚东方见状，知道田亮不会承认，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田亮，而是准备召开县委书记办公会，研究决定，将田亮调离现在的岗位，然后再召开县委常委会做出决定，最后以县委的名义向市委汇报申请。 身为县委书记，他有这个权力。 身为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心腹嫡系，他想做这件事情，易如反掌！ 田亮气愤道：“姚东方，你没有证据，对我进行栽赃陷害不说，还要调整我的工作岗位——你也太霸道，太不讲理了吧？” “呵呵。” 姚东方笑了。 他笑着起身，走到田亮的身前，然后猛地甩出一巴掌。 “啪！” 耳光响亮，姚东方一巴掌抽在田亮的脸上。 田亮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脑袋一歪，脸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嘴角破裂，满嘴是血，脑袋发懵。 与此同时，姚东方还不解气，他一把攥住田亮的脖子，阴森道：“田亮，我告诉你，在茶溪县，我的话就是真理！你以为，你安排他们给市纪委书记林毅发举报短信，就能扳倒我？没有市委同意，林毅能动得了我吗？” “姚书记，李主任说，市纪委林书记来了！” 不等田亮回话，秘书突然走进办公室，向姚东方汇报道。 第363章 你可以保留意见，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理！ 林毅来了？ 愕然听到秘书的话，姚东方愣了一下，也随之松开了田亮。 他并不知道林毅来茶溪县的事情，事先也没有接到通知，但他知道，林毅上任市纪委书记后，第一站选择来茶溪县，摆明了是冲他来的。 田亮对于林毅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他在来见姚东方之前，给林毅汇报了这件事情。 此刻，他得知林毅已经到了，没有去擦嘴角的血迹，而是冷冷地盯着姚东方，仿佛在说：姚东方，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在林书记面前无法无天！ 姚东方察觉到田亮愤怒的目光，知道田亮已经抱上了林毅的大腿，瞳孔微微收缩，冷声道：“田亮，你先回办公室……” “叮铃铃——” 姚东方不想让林毅看到田亮此刻的模样，也不想让林毅知道，他刚才掌掴田亮的事情，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秘书第一时间上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发现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办公室的号码后，立刻接通：“主任。” “林书记已经带人进入办公楼了，要直接去见书记，你马上向书记汇报。”听筒中很快传出了县委办公室主任的声音。 秘书连忙领命，然后凑到姚东方身前，凑到姚东方耳畔，低声汇报了林毅已经上楼的事情。 姚东方听后，皱起了眉头，再次看向田亮：“田书记，上级领导来检查，我要去迎接，请你先回自己的办公室。” “好。” 田亮怒极反笑，转身出门，但没有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走廊里等着林毅的到来。 姚东方出门后，看到田亮站在那里不走，还想说什么，却见县委办主任已经陪着林毅出现在了楼梯口，便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带着秘书迎了上去。 田亮二话不说，跟在姚东方身后。 姚东方察觉到了这一点，恨不得转身再次给田亮一个大逼兜，但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他是绝对不敢当着林毅的面打田亮的！ 很快，姚东方迎上了林毅，主动问好：“您好，林书记，我是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欢迎您来茶溪县视察工作。” 没有回应。 林毅将目光投向了姚东方身后的田亮，清晰地看到，田亮的脸蛋红肿，嘴角破裂，染着血迹。 “田亮书记，你的脸怎么了？”林毅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开口向田亮确认。 听到林毅的询问，姚东方连忙转身看向田亮，试图用眼神向田亮施压。 然而—— 田亮直接无视了姚东方的眼神警告，上前一步汇报道：“林书记，我刚才被姚东方书记打了一个耳光！” “东方书记，你是县委书记，殴打县纪委书记，什么情况？” 林毅冷声问道，他在抵达县委大院之前，接到田亮的电话，得知田亮被姚东方叫去谈话，意识到举报的事情应该被姚东方知道了，但他没有想到，姚东方竟然敢直接打田亮耳光！ 姚东方脸色微变道：“不好意思，林书记，让您看笑话了。我刚才和田亮同志因工作分歧，发生了争吵和冲突，情急之下动了手，我向您检讨，也向田亮书记道歉！” “林书记，姚东方同志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份名单，说茶溪县有人越级联系您，让我给他解释，我说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扬言要调整我的工作岗位，我说他不讲道理，作风霸道，他就打了我一巴掌。”田亮跟着开口，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林毅皱着眉头问道：“名单在哪里？” “林书记，请移步我的办公室，我向您汇报这件事情。”姚东方对田亮恨得牙痒，但也无可奈何，便主动提议到办公室汇报。 林毅面无表情：“可以，东方书记，带路吧。” 姚东方点点头，转身带路。 只是，他在转身的瞬间，给县委办公室主任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没有跟上来，而是决定去通风报信。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止。 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在茶溪县做的事情，会同步传到市委书记魏海峰等人那里。 很快，姚东方在前面带路，林毅在田亮和孔钊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姚东方的办公室。 姚东方邀请道：“林书记，您请坐，我先给您泡杯茶。” “东方书记，泡茶就不用了，汇报吧。”林毅直接坐在姚东方的座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姚东方。 面对林毅的目光压迫，姚东方并不惊慌，而是说出了刚才已经想好的谎言：“林书记，是这样的。我们县有一些特别爱上访的人。为了维稳，我让县里相关部门派人对他们实施盯控，然后发现他们昨天越级跟您联系。我得知这件事情后，就把田亮书记喊了过来，了解情况。” “田亮书记说他不知情，你就要调整他的工作岗位，还要打他耳光？”林毅冷声道。 姚东方脸色微变，但还算镇定：“林书记，我承认，我之前和田亮书记沟通工作的时候，态度恶劣了一些。但那些上访户越级打扰和影响您的工作，田亮书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田亮书记说他不知情，我认为他的工作态度不端正，甚至是工作失职，一时气急，和他发生了冲突！” “东方书记，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的主要问题在田亮书记身上？”林毅怒极反笑。 姚东方振振有词道：“林书记，我动手打人是不对，但如果就事论事，在越级上访这个问题上，确实是县纪委书记田亮工作监督不力，工作失职！” “姚东方，我提醒你两点。第一，我在纪委干部大会上公布手机号，除了为了方便和同志们交流工作，也是希望有干部群众能够反映问题。所以，茶溪县的干部群众联系我，不存在打扰我，更没有影响我的工作。相反，那么多干部群众反映问题，代表茶溪县的工作有问题，你这个县委书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二，你身为县委书记，因为田亮同志不知道干部群众向我反映问题的事情，就要撤他的职务，打他耳光！这是一名县委书记该有的工作作风吗？我们是党员干部，不是街上的地痞流氓！” “林书记，关于越级上访的事情，我保留意见。关于工作作风问题，我向您检讨……”姚东方有恃无恐，想要揪住越级上访是田亮的工作失职这个问题不放。 林毅冷冷打断：“姚东方，你不用向我检讨，你需要向市纪委党风政风监督室如实交代你的问题！” “林书记……” 姚东方脸色一变，知道林毅要以他打田亮的事情大做文章，想要再次开口。 然而—— 这一次，林毅不等姚东方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便直接拨通了副书记任宗明的电话，沉声说道：“宗明书记，我在茶溪县县委县政府调研，得知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因为和县纪委书记田亮因工作分歧，扬言要调整田亮同志的岗位，还打了田亮同志一个耳光！你马上带党风政风监督室的同志，到茶溪县县委大院，对姚东方进行谈话，必须调查清楚这件事情！” “是，林书记！” 电话那头，已经决定给林毅卖命的任宗明，第一时间领命，他是分管党风政风监督室的副书记，处理这件事情是职责范围内的工作。 “林书记，没必要上纲上线，小题大做吧？” 姚东方通过刚才的电话，确定林毅要整自己，也不伪装了，直接暴露了无法无天的一面，冷声质问道：“而且，就算市纪委要找我谈话，也应该向市委汇报，征询市委的意见吧？” “姚东方，你在教我如何工作？”林毅眯眼看着姚东方。 “我哪敢指导林书记工作，我只是提醒林书记，具体的工作程序。” 姚东方针锋相对，“同样，我也有权向市委反映，市纪委违反程序，找我约谈我的问题！” 话音落下，姚东方面色阴沉地朝外走去，打算去县委办公室主任那里，给市委书记魏海峰打电话。 然而，魏海峰还没走到门口，一道身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孔钊。 他不等林毅下达命令，便拦住姚东方，冷声道：“林书记允许你离开了吗？” “林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向霸道、无法无天的姚东方，被孔钊的举动气到了，同时回头，一脸惊怒地看着林毅。 林毅淡淡道：“姚东方，在你向市纪委党风政风监督室的同志交代清楚问题之前，孔钊同志将对你实施监控。你有意见，可以保留，也可以现在向市委反映，但你必须配合市纪委的工作，接受谈话！” “你……” 姚东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 一直以来，他把自己当成茶溪县的土皇帝，无法无天惯了。 用他给田亮的话说：我的话在茶溪县就是真理！ 结果，林毅表现得比他还要霸道，让他的真理变成了放屁！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看到姚东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县纪委书记田亮，心中震惊不已。 虽然他听范德明说过林毅的工作作风，也在网上查到过林毅很多事情，但林毅所表现出的强势，还是让他感到震惊！ 与田亮不同，一直跟随林毅的孔钊，一脸淡定。 因为。 他知道，既然姚东方被林毅盯上了，那姚东方就不可能再回到这间办公室了！ 谈话，只是市纪委带走姚东方的理由，也是林毅打响茶溪县反腐战斗的冲锋号。 接下来。 林毅要让茶溪县乃至宁海官场地震！ 第364章 该死的不是你们，而是他们！ 虽然姚东方心中很不爽，但他在气愤过后，没有继续和林毅争执。 因为，他动手打田亮是事实，林毅让他接受市纪委党风政风监督室的谈话，属于正常开展工作，合理合规，哪怕他给市委书记魏海峰打电话，魏海峰也没理由阻止。 更为关键的是，他认为，林毅想以这个问题查办他，绝无可能。 至于他做的那些违纪违法的事情，下面人都把手续做齐了，表面上看一切都合法合规，林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查清楚。 在这种情形下，他只要按照程序，接受了谈话，装模作样地向田亮道歉，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如果林毅后面还要继续调查，那就给魏海峰打电话，让魏海峰给林毅施压。 想通这一切后，姚东方心中有恃无恐，表面十分配合，和林毅、田亮和孔钊三人，一起在办公室等待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 任宗明来得很快。 一个小时后，他便带着党风政风监督室主任杨剑，和几名纪检干部，来到了姚东方的办公室。 “林书记。”任宗明进门，主动向林毅问好。 党风政风监督室主任杨剑和两名纪检干部，也跟着任宗明问好，同时看了姚东方一眼，只觉得姚东方无法无天惯了，竟然动手打田亮，而且还被林毅抓了个现行！ “宗明书记，把人带走吧，你亲自监督谈话过程。”林毅做出指示。 “是，林书记！” 任宗明先领命，然后看向面色阴沉的姚东方，道：“走吧，姚书记。” “好。” 姚东方很配合，然后起身，没有去看林毅，而是恶狠狠地盯着孔钊看了几秒钟，仿佛在用眼神警告孔钊：狗日的，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 孔钊一脸无所屌谓。 他追随林毅在河坊市战斗的时候，连市委书记齐宏伟都敢硬刚，姚东方算个鸡毛！ 很快，任宗明一行人，带着姚东方走出了办公楼。 这一幕，被县委机关的很多人看到了，也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姚书记怎么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 难道新来的纪委书记，要拿姚书记开刀吗？ 县委机关大院，无论是领导，还是普通干部，都被姚东方被带走的事情惊到了，同时心中浮想翩翩。 与此同时，林毅为了防止授人以柄，没有继续留在姚东方的办公室，而是在田亮的陪同下，来到了县委大会议室。 “田亮书记，没事吧？”林毅看到田亮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关心地问道。 田亮摇摇头道：“林书记，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通知你的人，把邱贞和牛建国带过来吧。如果他们的家人想旁听，也可以跟着过来。”林毅得知田亮没什么问题，便开始部署自己的计划。 他在来茶溪县之前，便有了完整的计划。 姚东方掌掴田亮，属于林毅计划外的事情，但间接地给林毅提供了机会，让林毅可以更方便实施后面的计划。 田亮并不知道林毅的整体计划，他以为林毅要在县委办公室，亲自见邱贞、牛建国两人，便立刻给下属打了电话，让下属开车送邱贞和牛建国两人过来。 等田亮做完这一切，茶溪县县长黄建新来到了会议室，道：“林书记，我带队下去调研了，听说您来检查工作，连忙赶回来了。” “建新县长，县委书记姚东方被市纪委的同志叫去谈话了。麻烦你通知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的负责同志，半个小时后到这里开会。”林毅面无表情做出指示。 “是，林书记。”黄建新连忙领命。 虽然不知道林毅要做什么，但他通过林毅的指示，意识到可能要出大事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判断似的，林毅又看向田亮：“田亮书记，你通知县纪委常委，以及办理林人民、邱贞夫妇案子、牛建国案子的负责人过来。” “是，林书记！”田亮连忙领命，然后去隔壁的接待室打电话。 因为姚东方被带走的事情，整个县委人心惶惶，凡是接到通知的参会人员，纷纷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了县委大会议室。 他们进入会议室后，心中均是十分担心，但因为有孔钊在场，他们不敢相互议论，甚至连接电话发短信都不敢，生怕被孔钊看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与此同时，林毅在县长黄建新和县纪委书记田亮的陪同下，来到了县委办公楼下。 林毅从田亮那里得知，县长黄建新没有参与县委书记姚东方那些违纪违法的事情，而且和田亮一样，心中痛恨姚东方的所作所为，认为姚东方严重破坏茶溪县政治生态，明目张胆践踏党纪国法。但因为姚东方背后站着市委书记魏海峰，什么事情都以县委领导一切为由，让他们无力阻止。 很快，两辆县纪委的车同时驶入了县纪委大院。 汽车在县纪委办公楼前停下，一名妇人在一名女纪检干部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女人有着一米七的身高，但骨瘦如柴，穿着一件呢子大衣，像是立着一根电线杆，看上去很不协调。 她披头散发，原本漂亮的脸蛋一片蜡黄，眼窝深陷，眼神浑浊，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悲凉的气息。 林毅一眼便认出了，憔悴的女人是受害者邱贞，连忙带着黄建新和田亮迎了上去，主动说道：“你好，邱老师，我是宁海市委书记林毅。” “您……您好，林书记。” 邱贞望着自己在网上看到过的身影，听到林毅的话，原本黯淡浑浊的双眸里突然出现了光泽，那感觉就像是黑暗里出现了一道光，又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 说话的同时，邱贞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鼻子发酸，眼眶发红，但没有泪水落下，仿佛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这一刻的她，既激动，又担心。 她因为林毅真的要帮她而感到激动，又担心林毅无法拯救她和老公，继续让姚东方逍遥法外。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枯瘦，弓背驼腰的老人，从另外一辆车中走下，在纪检干部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向林毅，一脸哀求道：“林……林书记，我是牛军的父亲牛建国，请您帮帮我家牛军！” “牛师傅，我来茶溪县，就是来为你们讨回公道的！”林毅开口回应牛建国，也是在回应邱贞。 “谢谢林书记！” 听到林毅的表态，牛建国和邱贞两人不约而同开口感谢，同时要对林毅鞠躬，但被林毅伸手阻拦了。 林毅凝视着两人，说道：“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因为，我还没有做到答应你们的事情，你们的感谢让我受之有愧。另外，县委纪检干部应该都跟你们说了，一会需要你们当着茶溪县相关领导干部的面，如实说出你们的冤情，期间可能会拍摄记录。你们都了解情况，愿意这么做吧？” “林书记，我愿意！只要能救出我儿子，哪怕让我这把老骨头现在躺进棺材，我都愿意！”牛建国率先表态。 与此同时，早已红了双眼的邱贞，也是一脸坚定地说道：“林书记，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被埋在了黑暗的深渊。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害怕的事情了。如果能够驱散茶溪县的黑暗，恢复朗朗乾坤，为我和我老公讨回公道，哪怕让我死在这县委大院，我也愿意！” “该死的不是你们，而是他们！” 接连听到牛建国和邱贞的话，林毅感觉心中一阵发堵，他搀扶着邱贞和牛建国两人，走进了挂着国徽的县委大楼，步伐坚定不移。 挡路者，必将万劫不复！ 第365章 特殊会议，震慑全场！ 几分钟后，林毅带着邱贞和牛建国两人，在县长黄建新和纪委书记田亮的陪同下，来到了县委大会议室。 要出大事了啊！ 参会人员一眼便认出了邱贞和牛建国两人，均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因为，林人民、邱贞夫妇的案子，牛建国的案子，在茶溪县影响非常恶劣，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基层干部，怨气都很大，认为姚东方太狠毒了，只是因为姚东方权势滔天，敢怒不敢言。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将邱贞和牛建国带到会场，目的不言而喻——要重新调查这两起案子！ 仿佛为了印证众人的判断似的，林毅带着邱贞和牛建国两人，走上了主席台，搀扶着两人坐下，然后坐在最左边的位置，充当会议主持人。 与此同时，两名新华社的记者，按照自己安排的时间，步入了会场，坐在最后面，架起了摄像机，准备对本次会议全程录像。 “同志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我让建新县长召集大家来这里，是为了召开一场特殊的现场办公会议。” 林毅目光环视四周，缓缓开口道：“今天的会议，我邀请到了原茶溪县幼儿园老师邱贞同志，和原茶溪县检察院牛军同志的父亲牛建国。接下来，他们两人将在会上说明他们的冤情，新华社东南省分社的同志也到场了，将对本次会议全程录像，请同志们关闭手机，严禁接打电话，收发短信！” 新华社的记者也到了？！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提前抵达会场的参会人员，还是县长黄建新和县纪委书记田亮，都被震惊了！ 其中，有人回头观望，赫然看到了架起的摄像机，吓得连忙把头缩了回来。 下一刻，不等林毅再说什么，所有参会人员，纷纷按照林毅的要求，关闭了手机。 如果说他们之前只是猜测要出大事的话，那么，新华社记者的到来，让他们肯定了这一点！ “邱老师，牛师傅，你们挨个说一下各自的案情，不用紧张，也不要害怕，如实说就可以。”眼看参会人员全部将手机关闭，林毅扭头看向邱贞和牛建国两人，给两人鼓励和宽心。 “好的，林书记。” 邱贞和牛建国两人连忙点头。 如果是在以前，让他们坐在主席台上，当着县领导的面讲话，他们肯定会万分紧张。 但现在的他们，遭受了不公，承受了冤屈，对台下这些县领导，没有敬畏，有的只是愤怒！ 林毅见状，不再多说，也走下了主席台。 会议上半场的主角是邱贞和牛建国，他要给两人提供一个申诉的平台！ “我是邱贞，我老公是原望海镇副镇长林人民。2010年6月28日……” 当林毅在主席台台下第一排入座后，邱贞率先开口。 她当着茶溪县领导们的面，面对新华社记者的摄影机镜头，讲述了自己被县委书记姚东方强奸、威胁，自己老公林人民被栽赃陷害受贿，被判刑的事情。 她讲的内容基本和那天给林毅发短信的内容差不多，只增加了两条信息。 一是林人民是名校毕业，大学生村官，当村书记期间，带领村民发家致富，被评为全国优秀村书记，通过基层磨砺提拔的副镇长，凡事都想着村民。 二是，他们家的经济情况很一般，贷款买的房子还有房贷没还清，林人民没有受贿！ 讲到最后，邱贞的双眼一片通红，但他看着台下的县领导们，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坚决不让泪水留下！ 因为，她知道今天参会人员的身份，知道她们中有很多人，是她和丈夫遭受冤屈的帮凶！ “邱老师，你确定刚才所讲的一切全部属实，并且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随着邱贞的话音落下，众人没有鼓掌，会场一片死寂，林毅开口打破安静。 邱贞红着眼，憋着泪，咬着嘴唇，看向林毅，重重点头：“林书记，我确定我说的一切全部属实，我愿意为我刚才所说的一切承担法律责任！” “好，你喝口水休息一下。”林毅点头，安慰了邱贞一句。 邱贞瞬间就绷不住了，眼前一片模糊，但她迅速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牛师傅，你讲一下你儿子的案情。”林毅又将目光投向牛建国。 “好的，林书记。” 牛建国点头，然后愤怒而憋屈地说道：“我叫牛建国，是牛军的父亲。我儿子牛军是县检察院的工作人员，我儿媳妇王红之前是财政局的科员，因为跟县委书记姚东方通奸，给姚东方生了一个儿子，现在被提拔为财政局副局长。我儿子发现王红和姚东方通奸，想要找姚东方要个说法，被县治安大队的民警抓捕，以寻衅滋事罪判了五年……” 随着牛建国的话音落下，会场再次陷入了死寂。 林毅如法炮制，问道：“牛建国师傅，你确定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全部属实，并且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 “林书记，我确定全部属实。我愿意为我说的话，承担所有责任！我也相信，您一定会查明真相，给我儿子和林人民、邱贞夫妻两人一个公道！”牛建国坚定点头。 这一刻，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老人，身子里像是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他的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响彻全场！ 一时间。 除了县长黄建新和县纪委书记田亮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因为，他们都间接或直接参与了这两起案子，如果林毅要一查到底，追责的话，他们难逃其咎！ 就在这时，林毅起身看向坐在最后排的两名新华社的记者，说道：“新华社的同志，关于林人民、邱贞夫妇和牛军的案子，你们刚才已经拍摄了受害者的陈述，知道了案情的具体情况。接下来，我们要召开内部会议，请你们回避一下。” “好的，林书记。” 两位新华社的记者点头，然后收起拍摄设备，在孔钊的陪同下，离开了会场。 孔钊要负责安全地将他们送到酒店，拿到拍摄的视频。 看到这一幕，林毅重新走上主席台，目光再次扫视众人。 这一次，除了县长黄建新和县纪委书记田亮之外，没有人敢正视林毅的目光，他们纷纷低下了头，甚至有人像是触电了一般，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邱贞和牛建国的发言，只是今天这个会议的上半场，目的是为会议下半场做铺垫。 现在，会议进入下半场，林毅要开始追责清算了！ 第366章 追责清算，当众处理！ 事实的确如此。 林毅大费周章，让邱贞和牛建国两人，来县委大会议室申诉冤情，自然要当场给两人一个交代。 “下面请相关县委领导、部门和单位负责人，汇报关于这两起案子的办理情况！” 很快，安静的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林毅的声音，“先从县纪委开始！” “您好，林书记。关于林人民、邱贞夫妇和牛军的案子，我是知情的。当时，案子调查结果出来后，我认为不合理，要求彻查，但县委书记姚东方亲自打电话，以县委的名义命令县纪委停止调查，我坚持要彻查。于是，姚东方书记组织召开了会议，会议决定按照现有调查结果结案。我所说的一切都有会议记录作证。除此之外，根据县纪委收集的线索和重新获得的一些证据资料，表明林人民受贿案和牛军妻子王红通奸的案子，存在很多问题。”县纪委书记田亮率先汇报。 县长黄建新听到这里，也开口补充道：“林书记，我也参加了会议。会议上，我也发表了和姚东方书记不同的意见，并且投了弃权票。” “徐彬同志，你呢？” 林毅将目光投向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徐彬。 徐彬脸色微变，回答道：“林书记，县公安局、县检察院和法院都向我汇报了这两起案子的情况，表示证据确凿。所以，我在会上也同意迅速结案。” “那你有亲自核实案子的具体情况吗？”林毅冷声问。 徐彬突然感到不安，摇头道：“林书记，出于对同志的信任，我没有核实具体情况。” 这一次，林毅没有说话，只是做了记录。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力：“陈县长，你呢？” “林书记，牛军的案子，我知道情况。当时，我接到县委领导电话，得知牛军在领导的住处大闹，我就让管辖的派出所出警。当天，民警将牛军带回去批评教育。但第二天，牛军又去找县领导的麻烦，而且身上携带着凶器……”陈大力继续说道。 这一次，不等他的话说完，牛建国便激动地打断：“我儿子没有带刀，他被警察带走后，有人把刀塞到他身上，故意栽赃陷害！” “林书记，县公安局接到报警电话后，治安大队的同志前去将牛军抓捕，带回去审查，并在牛军身上搜出了凶器，所以刑侦立案，收集证据后移交了县检察院，所有程序合法合规，都有记录。”陈大力无视牛建国的辩解，一口咬定牛军携带凶器要伤害县委书记姚东方，所以县公安局才立案。 因为，他认为，就算林毅想调查，也很难查到牛军被栽赃陷害携带凶器的证据！ 他相信，姚东方背后有市委书记魏海峰支持，林毅根本不可能通过这两件事情，扳倒姚东方。 身为姚东方的左膀右臂之一，只要姚东方不倒，他就不可能出事！ 林毅看出了陈大力的有恃无恐，继续问道：“那邱贞被姚东方强奸的案子，你知道吗？” “林书记，我知道这起案子。因为涉及县委领导，我要求职能部门实事求是，一切以证据为主。但邱贞无法提供相关证据，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她的一面之词……” “你胡说，我给公安局拿了物证，结果物证被你们销毁了！”邱贞情绪激动地打断。 陈大力镇定地说道：“邱老师，关于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并不知情，我会后再核实一下。” 林毅见邱贞还想说什么，对邱贞摇了摇头，邱贞看到林毅的举动，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按照林毅的计划，询问只是例行公事走程序，压根没有想过，台下这些帮凶会在今天的会议上，主动承认违纪违法的事实。 随后，县检察院的检察长和县法院院长，都表示知道案情，但没有亲自指导办案，而是由分管领导和职能部门负责，根据县纪委和县公安局提供的证据资料，依法办案。 “大家刚才的发言，我都做了记录。在这里，我有必要提醒大家，你们和邱贞、牛建国两人一样，都要为自己刚才所说的一切，承担相应责任！” 林毅做完记录，面无表情道：“还有没有同志要做补充？” 没有回答。 会场再次陷入了安静，除了县长黄建新和县纪委书记田亮之外，其他所有人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心中的不安也更加浓烈了！ “既然大家没有补充发言，那我代表市纪委提三点要求。” 林毅见状，沉声说道：“在提要求之前，我讲一下，我为什么会来茶溪县调研。我上任当天，在市纪委干部大会上公布了我的手机号，目的是为了方便和同志们交流，也可以为干部群众提供一个反映问题的途径。昨天，我收到了上百条举报短信，其中茶溪县的举报短信最多。 林人民、邱贞夫妇的案子和牛军的案子发生后，在茶溪县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结案后，舆论依然没有平息。甚至，在我上任后，依然有这么多举报，这表明什么？ 表明这两起案子的办理有问题，所以我来调研了，并且邀请了受害者本人和家属，当着你们的面申诉冤情，召开现场办公会！”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了语气，提高了声音，“鉴于邱贞和牛建国两人刚才申诉冤情的情况，以及同志们的发言，市纪委提出以下三点要求，请茶溪县委贯彻落实！ 第一，田亮书记，你刚才的汇报中提到，关于林人民受贿案和王红通奸案，县纪委又收到了新的线索和证据材料，认为案子有很大问题。要求你亲自组织，对这两起案件进行核查，对之前办理该案件的相关人员进行处理，并将处理结果上报茶溪县县委和市纪委！” “是，林书记！”田亮立刻领命。 不好！ 分管该案件的县纪委副书记和县纪委信访室、案件监督管理室、第二监察室主任，均是脸色大变，心中充满了不安！ 然而—— 不安归不安，他们没有资格开口，也无力阻止这一切发生，只能惊恐地看着主席台上的林毅。 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毋庸置疑：“第二，县纪委对县公安局、县检察院、县法院办理林人民、邱贞夫妇案子和牛军案子的相关人员，进行问询调查，核查办案过程中是否存在违纪情况。县公安局重新安排人员，对这两起案子进行核查，将核查结果上报茶溪县县委和市纪委！” 听到林毅的前半句话，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力和检察院检察长、法院院长，均是感到不安，但他们听到林毅的后半句话，又放下心来。 因为，刑事案件最终以公安局的调查结果为主。 县公安局核查这两起案子，结果与之前不会有任何不同。 而在结果出来之前，无论是县公安局，还是县检察院和法院的办案人员，绝对不可能交代任何违纪违法的问题！ 这样一来，这场会议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林毅所做的一切，就是无用功！ 林毅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提出了第三点要求：“第三，林人民、邱贞夫妇的案子和牛军的案子，涉及县委书记姚东方同志，影响很大，性质十分恶劣。但除了县纪委书记田亮同志之外，其他分管的县委领导和单位负责人，刚才汇报的时候，都表明没有亲自领导参与这两起案件的办理。 这表明，相关领导干部对这两起案子不重视，党风政风存在严重问题！鉴于此，请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徐彬，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力，县检察院检察长程响，县法院院长李法四位同志，接受市纪委谈话。谈话由市纪委党风政风监督室的同志负责落实，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同志全场监督！” 不好！ 徐彬、陈大力、程响和李法四人脸色同时一变，意识到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他们被带走谈话，非但无法全程“指导”核查这两起案件，而且下面的人指定会惊慌！ 这样一来，林毅要想核查这两起案子，就容易多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力，连忙说道：“林书记，我愿意接受市纪委的谈话，但我们都是市管干部，按照相关规定，是不是要给市局、市政法委和市委汇报一下？” “嗡……嗡……” 陈大力的话音刚落，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声音来自主席台，是林毅的手机。 刹那间。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的手机。 林毅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是市委书记魏海峰，心中明白，现场或者会议室外有人通风报信了，魏海峰要插手干预了！ 不光是林毅，陈大力等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的惊慌和不安瞬间退去，而是有恃无恐地看着林毅，仿佛在说：林书记，市纪委让我们接受谈话，问过市委了吗？ “陈大力同志，我如你所愿，当着同志们的面，向魏书记和市委汇报！” 林毅感受到了陈大力的有恃无恐，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接通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第367章 作风强势，逼着作指示！（补） “林毅同志，我听说，你带队去茶溪县调研了，市纪委的人将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带走调查，具体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向我和市委汇报？” 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声音很快响起，一副问责的口吻，让所有参会人员听的一清二楚。 林毅沉声说道：“魏书记，我带队来茶溪县调研，结果刚进县委办公楼，就发现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因工作分歧，扬言要调整县纪委书记田亮同志的工作职务，还打了田亮同志一个耳光。姚东方同志工作作风霸道，独断专政，违反民主集中制的规定，所以我让他接受市纪委谈话。因为只是谈话，暂时不涉及调查和处理，所以未向你和市委汇报。” “那你让群众参加调研现场办公会议，并且邀请新华社记者参会是什么情况？”魏海峰再次问道。 虽然他对林毅让市纪委的人将姚东方带走问话很不爽，但他也知道，只是党风政风监督室谈话，问题不严重，林毅也可以不选择汇报，便没有追究这件事情，而是问起了现场办公会的事情。 林毅继续说道：“是这样的，魏书记。我收到举报短信，涉及茶溪县干部的两起案子。同时，新华社东南省分社的同志，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听说了这两起案子，而且还听说这两起案子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舆论，想要对受害者和家属进行采访。鉴于以上原因，我召开现场办公会，邀请受害者和家属现场说明案子情况，并让新华社的同志旁听会议。” 魏海峰沉默了。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林毅跟新华社的记者沟通协调，远比新华社直接采访报道好。 后者，通常会引发舆论和民意，让当地承受巨大的压力，而林毅这样做，还有协商处理的空间。 但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不是正常情况——新华社记者肯定是林毅招来的，但他没有证据，也无法证明这一点，更无法指责林毅什么！ “对了，魏书记，茶溪县相关领导干部在现场办公会上汇报，在这两起案件办理过程中，他们没有亲自指导和参与办案，对这两起案子极其不重视，也没有意识到引发舆论和负面影响的危害性，我准备让他们和姚东方同志一样，接受市纪委谈话。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力同志，建议我向你和市委汇报。” 就在魏海峰沉默的同时，林毅再次开口说道：“魏书记，我开着免提，同志们都听着呢，你作指示吧。” “林毅同志，我和你通话，你怎么能当众开免提呢？你不知道工作的纪律性和保密性吗？”魏海峰听到林毅的话，脸色一变，恼怒地批评道。 林毅正色道：“魏书记，你跟我谈的是茶溪县的工作，而且和我这次下来调研有关，我认为有必要让茶溪县的同志知道，你和市委的态度！魏书记，请指示吧！” “市纪委按照相关规定办理！” 魏海峰恨得牙痒，他知道林毅故意将他架在火上烤，但也无可能奈何，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地插手干预市纪委的工作，否则就会被林毅抓住把柄，只能强忍着怒意做出指示。 而后，他再次开口，语气低沉了几分：“林书记，请你立刻返回市委，我有工作要跟你当面沟通。” “魏书记，等我茶溪县的工作处理完就回去。如果有重要会议，我申请请假。”林毅知道，魏海峰猜到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想让他离开茶溪县，但他怎么可能如魏海峰所愿？ “林毅同志，那你处理完茶溪县的工作，尽快赶回市委！”魏海峰气得撂下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市委领导市纪委，他有权让林毅当面汇报、沟通工作，但如果没有重要工作，林毅完全可以等处理完茶溪县的工作再回去。 随着林毅和魏海峰的通话结束，会场再次陷入了安静。 林毅收起手机，看向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力，道：“陈县长，你还有什么疑惑和建议吗？” “没……没有了，林书记。” 陈大力再次被林毅点名，当众问话，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恃无恐，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不安！ 一方面，林毅当众接通电话，让市委书记魏海峰插手干预茶溪县事情的算盘落空不说，还逼着魏海峰当众作指示，支持市纪委的工作。 甚至，林毅还当众拒绝了魏海峰的命令，要处理完茶溪县的工作再返回市委！ 林毅用他强势的作风，告诉众人，他压根就没有将市委书记魏海峰放在眼里！ 除此之外，林毅也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林人民、邱贞夫妇和牛军的案子，必须一查到底！ 不光是陈大力，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徐彬，检察院检察长程响，法院院长李法三人，也是惊慌不已。 林毅见状，不再多说，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任宗明的电话：“宗明书记，你带人进来吧。” “好的，林书记。” 任宗明留下两个心腹，负责看守县委书记姚东方，带着市纪委党风政风监督室主任杨剑和两名纪检干部，重返了县委大院，在会议室外待命。 通话结束，林毅便看到任宗明带着杨剑三人，走进了会议室。 咯噔！ 任宗明直接出现，让陈大力等人心头一震，感到更加不安。 与此同时，林毅沉声说道：“宗明书记，带他们回去谈话，按照规定，暂时没收手机，在谈话期间，禁止他们与外界联系。同时，也严禁外界与他们联系，在谈话未结束之前，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允许他们离开谈话地点！” “是，林书记！” 任宗明立刻领命，然后将陈大力四人带走了。 紧接着县纪委便来人了，田亮按照林毅的指示，下达命令，将之前办理林人民、邱贞和牛军案子的纪检干部全部带走调查了。 至此，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林毅、县长黄建新和县纪委书记田亮，以及邱贞和牛建国。 “邱老师，牛师傅，我暂时处理了相关人员，要求相关部门核查案件，很快就会有最新结果，你们回去耐心等待结果。”林毅说道。 邱贞和牛建国连忙起身，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您，林书记！” 话音落下，两人要向林毅鞠躬，被林毅搀扶着阻止了。 林毅对县长黄建新说道：“建新县长，麻烦你安排人送邱老师和牛师傅回去，并且安排工作人员近期保护他们的安全。” “是，林书记！”黄建新领命，心中明白，林毅要单独和田亮谈话，便扶着邱贞和牛建国离开了。 如同黄建新所想的一样，林毅等所有人离开后，去了田亮的会议室。 田亮关上房门，要给林毅泡茶，被林毅伸手阻止，便直接汇报道：“林书记，我按照您的指示，安排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将县公安局、县检察院和县法院，办理这两起案件的相关人员全部带走了。他们应该得知了姚东方和徐彬、陈大力等人被市纪委带走的事情，都很配合县纪委的工作。” “县公安局那边，由常务副局长梁鑫负责核查这两起案件。你和梁鑫联系，及时沟通信息，确保在最短的时间内核查清楚案子的具体情况，拿到确凿证据！” 林毅做出指示，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梁鑫，是马天宇的同学，也是林毅的一颗暗棋，已经提前跟林毅联系过了，完全听从林毅的安排。 “好的，林书记！”田亮眼前一亮。 因为县纪委人手有限，而且其中一些人是姚东方阵营的人，完全靠县纪委查清楚这两起案子，难度很大。 现在有了县公安局的配合，难度就要小很多。 林毅又说道：“田书记，不要有负担，也不要有压力，放手去干！市委那边有人插手干预，我来解决。天塌下来我顶着！” “林书记，这两起案子就像是两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刺穿了我的良心。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保证不让您失望！”田亮立下军令状，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林毅微微颔首，等待田亮和梁鑫两人核查清楚两起案子，拿到确凿证据。 届时，他将高举纪检之刃，手握‘核弹’，要求魏海峰亲自下令‘斩人’！ 第368章 以假乱真，吃下定心丸！ 海星酒店是茶溪县一家三星级酒店，县委书记姚东方被留置在酒店的一间套房里，两名市纪委的纪检干部负责看守。 “任宗明，你要谈话抓紧谈，马上中午了，我吃完饭还要处理手头的工作！”临近中午的时候，姚东方在房间里大声喝道。 之前，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和党风政风监督室主任杨剑一起，跟姚东方进行了谈话，姚东方检讨了自己打县纪委书记田亮耳光的事情，并且表示会向田亮道歉，维护县委班子团结稳定。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做，谈话就可以结束了，结果任宗明告诉他，他交代的问题不全，让他再好好想一想。 任宗明说完，便带着杨剑离开了房间，前往县委大院，留下两名纪检干部负责看守姚东方。 此刻，距离任宗明离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姚东方的耐心耗尽了，做好了和任宗明撕破脸皮的准备。 “姚书记，任书记和杨主任去县委了。”门口的纪检干部，听到姚东方在房间里大喊大叫，开口回应道。 姚东方一愣：“他们找我谈话，结果把我留在这里，跑到县委去了？他们什么意思？” “姚书记，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你马上给任宗明打电话，我要和他通话！”姚东方恼怒地打断纪检干部的话。 两名纪检干部对视一眼，没有回话。 姚东方彻底怒了，直接警告道：“你们他妈听到我的话了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市纪委这样做，是违反程序和规定的。如果让魏书记和市委知道，不要说你们，就是市纪委的领导都没法交代！” 再次听到姚东方的话，两名市纪委的纪检干部，均是心头一震，表情略显惶恐。 因为，他们知道，姚东方口中的市纪委领导，指的是林毅。 他们也清楚，姚东方曾经给市委书记魏海峰当过秘书，是魏海峰的绝对心腹。 万一姚东方事后给市委书记魏海峰打小报告，林书记能顶得住压力吗？ 就在他们担心的同时，任宗明和杨剑两人，带着茶溪县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徐彬，副县长兼县公安局长陈大力、县检察院检察长程响和县法院院长李法四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这个发现，让两名纪检干部长长松了口气，其中一人飞快地说道：“姚书记，任书记回来了，我去向他汇报。” 姚东方没有说话，耐心等待任宗明的到来。 那名纪检干部飞快地迎向任宗明，主动汇报道：“任书记，姚书记申请和您见面。” 姚东方被双规了？ 愕然听到那名纪检干部的话，徐彬四人心头一震，心中冒出一个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念头。 “把他们带到不同的房间。” 任宗明扭头对身后的纪检干部说了一句，然后对杨剑说道：“杨主任，你跟我去和姚东方谈话。” “是，任书记！” 杨剑和几名纪检干部同时领命。 其中，杨剑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是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刘国权的人，本来想借机告诉徐彬四人，姚东方只是接受谈话，让徐彬四人不要乱了阵脚，结果任宗明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 很快，任宗明带着杨剑，来到了姚东方所在的套房。 “宗明书记，我听门口的同志说，你们去县委了，什么情况啊？不是要跟我谈话吗？”姚东方率先开口，看似在问任宗明，目光却落在杨剑身上，想让杨剑用眼神和表情给自己传递信息。 任宗明看了一眼杨剑，吓得杨剑不敢有小动作，然后才说道：“姚书记，林书记在茶溪县委会议室，召开现场办公会，邀请了邱贞和牛建国两人申诉冤情，要求县纪委和县公安局重新核查林人民、邱贞夫妇和牛军、王红夫妇的案子，安排我和徐彬、陈大力、程响和李法四位同志谈话。” “任书记，林书记什么意思啊？县纪委和县公安局办理的案子，市纪委插手，合适吗？”姚东方脸色一变，意识到林毅这不是针对他，而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判断似的，任宗明面无表情道：“姚书记，林书记还安排我，就刚才所说的两起案子跟你谈话。你先好好想一想怎么说，我跟其他四位同志谈完，再过来找你。” “任书记……” 姚东方的眉头瞬间拧在一起，脸上已没了先前的愤怒和不可一世，取而代之的是惊慌。 然而—— 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任宗明便带着杨剑，离开了房间。 林毅这么干，问过魏书记了吗？ 魏书记会同意他对我下死手？！ 望着任宗明、杨剑两人离开的背影，姚东方忍不住暗问自己。 绝不可能！ 下一刻，他的心中浮现出答案。 他不相信，魏海峰会允许林毅在县区、乡镇即将换届之际，因为个人作风问题，把自己往死里整！ 宁海市委常委楼，书记办公室。 市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韦小磊，走进会议室后，恭敬地问道：“书记，您找我。” “小磊秘书长，你通知鲁市长、石原书记，晓军部长和林毅书记，明天早上九点召开会议，商议处理茶溪县的问题。你列席会议，负责做好会议记录。”市委书记魏海峰，面无表情道。 “是，书记！”韦小磊第一时间领命，然后见魏海峰没有其他指示，便转身离开了魏海峰的办公室。 韦小磊回到办公室后，通知了市长鲁明锐、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四人之后，才拨通林毅的电话，通知林毅开会。 “韦秘书长，我知道了。” 林毅接到得知会议通知，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知道，市委书记魏海峰要在明天早上召开五人小组会议，这是要以市委的名义，强势插手市纪委在茶溪县的工作，甚至可以直接叫停市纪委对茶溪县相关领导进行调查！ 这是市委书记的特殊权力。 包括市长在内，但凡有人敢跟市委书记对着干，市委书记可以利用规则召开书记办公会，五人小组会议和市委常委会，以市委的名义决定事项，进行打压。 正常来说，除了有背景、有手段的市长，可以制衡市委书记之外，其他市委常委面对市委书记，完全被压制。 这也是上面让林毅带着课题下来的原因——面对一个强势的市委书记，纪委书记如何监督？ 林毅心中已经有了解题思路，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必须赶回去参加会议，才能改变会议结果。 否则，一旦会议结果出来，那自己和市纪委就必须按照规定，落实会议精神和决定，暂停对茶溪县相关领导的调查，否则就会被魏海峰扣上不讲政治规矩，不服从市委领导的大帽子！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林毅先后给茶溪县纪委书记田亮和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打了电话，要求两人必须在明天早上七点之前，拿到两起案件的确凿证据。 次日，早上六点半。 县纪委书记田亮和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梁鑫，来到了林毅入住的酒店，陪同林毅一起吃早餐，通过吃早餐的时间汇报。 “林书记，经过我们连夜审查，已经拿到了两起案子的相关证据。” 梁鑫率先汇报道：“邱贞强奸案，虽然派出所的民警违法销毁了她提供的证据——有姚东方留下液体的内裤，但邱贞在宫外孕大出血时，特地让医院留下了胎盘组织，检测胎盘可以证明有姚东方的dna。而且，她手中还有一份录音。” “录音？”林毅微微一怔，他没听邱贞提过这件事情。 梁鑫点头道：“是的，邱贞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虽然她那天非常害怕，但她在进姚东方家里之前，打开了手机录音，记录了和姚东方的对话，包括姚东方对她威逼利诱，最终对她实施强奸的语音记录。案发之后，她去县公安局报案，提供的内裤证据被销毁之后，她就没敢再往出拿语音证据了。” “邱贞同志确实心思缜密，这样一来，证据就很齐全了！” 林毅眼前一亮，然后又问道：“牛军的案子呢？” “牛军之前的妻子王红，得知姚东方、陈大力等人被市纪委带走的事情后，以为他们要被查办，主动交代了问题。她没有经受住姚东方的威逼利诱，与姚东方通奸，然后怀了姚东方的孩子，并且被丈夫牛军发现。姚东方让她不必在意牛军，生下孩子，养她们母女俩一辈子。” 梁鑫回答道：“王红同样有语音证据。当时，她担心姚东方说话不算话，特地留了个心眼，在姚东方许诺的时候，用录音笔录了下来，才去和牛军离婚。另外，牛军携带凶器的问题也查清楚了，是治安大队一名民警，接到县公安局长陈大力的指示，故意把刀塞在了牛军的身上，做了伪证。” 话音落下，梁鑫一脸佩服地看着林毅。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林毅以谈话的名义，让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姚东方、陈大力等人，造成他们要被查办的假象，无论是王红，还是那名治安大队的民警，都绝对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交代真相。 林毅又看向田亮，问道：“田书记，邱贞丈夫林人民被栽赃陷害受贿的问题查清了吗？” “林书记，查清了，是乡政府一名工作人员，将不法商人提供的现金，放进了林人民的办公室，进行栽赃陷害。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和不法商人都如实交代了所有的一切！”田亮汇报道。 “好！” 听到田亮的话，林毅彻底放下心来，然后道：“你们把证据整理一份备份，传给孔钊同志。另外，县纪委对参与这两起案件的县管公职人员采取双规措施，杜绝他们与外界联系！” “是，林书记！” 田亮和梁鑫同时领命，然后犹豫了一下，提醒道：“林书记，市纪委和市委要尽快决定查处涉案的县委领导，否则，一旦姚东方他们回到工作岗位，我这边顶不住压力。毕竟，县纪委要在县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放心，这群害群之马不可能再回到工作岗位了！” 林毅给田亮和梁鑫两人吃下定心丸，准备返回市委，和市委书记魏海峰，进行第一次正面交锋！ 第369章 当场将军，你行你上啊！ 八点五十分。 林毅乘车赶到了市委大院，在常委楼前下车，然后让孔钊和陈默回纪委楼，独自走进了常委楼。 林毅在常委楼也有一间办公室，他先是回到办公室，给茶杯添了水，然后洗了把脸，才前往常委楼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通常是用来召开书记办公会、五人小组会议和市委常委会的。 如果是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参会人员多的话，就会放到市委的大会议室。 八点五十八分，当林毅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和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已经到了。 林毅微笑着向两人打招呼：“石书记，苗部长。” “林书记好。” 苗晓军起身回应了林毅，礼节做得很到位。 石原则是坐在座位上，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脸上流露着几分疑惑。 因为，他想不明白，林毅为什么刚一上任就在茶溪县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拿魏海峰的绝对心腹姚东方开刀！ 而且，茶溪县的事情闹得市委市政府皆知了，魏海峰都组织召开会议了，林毅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难道林毅不知道，市委书记魏海峰一向强势霸道，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吗？ 还是林毅觉得，可以以市纪委书记的身份，和市委书记魏海峰掰腕子？ 望着林毅脸上那轻松的笑容，不光是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也很疑惑。 随后，不等他们想出答案，市长鲁明锐端着茶杯，踩着时间点，走进了会议室。 “鲁市长。” 石原和苗晓军先后向鲁明锐问好，对这位背景很深的市长，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林毅也主动打招呼道：“鲁市长，很高兴能够再次与你共事，还请你多多支持我和市纪委的工作。” “林书记说笑了。你在茶溪县大动干戈，书记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处理茶溪县的问题，表明了书记和市委对你工作的支持，市政府自然也是支持的。” 鲁明锐皮笑肉不笑，嘴上说着支持，心中却是冷笑：林毅，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支持你？ 随着鲁明锐的话音落下，市委书记魏海峰，在秘书长韦小磊的陪同下，来到了会议室。 “同志们，林毅同志昨天带队去茶溪县调研，市纪委约谈茶溪县委相关领导，并指示茶溪县纪委、县公安局核查茶溪县的两起案子，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导致茶溪县干部队伍出现了不稳定的问题。鉴于此，市委组织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处理这个问题。” 魏海峰主持会议，率先开口道：“下面，请林毅同志先汇报一下相关情况。” “好的，魏书记。” 林毅点头，然后进行汇报，包括茶溪县委书记打县纪委书记田亮耳光，自己召开现场办公会，要求重新核查两起案子的情况，最后又说道：“经过茶溪县纪委和县公安局同志连夜奋战，目前已经核查清楚了两起案件的具体情况。经调查，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强奸原县幼儿园老师邱贞，并指使人栽赃陷害邱贞的丈夫林人民受贿，导致林人民被判了八年。 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与县财政局干部王红通奸。两人的奸情被王红的丈夫牛军发现后，姚东方指使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力，派县治安大队民警，将牛军抓捕，并栽赃陷害牛军持有凶器，要对姚东方行凶，牛军因此被判了五年……” “林毅同志，你说茶溪县纪委和县公安局调查的真相，有证据吗？”魏海峰打断了林毅的汇报。 而且，当林毅在提到姚东方的问题时，魏海峰看了一眼市委秘书长韦小磊，后者心领神会，暂停了记录。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正色道：“魏书记，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有确凿证据，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证据！” 嗯？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魏海峰，还是鲁明锐、石原、苗晓军和韦小磊四人，都是一怔。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林毅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间拿到确凿证据！ 这速度，博尔特也追不上啊！ “关于姚东方同志私生活不检点的问题，姚东方同志前两天专门向我进行了汇报，并且做了检讨。根据姚东方所说，邱贞和王红两人，都是去找姚东方谈工作的时候，主动勾引姚东方，姚东方没有经受得住诱惑，犯了错误。”短暂的愣神过后，魏海峰为姚东方开脱。 林毅眉头一挑，刚要再次开口，但魏海峰没有给他机会。 魏海峰看向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石原：“石原书记，虽然林毅同志刚才提到有确凿证据，但我认为，茶溪县纪委和县公安局，一夜之间就把两起案子重新核查清楚，拿到与先前不同的证据，这不合理。我也相信，我市政法系统，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你怎么看？” “魏书记，我认同你的观点。这两起案子，由茶溪县纪委、县公安局、县检察院、县法院共同参与办理，不应该出现问题才对。”石原开口附和魏海峰的话，既是支持魏海峰，也是对林毅表现出不满。 因为，按照林毅刚才的说法，除了茶溪县委书记姚东方之外，县政法系统的相关领导也有重大责任，等于在打他这个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的脸！ 就在这时，鲁明锐也开口了：“我建议，市政法系统相关单位成立联合工作组，督导茶溪县相关单位，核实查清楚案子的具体情况，再商议对相关人员进行处理。” 话音落下，鲁明锐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件事情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不介意拱火，加深林毅和魏海峰的矛盾。 魏海峰眉头一挑，道：“鲁市长的建议值得参考，但马上就要进行县区和乡镇换届了，这样做会不会导致队伍不稳定？” “魏书记，为了保持茶溪县干部队伍稳定，确保换届工作顺利进行。我建议分两步走。先对茶溪县委书记姚东方私生活不检点的问题进行处理，建议给予党内警告处分，然后等换届工作结束后，由市政法委成立调查组，重新核查这两起案件。”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说出自己的意见，这是他提前和魏海峰商量过的，这样不但可以保护姚东方，也可以在后续调查过程中，将问题彻底消灭。 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石原说道：“我认为苗部长的提议很合理。” 魏海峰看向鲁明锐。 一向对魏海峰言听计从的鲁明锐，一改往日作风，选择战术性喝茶，没有再发表意见。 魏海峰眉头一挑，然后说道：“我也认为苗部长的提议很合理。如果没有其他意见的话，那就举手表决。” “魏书记，同志们，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汇报。”就在这时，林毅突然开口说道。 魏海峰冷冷道：“林毅同志，如果你要说的事情，与茶溪县的问题无关，就不要在会上说了。” “魏书记，我要说的事情和茶溪县的问题有关，而且我还给你汇报过。” 林毅正色道：“因为新华社的同志，得知了这两起案件，要对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进行采访报道，联系到了我。我邀请他们参加了现场办公会，让他们进行旁听。他们拍摄了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申诉冤情的过程。 今天，我在回来的路上接到他们的电话，他们问我市委的处理决定。如果市委选择对茶溪县违纪违法干部进行包庇，无法给受害者一个公道的话，他们将公开报道这两起案件，让全国人民监督案件的办理！” “？？？”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魏海峰，还是鲁明锐、石原、苗晓军和市委秘书长韦小磊，都懵逼了！ 因为，他们只知道新华社记者旁听了现场办公会，压根不知道还拍摄了会议过程！ 但他们很清楚，林毅丢出这个‘核弹’，等于发出严重警告：要么一查到底，严肃处理以姚东方为首的害群之马，要么让这两起案子上新闻头版头条，你们自己选！ 魏海峰的脸瞬间黑了，冷冷道：“林毅同志，你主动让新华社的同志参加现场办公会，引发了这个问题，你想办法协调，让他们理解我们市委的难处！” “魏书记，新华社的同志一开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明确表示要采访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公开报道案情真相，我与他们进行了协调。他们出于对我和市委的信任，同意由市委内部解决。但我个人认为，市委刚才的决定，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也不会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林毅淡淡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也可能是我协调能力有限。要不，魏书记，你代表市委去协调一下？” 我协调你麻了个隔壁！ 魏海峰气得脸色发青，在心中骂娘了。 虽然他在宁海市一手遮天，但他压根没有新华社的关系，新华社的人怎么可能鸟他？ 更为关键的是，新华社的记者明摆着是林毅叫过去的，而林毅的老婆徐诗梦在新闻媒体领域手眼通天，而且是徐家公主，背后有一堆跺跺脚能让京城晃三晃的老人撑腰，哪怕是省委书记陈永辉出面协调也未必好使！ 陈永辉在内的省委领导，愿意为了姚东方的破事，去求人？ 开什么国际玩笑！ 林毅见魏海峰气得不轻，又将目光投向石原和苗晓军：“石书记，苗部长，要不你们试试？” “……” 石原和苗晓军两人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林毅扭头，转移视线。 鲁明锐大感不妙，连忙主动说道：“林书记，你别看我，我不认识新华社的人。而且，这两起案子跟市政府无关，主要涉及市纪委和市政法委，没道理让我去协调。” “既然大家都没法协调，那我们按照苗部长刚才提议的处理方案，举手表决吧！” 林毅微微一笑，看向魏海峰，选择当场将军——魏海峰，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有本事，就继续包庇姚东方那群害群之马！ 第370章 如愿以偿，黄花闺女上花轿！ 魏海峰的眼角肌肉一阵跳动，甚至脸部肌肉都在微微抽搐，那是愤怒的表现。 因为他曾经给省委书记陈永辉当过秘书，是陈永辉的心腹，背后有陈永辉支持，外加曾经在宁海工作过很长时间，手下有一大批心腹，来到宁海当市委书记后，形成了上有支持，下有拥护的局面，是活生生的土皇帝，几乎一手遮天。 包括背景深厚的市长鲁明锐在内，从来没有人敢跟他叫板！ 而此刻，在他组织的五人小组会议上，林毅公开将他的“军”，让他出丑难堪，这是黄花闺女上花轿——头一回！ 然而—— 尽管魏海峰心中已经怒火燃烧，但林毅手握“核弹”，让他不敢硬碰硬，便阴着脸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 “林书记，我不知道新华社那边的情况，所以提出刚才那个处理方案。现在来看，那个处理方案是不合适的，我们再重新商量一下。”苗晓军心中慌得一匹，连忙开口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提议。 无论是书记办公会，还是五人小组会议和市委常委会，都要留下会议记录。 会议记录既是会议决定的凭证，也是日后追责的依据。 苗晓军有一万个理由相信，既然林毅敢在会上公开将魏海峰的“军”，那么只要魏海峰一意孤行庇护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林毅就会引爆核弹，让新华社公开姚东方那两起案子，上面追责的话，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石原，也连忙说道：“苗部长说得对，既然情况有变，那需要重新商量合理的处理方案。” 显然，石原也怕林毅掀桌子，事后被追责。 眼看苗晓军和石原接连开口，魏海峰冷冷盯着林毅，问道：“林毅同志，你的意见是什么？” “林人民、邱贞夫妇的案子，牛军的案子，都涉及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并且牵连相关领导干部违规办案，属于集体渎职，市纪委成立调查组，前往茶溪县进行调查。等调查结果出来后，再上会研究对违纪违法干部的处理方案！”林毅说道。 魏海峰听后，面色更加阴沉了。 理智告诉他，林毅拿到了确凿证据，然后以新华社要曝光为要挟，逼着他和市委同意市纪委严查这两起案件。 这是摆在桌面上的阳谋，他无法阻止！ “我认为林书记的提议很合理，我支持林书记的意见。”就在这时，鲁明锐开口表态。 会议开始之前，林毅客气地让鲁明锐支持他和市纪委的工作，鲁明锐像是骄傲的孔雀一样，高高仰着脑袋，翻着鼻孔，认为林毅脑子进水了，才会认为他会支持林毅！ 此刻，他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想法，而是第一时间积极主动地支持林毅，完美地诠释了“真香定律”！ 因为，鲁家老爷子给他的建议和策略里有两条。 一是，他不要主动去招惹林毅，和林毅发生争斗。 二是，林毅带着任务去宁海任职，注定会和市委书记魏海峰发生战争，他要避免卷入战争，但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火上浇油，激化林毅和魏海峰之间的矛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眼看鲁明锐表态，石原和苗晓军两人，再次看向魏海峰。 魏海峰皱着眉头说道：“我同意让市纪委成立调查组，调查茶溪县的问题，但为了确保干部队伍稳定，建议前期先排查摸底，收集证据，等县区和乡镇换届结束，再开展这项工作。” “魏书记，我不同意你的提议！”林毅立刻反对，完全不给魏海峰面子。 因为，他知道，魏海峰想以换届的理由，拖延时间，那样一来，后面就会有变数，很多证据可能就会被篡改了。 林毅的强势，让魏海峰心中的不爽达到了极致，他直接给了林毅一个死亡凝视：“林毅同志，稳定大于一切。不能因为调查茶溪县的问题，影响干部队伍问题，让换届工作出问题吧？” “魏书记，同志们，干部队伍稳定和换届工作固然重要，但民意不可违！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强奸邱贞，有录音证据，姚东方和王红通奸，王红给他生孩子，也有录音证据。林人民受贿被栽赃，牛军被栽赃藏有凶器，也都有确凿证据！” 林毅迎上魏海峰阴冷的目光，沉声说道：“如果这些证据曝光了，让全国人民知道茶溪县县委书记利用手中权力，欺压百姓，践踏党纪国法。那就不是茶溪县干部队伍能不能稳定的问题了，而是表明宁海的干部管理出了问题，也会影响到整个东南省的形象！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安静。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安静。 包括魏海峰在内，没有人说话。 因为，只要他们阻拦市纪委对姚东方进行调查，那就要承担责任！ 这个责任，他们承担不起！ “同志们，我的态度很明确，市纪委必须立刻成立调查组，彻查这两起案件，查处以姚东方等违纪违法的干部！如果大家不同意，请秘书长如实记录各自的发言，便于后期追责。”眼看魏海峰等人沉默，林毅再次开口，直接逼宫了。 要么同意调查姚东方，要么等着被追责，你们自己选吧！ 话音落下，林毅喝了口茶，看向市委秘书长韦小磊，意思十分明确：韦秘书长，我会核查会议记录。如果你不如实记录会议的发言，那你也要承担责任！ 韦小磊读懂了林毅目光中的意思，心中十分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低头，认真记录。 与此同时，苗晓军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魏海峰。 身为市委组织部长的他，是魏海峰的左膀右臂，也是魏海峰在市委的口舌之一。 每当魏海峰想做什么，基本上都是由苗晓军在会上主动提出。 比如，今天开会之前，魏海峰提前和他进行了沟通，由他提出了关于处理茶溪县问题的方案，以生活作风问题为由，建议给姚东方一个不痛不痒的党内警告处分。 魏海峰沉默不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苗晓军心领神会，说道：“如果按照林毅同志所说，两起案子证据确凿，那么，我支持市纪委成立调查组，尽快查处违纪干部，给受害者和家属一个交代！” “我也同意林毅同志的提议。同时，市政法委将配合市纪委的工作，要求市检察院、市法院按照法律规定，对涉嫌违法的市管干部，严肃处理！”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石原见苗晓军开口了，他知道大局已定，便跟着表态了。 除此之外，他也清楚，既然会议决定让市纪委调查姚东方等人，那查到的问题绝对不仅限于这两起案子，会有一堆违纪违法的问题，所以表态，市政法会全力支持市纪委的工作！ “我赞成同志们的意见，同意市纪委成立调查组，彻查茶溪县的问题。林毅同志负责联系新华社的同志，说明市委的决定，让他们相信市委内部会处理好这两起案件，避免舆论。” 魏海峰放下茶杯，最后表态支持，并且亡羊补牢，“最后，我要提醒林毅同志，今后汇报工作的时候，一次性汇报完毕，否则会误导同志们，做出错误的决定。另外，市纪委在调查过程中，发现重大问题，要及时向市委汇报。” “好的，魏书记。”林毅微笑点头。 他知道，魏海峰这是想洗脱之前包庇姚东方的嫌疑，但他不在意。 因为。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现在还不是向魏海峰‘挥刀’的时候。 当务之急，他要做的是以纪律之刃、法律之剑，斩杀以姚东方为首的害群之马，彻底在宁海立起林字大旗！ “散会。” 魏海峰率先起身，黑着脸离开了会议室。 五人小组会议的决议，违背了他的意志，这是他担任宁海市市委书记以来头一回！ 鲁明锐、石原、苗晓军和韦小磊四人，也先后离开了。 其中，石原、苗晓军和韦小磊三人在离开的时候，面色复杂地看了林毅一眼。 林毅第一次和魏海峰正面交锋，大获全胜，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同时也让他们意识到了一点： 林毅是真有东西，比鲁明锐那个草包，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林毅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仿佛在说：你们要学会适应我的工作方式！ 第371章 接受审判，让光明照进茶溪县！ 茶溪县，海星酒店。 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依然在酒店的套间里，被限制离开。 下午三点，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带着孔钊和党风政风监督室主任杨剑，来到了姚东方的房间。 “宗明书记，你们市纪委找我谈话，已经超过24小时了，还不让我走，还讲不讲规矩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姚东方开口质问，表现得很暴躁，也很不爽。 因为，他只是因为党风政风问题接受谈话，不是因为违纪违法被调查，市纪委没理由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任宗明淡淡道：“姚东方同志，市纪委对你的约谈结束了。” “宗明书记，麻烦你转告林书记，我会向魏书记和市委反映，市纪委的工作作风，你们完全不讲规矩！”姚东方心中一动，以为市委书记魏海峰帮自己摆平了，当下支棱了起来，不但恢复了无法无天的作风，而且还当着任宗明和孔钊、杨剑三人的面，公然叫板林毅！ 孔钊面色一沉，冷声道：“姚东方，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姓孔的，你什么意思？”姚东方怒目瞪着孔钊。 昨天，孔钊在他的办公室，阻拦他离开，现在又指名道姓阴阳他，让他这两天积攒的怒意，瞬间爆发了！ 孔钊正色道：“姚东方，接下来，我将按照宁海市委、市纪委的工作指示，带领市纪委调查组，对林人民、邱贞夫妇的案子和牛军的案子，以及茶溪县领导干部存在的问题，进行调查。你需要接受市纪委调查组的调查！” “呵呵，你开玩笑呢？市委让你来调查我，你算哪根葱？！”姚东方先是一愣，然后怒目瞪着孔钊，压根不相信孔钊的话。 孔钊也笑了：“姚东方，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孔钊，现在是宁海市纪委茶溪县案件调查组组长。” “姚东方同志，孔组长所说，一切属实。”任宗明开口帮孔钊证明。 “不可能！” 姚东方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然后道：“我要给市委魏书记打电话，进行确认。” “可以，手机给他。”孔钊见姚东方不见棺材不掉泪，便扭头对身后的纪检干部吩咐道。 “是，孔组长。” 那名纪检干部，第一时间领命，然后从一个文件袋里拿出姚东方的手机，交给了姚东方。 姚东方接过手机，开机后，手机响个不停，一堆短信，但他没有理会，而是当着几人的面，拨通了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办公手机。 电话过了足足十秒钟才接通，听筒中传来了魏海峰秘书周涛的声音：“你好，姚书记。” “你好，周科长，书记这会忙吗？我有重要工作向书记汇报。”姚东方客气地说道。 周涛答非所问：“姚书记，书记让我转告你，你的所作所为，辜负了组织的栽培和期望。他对你很失望，要求你必须配合市纪委调查组的调查！” “？？？” 愕然听到周涛的话，姚东方惊得瞪圆了眼睛，脑瓜子嗡嗡的！ 随后，等他回过神，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通话已经结束了。 他下意识地放下手机，脸上已没了先前的有恃无恐，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不安，甚至就连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惊恐之余，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孔钊几人，仿佛在问：为什么会这样？林毅是怎么做到的？ “姚东方，确认好了吗？确认好的话，把手机交给工作人员，准备接受问询。”孔钊见状，知道姚东方已经确认了要接受调查的事实，便不再废话。 姚东方闻言，身子一颤，像是从威猛的老虎变成了受到惊吓的小绵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说道：“我……我申请和林书记见面。” “你什么档次，也配让林书记亲自来调查你？” 孔钊当场拒绝，直戳姚东方的肺管子。 “你……” 姚东方瞬间破防，想说什么，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因为，按照规定，他要接受调查，是不可能和林毅见面的。 而以林毅的身份，也不可能亲自来审查他！ 林书记厉害啊！ 眼看往日无法无天的姚东方，偃旗息鼓了，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叹，林毅不但手段牛逼，而且专门从东江省调来了孔钊这位猛将，以姚东方为首的害群之马怕是要在劫难逃了！ 杨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心中开始动摇了：自己要不要换个大腿抱？ 当天下午，宁海市纪委发布了一条通报：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徐彬，副县长兼公安局长陈大力，县检察院检察长程响，县法院院长李法，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市纪委调查审查。 通报一经发布，茶溪县乃至整个宁海市都震动了！ 因为，在宁海市干部的认知中，魏海峰在宁海市说一不二，几乎一手遮天，想查办他的心腹，比登天还难！ 甚至，上一任女市长和市纪委书记，因为不配合魏海峰的工作，都被调走了！ 而林毅一上任，就对姚东方开刀，这是摆明了不给魏海峰面子，甚至有向魏海峰宣战的意味！ 宁海市的干部在震惊之余，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魏书记为什么没有力保姚东方？ 魏书记怎么可能允许宁海市有林毅这种牛逼的人存在？ “军……军他妈，市纪委发布通报了，正式对姚东方为首的那群畜生展开调查！” 当晚，茶溪县一个破旧的小区里，牛军的父亲牛建国，得知市纪委发布的通报后，立刻冲进卧室里，冲躺在床上的一名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是牛军的母亲。 她因为牛军的案子，被气得血压飙升，突发脑溢血，现在瘫痪在床。 “真……真的吗？”牛军的母亲，一脸激动，同时挣扎着上半身，想要坐起来。 牛建国连忙上前，将老伴扶起，红着眼，点头道：“真的，我看到市纪委发布的通报了，林书记没有骗我们！” “太好了！小军有救了！” 牛军的母亲激动地抱住牛建国，喜极而泣。 儿子被判入狱的那段时间，她每天以泪洗面，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后来，她哭不动了，也哭不出来了。 今天，她再次哭了，但泪水已不再苦涩。 那是激动的泪水！ 与此同时，茶溪县另外一个小区，邱贞也看到了市纪委发布的通报。 那一瞬间，她同样激动得泪流满面，甚至连手机都抖落在了沙发上。 但她没有去捡沙发上的手机，而是拿起茶几上的相册，打开相册，映入眼帘的是她和丈夫林人民的婚纱照。 “人民，天要亮了。” 她一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丈夫的脸庞，一边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那张憔悴的脸上，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她和丈夫出事之后，第一次笑。 她甚至已经忘了笑是什么样子。 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她哭着哭着笑了。 然后，她放下相册，走到窗边，对着宁海市区的方向，深深鞠躬：“林书记，谢谢您帮我，谢谢您让姚东方那个畜生接受审判，谢谢您让光明照进茶溪县！” 第372章 利益交换，迈出关键一步！ 时间就像是手中的砂砾，无论怎么紧握，都会流逝。 不知不觉中，半个月一晃而过。 林人民和牛军两人的案子翻案了，被无罪释放，政府按照规定给予了两人赔偿。 这一天，林人民、邱贞夫妇和牛军三人，来到了市委大院，向林毅送锦旗。 林毅不想高调，让市纪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接待了三人，帮自己接受了锦旗，但三人执意要当面向林毅感谢。 王智在征求林毅的同意后，将三人带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我们都知道您工作忙，但还是想当面感谢您。谢谢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也谢谢您为茶溪县老百姓主持公道！”牛军走在最前面，代表三人向林毅表示感谢。 话音落下，牛军和林人民、邱贞夫妇三人，同时向林毅鞠躬。 “你们不用这样，这是我和市纪委应该做的。” 林毅上前扶住三人，邀请三人坐在沙发上。 因为沉冤昭雪，邱贞的气色好了许多，蜡黄的脸变得红润了，眼神中也有光了。 那道光，是对生活的希望！ 而她的丈夫林人民，看上去有些抑郁。 林人民毕业于名牌大学，放弃了大城市的高薪工作，选择当村官，报效国家，结果老婆被县委书记姚东方强暴，导致宫外孕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自己还被栽赃受贿被判八年。 这些经历，对林人民这样一个有志青年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甚至颠覆了他的人生观！ 相比而言，牛军之前在县检察院工作，见过很多社会阴暗面，心理承受能力要强很多，情绪状态也要比林人民好很多。 林毅安抚道：“牛军，林人民、邱贞，我知道，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给你们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创伤。我能帮你们严惩那些违法分子，但没法帮你们走出过去的阴影，这需要靠你们自己，多向前看。” “林书记，请您放心，我们不会因为各自的遭遇，怨恨组织，怨恨社会。因为，姚东方那些败类代表不了组织，您所做的一切，也让我们坚信邪不压正！”牛军说道。 林人民、邱贞夫妇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的想法和牛军一样。 “那就好。” 林毅微微颔首，觉得牛军不错，心理承受能力强，思想觉悟高，而且很会说话，可以给自己当秘书。 随后，林毅又和三人闲聊了几句，将牛军留了下来，然后亲自将林人民、邱贞夫妇送到了门外。 “林书记，您留下我，有什么指示？”牛军见林毅坐回办公桌前后，主动问道。 林毅微微一笑：“牛军，我想让你来市纪委工作，给我当秘书，愿意吗？” 没有回应。 牛军瞬间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毅，那感觉像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牛军立刻起身，一脸激动道：“林书记，感谢您给我提供的机会，我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做好服务，协助您的工作！” “好，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我让市纪委组织部门办理相关手续。” 林毅微微点头，他选牛军当秘书，除了因为牛军所表现出的综合素质很好，最重要的是忠诚。 他帮助牛军翻案，又将牛军调到市纪委，给自己当秘书，等于帮助牛军重塑人生，牛军必定会为自己赴汤蹈火！ “好的，林书记，谢谢您！”牛军再次对林毅鞠躬感谢，然后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将牛军送出去后，给市纪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打了一个电话，让王智找市纪委组织部长沟通办理牛军的工作调动手续。 等林毅做完这一切后，孔钊带着市纪委调查组返回了市纪委，亲自来林毅的办公室。 “书记，调查结束了，以姚东方为首的茶溪县领导干部，对办理林人民、邱贞和牛军案子中的违纪违法事实供认不讳。同时，根据茶溪县县纪委提供的线索，我们还查到了相关人员贪污受贿的问题。其中，个别人员还涉嫌贿赂市领导，这是具体报告。”孔钊做了简短的汇报，然后将详细的情况汇报报告，递给了林毅。 林毅看完了调查报告后，想了想道：“孔钊，关于茶溪县个别干部贿赂市领导的事情，存在证据不足的问题，暂时先不在报告中体现。” “好的，书记。”孔钊心中一动，林毅没有让他继续刨根问底，调查个别干部贿赂市领导的问题，应该是要以此为筹码，去找市委书记魏海峰谈判。 事实的确如此。 当孔钊汇报完毕后，林毅拿着孔钊提供的调查结果，第一次主动来到了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办公室。 魏海峰的秘书周涛，给林毅泡了一杯工作茶，林毅表示感谢，然后等周涛出门后，主动说道：“魏书记，市纪委基本已经完成了关于茶溪县存在问题的调查，这是调查结果，你看一下。” 说话间，林毅从公文包中取出孔钊交给他的那份调查报告，这份报告里并没有删除茶溪县个别干部贿赂市领导的描述。 魏海峰接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但眼角肌肉微微跳动了几下。 微表情表明，报告的内容，给魏海峰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林书记，你的处理意见是什么？”魏海峰不动声色地放下报告，冲林毅问道。 林毅正色道：“魏书记，我建议对茶溪县违纪违法的干部开除党籍和公职，违法问题移交市检察院审查起诉，并且将个别干部贿赂市领导的线索，上报省纪委。” 听到林毅的话，魏海峰的眼皮子跳了几下，没有说话。 林毅继续说道：“另外，茶溪县的问题也暴露出市纪委工作方面存在不足。比如信访室主任，擅自压着姚东方等人的举报信不汇报，严重失职。第四监察室主任在巡视茶溪县期间，没有发现姚东方等人违纪违法的问题，玩忽职守。市委巡视办主任主任，对于巡视工作重视不够，巡视工作走过场。我建议对三人进行党内严重警告和撤职处理。” “林书记，关于茶溪县违纪违法的干部，按照你的意见处理，市纪委和市检察院做好移交工作。市纪委信访室主任和第四监察室主任，玩忽职守，我原则上同意你的处理意见，由市纪委召开常委会确定处理方案。” 魏海峰知道了林毅的诉求，想了想道：“市委巡办主任，并非巡视茶溪县的第一责任人，给个党内警告处分算了，撤职处理太重了。” “魏书记，市巡办对市委巡视工作的日常工作抓得不到位，不光是茶溪县的问题，其他县区和市直单位也有问题。我上任后，举报短信一大堆，巡办主任马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严肃处理！”林毅找了另外一个理由，坚持要处理马瑞。 因为，市委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按照规定都会担任市纪委常委。 林毅要用孔钊取代马瑞，担任市纪委常委、巡办主任，彻底掌控市纪委的话语权！ 魏海峰对此心知肚明，问道：“市巡办主任有新的合适人选吗？” “魏书记，我推荐孔钊同志。孔钊同志在东江省河坊市工作期间，曾先后两次借调省委巡视组，巡视工作经验丰富，可以胜任市巡办主任的岗位。”林毅说出自己的意见，市巡办主任和第四监察室主任，都是副处级干部，属于市管干部，由市委组织部任免，而信访室主任属于正科级干部，市纪委组织部就可以任免。 魏海峰眉头一挑，说道：“林书记，孔钊同志对各县区和市里各局委办不熟悉，我建议更换熟悉的人负责市委的巡视工作。” “魏书记，就因为孔钊同志对各县区和市里各局委办不熟悉，才能杜绝内鬼问题，更好的开展巡视工作。”林毅说出自己推荐孔钊的理由，实际是在告诉魏海峰：让孔钊担任市巡办主任，是我的核心诉求！ “这样吧，林书记，关于市巡办主任和第四监察室主任人选，以市纪委的意见为主。由市纪委上会讨论后向市委组织部上报建议人选，市委组织部按照相关程序考察、任免。”魏海峰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也感受到了林毅志在必得，沉默片刻，做出了决定。 他基本同意林毅提出的所有要求，但保留了最后的倔强，想让市纪委副书记刘国权，在市纪委常委会上和林毅争一下市巡办主任的人选。 毕竟，这个岗位实在太重要了！ 一旦孔钊上任，林毅不但可以掌控市纪委常委会的话语权，而且巡视工作将完全遵循林毅的意志，指哪打哪，全市干部都要心中发慌，从而影响魏海峰在市里的威严！ “好的，魏书记。” 林毅看出了魏海峰的心思，但魏海峰提到让市纪委开会决定推荐人选，属于正规程序，他也不好把话挑明，只能继续和魏海峰打哑谜。 因为，对他而言，只要魏海峰同意市巡办主任的人选以市纪委的意见为主，就可以了——市纪委常委会那边，自己完全可以掌控！ 魏海峰见林毅信心满满，不知道林毅的信心来自哪里，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诉求：“林书记，明年是党和国家极为重要的一年，换届工作是重中之重，属于政治任务。为了确保换届工作顺利进行，茶溪县的问题，就不要扩散了，仅限于县里吧。” “好的，魏书记，我和市纪委服从市委工作大局，确保全市换届工作顺利进行！” 林毅点头，和魏海峰完成利益交换，迈出掌控市纪委的关键一步！ 第373章 彻底掌控，被迫低头！ 第二天，林毅组织召开了市纪委书记办公会。 常务副书记刘国权和副书记任宗明、党立平三人参加会议，市纪委常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市纪委常委、组织部长祁伟，以及副调研员孔钊，列席会议。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议题是，研究讨论关于处理茶溪县违纪违法干部和市纪委工作失职干部的方案。”林毅主持会议，说明会议议题。 副书记任宗明、党立平，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以及孔钊，都是一脸平静。 昨天，林毅从魏海峰的办公室回到市纪委办公楼，先后和他们四人进行了沟通，他们都知道今天的会议议题和林毅的意志。 常务副书记刘国权和组织部长祁伟也知道会议议题，但他们的表情严肃。 “下面，有请孔钊同志汇报茶溪县存在问题的调查情况。”林毅看向孔钊。 “好的，书记。” 孔钊点头领命，然后在会上做了汇报，内容几乎与昨天给林毅汇报的一致，只是去掉了关于茶溪县个别干部贿赂市领导的问题。 林毅见孔钊汇报完毕，正色道：“同志们，发表意见吧。” “林书记，同志们，根据孔钊同志刚才的汇报，茶溪县相关领导干部存在严重违纪违法问题，必须依法严惩。市纪委相关干部，工作严重失职，也要严肃处理！” 副书记任宗明，充当林毅的口舌，率先开口道：“我个人建议，对姚东方为首的茶溪县干部，开除党籍和公职，违法问题移交市检察院审查起诉。给予市巡办主任马瑞、第四监察室主任张九鹏，和信访室主任刘平，党内严重警告、撤销职务处分，保留行政级别。” 听到任宗明的话，无论是常务副书记刘国权，还是市纪委组织部长祁伟，都没有感到意外。 任宗明是中纪委空降下来的干部，之前一直遭到排挤，现在林毅上任了，肯定会站队林毅。 而林毅上任后，让任宗明带队，对茶溪县相关领导干部进行约谈，也印证了这一点，同时表明了林毅对任宗明的信任。 “我同意宗明同志，关于处理茶溪县违纪违法干部的提议。但我认为，对市纪委干部的处理有些过重了。组织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我建议，给予马瑞、张九鹏和刘平三人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就不要撤职了，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常务副书记刘国权连忙开口说道，表明自己的立场。 虽然他已经和市委书记魏海峰通过电话了，知道魏海峰除了关于市巡办主任的人选和林毅有分歧之外，其他都同意林毅的意见，但他为了争取市巡办主任的人选，故意提出关于市纪委三人的处理决定都太重了。 “屋子太暗要开窗,没人同意,但你要拆屋顶,他们就同意开窗。” ——鲁迅。 这一刻，刘国权运用了鲁迅曾经提出的“拆屋定理。” 副书记党立平心知肚明，立刻还以颜色：“我认为，信访室主任刘平故意压姚东方等人的举报信，属于严重渎职。第四监察室主任张九鹏带队巡视茶溪县，没有发现姚东方等干部的问题。巡视办主任马瑞，对巡视工作不重视，巡视期间走马观花，导致全市上下积攒了一堆问题。两人都属于严重失职！我建议，给予刘平开除党籍和公职处分，给予马瑞和张九鹏党内严重警告、撤销职务处分！” 党立平这个墙头草！ 听到党立平的话，常务副书记刘国权黑着脸，在心中怒骂。 党立平是原省委副书记范德明的人，他在范德明竞争省长失败，去担任省政协主席后，曾主动投靠了刘国权，想抱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大腿。 结果，林毅刚一上任，党立平就站队林毅了！ 虽说林毅和范德明在中央第四巡视组共事过，但党立平站队的速度，简直比小姐拿钱脱裤子还快，实属不讲官德！ “我同意任宗明同志的意见。” 林毅知道，党立平是在用“拆屋原理”回应刘国权，也不想处理得太狠，逼得刘国权阵营的人狗急跳墙，没有选择将信访室主任刘平一撸到底！ 林毅这一表态，局面立刻变成了3:1，刘国权变成了孤家寡人。 因为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和市纪委组织部长祁伟两人，只是列席会议。 处理方案定下来后，便是研究人事问题。 会议最终按照林毅的意志，决定由孔钊取代马瑞，担任市巡办主任，党风政风监督室主任杨剑，担任第四监察室主任。 因为，杨剑从茶溪县回来后，主动找到林毅，强烈表示要在林毅的领导下，努力工作。 于是，林毅给了杨剑进步的机会，既是给回报杨剑，也是做给刘国权阵营的人看，让他们明白，在市纪委跟着谁才能进步！ 杨剑腾出来的党风政风监督室主任，以及信访室主任的位置，林毅分别给了副书记任宗明和党立平的手下。 一人一个名额，主打一个公平合理。 常务副书记刘国权连根毛都没捞着！ 这让刘国权很不爽，但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市纪委常委会上。 最终的决议，还要看市纪委常委会的结果。 然而—— 让刘国权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市纪委组织部长祁伟，在市纪委常委会上，公开上演了背刺的戏码，主动投靠了林毅！ 这个结果，并不让林毅感到意外。 因为，通常来说，任何单位的人事负责人，都是一把手的人。 宁海市情况特殊，刘国权之前以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的身份，压制上一任市纪委书记，这是不正常的。 林毅上任以后，以雷霆之势查处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心腹姚东方，魏海峰敢怒不敢言，任由林毅在茶溪县嘎嘎乱杀。 而且，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党立平，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以及党风政风监督室主任杨剑，都火速加入了林毅阵营。 甚至，杨剑还因此进步了！ 当这一切发生后，祁伟这个市纪委组织部长，怎么可能继续抱刘国权的大腿？ 因为祁伟对刘国权的背刺，林毅在市纪委常委会上，有任宗明、党立平、王智和祁伟的支持，拿到了五票。 而常务副书记刘国权那边，只有纪检干部监督室主任张庆，和晋河市纪委书记李海，两位市纪委常委支持。 至于同样身为市纪委常委的市巡办主任马瑞，因为回避原则，没有参加会议。 这样一来，市纪委常委会的决议和书记办公会一模一样，票数是5:3。 常委会没有秘密可言。 会议结果和过程传出后，市纪委乃至整个市委震动！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点：今天过后，林毅将掌控市纪委常委会的话语权，真正在宁海市立起林字大旗！ 因为，就算市委不同意市纪委推荐的人选，任命其他人为市纪委常委、市巡办主任，林毅也会以五票的优势，牢牢掌控市纪委常委会的话语权！ 会议结束后，市纪委按照相关规定，将会议决定上报了市委，并将市巡办和第四监察室主任的推荐人选，上报了市委组织部。 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接到汇报后，第一时间来到了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办公室。 “书记，这是市纪委上报的关于茶溪县和市纪委相关干部的处理意见，并且推荐了市纪委巡办主任、第四监察室主任的人选。”苗晓军坐在魏海峰的对面，将市纪委上报的处理方案，递给了魏海峰。 魏海峰没有伸手去接，面色阴沉道：“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书记，关于处理方案，我和市委组织部没有意见，但关于市纪委推荐的人选，我有不同意见。尤其是市巡办主任由孔钊担任这个提议，我觉得问题很大……”苗晓军发表意见。 魏海峰眉头一挑，冷声打断：“晓军部长，这件事情以市纪委的意见为主。” “好……好的，书记！”苗晓军一脸震惊地点头。 他相信，魏海峰很清楚，孔钊担任市巡办主任后，会发生什么。 在这种情形下，魏海峰同意市纪委的推荐人选，只有一个答案：魏海峰和林毅达成了一致。 准确地说，魏海峰向林毅妥协了！ 在苗晓军的记忆中，这是魏海峰担任宁海市市委书记后，在人事问题上，第一次向非市长的市委常委妥协！ 是的。 哪怕是他这个市委组织部长和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在人事上都没有话语权，属于打酱油的存在！ 甚至，即便是市长鲁明锐，也要通过放弃市里项目的决策权和主导权，来跟魏海峰换取市政府相关岗位的人事权！ 而现在，魏海峰完全同意林毅的用人方案，意味着什么？ 林毅上任不到一个月，以匪夷所思的方式，让市委书记魏海峰被迫低头了！ 第374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两天后。 宁海市委召开了市委常委会，市委书记魏海峰主持会议，市长鲁明锐，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组织部长苗晓军、纪委书记林毅、常务副市长刘旭、市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韦小磊、宣传部长唐燕、统战部长周天鹤、常委副市长蔡进，以及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参加了会议。 会议总共四项议题。 一是学习传达上级会议和文件精神。二是部署近期重点工作，做好召开党代会和市里两会的准备工作。三是商议通过关于茶溪县违纪违法干部，和市纪委相关干部的处理决定。四是讨论通过近期市管干部的任免。 前两项议题，众人都没什么兴趣，直到第三项议题时，众人才将目光投向了新上任的市纪委书记林毅。 林毅上任不到一个月，在茶溪县大开杀戒，查处了魏海峰的心腹姚东方，这件事情轰动了宁海市干部，也让市委常委们对林毅刮目相看。 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按照市委书记魏海峰的要求，汇报了市纪委关于茶溪县违纪违法干部，和市纪委相关干部的处理决定。 尽管这个决定已经在市纪委常委会上过会了，并且传出了消息，但参会的市委常委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市委书记魏海峰。 魏海峰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我同意市纪委的处理方案。”当林毅宣读完处理方案后，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第一个发言表态。 “同意。” 口舌苗晓军一表态，其他市委常委们都知道了魏海峰的态度，全票通过。 “下面进行会议第四项议程，商议通过近期市管干部的任免。晓军同志汇报相关情况，同志们审议干部任免名单，并发表意见。”魏海峰继续主持会议。 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就干部任免考察等工作，在会上做了汇报。 包括林毅在内的其他市委常委们，纷纷拿起面前的干部任免名单。 其中，跟市纪委有关的两个人选，完全按照林毅的意愿——市委巡视办主任是孔钊，市纪委第四监察室主任是杨剑。 而跟市政府有关的六个名单，没有一个是市长鲁明锐的人。 “鲁明锐这个市长，还没有林毅这个市纪委书记，在干部任免上有话语权。” “宁海市今后除了魏字大旗之外，恐怕就是林字大旗了！” 市委常委们，看着干部任免名单，心中如是想着，目光不断在林毅和鲁明锐身上来回转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毅没来的时候，魏海峰在宁海市一手遮天，鲁明锐在人事上没有话语权，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鲁明锐窝囊。 林毅上任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查办了魏海峰的心腹，还掌控了市纪委干部任免的话语权，让他们觉得鲁明锐简直就是个废物。 鲁明锐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只觉得像是一记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让他心中十分憋屈！ 林毅察觉到了鲁明锐的憋屈，顿时心生一计。 凡是能够拿到市委常委会讨论的干部任免，都是小会商议好的，审议只是走过场，没有人发表不同意见，一致性通过。 会议结束后，林毅回到自己在常委楼的办公室，刚给茶杯添了水，便有客人来了。 市委常委、宁海市军分区政委梁文博走了进来，说道：“林书记，没打扰你吧？” “梁政委请坐。” 林毅连忙起身，邀请梁文博入座，然后给梁文博泡了一杯从老徐那顺来的极品龙井茶。 “好茶。” 茶香四溢，梁文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上一次喝这么好的龙井茶，还是在京城陈首长家里。” “梁政委谬赞了，陈爷爷家里的茶可比我这破茶好多了，你下次再去京城拜访陈爷爷，把我也带上，让我蹭一下陈爷爷的好茶。” 林毅微微一笑，他在来宁海市上任之前，听陈战说过，宁海市军分区政委梁文博的父亲，曾经是陈家老爷子的老部下。 梁文博主动来拜访林毅，提到陈家老爷子，也是在告诉林毅，自己的身份，同时表明立场。 林毅心知肚明，顺着梁文博的话题，以陈家老爷子为纽带，拉近两人关系。 听到林毅称呼陈家老爷子为陈爷爷，梁文博心中一动，意识到林毅和陈家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便笑着说道：“林书记，不瞒你笑话，我是沾了我家老爷子的光，才有幸走进陈家大院，亲眼目睹陈老的风采。那次拜访，是我家老爷子退休前，特地去感谢陈老的。今后，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梁哥，你有机会去京城告诉我一声，我们趁陈爷爷不忙的时候，去找他蹭茶喝。”林毅听出了梁文博的弦外之音，笑着说道。 梁文博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说道：“林毅兄弟，那咱们一言为定，我去了京城找你。你今后在宁海和东南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话。” “好的，梁哥。”林毅笑着点头，成功以陈家的名义，获得了梁文博的支持。 至于陈家老爷子是否愿意见梁文博，那并不重要，只要林毅能够带着梁文博见38军军长陈建华就可以了。 毕竟，根据老徐说，陈建华马上就要卸任38军军长的职务，更进一步了，将担任大军区副职兼卫戍区司令，晋升为中将军衔，彻底扛起陈家的大旗。 林毅没把握见到陈家老爷子，但要见陈叔叔，那不是一个电话的事？ 林毅和梁文博闲聊了一会后，将梁文博送出了办公室，自己也离开了，但他没有直接返回市纪委的办公楼，而是去市政府办公楼找市长鲁明锐。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市委书记魏海峰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市长鲁明锐坐在办公桌前，一脸狐疑地看着林毅，道：“林书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干什么？” “鲁市长，我过来认个门，顺便找你聊两句。”林毅笑着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鲁明锐关系多好呢。 鲁明锐面无表情：“洗耳恭听。” “鲁市长，我听说，这次干部任免跟市政府有关的岗位，都不是你的人？”林毅说道。 鲁明锐脸色瞬间转冷：“林毅，你什么意思？” “鲁市长，别激动，也别生气，我没有恶意。” 林毅连忙安抚鲁明锐的情绪，就像是农村的毛驴暴躁后，农民捋顺毛驴的毛发一样。 然后，林毅见鲁明锐不说话，又说道：“鲁市长，我觉得市委魏书记太霸道了。市政府的岗位用人，怎么也得征求你这个市长的意见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呵呵，林毅，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另外，你也不用挑拨离间。你和魏海峰之间的烂事，我没兴趣掺和。”鲁明锐明白了林毅的来意，冷笑着表明态度。 林毅微微一笑：“鲁市长，俗话说，一笑泯恩仇，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大矛盾。我主要是和你家长辈有过节……” “林毅，你给我闭嘴！” 鲁明锐被刺激到了，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林毅这话说的，好像他连给林毅当对手都没资格！ 林毅摆摆手，道：“好，鲁明锐，我不提这茬。我们就谈宁海的现状。据我所知，宁海市大大小小的工程，魏海峰都插手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些项目的建设单位负责人或者分管领导出了问题，你要受到牵连？” “呵呵，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当市长。市政府只要严把工程质量关，我严格按照规定签字付款，其他事情与我无关，就算追责也追不到我头上。” 鲁明锐戏谑一笑，然后冷冷道：“林毅，我再提醒你一遍，放弃你的幻想，我不可能和你狼狈为奸！” “鲁市长高明！” 林毅微笑着竖起大拇指，心中明白，鲁明锐这个棒槌，应该是受到了鲁家老人的指点，否则按照鲁明锐的脑回路，肯定会联合魏海峰打压自己，而不是爱惜羽毛，选择置身事外。 话音落下，林毅便起身，跟鲁明锐告辞了。 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鲁明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林毅离开后，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然后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鲁家老爷子的电话，将刚才的事情进行了汇报。 这也是鲁家老爷子要求的，凡是鲁明锐跟林毅扯上关系的事情，必须汇报。 鲁家老爷子生怕鲁明锐像两年前在河坊市一样，被林毅卖了，还帮着林毅数钱！ 汇报结束后，鲁明锐吐槽道：“爷爷，林毅是不是脑子毛病？他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和他联手对付魏海峰？” “他和鲁家有深仇。如果是你叔，或者是我，在你的位置上，他可能会想联手。毕竟，在官场上，仇恨可以通过利益来化解和妥协。”鲁家老爷子说道。 “……” 鲁明锐感觉自己受到了二次伤害。 因为，鲁家老爷子的意思，简直和林毅之前的意思一模一样——鲁明锐没资格当林毅的对手！ 郁闷的同时，鲁明锐忍不住问道：“爷爷，那林毅的意思是？” “林毅压根就没有想过，你会和他联手。他去找你，只是为了让魏海峰知道这件事情。哪怕魏海峰认为你们联手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件事情也会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他的心中。这样一来，魏海峰今后就会对你有所提防，很难放下戒备和你联手，一起打压林毅！”鲁家老爷子道破玄机。 鲁明锐恨得牙痒：“林毅这个王八蛋太阴险了！” “唉……” 听到鲁明锐开始口吐芬芳，鲁家老爷子也郁闷地叹了口气，但凡鲁家年轻一代还有一个男的，他都不会选鲁明锐这个棒槌接班！ 叹气过后，他也忍不住暗想：如果林毅是鲁家的女婿该多好？ 不可能。 念头浮现，鲁家老爷子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他没有徐家老爷子的大气魄和大智慧——放着自家子弟不培养，将资源堆在一个孙女婿身上！ 第375章 作死前奏，是龙得盘着？ 元旦过后，宁海市先后召开了党代会、纪律检查委员会会议和两会，换届工作没有出现任何岔子，顺利结束。 为了庆祝孔钊被选为市纪委常委，林毅在市里两会结束的第二天，特地将孔钊、陈默和秘书牛军，喊到市委家属院5号小楼，聚餐庆祝。 夜幕降临，林毅和孔钊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牛军在厨房里做菜，陈默帮牛军打下手。 七点钟的时候，牛军已经做好了六个菜，端上了饭桌，说道：“书记，还有最后一个丸子汤，马上就好。” “好。” 林毅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六个菜，感叹道：“没想到牛军的厨艺这么好。” “书记，牛军前两天请我和陈默去他的住处吃了一顿饭，已经给我们展现了他的厨艺。根据他所说，他爸是厨师，他从小跟着学了一些厨艺。他和王红结婚后，都是他做饭。”孔钊说道。 “王红背着牛军，和原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通奸，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肯定不是老实过日子的，不做饭不一点也不值得奇怪。” 林毅感叹道：“倒是牛军，经历了这种悲惨遭遇，还能保持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十分难得。” “确实难得。关于这一点，我问过他，他跟我说，他中学的时候，看过罗曼·罗兰的《米开朗基罗》，里面有一句话让他记忆深刻，也成为了他的人生座右铭——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 孔钊说着，苦笑道：“书记，您知道的，我是一个大老粗，没啥文化，也不懂这种高深的东西，但我还是挺佩服牛军的。” “牛军的母亲，因为他的案子，突发脑溢血，导致瘫痪，后续治疗需要花钱，政府给他的赔偿款支持不了多久。你回头跟牛军说说股票的事情，让他在股市赚点钱。”林毅说道。 孔钊连忙点头：“好的，书记。” “另外，你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收集关于市公安局，尤其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的违纪违法问题线索，同时暗中收集证据。”林毅给孔钊布置工作。 “是，书记！” 孔钊领命，表情严肃了几分，心中明白，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是林毅下一个要开刀的目标。 因为，他带领市纪委调查组，调查茶溪县的案子时，茶溪县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力，曾提到过贿赂胡飞的事情。 调查报告里那个市领导，就是胡飞！ 除此之外，林毅收到的举报短信，胡飞排在第二，仅次于姚东方。 当然，孔钊也明白，林毅要对胡飞开刀，难度要比对付姚东方大得多。 因为，他从茶溪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梁鑫那里得知，胡飞在市公安局一手遮天，所有人都以胡飞为尊，整个市公安局铁板一块。 更重要的是，胡飞是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左膀右臂。 魏海峰可以为了利益，舍弃姚东方，但绝对不会舍弃胡飞——如果说魏海峰是宁海市的土皇帝，那胡飞就是魏海峰的禁卫军首领！ 胡飞参与了魏海峰太多事情，知道魏海峰太多秘密了，否则，魏海峰也不会因为调查报告涉及胡飞，选择向林毅妥协，按照林毅的意志进行市纪委的干部任免。 竹苑。 宁海市最神秘的私人会所，建在宁海的一座山上，置身于竹林中，还可以在别墅里看到海，景色宜人。 夜晚的竹苑，一片宁静。 市委书记魏海峰，坐在一栋别墅阁楼的茶台前，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胡飞亲自为魏海峰泡茶。 茶是上等的岩茶，一斤的价格超过六位数，茶具是出自某位大师之手，价值几百万。 “书记，小额贷款公司去年的账算清楚了，您的分红是两个亿，您看这笔钱怎么处理？”胡飞给魏海峰倒了第一杯茶，然后汇报道。 宁海市最大的小额贷款公司，表面上是黑恶势力的头目郭宏广在经营，实际上是胡飞在暗中负责，郭宏广只是他的白手套。 而他也并非小额贷款公司真正意义上的话事人。 话事人是魏海峰，胡飞充当着魏海峰大管家的角色。 小额贷款公司的资金，除了各位背后股东提供的现金之外，大多数来自银行的低息贷款。 包括魏海峰在内，各位股东只需略微出手，打一个电话，从银行弄出来几个亿的低息贷款，比普通人申请房贷容易多了。 “我的分红继续投资到公司里面，其他股东的分红，你跟他们联系一下，看他们是要现金，还是金条。他们想和我一样，继续投资，也可以。”魏海峰喝了口茶，做出指示。 小额贷款公司是他的一棵摇钱树，赚钱比插手工程项目容易多了，而且也相对安全，他准备继续做大做强。 “好的，书记。”胡飞连忙点头，然后又给魏海峰倒了一杯茶。 这一次，魏海峰没有端起茶杯，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胡飞：“知道我为什么在市纪委的干部任免上，同意林毅的提议吗？” “书记，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谢谢您！” 胡飞连忙起身，鞠躬向魏海峰道谢，然后见魏海峰不说话，主动说道：“我也知道，您一直任由林毅蹦跶，是为了确保换届工作稳定，这是上面下达的政治任务。现在换届工作结束了，您安心去省里开会，我去给林毅送一份礼。” 魏海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胡飞继续说道：“书记，我今晚也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是宁海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没有人碰过，是处女，您要不要品尝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给林毅的礼物送到位，等我回来，我要看到效果！”魏海峰冷冷说了一句，然后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是，书记！” 胡飞脸色一变，连忙领命，心中明白，魏海峰这次很生气，如果自己完不成魏海峰交办的任务，后果很严重！ 话音落下，胡飞将魏海峰送到别墅外，一路小跑到车前，代替魏海峰的秘书周涛，主动为魏海峰打开汽车后门，将手搭在车门上方，防止魏海峰碰头。 魏海峰一言不发地上了车，胡飞点头哈腰地挥手。 等魏海峰的00001号专车离开后，胡飞去了隔壁一栋别墅。 光头郭宏广主动迎上，点头哈腰道：“领导。” “去把1号别墅里的礼物送到这栋别墅。”胡飞冷声说道。 “是，领导！”郭宏广立刻领命，安排小弟去办。 十分钟后。 胡飞面色阴沉地走进了这栋别墅的卧室。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女孩双眼紧闭，处于昏迷之中，身上穿着红色的纱衣，床上洒落着芳香的玫瑰花瓣。 一个小时后。 胡飞冲完澡，来到客厅，点燃一支雪茄，然后拨通茶溪县新县委书记的电话，说道：“刘书记，市局宣传科科长马上要退了，打算调茶溪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梁鑫到市局，担任宣传科科长。” “好的，胡市长。”新上任的茶溪县县委书记，知道胡飞这是在清算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梁鑫，自然不敢有异议。 胡飞不再多说，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郭宏广走了过来，谄媚地笑着：“领导，感觉怎么样？满意吗？” “我听说姚东方小三王红的堂弟在你的公司是吧？”胡飞不答反问。 郭宏广连忙点头：“是的，领导，怎么了？” “给他一笔钱，让他去打断王红前夫牛军的一条腿！”胡飞冷声说道。 “好的，领导！” 郭宏广第一时间领命，然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领导，我听说，那个牛军现在是新上任的市纪委书记林毅的秘书……” “打的就是林毅的秘书！” 胡飞不可一世地打断，语气毋庸置疑，“叮嘱好王红的堂弟，等他打断牛军的一条腿后，主动去自首，接受公安机关调查，作案动机是牛军害得他堂姐王红失去工作，他为王红打抱不平！” “是，领导！” 郭宏广不敢再有半句废话。 胡飞起身，走出别墅，望着天空中的乌云，心中冷笑：“林毅，魏书记在宁海一手遮天，你就算是一条过江猛龙，也得盘着！” …… 第376章 明目张胆包庇，杀气腾腾警告！ 晚上十点，林毅和孔钊、陈默和牛军结束了晚饭，四个人喝了两瓶酒，一人半斤，刚刚好。 牛军和陈默两人麻溜地收拾了碗筷，清洗完毕后，才和林毅告别，一起走出了市委家属院。 市纪委在市委家属院的单位用房，都被分完了，牛军和陈默两人只能租房住。 牛军报到的时候，林毅要求牛军在陈默居住的小区租房，最好是租在一栋楼一个单元。 当时，林毅给出的理由是，司机和秘书在一起，方便工作。 而实际上，林毅是为了牛军的安全着想。 他接下来要对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胡飞开刀，胡飞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是极有可能狗急跳墙的。 他平时有陈默保护，回到市委家属院有武警站岗，安全有保障，孔钊和陈默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安全问题不必担心，唯独牛军存在安全隐患。 牛军不知道林毅的一片苦心，但严格落实林毅的指示，租的房子和陈默在同一个单元。 十点四十分，牛军和陈默乘坐出租车，在租房的小区门口下车，一起走进了小区。 嗯？ 就当两人即将走到小区单元门的时候，陈默突然放慢了脚步，目光冷冽地扫向单元门口一辆面包车。 尽管小区的照明不怎么样，光线很暗，陈默无法看清车里的情况，但他通过汽车轮胎，判断出车里坐满了人，感觉到不对劲。 “陈默，怎么了？” 牛军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他察觉到陈默的异常，连忙停下脚步问道。 呼啦！ 不等陈默回话，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一名留着青皮的青年，双手插兜，一脸凶相地看着牛军说道：“牛军，上车，找个地方，我跟你好好谈谈。” “王彪，我跟王红早就离婚了，我们早已不是亲戚了，你跟我谈什么？”牛军眉头一挑，意识到王红的堂弟王彪来者不善。 陈默问道：“你认识？” “我前妻的堂弟，一个混子。”牛军如实说道。 “谁他妈混子？你他妈怎么说话呢？” 牛军的话像是刺激到了王彪，他依然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怒目瞪着牛军，喝道：“牛军，我再说一遍，跟我走，我找个地方跟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牛军无视王彪的叫嚣，对陈默道：“陈默，我们上去。” 话音落下，牛军和陈默朝着王彪所在的单元门口走去。 “呸，牛军，你他妈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抄家伙，下车！” 眼看牛军不愿意跟自己走，王彪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拧了一下脖子。 呼啦！ 随着王彪的话音落下，四名精神小伙，拎着铁棍、木棒跳下了车。 牛军脸色一变，连忙拉住陈默，喝道：“王彪，我警告你……” “兄弟们，给我打断他一条狗腿！”王彪不可一世地下达命令，直接打断了牛军的话。 牛军刚要拉着陈默跑，却见陈默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他的身前。 “呼！” 与此同时，一名精神小伙抡起手中铁棍，砸向陈默的脑袋，用尽全力，若是砸中了，陈默的脑袋都要开花。 陈默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直到精神小伙手中的铁棍即将落下后，才微微侧了下身子，然后右手如同鞭子一般抽出，反手一巴掌抽在精神小伙的脸上。 “啪！” 耳光响亮，精神小伙应声倒地，鼻梁骨断裂，鼻血狂涌，当场昏死了过去。 砰！砰！砰！ 紧接着，不等其他三名精神小伙出手，三道闷响先后传出，陈默如同鬼魅一般近身，拳脚并用，瞬间将三人撩翻在地。 “卧槽！” 看到这一幕，王彪被惊到了，也被吓到了，张嘴就是一句口头禅。 牛军也是一脸懵逼。 他听说陈默当过兵，也当过特警，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没有想到，陈默的身手这么好。 陈默沉默不语，径直走向王彪。 “狗日的，多管闲事，老子恁死你！”王彪如梦惊醒，大喝一声，抽出一把匕首，发疯似地刺向陈默。 啪！ 陈默身子微微一侧，令得王彪的匕首刺空，然后右手闪电般挥出，抓住王彪的手腕，轻轻一掰。 “咔嚓！” “啊——” 骨裂声和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匕首从王彪手中掉落，王彪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求饶，“大……大哥，我错了……” “谁让你来的？”陈默面无表情地打断。 “没……没有人，我是来给我堂姐出气的……”王彪按照宁海市大哥郭宏广叮嘱的说道。 “嗷！！” 然而，王彪的话刚说到一半，便发出更加凄惨的惨叫。 因为，陈默略微发力，王彪的手腕更加弯曲了，几乎要呈麻花状了。 “谁让你来的？”陈默继续问。 “呼……呼……” 王彪疼得急促呼吸，豆子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下意识道：“郭……郭爷。” “郭什么？” “郭……郭宏广。” “他为什么让你对牛军下手？” “不……不知道，郭爷只是让我打断牛军的一条腿，其他什么都没说。” “嗷！！” 王彪说着，再次哀嚎一声，疼得脸部肌肉都扭曲了，直接招了，“郭爷还说，完事之后，让我去派出所自首，就说是为我堂姐打抱不平。” “没了？” “大……大哥，没了，我对天发誓，我全说了，你快松手，我的手要断了！”王彪眼泪鼻涕一把的求饶。 陈默看出王彪全都招了，不再多说，松开王彪的手，一脚将王彪踹翻在地。 做完这一切，陈默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牛军，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向林毅进行了汇报。 “陈默，报警，让警察处理，我让孔钊过去督办。” 林毅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心中有些恼火，但语气平静。 结束和陈默的通话后，林毅又给孔钊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 王彪和四名精神小伙，被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刑警带走了。 陈默和牛军跟着去了刑侦支队的院子，然后发现孔钊也到了。 一个小时后。 郭宏广被刑侦支队传唤，姗姗来迟。 两个小时后。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在办公室，对孔钊说道：“孔主任，犯罪嫌疑人王彪接受审讯时的口供，和牛军、陈默两位同志所说的不一致。他说他是为了给他堂姐王红打抱不平，去找牛军出气的，并非受郭宏广指使。另外，郭宏广接受审讯时说，王彪是他公司的员工不假，但他的公司有很多人，他对王彪没什么印象，从未指使王彪做过什么。” “李支队，你应该知道违规传递信息，让犯罪嫌疑人翻供的后果。”孔钊面无表情，知道王彪在刑侦支队的帮助下翻供了。 刑侦支队长李平脸色微变，但还是坚定地说道：“孔主任，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好。” 孔钊冷冷盯着李平看了几秒钟，直到将李平看得有些发毛，才起身离开李平的办公室。 但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刑侦支队的办公楼前。 几分钟后，郭宏广夹着小包，一摇三晃地走出办公楼，斜了一眼孔钊，没有理会。 “郭宏广。”孔钊冷声喝道。 郭宏广走到孔钊身前，摸了摸发亮的光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孔主任，有什么指示？” “提醒你和你主子一句话。” 孔钊面杀气腾腾地盯着郭宏广，一字一句道：“扫黑需要证据，反恐只需要名单。如果有人敢触碰雷区，将爪子伸向林书记，整个东南省都要地震！” 第377章 激化矛盾，针锋相对！ 孔钊说完，不等郭宏广回话，便转身走向了牛军和陈默两人。 郭宏广像是木桩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他被吓到了。 不是孔钊那句话，而是孔钊刚才那个眼神。 身为宁海市的大哥，他年轻时候经常跟人干仗，手上染过血，是一个狠人，手下也有亡命之徒。 他知道，只有杀人如麻的人，才会有孔钊那种眼神！ 惊吓过后，郭宏广意识到，这一次踢到铁板了，无论是孔钊，还是孔钊背后的林毅，都是狠茬子。 他目送着孔钊三人离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竹苑，前去找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汇报。 胡飞刚刚又去卧室，对着那个宁海职业技术学院的女生操作了一番，此刻坐在大厅里，抽着正宗的古巴雪茄，目光冷冽地盯着郭宏广。 “对不起，领导，我没把事情办好。” 身为宁海市大哥的郭宏广，在胡飞面前像是乖孙子一样，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做什么？”胡飞怒斥，恨不得将点着的雪茄，戳到郭宏广的脸上。 他今晚主动向市委书记魏海峰立下军令状，要给林毅‘送礼’，从而让林毅知道宁海到底姓什么，让林毅以后在魏海峰面前不要大声说话。 魏海峰也表示，等自己从省里开完会回来后，要看胡飞送礼的成效。 结果，送礼搞砸了，胡飞能不恼火吗？ “领导，我私下问过王彪，王彪说林毅那个司机，跟超人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撩翻了，他们别说还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郭宏广小声解释，脑海里浮现出了王彪说这一切的时候，那满脸恐惧的模样。 王彪今晚被吓坏了。 如果不是郭宏广威胁王彪，只要王彪管不住嘴巴，就杀王彪全家，王彪都未必敢翻供。 “废物！”胡飞气得牙疼。 林毅专门从东江省调过来的司机，能是善茬吗？ 他让郭宏广打断牛军的一条腿，没让郭宏广的人跟林毅的司机干仗啊？ 如果郭宏广的手下，那个叫王彪的傻逼，有一点脑子，今晚就不应该动手，而是后面再找机会！ 郭宏广见胡飞生气了，主动说道：“领导，您别生气。这件事情，我亲自带人去办。” “急什么？” 胡飞冷冷扫了郭宏广一眼，道：“先看看魏书记怎么说。” “叮铃铃——” 胡飞的话音刚落，他放在茶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斜眼一看，发现是魏海峰打来的，连忙拿起手机。 郭宏广见状，迅速走出大厅。 胡飞接通电话，瞬间从爷爷变成了孙子：“书记。” “林毅刚才给我打电话，周涛接的。周涛说，林毅的秘书今晚遭到报复，差点被人打断一条腿，是你安排人做的？”魏海峰开门见山地问道。 胡飞小声道：“是的，书记。” “胡飞，你就是这么送礼的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废物呢？”魏海峰怒斥道。 胡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准备先等魏海峰骂够了，火气消了再说话。 魏海峰骂了两句，又叮嘱道：“记住，绝对不能让林毅知道，今晚的事情和你有关！” “是，书记！” 胡飞领命，然后立刻检讨：“对不起，书记，是我把事情搞砸了。下一次，我保证不会出现差错。” “下一次？这种事情还能有下一次？” 魏海峰没好气道：“你以为林毅还会给你下一次送礼的机会？可能吗？我告诉你，你不但礼没送出去，而且有可能被他投桃报李！” “书记，您的意思是？” 胡飞心中一动，突然感到了压力，他仗着有魏海峰撑腰，在宁海市黑白两道通吃，风光无限，但根本经不起查——他做的那些事情被查到，枪毙三次都不算多！ 魏海峰答非所问，做出指示：“让小额贷款公司的负责人郭宏广，去找那几个商人谈一谈，让那几个商人主动离开宁海，再也不要回来！“ “好的，书记！” 胡飞连忙领命，他知道，魏海峰口中的那几个商人，是当初从小额公司借钱的商人。 因为那几个商人资金周转不开，无法按时还上利息，胡飞安排郭宏广，豪取巧夺了那几个商人名下的优质资产。 那几个商人一开始不同意，去找银行贷款，银行不批，想找过桥资金，整个宁海市没人敢给他们提供资金，而且三天被打九顿，最后只能以打骨折的价格，将旗下的优质资产抵债。 事情发生后，那几个商人先后到公安局报案，结果自投罗网，非但没有拿回资产，反而再次遭到毒打。 他们意识到郭宏广只是傀儡，向市纪委举报，结果举报信石沉大海不说，差点连命都没了，最后只能忍痛割肉，不了了之。 “胡飞，你记住，这件事情必须办好！”魏海峰又提醒了一句。 林毅上任后，在茶溪县嘎嘎乱杀，并且逼得魏海峰在人事问题上妥协，在整个宁海市名声大振。 魏海峰担心，那几个商人看到希望，再次去市纪委举报，惹来麻烦，打算将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 “书记，请您放心，我保证办妥！” 胡飞第一时间做出回应，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书记，既然林毅有可能报复，小额贷款公司的业务要不要收敛一点？” “收敛什么？他是纪委书记，不是市公安局局长，他还能查小额贷款不成？”魏海峰劈头盖脸训斥。 胡飞解释道：“书记，您刚才说林毅会投桃报李，我担心他会派人到市公安局找事。” “该担心的不担心，不该担心的瞎担心。” 魏海峰霸气地说道：“没我点头，市纪委的人能进市公安局的大门？” “书记说得对，是我瞎担心！”胡飞连忙送上一记马屁，然后放下心来。 原本，他是不担心的，但他刚才被魏海峰整担心了，现在又意识到自己多虑了。 市纪委必须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在其他地方，市委书记很大程度代表市委，在宁海，魏海峰甚至可以代表省委！ 他怕什么？ 第二天早上七点。 林毅再次拨打魏海峰的办公手机。 魏海峰的秘书周涛接到电话，请示魏海峰后，魏海峰主动给林毅回了电话：“林毅书记，我昨晚睡得有些早。我听周涛汇报了你给我打电话的事情，现在什么情况？” “魏书记，试图谋害牛军同志的凶手，被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抓了。犯罪嫌疑人原本说，是受宁海市宏广集团董事长郭宏广的指使，要打断牛军同志一条腿，但去了市刑侦支队后，翻供了。” 林毅言简意赅地做了汇报，然后说出打电话的目的，“魏书记，犯罪分子为了打击报复，公然谋害公职人员，该案性质恶劣！同时，市公安局在处理这起案子的时候，存在违规办案，包庇犯罪分子的嫌疑。鉴于此，我向市委申请，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调查市公安局违规办案情况，查办为犯罪分子和黑恶势力充当黑伞的腐败分子！” “林毅同志，你不能因为主观判断，就怀疑公安战线的同志有问题吧？你这是不信任同志啊，工作不是你这样开展的啊。”魏海峰倒打一耙。 林毅眉头一挑：“魏书记，除了这起案子之外。市纪委收到举报信，我市几名商人在宏广小额贷款公司贷款，结果名下资产被巧取豪夺。市公安局在处理小额贷款公司的纠纷时，也涉嫌违规办案……” “林毅书记，处理这种纠纷案，是市公安局的工作，你们市纪委就不要抢公安局的工作了。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我会给胡飞同志打电话，让他亲自督办这件事情。我相信，胡飞同志和市公安局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魏海峰毫不客气地打断林毅的话。 林毅沉声道：“魏书记，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发生很久了，如果市公安局能够处理好，也不会到现在还有人给市纪委写举报信了。按照举报信的内容，市公安局有领导干部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市纪委有必要介入调查！” “不行！” 魏海峰懒得废话了，直接两个字拒绝。 林毅也不再客气：“魏书记，请给我一个理由？” “林毅同志，你担任市纪委书记后，搞得宁海市满城风雨，全市干部人心惶惶。现在是省里开展换届工作的关键时刻，稳定大于一切。我不同意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开展工作！”魏海峰拿稳定说事。 林毅反驳道：“魏书记，宏广集团董事长郭宏广，在黑伞的庇护下，豪取巧夺那些商人的资产。那些商人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很容易走极端，这才是不稳定因素。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能承担责任吗？” “林毅同志，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承担责任？” 魏海峰有些恼火，怒道：“如果你执意要让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督办工作，可以在下次市委常委会上提，会上投票表决。我提醒你，除非市委常委会同意，否则，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绝不允许进驻市公安局，听明白没有？” “魏书记，我也提醒你，市公安局的黑伞，我拆定了！” 林毅毫不退让，直接摊牌——魏海峰，你阻拦我试试？ 第378章 军爷出手，一点也不惯着！ 听到林毅强势的话语，面对林毅针锋相对的姿态，魏海峰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自从他担任市委书记以来，宁海市有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但他也知道，林毅不同于之前和他搭班子的女市长，以及那个被他压制的市纪委书记——林毅是徐家女婿，背后有徐家撑腰！ 这个身份，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忌惮。 他最终忍住了怒骂林毅的冲动，面色阴沉地挂断了电话。 察觉到通话结束，林毅放下手机，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叮铃铃——” 就当林毅心中有了计划的时候，他那个举报手机响了。 来电的主人是一个叫张文豪的人。 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胡飞，指使宁海大哥郭宏广，豪取巧夺三位商人的优良资产，其中就包括张文豪。 张文豪将自己名下的四星级酒店以打骨折的价格抵债了。 林毅公开手机号后，张文豪三人都发了举报短信，说明了各自的情况。 林毅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了解了详细的情况，并且记下了他们的手机号，准备将他们的事情，当作查办胡飞的切入口。 现在，林毅看到张文豪来电，直接接通了电话：“你好，张总。” “林书记，今天早上，郭宏广派人来我家里，要求我今天必须滚出宁海，否则我和我的家人都会发生意外。徐富贵和李文茂两人，也遭到了同样的威胁。看样子，郭宏广应该知道我们向您举报的事情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张文豪有些惊恐地说道。 “张总，你先不要慌，稳定一下情绪。” 林毅微微眯眼，先是提醒了张文豪一句，过了几秒钟才问道：“张总，你们想不想拿回你们的资产？” “林书记，我们当然想。”张文豪脱口而出。 他和许富贵、李文茂两人，举报胡飞和郭宏广，除了因为被欺负得太惨，心存怨恨之外，更主要的是想通过法律途径，拿回他们的资产。 毕竟，他们的资产是以打骨折的价格抵债的，价格还不及正常估值的一半。 林毅又问道：“那你们相信我吗？” “林书记，我们肯定相信您，否则也不会给您发举报短信了。”张文豪再次给出肯定答案。 “张总，既然你们想拿回资产，并且相信我，那接下来，就按照我说的做。” 林毅确认张文豪三人的态度后，告诉了张文豪自己的安排，“为了确保你们和家人的人身安全，我会将你们转移到宁海军分区招待所，委托军分区安排战士保护你们。等你们到了军分区招待所后，我再告诉你们后面要做什么。你们先抓紧收拾东西，军分区的人一会过去接你们。” “好的，林书记。” 张文豪迅速做出回应，心中震惊不已，林毅竟然可以调动军分区的力量？ 林毅不再多说，结束与张文豪的通话，然后拨通了宁海军分区政委梁文博的电话。 梁文博很快接通电话，率先开口道：“林毅兄弟，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梁哥，确实想请你帮个忙。”林毅没有绕弯子。 “兄弟，你说。老哥能办到的，尽十二分力给你办好，办不到的，尽十分力争取给你办成。”梁文博有些兴奋。 随着他父亲退休，梁家和陈家老爷子那一点香火情断了。 上次，他和林毅聊过之后，发现林毅和陈家的关系，远比他想象中的好，这让他有了通过林毅和陈家续香火情的念头。 在这种情形下，他听到林毅有事找自己帮忙，非常高兴。 毕竟，官场讲究资源和利益交换，人际交往讲究互相帮忙。 只有不断地交换资源和互相帮忙，友谊才可以持久。 只要他办好林毅的事情，梁家通过林毅和陈家续香火情，就不再是梦！ “梁哥，我这边有三户人，遇到一些麻烦，打算到军分区招待所暂住一段时间。等他们入住招待所后，麻烦你安排战士保护一下他们。”林毅直奔主题。 “没问题。” 梁文博先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又补充道：“兄弟，军分区招待所有几栋别墅，在军事区，是专门用于招待上级首长的。既然是兄弟你安排的人，那就是贵宾，让他们住别墅吧，我安排一个连，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要说一个大活人，我保证一只兔子都跑不进去！” “谢谢梁哥！” 林毅本来觉得让张文豪三家人住军分区招待所的别墅，有些过了，但转念一想，招待所的龙蛇混杂，不如别墅安全，便接受了梁文博的好意。 一个小时后。 宁海大哥郭宏广，安排盯控张文豪三家人的手下，打电话向他汇报，张文豪三人没有离开宁海，而是被三辆军车接到了军事区。 郭宏广接到汇报后，先是进行了核实，然后拨通了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向胡飞做了汇报。 胡飞听后，压根不信：“郭宏广，军事区那几栋别墅我清楚，那是军分区专门用于接待上级首长的。张文豪三人怎么可能去那里？你确定你下面人没有看错？” “领导，我跟下面人确认了好几遍，他们亲眼看到张文豪三家人坐车进了军事区。而且，他们是被军车接过去的！另外，我刚才跟市局技侦科联系了，委托他们帮忙锁定张文豪三人的定位，结果定位显示也是在军事区！”郭宏广脑瓜子嗡嗡的，张文豪三人要是有这关系，怎么可能被他们巧取豪夺资产？ 难道是林毅整的幺蛾子？ 再次听到郭宏广的话，胡飞不再怀疑，同时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 因为，他在指使郭宏广去巧取豪夺张文豪三人的资产之前，对三人做了详细的背调，把三人的祖宗八代都查清了，压根没有牛逼的背景和关系，否则他们也不敢明抢。 现在，张文豪三人突然去了军事区，让他第一时间怀疑起了林毅。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胡飞挂断电话，然后找出军分区政委梁文博的电话，直接拨通。 电话过来将近十秒钟才接通，梁文博雄厚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胡市长，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梁政委，我想跟您咨询一件事。”胡飞表现得很客气。 虽然他是魏海峰的左膀右臂，纵横宁海市黑白两道，但面对梁文博这位军爷，他还是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梁文博淡淡道：“什么事？” “我听说，有三个宁海的商人入住了军分区军事区的别墅，是真的吗？”胡飞问道。 “胡市长，军事机密，莫要打听。” 梁文博心中一动，意识到林毅让他保护那三人，可能是为了查办胡飞，便没有正面回答。 “？？？” 愕然听到梁文博的话，胡飞脑瓜子嗡嗡的，他愣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不是，梁政委，我认识那三个商人，他们怎么会跟军事机密扯上关系？” “胡市长，你这是让我给你汇报工作？还是想违规打探军事机密？！”梁文博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不敢，我就是好奇问一下。”胡飞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梁文博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如果是在以前，他还有可能给胡飞这个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一点面子。 现在，他察觉到，林毅可能要查办胡飞，连跟胡飞交谈的兴趣都没了——你他妈什么玩意啊，搁这问东问西的？ 胡飞被梁文博挂断电话，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连忙给市委书记魏海峰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 十分钟后。 魏海峰直接拨通了梁文博的电话，问道：“梁政委，我听胡飞市长说，有三个宁海商人入住了军分区军事区的别墅？” “魏书记，有什么问题吗？”梁文博反问一句，言语之中没有任何尊重。 魏海峰察觉到了这个细节，眉头一挑，说道：“梁政委，是这样的，那三个商人和市公安局的一起纠纷案有关。市公安局正在调查这起案子，想要传唤他们。” “魏书记，那三个人和一起军事机密事件有关，我们正在调查。我们什么时候调查完了，市公安局再传唤他们吧！”梁文博也找了一个理由。 魏海峰皱眉问道：“梁政委，到底什么事情啊，搞得这么严重？” “魏书记，规矩你懂的，军队的事情，你还是少打听为妙。” 梁文博一点也不惯着魏海峰，他刚才和胡飞通完电话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既然林毅要动胡飞，那必然会和魏海峰彻底撕破脸皮，甚至会和魏海峰开战，他必须坚定地站在林毅这边。 想通这一点后，他连魏海峰这个市委书记的面子，也懒得给了。 魏海峰再次气得想骂娘，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很不爽地挂断了电话。 梁文博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魏海峰的怒意，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而是给林毅回了一个电话：“林毅兄弟，你说的那三户人都安排到别墅了，负责保护他们的战士也到岗了。刚才，胡飞和魏海峰先后给我打了电话，询问他们的情况，被我怼回去了。” “谢谢梁哥！” 林毅连忙道谢，然后问道：“梁哥，后面要是还有人给你打电话，你顶不住压力，请一定提前告诉我。” “放心，兄弟，就算是省委书记陈永辉给我打电话，我也顶得住压力！” 梁文博信誓旦旦，陈永辉在东南省是牛逼，但跟京城陈家比起来就是个弟弟！ 第379章 极限施压，准备玩把大的！ 林毅将张文豪三人转移到宁海市军分区的当天晚上，在省城参加省里两会的魏海峰，来到省委家属院1号小楼，见到了省委书记陈永辉。 “陈书记。”魏海峰被秘书领进门后，主动向陈永辉问好，一脸谄媚的笑容。 陈永辉微微颔首：“海峰，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好的，陈书记。” 魏海峰点头哈腰，陪陈永辉坐在客厅沙发上，陈永辉的秘书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离开了客厅。 陈永辉率先说道：“这两天开会，我有些累。你有事的话，简短说。” “陈书记，是这样的。市纪委书记林毅今天早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的秘书差点被人打了，怀疑有犯罪分子打击报复，认为市公安局存在违规办案的现象，申请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调查依法办案的情况。我告诉他，不能凭借主观臆测，怀疑公安战线的同志，拒绝了他的申请。 他又跟我讲，宁海市一起小额贷款公司的纠纷案也存在问题，坚持要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开展工作。我说，目前正值省里换届工作的重要时期，一切工作都围绕稳定这个中心，再次拒绝了他的申请，并且表示我会通知市公安局的同志，处理好小额公司的纠纷案。结果，他态度十分强硬，明确表示市纪委必须进驻市公安局！”魏海峰开口汇报道。 陈永辉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挑：“你和市委不同意，市纪委怎么进驻市公安局开展工作？” “陈书记，我跟他说了，如果他执意要这么做，可以等我回去后，将这件事情拿到市委常委会讨论，但他压根听不进去。” 魏海峰继续告状，“而且，他今天将涉及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的三名商人和其家人，全部转移到了军分区招待所军事区的别墅。我给市委常委、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同志打电话，梁文博以这三人涉嫌军事机密为由推搪我。我也了解过那三位商人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涉及什么军事机密，完全就是林毅仗着私人关系，将三位涉案的商人转移到了军事区别墅，逼着我同意他的工作方案！” “他敢这么干？”陈永辉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市委书记是市委班子的班长，其他市委常委要服从市委书记的领导，这是政治规矩。 按照魏海峰所说，林毅这是完全不讲政治规矩！ 魏海峰继续添油加醋道：“陈书记，林毅已经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上一次，他要查办茶溪县的干部，我同意了，但建议他等市里换届工作结束再实施。他不但一意孤行，而且为了逼迫其他市委常委同意，故意联系了新华社，以新华社要报道案情进行威胁，逼得同志们只能同意他的工作方案。” 这一次，陈永辉没说话，但他的眉头完全拧在了一起，表情十分阴沉。 魏海峰见状，继续说道：“陈书记，如果是其他市纪委书记，我也不会到您这里打小报告了，但林毅是徐家的女婿……” “徐家女婿怎么了？徐家女婿就可以破坏规矩吗？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陈永辉冷冷打断魏海峰的话，对林毅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魏海峰连忙点头附和：“是的，陈书记，您说得对。林毅开展工作，完全不讲规矩，由着性子乱来。” “我不管他以前在东江省如何，东南省绝不允许这样的干部存在！” 陈永辉冷声说了一句，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当着魏海峰的面，联系省纪委书记金惠。 很快，电话接通，听筒中传出了金惠的声音：“您好，陈书记。” “金惠书记，宁海市纪委前段时间查处茶溪县的问题干部，向省纪委汇报过吗？”陈永辉问道。 金惠察觉到陈永辉的语气中的不满，也意识到了陈永辉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便实话实说：“陈书记，调查之前，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没有向我汇报，市纪委也没有向省纪委汇报。” “金惠书记，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今天无视市委的意见，坚持要让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开展调查，调查市公安局违规办案的事情，你知道吗？”陈永辉继续问道。 金惠答道：“陈书记，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林毅同志没有向我汇报。” “金惠同志，省纪委需要加强对各地市纪委的领导和指导，必须及时掌握各地市纪委的工作动态。” 陈永辉毫不客气地批评道：“尤其是像林毅这样的干部，你得好好批评教育。市纪委开展工作不听市委指挥，也不向省纪委汇报，他想干什么？他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好的，陈书记，我马上找林毅同志谈话。”金惠心中一动，连忙做出回应。 陈永辉又补充了一句：“金惠同志，我提醒你一句，市纪委开展工作必须经市委和省纪委同意，重要工作，省纪委必须向省委汇报！如果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再出现无组织无纪律的情况，宁海市委和省纪委同时向省委提交报告，建议更换宁海市纪委书记！” “是，陈书记！” 金惠再次领命，心中明白，陈永辉这是动怒了，甚至有了更换林毅的心思。 只是，上面让林毅带着任务下来，宁海市纪委书记，是陈永辉想换就能换的吗？ 没有答案。 金惠也懒得耗费脑细胞去想这个复杂的问题。 她结束和陈永辉的通话后，先是喝了一口红枣茶，理了理思路，然后给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打了一个电话，了解了具体情况。 然后，她才拨通林毅的电话，开门见山道：“林毅同志，省委陈书记刚才给我打电话，对宁海市纪委的工作非常不满，而且还批评了我和省纪委。” “对不起，金书记，给您添麻烦了。” 林毅心中一动，明白魏海峰肯定向陈永辉打小报告了，而金惠开口就提到陈永辉，表明她不想掺和争斗，只是履行职责。 果不其然，金惠完全从工作的角度和林毅对话：“林毅同志，宁海市纪委在查办茶溪县违纪违法干部之前，没有向省纪委汇报，而是事后汇报了调查结果，申请省纪委通报处理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宁海市纪委在做这项工作的时候，没有严格落实请示汇报程序。” “金书记，我下次一定先请示汇报，再开展工作。”林毅非常配合。 毕竟，金惠因为宁海的事情，被陈永辉批评，心中有火气。 而且，市纪委的调查方案，在得到市委同意后，他也确实没有先向省纪委请示和汇报。 金惠又继续说道：“另外，我听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说，宁海有一起小额贷款公司的纠纷案，由市公安局负责处理，市纪委非要插手干预这项工作，你给我一个解释。” “金书记，市纪委收到举报信，市公安局在处理三起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的时候，存在违规乃至违法办案的问题，有市公安局的领导干部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给违法分子充当保护伞。鉴于以上原因，市纪委才决定进驻市公安局，调查市公安局依法办案的问题。”林毅解释道。 金惠问道：“林毅同志，你刚才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金书记，目前有相关线索，正在收集证据……” 林毅眉头一挑，心中明白，金惠不愿意承受陈永辉和省委带给她的压力，没有选择支持自己的工作。 果不其然，金惠冷声打断，语气中充斥着怒意：“林毅同志，我问的是确凿证据，有，还是没有？” “金书记，暂时还没有确凿证据。”林毅叹了口气。 市纪委没有介入调查，肯定拿不到确凿证据，但金惠在气头上，他没法给金惠说这话。 金惠冷冷道：“林毅同志，如果市纪委没有市公安局违规违法处理，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的确凿证据，不要插手干预市公安局的工作！” “是，金书记！” 林毅先是做出回应，然后在金惠挂断电话之前，问道：“金书记，如果市纪委拿到确凿证据，省纪委是否支持市纪委的工作？” “等你拿到确凿证据再说！” 金惠敷衍地回了一句，然后直接结束了通话，不再给林毅开口的机会。 林毅眉头一挑，放下手机，想了想，拨通孔钊的电话。 “书记。” “孔钊，魏海峰找省委书记陈永辉打小报告，陈永辉给省纪委施压，省纪委金书记要求市纪委，必须拿到市公安局违规处理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的证据。” 林毅沉声说道：“你想办法，收集市公安局违纪违法处理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的证据，越快越好！” “请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孔钊立即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起身走到窗边，眯眼看着省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你们要是这么玩的话，我不介意跟你们玩一把大的！” …… 第380章 阻力重重，那就为人民掀桌子！ 东南省的两会结束后，过了不到两个星期，迎来了2012年春节。 在这半个月时间里，林毅没有再向魏海峰和市委申请，让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调查市公安局违规办案的问题。 尽管如此，但魏海峰、胡飞两人，并不认为林毅会善罢甘休。 因为，张文豪、徐福贵和李文茂三人，依旧住在军事区的别墅。 理智告诉他们，林毅还要整活，但不知道林毅会做什么。 春节期间，林毅值班安排到了初六，大年三十返回京城，陪徐诗梦过年。 因为他刚到宁海，工作开展遇到巨大阻力，十分忙碌，期间只回过一次家，陪着徐诗梦去医院做产检，产检结果显示徐诗梦怀的是双胞胎。 这让两人十分开心。 因为徐诗梦怀孕了，林毅的父母和妹妹林倩，今年全部在林毅家过年，一家人十分热闹。 大年初一，林毅如同往年一样，和徐诗梦一起去了徐家大院，和徐家长辈们一起吃了顿饭。 与往年不同，今年，包括徐家老爷子和老徐在内，没有人询问林毅工作上的事情，反倒是对徐诗梦肚子里的孩子十分关心。 这倒不是他们不在意林毅在宁海的工作情况。 相反，他们对于林毅目前的处境了如指掌，同时好奇，林毅会给亲自出题的那位首长上交一份怎样的答卷。 大年初三，林毅陪着肖远、王祥、钟晓乐、陈战四人聚餐，徐诗梦因为孕吐太厉害，没有参加，反倒是林毅的妹妹林倩，以王祥女朋友的身份参加了聚会，两人决定在今年十一结婚。 这对于林倩和林家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 毕竟，随着王洪涛扛旗，即将掌舵中组部，老王家即将焕发第二春，迎来新的辉煌！ 大年初五，林毅乘坐飞机抵达东南省省会南福市，司机陈默到机场接了林毅，但林毅没有直接返回宁海，而是去了省委家属院，先是给省政协主席范德明拜了年，然后又去给省纪委书记金惠拜年。 虽然金惠知道，林毅肯定会借着拜年的机会，谈工作上的事情，但她还是同意了林毅的拜年。 毕竟，林毅背后站着徐家，她就算不愿意掺和宁海的斗争，也得给徐家阵营必须的尊重！ 林毅将两盒老徐最新给的上等好茶放下后，被金惠邀请坐在了沙发上。 金惠率先开口，给林毅打预防针：“林毅，今天是初五，春节假期还没结束，我们不谈工作。” “金书记，我难得见您一面，必须向您和省纪委汇报工作啊。”林毅明白金惠的意思，但还是厚着脸皮开口。 金惠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汇报吧，我听着。” “金书记，您上次在电话里说，让宁海市纪委查到确凿证据，再让市纪委介入宁海市小额贷款公司的纠纷案……”林毅连忙汇报。 然而—— 他刚刚一开口，便被金惠给打断了：“林毅啊，我当时的原话是，等市纪委拿到确凿证据再说，可没说过让市纪委介入案子的话啊。” 话音落下，金惠见林毅要解释，摆摆手道：“你先说说看，都拿到了什么证据。” “经市纪委调查，宁海市宏广集团董事长郭宏广，是宁海市最大的黑恶势力头目，宏广集团旗下不少生意都涉嫌违法经营。宁海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经常和郭宏广在一起，两人走得很近。他们的根据地在一个叫竹苑的私人会所，经常在里面吃喝玩乐，作风腐败。” 林毅汇报道：“涉及宏广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的张文豪等三位商人，曾先后多次遭到郭宏广的手下殴打和死亡威胁。他们到区公安局和市公安局报案，公安局受理了案件，将打人的人抓了进去。但基本是前脚抓，后脚放。而且，张文豪等人每报一次案，回去都会再次遭到郭宏广下面人的毒打。这足以证明公安机关违规办案，庇护违法分子。 而且，负责办理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的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王强，经侦大队长杨涛，每年都从宏广集团旗下的公司拿好处。” “哦？他们拿了多少钱？”金惠眉头一挑。 林毅说道：“王强每年500万，杨涛每年300万，钱从宏广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打到他们妻子的远房亲戚旗下的公司，然后通过各种渠道到他们手中。” “有确凿证据？”金惠问道。 “金书记，资金来往，以及王强、杨涛妻子大额消费的证据资料，市纪委都掌握了。而且，两人都以他人的名义，在夏海市购买了房产。相比他们而言，胡飞更加肆无忌惮。胡飞妻子远方表弟名下的账户有上亿资金，在夏海、粤州、海亚等地都有房产，房产数量加起来超过10套。”林毅点头，说出具体细节。 因为胡飞在市公安局一手遮天，整个市公安局铁板一块，孔钊没法拿到这些证据，但老黑出手，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老黑连胡飞有几个情人，其中哪个情人给胡飞生了孩子、打了胎，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用老黑的话说：“这些凡人在我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金惠沉默了。 她无法想象，林毅是怎么拿到这些证据的，但她能够感受到林毅的自信，不像是在给她谎报。 而且，她也相信，林毅也不会谎报。 “金书记，我正式向您和省纪委申请，市纪委在春节上班后，进驻市公安局，调查市公安局相关领导干部违纪违法的问题！”林毅见金惠不说话，再次开口说道。 金惠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林毅，等上班以后，我向省委陈书记汇报一声，听一下陈书记和省委的意见。” “金书记，我们市纪委的日常工作，还需要陈书记和省委同意吗？”林毅眉头一挑。 “林毅，这就是你思想不对了，省委负责全省的一切工作，不要说你们宁海市纪委，就是省纪委，也得在省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金惠先是给林毅来了一句官腔，然后见林毅脸色不好看，又叹了口气说道：“上次，省委陈书记给我打电话，对宁海市纪委的工作非常不满，专门叮嘱我，涉及宁海市纪委的工作，省纪委要加强领导和指导。遇到重要工作，省纪委要向陈书记和省委汇报！所以，我现在给不了你答复，你先回去等消息。” “好的，金书记。” 林毅微微眯眼，心中明白，陈永辉这样做，等于间接地表明态度：没有陈永辉和省委点头，林毅想动宁海市副厅级（含）以上干部，绝无可能！ 仿佛为了印证林毅的判断似的，魏海峰当天接到了陈永辉的电话，同样来到了省委家属院。 “魏海峰，宁海市小额贷款公司的事情，小强有参与吗？”陈永辉见到魏海峰后，冷声问道，他口中的小强，是他的儿子陈强。 魏海峰连忙摇头：“陈书记，没有。” “你确定？”陈永辉死死盯着魏海峰。 魏海峰用力点头：“陈书记，我确定。” “记住你今天的话。” 陈永辉沉默片刻，说了一句富有深意的话，然后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在全国的两会召开前，关停宁海市宏广小额贷款公司，把账务问题处理干净！” “是，陈书记！” 魏海峰下意识领命，心中明白，应该是林毅又整活了，而且问题比较严重，以至于让陈永辉再次关注这件事情，并且明确指示关停小额贷款公司。 三天后。 大年初八，林毅接到省纪委书记金惠的电话。 “林毅，我跟省委陈书记汇报了这件事情。陈书记和省委的意见，在全国的两会召开前后，稳定大于一切。等两会结束后，宁海市纪委请示省纪委和宁海市委，经允许后，进驻市公安局，调查相关问题。”金惠主动回应了林毅在大年初五的工作请示，没有选择支持林毅的工作。 林毅有些恼火道：“金书记，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宏广小额贷款公司准备注销了。犯罪分子准备消除证据，对抗市纪委的调查。时间不等人，如果继续拖下去，我们市纪委想要调查小额贷款公司的案子，难如登天！” “林毅，你说的情况，我不了解。总之，你要让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必须在程序上合规，至于你怎么让市委同意，那是你的问题。”金惠打起了太极，继续选择置身事外。 林毅提醒道：“金书记，监督同级党委，是我在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的课题，又何尝不是中纪委给东南省纪委出的课题？” “林毅，我老了。” 金惠沉默良久，给出了回答，然后提醒道：“最后，我提醒你，稳定大于一切，绝对不能在两会前后闹出事情！” “金书记，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愿望，除了生活富裕之外，就只要公平和正义。在确保温饱的前提下，公平正义才是社会稳定的基石啊！”林毅还想继续争取。 金惠默默挂断了电话。 她无力反驳林毅的话，也没有能力违背省委书记陈永辉的意志！ 林毅明白金惠的意思，他放下手机，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拨通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办公电话，正色道：“魏书记，明天的市委常委会，我申请加入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开展调查的议题。” “可以。” 魏海峰很爽快地同意了，心中冷笑：林毅，你这是想自取其辱么？ 林毅不再多说，放下电话。 证据，我提供。 程序，我走了。 你们可以不同意。 我也可以为了人民掀桌子！ 第381章 是人是鬼，世界塌了！ 林毅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办胡飞，并非急着给上面交卷。 北华强，南胡飞。 胡飞的案子在上一世也曾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与东江省东华岛市陈华强案并列。 因为，胡飞的马仔郭宏广，涉嫌从事很多违法经营，最为严重的是放高利贷。 郭宏广旗下的宏广小额贷款公司，不但给商人和普通老百姓放高利贷，而且还将贷款放到了学生的头上，是校园贷的雏形，将一些女学生逼良为娼，对社会危害极大。 虽然林毅知道，自己让孔钊收集证据，徐徐图之，最终也能够将胡飞等人查办，但时间不等人——早一天查办胡飞，就能早一些拯救很多人！ 所以，他选择动用了老黑这张底牌，并且做好了明天早上在市委常委会掀桌子的准备！ 次日早上九点。 宁海市新春过后第一场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按时召开。 与此同时。 一名身材瘦弱的女孩，来到了光明派出所。 女孩叫王柔，是宁海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宁海市职业技术学院属于光明派出所管辖。 如果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在场，他可以一眼认出名叫王柔的女孩，正是他那天送给市委书记魏海峰的新年礼物。 那一天，魏海峰没有收礼，于是胡飞自己享用了王柔，他趁着王柔昏迷，一晚上祸害了王柔三次，没有任何措施。 王柔走到光明派出所门口，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旧棉袄。 东南地处祖国东南，哪怕到了一月份，气温也不算低，但王柔感到浑身发寒。 她冷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那天，她之所以会出现在竹苑，是被她的同学，也是被她当作好朋友的同寝室女孩潘蓉给害了。 潘蓉借了高利贷，为了还贷，一开始在郭宏广旗下的一家娱乐场所当小姐。 郭宏广弄校园贷，赚钱是一方面，同时也是给领导们挑选“心仪”的礼物。 潘蓉曾被郭宏广的小弟选中，送到了郭宏广的面前，但因为她不是处，没有被郭宏广拿去送领导，而是自己享用了，然后，他让潘蓉找身边还是处的女同学。 为了钱，潘蓉出卖了王柔。 是的。 虽然她知道，王柔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 虽然她知道，王柔来自大山，家境贫寒，但曾经为了帮她还贷款，将勤工俭学辛苦赚的钱，给了她。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毁了王柔的人生，但她还是亲手将王柔送进了地狱！ 她以庆祝新年的名义，请王柔吃饭，并且提议喝一瓶啤酒，然后趁着王柔去上厕所的时候，在酒里下了迷药，迷晕了王柔，然后将王柔交给了郭宏广的司机，最终让王柔出现在了竹苑别墅的床上。 王柔经历了黑暗一夜，并且怀孕了。 这让她痛苦和恐慌，最终在父母的建议下，选择用法律手段为自己讨回公道！ 王柔看了看派出所的门匾，然后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她被派出所的民警接待，在案件登记室里，做笔录。 然而—— 当她提到自己被宁海市宏广集团总经理郭宏广迷奸后，负责做笔录的民警，意识到事情很严重，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派出所所长。 随后，光明派出所所长，亲自来到王柔所在的房间，亲自参与立案工作。 “王柔同学，你确定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被你的同学潘蓉下迷药，迷晕之后，又在竹苑被宏广集团总经理郭宏广迷奸了？”光明派出所所长问道。 “是的，警察叔叔。”王柔红着眼，含着泪点头。 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她去找潘蓉，潘蓉告诉她，当晚她们喝多了，在饭店外打车，结果恰好遇到了郭宏广的车，郭宏广好心送她们回去，结果她在车上耍酒疯，闹着不回去，还说要去郭宏广的别墅看看。 王柔知道，这些都是潘蓉的谎言，但她记住了郭宏广这个名字，也记住了宏广集团和竹苑，以为自己是被郭宏广祸害的。 “小周，你继续给王柔同学做笔录。”光明派出所所长眼中精光闪烁，给下面的民警吩咐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时间联系郭宏广，告诉了郭宏广这件事。 很快，听筒中传出了郭宏广的声音：“李所长，我没碰那个叫王柔的女孩，她是我送给领导的新年礼物。” 李所长心头一震，问道：“郭总，那怎么办？” “李所长，这点小事，难道你想让领导亲自出面解决啊？” 郭宏广先是反问了一句，然后不等光明派出所所长回话，便道：“你给她安个违法进行有偿服务的罪名，对她进行恐吓，然后将她打发了，多简单的事啊！” “好的，郭总，我知道了。”光明派出所所长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来到案件登记室，严肃地对王柔说道：“王柔，我刚才找人核实了。你不是被人迷奸，而是进行有偿服务，这是违法的！” “什么叫有偿服务？”王柔一愣。 “卖x！”光明派出所所长冷声说道。 “卖……卖x？！” 王柔愣住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光明派出所所长，疯狂摇头道：“警察叔叔，我没有卖x，我真的是被迷奸的，请你相信我！” “所长，按照她说的，不像是卖x啊？”一旁的民警忍不住说道。 光明派出所所长李浩，冷冷道：“你在教我工作？” 那名民警被怼得有些愤怒，很想替王柔打抱不平，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水很深，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便没有再说话。 李浩则是冷冷盯着王柔，恐吓道：“王柔，你的所作所为触犯了法律，本来应该拘留和罚款的，但我看在你还是学生，不想毁了你的人生，给你一次机会。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有……”王柔哭着为自己辩解。 然而—— 这一次，不等她把话说完，李浩冷声道：“小周，送她出去！” 那名叫周处的民警，很不情愿地点头领命，然后带着王柔离开了。 他将王柔送到大厅，很想告诉王柔，自己会帮王柔，但又无法给予王柔保证，最后只是安慰了王柔几句，然后在王柔离开后，给市公安局宣传科新科长梁鑫，发了一条短信，说明了这件事情。 梁鑫是他的师傅。 他无力拯救王柔，但他还有良心，想让他的师傅梁鑫出手。 与此同时，王柔泪流满面，恍恍惚惚地离开，然后目光突然被大厅的宣传展板吸引了！ 宣传展板上，报道了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来光明派出所调研，并且附有胡飞一脸亲切和派出所民警握手的照片。 当看到宣传展板的内容后，王柔浑身巨震，然后只觉得坠入了冰窖，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因为，胡飞第三次祸害她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当时，她的迷药劲小了很多，属于半清醒状态，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胡飞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 王柔看着展板上一脸亲切笑容的胡飞，想到胡飞那晚魔鬼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塌了！ 半个小时后。 王柔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学校宿舍。 学校已经放假了，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先是蜷缩在床边，放声痛哭。 哭过之后，她打开一台二手台式电脑，写下了篇文章：大山的野草，在城市的寒冬中枯死。 就当王柔写完这篇文章，发布到微博的同时。 市公安局宣传科科长梁鑫，赶到了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女生宿舍，冲宿管大妈问道：“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请问王柔同学在哪间宿舍？” “王柔在414寝室……” “咚！” 宿管大妈的话说到一半，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啊！” “有人跳楼了！” 紧接着，几名和王柔一样，没有离校的学生，突然大喊了起来。 梁鑫看向巨响传出的地方，赫然看到了一个女孩倒在血泊中。 他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立刻狂奔到女孩身前，然后一眼认出了女孩，正是他要找的王柔。 “操！！！” 望着女孩惨死的模样，梁鑫红了双眼，一拳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后，他没有在意血肉模糊的右手，而是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林毅的电话！ 因为。 他知道，只有林毅能驱散笼罩在宁海市上空的黑暗！ 就像，林毅曾经在东华岛市，在河坊市所做的那样！ 第382章 怒火燃烧，林毅暴走！ 就当梁鑫要拨通林毅电话的那一瞬间，他接到了市公安局网监科科长的电话。 王柔在微博发布的帖子，引发了热议，网监科科长要找他商议，平息舆论。 这是市公安局应急处置舆情的工作流程。 梁鑫想了想，还是先接通了电话。 与此同时。 宁海市委大会议室。 春节后第一场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正在有序进行。 除了市委常委们参会之外，全市党委委员，包括市各局委办负责人和市政府班子成员，全部列席会议。 扩大会议是市委书记魏海峰临时决定的。 他想在扩大会议上，狠狠打击林毅“嚣张”的气焰，让全市干部明白，宁海市只能姓“魏”，“林”字大旗立不起来！ 林毅提出的“关于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开展调查工作”的议题，被放在最后一项。 “同志们，市纪委已经掌握了市公安局违法办案，相关干部违纪违法，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的证据，特向市委申请，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调查相关问题，查办涉嫌违纪违法的干部！”轮到最后一个议题，林毅代表市纪委发言，言简意赅，旗帜鲜明表明态度。 话音落下，林毅拿起审议文件，说道：“具体问题，文件里已经详细说明。但因为今天是扩大会议，有市公安局的同志在场，按照保密条例和回避原则，我让下面人把相关证据内容去掉了。如果各位常委要看证据，等列席会议的人员离开后，我为大家提供。” 嗯？ 听到林毅的话，参会人员不约而同地用余光看向，列席会议的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 胡飞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一脸淡定。 “林书记，你说你有证据，口说无凭，而且我们大家也不知道证据是什么，怎么讨论啊？”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一如既往充当魏海峰的口舌，率先开口。 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也说道：“林毅书记，我认为晓军部长说得在理。你得把证据汇总，大家才能讨论。” “我赞同石原书记和晓军部长的意见。” 随着苗晓军和石原的话音落下，市委书记魏海峰说道：“既然市纪委没有在审议文件中提供证据，那这个议题先搁置。会后，市纪委汇总证据，上报市委。市委重新开会进行审议。” “魏书记，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列席会议人员离开，就可以提供证据。”林毅冷声说道。 “林毅同志，今天召开的是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不能因为市纪委的一个议题，就让列席的同志离开会场吧？” 魏海峰沉声说道：“另外，省委下发了关于两会前后确保各项工作稳定的文件。这项工作，不利于稳定。哪怕市委常委会通过，同意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开展调查工作，也要等到全国的两会后。所以，市纪委有充足的时间向市委汇报相关证据，不必急于在今天就要讨论出个结果。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其他同志也可以发表一下意见。” “当前，稳定工作最重要，我同意魏书记的意见。” “同意。” 随着魏海峰的话音落下，除了军分区政委梁文博支持林毅，市长鲁明锐保留意见之外，其他人全部一致拥护魏海峰的决议。 这个决定，没有出乎林毅的预料。 因为，他压根没有想过魏海峰会同意，市委常委会能通过自己的提议。 而且，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和市纪委拿出相关证据，魏海峰、胡飞等人有大把的时间和空间操作，想尽一切办法销毁相关证据！ 他只是走上市委常委会讨论这个程序而已！ “嗡……嗡……” 旋即，就当魏海峰要宣布市委的决定时，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梁鑫的来电。 林毅想了想，拿着手机，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到外面去接电话。 “林书记，我知道您在参加市委常委会，但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电话接通，梁鑫立刻将王柔的事情，向林毅进行了汇报。 “这个畜生！” 林毅听后，气得握紧了双拳。 他为了防止胡飞、郭宏广等人危害社会，想要尽快查办胡飞，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林书记，王柔自杀之前，写了一份遗书，上传到了微博，引发了热议。我跟市公安局网监科科长明确说了，市纪委在调查胡飞，如果他不想被追责，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网监科科长接到我的电话后，没有第一时间安排人删除帖子，确保了舆论的发酵。” 就在林毅气得骂娘的同时，梁鑫继续汇报道：“林书记，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接下来，只能依靠您了！” “梁鑫，把王柔的遗书发我。” 林毅心中一动，明白自己关于胡飞案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王柔跳楼自杀的事情了。 上一世，没有林毅在茶溪县掀起反腐风暴，梁鑫没有去市公安局宣传科当科长，市公安局网监科科长没有压力，第一时间联系平台删除了王柔的帖子，自然没法发酵。 通话结束，林毅收到了梁鑫发来的链接，点击进入后，看到了王柔留下的遗书——大山的野草，在城市的寒冬中枯死： “我叫王柔，今年二十岁，是宁海职业技术学院2010级护理专业的学生。我从小生活在大山，爸妈都去南粤省打工了。我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大山里和我这样的女孩不少，她们都不喜欢学习，认为学习没用，通常都会在十六岁嫁人，然后再大山里务农一辈子。但我的爸爸妈妈跟我说，如果我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就可以走出大山，去城里上学，然后在城里工作，过上好日子。 因为爸爸妈妈的话，我从小一边干农活，一边努力学习。我这样做，不是因为向往城市，而是因为我想去城里找爸爸妈妈，跟他们一起生活，过好日子。 十年苦读，我考上了宁海市职业技术学院，是一所大专，爸爸妈妈很高兴，我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幻想着和爸爸妈妈住在城里，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走出了大山。 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当我来到宁海逐梦的时候，等待我的是一个噩梦！ 我被我的同学潘蓉害了。 她曾是我心中最好的朋友。 可是，在2012年1月8日这天，她在吃饭的时候，给我下了迷药，让人迷奸了我。 事情发生后，我很痛苦，想过自杀，但舍不得爸爸妈妈，就给他们打电话，他们都是大山的农民，什么也不懂，听完我的遭遇后，一个劲的哭，然后向身边人求助。 那些人告诉我爸爸妈妈：遇到困难找警察，爸爸妈妈也鼓励我去报案。 我找到潘蓉，从她嘴里得知，迷奸我的人是宁海市宏广集团总经理郭宏广，是宁海市的知名企业家。 我去光明派出所报案，说出我的遭遇，结果光明派出所的人跟我说，我不是被迷奸，而是卖x——我违法了！ 我无法形容我在那一刻的心情。 我不知道我信任的警察，为什么会认定这样，他们也没有告诉我。 我恍恍惚惚地走出案件登记室，在离开派出所的时候，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我看到了宁海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在光明派出所调研的宣传。 那天晚上，迷奸我的人是市公安局局长胡飞，不是郭宏广！ 那一刻。 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我感觉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的梦也碎了。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还是一株大山里的野草，但永远不要走出大山。 因为，大山里的野草，会在城市的寒冬中枯死。” “嘎嘣！” 看到这里，林毅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双拳不由紧握！ 他关掉王柔的遗书页面，然后发送了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开始！ 与此同时，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得知了王柔在微博上发布遗书的事情，拿着手机出来，准备安排人不惜一切代价删帖！ 林毅看到胡飞，收起手机，大步走向胡飞。 胡飞察觉到林毅一脸怒意走来，感觉不对劲，下意识问道：“林书记，你这是？” “呼！” 回应胡飞的是一道破空声！ 林毅抡起右拳，狠狠一拳砸在胡飞的脸上！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毫无准备的胡飞，被林毅一拳打倒在地，嘴角破裂，鼻血横流。 一拳过后，林毅一把将胡飞拎了起来，摁在墙上，将脸凑近胡飞，怒声道：“人渣，我今天要是办不了你，我他妈这辈子枉为人！” 第383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 听到林毅怒火滔天的话，感受到林毅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目光，胡飞心中一动：难道他知道王柔的死和自己有关？ 没有答案，但胡飞没有惊慌，反而故作愤怒：“林毅，你什么意思？” “记住我刚才的话！” 林毅林毅强忍着继续暴揍胡飞的冲动，松开胡飞的脖子，然后大步走进了会议室。 刹那间。 包括魏海峰在内，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因为，他们刚才都听到了林毅在会议室外的那句话，也看到了林毅的右手染着血！ 什么情况？ 林毅动手打了胡飞？ 震惊之余，魏海峰等人心中充斥着疑惑。 林毅一言不发，走向自己的座位。 与此同时，胡飞满脸是血地走进会议室，恶人先告状：“林毅，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能动手打我吧？” 真动手了啊！ 听到胡飞的话，众人彻底震惊了！ 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有什么矛盾，都是暗中过招，根本不可能动手打人！ 林毅的所作所为，颠覆了他们对这个层面斗争的认知！ 震惊之余，魏海峰冷声问道：“胡飞同志，怎么回事？” “魏书记，我刚才出去接电话。林毅突然走向我，给了我一拳！”胡飞说道。 魏海峰听后，冷冷道：“林毅同志，你是市纪委书记，不是街上的混混，怎么能动手打胡飞同志呢？你还讲不讲组织纪律？你的工作作风存在严重问题，我会在会后向省委领导反映这个问题……” “闭嘴！” 林毅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但没有入座，而冷声打断了魏海峰的话。 “你……” 魏海峰怒不可遏，身为宁海土皇帝的他，只要开口说话，其他人必须认真聆听——从来没有人敢像林毅这样，在市委常委会上，强势打断他的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与此同时，其他参会人员都觉得林毅非常反常，意识到可能出事情了。 仿佛为了印证众人的猜测似的，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森冷如冰：“今天是2012年2月1日，这是宁海市耻辱的一天！你们今天在会上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日后追责的依据！” 话音落下，林毅不再理会众人，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众人更加觉得出大事了！ “嗡……嗡……” 旋即，就当林毅的身影从会议室消失之后，几乎所有市委常委的手机都震动了。 他们的秘书，争先恐后地向他们汇报了网络舆论发酵的事情。 舆论发酵，不光是王柔的那篇遗书，还有宁海市商人张文豪、徐富贵和李文茂三人的实名举报视频。 举报视频，是他们在春节前，就按照林毅的安排拍摄好的。 视频详细完整地记录了，他们被宏广小额贷款公司巧取豪夺资产，报案无果，多次惨遭毒打和死亡威胁，承受冤屈的经过。 原本，林毅想等今天市委常委会结束，走完所有程序后，发布视频，找老黑帮忙，让视频在网上发酵，用民意引起上层关注，倒逼东南省委处理这件事情，从而获得省纪委的支持！ 但王柔的遗书已经在网络发酵了，张文豪三人的举报视频发布之后，不用老黑操作，迅速在网络上传开了。 短短几分钟之内，视频就被转载到了各大网络媒体平台，像是火上浇油，让王柔之前发布的遗书帖子，成为了所有网络平台的热点！ 然后，有一个id为“良心”的网民，在后面跟帖，说王柔已经跳楼自杀了！ 这个回帖，像是一颗核弹丢进了网络世界，彻底引爆了整个网络！ “太他妈的黑暗了，这些贪官污吏都该死！” “严查宁海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胡飞，给大山女孩王柔一个交代！” “如果不能严查凶手，给受害者一个交代，全国人民都不会答应！” 各大网络平台，网民们愤怒了，也暴动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句话，在这一刻，再次照进了现实！ “叮铃铃——” 就在众人震惊的同时，市委书记魏海峰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是所有参会人员里，唯一一个没有将手机调成震动模式的人。 魏海峰看到秘书短信汇报关于网络舆论发酵的事情后，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心中正迅速想着解决办法，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心头不由一颤！ 他迅速拿起手机，发现是省委办公厅主任的来电，立刻起身走向了会议室外，接通电话：“姜主任。” “魏书记，宁海市有一个叫王柔的女孩跳楼自杀了。她在自杀前，在网上发布了遗书，声称被宁海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迷奸了。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宁海市商人在网上发布了视频，举报宁海市公安局违法办案，某些领导干部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这两件事情，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网络舆论！书记做出指示，要求你和宁海市委必须马上处理这件事情，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网络舆论！”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沉声说道。 魏海峰连忙做出回应：“好的，姜主任，我马上去处理这件事情！” 姜涛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魏海峰连忙收起手机，重新进入会议室，然后道：“市委常委和胡飞留下，其他人先离开！” 听到魏海峰的话，那些列席会议的人，虽然没有收到短信，但也知道出大事了，纷纷起身离开。 而留下的市委常委和胡飞，心中均是冒出了一个念头：网上的舆论，是林毅整出来的吗？ 是的！ 想到林毅刚才离开时的话，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与此同时，林毅回到了市纪委的办公室，接到了省纪委书记金惠的电话。 “林毅，刚才省委办公厅给我打电话，汇报了宁海市网络舆论的事情。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吗？是不是你策划的？”金惠开门见山，对林毅质问道。 林毅冷声道：“金书记，你觉得，我会为了达到目的，牺牲一个无辜女孩的性命吗？” 不会！ 金惠心中立刻浮现出答案。 理智告诉她，林毅绝对不会为了引爆网络舆论，让一个女孩跳楼自杀！ “金书记，因为省纪委和市委的阻拦，那个叫王柔的女孩死了，这是东南省纪委和宁海市委的耻辱！”就在金惠沉默的同时，林毅突然开口了，语气低沉，声音嘶哑。 金惠语气复杂地说道：“林毅，不是我不帮你。纪委想监督同级党委，根本不可能！” “叮铃铃——” 这一次，不等林毅回话，金惠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毅，我先接个电话，一会说。” 金惠看到是中纪委常务副书记钟伟的电话，连忙对林毅说了一句，然后接通电话：“您好，钟书记。” “金惠同志，网上爆发宁海市舆论的事情，你知道吗？”钟伟冷声问道。 他安排人，一直在关注宁海的动向，王柔的遗书和张文豪三人的举报视频引爆网络后，秘书第一时间向他进行了汇报！ “钟书记，省委办公厅刚才给我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我正在和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同志沟通这件事情，您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金惠语气恭敬，同时意识到钟伟这个电话不简单。 果不其然，钟伟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冷声做出指示：“金惠同志，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首长的注意。东南省纪委和宁海市纪委立刻介入调查这件事情，彻查腐败分子，及时公开调查信息，如实回应网民，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 “是，钟书记！” 金惠立刻领命，同时也终于明白了林毅的解题答案： 用网络舆论引起高层注意，用民意倒逼上级纪委的支持，用人民监督案件的办理——谁敢阻拦，那就是与全国人民为敌！ 第384章 上级指示，林毅负责！ 省纪委书记金惠，接完钟伟电话后，立刻给林毅回了电话，询问了林毅关于调查处理宁海市舆情的意见。 随后，她准备去找省委书记陈永辉汇报，结果陈永辉先找了她——她接到陈永辉秘书白冰的电话，陈永辉让她前往常委楼小会议室，参加五人小组会议！ 等金惠抵达小会议室的时候，省委书记陈永辉、省长章东风、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以及列席会议、负责做记录的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都已经到了。 “同志们，宁海市突然爆发了严重的网络舆情，引起了高层领导的注意，中央办公厅给我打电话，要求东南省省委立刻处理宁海市的网络舆情。今天这个会议就一个议题，商议如何处理宁海市的网络舆情。下面，同志们汇报一下各自接到上级部门工作指示的情况。”陈永辉等金惠坐下后，开始主持会议，说明会议议题。 听到陈永辉的话，金惠立刻汇报了自己刚才接到钟伟的电话，传达了中纪委的工作指示。 紧接着，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表示自己也接到了政法委领导的电话，汇报了政法委的工作指示。 “同志们，时间紧迫，我说一下我的处理方案，大家根据处理方案完善、补充。” 陈永辉听到金惠和曹国涛的汇报后，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便省去了讨论环节，“我建议，省委成立处理宁海舆情工作领导小组，国涛书记担任组长，金惠书记担任常务副组长，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石建军和省检察院检察长俞华担任副组长，省委办公厅主任、省纪委常务副书记、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宁海市委书记、市长，担任组员。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省委办公厅。” 听到陈永辉的话，副书记曹国涛和省纪委书记金惠两人略有些不满——主要领导不挂帅，摆明了想让他们背锅！ 虽然不满，但曹国涛和金惠都没有说话。 因为，处理地级市的舆情，这个领导小组的规格已经足够高了！ 陈永辉见众人没有异议，继续说道：“另外，成立宁海舆情事件调查小组，宁海市委书记和市长担任组长，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担任副组长，市委办公室、市纪委、公安局、检察院相关同志担任组员，调查小组办公室设在宁海市委办公室。” “陈书记，关于成立调查小组，我有不同意见。” 这一次，陈永辉的话音刚落，金惠就开口反驳了。 因为，她刚才和林毅通话时，林毅明确表示，省纪委要支持市纪委的工作，由市纪委主要负责此次调查，否则很难平息网络舆情。 陈永辉眉头一挑：“金惠书记，你说。” “我建议调查小组组长由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同志担任，调查小组其他成员由调查小组组长自行决定。”金惠语出惊人。 听到金惠的话，无论是陈永辉，还是省长章东风、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以及省委办公厅主任姜峰，都是一愣。 因为，林毅只是市纪委书记，副厅级干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适合担任调查小组组长！ 短暂的愣神过后，陈永辉说道：“金惠书记，林毅同志是宁海市纪委书记，担任调查组组长，不太合理吧？” “陈书记，林毅同志之前多次反映宁海市公安局存在违法办案，个别干部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的问题，并且掌握了一定证据。而且，林毅同志刚刚上任没多久，不会介入宁海市当地错综复杂的关系。我认为他是担任调查组组长最合适的人选。”金惠说出自己的推荐理由，意思十分明确：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没有人可以阻止林毅查办案件了！ 陈永辉眉头紧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省长章东风上任后，一直在和陈永辉暗中争斗，此刻听到金惠的话，眼前一亮，立刻送上助攻：“我赞同金惠书记的提议。宁海舆情主要因相关干部违纪违法导致，市纪委负责调查这件事情，非常合理。” “我也赞同金惠书记的提议。”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也旗帜鲜明地支持金惠。 一来，他认为宁海爆发舆情和林毅有一定关系。 解铃还须系铃人。 由林毅去处理最合适，否则没人能保证，林毅还会搞出什么大事件！ 二来，宁海爆发舆情的根本原因，在于市公安局局长胡飞无视党纪国法，肆意妄为，与市委书记魏海峰的支持和纵容有关系。 虽然胡飞是政法口的干部，但不是曹国涛的人，而是魏海峰的左膀右臂。 而魏海峰是陈永辉的人，这在东南省不是什么秘密。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曹国涛怎么可能帮陈永辉擦屁股？ 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没有开口。 虽然他知道，随着章东风、曹国涛支持金惠，会议结果已定，但他必须维护陈永辉最后的面子！ 陈永辉黑着脸说道：“既然三位同志意见一致，那就按照金惠同志的建议，由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担任调查小组组长。调查小组其他组员，由林毅同志亲自指定。调查小组成立后，将小组的组织架构和调查处理方案，上报省委领导小组，并向省委领导小组负责。” 说到这里，陈永辉看向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姜主任，你在会后先电话通知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关于省委会议的决议，然后等会议纪要出来后，下发到宁海市委。” “是，陈书记！”姜涛立刻领命。 十分钟后。 宁海市委大会议室。 就当市委书记魏海峰部署完处理网络舆论的工作，准备提议结束会议的时候，再次接到了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的电话。 如同之前一样，魏海峰走出会议室，才接通电话。 姜涛没有和魏海峰进行任何客套，开门见山地传达了省委会议的决议。 “姜主任，省委让林毅同志担任调查组组长，这不合理啊？如果省委让宁海市委主导调查的话，那应该是我和鲁市长担任调查小组组长啊？”魏海峰听到省委会议的决议，心中一咯噔，立刻提出了异议。 姜涛沉声道：“魏书记，我只是传达省委会议的决议，你有异议可以向省委反映。但你应该很清楚，会议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更改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自讨没趣，抓紧和林毅同志沟通协商，尽快处理舆情！” “谢谢姜主任提醒。”魏海峰眉头紧锁，心中感到不安，但他也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无法阻止，只是礼节性地向姜涛表示了感谢。 通话结束后，魏海峰返回会议室，看到众人看着自己，面色难看地说道：“同志们，刚才省委办公厅姜主任给我打了电话。关于处理宁海市舆情的问题，省委有新的工作指示，咱们继续开会。小磊秘书长，你通知一下林毅同志，让林毅同志过来开会。” “好的，魏书记。” 市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韦小磊，立刻领命，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拨通林毅的电话，说道：“林书记，省委对处理宁海市网络舆情的问题做出最新工作指示，魏书记继续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传达省委工作指示，你现在过来开会吧。” “哦。” 林毅淡淡回应，惜字如金。 这让韦小磊略有些不满。 他好歹也是市委常委秘书长，林毅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难道问题严重了？ 与此同时，其他市委常委均是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市委书记魏海峰。 而唯一非市委常委身份，参加会议的胡飞，擦去了脸上的血迹，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恃无恐，而是坐立不安，眼巴巴地看着魏海峰。 他渴望魏海峰能够用眼神向他传递信息，也希望魏海峰能帮他解决问题！ 魏海峰察觉到了胡飞求助的目光，但没有理会，也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省委决定让林毅担任调查小组组长，林毅才是接下来这场会议的主角——在林毅没有到场之前，魏海峰不能传达省委的工作指示！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林毅的到来，目光时不时看向会议室门口。 十分钟后。 在众人的耐心等待中，林毅终于走进了会议室。 但他没有带笔记本和茶杯，看着不像是来开会的。 这个发现，让参会人员有些懵逼：市委书记魏海峰要传达省委工作指示，林毅不做记录吗？ 魏海峰皱眉说道：“林毅同志，省委办公厅姜涛主任刚才给我打电话，传达了省委关于处理宁海舆情问题的工作指示。我要代表市委传达省委的工作指示，既然你到了，那我们继续开市委常委会。” “开什么会，把这个人渣给我带走！” 林毅将魏海峰的话当成放屁，目光冷冽地扫向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当着所有市委常委的面，做出指示！ 第385章 宁海的天，你遮不住！（补） 什么情况？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参会的市委常委们懵逼了。 魏海峰也懵逼了。 胡飞被吓到了！ 下一刻。 答案揭晓。 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带着四名纪检干部，走进会议室，无视市委领导们不可思议的目光，快步走向胡飞！ “你……你们想干什么？” 胡飞再也坐不住了，他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迅速站了起来，惊恐不安地看着任宗明五人。 任宗明冷冷道：“胡飞，你涉嫌迷奸王柔，导致王柔跳楼死亡。你还涉嫌充当以郭宏广为首涉黑组织团伙的保护伞，非法放高利贷，巧取豪夺张文豪、徐富贵和李文茂三人名下的资产。这两件事情是导致宁海市网络舆情发生的主要原因，你需要接受我们的调查！” “你……你们有什么资格调查我？！” 任宗明的话让胡飞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他觉得林毅和任宗明太嚣张了，竟然无视市委书记魏海峰和市委的意见，直接要将自己从会议室带走调查，完全不讲规矩！ 话音落下，胡飞又怒目瞪着林毅，恶狠狠地说道：“林毅，我是省管干部，市纪委无权调查我！” “魏书记，你告诉他答案，还是我来说？” 林毅无视胡飞的叫嚣，直接将胡飞的话当成放屁，同时面无表情地看向市委书记魏海峰。 面对林毅赤裸裸的威胁和羞辱，魏海峰心中十分不爽，但他只能强忍着怒意说道：“同志们，省委就宁海市舆论事件，成立省委领导小组和调查小组。其中，林毅同志担任调查小组组长，全权负责调查处理宁海市舆情事件。” 刹那间。 包括鲁明锐在内的其他市委常委，统统傻眼了！ 因为，哪怕省委让宁海市委负责调查处理网络舆情，怎么也轮不到让林毅当组长！ 尚且连他们都震惊，何况当事人胡飞？ 这一刻，胡飞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冷笑话一般，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你凭什么当调查小组组长？ “魏书记，省委工作指示中还有一条。调查组人员，由我决定。” 就在众人一脸目瞪口呆的同时，林毅目光如刀一般盯着胡飞，再次开口，打破会议室的安静，“胡飞，任宗明同志是调查小组副组长，他们四人是调查小组组员。你告诉我，他们有没有资格调查你？！” “——” 胡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他像是一尊石雕一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望着林毅，脸上充斥着不可思议，耳畔不断回荡着林毅之前在会议室外打了他一拳后，说的那句话： “人渣，我今天要是办不了你，我他妈这辈子枉为人！” 当时，他以为林毅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撂下狠话。 现在，他才发现，那不是狠话，而是林毅对他的审判！ 审判吗？ 林毅冷声道：“带走！” “是，林书记！” 任宗明五人第一时间领命，两名纪检干部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摁住了胡飞的肩头，如果胡飞敢反抗，便要当众上演‘拧麻花’的绝技。 胡飞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他只是如梦惊醒，迅速扭头看向市委书记魏海峰，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魏海峰瞳孔陡然收缩，冷声道：“胡飞，你必须配合调查组的调查，如实向调查组交代违纪违法的问题！” 完了！ 听到魏海峰的话，胡飞心中最后一丝幻想被磨灭，浑身发软，像是死狗一样，被两名纪检干部架着离开。 林毅知道魏海峰刚才那句话是‘反话正说’，想要丢车保帅，但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戳破魏海峰的意图，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胡飞被带出会议室。 旋即，除了魏海峰外，包括鲁明锐在内的市委常委们，都将目光投向了依旧站在会议室门口的林毅，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是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压根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这几乎颠覆了他们对组织规定和市委常委会的认知！ 与此同时，魏海峰黑着脸说道：“林毅同志，坐下开会吧。我们商量一下调查处理宁海市网络舆情事件的方案。” “魏书记，你可能没有认真领悟省委的工作指示精神。调查组由省委领导小组领导，直接向省委领导小组负责。” 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海峰，强势说道：“我，无需向你和市委汇报调查处理方案！” “……” 魏海峰尬住了。 他像是被林毅当众打了一个耳光。 这一记耳光，没有响声，却让他脸上感到火辣辣的痛。 这一记耳光，将他身为宁海市委书记和宁海土皇帝的骄傲和尊严，抽得粉碎！ 这一记耳光，让他心中充满了怒火，但他只能强压怒火，无法反驳林毅的话！ 因为，严格按照省委工作指示的话，林毅确实不需要向他和市委汇报。 他不配！！ 这才是林毅强势的一面吗？ 就在魏海峰憋屈的同时，除了曾经见识过林毅强势作风的鲁明锐之外，其他市委常委，忍不住在心中暗问自己。 旋即，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林毅径直走到市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韦小磊身前，沉声说道：“韦秘书长，我现在以宁海市舆情事件调查小组组长的身份，要求你提供今天市委常委会的会议记录！” “？？？” 韦小磊像是受到了惊吓，直接站了起来，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林毅，而是看向市委书记魏海峰。 林毅见状，微微眯眼，再次开口，语气森冷如冰：“韦秘书长，如果你对我的工作要求有异议，可以向省委领导小组反映，但你不能拒绝，否则后果自负！” “没……没有，林书记，我没有异议！我全力配合支持调查小组的工作，这是今天会议的记录！”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感受到林毅的怒火，韦小磊不等魏海峰做出指示，便拿起市委常委会的记录本，双手发抖地递给林毅。 双手递给林毅，代表他在这一刻，对林毅这个调查小组组长的尊重！ 双手发抖，是因为他在市委书记魏海峰的授意下，做会议记录的时候，漏掉了林毅发言时的一些关键话语，担心被追责！ 心中发慌的不光是韦小磊。 除了魏海峰、鲁明锐和始终支持林毅的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外，其他市委常委们心中也是慌得一匹。 因为。 在这一刻，他们突然想到了，林毅之前离开会议室说的那句话： “今天是2012年2月1日，这是宁海市耻辱的一天！你们今天在会上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日后追责的依据！” 他们用头发丝都能想到，林毅拿走会议记录，想干什么——要追责清算！ “姜还是老的辣啊，要不是爷爷提醒，我他妈今天也要掉进林毅挖的坑里了！”鲁明锐心中暗暗庆幸，同时幸灾乐祸地看向市委书记魏海峰。 魏海峰的表情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强忍着怒意问道：“林毅同志，调查处理网络舆论事件，没必要带走市委常委会的记录吧？” 没有回答。 林毅再次将魏海峰的话当成了放屁。 然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中，拿出手机，拨通东南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的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曹书记，调查小组已经将宁海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带走调查，现特向您和省委领导小组申请，为了防止市公安局内鬼泄露抓捕郭宏广等违法分子的行动信息，由宁海市武警支队，负责此次抓捕行动！”电话接通，林毅当众汇报。 曹国涛做出指示，声音通过听筒传出，响彻会议室：“林毅同志，我和省委领导小组同意你的申请。我马上给省武警总队的负责同志打电话，让宁海市武警中队的负责同志跟你联系。抓捕行动，由你全权指挥！” “是，曹书记！” 林毅大声领命，然后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扫过市委常委们的震惊到发麻的脸庞，最后落在市委书记魏海峰的身上，仿佛在正大光明地告诉魏海峰： 宁海的天，你遮不住！ 第386章 抓捕行动，秀翻了！ 通话结束，林毅放下手机，收回目光，一言不发，拿着市委常委会的会议纪要，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包括魏海峰在内，没有出声阻止林毅。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同志们，我们继续开会。” 当林毅离开之后，魏海峰收回目光，继续主持会议。 林毅身为调查小组组长，已经知道了省委关于处理宁海市舆情的工作指示，不需要参加会议，也无需向魏海峰和市委汇报调查方案。 但魏海峰得在会上学习传达省委的工作指示精神，让市委常委们明白省委的工作安排，市委各部门必须配合调查小组的工作。 这让魏海峰十分憋屈，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至于林毅要指挥抓捕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团伙，魏海峰并不担心。 因为，他从来没有和郭宏广直接接触过，具体事情都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办的，只要胡飞不供出他，那他就和这件事情无关。 而他刚才已经提醒过胡飞不要胡说八道了，但凡胡飞有点脑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胡飞被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和四名纪检干部，带出了市委办公楼。 “胡飞被市纪委带走调查了！” “看来，网上的事情是真的，胡飞真的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迷奸了那个叫王柔的女孩！” “市纪委干得漂亮，胡飞这个王八蛋，简直禽兽不如，必须接受法律的审判！” 市委市政府机关，很多工作人员看到了胡飞被带走的一幕，纷纷在心中拍手叫快。 胡飞被带上车，透过车窗，发现市委大院里不少人看着这边，知道自己这次犯了众怒，同时心中暗暗祈祷，郭宏广等人能够顺利逃走。 之前，市委书记魏海峰部署处理宁海舆情工作的时候，胡飞不但出去给市公安局网监科科长打电话，让对方不惜一切代价删除网上的舆论信息，而且，他为了保险起见，还给自己的联络员打了电话，告诉对方，如果有特殊事情发生，第一时间通知郭宏广，让郭宏广离开宁海。 只要郭宏广逃出宁海，那他的很多罪名就不成立——没有完整的证据链！ 他相信，联络员也看到了自己被带走的一幕，并且按照自己的指示，联系了郭宏广。 事实的确如此。 竹苑。 郭宏广接到了胡飞联络员的电话，得知了胡飞被市纪委带走调查的事情，意识到要出大事了，便按照胡飞的指示，准备带人离开竹苑，然后逃出宁海。 然而—— 郭宏广等人刚有所举动，便被负责盯控的孔钊发现了。 孔钊第一时间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汇报道：“书记，郭宏广应该已经知道了胡飞被带走的事情，准备带人逃走。” “孔钊，宁海市武警支队长李兵跟我联系了，他们负责对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团伙实施抓捕，目前正在集合队伍。你盯好郭宏广他们，及时给宁海市武警支队提供信息。”林毅做出指示。 这一次，孔钊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领命，而是抬头看着上方的竹苑和周围，然后说道：“书记，为了确保不让郭宏广等犯罪分子逃走，我申请单独行动，对他们实施抓捕。” “什么意思？”林毅一愣。 孔钊解释道：“书记，竹苑依山而建，面朝大海，距离宁海港并不算远。如果郭宏广等人乘车逃往宁海港，选择从海上逃走的话，抓捕将会非常困难。” “孔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个情况？” 林毅皱起了眉头，他没去过竹苑，对竹苑周围的环境不熟悉。 而他之所以没有在竹苑附近提前部署，完全是因为孔钊曾保证，郭宏广等人不可能逃走，否则他完全可以等抓捕了郭宏广等人后，再将胡飞带走调查，从而避免消息走漏。 “书记，因为我一个人就可以抓捕他们。” 孔钊自信地说道，他想单独行动，既是想让林毅提前安排人带走胡飞，宣泄怒火，也是因为，他知道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团伙，与很多地方的黑恶势力不同，核心成员都配有枪支，一旦抓捕行动出现意外，让这些人逃窜出去的话，会对社会造成巨大危害！ 林毅说道：“按照你提供的信息，郭宏广等人手中有枪，你一个人怎么抓捕？这不是胡闹吗？太危险了，不行！” “书记，一直以来，我有个秘密没告诉你。”孔钊突然说道。 林毅有些疑惑：“什么秘密？” “书记，我是全国特种兵大比武的全能冠军。也是全军历史上唯一一个以侦察兵身份参赛，获得冠军的人！” 孔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的辉煌历史，然后自信地说道：“不要说郭宏广这种地方黑恶势力的团伙，哪怕是贩毒集团的老窝，我都可以独闯！” “真的假的？” 林毅有些狐疑，担心孔钊为了防止郭宏广等人逃走，想以身试险。 孔钊正色道：“书记，您是我和天宇最尊敬的人，我骗谁都不会骗您！” “孔钊，我相信你，也同意你单独行动，但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有危险，哪怕暂时让郭宏广等人逃走，也要先确保自身安全！” “是，书记！”孔钊像是回到了军营时代，大声领命。 话音落下，他因为时间紧迫，头一回主动挂断了林毅的电话。 然后，他走下车，大摇大摆地走向郭宏广所在的7号别墅，同时拨通了郭宏广的电话。 很快，郭宏广的声音传出：“哪位？” “郭总，我是市纪委巡视办主任孔钊。我到竹苑了，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方便见面吧？”孔钊说着，清晰地看到，郭宏广站在7号别墅的窗边，目光冷冽地看着自己。 同时，至少有四名枪手，暗中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但他一脸无所屌谓，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以。” 郭宏广确认孔钊只有一个人后，语气低沉地做出回应，心中决定，在逃亡之前，送孔钊入土！ 话音落下，他挂断电话，安排四名小弟，前去“迎接”孔钊。 很快，四名凶神恶煞的大汉，带着枪，迎上了孔钊，只听为首之人冷声说道：“跟我们去见郭爷！” 说话间，两名大汉上前，一左一右押住了孔钊。 孔钊依旧一脸无所屌谓，被四人押着来到7号别墅。 7号别墅大厅里，郭宏广叼着一支雪茄，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把枪。 他的身后，还有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目光冷冽地看着孔钊，瞳孔缩小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 曾经服役于东南亚某国特种部队的他，在孔钊身上感受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然而，郭宏广没有任何察觉，他见孔钊被带进大厅，拿起身前的手枪，径直走到孔钊身前，冷冷道：“胡局长被你们市纪委带走调查了。你来找我，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抓捕我的人赶到吧？” “你猜？”孔钊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你很有种，但你他妈在找死！” 孔钊有恃无恐的姿态，让郭宏广有些恼火，他直接拿起手枪，顶在了孔钊的额头上，想要一枪打爆孔钊的脑袋。 然而—— 不等郭宏广扣动扳机，异变突起。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彻大厅。 那两名押着孔钊的大汉，胳膊被拧成了麻花状，痛苦地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郭宏广愣住了。 因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市纪委的人竟然能够挣脱自己精英手下的束缚！ “小心！” 就在这时，郭宏广身后的保镖，意识到危机降临，大吼一声，提醒郭宏广的同时，一步跨出，想要帮郭宏广拦住孔钊。 但孔钊比他更快！ 他在拧断两名大汉胳膊的同时，一个健步上前，右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郭宏广的手腕。 “咔嚓！” 伴随着又一声脆响，郭宏广的手腕被孔钊掰断，手中的枪落入了孔钊的手中。 “都不要动，否则，我打爆他的脑袋！” 孔钊夺枪之后，左手抓着郭宏广的脖子，右手握枪，对准了郭宏广的脑袋。 什么情况？ 郭宏广那些手下，一脸发懵地看着孔钊，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们压根没有看清，孔钊刚才是怎么动手的。 “砰！”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枪响。 孔钊嘴上喊着不许动，自己却动了。 他的左手化作手刀，砍晕了郭宏广，右手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击中了郭宏广的保镖。 眉心中枪，一枪爆头！ “砰！砰！砰！砰！” 旋即，不等郭宏广那四名手下回过神，孔钊又连开四枪，全部都是一枪爆头。 孔钊迅速击毙郭宏广的四名手下后，一把拎起郭宏广，将郭宏广拎进卧室，丢在床上，然后锁了卧室门。 做完这一切，他从郭宏广手下身上搜出弹夹，大步走出7号别墅。 根据他掌握的资料，包括郭宏广在内，今天总共有28名犯罪分子在竹苑，其中十人是郭宏广犯罪集团的核心成员，其他都是小弟。 “砰砰砰……” 很快，枪声再次在竹苑响起。 但枪声来得快，去得也快，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后，孔钊将其他九名被他打晕的郭宏广犯罪集团核心成员，全部拖进郭宏广所在的卧室。 然后，他走出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拨通林毅的电话：“报告书记，任务完成。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集团成员总计二十八人。郭宏广的保镖和十七名马仔被我击毙，其余十名核心成员均已控制，请您指示！” “孔钊，牛逼！” 林毅震惊了，也第一次在孔钊面前失态了。 “让林书记震惊的感觉，真爽啊！” 孔钊心中如是感叹着，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第387章 传奇人物，创新理念 一个小时后。 宁海武警支队长李兵，亲自带队包围了竹苑，但却没有下达抓捕命令，而是让战士们原地待命，独自一人来到了7号别墅。 7号别墅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五具尸体倒在血泊中，血已经有些发黑了。 孔钊见李兵走了进来，连忙起身，主动迎上道：“你好，李支队，我是市纪委巡视办主任孔钊。” “孔主任，这些全部都是你一个人干的？”李兵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虽然林毅已经打电话跟他说了情况，但他看到一具具眉心中枪的尸体，还是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就算是宁海市武警支队最牛逼的战士，也做不到枪枪爆头啊！、 孔钊点头：“是的，李支队。” “孔主任，你以前是不是当过特战队员啊？”李兵忍不住问道。 孔钊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李支队，我的代号是雪狼。” “唰！” 听到孔钊的话，李兵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立刻向孔钊敬礼，以示尊重！ 因为，他听说过雪狼这个代号。 雪狼。 全军唯一一个不是特战队员，却让所有特战队员心服口服的人。 因为，雪狼以侦察兵的身份，获得了全国特种兵大比武的冠军。 还因为，雪狼在特种兵大比武后，没有成为特战队员，而是直接成为了特战队员的教官，被称为魔鬼教官，成为了全军的传奇人物！ 孔钊见状，知道李兵听说过自己的代号，苦笑道：“李支队，别这样，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是一名纪检干部。” “孔主任，你当初为什么不留在军中发展啊？”李兵有些奇怪地问道。 “李支队，你查户口啊？” 孔钊笑着开了个玩笑，回避了这个问题，然后说道：“李支队，我没等你们来，选择提前行动，有这几个原因。第一，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集团，涉嫌放高利贷、暴力催收、组织卖x、开设赌场、贩卖毒品等违法犯罪活动，而且犯下多起命案。第二，郭宏广犯罪集团核心成员都配有枪支，郭宏广的保镖更是邻国特种兵出身，战士们在抓捕行动中存在危险。第三，竹苑的地形特殊，三面环山，面朝大海，而且距离宁海港比较近，一旦犯罪分子提前逃走，有可能会从宁海港潜逃到公海，增加抓捕难度。第四，如果犯罪分子放弃潜逃到公海，进入市区的话，会对社会造成巨大危害，需要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孔主任，我们本来就是配合你们调查组的工作。你这个全军传奇兵王把我们武警的活干了，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李兵苦笑，心中明白，孔钊当初选择离开部队，应该有特殊原因，所以避而不谈，同时心中十分感激孔钊。 因为，按照孔钊所说的情况，宁海市武警支队哪怕将竹苑包围，也无法保证在零伤亡的前提下，顺利完成抓捕任务。 “李支队，我可没有抢你们的活，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了一些信息，抓捕行动是宁海武警支队实施的。”孔钊眨了眨眼睛，将所有的功劳让给李兵。 毕竟，他是市纪委的巡视办主任，怎么能抢武警的工作呢？ 这不但会让李兵这个武警支队长脸上无光，也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孔主任，你……” 李兵听出了孔钊的弦外之音。 孔钊嘿嘿一笑道：“李支队，我们都是为林书记工作。你给上级首长汇报吧，林书记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 “孔主任，谢谢啊！” 李兵双手握住孔钊的手，向孔钊表示了感谢。 然后，他按照孔钊所说，拨通了上级首长的电话，严肃地汇报道：“报告首长，宁海市武警支队按照上级指示，通过市纪委提供的信息，对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集团实施抓捕。抓捕行动顺利完成，在零伤亡的前提下，击毙犯罪分子十八人，活捉以郭宏广为首的核心犯罪分子十人！” “干得漂亮，尽快将活着的犯罪成员，移交调查小组。” “是，首长！” 李兵领命，然后等上级首长挂断电话，才放下手机。 “李支队，犯罪分子就由你们按照正常程序移交调查小组吧，合作愉快。”孔钊微笑着和李兵握手。 李兵感激地握住孔钊的手，渴望地问道：“孔主任，有时间来帮我训一下我手下的兵吧？” “李支队，我一个巡视办主任，去给你手下的战士进行军事训练，林书记知道了，要打断我的腿！”孔钊微微一笑，然后松开李兵的手。 林毅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以至于让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给他卖命？ 李兵望着孔钊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暗问自己，同时又有了新的渴望，一定要想办法结交林毅！ 孔钊并不知道李兵心中的想法，他悄然无息地离开了现场，并且向林毅进行了汇报。 林毅得知，李兵同意孔钊的处理方案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孔钊今天的所作所为曝光出去，林毅也有理由解释——孔钊按照调查组安排，对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分子进行盯控，发现郭宏广等人要逃走，以谈话的名义拖延时间，结果遇到生命危险，正当防卫反击，击毙了一些罪犯，抓捕了郭宏广等人，合法合规。 但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多少有点吓人，会给孔钊和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把功劳送给李兵，获得李兵的友谊。 就当李兵率领宁海市武警支队，顺利完成对郭宏广等人“抓捕”的同时，调查组其他成员也没闲着。 市纪委副书记、调查组副组长党立平，亲自带着纪检干部，来到市公安局，带走了一批人。 被带走的人里面有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分管治安的副局长，还有刑侦支队长、副支队长、经侦队长、技侦科科长，全部都是胡飞的心腹。 与此同时，市纪委第四监察室主任、调查组组员杨剑，和市公安局宣传科科长、调查组组员梁鑫，几乎同时抵达了光明派出所。 “李浩，你涉嫌违法办理王柔的案件，需要接受调查。”杨剑带着纪检干部进门后，冷声说道。 噗通！ 回应杨剑的是一声闷响。 光明派出所所长李浩，直接瘫软在了座椅上。 虽然他刚才已经收到了消息，得知胡飞被市纪委带走调查的消息，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凉，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当场就崩溃了！ 如果在王柔报案的那天，他在职务和良心之间选择后者，也许就不会被胡飞的案子牵连了。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当李浩被押着走出光明派出所的时候，梁鑫拿出手机，拍下了视频和照片，特地将光明派出所几个大字拍了进去。 这是林毅要求的。 做完这一切，梁鑫看着光明派出所所长被带上车，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王柔跳楼自杀后的惨状，忍不住暗道： “王柔，林书记给你讨回公道了，这些害群之马都将接受法律的审判，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愿你下辈子当一株坚强的小草，生长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暗道过后，梁鑫目送着杨剑等人的车离去，上了自己的汽车，然后将刚才拍摄的视频和照片发给了林毅。 林毅收到视频和照片后，拨通了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的电话：“曹书记，宁海市武警支队顺利完成了对以郭宏广为首犯罪分子的抓捕工作。调查组也将主要涉案的违纪违法干部带走调查。” “林毅同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曹国涛暗暗心惊，林毅简直就是神速，同时开口问道。 “曹书记，接下来，调查组主要有三项工作。一是异地用警对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分子进行审讯，收集完整的证据链。二是调查组对违纪违法干部进行审查调查。三是调查组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布工作进展，给全国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林毅说出自己的计划。 他打算继推行阳光警务后，就民众关心的热点案件，推行阳光纪检。 这是他给自己那份试卷增加的附加题，也是他给那位首长提供的纪检工作创新理念：只有经得起人民监督的纪检队伍，才是让人民放心的纪检队伍！ 第388章 别出心裁，人民的力量！ 下午三点。 林毅和市政法委副书记罗翔，一起来到了市委招待所的多功能会议室，参加宁海网络舆论事件的新闻发布会。 市政法副书记罗翔，曾经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因为不愿意和胡飞同流合污，被胡飞排挤，调到了市政法委当副书记，坐起了冷板凳。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毅得知这一切后，特地将罗翔调入了调查小组，担任副组长。 这场新闻发布会和正常的新闻发布会不同，除了有各方记者参加之外，林毅还将通过yy平台进行全程直播，全国网民可以通过直播观看新闻发布会的全过程，并且与林毅进行互动交流。 除此之外，林毅在提问环节也别出心裁，除了记者提问之外，还会对网民们关心的问题进行回答。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政务直播，也是林毅的创新工作理念！ 林毅和罗翔抵达会场的时候，包括新华社、人民日报在内，各大媒体的记者已经到场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负责新闻发布会工作的梁鑫，主动迎上林毅，汇报道：“林书记，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现场总共来了二十六名记者，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千万，而且人数还在迅速增长中。” “好的，那就开始吧。” 林毅微微颔首，带着罗翔和梁鑫，走上主席台，主席台后面是一块大屏幕，上面写着“宁海网络舆情新闻发布会”的字样。 “各位记者朋友，全国的网民朋友，大家好，我是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也是宁海舆情事件调查小组组长。”新闻发布会开始，林毅先是向现场的记者和直播间里的网友打招呼。 听到林毅的话，现场的记者们纷纷鼓掌，而直播间里的网友，也是纷纷回应林毅。 “林书记，我是您的粉丝，您是打黑英雄，是林青天，也是老百姓的靠山！” “林书记，由您来负责调查案件，我们都放心，您一定可以给死去的王柔讨回公道！” “林书记，千万不要放过宁海市那些贪官污吏，他们都该死！” 直播间里，网民们十分激动，他们的发言对林毅充满了信任，同时对林毅能够调查清楚案件充满了信心。 “下面，由我代表宁海舆情调查小组，就有关问题，向媒体朋友和全国网民进行通报。” 林毅坐在主席台上，继续说道：“宁海出现舆情，主要由王柔和张文豪、徐富贵、李文茂三名商人的冤案引发。在王柔的事情发生之前，宁海市纪委已经掌握了张文豪等三名商人案件的线索，并向宁海市委申请，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调查市公安局违法办案，查处违纪违法干部，但宁海市委主要领导，以稳定大于一切为理由，拒绝了市纪委的工作申请。” “妈的，宁海市委主要领导是谁？” “兄弟们，我查到了，市委书记叫魏海峰！” “按照林书记所说，如果魏海峰支持林书记和市纪委的工作，那就有可能避免王柔的惨案发生啊？狗日的魏海峰，简直该死啊！”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直播间里的网民，十分愤怒，对市委书记魏海峰进行各种辱骂，恨不得刨了魏海峰的祖坟。 林毅看到了这些言论，没有点评，而是继续说道：“王柔的案件和张文豪等三名商人案件的曝光，在网上引发了巨大的舆论，东南省委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成立了省委工作领导小组和调查小组，负责调查处理这两起案件。” 说到这里，林毅操作电脑，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郭宏广被武警战士带走的画面。 “截至目前，在省委工作领导小组的领导下，在宁海市武警支队的支持下，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集团主要核心成员，已全部落网。” “同时，调查小组按照省委工作领导小组指示，根据掌握的相关线索，将以胡飞为首的违纪违法干部，全部带走调查。” 林毅一边操作电脑，一边通报，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图片。 那些图片，除了有胡飞等人被带走调查时的照片外，还专门标注了他们的姓名和职务。 “胡飞是市公安局局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应该处死！” “是的，胡飞这个恶魔必须死，这是全国人民的心声！” “光明派出所所长这个畜生啊！” “如果他接到王柔报案的时候，能够如实登记报案，王柔就不会死了吧？” 随着胡飞的照片出现，直播间的网民们再次暴动了，他们恨不得把胡飞从照片里拉出来，乱拳打死。 而这种愤怒的情绪，在光明派出所所长李浩被带出派出所的时候，达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林毅深吸一口气，说道：“王柔的悲惨遭遇和死亡，是宁海市公安局的耻辱，也是宁海市委的耻辱。下面，请让我们一起，为惨遭毒手的王柔，默哀一分钟。” 话音落下，林毅站了起来。 罗翔和梁鑫两人都不知道林毅这个安排，但也第一时间跟着站了起来。 呼啦。 现场的记者们，听到林毅的话，想到那个惨遭毒手的柔弱女孩，也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电脑屏幕前上千万网民，也站了起来。 他们既是在为王柔的死进行默哀，也是为不公进行抗争！ 默哀结束后，林毅坐下，继续说道：“接下来，调查组将严格按照省委工作领导小组的指示，采取异地用警，对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集团成员进行审查，同时对涉案的违纪违法干部审查调查，收集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移交检察机关起诉审查，最终由法院按照法律规定进行审判。 在这里，我向现场的媒体朋友和全国网民朋友保证，调查过程确保公开公正，势必让每一个违法分子都付出惨痛代价！” 说完这一切，林毅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下面，进行提问环节，先由网民朋友进行提问。我会挑选你们提出的问题，进行回答。” “林书记，王柔在遗书里写到，她是被她的同学潘蓉陷害的。她曾经把潘蓉当成最好的朋友，潘蓉却下药迷晕了她，简直没有人性！请问，如何处理潘蓉？”很快，有网民提出了问题。 如何处理潘蓉，是全国网民关注的焦点之一。 因为，潘蓉不但是王柔的同学，还曾被王柔当成最好的朋友，这种背叛和陷害，让全国网民十分愤怒！ 林毅知道这一点，正色道：“我看到有网民朋友提问，如何处理潘蓉的问题。公安机关已经将潘蓉拘捕，目前正在对潘蓉进行审讯调查。潘蓉肯定会为她违法的行为承担后果，并且要向王柔的父母道歉和忏悔！” “林书记，调查结果什么时候公布？”很快，有网民问出了第二个有代表性的问题。 林毅回答道：“调查组决定，宁海市纪委申请微博账号，通过宁海市纪委的微博账号，每周五下午公布调查进度。我们邀请全国人民监督办理这两起案件，一定将这两起案件办成铁案！除此之外，今后所有宁海市纪委查办的案件，都会在微博账号同步通报，接受人民的监督！” “林书记666，您不愧是我们的林青天！” “是啊，这样就可以保证公开公正了，给林书记点赞，给宁海市纪委点赞！” 听到林毅的回答，直播间的网民纷纷为林毅点赞，新闻发布会现场的记者，也纷纷鼓掌，掌声久久不息。 就在这时，一个叫“诗和远方”的id，提问：“林书记，你之前说在王柔案发生前，市纪委曾申请对市公安局进行调查，但被市委主要领导拒绝。请问，市委主要领导是谁？他有没有可能涉案？他是不是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网民朋友刚才已经提到了，他是市委书记魏海峰。魏海峰有没有涉案，要根据调查结果来确定。但我认为，就算他没有涉案，东南省委也会按照相关规定，对他失职的行为进行追责处理！” 林毅看着自己老婆徐诗梦精准的提问，按照计划，通过新闻发布会，借助人民的力量，给予市委书记魏海峰暴击！ 第389章 你不要过来啊！ “魏海峰肯定涉案了！” “没错，这个狗逼才是幕后的主导者！” “魏海峰不处理，全国人民不同意！！”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直播间里的网民纷纷激动地发表意见，恨不得马上看到魏海峰被处理。 “这个王八蛋！” 市委书记办公室里，魏海峰也在观看这场新闻发布会，当他看到林毅通过网络，利用民意，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后，像是遭到了一万点暴击，瞬间就绷不住了！ 他强忍着砸掉电脑的冲动，关闭了直播，想要眼不见心不烦。 但他也明白，经过林毅这么一折腾，事情将会变得非常棘手，他有很大的概率会被牵连！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点燃一支香烟，通过尼古丁麻醉内心的怒火，飞快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当一支香烟燃尽后，魏海峰拨通了省委书记陈永辉秘书白冰的电话，客气地说道：“您好，白处长，我是魏海峰。我有重要的工作向书记汇报，麻烦您通报一下。” “好的，魏书记，请稍等。” 白冰知道魏海峰是陈永辉的心腹，而宁海舆情事件是东海省委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所以第一时间向陈永辉做了汇报。 陈永辉让白秘书先出去，然后才接过电话：“魏海峰，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陈书记，我给您和省委添麻烦了！” 魏海峰先是动用官场保命法则——检讨自己，让领导消气，然后才说道：“陈书记，我想去一趟省城，当面向您汇报工作。” “魏海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来省城？你还是先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吧！等宁海的舆情平息了，事情调查清楚了，你再说来省城找我汇报工作的事情。”陈永辉冷冷开口，向魏海峰表明了态度。 咯噔！ 魏海峰心头一震！ 敲锣听声，听话听音。 陈永辉的话，让他明白，如果他被查到卷入胡飞的案件，陈永辉不会保他，也保不住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魏海峰还想说什么，但陈永辉没给他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魏海峰拿着手机，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浑身有种虚脱的感觉，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神情！ 另外一边，新闻发布会也到了尾声。 林毅又回答了现场三名记者的提问后，说道：“媒体朋友们，网民朋友们。虽然我还想和你们继续交流，但调查组工作任务繁重，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 “啪啪啪……” 听到林毅的话，现场的记者纷纷起身鼓掌。 身为记者的他们，参加过很多新闻发布会，但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让他们感触很深，不但别出心裁，全程公开直播，而且林毅在回答记者和网民提问的时候，没有忌惮，不打官腔，主打一个真诚公开。 “林书记，谢谢您给我们老百姓当靠山！” “林书记，我会一直支持您！” “林书记，我想给你生猴子！” “醒醒，林书记结婚了，有老婆了，别想屁吃！” 诗和远方看到一个“性感美眉”的id发骚，气呼呼地回应。 林毅关闭直播，和现场的记者挥手道别，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几分钟后，林毅来到市委招待所的院子，上了宁海00005号专车，带着孔钊一起前往宁海一家看守所，打算亲自参与对郭宏广的审讯。 因为，郭宏广是整个案件证据链最关键的一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郭宏广涉嫌多项违法犯罪，将接受异地警方的审讯调查，但在这之前，调查组要审讯郭宏广关于王柔案和张文豪、徐富贵、李文浩三人案件的问题。 郭宏广等人被关押在看守所，由武警支队的战士负责看守，没有林毅的命令，不要说有人想带走郭宏广，哪怕是想见郭宏广一面，都绝无可能！ 因为调查组要在看守所对郭宏广等人进行审讯，看守所特地腾出了两间审讯室，关闭了监控，由市纪委的工作人员重新架设监控设备，记录审讯过程，确保审讯内容保密。 林毅带着孔钊，来到看守所准备好的审讯室后，孔钊迅速对审讯室进行了专业检查，然后汇报道：“书记，没有发现监控和监听设备。” “嗯，让人去把郭宏广带来吧。” 林毅听到孔钊的回报，倒也没有觉得奇怪。 事到如今，主要涉案人员都已经落网和被带走调查，市公安局乃至整个宁海市人心惶惶，哪还有人敢为胡飞做事？ 几分钟后，郭宏广被两名武警进了审讯室。 他的右手手腕因为被孔钊掰断了，进行了医疗处理，打了石膏和绷带，没法戴手铐，只带着脚铐。 “嘶……” 当郭宏广走进审讯室，看到孔钊后，像是看到了魔鬼，吓得浑身一哆嗦，倒吸一口凉气，望向孔钊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虽然他因为被孔钊用手刀砍晕，没有看到孔钊在竹苑抓捕现场，秀翻全场，但仅仅只是孔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束缚，空手夺走他的枪，就给他留下了深深的恐惧！ 更为关键的是，他记得当时现场只有孔钊自己一人。 现在，孔钊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意味着什么？ 恐惧中的郭宏广，被押着坐在了老虎凳上，脚铐打开后，跟老虎凳连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两名武警战士退了出去，审讯室里只剩下了林毅和孔钊。 林毅率先开口说道：“郭宏广，我是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也是宁海舆论事件调查小组组长。我和孔主任，找你过来，是要问你小额贷款纠纷案和王柔案的相关情况，你最好如实回答。” 没有回答。 郭宏广经历了一开始的恐慌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招供了，枪毙十次都不够！ 而他知道，胡飞背后的靠山是市委书记魏海峰，魏海峰背后的靠山是省委书记陈永辉。 如果他拒不认罪，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书记，设备好像出了点问题，我调试一下。”孔钊见郭宏广不说话，眉头一挑，向林毅请示。 林毅微微颔首。 孔钊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关掉了监控设备，然后杀气腾腾地走向了郭宏广。 郭宏广吓得浑身一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听说，他好像一个人完成了对你的抓捕——你的保镖和十七名马仔，全部被他击毙了，而且都是眉心中弹。”林毅缓缓说道。 孔钊在郭宏广面前停下脚步，微微一笑。 郭宏广只觉得看到了魔鬼在微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说道：“用……用刑逼供是违法的……” “郭宏广，我还可以提醒你一件事情。孔主任跟我共事三年了，在公安局和纪委都干过。从来没有一个犯人可以在面对孔主任审讯的时候，可以嘴硬到最后，你要不要挑战一下孔主任的审讯手段？”林毅打断了郭宏广的话。 孔钊心领神会，一把抓住了郭宏广打着石膏的右手手腕，慢条斯理地说道：“郭总，你的手腕好像处理得不够好，要不我帮你拆了，重新包扎一下？” “不……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听到孔钊的话，看到孔钊脸上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想到林毅刚才所说，郭宏广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身子竭力地后仰，惊恐地看向林毅，“林……林书记，我交代，我全部交代，你让他退后，不要碰我！” “孔主任，把设备修一下，我们开始审讯。” 林毅看出郭宏广的心理防线溃败，彻底放弃了抵抗，准备正式开始审讯！ 第390章 如实交代，突发情况！ 孔钊听到林毅的话，装模作样地捣鼓了一下设备，然后坐回林毅的身旁，负责记录。 林毅主审，面无表情地看着郭宏广：“郭宏广，先说一下宏广小额贷款公司的事情吧。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线索，你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 “好的，领导。” 听到林毅的话，面对孔钊的死亡凝视，郭宏广心中很清楚，只要他敢有所隐瞒，或者胡说八道，监控设备下一秒就会出问题，然后孔钊就会向他展示“审讯艺术”。 林毅和孔钊不再说话，等待郭宏广开口。 郭宏广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宏广小额贷款公司并不是我的，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的，资金都是他提供的，我只是帮他经营。张文豪、徐富贵和李文茂三人借了小额贷款公司的钱，没有及时还利息，我本来要安排人去催账，结果胡飞阻止了我。他故意默许张文豪三人拖欠，等利滚利到一定程度后，安排我带人去跟他们谈判，让他们用各自名下的资产抵债。 因为胡飞要求，张文豪三人名下的资产价格必须低于正常评估价的一半，所以张文豪三人不同意。于是，我按照胡飞的指示，挟持三人，通过恐吓、殴打等手段，逼迫三人同意签下资产抵债合同。 事发之后，张文豪三人先后向区公安局和市公安局报案，被胡飞知道了，胡飞让我安排人去教训他们。后来，张文豪三人意识到不对劲，又给市纪委写举报信，结果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刘国权直接将举报信交给了胡飞，胡飞又让我带人去教训了他们，并且威胁他们，如果他们再敢举报的话，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的家人都有生命危险。从那之后，张文豪三人才消停下来。” 林毅听到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的罪行，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继续问道：“小额贷款公司的资金超过十亿，胡飞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资金体量，具体的股东都是谁？” “胡飞一开始只提供了一个多亿的现金，其他资金都是他找关系，从银行低息贷款拿到的。” 郭宏广回答道：“公司法律意义上的股东都是胡飞找的人代持，具体的股东，我也不清楚。胡飞从来不跟我讲这些，我也不敢问，我只是按照他的指示放贷和要账。而且，小额贷款公司的资金一直在公司账上，没有人分红。” 林毅皱了下眉头。 身为市公安局局长，胡飞的法律意识和反贪意识，要比一般的腐败干部更强，借鉴了传销模式，只有上下线有交集，中间设置防火墙。 而胡飞自己，就是违法放贷的那道防火墙！ 短暂的沉默后，林毅又问道：“你利用宏广集团旗下其他公司，从银行套取贷款是怎么做到的？” “胡飞那边给银行打招呼了。” “只有他一个人打招呼？” “他给一家银行打了招呼，另外两家银行是市委秘书长韦小磊打的电话。”郭宏广说出了具体的细节，虽然胡飞是副市长兼是公安局长，纵横黑白两道，但一下从银行贷款超过十个亿的资金，也没那么容易。 林毅又问道：“还有人打招呼吗？” “没有了。我知道韦小磊秘书长打招呼，还是财务人员去办理手续，回来向我汇报的。当时，银行行长私下问我和秘书长什么关系。”郭宏广摇头。 再次听到郭宏广的话，林毅心中明白，市委秘书长韦小磊没有那个能力，应该是代表了魏海峰的意志，但这不是郭宏广能够知道的，便没有继续询问这个问题，而是让郭宏广说了一下宏广小额贷款公司目前的情况。 当郭宏广诉说完毕后，林毅转移话题：“郭宏广，根据你所说，宏广小额贷款公司涉及校园贷，给学生放高利贷，逼迫学生卖x，形成产业链，这也是胡飞安排你做的？” “这……这是我自己的主意，让女大学生用身份证和裸照作抵押，进行贷款。我们的利息很高，而且利滚利，女大学生只要一开始没还钱，后面就很难再全部还齐了。 我一开始的本意是想给胡飞提供女大学生，后来发现很少有处女。就让非处女的大学生去夜总会，处女大学生留给胡飞。”郭宏广说着，察觉到林毅和孔钊目光阴冷，吓得低下了头。 林毅强忍着让孔钊给郭宏广来一顿大记忆恢复术的冲动，继续问道：“你口中的领导除了胡飞，还有其他人吗？” “有，但我不知道是谁。” 郭宏广先是点头，然后解释道：“竹苑有9栋别墅，1号别墅是贵宾专用，有特殊通道，由胡飞亲自负责接待，不让我和我的人参与。2号别墅是胡飞专用。我这边有好女孩之后，胡飞有时候会让我将女孩送到2号别墅，有时候是1号别墅。其他别墅都是公检法一些领导使用，他们对女孩要求不高。” “说一下王柔案的具体经过。”林毅冷声道。 郭宏广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交代了王柔案的前因后果。 林毅了解了这一切后，没有再问郭宏广其他违法犯罪的事情。 那些事情和宁海舆情事件没有直接关系，将由异地警方组成的专案组进行审讯调查。 林毅和孔钊结束对郭宏广的审讯后，又审讯了郭宏广下面的四大金刚，结果四人都不知道郭宏广和胡飞之间交易的事情，只知道胡飞是郭宏广的保护伞。 “书记，胡飞这个人非常狡猾，不但给自己设置了防火墙，而且让郭宏广和下面人之间设置了防火墙，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形成证据链。”审讯结束后，天色已经黑了，孔钊陪着林毅来到楼下，忍不住说道。 “叮铃铃——” 旋即，不等林毅说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一看，发现是市纪委副书记任宗明的来电。 这个发现，让林毅眉头一挑。 因为胡飞在这两起案件中非常重要，林毅决定亲自审问，只是让任宗明等人负责看押。 在这种情形下，任宗明突然来电，让林毅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然后迅速接通了电话：“宗明书记。” “林书记，胡飞突发脑溢血，现在已经昏迷了。”任宗明语气焦急地汇报，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林毅冷冷问道：“宗明书记，胡飞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发脑溢血？” “林书记，我们是准备给他送晚饭的时候发现的。我过去问了他老婆，他老婆说胡飞这两年患有高血压。”任宗明说道。 “立刻将胡飞送去医院，除了手术之外，纪检干部全程跟随，必须确保胡飞的生命安全！另外，把监控视频发我一份。”林毅听后，没再询问，立刻做出指示。 结束通话，林毅顾不上吃饭，带着孔钊直奔市医院。 因为看守所在郊区，等林毅赶到医院的时候，胡飞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任宗明和第四监察室主任杨剑，带人守在手术室门口。 看到林毅和孔钊，任宗明连忙迎上，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林书记，是我疏忽了！” “医生那边叮嘱好了吧？” 林毅没有责怪任宗明，因为他在来的路上看了监控视频，胡飞是自己在软禁的房间里，因为压力太大，血压飙升，导致脑部血管爆裂，属于意外事件。 而且，胡飞当上副市长和市公安局长后，没有做过单位的体检，资料里没有提到高血压的病情，任宗明不可能知道胡飞有高血压。 任宗明连忙点头道：“林书记，叮嘱好了，总共两点。一是要求他们全力救治胡飞，务必确保胡飞的性命。二是要求他们对胡飞的信息和手术的情况严格保密，否则按照违纪处理！” “好，那就等手术结果吧。” 林毅点点头，没再多说，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 第391章 废物利用，你不敢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 任宗明、杨剑等纪检干部，看到林毅坐下，不敢再说什么，自责地站在一旁，最后还是孔钊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他们才坐在林毅的身旁。 晚上十点的时候，胡飞的手术结束了，医生满头大汗地出现在手术室门口。 林毅见状，迅速带着任宗明等人迎上，问道：“医生，胡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林书记，手术刚结束，患者脑内血肿已经清除，暂时保住了性命。目前，患者处于昏迷之中，我们正在对他进行观察。另外，因为患者脑出血太多，严重挤压了脑部，极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医生一眼认出了林毅，恭敬地汇报道。 任宗明脸色一变，连忙问道：“医生，后遗症有哪些？” “最严重的是脑死亡变成植物人，然后还会出现肢体运动障碍、认知精神功能障碍、言语功能障碍和意识障碍等。”医生如实说道。 听到医生的话，任宗明脸色再次一变，沉默不语了。 孔钊、杨剑等人也是一脸郁闷。 因为，按照医生所说，只要胡飞留下后遗症，那基本不可能接受审讯和提供证据了，这会对案件的调查造成巨大影响。 医生也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想到任宗明之前的叮嘱，解释道：“对不起，林书记，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患者的情况太严重了。” “我知道，辛苦你们了。宗明书记之前跟你们说过，手术的情况必须严格保密。没有我的允许，无论是你们医院院长，还是市卫生局局长或其他领导打电话问你，你都必须保密。如果有领导以权压人，你就说你的电话被市纪委监听了。另外，麻烦你们将患者的检查和手术报告复印一份，给我一份。”林毅没有责怪医生，而是重申了保密的重要性，并且最后提出了一个要求。 半个小时后，林毅拿到报告，然后带着孔钊来到了楼下。 “对不起，林书记，都怪我前期调查工作不仔细，没有查到胡飞有高血压。”孔钊向林毅检讨。 林毅拍了拍孔钊的肩头，道：“胡飞这两年才得的高血压，而且没有参加体检，你查不到很正常。” “可是，书记，胡飞是最关键的一环。如果他真的留下后遗症，变成植物人，或者有语言和意识障碍，不能接受审讯和提供证据，我们就没法查魏海峰那帮王八蛋了！”孔钊郁闷地说道。 林毅面色平静道：“没事，孔钊。这一次，我们主要是查办以胡飞为首的市公安局干部，打掉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集团，避免他们继续祸害社会。至于魏海峰，就算他是小额贷款公司幕后的股东，胡飞供出他，但只要没有资金来往的证据，就没法证明他参与了这起案件。毕竟，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拿现金入股的，肯定是占干股。而郭宏广也说了，小额贷款公司至今还没有进行分红，意味着根本不可能有资金往来的证据。” 林毅说到这里，想到自己让人带走胡飞时，魏海峰只是反话正说地警告了胡飞一句，并未表现得惊慌，想必就是因为这一点，认为查不到他的头上。 孔钊不甘心：“书记，让魏海峰继续逍遥法外，我真是不甘心啊。” “孔钊，魏海峰在宁海市违纪违法的事情太多了。哪怕这件事情办不了他，他今后也没法在宁海一手遮天了，到时候要查他其他问题就容易多了，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查办了他，就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他人也跑不掉！”林毅说到最后，眼中精光闪烁。 孔钊闻言，心中一动，猜到林毅还要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从而削弱魏海峰在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 事实的确如此。 林毅在听到医生说出胡飞的情况后，心中就有了计划，而且特地跟医生要了胡飞的检查和手术报告。 几分钟后，林毅安排孔钊去买盒饭，自己回到车上，让陈默在车外等待，然后拨通了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曹国涛的电话，汇报了胡飞突发脑溢血和手术的情况。 曹国涛说道：“林毅同志，胡飞是案件最关键的人物，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曹书记，我跟医生要了胡飞的检查和手术报告，询问了京城301医院的专家。301医院的专家表示，如果将胡飞送到京城301医院，由他出手救治的。他有信心确保胡飞的生命安全，并且避免胡飞留下后遗症。”林毅给出建议，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联系301医院，而是想将突发脑溢血的胡飞，进行废物利用。 毕竟，按照小额贷款公司案件的情况，就算胡飞全招了，也没有确凿证据判定魏海峰等人参与，不如争取一些好处，为下一步查办魏海峰打基础。 曹国涛问道：“林毅同志，301医院专家的话，靠谱吗？” “曹书记，我丈母娘是301医院副院长，她帮我找的全国最权威的专家。”林毅一本正经地说道。 曹国涛沉默了，仿佛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救胡飞。 “曹书记，根据郭宏广的供词，小额贷款公司的案件，除了涉及胡飞之外，还涉及宁海市委领导，我建议将胡飞送往京城301医院进行救治。只要胡飞康复，不留下后遗症，就可以正常接受审讯，提供证词。” 林毅先是说出自己的建议，然后话锋一转道：“当然，这会导致该案的时间拖得很长，中间也许会有其他变故。如果曹书记有其他意见的话，我听从曹书记的指示，但希望曹书记和省委工作领导小组，能够采纳调查小组关于案件最后的处理意见。” “这样吧，林毅同志，我明早向省委陈书记汇报一下，然后给你回电话。”曹国涛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 点到为止这四个字，林毅不是说给曹国涛自己听的，而是要借助曹国涛的嘴巴说给省委书记陈永辉听——领导，如果你想要点到为止的话，我给你面子，但处理决定要我说了算！ “好的，曹书记。”林毅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他扯着全国最权威专家的大旗，打着可以救治胡飞的幌子，对胡飞进行废物利用，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一是，卖曹国涛一个人情，初步和曹国涛建立友谊。 而曹国涛可以通过这个人情让省委书记陈永辉妥协让利——宁海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并非曹国涛的人，曹国涛肯定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心腹取而代之。 这对林毅也是有益的。 曹国涛的人当宁海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肯定得支持林毅！ 二是，让曹国涛帮自己和省委书记陈永辉博弈。 第二天早上九点。 林毅便接到了曹国涛的电话。 “林毅同志，我向陈书记汇报了，陈书记和省委认为，送胡飞去京城救治，路途遥远，无法保证安全，中间变故太大，建议暂时留在宁海救治。关于宁海舆情事件相关责任人的处理决定，陈书记和省委决定以省委工作领导小组的意见为主。” 电话接通，曹国涛说道：“省委领导小组认为宁海市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在此次事件中负主要领导责任，决定对其免职处理，其他人的处理意见，以调查小组的意见为主。” “谢谢曹书记！” 林毅表示感谢，知道自己博弈成功了——省委书记陈永辉，不敢赌自己的枪里没有子弹！ 第392章 如愿以偿，颠覆宁海市格局！ 尽管林毅和任宗明都特别提醒了市医院的医生，但关于胡飞突发脑溢血做手术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早上十点。 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石原、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和市委秘书长韦小磊，齐聚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办公室。 他们不但得知胡飞的情况十分严重，依旧陷入昏迷之中，还没有彻底脱离生命危险，而且还得知了省委工作领导小组决定——宁海舆情事件调查到胡飞为止！ 这让他们都暗自松了口气。 因为，他们和魏海峰一样，都是宏广小额贷款公司的股东，既然调查止步于胡飞，那么意味他们安全了。 “书记，还得是您啊，晚上要不要聚一下，喝几杯？”市委秘书长韦小磊，送上一记马屁。 “对，书记，晚上喝几杯。”石原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撤职的事情，以为魏海峰出手摆平了一切，连忙附和了韦小磊的话。 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也是连连点头。 自从胡飞被带走，郭宏广被抓之后，他们就开始提心吊胆了，生怕林毅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如今，他们得知案件要点到为止，认为自己平安落地了。 至于小额贷款公司前期的本金和利润，对他们而言无关痛痒。 只要他们还坐在现在的位置，掌握着权力，还愁没钱吗？ “好！” 魏海峰这两天也压力不小，此刻彻底放下心来，决定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砰砰。” 魏海峰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魏海峰四人脸色微微一变，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将目光投向了办公室门口。 其中，魏海峰定了定神，恢复一脸威严的模样：“进来。”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魏海峰的秘书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孔钊和两名纪检干部。 姓孔的来干什么？ 看到孔钊，魏海峰四人的脸色同时一变。 因为，从东江省调来的孔钊，是林毅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已经杀得宁海官场的干部胆战心惊了，就连魏海峰四人都不愿意面对孔钊这尊‘杀神’。 “书记，各位领导，孔主任说调查组要办案，让我带他进来。”秘书主动汇报道。 办案？ 愕然听到秘书的话，魏海峰四人的瞳孔陡然收缩，目光死死地盯着孔钊，仿佛在问：宁海舆论事件调查都要结束了，你办什么案？ “韦秘书长，调查组需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请你配合。”孔钊面无表情地开口。 咯噔！ 韦小磊吓得脸色一变，连忙看向魏海峰。 魏海峰沉声道：“孔主任，你们要找韦秘书长了解什么情况？” “魏书记，林书记说了，调查组办案，需要保密，你有疑惑的话，直接找他。” 孔钊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句魏海峰，然后看向韦小磊，“韦秘书长，请吧？” “好。” 韦小磊心中慌得一批，但也知道魏海峰阻拦不了孔钊，只能跟着孔钊三人离开。 什么情况？ 省委工作领导小组不是决定调查止步于胡飞吗？ 难道林毅要公然违背省委工作领导小组的工作指示？ 还是林毅要拿市委常委会的事情做文章？ 随着韦小磊被带走，魏海峰、石原和苗晓军三人，已没有了半场开香槟庆祝的喜悦，心中又开始不安了。 然而，不安归不安，他们都不敢去质问林毅，也不敢向省委反映情况，只能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林毅在办公室接到孔钊的电话，得知孔钊要将韦小磊带去市纪委专门用于调查审查干部的酒店，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参与对韦小磊的审问。 因为，林毅让孔钊带走韦小磊，是要审问韦小磊给银行打招呼，让银行给郭宏广名下几家公司贷款的事情。 他知道，在胡飞暂未脱离生命危险，昏迷不醒的前提下，韦小磊是绝对不可能如实招供的。 他没有想过韦小磊会招供，只是想利用调查韦小磊，再次给予以魏海峰为首的市委常委们惊吓，制造出自己要清算的局面，从而让某些没有参与案子的常委们与魏海峰阵营划清界限。 事情的发展，如同林毅所预判的一样，当韦小磊被孔钊带走后，宁海市官场再次震动了！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市委宣传部长唐燕，率先拨通了林毅办公室的电话：“林书记，你忙吗？你要是不忙的话，我去你办公室，跟你谈一下工作。” “唐部长，我不忙，你过来吧。”林毅坐在办公桌前，像是姜太公钓鱼。 很快，宣传部长唐燕来到林毅的办公室，先是装模作样地和林毅谈了几句工作，然后一脸不安地说道：“林书记，我那天在市委常委会上，并不是不想支持你的工作。我是看到魏书记他们都表态了，就跟着表态了。” “唐部长，常委会是民主集中制的体现。如果我们都随大流，一点主观意见都不发表，那这个会也就没意义了。”林毅知道唐燕并非魏海峰的心腹，只是碍于魏海峰的强势，在市委常委会上当起了举手党。 唐燕连忙点头，表明态度：“林书记，你说得对，虽然魏海峰一向强势霸道，但我应该坚持自己的主见。今后，我要改掉这个毛病，向你学习。” 话音落下，唐燕眼巴巴地看着林毅——她直呼魏海峰的名字，目的不言而喻！ “唐部长，我相信你不是主观阻拦市纪委进驻市公安局开展调查，为违纪违法份子进行庇护。我会向省委工作领导小组，说明你的情况。”林毅听出唐燕要站队自己，给出回应。 “谢谢林书记，今后，在工作方面，我们加强沟通，你多多指导。”唐燕表示感谢，并且间接表明，只要林毅能让她免遭处理，以后会支持林毅的工作。 “好的，唐部长。”林毅起身与唐燕握手，然后亲自将唐燕送出了办公室。 唐燕离开后，没有立即回办公室，而是先去了一趟市委统战部长周天鹤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周天鹤同样以谈工作的名义，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做了和唐燕一样的事情——只要林毅让他免遭处理，今后将与魏海峰阵营划清界限，全力支持林毅的工作。 至此，林毅在获得军分区政委梁文博的支持后，又获得了宣传部长唐燕和统战部长周天鹤的支持，在市委常委会拥有四票了。 加上未来要上任的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就是五票了，完全可以在市委常委会和魏海峰抗衡了！ 一个星期后。 调查小组的调查工作基本结束，林毅将调查报告和处理意见，上报给了省委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曹国涛。 曹国涛收到调查报告和处理意见后，来到了省纪委书记金惠的办公室，跟金惠这个常务副组长，商议最终的处理意见。 只要他们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就是领导小组的意见。 金惠走马观花地看了调查报告后，开始认真看处理意见： 宁海市委常委、秘书长韦小磊，为帮助胡飞，先后违规给两家银行打电话，为宏广集团子公司骗取贷款提供了便利，为宏广小额贷款公司非法牟利提供了资金支持，建议撤销党内职务、行政职务处理； 宁海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对市公安局的干部任免把关不严，建议党内记大过处分； 宁海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石原，对市公安局、检察院工作督导不力，导致王柔案、宏广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发生，造成网络舆论，建议撤销党内职务和行政职务处理； 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对宁海舆情事件负领导责任，建议党内记过处分。 除此之外，林毅还在处理意见里提到，对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及第二、第三监察室主任撤职处理，其他违法人员移交检察院起诉审查。 “曹书记，调查小组给出的处理意见，非常严厉啊。”金惠看完处理意见后，苦笑道。 曹国涛正色道：“金惠书记，宁海舆情震惊全国，影响恶劣，如果不是林毅同志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个人支持这份处理决定，也希望你能够支持。” “曹书记，我和你意见一致。”金惠点头。 曹国涛又说道：“另外，金惠书记，林毅同志推荐调查组副组长，宁海市政法委副书记罗翔，担任宁海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我认为这个推荐非常合理，希望上会研究讨论的时候，你能给予支持。” “曹书记，既然是林毅同志推荐的人选，那我肯定支持！” 金惠意味深长地说道，表明自己今后对林毅的支持态度。 虽然她知道，宁海的斗争还没结束，而且接下来的斗争会更加激烈，但她通过这件事情，已经醒悟了。 她支持林毅，最多是得罪陈永辉，失去进步的机会，但她不支持林毅，可能连安稳退休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曹国涛听到金惠的话，会心一笑，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金惠将曹国涛送出办公室，回到办公桌前，望着林毅那天报到时送给自己的茶叶，忍不住感叹道： “仅仅三个月，就颠覆了宁海市政坛的格局，林毅真是了不得啊！ 第393章 打破一手遮天的局面，威慑力强得可怕！ 两天后。 东南省委召开省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了关于宁海舆论事件的处理决定，并将处理决定上报了上级部门。 除此之外，省委常委会上还讨论通过了一批省管干部的任免，包括宁海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宁海市委秘书长，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和检察院检察长等人选。 当天下午，东南省纪委按照省委关于宁海舆论事件的处理决定，发布了处理通报，通报内容和林毅给省委工作领导小组上报的处理意见，一模一样。 这是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代替林毅博弈的结果。 同时，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批干部的任免公示。 曹国涛通过林毅提供的博弈机会，争取到了宁海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位置，让担任省公安厅刑侦处处长的心腹雷东平空降宁海。 除此之外，宁海政法委副书记梁鑫，拟任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提名副市长人选。 这是林毅推荐的，曹国涛帮林毅争取的。 当初，胡飞担任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是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力荐，由宁海市委推荐上报，陈永辉无视曹国涛的意见，同意了魏海峰的推荐。 这一次，曹国涛以省委副书记和政法委书记的身份，再次推荐这个岗位的人选，哪怕陈永辉知道里面有猫腻，也不好拒绝了。 何况，省纪委书记金惠在五人小组会议上，支持曹国涛的意见？ 东南省纪委的通报和东南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任免公示发布后，再次震动了宁海官场！ 因为，这是魏海峰担任市委书记之后，第一次在人事任免上失控。 虽然省管干部不归市委任免，但在此之前，省管干部的任免都以宁海市委的意见为主，也就变相的等于由魏海峰决定。 除此之外，林毅还借着这件事情，撤掉了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刘国权和第二第三监察室的主任，将彻底在市纪委树立威严！ 当天下午，市政法委副书记罗翔，在省委组织部任免公示下发后，完全不在意包括魏海峰在内所有人的看法，第一时间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我知道您有很多好茶，但我们东南本地的岩茶很有名，我给您带了一盒，您尝尝。”罗翔进入林毅的办公室后，带着一盒茶叶，包装很一般，但里面的茶叶替换了，换了他曾经珍藏的一盒茶叶。 林毅笑着接过罗翔的茶叶，说道：“罗书记，只需一次啊，下次我可不收了。另外，你一会走的时候，从我这拿一盒龙井，我们换着品尝。” “好的，林书记。” 罗翔点点头，然后感激地看着林毅说道：“林书记，谢谢您……” “罗书记，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林毅微笑着打断罗翔的话，然后陪着罗翔坐在沙发上，正色道：“胡飞担任市公安局局长期间，给郭宏广犯罪集团充当保护伞，市公安局上下乌烟瘴气，全市治安环境糟糕，违法犯罪案件屡禁不止。我希望罗书记上任后，能够改变这一切！” 话音落下，林毅直勾勾地看着罗翔。 他当初想过，要不要借助这个机会，将马天宇调过来，但最终放弃了。 因为，马天宇和三界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薛玲，今年要举办婚礼，不宜两地分居。 而且，宁海舆论事件，全国上下关注，如果林毅借助调查这起事件的机会，将马天宇调过来，多半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请林书记放心，我一定按照您刚才的指示，在全局上下清风肃纪，抓好各项工作！除此之外，我还打算亲自带队，去东江省东华岛市公安局交流，学习您在那里担任市公安局时的先进工作理念和创新工作方法。比如阳光警务，这将是宁海市公安局今年最重要的工作！最后，希望林书记今后多多指导我的工作！”罗翔一脸坚定，当场给林毅立军令状。 虽然林毅是市纪委书记，管不到市公安局，但罗翔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林字阵营的一员，决定今后对林毅言听计从。 林毅能够感受到罗翔的诚意，便不再绕弯子，又说道：“罗书记，我还有两个建议。” “林书记，您说。” “第一个建议，想办法赔偿弥补王柔的父母，具体操作你和相关部门沟通商量，资金必须确保合法合规。” “好的，林书记，我回到办公室后，就先着手办理这件事情。”罗翔连忙表态，打算在上任之前，就先把林毅安排的这项工作完成了。 林毅又说道：“第二个建议，梁鑫同志，对党忠诚，坚守底线，工作能力强，而且一心为民服务，我推荐他担任分管治安的副局长。还有光明派出所民警周处，无畏强权，为民请命，这种年轻干部，也要大力栽培使用。” “好的，林书记。”罗翔点头，准备按照林毅的指示，使用梁鑫和周处两人。 至于市公安局党委将梁鑫推荐上去，市委会不会同意，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问题了。 在他看来，林毅既然提这样的建议，自然是有把握让这个推荐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 宁海市委召开了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学习传达东南省委关于宁海舆论事件处理决定的文件。 八点五十八分，当林毅来到市委大会议室的时候，除了市委书记魏海峰、市长鲁明锐，以及暂时没有到任的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和市委秘书长，其他参会人员都到齐了。 随着林毅走进会议室，原本还有些杂音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其中，除了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之外，其他人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斥着敬畏。 一个人单枪匹马上任，先在茶溪县嘎嘎乱杀，然后在市委书记魏海峰坚决反对，压力重重的前提下，强势查办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打掉了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集团，让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石原和市委秘书长韦小磊两人丢掉官帽子，打破魏海峰一手遮天的局面，颠覆宁海市政坛格局…… 这种雷霆手段，怎么可能不让众人敬畏？ 何况，林毅做到这一切，只用了短短三个月时间？！ 林毅将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八点五十九分，市长鲁明锐走进会议室，忍不住看了林毅一眼。 他因为听劝，严格按照鲁家老爷子的指示，不参与林毅和魏海峰的斗争，没有被宁海舆论事件牵连，但对林毅所做的一切，感到一阵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鲁家老爷子的指导，他绝对会站在魏海峰那边，高低得背个处分！ 九点钟，市委书记魏海峰，在市委办公室副主任赵文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 魏海峰没有去看林毅，而是面色阴沉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目光环视四周，沉声说道：“同志们，今天市委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学习传达省委关于宁海舆论事件的处理决定。下面，请鲁明锐同志传达上级文件精神。” “好的，魏书记。”鲁明锐点头。 通常而言，学习传达上级文件精神由负责党务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负责，但市委副书记现在还没到任，那只能由鲁明锐代劳。 十点钟，当鲁明锐传达完上级文件精神后，市委办公室主任赵文突然说道：“魏书记，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了几百名群众，他们要给林毅书记送锦旗，被门卫拦下了。市委办公室的同志过去交涉，群众们坚持要见林书记，还说如果阻拦他们见林书记，就要给林书记告状，市委办公室的同志请示市委意见。” 随着赵文的话音落下，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因为，几百人一起送锦旗，这在宁海市是头一回！ 而且，他们通过市委办公室副主任赵文的话，得到了一个信息：当老百姓说出要给林毅告状后，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被吓得不敢阻拦了。 这表明，林毅现在在宁海市干部中的威慑力，强得可怕！ 第394章 收获胜利果实！ 就在众人感叹的时候，市委书记魏海峰，给了市委办公室副主任赵文一个死亡凝视。 原本，他就因为宁海舆论事件被林毅整得焦头烂额，还失去了石原和韦小磊两名得力干将，颜面尽失，而且在宁海的威严也遭受了挑战。 结果，赵文在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上，当着所有参会人的面，汇报老百姓来给林毅送锦旗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市委办公室的同志，因为老百姓要给林毅告状，就不敢阻拦了，要请示市委。 林毅什么时候能够代表市委了？ 这简直就是在他这个市委书记的伤口上撒盐！ 本来，他还想等市委秘书长上任之后，提拔赵文担任市委办公室主任，现在看来，赵文更适合去市科协研究宇宙的奥秘！ “魏书记，同志们，你们先开会，我过去处理一下。” 就在赵文被魏海峰死亡凝视到头皮发麻的时候，林毅突然开口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他不等魏海峰指示，便做出了决定。 听到林毅的话，魏海峰只觉得自己被撒盐的伤口上，又被撒了一些辣椒粉，心中十分恼火，但也不能阻止林毅，只是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 否则，门口那些老百姓，因为见不到林毅，果真冲击市委市政府怎么办？ 那他这个市委书记，就要再上一波热点新闻，被全国网民问候祖上十八代女性。 林毅见魏海峰点头，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然后给秘书牛军和孔钊各打了一个电话，让两人先到市委市政府门口稳定局面，自己马上就到。 孔钊和牛军两人接到命令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委市政府门口，告诉众人林毅马上就到的消息，才稳住群众愤怒的心情——你们不让我们给林书记送锦旗，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打击林书记？ 几分钟后，林毅来到市委市政府门口，赫然看到了上百名群众，挤满了市委市政府门口，黑压压的一片。 第一排的群众，手中拎着各种赞誉的锦旗，领头的三人正是张文豪、徐富贵和李文茂三人。 “林书记！” 眼看林毅出现，张文豪等人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林毅挥手示意，加快脚步，走到张文豪身旁，说道：“张文豪，我要批评你，你带人影响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了！” “林书记，您误会了，不是我喊的人，是大家自发组织的。这里有像我一样被郭宏广犯罪集团放高利贷祸害的人，也有被郭宏广犯罪集团贩卖毒品危害的受害者家属，还有被祸害的学生父母。” 张文豪连忙摇头解释，然后指向一对穿着破旧棉衣，面色憔悴的中年夫妇：“王柔的父母也来了。” “林书记，谢谢您为我女儿讨回公道！”听到张文豪的话，站在人群第二排的王柔父母，上前一步，双眼通红，哭着要向林毅跪地感谢。 他们是从大山中走出的农民，保留着农民的质朴，不知道说漂亮话，习惯性的用老封建的行为向林毅表达谢意。 林毅连忙上前，扶住王柔的父母，不让他们跪倒在地，然后说道：“叔叔阿姨，你们不要这样，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严格意义上说，是政府对不起你们。” “林书记，您是我们的靠山，也是我们恩人，谢谢您！” 林毅的话音刚落，其他的群众也纷纷开口了，然后不约而同地向林毅鞠躬感谢。 耳畔响起百姓们的话，看到百姓们的鞠躬举动，林毅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其实底层老百姓的要求不高，温饱能解决，生活过得去，遇事能公平解决，未来有个盼头就可以，但很多官员，完全不顾老百姓死活，要么一味追求政绩，要么一门心思贪腐。 更有像胡飞这样的人渣，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让老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应该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今后，我将更加努力为你们工作！” 林毅松开王柔的父母，鞠躬回应，同时悄然握紧双拳，只觉得自己想要让理想照进现实，任重而道远。 这一幕，被人录制了视频拍了下来，上传到网上，立刻成为了热点新闻。 甚至，就连身在江南省委的徐宏睿，也第一时间听秘书汇报了这件事情。 然后，老徐看了一下相关新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叮铃铃——”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红色座机响了，徐宏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号码来自中枢，心中微微一惊，然后连忙接通了电话：“您好。” “宏睿，是我。”听筒中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徐宏睿立刻站起身，回道：“您好，黄书记。” “宏睿，这个电话不是公事，只是想找你聊聊，不要太严肃。” “好的，黄老。” 徐宏睿心领神会，立刻改变称呼，但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仿佛掌舵中纪委的黄老就在他的身前。 黄老说道：“宏睿啊，我得感谢你培养了一个好女婿啊。纪委监督同级党委，这是困扰我们很久的难题。上级纪委支持和人民监督，你女婿给我们上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也为纪委的改革提供了思路和方案。阳光纪检的创新也很好，就让他在宁海做试点。等试点成功后，全国尝试推广，哪怕不能做到案件全覆盖，也可以在热点案件上实施，让人民来监督纪检办案。” “小毅能够承担这个任务，是他的荣幸，应该谢谢黄老的支持和关心才对！”徐宏睿说着感谢的话，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他知道，如果林毅一开始就借助钟伟的关系，让中纪委给东南省施压，那答卷就不及格。 因为，这样的答题思路，不具有普遍性——没有人拥有林毅在中纪委的资源！ 而林毅自始至终没有动用资源，让冤案在网上发酵，利用民意倒逼，获得上面的关注，倒逼上级纪委的支持，最后利用人民监督，破除阻力，将案件办成铁案，同时也上交了自己的解题答案——纪委监督同级党委，需要上级纪委的支持和人民的监督！ 除此之外，徐宏睿很清楚，上面正在探索纪委改革。 林毅接下艰巨任务，在没有任何支持，没有动用背后资源的前提下，完美答卷，给中纪委提供了创新改革的思路和方案，而且宁海还要充当阳光纪检的试点。 这一切，将成为林毅金灿灿的政绩。 这份政绩，堪比林毅发表内参，在东江省清河县推动经济转型，在三界市打造高科技产业园，助力科技自立自强。 老徐不知道的是，林毅早就知道了上面在研究和推进纪委改革。 甚至，林毅还知道，按照历史的进程，上面准备在今年加快纪委改革的速度，纪委今后的权柄会越来越重，上级纪委对下级纪委的督导力度也越来越强，逐步在省市区县三个层面，实现让纪委监督同级党委的目的，为中央集权迈出关键一步！ 徐宏睿结束和黄老的通话后，想了想，没有直接告诉林毅这件事情，而是装模作样地和女儿徐诗梦分享了喜悦，想借助女儿的嘴告诉林毅。 又当又立的老徐，生怕自家女婿骄傲！ 果不其然，徐诗梦得知黄老表扬林毅，还要让林毅在宁海推行阳光纪检的试点后，激动地直接挂断了徐宏睿的电话，然后马不停蹄地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林毅刚刚处理了老百姓送锦旗的事情，正要走进市委办公楼，看到徐诗梦的来电，以为徐诗梦有什么重要事情，连忙接通了：“诗梦，怎么了？” “老公，你好棒……” 徐诗梦先是高兴地赞美了一句，然后美滋滋地将黄老和徐宏睿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林毅。 “诗梦，你打电话就为这事啊？” 林毅哭笑不得，他从接到纪委监督同级党委任务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项任务的重要性，对于现在这个结果，倒也不觉得意外。 “哎呀，我们家林书记淡定的很嘛。” 徐诗梦察觉到林毅的语气毫无波澜，先是一愣，然后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娇滴滴地说道：“老公，你又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大事，我是不是应该奖励你一下？” “什么奖励？” “这周六，我穿好丝袜，夹道欢迎你回家。” “你这个夹道欢迎正经吗？” “哼哼，我现在可上可下，强得可怕！” “保证按时抵达战场！” 林书记心中一阵火热，但压制了立刻飞回京城战斗的冲动，决定先收获宁海战场胜利的果实！ 第395章 彻底掌控，再给你们一次小小的震撼！ 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还在继续，参会人员挨个发言，谈学习上级文件的心得体会。 林毅重返会议室，众人再次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因为，他们刚才都通过手机，看到了老百姓给林毅送锦旗的报道，心中有着不小的震撼。 无论林毅是自编自演，还是老百姓真心实意来给林毅送锦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毅的一举一动都能在网上掀起波澜，堪称明星官员，这让他们对林毅的畏惧又多了几分。 唯有魏海峰面色阴沉如水，没有去看林毅，仿佛将林毅当成空气。 一向强势的魏海峰，这次吃了大亏，并没有吃一堑长一智，而是对林毅充满了怨恨，想要找机会找回场子。 “咳……” 当林毅入座后，魏海峰咳嗽了一声，那名谈心得体会的某局局长，吓得连忙停了下来。 魏海峰目光环视众人，总结发言：“舆情事件给宁海市的形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让市委的工作非常被动，要求各部门、各单位学习传达省委文件精神，引以为戒，吸取教训，自查自纠，坚决杜绝此类问题再次发生。” 说到这里，魏海峰停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市委组织部要做好空缺岗位任用人选的排查摸底工作，必须从市委工作大局出发，通盘考虑，拟定名单，严把干部任免关，坚决杜绝再使用类似胡飞这种无视党纪国法的干部！” “是，魏书记！”苗晓军第一时间领命。 而其他参会人员，则是偷偷看向林毅。 虽然魏海峰刚才说得大义凛然，但他们都知道，魏海峰想要在那些空缺岗位上用自己人，达到恢复元气的目的。 然而—— 今非昔比了，林书记会让魏海峰继续一手遮天么？ 不会。 众人心中有着一致的答案。 仿佛为了印证众人的判断似的，当天下午，市纪委组织召开了常委会扩大会议，总共两个议题。 一是学习传达省委关于宁海舆情事件的处理决定和市委常委会精神，二是人事议题。 由于常务副书记刘国权已被撤职，由排名第二的副书记任宗明负责传达学习上级文件精神。 林毅发表讲话，除了要求各部门、各单位引以为戒，吸取教训，自查自纠之外，还提出市纪委要尽快完成相关违纪干部的调查审查工作，将违法证据和线索移交市检察院。 虽然调查组的工作结束了，但对胡飞等违纪违法干部的调查还没有结束。 其中，胡飞等省管干部由省纪委负责调查审查，市管干部由市纪委负责调查审查，而以郭宏广为首的犯罪集团成员，由省公安厅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 调查和完善证据，是一项严谨而繁琐的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过程非常漫长。 这也是一些违纪违法干部，在位时没有被查，退居二线和退休后才落马的原因。 他们在位的时候，已经进入了黑名单，纪委也掌握了一定的线索和证据，但因为人员不够等问题，暂时没轮到他们。 林毅提出了相关要求后，继续说道：“市委常委会决定，为了避免受到宁海舆情事件影响，确保全市工作稳定推进，要尽快处理宁海舆情事件导致的关键岗位空缺问题。按照市委常委会会议精神，今天会议的第二个议题，讨论推荐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等岗位的人选。” “林书记，同志们，市纪委组织部立足市纪委整体工作，经过认真排查摸底，谨慎研究，建议推荐孔钊同志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茶溪县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田亮接替孔钊同志，担任市委巡视工作办公室主任；张龙和孙涛同志分别担任第二、第三监察室主任。”市纪委组织部长祁伟第一个发表意见。 这是林书记的意思！ 祁伟这一开口，参会众人心如明镜。 抛开孔钊是林毅从东江省带来的心腹不说，田亮在林毅查办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的事情上，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张龙和孙涛是副书记任宗明和党立平的人。 林毅这是要在市纪委完全清除刘国权留下的余孽，消除刘国权和魏海峰的印记，从而彻底掌控市纪委！ “孔钊同志政治立场坚定，而且在调查组调查宁海舆情案件中，展现了出色的工作能力，起到了关键作用。其他同志的调整，我也认为非常合理，我支持祁伟同志的建议。”副书记任宗明开口表态。 虽然按照正常程序来讲，刘国权被免了，应该让他这个排名第二的副书记接任常务副书记，但他对于林毅的安排没有任何不满。 毕竟，孔钊早已经追随林毅了，是林字阵营的元老级人物，不是他能比的！ 副书记党立平也跟着表态了：“我也认为孔钊同志能力出色，建议孔钊同志担任常务副书记。同时，茶溪县纪委书记田亮同志，在县区工作多年，对县区工作十分了解，非常适合市委巡视工作办公室主任的岗位，张龙和孙涛同志，也非常适合新的岗位。” 随着副书记任宗明和党立平的表态，同样身为市纪委常委的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纪检干部监督室主任张庆、晋河市纪委书记李海三人也纷纷表态支持。 其中，张庆是刘国权的人，李海是市委书记魏海峰的人，他们都知道大势已去，哪还敢反对林毅？ 相反，他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换阵营了！ 而孔钊因为回避原则，没有发表意见。 “我也赞成祁伟同志和组织部的意见。” 林毅点头，发表简短总结，然后说道：“下面，请同志们举手表决。” “同意。” 以林毅为首，所有市纪委常委一致同意通过。 市委会同意么？ 投票表决结束，很多参会人员心中犯嘀咕。 孔钊、田亮、张龙和孙涛四人的新岗位，一个正处，三个副处，需要市委组织部考察，最终由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 这样一来，除非市委书记魏海峰因为某些原因，向林毅妥协，同意林毅的用人方案，否则两人就要在市委常委会上关于人事问题，展开新一轮争锋！ 第二天早上，市纪委组织部长祁伟，将推荐名单上报了市委组织部。 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看到推荐名单后，立刻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苗晓军毫不客气地说道：“林书记，按照市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市委组织部要对本次干部任免严格把关。市委组织部认为，市纪委推荐的人员名单不合适。另外，本次干部调整，市委组织部不再重点考虑各单位、各部门的意见，将统筹大局，亲自拟定名单，上报市委。” “苗部长，这份推荐名单，是市纪委召开常委会，认真讨论研究，最终决定推荐的。哪怕市委组织部认为不合适，不重点考虑市纪委的意见，但按照规定，孔钊、田亮、张龙和孙涛四人，要进入最终的名单，上市委常委会讨论吧？”林毅语气平静地说道，他对于市委组织部的反对，没有感到惊讶。 相反，如果市委组织部直接采纳市纪委的意见，林毅才觉得奇怪！ “林书记，他们四人可以进入大名单。” 苗晓军做出回应，用人单位推荐的人员进入候选名单，这是符合规定的，市委组织部甚至是市委，不可能一点也不考虑用人单位的意见。 说话间，苗晓军心中冷笑：林毅，你凭什么认为，在魏书记不同意的前提下，你提供的名单可以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 林毅笑而不语，决定再给魏海峰阵营，一次小小的震撼！ 第396章 后知后觉，造了什么孽？ 几天后，东南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阳，带队来到宁海市，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宣布了常务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和市委常委、秘书长付勇两人的任命。 付勇是宁海市代管县级市晋河市的书记，也是魏海峰手下的大将之一。 晋河市是宁海经济最发达的县区，晋河市市委书记大多时候都会担任宁海市委常委，所以魏海峰为付勇争取市委常委、秘书长这个位置，很顺利通过了。 干部大会上，何阳代表省委发表讲话，重点提及了宁海网络舆情事件，要求宁海市委引以为戒，吸取教训，杜绝此类事件发生，同时要求市委班子团结一致，抓好各项工作。 雷东平和付勇两人发表了简短的任职发言，市委书记魏海峰代表市委进行了表态。 干部大会结束后，何阳一行在宁海市委班子全员的陪同下吃了午饭，然后带着各种土特产，满载而归。 午饭结束后，林毅主动来到了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的办公室。 “林书记，欢迎。” 雷东平对林毅的到来并不意外，但很高兴，也很热情。 林毅微微一笑：“雷书记，祝贺你到宁海上任，给你带了一盒茶叶。” “谢谢啊。” 雷东平笑了笑，没有拒绝林毅的小礼物，然后邀请林毅入座，陪着林毅坐在沙发上聊天，“林书记，你以前在东华岛市担任市公安局局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全国一级英雄模范，我们省厅还专门组织学习过你的事迹。河坊集资案，我本来要去的，后来因为有其他工作耽误了，没有见到你的风采，没想到我们现在成为同事了。林书记，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可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雷书记谬赞了，你在东南省工作多年，应该是我初来乍到才对。当然，我肯定是坚决支持雷书记工作的。” 林毅笑了笑，先是表明态度，然后话锋一转，道：“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是我向曹书记推荐的。前几天，罗翔同志来找我，征求我关于市公安局干部调整的意见。我说，这事要等雷书记上任，请示雷书记，我会全力支持。这两天，市委要通过一批干部任免，其中有四人和市纪委有关，希望得到雷书记的支持。” “林书记，我知道是你向曹书记推荐的罗翔同志。我来宁海之前，曹书记找我谈了话，专门提醒我，一定要配合支持你和市纪委的工作。无论是人事工作，还是其他工作，我们加强沟通，互相支持。”雷东平微微一笑，明确向林毅表明了态度。 他知道林毅推荐罗翔的事情，也知道林毅刚才的话，有三层意思。 一是，林毅表明自己和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曹国涛关系密切；二是，林毅表明罗翔是自己的人，但罗翔会尊重和服从雷东平的领导，并且将市公安局干部调整的决定权交给雷东平；三是双方统一战线，互相支持，一起对抗魏海峰。 “谢谢雷书记，那我就不打扰你午休了。”林毅微微一笑，起身和雷东平握手。 雷东平面带微笑地将林毅送出办公室，心中十分好奇：付勇是魏海峰的人，林毅和魏海峰公开战斗，又和鲁明锐有仇，就算自己支持林毅，林毅也不可能在人事工作中有话语权啊？ 林毅在返回办公室的途中，碰到了新上任的市委常委、秘书长付勇，后者礼节性地向林毅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市委书记魏海峰的办公室。 “书记，我来向您报到。” 付勇被魏海峰的秘书周涛带进办公室后，主动开口，然后等周涛离开，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递给了魏海峰，“书记，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栽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坐下说。”魏海峰接过公文包，示意付勇坐下。 付勇坐在魏海峰的对面，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说道：“书记，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了林毅，他应该是去了雷东平的办公室。” “付勇，来市委工作了，你要尽快转变角色，适应新的工作岗位。”魏海峰避而不答，谈起了付勇的工作。 付勇心领神会：“书记，我一定会为您做好服务工作！” “嗯。” 魏海峰微微颔首，然后和付勇聊了几分钟，便让付勇离开了。 当付勇关上办公室门后，魏海峰打开公文包，看到里面装的是绿油油的钞票，有十沓，总计十万美金。 而在此之前，付勇还去魏海峰的家里拜访，带了一个皮箱，里面装满了红彤彤的钞票，总共两百个达不溜。 魏海峰将公文包放进柜子里，然后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上班的点，便给鲁明锐打了一个电话：“鲁市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些工作要和你沟通。” “好的，书记。”鲁明锐做出回应，心中明白，魏海峰要和自己谈人事工作。 果不其然，当鲁明锐来到魏海峰的办公室后，魏海峰陪着鲁明锐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道：“鲁市长，这几天要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近期干部任命的事宜，你有什么建议？” “书记，我原则上以你的意见为主。”鲁明锐说道。 魏海峰眉头一挑。 因为，鲁明锐今天的回答和以前比，多了原则上三个字，这是态度的转变。 但魏海峰也能理解。 林毅的到来，打破了他在宁海一手遮天的局面，让他的威严受损，鲁明锐的态度出现变化，也是正常的。 “鲁市长，我准备让市府办主任杨成担任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晋河市市长徐海，担任晋河市市委书记。” 魏海峰先是说了两个岗位的调整方案，然后深意地说道：“市府办和晋河市市长这两个岗位的人选，以你和市政府的意见为主。另外，今后我主要负责市委的整体工作，经济建设工作由你主导，我和市委会全力支持。” “谢谢书记的支持，我也会全力支持书记和市委的工作！” 鲁明锐心中一动，明白魏海峰为了在人事工作中阻击林毅，为下一步报复林毅打基础，特地让出利益，选择与自己联手，便答应了魏海峰。 然而—— 当鲁明锐回到办公室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 他想了想，给鲁家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鲁家老爷子。 “愚蠢！” 鲁家老爷子听完鲁明锐的汇报，恨不得隔空给鲁明锐一个大逼兜。 鲁明锐心中一咯噔：“爷爷，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鲁家老爷子说道：“你不应该支持魏海峰，反而应该在人事工作上支持林毅！” “为什么？”鲁明锐脑瓜子嗡嗡的。 “你有没有想过，魏海峰为什么要寻求你的支持，甚至不惜让出利益？” 鲁家老爷子反问一句，然后不等鲁明锐回答，便冷声道：“因为他没有绝对把握，可以在人事上阻击林毅。换句话说，他已经失去了对市委常委会的掌控，而你是决定市委常委会结果的那一个人！” “爷爷，就算新来的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是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曹国涛的人，选择支持林毅，加上军分区政委梁文博那一票，林毅也只有三票。按照您所说，那就是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也支持他。这两人没有被宁海舆论事件牵连，还真有可能。”鲁明锐瞬间明白了什么。 鲁家老爷子没有理会鲁明锐的后知后觉，沉声说道：“第一，宁海市以前是魏海峰一家独大，所以我不让你参与林毅和魏海峰的争斗。现在，林毅威胁到了魏海峰的地位，你支持林毅，可以激化他们的矛盾，让他们之间的斗争更加剧烈，你坐收渔翁之利。 第二，你作为市长，上任到现在，完全被市委书记压制，证明你的斗争能力严重不足，这是很致命的减分项。你要通过这次契机，改变上面对你的印象。 第三，章东风担任东南省省长后，处处被省委书记陈永辉压制，他肯定希望打一个翻身仗，而且会将战场选在宁海。因为，魏海峰和陈永辉关系特殊，一旦魏海峰出事，肯定会牵连陈永辉。他肯定也希望，你暂时支持林毅和魏海峰斗争。” “爷爷，您说得有道理。” 鲁明锐暗骂自己糊涂，但还有些不解，“可是，如果我帮助林毅的话，以魏海峰的性格，肯定会实施报复。市里经济建设工作得不到他和市委的支持，很难开展，我想获得政绩就会变得困难。” “魏海峰都要失去市委常委会话语权了，还能代表市委吗？他不支持你，还有林毅呢！” 鲁家老爷子一针见血道：“虽然林毅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但他在大是大非面前公私分明。一心为民，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凡是有利于宁海市发展，对老百姓有益的项目，林毅肯定会支持。只要他支持了，支持他的那些市委常委也会支持，项目就会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爷爷，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鲁明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忍不住赞叹。 “造孽啊。” 鲁家老爷子心中暗道一声，只觉得晦气。 因为，林毅在没有借助徐家阵营力量的前提下，仅仅用了三个月，就开始以纪委书记的身份，跟市委书记魏海峰争夺市委常委会的掌控权了，这种手段连他都为之惊叹。 而鲁明锐身为市长，始终被市委书记魏海峰压制，而且到现在连局势都没有看清楚。 人比人气死人。 鲁家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鲁明锐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第397章 猝不及防，背刺来得太突然！ 随着雷东平和付勇到任，宁海市委班子成员配齐了，市委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市委马上就要讨论通过新一轮人事任命了，这将决定魏海峰对市委的掌控力还有多少，也将决定一些干部接下来的工作思路。 如果魏海峰继续掌控市委的话语权，那他们就和以前一样，继续以魏海峰唯首是瞻，否则的话，那他们就要考虑对魏海峰阳奉阴违，甚至是投靠林字阵营了。 原本，林毅就掌控市纪委，手握纪律之剑，随时都可以挥剑将他们斩杀，如果能够拥有人事的话语权，那是何等的可怕？ 三天后，魏海峰组织召开了五人小组会议，市长鲁明锐，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和林毅参加了会议，市委秘书长付勇列席会议，负责记录。 “同志们，我们今天开会，讨论近期人事工作事宜。” 魏海峰主持会议，说明了会议的议题，然后对苗晓军道：“苗部长，你说一下具体情况。” “好的，魏书记。” 苗晓军点头，然后说道：“按照上次市委常委会精神，市委组织部对重要空缺岗位的人选进行了排查摸底，经过反复研究，并充分听取了分管常委的意见，拟定了名单。在一些岗位的人选上，市委组织部和用人单位有分歧，所以有两个候选人，请同志们审议，确定最终名单。” 苗晓军说完，将候选名单的文件发给了林毅几人，会议确定最终的名单后，将上市委常委会审议通过，等一系列程序完成，才会发布干部任免公示。 林毅拿到名单文件后，发现只有市纪委、市政法委、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和市法院的岗位有两个候选人。 林毅和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要提的人选，都被魏海峰否了，魏海峰要用自己的人，从而确保插手市纪委的工作，牢牢将公检法握在自己手中！ “我看了下名单，市政法委副书记和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空缺岗位的人选，全部都是两人。也就是说，市委组织部通盘否定了市政法委的意见。”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率先开口，矛头直指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 市公安局的人选，是罗翔向他请示后，由市公安局党委会商议决定的。 市检察院和市法院两家党组会议通过的人选，是魏海峰阵营的人，上报政法委后，雷东平提供了新的人选。 苗晓军解释道：“雷书记，你刚到任，可能对有些同志不太了解，市委组织部提供的其他候选人，是通过综合评比选出的，而且从市委工作大局出发考虑的。” “苗部长，我之前省公安厅刑侦处工作，也算是政法系统的老人了，跟宁海不少同志都打过交道，你怎么能说我对同志们不了解呢？”雷东平冷冷扫了苗晓军一眼，怼得苗晓军哑口无言。 然后，雷东平见苗晓军不说话，也知道苗晓军是魏海峰的口舌，便不再计较，率先说明了自己的意见。 他支持的人选里有市公安局副局长梁鑫。 这是林毅当初给罗翔推荐的人，罗翔向雷东平汇报了这件事情，雷东平没有任何异议。 “雷书记是我省政法系统的老人，对宁海政法系统非常熟悉和了解。” 随着雷东平的话音落下，林毅立刻声援，“我认为，在市政法委、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和市法院相关岗位用人的问题上，市委应该以雷书记和市政法委的意见为主。我支持雷书记刚才提议的人选。” “我原则上支持市委组织部的意见，既然同志们的意见有分歧，那就举手表决吧。支持市委组织部推荐人选的请举手。”魏海峰开口表态，提议举手表决。 话音落下，他和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同时举手，同时深深看了市长鲁明锐一眼，仿佛在说：鲁市长，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没有回应。 鲁明锐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坐在那里，没有发言，没有举手。 什么情况？ 难道鲁明锐要弃权？ 看到这一幕，魏海峰眉头一挑，但也没法强迫鲁明锐继续表态。 他面色阴沉地放下手，然后说道：“支持雷书记意见和政法委推荐人选的请举手。” 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第一个举手。 林毅第二个举手。 鲁明锐见林毅举手了，也跟着举手了！ 看到这一幕，雷东平愣住了。 林毅在他上任的那天，去他的办公室，提到了人事工作互相支持的事情，他当时很纳闷：林毅公开和魏海峰开战，又和鲁明锐是仇人，怎么获得人事工作的话语权？ 现在，答案揭晓了——鲁明锐支持林毅！ 准确地说，市长鲁明锐完全在看林毅的言行举止行事。 这让雷东平心中震惊不已，只觉得离了大谱！ 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也是一脸懵逼。 因为，魏海峰已经和鲁明锐就人事问题进行了沟通，双方达成了一致，魏海峰明确表示，市长鲁明锐会在人事工作上，全力支持市委组织部的意见。 鲁明锐刚才没有举手同意市委组织部推荐人选的时候，苗晓军心中就在犯嘀咕，以为鲁明锐是要弃权，当中立党。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鲁明锐这不是弃权，而是在背刺魏海峰！ 魏海峰的表情瞬间变得格外阴沉，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扫在鲁明锐的脸上，像是在用目光询问鲁明锐：鲁市长，你什么意思？ 鲁明锐避开魏海峰的目光，端起茶杯，战术性喝茶，仿佛在无声地回应魏海峰：我鲁某人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魏海峰气得脸色有些发黑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鲁明锐不讲诚信，给他来了一记背刺，他大意了，没有闪，结果被刺得透心凉！ 唯有林毅面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是的。 虽然他没有和鲁明锐进行沟通，但他坚信，鲁明锐会在人事工作上支持自己。 因为，他知道，鲁明锐目前完全受鲁家老人遥控指挥。 在他看来，只要鲁家老人脑子没进水，都不会因为曾经的仇恨和过节，让鲁明锐联合魏海峰对付自己。 那对鲁明锐自己，对省长章东风，甚至是对鲁家，都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鲁明锐本来很淡定，但看到林毅那么淡定，他又不淡定了，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林毅，你一脸淡定，是觉得我肯定会支持你吗？你能不能不要装逼？ 林毅没有理会鲁明锐的目光，正色道：“孔钊、田亮、张龙和孙涛四人，是市纪委召开常委会，认真讨论研究，最终决定推荐的人选。四人党性原则强，工作能力强，完全可以胜任新的工作岗位。市委应该充分考虑市纪委的意见，我推荐他们四人。” “我支持林毅书记的提议，市委应该充分考虑市纪委的用人意见。”雷东平立即投桃报李，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 鲁明锐放下水杯，也说道：“我也认为，市委应该充分考虑市纪委的用人意见。” “？？？” 再次听到鲁明锐的话，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鲁明锐。 在他看来，鲁明锐想要拉拢雷东平这个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出尔反尔，背刺魏海峰，虽然在预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但鲁明锐还要继续背刺魏海峰，支持林毅，是什么意思？ 鲁明锐，你要是被林毅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魏海峰也是死死地盯着鲁明锐，仿佛在说：鲁明锐，小姐拿钱谈爱情都比你说话靠谱，你他妈简直不讲官德！ 不讲官德？ 就在这时，林毅给予魏海峰最后的暴击：“魏书记，鲁市长和雷书记都支持市纪委推荐的人选，还要投票表决吗？” “既然同志们意见分歧很大，那就由市委常委会审议决定。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魏海峰黑着脸，留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因为，他觉得继续开会研究讨论的话，会忍不住掀桌子骂娘，决定在市委常委会上和林毅一决高下。 苗晓军和付勇见魏海峰离开，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林毅对着鲁明锐微微一笑：“鲁市长，感谢你对市纪委工作的支持。” 鲁明锐一言不发，也黑着脸离开了，他受不了林毅那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林书记，我今天开天眼了！” 随后，雷东平冲林毅竖起大拇指，眉目之间充满了不可思议。 因为，自从他踏上仕途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市纪委书记，可以在五人小组会议上，掌控人事工作的话语权！ “雷书记，合作愉快。” 林毅微微一笑，起身和雷东平握手，没有过多解释。 他带给魏字阵营和宁海市干部的震撼，才刚刚开始！ 第398章 开创先河，城头换大旗！ 会议结束后，魏海峰气呼呼地离开了市委，去了宁海大酒店的套房。 套房是长期包房的，是魏海峰在宁海的第二个办公室，他有时会去那边办公。 魏海峰抵达宁海大酒店套房没多久，市团委青年发展部部长毛琴，来到了套房，向魏海峰汇报工作。 毛琴只有二十五岁，是全市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也是宁海市官场的一枝花，身高一米七，长发飘飘，身材婀娜，气质出众。 秘书周涛将毛琴带进套房的会客厅后，没有像魏海峰会见其他客人时一样，给毛琴泡茶，而是第一时间退了出去。 “书记，您今天怎么想起我了？”毛琴看到魏海峰瘫坐在沙发上，不像往日那样气场十足，有些疑惑。 魏海峰双手搭在沙发上，仰着头，叉着腿，道：“火气有些大。”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惹书记生气了，真是的。”毛琴娇滴滴地说着，迈着性感的步伐，走到魏海峰身前，乖巧地蹲下了身子。 魏海峰在套房办公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返回市委常委楼。 他喝了几口秘书泡的顶级岩茶，然后给宣传部长唐燕打了个电话，让唐燕来自己的办公室谈工作。 唐燕很快来到了魏海峰的办公室，率先说道：“书记，你找我。” “坐下说。” 魏海峰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等唐燕坐下后说道：“唐部长，宣传部最近有些安静啊，活动搞得有些少，是不是因为经费不够？要是经费不够，你向市委打申请，让财政给你们拨一些。另外，如果是同志们积极性不足，那就下放两三个优秀的干部，再在部里提两三个青年干部上来，让干部轮动起来，增强干部的积极性。” “谢谢书记对宣传工作的支持！”唐燕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心中跟明镜似的。 五人小组会议的事情，在市委常委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唐燕很清楚，魏海峰在五人小组会上吃瘪，想要拉拢自己了。 “唐部长，宣传工作是市委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市委支持宣传工作是应该的。相应的，宣传部也要和市委步调一致，坚决支持拥护市委的各项工作！” 果不其然，魏海峰在短暂的客套过后，便直奔主题，“两天后，市委要召开常委会，商议最近一批人事任免的事宜，唐部长要和市委思想保持一致，绝对不能出现政治事故！” “好的，书记，我坚决支持市委的工作，保证思想与市委保持一致。”唐燕很干脆地答应下来，但说的是支持市委的工作。 市委书记魏海峰以前可以代表市委，现在可不一定！ “好的，唐部长，你去忙吧，工作上有困难及时向市委反映，市委想办法给你们宣传部解决。”魏海峰见唐燕积极表态，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他听说了，唐燕和统战部长周天鹤曾去找林毅的事情，再加上林毅昨天在五人小组会议上的强势表现，担心自己会失去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所以将唐燕喊过来打预防针。 “谢谢书记。” 唐燕再次感谢，起身离开，心中冷笑：换届的时候，宣传部想要调整几个人，一个名额也不给我，把我这个宣传部长当作摆设，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看看人家林书记，说宁海舆情不牵连就不牵连，事情办得多漂亮？ 唐燕离开魏海峰的办公室后，察觉到市委办公室的人在关注自己，便没有去林毅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返回办公室，然后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说了魏海峰找她谈工作的事情。 林毅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与唐燕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双方达成了一致。 随后，统战部长周天鹤，把唐燕被魏海峰喊去谈工作，然后给林毅打电话私下汇报的流程，走了一遍。 两天后。 宁海市委召开了新班子成员到齐之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十一名常委全部参加了会议。 会议总共三个议题，一是学习传达上级文件精神，这是每一次开会的必有议题。 二是部署市委近期重点工作。 三是商议近期人事任免事宜，这是会议的重头戏。 前两个议题，大家都不感兴趣，等到第三个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 “同志们，下面进行第三项议题，商议近期人事任免的事宜。” 魏海峰主持会议，沉声说道：“在第三项议题开始之前，我提醒一下同志们，商议和表决，要遵守政治规矩，坚决支持和拥护市委的决定。” 话音落下，魏海峰将目光投向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 苗晓军心领神会道：“人事名单已经下发给各位常委了。由于市委组织部和部分用人单位的推荐有分歧，有些岗位有两个候选人。我们先对只有一个候选人的岗位进行审议。” 说到这里，苗晓军停顿了一下，然后率先对人员名单发表了意见。 紧接着，常务副市长刘旭和常委副市长蔡进，也先后发表了意见，表示支持市委组织部推荐的人选。 虽然他们在市政府工作，但都是魏海峰的人，市长鲁明锐基本是一个光杆司令。 这从市府办的主任是魏海峰的人，就能看出来。 刘旭和蔡进发言结束后，魏海峰也进行了发言，然后见其他人没有发言的意思，便提议举手表决。 结果，除了林毅弃权之外，无论是在五人小组会议中支持林毅的鲁明锐和雷东平，还是宣传部长唐燕和统战部长周天鹤，都投了赞成票。 这让魏海峰有些喜出望外！ 原本，按照他的判断，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和鲁明锐，还会像五人小组会议上一样支持林毅。 那样一来，虽然他的面子上有些不好看，但有宣传部长唐燕和统战部长周天鹤的支持，最终也能掌控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 心中高兴的同时，魏海峰又恢复了曾经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甚至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林毅一眼，仿佛在说：书记负责市委整体工作，市委领导一切，不服从组织，就是党性不强，不讲政治规矩——你还拿什么跟我争？ “下面我们商议剩下岗位的人选，先从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开始……” 第一轮举手表决结束后，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再次开口，然后建议晋河市纪委书记李海，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 李海，是市委组织部推荐的人选，也是魏海峰的人。 “孔钊同志是市纪委常委会商议的人选，我推荐孔钊同志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同时希望市委能重点考虑市纪委的意见。”林毅紧跟着发言，表明态度。 鲁明锐眼疾嘴快，紧跟林毅步伐：“我和林毅同志的意见一样，市委应该重点考虑市纪委的意见。” “我支持林毅同志的意见。” 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发言，简单明了——林毅选谁，我选谁！ 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接着说道：“我建议重点考虑市纪委的意见，推荐孔钊同志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 随着林毅四人开口，魏海峰立刻意识到了不妙，连忙将目光投向宣传部长唐燕和统战部长周天鹤两人。 结果，下一刻，背刺再现！ 唐燕无视魏海峰提醒的目光，正色道：“我推荐孔钊同志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 “我也推荐孔钊同志。”周天鹤也跟着表态。 随着两人表态，林毅这边已经六票了，哪怕魏海峰和苗晓军、常务副市长刘旭，常委副市长蔡进和秘书长付勇一起反对，也只有五票，根本无法改变结果！ 刹那间。 魏海峰雨过天晴的表情，又变得乌云密布。 他知道，自己被林毅演了。 刚才第一轮投票，除了林毅之外，其他人全部投赞成票，那是讲政治规矩的表现。 现在，第二轮投票，鲁明锐、雷东平恢复真实模样，唐燕和周天鹤选择背刺，都是林毅提前安排好的，一脚将魏海峰从天堂踹进地狱！ 魏海峰杀气腾腾地盯着唐燕和周天鹤两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目光骇人！ 察觉到魏海峰的目光，感受到魏海峰的怒意，唐燕和周天鹤两人不敢对视。 毕竟，魏海峰长期以来独断专行，在宁海市一手遮天，他们以前只能充当举手党和点头党，他们现在背刺魏海峰，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 林毅察觉到了唐燕和周天鹤两人的不安，开口打破安静：“魏书记，你怎么看？” “我推荐李海同志。”魏海峰目光转向林毅，冷声说道。 常务副市长刘旭、常委副市长蔡进和市委秘书长付勇，连忙开口附和。 最后，魏海峰深吸一口气，说道：“下面，请同志们举手表决，赞成李海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的请举手。” 随着魏海峰的话音落下，苗晓军、刘旭、蔡进和付勇四人迅速举手，魏海峰也举起了手，然后目光骇人地看向唐燕和周天鹤。 他还想在举手投票环节，努力挽救一下。 然而，唐燕和周天鹤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像是道士在打坐修炼，不为所动。 “赞成孔钊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的请举手。”魏海峰放下手，再次说道。 唐燕和周天鹤立刻举手同意，彻底让魏海峰心中的幻想破灭！ 最终投票结果，林毅这边占了六票，通过让孔钊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的决定。 随后，无论是市纪委的田亮、张龙和孙涛三人，还是政法系统相关岗位，全部都是林毅和雷东平的人，魏海峰的人一个都没通过！ 这个结果，让常务副市长刘旭和常委副市长蔡进傻眼了！ 虽然他们都听说了五人小组会议的事情，但他们没有想到，到了市委常委会上，魏海峰依然无法掌握话语权！ 甚至，就连参加了五人小组会议，见证了林毅强势作风的苗晓军和付勇两人，也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曾经在宁海市一手遮天的魏海峰，竟然会失去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 但他们都知道，失去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是市委书记无能的表现，更是一种耻辱！ 魏海峰对此心如明镜，他的脸黑得像煤炭，心中怒火滔天，但却无力推翻会议的结果。 否则，不讲政治规矩的人，就是他了！ 常委会没有秘密。 消息传出，宁海市官场再次巨震！ 这一天。 城头换大旗。 林字大旗，在宁海市上空迎风招展。 林毅以市纪委书记的身份，掌控市委常委会话语权，决定了人事任免，开创了宁海市政治生态的先河！ 第399章 用美人考验干部？ 一周后。 孔钊、梁鑫等人的公示期结束，顺利上任了新的岗位，彻底证明了魏字大旗在宁海立不稳了。 而且，魏海峰失去了市纪委和公检法的掌控，让魏海峰的嫡系们惶恐不安了。 胡飞经过医生的救治，已经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苏醒了过来，但出现了严重的语言和意识功能障碍，不要说接受省纪委的审讯，连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同时，全国也迎来了两会，中省市县从上到下，要求确保各项工作稳定。 鲁明锐作为全国人大代表，前往京城开会，魏海峰主持召开了市党委会，重点提及了上级关于确保各项稳定工作的要求，宁海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得到了缓解。 会后，林毅将孔钊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笑着问道：“孔钊，上任新岗位了，感觉怎么样？” “嘿嘿，跟着书记能进步，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公安系统。”孔钊笑着说道。 “让你在纪委是有些屈才了。” 林毅想到孔钊在抓捕郭宏广犯罪集团的炸裂表现，决定要找机会调整一下自己几个嫡系的岗位，将孔钊放在公安系统，马天宇心怀正义，为人太轴，去检察院更合适一些，纪委得考察选一个合适的人。 “书记，我跟您开玩笑的，我就是您的一把枪，您指哪我打哪。” 孔钊见林毅认真思索了起来，连忙解释了一句，然后问道：“您喊我过来，是有新任务吗？” “市里刚开了党委会，全国两会期间必须确保各项工作稳定，你给罗翔那边打个电话，告诉他，暂时不要有大动作，等全国两会结束后再动手。”林毅说道。 胡飞案牵扯了很多人，市纪委之前带走的只是一小部分，罗翔上任后准备进行大清洗，彻底清除胡飞留下的余孽。 而胡飞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牵扯面太广，罗翔一旦开刀的话，必定会引起巨大震荡。 “叮铃铃——” 孔钊刚要回答，听到电话铃声，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准备起身出去回避一下，但林毅伸手示意他坐下，便坐着没有动。 林毅看到来电显示是市委书记魏海峰办公室的电话，微微眯了下眼，然后接通电话：“魏书记。” “林毅书记，宝岛富士康公司的郭总有意在宁海投资，市委今天接待郭总一行，晚上在宁海大酒店吃饭。鲁市长不在，常务副市长下去调研了。你在东江省工作期间，有丰富的招商引资经验，参加一下晚上的接待吧，跟我一起跟郭总谈谈，争取促成富士康在宁海的投资。”魏海峰说道。 “好的，魏书记。”林毅沉吟了一下，没有拒绝。 虽然理智告诉他，今晚的接待晚宴很有可能是鸿门宴，但面对魏海峰正常的工作指示，他也不好拒绝，否则会被魏海峰扣上不服从党委领导的帽子。 下午六点，林毅在陈默和孔钊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宁海大酒店。 孔钊得知魏海峰设下的鸿门宴后，不放心林毅的安全，执意要跟着一起来，负责帮林毅排查酒店，看看是不是有危险。 林毅来到包厢后，发现市委书记魏海峰和秘书周涛已经到了，同时还有富士康的郭总，以及一个令林毅意想不到的客人。 林依玲。 林依玲是当下最火的宝岛女明星，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代言了很多广告，其中有一款内衣广告，因为太过暴露性感，被一位小学生的妈妈举报了，还上了热搜。 除此之外，一家导航公司的汽车导航用了林依玲的声音，嗲得让人没有困意，有利于交通安全。 “林毅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富士康的郭总，这位是宝岛的大明星林依玲。郭总，林小姐，这位是宁海市纪委林毅书记，是我们全省最年轻的市级常委，也是全国最年轻的市纪委书记。” 眼看林毅进门，包厢里的四人都站了起来，魏海峰一脸微笑介绍，让林毅享受了尊者优先知情权，并且对林毅赞不绝口，给足了林毅面子。 “您好，林书记，久闻大名，很荣幸能够与您共进晚餐。”郭总主动上前与林毅握手，姿态放得很低。 林毅微笑与郭总握手：“郭总，欢迎来到宁海，也欢迎您的公司到宁海投资。” “林书记，魏书记说您年轻能干，一表人才，果然如此。我是林依玲，请您多多指教。”林依玲双手握住林毅的手，像是日本人一样，点头哈腰地向林毅问好。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低领连衣裙，在弯腰的时候，露出了胸前一片雪白，在灯光下，晃人眼睛。 “你好，林小姐。”林毅目不直视，没有去欣赏林依玲露出的景色。 这个发现，让魏海峰和郭总都微微有些诧异。 因为，目前的林依玲正处于巅峰时期，几乎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够抵挡得了她的美色，但林毅却对林依玲视若无物。 随后，几人入座，周涛让服务员打开了十年的茅台，晚餐正式开始，魏海峰和郭总简单地聊了几句富士康投资生产线的事情，便将话题集中到了林毅身上，让林毅成为了晚餐的主角。 这不得不让林毅暗暗感叹，魏海峰的资源确实很强，前有大明星王芝琳陪他游玩海亚，现有宝岛大明星林依玲和郭总为他充当绿叶。 这在全国市委书记里都很罕见。 同时，林毅也基本明白了今晚的鸿门宴是一个美人局。 仿佛为了印证林毅的判断似的，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林依玲主动走到林毅身边敬酒，嗲嗲地说道：“林书记，我未来几年打算在内陆发展，请您多多指教。” “祝林小姐在内陆的事业蒸蒸日上。”林毅和林依玲喝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林依玲没有返回座位，而是帮林毅的酒杯里添满酒，然后说道：“林书记，为了加深印象，我再敬您一杯。” “依玲啊，这样敬酒多没意思，给林书记跳一支舞，然后再敬酒。”郭总突然开口说道。 林依玲连忙点头道：“好的，郭总。” 话音落下，林依玲不等林毅拒绝，便放下酒杯，走到餐桌和休息区的空荡地方，脱下了高跟鞋。 灯光下，她长发飘飘，漂亮的脸蛋微微泛红，眼神带电，略显紧身的红色连衣裙完美地衬托出了她的性感身材，两条美腿和玉足被黑色丝袜包裹，美得不可方物。 她面带微笑，妩媚地冲林毅抛了一个媚眼，玉足踩在地毯上，开始翩翩起舞，舞姿优美。 跳着跳着，她跳到了林毅身前，娇躯几乎贴到林毅身上，然后又迅速退回，来回几次，尺度和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哪怕是林毅知道是一个美人局，也有了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 “林书记，依玲再敬您一杯。” 一曲舞罢，林依玲半蹲在地上，一脸崇拜地仰视着林毅，双手端着酒杯，胸前的风光更加秀丽，考验着林毅。 林毅端起酒杯，起身道：“林小姐，我们内陆不兴这一套，站起来喝吧。” “啊。” 林依玲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林毅会这么不解风情。 短暂的愣神过后，林依玲有些尴尬地起身，和林毅碰了一杯，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时不时奇怪地看向林毅，心中犯嘀咕：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魏海峰和郭总、周涛三人也有些诧异，但他们都认为，林毅在故作镇定——哪个干部能够经得起林依玲的考验？ 随后，为了能够让林毅多喝一点，三人轮番给林毅敬酒，结果林毅喝了一斤半，看上去还像没事人一样，倒是林依玲已有了几分醉意。 魏海峰见状，主动提议喝最后一杯。 饭局结束后，林毅率先离开包厢，他走出酒店大堂，夜晚的冷风吹过，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书记，您没事吧？”孔钊迅速来到林毅身旁，问道。 他在林毅吃饭期间，一直守在包厢外的窗户旁，负责警戒，防止有人行凶。 “叮铃铃——” 林毅摇了摇头，同时听到手机响了，拿出一看，发现是魏海峰的来电，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很快，魏海峰的声音传出：“林毅书记，你先别急着走，我让周涛在房间里泡了一壶茶，你过来，我们喝会茶，聊会天。房间在818。” “好的，魏书记。”林毅眉头一挑，想了想，决定看看魏海峰还要整什么幺蛾子。 挂断电话后，林毅带着孔钊重新走进酒店，乘坐电梯来到酒店八楼，并没有看到魏海峰的秘书周涛在电梯口迎接。 林毅走到818门口，孔钊站在门一侧，然后摁响了门铃。 很快，房门打开了，开门的不是魏海峰，也不是他的秘书周涛，而是林依玲，她的连衣裙领子更低了，甚至露出了黑色的蕾丝边，脸上依然挂着妩媚的笑容：“林书记，请进。” “魏书记呢？”林毅眉头一挑。 林依玲道：“在客厅。” 林毅闻言，便走了进去。 林依玲顺势关上房门，跟上林毅的步伐，整个人几乎贴到了林毅的身上。 林毅避让了一下，然后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微微眯眼道：“林小姐，你说魏书记在客厅，结果客厅没有人，你是打算给我变魔术吗？” “林书记，您想看我给您变魔术，我就给您变魔术，您想看我跳舞，我就给您跳舞，您想干什么都行……” 林依玲娇滴滴地说着，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了林毅的怀抱。 第400章 掩耳盗铃，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毅早有防备，身子一侧，避开了林依玲。 “啊——” 林依玲没有想到林毅会躲开，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了地毯上，惊得叫了一声。 然后，她挪动了一下玉腿，露出裙摆下的风光，揉着翘臀，幽怨地说道：“林书记，弄疼人家了。” “林小姐，请你自重！”林毅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林依玲幽怨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心中恨恨地想到：他绝对是个阳痿！ 旋即，就当林毅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依然是魏海峰打来的。 林毅面色阴沉地接通电话，听筒中立刻传出了魏海峰秘书周涛的声音：“林书记，茶泡好了，在888房间。” “好。” 林毅微微眯眼，没有提及刚才的事情。 然后，林毅挂断电话，对孔钊说道：“孔钊，你等我进888房间后，到818房间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检查完给我发一条信息。” “好的，书记。”孔钊本来担心林毅的安危，但现在已经知道今晚是美色局，便放下心来。 一分钟后，林毅走进888房间。 888房间是魏海峰在宁海大酒店长期租用的套房，也是他在宁海市的第二个办公室，相当有名。 房间里，摆着一个红木打造的茶台，魏海峰见林毅进门，微笑着起身道：“林毅书记，请坐。” “好的，魏书记。” 林毅点头回应，像是没事人一样，打算看看魏海峰今晚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小涛，你先出去吧，我跟林毅书记单独聊聊。” 眼看林毅入座，魏海峰看了秘书周涛一眼，然后亲自给林毅倒了一杯茶，说道：“林毅书记，据说这泡茶是从一棵老茶树上摘下来的，你帮我品鉴一下，看看怎么样。” “魏书记，我为了喝你这杯茶可不容易啊。”林毅答非所问。 魏海峰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惊疑：“林毅书记，此话怎讲？” “魏书记，你第一次给我电话说在818房间。我敲响818房间的门，林依玲开的门，说你在客厅。结果，我进去之后，没看到你，反倒是她要往我怀里钻。”林毅直勾勾地看着魏海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魏海峰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林毅书记，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句话得改改了。我的茶对你来说，比美人更香，这让我深感荣幸。” “魏书记，这样搞就没意思了吧？”林毅冷声道。 魏海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林毅书记，我前面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说错了房间号，刚才又特地让小涛给你打了个电话。但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林依玲的房间。” 林毅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茶杯，看着魏海峰。 魏海峰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了笑道：“林毅书记，实不相瞒，林依玲是人间极品，我很想被她考验一番，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只对你这种青年才俊感兴趣。” 说到这里，魏海峰停顿了一下，佩服地看着林毅：“林毅书记，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爱人长期不在身边，竟然能面对林依玲这样的人间尤物不为所动，实在是让人佩服啊！” “我要没点定力，也就没机会坐在这里和魏书记喝茶了。”林毅戏谑一笑。 魏海峰听出了林毅的嘲讽之意，也不在意，话锋一转说道：“林毅书记，市纪委要推出阳光纪检，这个创新工作理念很好。我原则上是支持你和市纪委工作的，但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什么建议？” 林毅静静地看着魏海峰表演，等待魏海峰掀开底牌。 魏海峰又给林毅倒了一杯茶，然后凝视着林毅，一字一句道：“胡飞的事情，对宁海市的形象造成了极其负面的影响，也让市委的工作非常被动。我建议，市纪委今后将调查范围控制在副厅级以下。” “魏书记，这个没问题。副厅级及以上干部属于省管干部，本来就不在市纪委的监管范围。” 林毅笑着说道，心中明白，魏海峰在失去市委常委会话语权后，要向自己妥协了。 事实的确如此。 魏海峰打听到林毅炒股赚了很多钱，不缺钱，于是用美色考验林毅，结果林毅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魏海峰认为林毅只在乎名和政绩，于是主动表态，支持林毅搞阳光纪检，帮助林毅获得名声和政绩，条件是林毅不要再针对他，双方相安无事。 此刻，魏海峰听到林毅的话，知道林毅在打马虎眼，直接把话说透了：“林书记，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们之间那点小过节，从今天过后一笔勾销。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和市委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帮你获得你想要的名声和政绩，怎么样？” “魏书记，道不同不相为谋。”林毅间接给出答案。 魏海峰眉头一挑，眉目之间涌现出了几分怒意。 身为宁海土皇帝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结果林毅步步紧逼，让他感到很恼火，也让他的忍耐快到了极限！ 然而，恼火归恼火，魏海峰最终还是控制住了怒意，继续说道：“老弟啊，有人当官求仕途，有人当官求财，像你这样一心为民服务的，少之又少。求仕途和求财的官员未必就不能为民办事，一心为民的官员，未必就可以为老百姓办实事。如果领导班子不团结，什么工作都干不好，老百姓也没法受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魏书记，在我来宁海之前，宁海市委班子很团结，结果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黑恶势力猖狂，高利贷、毒品、卖x等违法犯罪严重危害社会，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和魏书记说得可不一样啊。” 林毅迎上魏海峰的目光，想到了茶溪县的冤案，也想到了王柔跳楼自杀的悲惨遭遇，以及那份引爆全网的遗书，语气瞬间转冷。 魏海峰感受到了林毅的正义，也感受到林毅言语之中的怒意，沉默了几秒钟，最后问道：“林毅书记，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 “叮——” 这一次，回应魏海峰的是一声脆响，声音来自林毅的手机。 林毅拿出手机，看到了孔钊发来的短信：书记，818房间卧室、客厅和浴室都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林毅看完短信内容，冲魏海峰冷冷一笑：“魏书记，如果我今晚掉进林依玲的美色陷阱，视频明天绝对火爆全网，而我会成为各大新闻媒体平台的头版头条。到时候，就算我想相安无事，恐怕都没机会了吧？” 魏海峰再次沉默了。 同时，他的眼角肌肉一阵狂跳，心中震惊不已。 因为，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安排人查了818房间，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这样一来，他掩耳盗铃的谎言，不攻自破！ 林毅不再多说，起身离开。 然而，当林毅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魏海峰最后尝试地问道：“林毅书记，什么条件才能让你收手？” “不好意思，你看错人了，我这人在老百姓的事情上只认法律，不看利益！” 林毅在房门前停下脚步，背对着魏海峰说了一句，然后打开房门，昂首挺胸，大步离去！ 第401章 能上能下，一个大胆的想法！（补） 次日周五，下午下班后，林毅乘坐飞机返回了京城。 当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徐诗梦一直在客厅里等着，听到开门声，连忙起身，开心地说道：“老公，你回来了。” “嗯。” 林毅关上门，松开行李箱，快步走到徐诗梦身前，双手捧起徐诗梦的脸蛋，闻着徐诗梦头上洗发水的味道，给了徐诗梦一个相思之吻。 一个深吻过后，林毅蹲下身子，将脑袋贴到徐诗梦隆起的肚子旁，想要听胎动。 “多听听，否则孩子出生以后不认你。”徐诗梦摸着林毅的脑袋，笑着打趣。 说者者无意，听者有心，林毅站起身，自责地说道：“对不起，诗梦，你怀孕了，我都不能陪伴在你身边……” “去去去，赶紧去洗澡。” 徐诗梦心中是有些感动的，但她不是一个矫情的女人，笑着打断林毅的话，“花言巧语对我没用，我只看实际行动。” 话音落下，徐诗梦给了林毅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然后转身去了卧室。 半个小时后，当林毅洗完澡来到卧室的时候，徐诗梦换了一件显瘦的黑色睡衣，侧躺在床上，像是一尊睡美人，俏脸泛红，表情妩媚地看着林毅，仿佛在说：你过来啊！ 林毅爬上床，问道：“可以了？” “嗯，不过要轻点，不能压着肚子。” 徐诗梦羞涩而期待地点了点头，自从蜜月完成造人计划后，两人已经四个月没有进行过正经的运动了。 为了过二人世界，她今天特地让母亲和做饭的阿姨回去了。 话音落下，徐诗梦主动投入了林毅的怀中，双手勾住林毅的脖子，吻上了林毅的唇，一下点燃了林毅的激情。 半个小时后，林毅小心而兴奋地交完了第一次作业，去冲了个澡，重新回到了床上。 徐诗梦水汪汪地看着林毅：“老公，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四个月没有做了，你说呢？” 林毅哭笑不得，顺口说道：“而且，昨天晚上，有人派宝岛的大明星林依玲色诱我。” “好啊，原来背着我偷腥，看我不咬死你！”徐诗梦一下爬了起来，给林毅表演了一番吹拉弹唱。 林毅这才体会到，徐诗梦那天说能上能下的含义。 这一夜，当林毅和徐诗梦小别胜新婚后，与徐诗梦相拥而睡，感受到了难得的宁静。 第二天早上，林毅早早起来给徐诗梦做了早餐，中午又亲手做了午饭，下午陪着徐诗梦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将徐诗梦送回家，独自去了京西宾馆。 徐宏睿因为参加两会，最近都在京城，得知林毅回来后，喊林毅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的饭局除了徐宏睿之外，还有饭搭子钟伟、王洪涛、陈建华三人和肖远——担任临州市市长的肖远，也是最新一届的全国人大代表。 “小毅，你现在越来越能干了，当哥的在你面前自愧不如啊。”肖远见到林毅，笑着开了个玩笑。 王洪涛也笑着打趣：“小毅啊，你已经完成了纪委的任务，有没有兴趣到组织部门锻炼一段时间？” “老王，你不厚道啊，我这个中纪委常务副书记在这呢，你就跟我明着抢人？”钟伟没好气道。 “你们当我这个老丈人不存在吗？”徐宏睿仰着脑袋，得意洋洋地说道。 如同以前开会一样，他这次开会碰到了不少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见面除了打招呼问好之外，大多都是谈及林毅，那些人说起来都会竖起大拇指：“徐书记，你女婿是这个！” 老徐能不骄傲吗？ “爸，钟叔，王叔，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林毅笑了笑，然后坐在了徐宏睿的旁边。 吃饭前先喝茶聊天，这是徐宏睿这个小圈子聚会的习惯。 林毅这一开口，把几人都逗笑了。 钟伟收敛笑容，正经地说道：“小毅，你这次回去，花点时间和心思，总结一下宁海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案子的经验，形成报告，上报给省纪委，由省纪委上报到中纪委。我亲自拿给黄老看，当作宁海开展阳光纪检的依据，同时作为内参，给其他首长看。” “好的，钟叔。” 林毅点头，心中明白，这件事情将会再次成为自己履历上浓重的一笔，同时也为日后查办市委书记魏海峰，提供有力保障！ 因为，林毅完全可以利用全国唯一一个阳光纪检试点的牌子，对市委书记魏海峰实施监督，同时查办魏海峰下面那些人，最终拔出萝卜带出泥，收集魏海峰的证据，然后上交省纪委。 届时，省纪委书记金惠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当老好人，置身事外，只能硬着头皮查办魏海峰。 而省委书记陈永辉多半不敢阻拦，否则就是在挑战中纪委的权威！ 与此同时。 魏海峰的秘书周涛，正在宁海鼎鼎大名的“金楼”和金楼的老板喝茶。 金楼是模仿东南省另外一座海滨城市的红楼建的，外立面是金色，建在海边，在夜晚的灯光下，远远看去像是一座金色城堡，进去一看，发现里面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各种鸳鸯应有尽有。 金楼的老板叫胡天，是副市长胡飞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的堂弟。 金楼老板胡天的办公室里，胡天给周涛倒了一杯茶，吐槽道：“二老板，我几次求见大老板，想找大老板打听我堂哥的情况，但大老板都不见我。” 魏海峰的嫡系在私下习惯称呼他为老板，秘书周涛被很多人称作二老板。 虽然胡天算不上魏海峰圈子的一员，但也算圈子的边缘人物，他在金楼接待过包括魏海峰在内的很多人，跟周涛的私交关系很好，私下都是喊周涛二老板。 “胡总，市纪委书记林毅盯着呢，老板肯定没法见你啊。”周涛回了一句，心中跟明镜似的。 胡天看似在关心胡飞未来的下场，实际上是因为新的市公安局局长罗翔上任后，让治安支队开展了一次扫黄专项行动，把胡天名下两家娱乐会所查封了。 那两家娱乐会所都是宁海有名的销魂窟，号称东南的天上人间，生意非常火爆，每天赚钱跟印钞一样，所以胡天急眼了，想尽一切办法想见市委书记魏海峰寻求帮助。 话音落下，周涛深意地看了胡天一眼，意思十分明确：有林毅在，你哥没得救，你的场子也开不下去了！ 胡天听出了周涛的弦外之音，眼中寒光闪烁：“二老板，如果让姓林的消失呢？” “胡总，胡吃胡喝不能胡说啊。你以为你是省委书记啊，能把林毅从宁海调走？” 周涛先是打趣了一句，然后有意无意地提醒道：“当然，如果林毅真的从宁海调走了，估计很多人都会放鞭炮庆祝。” “看样子，这个林毅，成了老板们的公敌。” 周涛眼中精光一闪，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402章 这不是事故，而是谋杀！ 周天晚上，林毅乘机抵达了东南省省会南福市，司机陈默专程到机场接机，孔钊也跟着来了。 林毅见到孔钊，疑惑道：“孔钊，你怎么也来了？” “书记，我担心，魏海峰跟你妥协不成，会狗急跳墙，准备这段时间加强对你的安保力量。除了我和陈默之外，我还给市公安局罗翔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安排四名特警，乔装打扮，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孔钊先是做出回答，然后笑着开了个玩笑，“当然，主要是因为我和陈默两人持枪违法，否则就不用麻烦市公安局了。” “你们有心了。” 林毅微微颔首，关于魏海峰会不会狗急跳墙的问题，他也思考过，准备这次回来提醒陈默要加强警惕，结果没想到孔钊和陈默两人早就想到了，而且比自己想得周全，甚至做好了应对措施。 上了车后，林毅发现后面果然跟着一辆汽车，里面坐着孔钊所说的四名乔装的特警，全部佩戴了枪支。 一路平安无事，林毅回到了市委家属院，孔钊和陈默两人离去，但有一名特警留了下来，暗中负责林毅的安保工作。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宁海市委一团和气，魏海峰没有做出任何反击动作，仿佛接受了被林毅抢走市委常委会话语权的事实。 因为全国两会还没有结束，林毅也没有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向魏海峰阵营进行猛烈攻击，而是组织市纪委办公室的人，总结胡飞案的经验，起草那份要上报给黄老，作为内参的报告。 3.14日，全国两会顺利落幕，林毅亲自修改了胡飞案的总结报告，上报了省纪委，由省纪委上报中纪委。 次日，林毅决定前往宁海晋河市调研。 因为，自从他上任之后，除了刚上任时对茶溪县进行到了调研之外，基本没有下去调研过——他不能因为怀疑魏海峰阵营会狗急跳墙，连正常工作也不开展了。 而且，晋河市是宁海最发达的县级市，是宁海最容易滋生腐败的地方，林毅将晋河市和城建局当作市纪委接下来要调查的重点，打算在市纪委开展巡视工作前，先实地调研，摸摸底。 这次调研，除了秘书牛军和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之外，孔钊也跟着一起去。 而且，孔钊陪林毅坐在市委00005号专车里，王智和牛军两人坐在另外一辆汽车里。 “陈默，全国两会结束了，敌人很有可能会选择在今天动手，提高警惕。”上车后，孔钊提醒陈默，说出了敌人这两个字，按照部队的习惯，提升到了一级戒备状态。 陈默连忙领命：“是！” 林毅没有插话，而是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对两人绝对信任。 很快，汽车驶出市委大院，王智和牛军乘坐的车跟在后面，很快又有一辆越野车跟在后面，那四名特警也将跟随林毅一同前往晋河市。 四十分钟后，汽车下了高速，驶入了晋河市郊区道路，道路的一侧是山，另一侧是山沟。 汽车驶入郊区道路后，孔钊观察了一下道路情况，提醒道：“陈默，这条道路很不安全，加强警惕。” “是！” 陈默一如既往，惜字如金，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孔钊又拿出手机，给市纪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打了一个电话，要求王智和牛军乘坐的汽车，与林毅所乘坐的00005号专车拉开距离。 然后，他又用对讲机通知四名特警，要求他们所乘坐的车辆，与市委00005号车保持合适距离，确保遇到突发事件，能够第一时间支援。 孔钊的这两个安排，让林毅意识到危险可能会随时降临，便系着安全带，坐直了身子。 与此同时，一辆装满建筑垃圾的渣土车，迎面朝着林毅所乘坐的宁海00005号专车驶来。 渣土车里，只有一名司机。 司机是一名光头，因为常年吸毒，身材消瘦，眼窝深陷，皮肤暗淡，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 眼看宁海00005号专车出现，光头司机吸了一条粉末，整个人瞬间陷入兴奋发癫的状态。 “去死吧！！” 陷入狂暴状态的光头司机，嘶吼一声，打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将油门踩到底，渣土车陡然提速，宛如一头发狂的钢铁怪兽一般，冲向了宁海00005号专车。 “小心渣土车！” 宁海00005号专车里，孔钊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渣土车的异常，连忙开口，既是提醒陈默，也是提醒跟在后面的四名特警。 陈默也同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朝左打了一下方向盘，让汽车拐向对面车道，避开冲过来的渣土车。 嗯？！ 渣土车里，光头司机看到宁海00005号专车避让，下意识又打了一把方向盘，想要调整方向，继续撞向宁海00005号专车。 然而—— 因为，他刚才陷入狂暴之中，将油门踩到底，渣土车速度极快，外加渣土车太重，惯性太大，他再次猛地打方向盘，直接令得渣土车侧翻了。 “兹~” 就在这时，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陡然响起。 跟在宁海00005号专车后面的那辆越野车，开车的特警，在接到孔钊的提醒后，第一时间踩下了刹车。 宁海00005号专车里，陈默将车驶入对面车道，避开渣土车的同时，回调了方向，第一时间降速。 “咚！” 渣土车侧翻后，狠狠地砸在道路上，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向了宁海00005号专车，速度极快。 虽然已经侧翻倒地了，但在惯性的作用下，以渣土车的重量和滑翔的速度，如果撞到宁海00005号专车，会直接将宁海00005号专车撞成稀巴烂，包括林毅在内，车上将无人可以生还！ 危急时刻，宁海00005号专车在陈默的操纵下停下了，然后他不做停留，第一时间挂倒挡，同时将油门踩到底。 “嗡！！！” 刹那间，宁海00005号专车，也像是变成了一头发狂的钢铁怪兽，发出一声咆哮，急速倒车。 “砰！” 下一刻。 渣土车从宁海00005号专车刚才停下的地方冲了过去，狠狠地撞在了道路防护栏上。 道路栏杆应声断裂，渣土车冲出了道路，坠向了下方的山沟。 “咚！咚！咚！” 紧接着，渣土车砸在山沟里，连续翻滚了好几次，才停下来。 同一时间，宁海00005号专车也停止了倒车，停在了市纪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王智和牛军所坐那辆车的旁边。 四名特警所乘坐的汽车，以及道路上所有行驶的汽车都停了下来，其中有个别汽车来不及刹车，发生了轻微的追尾，影响不大。 “林书记，您没事吧？” 宁海00005号专车里，孔钊连忙询问林毅。 林毅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有种想吐的感觉。 虽然他的身体素质比起普通人强多了，但刚才那种类似头文字d的飙车体验，还是让他有了生理反应。 “呼……” 听到林毅没事，孔钊放下心来，然后拿出对讲机，沉声说道：“渣土车司机要谋杀林书记，你们立刻下去查看司机是不是还活着！” “是！” 四名特警立刻领命。 其中一人，留在车里打电话给市公安局局长罗翔汇报，然后联系市公安局交警队来处理事故，另外三人迅速跳下车，跑向渣土车坠落的山沟。 陈默则是第一时间将车开到一旁的车道上，靠边停下，避免影响交通。 汽车停稳，林毅下车，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想要呕吐的感觉消失了。 “林书记，您没事吧？” 与此同时，市纪委秘书长王智和林毅的秘书牛军跑了过来，担心地问道。 “没事。” 林毅面色平静地摇摇头，耐心等待三名特警查看的结果。 十几分钟后，孔钊的对讲机里传出了一名特警的声音：“报告孔书记，肇事司机已经死亡。” “保护好现场。” 孔钊眉头一挑，做出指示，然后冲林毅问道：“书记，司机死了，怎么办？” “叮铃铃——” 不等林毅回话，林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的来电。 林毅接通电话，听筒中传出罗翔的声音：“林书记，我刚听特警同志汇报了交通事故，您没事吧？” “罗市长，这不是交通事故，是谋杀！” 林毅答非所问，语气森冷如冰，“市公安局立刻调查这起谋杀事件，必须查清谋杀事件的幕后凶手！如果市公安局调查有困难，或者遇到外力阻拦，你及时向我汇报，我让公安部、国安局和中纪委介入调查！！” 第403章 要捅破天了！ “是，林书记！” 罗翔第一时间领命，心中明白，谋杀市纪委书记，将是轰动全国的大事件，哪怕是将晋河市挖地三尺，也要查出幕后主使，给林毅和上面一个交代！ 林毅不再多说，结束通话。 与此同时，那名先前进行汇报的特警，已经跑到了前面，封锁了事故现场，要保留证据——渣土车留下的轮胎印，可以证明运行轨迹，也是谋杀的证据，不能被破坏！ 陈默也在孔钊的安排下，封锁了身后的道路，要求所有车辆调头返回。 车主们知道前面出了大事故，都没有怨言，纷纷照做了。 半个小时后，交警率先赶到事故现场，在道路的两头拉设了警戒线，竖起了警示牌，彻底封锁了事故现场。 一个小时后，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十几辆警车来到了事故现场。 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亲自带队，带着交警、刑警和特警部门相关人员到了。 “林书记，您没事吧？” 罗翔让其他人留在原地，独自走到林毅身旁问道。 林毅面色平静道：“罗市长，我没事。” “呼……” 虽然罗翔之前已经听四名特警汇报，林毅没有受伤，但他听到林毅的话，还是长长松了口气，然后一脸自责道：“对不起，林书记，是我工作失职了，我应该在您下来视察前，提前封锁道路。” “罗市长，我又不是首长，哪需要这么大排场。” 林毅微笑着拍了拍罗翔的肩膀，给罗翔宽心，然后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不必自责，但你一定要查清事件，揪出幕后主使！” “是，林书记！”罗翔第一时间领命。 “书记，我申请市纪委介入调查，我亲自带队，协助市公安局调查这起事件！”孔钊突然开口向林毅请示。 “好。” 林毅知道孔钊不放心，便同意了孔钊的申请，让孔钊留下来协助市公安局调查。 做出安排后，林毅带着市委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和秘书牛军，先返回市委。 既然发生了谋杀事件，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去晋河市调研了，甚至，市纪委接下来连巡视工作都不需要了，只要坐实谋杀的证据，确定幕后主使的名单就行了。 罗翔为了确保林毅的安全，安排了三辆警车，全程为林毅开道，进行保护。 一个小时后，三辆警车护送着林毅所乘坐的市委00005号专车，返回市委大院，吸引了很多机关干部到窗边观看。 怎么回事？ 难道林书记遇到的车祸有问题？ 看到三辆警车护送林毅回来，无论是市委常委们，还是机关其他干部，全部都震惊了。 因为，他们已经听说了林毅遇到车祸事故的事情了，但并不清楚这是一起谋杀事件！ 林毅向护送自己回来的公安干警表示感谢，然后在牛军和王智的陪同下，走进市委办公楼。 与此同时，市政府办公楼里，鲁明锐看到有警车护送林毅回来后，第一时间给市公安局局长罗翔打了电话，得知了车祸事故是谋杀事件。 这个消息，惊得鲁明锐愣了好几秒钟！ 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喃喃自语：“魏海峰这是活腻了？” 魏海峰在得知林毅返回办公室后，第一时间起身，前往林毅的办公室。 等魏海峰到达林毅的办公室的时候，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已经在里面了。 “魏书记。” 雷东平得知林毅没事后，放下心来，看到魏海峰来到林毅的办公室，便起身向魏海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林毅说道：“林书记，你们聊。” “好的，雷书记。” 林毅起身，要送雷东平离开，被雷东平阻拦了。 魏海峰见雷东平离开后，才走到林毅的办公桌前，露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问道：“林书记，我听说你去晋河市调研，在调研途中遇到了车祸，没事吧？” “叮铃铃——” 回应魏海峰的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林毅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魏书记，你先坐，我接个电话。” 林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省纪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后，对魏海峰说了一句，然后便接通了电话：“您好，金书记。” “林毅，我刚收到消息，你在下去调研途中遇到了车祸，人没事吧？”金惠急切地问道。 “金书记，我没事，感谢您的关心。” 林毅先是做出回应，表示感谢，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金书记，我要向您汇报，我遇到的不是普通车祸，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事件！” 话音落下，林毅有意无意地看了魏海峰一眼，发现魏海峰的眼角肌肉疯狂跳动，表情很不自然。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金惠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谋杀？林毅，你确定？！” “金书记，我确定。” 林毅语气平静地给予确认，然后问道：“金书记，我认为这件事情有必要向中纪委汇报。如果省纪委有压力，我亲自给领导汇报！” “林毅同志，我亲自向省委和中纪委汇报这件事情。你和市纪委准备一下材料，最好能提供相关证据。”金惠连忙说道。 开玩笑。 林毅差点被谋杀了！ 这将成为震惊全国的大事件！ 如果省纪委无动于衷，让林毅亲自向中纪委的领导汇报，那她这个省纪委书记，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好的，金书记。” 林毅没有对金惠的安排提出异议。 金惠又说道：“林毅同志，如果这起谋杀事件涉及违纪问题，省纪委将全力支持宁海市纪委彻查，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谢谢金书记。”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察觉到金惠挂断电话，才放下话筒，然后将目光投向魏海峰，微微一笑道：“魏书记，托你的福，我还活着。” “林毅书记，你没事就好。”魏海峰的表情很不自然，心中慌得一批。 因为，他过来找林毅，既是作为市委书记，代表组织对林毅的关心，也是想知道林毅的具体情况，同时想看看林毅对待这起车祸的看法。 刚才，林毅刚才跟省纪委书记金惠通话，已经告诉了魏海峰答案。 此刻，林毅的话，表明他认定魏海峰是幕后主使！ 魏海峰能不慌吗？ 尽管心中发慌，但魏海峰还是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让惊慌流露在脸上。 他犹豫了一下，再次确认道：“林毅书记，你刚才跟金书记汇报，你今天遇到的车祸是谋杀，这是真的吗？” “魏书记，你觉得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林毅眯眼盯着魏海峰，反问道。 魏海峰被林毅盯得有些不自然，当场表态道：“林毅书记，请你放心，我马上要求市公安局彻查这起事件，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林毅笑而不语。 那微笑，让魏海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魏海峰不再多说，起身和林毅打断了声招呼，便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魏海峰回到办公室，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惊，结果刚把杯子送到嘴边，急促的电话铃声陡然响起，吓得他手一抖，直接将茶水洒在了办公桌上。 但魏海峰没有去擦茶水，而是第一时间放下茶杯，起身接通了电话。 因为，来电显示是省委书记陈永辉办公室的电话！ “魏海峰，我刚才听省纪委金惠书记汇报，林毅同志去晋河市调研途中，遇到车祸，初步怀疑是一起谋杀事件，你知道这件事情吗？”电话接通，陈永辉的声音率先响起，语气中充斥着怒火。 魏海峰说道：“陈书记，我刚去找林毅同志了解了这件事情，刚从他的办公室回来……” “魏海峰，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吗？”陈永辉冷声打断，一针见血地问道。 咯噔！ 魏海峰心头一震，下意识说道：“陈书记，这件事情和我无关。” “你确定？”陈永辉很怀疑。 “陈书记，我确定！” 魏海峰咬了咬牙，再次给予确定。 “魏海峰，我提醒你，这是捅破天的大事情，如果你跟这件事情有关，在这个国家，没有人能保得了你！” 陈永辉严厉警告，内心无比希望魏海峰说的是真的，否则，不光魏海峰要付出惨重代价，整个东南省委都要地震！ 第404章 不知死活，火速破案！ 魏海峰接完陈永辉的电话，心中有些发慌，他喝了两口茶压了压惊，然后又抽了三根烟，才彻底平静下来。 “砰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魏海峰掐灭香烟，沉声道：“进来。” “书记。” 秘书周涛进门，先是向魏海峰问好，然后关上办公室门，径直走到魏海峰的身前。 魏海峰面色阴沉地问道：“什么事？” “书记，车祸应该是胡天制造的，要不要找人通知他跑路？”周涛一脸不安地请示道。 前段时间，魏海峰一直拒绝胡天的求见，但突然有一天跟周涛说：“告诉胡天，有林毅盯着，谁也救不了胡飞。” 身为秘书，领会领导意图是最基本的能力。 周涛给魏海峰当秘书的时间也不短了，对魏海峰非常了解，知道魏海峰的意思——借刀杀人！ 所以，周涛去了金楼，跟胡天进行了交谈，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胡天除掉林毅！ 胡天也是聪明人，听懂了周涛的意思，并且付诸于行动，安排了一场车祸，结果没有如愿以偿地除掉林毅，反而被林毅认定为谋杀！ 这让周涛有些慌了，思前想后决定前来请示魏海峰。 “胡天要谋杀林毅，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你指使的吗？”魏海峰冷着脸，反问道。 周涛一愣，然后连忙摇头：“书记，我没有指使胡天做这事。” “那你找人通知胡天跑路干什么？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魏海峰冷冷地盯着周涛，怒斥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对不起，书记，是我多管闲事了。” 周涛连忙认错，心中明白，魏海峰这是在提醒他，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胡天谋杀林毅的事情和他们有关。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胡天被抓，他们也未必会被这件事情牵连！ 但只要周涛通知胡天跑路，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与此同时，宁海市市公安局成立了“3.15专案组”，并且召开了专案组第一次会议，对案情进行了分析，做出了初步判断。 孔钊没有在专案组担任职务，但将全程督导3.15案件的调查，并且在专案组所在的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坐镇。 会议结束后，身为市公安局局长和专案组组长的罗翔，第一时间找到孔钊。 “孔书记，根据市公安局交警支队现场检测渣土车留下的轮胎印记，模拟行驶轨迹，可以确定，渣土车司机是蓄意撞击宁海00005号专车，实施谋杀。因宁海00005号专车司机陈默及时避让，避免了车祸的发生。” 罗翔说道：“经刑警支队调查，肇事司机名叫黄海，绰号黄三。我们在渣土车的驾驶室里发现了溜冰的痕迹，同时在黄三尸体上搜出了毒品，而且还在他的体内检测出了冰毒的成分。他在实施谋杀前，吸食了大量毒品。 而根据市公安局掌握的情况，黄三平时根本没什么钱，为了吸毒，偷盗、抢劫的事情都干过，突然有钱购买毒品很反常。所以，专案组商议决定，以毒品为切入点，对这起车祸案进行调查。” “罗市长，我认为专案组的决定不妥，查案的思路是错误的。” 因为林毅的遭遇，孔钊心中憋着一股怒火，听到罗翔说的方案，直言不讳地说道：“在这起案件中，黄三的毒品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买毒的钱来自哪里。” “有道理。”罗翔眼前一亮。 孔钊继续说道：“罗市长，我有两个建议。” “孔书记请说。” “第一，调查黄三的通话记录。凡是近期跟黄三联系过的人，全部传唤，询问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交集，用最短的时间查出黄三的钱是谁给的。” 孔钊沉声说道：“第二，将黄三和原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有共同交集的人列出来，全部进行监控，一旦发现有异常，立即传唤。拒绝传唤者，直接拘捕！” “孔书记，我认为你的第一条建议非常好，但第二条建议，我有些不理解，还请你为我解惑。”罗翔疑惑地请教。 “胡飞纵横宁海黑白两道，无论车祸事件背后的幕后主使是谁，肯定都和胡飞有关。在这种情形下，一旦黄三和胡飞有共同交集的人出现反常举动，等于自动暴露。” 孔钊一字一句道：“另外，对他们进行监控，也是防止指使黄三的人跑路。一旦指使黄三的人逃到境外，抓捕将会非常麻烦，对破案不利，而且非常耽误时间。” “孔书记，我明白了，你真不愧是刑侦专家！”罗翔由衷地赞道。 “罗市长，时间不等人，我们得抓紧行动。林书记差点遭遇不测，这会成为震惊全国的大事件，必定会让上面震怒！我们必须在上级领导到宁海之前破案，否则一起去林书记那里引咎辞职！” 面对罗翔的赞誉，孔钊一脸严肃地开口提醒。 下午两点。 一个叫刘茹的小姐，被带到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孔钊亲自参与对刘茹的问询。 因为，根据市公安局掌握的线索，刘茹是黄三的姘头，而且黄三在制造车祸之前，曾联系过刘茹，刘茹极有可能知道黄三的事情。 孔钊和罗翔、刑警支队长、分管刑侦的公安局副局长四人一起询问，这个问询规格在地级市前所未有。 孔钊四人进入问询室后，看到刘茹坐在椅子上，脸上充斥着惊恐，坐立不安。 “刘茹，你知道我们喊你过来做什么吗？”孔钊坐下后，目光锐利地盯着刘茹。 刘茹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说道：“黄三出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黄三出事了？”孔钊反问。 “黄三昨天找过我……” 刘茹不敢隐瞒，像是倒豆子一般，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按照刘茹所说，黄三一直对刘茹情有独钟，并且多次劝刘茹从良。 每一次，刘茹都戏谑地说：“我从良了，你养我啊？” 昨天，黄三突然找到刘茹，给了刘茹一大笔钱，再次让刘茹从良，并且要求和刘茹发生关系的时候，不戴东西，想让刘茹给他生个孩子。 刘茹看在钱的份上同意了，但又觉得黄三突然暴富不正常，就问黄三钱是哪里来的。 黄三让刘茹不要管，刘茹更加觉得不对劲，就当黄三扒了她的裤衩之后，威胁黄三，不说就不让黄三碰，黄三才告诉她，胡天安排黄三做一件大事，做完之后进去两三年。 刘茹的主动配合，让孔钊几人的问询非常顺利，前后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问询结束后，罗翔跟着孔钊走出问询室，对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和刑侦支队长说道：“联系检察院签发逮捕令，立刻拘捕胡天！” “罗市长，我和刑侦支队的同志们一起去拘捕胡天。” 孔钊突然说道。 他知道，上面的怒火很快就要烧到东南省和宁海了，自己和罗翔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助林毅确定清算名单！ 第405章 石破天惊，没有活路！ 半个小时后。 十几辆警车呼啸着来到了宁海大名鼎鼎的金楼，上百名警察将金楼包围了。 孔钊在一队刑警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金楼顶楼胡天的办公室门口。 “王队长，你们在门口等一会，我先进去跟他聊几句。”孔钊停下脚步，扭头对刑侦支队的副队长说道。 “好的，孔书记。”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下意识领命。 虽然他不知道，身为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的孔钊，为什么要参与抓捕行动，为什么要单独和犯罪嫌疑人胡天交谈，是否违规，但他不敢多问，也没有异议。 因为，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给他下达的命令是，一切听从孔书记的指示！ 孔钊不再多说，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并且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是一间豪华的办公室，面积超过了三百平米，装修得富丽堂皇，摆着各种古董花瓶。 胡天坐在办公桌前，像是受惊的兔子，脸上的惊恐根本无法掩饰，他看到警察包围了金楼，知道自己派黄三制造车祸、谋杀林毅的事情暴露了。 “你是谁？” 胡天看到进门的不是警察，有些愕然，下意识地问道。 “你派黄三去谋杀林书记，是受什么人指使？”孔钊答非所问，径直走向胡天。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胡天连忙摇头，他懂法律，知道黄三死了，将会死无对证。 孔钊闻言，瞳孔收缩，不再多说，杀气腾腾地走到了胡天的身前。 胡天感受到了孔钊身上的杀意，吓得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唰！ 回应胡天的是一道破空声。 孔钊右手猛地一挥，快若闪电，一把抓住胡天的脖子，将胡天拉到自己身前，然后攥着胡天的脖子，将胡天拎起，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大步走向卫生间。 胡天吓得双手挥舞，双脚乱蹬，但根本无法挣脱孔钊的束缚，同时因为脖子被攥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很快，孔钊拎着胡天来到了卫生间的洗脸池前，打开了洗脸池的水龙头，洗脸池的水很快满了。 孔钊见状，松开胡天。 “呼……呼……” 胡天大口呼吸，然后惊恐地喊道：“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噗通！” 胡天的话刚说到一半就中断了，他被孔钊一把摁进了洗脸池中，身子剧烈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 呼啦！ 一分钟后，孔钊将胡天提了起来，胡天憋得满脸通红，近乎瘫软在地，急促呼吸。 孔钊冷声问：“想起来了吗？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做的。我没有谋杀林书记，只是想帮我堂哥胡飞出一口恶气，让黄三去教训林书记，谁知道黄三……” “噗通！” 胡天说到一半，脑袋再次被孔钊摁进了洗脸池里。 又过了一分钟。 这一次，孔钊刚把胡天从洗脸池里拎起来，胡天便喘着粗气说道：“我……我说……” 孔钊见状，知道胡天心理防线崩了，重新将胡天拎到办公桌前，说道：“可以说了。” “是周涛暗示我这么做的……” 如同孔钊所想的一样，胡天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将周涛跟他私下见面，暗示他除掉林毅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孔钊。 孔钊听完后，突然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办公室里有枪吧？” 胡天闻言，瞳孔瞬间瞪得滚圆，仿佛在问：他怎么知道？ 孔钊看到胡天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冷声道：“把枪拿出来。” “好，好！” 孔钊刚才的所作所为，给胡天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他不敢拒绝，而是惊慌失措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手枪。 手中有枪，但胡天心中很慌。 他非但不敢冲孔钊开枪，反而浑身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孔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花瓶，说道：“打碎那个花瓶。” “咕咚！” 胡天吓得咽了口唾沫，来不及去想孔钊为什么让他这么做，抬手，朝着花瓶开了一枪。 “砰！” 枪声响起，子弹出膛，准确地击中了花瓶，花瓶应声而碎。 “咔嚓！” 孔钊一把抓住胡天的手腕，瞬间掰断胡天的手腕，令得胡天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啊！！” 胡天惨叫一声，半蹲在地上。 与此同时，十几名刑警冲进了办公室，他们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仿佛在问：发生了什么？ 孔钊开口为刑警们解惑：“犯罪嫌疑人胡天拒捕，并试图开枪射杀我。” “我没有……” 胡天这才反应过来，孔钊是要将他置于死地，当场吓尿了，连忙开口辩解。 然而—— 他刚一开口就被孔钊打断了：“枪上有他的指纹，你们立刻将他带回去进行审讯！” “是，孔书记！” 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立刻领命，然后带人上前，孔钊将胡天交给刑警。 胡天剧烈挣扎：“我……我没有对他开枪，是他让我开枪打碎花瓶……” “带走！” 胡天的声音再次被打断。 这一次，开口的是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而孔钊面不改色，脚步不停，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对孔钊而言，胡天敢指使人谋杀林毅，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他给胡天留了活路，那就是他的无能！ 至于证据？ 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 当林毅被谋杀的那一刻起，所谓的证据都不重要了。 对胡天来说是这样，对周涛和魏海峰来说也一样。 孔钊来到楼下，跟罗翔短暂地交流了一番，然后率先乘车离去。 他在车上，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汇报道：“书记，查清楚了，肇事司机叫黄海，绰号黄三，指使他制造车祸的人是胡天，胡天是胡飞的堂弟，受周涛暗示，做的这件事情！我申请，立刻对周涛采取双规措施！我保证在天黑之前，撬开周涛的嘴巴！” “好。” 林毅同意孔钊的申请，心中暗暗感叹孔钊的办事效率太高了！ 通话结束后，林毅的手机又响了，是钟伟的来电。 林毅接通电话：“钟叔。” “小毅，我刚才听东南省纪委书记金惠汇报，说你在下去调研的途中，发生了车祸，是一起谋杀事件，你有没有受伤？”电话一接通，钟伟便急切地问道。 林毅说道：“钟叔，司机避让及时，我没事。” “呼……” 钟伟闻言松了口气，然后说道：“小毅，我现在去向黄书记汇报这件事情，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林毅闻言，刚想说什么，结果发现徐宏睿也打来了电话，便说道：“钟叔，我爸打电话过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好。” 钟伟说着，心中很自责，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徐宏睿交代，甚至黄老都没法跟徐家老爷子交代。 林毅不再多说，结束和钟伟的通话，接通徐宏睿的电话：“爸。” “小毅，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有没有受伤？”徐宏睿关心地问道。 “爸，我没事，您不要担心。” 林毅先是回应了徐宏睿，然后说道：“另外，爸，这件事情不要让诗梦知道，否则她动了胎气就麻烦了。” “嗯。” 徐宏睿同意了林毅的建议，然后叮嘱道：“小毅，你这两天只需要做一件事情，确保自身安全，其他事情不用管了。” “爸，您的意思是？”林毅一愣，不明所以。 “你爷爷听说你的事情后，非常生气，带着生活秘书出门了。”徐宏睿给出答案，想到了刚才收到的消息。 曾经执牛耳的徐家老人，乘坐专车，抵达了红墙大院。 老人在退休后，第一次重返故土。 石破天惊！ 第406章 兴师问罪，走好不送！ 下午四点，孔钊返回了市委大院，通知第四监察室主任杨剑带了两名纪检干部，跟随自己前往周涛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周涛知道胡天被抓捕的消息后，始终心神不宁。 虽然他反反复复回忆了自己和胡天的对话，认为仅凭那天的对话，根本无法认定是他指使胡天除掉林毅。 但林毅没有死，以林毅的强势作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在周涛充满不安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孔钊亲自带着杨剑和两名纪检干部走进了周涛的办公室。 咯噔！ 看到孔钊那张让宁海市干部害怕的脸庞，周涛心中一咯噔，然后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起身问道：“孔主任，您有什么事吗？” “带走！” 孔钊懒得跟周涛废话，面无表情地做出指示。 “是！” 两名纪检干部立刻领命，快步走向周涛。 “孔……孔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涛无法强作镇定了，有些惊慌地看向孔钊。 然而，孔钊直接将周涛的话当成了放屁，压根不予理会，只是冷冷地盯着周涛。 这个发现让周涛彻底慌了！ 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慌，外加向隔壁办公室的市委书记魏海峰求救，周涛大声喝道：“你们凭什么带走我？我犯什么事了？” 依旧没有回应，两名纪检干部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周涛的身旁，一左一右，将手搭在周涛的肩头。 “放开我！” 周涛怒吼着挣脱，俨然还把自己当成威震宁海官场的“二老板。” “啊！” 然而，周涛刚嚣张了一下，便被两名纪检干部摁在了办公桌上，胳膊几乎被拧成了麻花状。 这是孔钊提前安排的，只要周涛敢反抗，就给周涛上点手段，让周涛老实配合市纪委的调查。 周涛的惨叫声终于惊动了隔壁办公室的魏海峰，魏海峰来到办公室门口，看到周涛被两名纪检干部将周涛摁在办公桌上，脸色一变，怒道：“你们干什么？” “周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市纪委要他采取双规措施。”孔钊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海峰，连称呼都没有喊。 “放肆！” 魏海峰又惊又怒，大声呵斥道：“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林书记亲自指示，对周涛采取双规措施！”孔钊无视魏海峰的怒意，针锋相对道。 “林毅还讲不讲规矩了？你们市纪委工作还讲不讲程序了？” 魏海峰皱着眉头，寒声道：“放开周涛，有什么事情，让你们林书记亲自来找我汇报！” 再次听到魏海峰的话，那两名纪检干部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虽然林毅已经彻底掌控市纪委了，但魏海峰的强势和霸道在宁海市深入人心，他们对于魏海峰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甚至，就连第四监察室主任杨剑，在察觉到魏海峰的怒火后，都有些不敢与魏海峰对视。 孔钊转身，大步走到魏海峰身前，距离魏海峰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浑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意！ 那杀意，是孔钊当年执行任务，在尸山血海中磨砺的！ 哪怕是魏海峰，面对恢复‘杀人机器’本色的孔钊，都有些发毛，下意识后退一步，喝道：“孔钊，你想干什么？” “魏书记，林书记说了，没有人可以阻止对周涛的调查，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去找他！” 孔钊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魏海峰森冷一笑，然后瞬间收敛笑容，大手一挥，“带走！” 话音落下，孔钊不再理会魏海峰，与魏海峰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不去看身后的杨剑和其他两名纪检干部。 在部队，军令如山倒。 在纪委，他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如果杨剑和两名纪检干部因为畏惧魏海峰，不执行命令，那孔钊会让他们马上滚出市纪委！ 杨剑和两名纪检干部没有让孔钊失望，他们见孔钊强势怼了魏海峰，再次做出指示，连忙将周涛押了出去。 这一次，魏海峰没有再继续阻止。 因为，理智告诉他，他阻止不了——孔钊明显已经红眼了！ 甚至，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觉得，孔钊想要帮助林毅弄死他！ 除此之外，他也知道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这件事情的核心在于林毅想做什么。 几分钟后，魏海峰主动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毅书记，市纪委副书记孔钊，刚才带人去市委办，无视我的阻拦，将周涛带走了。他还说什么，如果我有意见来找你，我今天倒要问问，市纪委调查我的秘书，都不需要向我汇报吗？反而要让我这个市委书记过来找你？市纪委是不是要脱离市委的领导，独立工作？”魏海峰进门后，直接兴师问罪，想要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证明自己和车祸事件无关。 没有回应，林毅看了魏海峰一眼后，便低头阅读文件，那感觉将魏海峰当成了一条无能咆哮的疯狗。 林毅的反应，让魏海峰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了，但更多的是愤怒，他快步走到林毅的办公桌前，双手摁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怒视着林毅，一字一句道：“林毅，你什么意思？” “魏海峰，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林毅抬头，迎上魏海峰愤怒到极致的目光，语气平静地反问道。 “问我？问我什么？” 魏海峰反问一句，然后不等林毅回答，直接倒打一耙，“林毅书记，我提醒你，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凭空污蔑一名干部，甚至不按程序对一名干部采取双规措施，这个问题很严重——市纪委是市委领导机构的一部分，不能由着你的性子工作！” “呵呵。” 林毅笑了，都到这个时候了，魏海峰还拿市委施压，不禁让他觉得有些可笑。 看到林毅脸上不屑的笑容，魏海峰心中的不安呈直线上升：“你笑什么？” “叮铃铃——” 这一次，不等林毅回话，魏海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到是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的来电，便转身出了林毅的办公室，才接通电话：“你好，姜主任。” “魏书记，陈书记让我通知你，中纪委的领导明天要来东南视察，宁海是视察地点之一，让你做好迎检准备工作，上报迎检方案。”姜涛沉声说道。 咯噔！ 愕然听到姜涛的话，魏海峰心头一震，脸色一变，连忙问道：“姜主任，方便透露是哪位领导吗？” “黄书记。” 姜涛再次开口，只有寥寥三字，却让魏海峰脑海一片空白，他的身子像是触电一般，不断颤抖，惊得差点将手机丢了出去！ 几秒钟后，魏海峰回过神，发现姜涛已经挂断了电话，而他已在不知不觉间冷汗淋漓。 他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深吸一口气，再次走进林毅的办公室，惊恐不安地说道：“林毅书记，我不知道周涛做了什么事，但他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是么？” 林毅再次笑了。 魏海峰的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是的，林毅书记，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魏书记，你秘书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犯不着跟我解释。用你刚才的话说，这不符合程序，真是让你受委屈了啊！”林毅脸上笑容不减。 魏海峰浑身发软，冷汗直流，卑微地说道：“抱歉，林书记，我刚才态度不好，我诚恳向你道歉！” “魏书记，你这样让我很不适应。我还是欣赏你刚才横行霸道的样子。” 林毅戏谑一笑，然后端起茶杯，意思十分明确： 走好，不送！ 第407章 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新春快乐）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看到林毅端茶送客的举动，魏海峰感觉自己被林毅狠狠地羞辱了。 身为市委书记的他，在宁海一手遮天，甚至被称为宁海王，一向都是别人找他汇报工作，被他端茶送客，结果今天直接反过来了。 还有，林毅说，我还是欣赏你刚才横行霸道的样子？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逼斗抽在了魏海峰的脸上，让他心中怒火燃烧！ 然而—— 当他想到车祸事件，想到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的电话，想到中纪委的黄书记要来宁海视察，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就熄灭了。 他像是处女夹紧双腿一样，夹紧自己的嘴巴，憋屈地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因为，理智告诉他，黄书记是因为林毅的车祸事件特地来宁海的，而林毅已经表明态度，认定他参与了车祸事件，绝不原谅！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他跪下喊林毅爷爷都无济于事了，他只能去找陈永辉，看看还有没有办法息事宁人。 临下班的时候，林毅接到了孔钊的电话。 “书记，周涛说魏海峰专程让他转告胡天，有您盯着，谁也救不了胡飞。然后，他找到胡天，传达了魏海峰指示，拒不承认指使胡天除掉您。” 孔钊说到做到，在天黑之前，成功撬开了周涛的嘴巴，但周涛的供词让他很不满意，请示道：“书记，您再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让周涛好好回忆回忆。” “呵呵，他们以为暗示就没事了？”林毅笑了。 孔钊有些发懵：“书记，您的意思是？” “不用审了，现有的证据够了，黄书记明天到宁海视察。”林毅说道。 在魏海峰来找他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黄书记要下来视察的消息。 次日下午两点。 一架由京城飞往东南省省会南福市的客机，准时抵达了南福机场，机舱里除了黄庆和随行人员之外，就只有机组工作人员了。 “黄书记，东南省委书记陈永辉给我发了条信息，他和省长章东风、省纪委书记金惠，一起来机场迎接您。”飞机在跑道上滑翔的时候，黄庆的秘书收到了陈永辉的短信，开口汇报道。 黄庆面色阴沉，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徐家老爷子跑到自己办公室发火的场景。 因为宁海车祸事件踩踏了红线，因为徐家老爷子罕见的发火，中枢特地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他这次下来，不是代表自己，也是代表中纪委，而是会议决定，代表中枢来处理宁海车祸事件！ 很快，飞机滑翔到了指定的停机位，周围都被清空了，安保人员里外三层严阵以待，东南省委书记陈永辉、省长章东风和省纪委书记金惠，带着省委的工作人员接机。 黄庆在秘书的陪同下，带着以傅明为首的随行人员，走出机舱，在热烈的掌声中，下了飞机。 “黄书记，欢迎您到东南视察！” 陈永辉立刻带着章东风和金惠两人，迎了上来。 黄庆没有像平时下去视察工作一样，和当地主要负责的同志握手，而是冷着脸说道：“永辉同志，你们东南省的工作干得很好啊！” 面对黄庆带有羞辱性的指责，陈永辉脸上的笑容尬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对不起，黄书记，我和省纪委的工作没做好。”金惠见状，只好开口，背下黑锅。 一来，这是体制内的潜规则，在领导尴尬的时候，下属必须要站出来替领导解围，哪怕背黑锅，也在所不惜。 二来，她和省纪委的工作确实没做好。 如果她一开始坚定态度，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对贪腐分子形成巨大的威慑力，就不会让林毅成为贪腐分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也许就不会发生宁海车祸事件了。 “黄书记，我也向您检讨……” 金惠开口，缓解了陈永辉的尴尬，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连忙跟着检讨认错。 然而—— 陈永辉的话说到一半，便被黄庆伸手打断了，意思十分明确：我不是来听你检讨的！ 然后，黄庆侧头冲秘书问道：“我们的车是哪一辆？” “黄书记，这辆。” 陈永辉连忙指向旁边一辆特制的考斯特。 黄庆不再多说，带着秘书和傅明等主要成员，上了旁边那辆考斯特，其他的随行人员则乘坐其他车。 陈永辉和章东风想跟着上车，但被黄庆的秘书阻止了：“陈书记，章省长，黄书记有些累了，不想听你们汇报工作，你们坐其他的车吧。” “好的，李主任，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沟通。” 陈永辉脸色一变，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 “好的，陈书记。” 黄庆的秘书李文海回了一句，然后冲省长章东风示意了一下，便转身上了车。 身为黄庆秘书的他，是中纪委办公厅排名第一的副主任，级别和办公厅主任一样，都是副部级。 陈永辉和章东风立刻上了后面那辆考斯特。 随后，警车在前面开道，几辆考斯特驶出了机场。 当汽车驶入机场高速后，黄庆突然说道：“小李，通知司机，直接去宁海。” “好的，黄书记！” 李文海连忙领命，心中有些惊疑。 因为，按照行程安排，黄庆今天要带队在东南省省会南福市视察，然后和东南省委常委们召开座谈会，明天前往宁海视察，路线都定好了，中省市三级做好了迎检准备和安保工作。 在这种情形下，黄庆临时改变行程，会打乱所有的工作，是不合常理的。 然而，尽管心中有疑惑，但李文海只能领命，立刻将黄庆的指示传达给司机，然后马不停蹄地拨通东南省委书记陈永辉的电话。 既然黄庆要改变行程，那陈永辉必须立即组织东南省调整工作方案，完全贯彻落实黄庆的临时指示，确保黄庆的安全和视察工作顺利。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中传出了陈永辉的声音：“您好，李主任。” “陈书记，黄书记说直接去宁海视察。”李文海传达黄庆的指示。 陈永辉一愣：“李主任，按照行程安排，黄书记今天在南福视察，和省委的同志座谈，明天去宁海视察，怎么变了？” “陈书记，这是黄书记刚刚做出的最新指示，你们抓紧调整工作方案，确保万无一失！”李文海毫不客气地说着，心想：黄书记就是冲着宁海去的，你心里难道没数吗？ “好的，李主任。” 陈永辉先是做出回应，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李主任，麻烦您帮我请示一下黄书记，我想跟他通话。” “好。” 李文海想了想，回了一个字，然后放下手机，低声向黄庆汇报了陈永辉要通话的请求。 黄庆接过秘书递来的手机，不等陈永辉开口，便冷声道：“陈永辉，你是对我的指示有异议？还是担心我突然改变行程后，会像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一样，遇到谋杀事件？” “不……不是，首长，我……” 陈永辉听到黄庆的话，吓得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都在发颤！ 然而—— 黄庆没有给陈永辉解释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 听着听筒中传出的忙音，陈永辉手机都拿不稳了，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心中充斥着一个声音： 东南省的天要塌了！ 第408章 东南省的天塌了！ 尽管陈永辉意识到问题远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心中充满不安，但他还是在最短时间内调整了情绪。 他放下手机，让身旁的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调整迎检方案，做好安保工作，并且还让姜涛给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打电话，让魏海峰做好迎检准备工作。 事到如今，他连亲自给魏海峰打电话的心思都没有了，恨不得掐死魏海峰这个傻逼玩意！ 一个小时后，车队驶出了高速。 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市长鲁明锐特地在高速路口迎接，但车队没有停车，而是由警车开道驶向宁海市委大院。 魏海峰和鲁明锐都没有想过车队会停车，他们到高速路口迎接只是表明重视态度。 他们第一时间上车，让司机开车超过车队，然后在市委大院做好迎检准备。 与此同时，身在办公室的林毅，收到了傅明的短信，得知黄庆一行的车队，已经下高速了，三十分钟后抵达宁海市委大院。 除此之外，他在昨天就知道了，黄庆到宁海不是视察，而是要召开专题会议，听取关于3.15宁海车祸事件的汇报。 三点五十分，林毅按照市委指示，来到市委办公楼前，迎接黄庆一行。 办公楼前，除了火速赶回市委大院的魏海峰和鲁明锐之外，其他市委常委全部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孔钊，他们都接到了市委的通知，要参加今天的会议。 随着林毅出现，包括魏海峰在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除了已经提前从林毅那得知内情的罗翔和孔钊之外，众人看向林毅的目光充斥着震惊。 虽然他们都意识到林毅遭遇的车祸事件很严重，肯定会引起上面震怒，但他们没有想到，黄庆竟然会亲自带队来东南省，而且连省委都没去，直接赶到了宁海！ 林毅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没有在意，只是站在队伍中，等待黄庆一人抵达。 鲁明锐等人又将目光投向魏海峰，发现魏海峰已经没有了往日唯我独尊的气场。 魏海峰顶着两个黑眼圈，面色憔悴，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因为，他昨天找完林毅之后，给陈永辉打了一个电话，陈永辉明确告诉他，魏家和陈家的香火情断了。 除此之外，陈永辉还专门安排人，将魏海峰曾经送给他的那些“破铜烂铁”，全部还给了魏海峰，想要与魏海峰撇清关系。 随后，不等黄庆一行抵达，魏海峰接到了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的电话，收到了最新指示。 通话结束后，魏海峰心中的恐慌呈直线上升，萎靡不振地说道：“省委办公厅姜主任打来电话，传达黄书记指示：严禁宁海市委举行欢迎仪式，要求所有参会人员到会议室。” 话音落下，魏海峰率先转身走向办公楼，林毅等人也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 黄庆一行抵达了市委大院。 黄庆下车后，一言不发，直接前往会议室，秘书李文海和傅明，还有五名要参加会议的中纪委工作人员跟在他的身后。 东南省委这边，参加会议的只有省委书记陈永辉、省长章东风、省纪委书记金惠和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 当黄庆一行走进会议室后，林毅等人纷纷起身鼓掌欢迎。 黄庆看了一眼林毅，微微颔首，然后冷冷扫了一眼市委书记魏海峰。 只是一眼，吓得魏海峰头皮发麻！ 随后，黄庆一行入座，省委书记陈永辉主持会议，说道：“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黄书记到宁海指导工作。” “永辉同志，欢迎就不必了，你们也不用汇报东南省的工作情况，今天这个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听取3.15宁海车祸事件的汇报。直接让相关同志进行汇报吧。” 不等众人响应陈永辉，黄庆伸手打断，说明自己此行的目的，完全不给陈永辉和东南省委留面子。 “好的，黄书记。” 陈永辉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但不敢有任何异议，说道：“下面，请宁海市公安局和市纪委的同志，汇报3.15宁海车祸事件的调查情况。” “尊敬的黄书记，各位领导，我是宁海市公安局局长罗翔。3.15车祸事件发生后，市公安局高度重视，按照市委的指示，立刻对该事件进行了调查。为了让黄书记和各位领导能更加直观的了解车祸事件，我申请结合视频进行汇报。”罗翔起身汇报，但没有直接汇报调查的具体情况，而是提出一个申请。 这是林毅的建议。 视频汇报比文字汇报更加直观，也更有说服力。 黄庆点头：“可以。” “谢谢黄书记。” 罗翔感谢，然后打开早已准备好的电脑，连上了会议室里的大屏幕，打开了第一段视频。 该视频是宁海车祸事件的真实视频录像，是由肇事渣土车后面一辆小轿车的行车记录仪拍摄下来的。 然后，罗翔又打开了第二段视频，视频是市公安局还原了渣土车的运行轨迹。 “黄书记，各位领导，视频显示渣土车在行驶过程中，故意撞向视频中的宁海00005奥迪a6l轿车。而且，在宁海00005奥迪a6l轿车进行避让后，渣土车司机试图继续撞击，结果因为车速太快，导致车体侧翻。通过这两段视频，不难看出，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车祸，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事件。市公安局在后续的调查中，也证实了这一点。” 罗翔说到这里，又打开了两段视频，分别是小姐毛琴接受询问，以及胡天接受审讯的视频。 毛琴在视频中明确指出，肇事司机黄海，绰号黄三，从胡天那里得到一笔钱，按照胡天的指使，制造车祸，谋杀林毅。 胡天在视频中，对于自己指使黄海制造车祸谋害林毅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且明确表示，是因为市委书记魏海峰秘书周涛的暗示，才做的这件事情。 当看完胡天的视频后，包括黄庆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魏海峰。 面对一道道目光，魏海峰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就在这时，罗翔继续说道：“黄书记，各位领导，犯罪嫌疑人胡天招供后，市公安局与市纪委进行沟通协商，决定由市纪委先对周涛采取双规措施。” “请宁海市纪委的同志汇报对周涛采取双规措施的情况。”黄庆沉声说道。 “尊敬的黄书记，各位领导，我是宁海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孔钊，下面由我汇报对于周涛的审查情况。” 孔钊起身，回应了黄庆，然后照葫芦画瓢，以视频的形式进行了汇报。 这是周涛最新一次接受市纪委审讯的视频。 在这次接受审讯之前，周涛从孔钊嘴里得知，宁海车祸事件捅破天了，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在众人的注视中，视频里的周涛主动说道：“胡飞落马后，胡飞堂弟胡天名下的两家娱乐场所被查封。胡天以打听胡飞案情况为由，申请和市委书记魏海峰见面，魏海峰拒绝见面。3月10号，魏海峰突然把我喊到办公室，让我转告胡天，市纪委书记林毅盯着胡飞的案子，谁也救不了胡飞。 我了解魏海峰，听出了他的意图，知道他要对林毅实施打击报复，借助胡天的手除掉林毅。所以，我就去找了胡天，传达了魏海峰的话，并暗示胡天，魏海峰的真实意图。” “黄……黄书记，各位领导，我从来没有想过谋害林毅同志……”听到这里，魏海峰一脸惊恐地站了起来，为自己辩解。 然而——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被省委书记陈永辉冷声打断：“魏海峰，闭嘴，坐下！” “好……好的，陈书记。”魏海峰下意识领命，然后惊恐地看了一眼陈永辉和黄庆，像是被抽光力气一般，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但他根本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只能接受党纪国法的审判！ 与此同时，陈永辉看着一脸阴沉的黄庆，主动检讨道：“对不起，黄书记，发生这样的事情，表明东南省委和省纪委的工作存在严重问题。东南省委将成立专项工作组，彻查车祸事件……” “不必了。” 黄庆挥手打断，冷声说道：“中央听闻宁海车祸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事件，十分震惊，立即组织召开了紧急会议，责成中纪委成立专案组，调查宁海车祸事件和东南省政治生态存在的问题，要求应查尽查，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第409章 倒反天罡，上哪说理去？ 东南省的天塌了！ 耳畔响起黄庆的话，无论是以陈永辉为首的东南省委领导，还是以魏海峰为首的宁海市委常委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调查东南省政治生态存在问题，代表着什么。 而应查尽查，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这句话表明，只要查出问题，哪怕是省委书记陈永辉，也要去秦城监狱学习踩缝纫机！ 唯有一人面色平静如水。 林毅。 他在黄庆抵达东南省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上面的决定。 这是上面给他和徐家的交代，也是上面给破坏规则者的警告！ “今天这个会，既是3.15宁海车祸事件汇报会，也是中纪委调查组成立会议。” 就在陈永辉等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同时，黄庆继续说道：“调查组由傅明同志担任组长。傅明同志，你说两句。” “好的，黄书记。” 傅明点头领命，然后目光冷冽地扫向对面的陈永辉等人，一字一句道：“关于中纪委成立调查组的目的和意义，黄书记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在这里提两点要求。第一，东江省委必须全力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宁海市公安局和宁海市纪委尽快将案件资料整理，移交调查组。第二，根据宁海市公安局和宁海市纪委关于3.15宁海车祸事件的汇报情况和提供的证据，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有重大涉案嫌疑，调查组立即对魏海峰采取双规措施。” 完了！ 魏海峰心中再次涌现出了这两个字，仿佛被抽光了全身力气，彻底瘫在了座椅上，脸上再也没有半点身为市委书记的横行霸道，有的只是绝望！ 因为，黄庆和傅明的话，等于宣判了魏海峰死刑！ 果不其然，随着傅明的话音落下，两名中纪委的工作人员，步入会议室，用目光向黄庆和傅明请示，见傅明点头，快步走到了魏海峰的身旁。 他们没有说话，一左一右将魏海峰搀扶了起来，要将魏海峰从会场带走。 曾经在宁海市一手遮天，被称为宁海王的魏海峰，身子软得像面条，完全是被两名中纪委的工作人员架着离开的。 他在被架出会场那一瞬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毅。 那一眼，非常复杂。 有恨意，也有懊悔。 “如果林毅到任之后，我放低姿态，全力配合他完成纪委监督同级党委的任务，会不会逃过一劫？” 懊悔中的魏海峰，忍不住在心中暗问自己。 不会。 旋即，他的心中浮现出了答案。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在宁海大酒店和林毅妥协谈判时，林毅说的那句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在涉及老百姓的事情上，我只讲法律，不看利益！” 林毅不一样。 魏海峰心中如是想着，无力地闭上双眼，然后被带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无论是宁海市委那些魏海峰阵营的人，还是省委书记陈永辉和省纪委书记金惠，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旋即，刚刚被任命为中纪委调查组组长的傅明，将目光投向了陈永辉道：“陈书记，你代表东南省委表个态吧。” “黄书记，东南省委坚决贯彻落实中央工作指示和您的讲话精神，全力配合中纪委调查组，彻查3.15宁海车祸事件和东南省工作中存在的各种问题，坚决查处违纪违法干部，彻底净化东南省的政治生态！”陈永辉立刻进行表态，声音铿锵有力，心中慌得一批。 身为省委书记的他，政治智慧远非一般人可比，他很清楚，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魏海峰只是这次调查的开胃菜，接下来，整个东南省官场都要天崩地裂！ 当陈永辉表完态后，傅明看向黄庆，黄庆直接宣布了会议结束。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特殊事情开短会。 对他而言，今天的会议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了。 会议结束后，黄庆没有进行调研，而是乘车离开了市委大院，前往宁海大酒店。 黄庆一行今晚要住在宁海大酒店。 省委书记陈永辉和章东风第一时间跟了过去。 与此同时，林毅再次收到了傅明的短信：小毅，黄书记要跟你见面，你到宁海大酒店的别墅。 林毅收到短信后，立即乘车赶往了傅明所说的地点。 宁海大酒店的别墅也是酒店的一部分，但不对外开放，只用于接待上级领导。 林毅乘车抵达宁海大酒店，让陈默将车停在了酒店停车场，步行前往黄庆入住的别墅。 当林毅来到别墅的时候，看到了省委书记陈永辉、省长章东风和省纪委书记金惠。 “陈书记，章省长，金书记。”林毅主动向三人打招呼，心中明白，三人想要求见黄庆，但被拒之门外了。 事实的确如此。 陈永辉本来想带着章东风和金惠，跟黄庆见面，但被黄庆拒绝了。 “你好，林毅同志。” 陈永辉、章东风和金惠三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身为领导的他们，像是在争先恐后地向林毅打招呼，简直就是倒反天罡了！ 打过招呼后，陈永辉欲言又止。 理智告诉他，中纪委调查组接下来调查到哪一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林毅的态度。 他很想跟林毅好好谈一谈，但有章东风在场，他没法将那些话说出口。 欲言又止的不光是陈永辉，金惠也是一样。 她很想告诉林毅，自从胡飞案后，她和省纪委就全力支持林毅的工作了，想让林毅在黄庆面前解释几句。 “林毅同志，请跟我来。”就在这时，黄庆的秘书李文海走出别墅，冲林毅说道。 “好的，李主任。” 林毅点头，冲陈永辉、章东风和金惠三人示意了一下，便与三人擦肩而过，走到了李文浩的身边，跟着李文海走进了别墅。 看到这一幕，陈永辉、章东风和金惠三人心中不是个滋味。 他们求见黄庆被拒之门外，林毅一个副厅级官员却被黄庆召见，这上哪说理去？ 很快，林毅被带到了别墅的书房，黄庆独自一人坐在里面喝茶。 “黄书记，林毅同志到了。”李文海向黄庆汇报。 林毅也连忙问好：“黄书记。” “小李，给林毅同志泡一杯茶，我跟林毅同志好好聊聊。”黄庆先是向李文海做出指示。 李文海领命离开，黄庆对着林毅微微一笑道：“林毅同志，过来坐。” “谢谢黄书记。”林毅道谢，然后坐在了黄庆对面的椅子上。 “林毅同志，你担任宁海市纪委书记后，市纪委在市委书记魏海峰的阻挠下，先后办理了茶溪县塌方式腐败案，和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的案子，打掉了宁海市的黑恶势力，得到了宁海乃至全国百姓的拥护，完成了纪委监督同级党委的任务，上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并且提出了创新的工作理念——阳光纪检，体现了你刚正不阿的工作作风和出色的工作能力。 你上报的关于胡飞案的总结报告，为我国纪检工作改革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案，我和其他几位首长都觉得很好，同时决定，让宁海市成为全国阳光纪检的试点，探索阳光纪检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当林毅坐下后，黄庆率先开口，上来就是一顿猛夸，然后给予工作上的支持，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林毅说道：“谢谢黄书记和各位首长的肯定和支持，我将继续努力，抓好阳光纪检的工作，力争打造全国阳光纪检的样板。” 黄庆微笑颔首，然后看到秘书李文海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李文海将茶端到林毅身前，放在办公桌上，茶杯手柄正对林毅。 “谢谢李主任。”林毅第一时间起身，向李文海表示感谢。 这既是礼仪，也是尊重——李文海不光是黄庆的秘书，还是中纪委办公厅第一副主任，是副部级的干部！ 不要说副厅级官员，哪怕是省部级大员，也未必有资格让李文海亲自泡茶！ 李文海将茶送给林毅之后，再次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书房的门。 “小毅，当初让你来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承担纪委监督同级党委的任务，这是我的意思。我没想到，东南的政治生态会有这么严重的问题，导致你差点被不法分子谋害。”黄庆再次开口，直接改变了对林毅的称呼，像是长辈和晚辈在交流，言语之中表露着歉意。 “黄书记，每一份工作都存在风险，我的遭遇和缉毒警等职业比起来，算不了什么。更不要说跟上个世纪，那些为了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相比了。” 林毅大义凛然地说着，心中明白，徐家老爷子罕见的动怒，让包括黄庆在内的很多人心中过意不去，甚至在无形中欠下了林毅和徐家一个人情。 这正是徐家老爷子想要的！ 至于查处凶手…… 以宁海车祸事件的严重性，压根用不着徐家老爷子出手。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自然要配合徐家老爷子唱好红脸。 “小毅，你的思想觉悟很高，组织没有选错人。” 黄庆欣赏地看着林毅，表态说道：“也请你相信组织，组织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也许过程会有些曲折，但最终结果不会改变！” “谢谢黄书记，谢谢组织！” 林毅表示感谢，知道最终结果四个字的含义！ 第410章 释放信号，彻底慌了！ 林毅和黄庆面谈了半个小时后，在黄庆秘书李文海的陪同下，离开了别墅。 陈永辉、章东风和金惠三人依旧在别墅外的车里等待，他们看到林毅离开，连忙下车。 李文海知道三人还没有走，故意站在原地，等待三人上前。 “李主任，麻烦你再跟黄书记汇报一声，我们三人想要当面向他检讨和汇报工作。”陈永辉走在最前面，代表三人说道。 李文海淡淡道：“陈书记、章省长、金书记，黄书记说今天太累了，准备休息一会，就不听你们汇报工作了，你们也不要准备饭局了。” “好的，李主任。” 陈永辉面色难看地点头，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黄庆始终不愿意见他们三人，甚至都不愿意让他们陪着吃晚饭，表明对东南省的工作非常不满，而且十分生气。 “另外，黄书记明天前往晋河市调研，请你们做好相关工作。”李文海又补充道。 去晋河市调研？ 再次听到李文海的话，陈永辉和金惠两人都是脸色一变。 林毅是在去晋河市调研的途中，遭遇车祸谋杀的。 明天，黄庆要去晋河市调研，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早上，黄庆在秘书李文海的陪同下，前往晋河市调研。 傅明和其他随行的中纪委工作人员，没有跟随前往，而是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宁海车祸事件了。 东南省这边，除了陈永辉、章东风、金惠和省委办公厅主任姜涛之外，宁海市市长鲁明锐和林毅一起陪同调研。 因为人数减少了，陈永辉、章东风和金惠三人，获得了和黄庆坐同一辆考斯特的机会。 其中，陈永辉上车后，很想坐到黄庆的身旁，但还没等他走过去，黄庆便淡淡道：“永辉同志，你坐后面吧，我要跟林毅同志在车上交流一下，熟悉了解基层纪检工作。” “好的，黄书记。”陈永辉不敢有异议，但心中却有一种被林毅“绿”了的感觉。 黄庆来到东南省一天了，自己这个省委书记始终没有机会和黄庆单独交流，反倒是林毅一次又一次被黄庆‘宠幸’。 不过，他想到林毅是徐家女婿，以及宁海车祸事件后，又觉得自己‘失宠’一点都不冤，只想掐死魏海峰那个傻逼玩意！ 林毅最后一个上车，但却坐在了黄庆的身边，李文海坐在他们的身后，陈永辉等人则坐在后几排，避免影响林毅和黄庆交流。 当考斯特车在警车的开道下，驶出高速后，黄庆突然问道：“小毅，还记得你遭遇车祸的地方吗？” “黄书记，我记得。”林毅说着，心中冒出一个念头：难道黄书记要去车祸地点看看？ 果不其然，黄庆说道：“等到了车祸地点，你告诉司机，让司机停车。” “好的，黄书记。”林毅点头，心中明白，黄庆这是要旗帜鲜明地为自己站台和表态。 几分钟后，车队来到了林毅那天遇到车祸的地点，林毅让司机停下了车，然后陪着黄庆下车。 陈永辉等人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纷纷跟着下车。 “这里就是林毅同志遭遇车祸的地方。” 黄庆下车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面色严肃地说道：“这里一面靠山，一面是高达十几米的山沟，幸亏林毅同志有一位优秀的司机，否则组织将失去一位年轻杰出的同志。” 刹那间。 陈永辉和金惠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他们知道，黄庆后半句话是冲他们说的，表明黄庆对于车祸事件依旧耿耿于怀。 黄庆见陈永辉没敢接话，又将目光投向林毅，说道：“林毅同志，你提出阳光纪检的创新工作理念后，第一次下去调研，就遇到这种事情，说明有腐败分子想要阻拦你推行阳光纪检，也表明你的工作思路是对的，要继续坚持推行阳光纪检。” “好的，黄书记，阳光纪检深受人民群众支持，我不会因为有阻力就放弃！”林毅点头回应。 “对，凡是人民群众支持的工作，我们都要积极去做，而且要做好，让人民群众满意！” 黄庆给予肯定和支持，同时寄予厚望，“宁海将成为全国第一个阳光纪检试点，我期待宁海成功打造阳光纪检的样板，为全国推广提供经验。” “黄书记，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让您和组织失望！”林毅立下军令状，斗志昂扬。 陈永辉连忙跟着表态：“请黄书记放心，东南省委将会全力支持宁海打造全国阳光纪检的样板！” 黄庆无视陈永辉的话，直接转身上车，仿佛在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完辣！ 陈永辉的心顿时一沉。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怀疑自己会被魏海峰的事情牵连，那么，黄庆此刻的反应，让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急剧上升！ 因为，宁海要打造全国阳光纪检的样板，肯定需要东南省委的支持，但黄庆无视了陈永辉的话，等于在释放一个信号：陈永辉代表不了东南省委！ 几个小时后，当黄庆结束对晋河市的调研后，陈永辉认为自己‘完辣’的可能性增加到了百分之百。 因为，黄庆在吃过午饭后，再次拒绝了陈永辉汇报工作的请求，直接乘车前往机场，返回京城。 而且，陈永辉想要亲自送黄庆去机场，也被黄庆拒绝了。 黄庆完全不给陈永辉认错检讨的机会！ 这让陈永辉彻底慌了！ 他等黄庆和李文海所乘坐的考斯特离开后，独自回到了饭店包厢里，拨通了一个京城的电话。 电话过了好几秒钟才接通，听筒中传出一个略显不悦的声音：“永辉，中午打电话，有急事？” “老领导，黄书记来东南省视察，先后三次拒绝我汇报工作，而且不让我送他去机场，我感觉不太对劲。”陈永辉语气凝重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主人说道：“林毅差点因为车祸被谋杀，徐家老爷子罕见出门，而且还去老黄那里发火了，老黄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何况，中央因为这件事情，还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老领导，我接下来怎么办？”陈永辉心中很清楚，黄庆回到京城后，将决定自己的未来，心中非常焦虑。 电话那头的主人沉默了几秒钟，问道：“你和魏海峰的事情牵扯深吗？” “老领导，车祸事件，我完全不知情。”陈永辉连忙说道。 电话那头的主人沉声道：“你要是蠢到这种地步，我也不会接你的电话了。我问的是其他事情。” 这一次，陈永辉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主人得到了答案，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你只有想办法亡羊补牢了。如果徐家接受，我再帮你说情。” “谢谢老领导。” 陈永辉表示感谢，但心中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老领导的另一层意思是：如果徐家不接受，老领导就不会出面。 他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亡羊补牢的关键。 通话结束，陈永辉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林毅的身影，准备再抢救一下！ 第411章 亡羊补牢，不留活路！ 心中做出决定后，陈永辉没有急着返回省城，而是让省长章东风先回去，他和省纪委书记金惠，要组织宁海市委的班子成员开一个专题会议。 下午三点，专题会议在宁海市委小会议室召开，会议学习传达了中央工作指示和黄海视察讲话精神。 会议要求东南省委和宁海市委全力配合中纪委调查组工作，吸取教训，杜绝此类问题再次发生，认真做好宁海阳光纪检试点工作。 会议结束后，陈永辉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到宁海市纪委办公地，走马观花地调研了一番，然后以此为契机，在林毅的办公室，和林毅进行单独谈话。 “林毅同志，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恶劣的事件。用黄书记的话说，幸亏你有一位优秀的司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也没法向组织交代。” 陈永辉放低姿态，和林毅坐在沙发上交谈，“我代表我个人和省委，就宁海车祸事件向你表示歉意，希望你不要有心理包袱，省委将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谢谢陈书记。” 林毅嘴上说着感谢，心中却是冷笑：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时至今日，林毅依然清晰地记得，他去东南省委组织部报到后，曾专程去向陈永辉报到，结果陈永辉只给了他两分钟时间，强调了一件事情：市纪委必须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林毅相信，如果不是陈永辉一直以来对魏海峰的支持和纵容，让魏海峰在宁海顺风顺水，甚至是一手遮天，魏海峰绝对不会在斗争处于下风之后，狗胆包天，做出触碰红线、破坏规则的事情！ 那样一来，自己也不会在鬼门关前走一趟。 可以说，宁海车祸事件的“因”，在陈永辉这里！ “林毅同志，为了确保宁海阳光纪检试点工作顺利开展，我想建议你兼任宁海市政法委书记。” 陈永辉屈尊道歉过后，立刻抛出了自己的筹码，“另外，你之前在东江省工作时，经济建设工作抓得很好。等阳光纪检试点工作结束后，我想推荐你直接担任宁海市市长。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陈书记，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林毅听出了陈永辉的弦外之音，给出一个万金油的回答。 这个答案有些模棱两可，也不是陈永辉想要的答案，但陈永辉也不好再把话说得更直白了。 他站起身，主动和林毅握手：“林毅同志，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希望你再接再厉，抓好宁海杨光纪检试点的工作。如果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及时跟我提，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好的，谢谢陈书记。” 林毅握着陈永辉的手，点头感谢，心中却是暗道：陈永辉，你的亡羊补牢和画饼，不济黄书记欠下徐家人情的十分之一，你看我理你吗？ 当天晚上，陈永辉连夜返回了省城南福市，并且让省委秘书长连夜通知所有省委常委，第二天早上九点召开省委常委会议。 次日早上九点。 省委常委会按时召开，陈永辉主持会议，会议同样学习传达了中央工作指示和黄海在东海视察讲话精神，并且对接下来的各项工作提出了要求。 除此之外，会议最后一个议题是关于人事议题。 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提议，由于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正在接受调查，建议由市长鲁明锐暂时主持工作；为了确保宁海阳光纪检试点工作顺利推进，建议由林毅兼任宁海市政法委书记。 因为宁海目前的特殊情况，省委常委会结束后，省委组织部没有直接发布公告，而是向中组部进行了汇报，征求中组部的同意。 早上十一点，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王洪涛，听秘书汇报了这件事情，然后当场给干部二局局长打了一个电话。 “葛局长，通知东南省委组织部，鉴于宁海车祸事件性质恶劣，在中纪委调查组彻底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之前，东南省的人事暂时冻结！”王洪涛做出指示，语气毋庸置疑。 “是，王部长！”干部二局局长立刻领命。 通话结束，干部二局局长，立刻拨通东南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的电话，传达王洪涛的指示。 而王洪涛等秘书出去后，用私人手机拨通了中纪委常务副书记钟伟的电话。 “洪涛，黄书记刚打电话喊我过去谈话，谈话应该和小毅遇到车祸的事情有关。如果你没有紧急事情，我先去见黄书记，然后再给你回电话。”钟伟接通电话，抢先说道。 王洪涛说道：“钟伟，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正好也跟小毅的车祸事件有关系。刚才，秘书跟我汇报，东南省委召开了常委会，研究决定，让鲁明锐暂时负责宁海市的整体工作，让小毅兼任市政法委书记，理由是为了方便更好地推进阳光纪检试点工作。” “呵呵，陈永辉纵容魏海峰那个王八蛋胡作非为，任由魏海峰触碰红线，破坏规则，导致小毅差点连命都没了！在这种情形下，陈永辉让小毅兼市任政法委书记，就想息事宁人，他可咋这么牛逼呢？” 钟伟听到和林毅的事情有关，便没有着急挂电话，听到最后忍不住讥笑了起来。 王洪涛说道：“我刚才已经让干部二局给东南省委组织部打电话了，要求东南省在宁海车祸事件调查清楚之前，人事暂时冻结。接下来，就看你那边了。” “放心吧，洪涛，小毅遭遇车祸的事情，不要说徐老发火，就算徐老不发火，我也必须处理好，否则都对不起小毅喊我那声叔！” 钟伟沉声说着，眼中闪烁着怒火——破坏规则，谋杀我大侄子，梁静茹给你们的勇气吗？ 话音落下，钟伟挂断电话，快步前往黄庆的办公室。 如同他所判断的一样，黄庆返回京城后，将此次去东南省视察的情况进行了汇报，然后得到了最新指示，要给钟伟传达。 半个小时后，钟伟从黄庆的办公室离开，带着最新指示，回到了办公室，拨通了傅明的电话，听筒中很快传出了傅明的声音： “钟书记。” “傅明，上面最新指示，既然确定宁海车祸是谋杀事件，那么坚决清除东南省的害群之马，净化东南省的政治生态！” 钟伟先是传达了最新指示，然后寒声说道：“你就算把陈永辉的祖宗十八代查一遍，也要给我查出他违纪违法的证据，绝对不能给他留活路！” 第412章 宁惹阎王，莫惹林毅！ 当天下午，宁海市纪委召开了常委会，会议学习传达了黄庆在宁海视察讲话精神、省委书记陈永辉座谈会会议精神，就宁海阳光纪检试点工作提出要求，商议2012年市委巡视工作方案。 会议最后，还进行了一场特殊的人事议题。 鉴于陈默在宁海车祸事件中的优异表现，得到了黄庆和陈永辉的肯定和表扬，会议通过任命陈默为市纪委办公室副主任的决议，陈默的行政级别从正科提到了副处。 他也成为了东南省唯一一个副处级司机。 是的。 哪怕是省委书记陈永辉的司机，单论行政级别都没有陈默高！ 会议结束后，林毅独自来到了市委常委楼，市长鲁明锐的办公室。 以前的时候，因为鲁明锐完全被魏海峰压制，是名副其实的窝囊市长，他为了避免和魏海峰见面，几乎不在常委楼的办公室里办公。 魏海峰前天被双规之后，鲁明锐开始在常委楼的办公室里办公了。 “你好，鲁市长，我来向你汇报工作。”林毅被鲁明锐的秘书带进办公室后，率先向鲁明锐说道。 虽然东南省的人事暂时被冻结了，但因为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被双规，省委发布了通知，让身为市长的鲁明锐暂时主持市委工作。 这样一来，现在的鲁明锐等于书记、市长一肩挑，论纸面权力比以前的魏海峰还要大。 “林书记，请坐。” 尽管暂时主持市委工作，但鲁明锐没敢给林毅摆架子，反而对林毅主动来汇报工作，感到受宠若惊。 他第一时间起身迎接林毅，邀请林毅入座，并且陪着林毅坐在沙发区，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林毅：不存在汇报工作，我们平等交流！ “鲁市长，为了顺利推进宁海阳光纪检工作，打造宁海阳光纪检模版，为全国阳光纪检提供经验，市纪委今天下午召开了常委会，商议了宁海市2012年巡视工作方案，请你过目。” 鲁明锐的低调，让林毅有些意外，但他想到鲁明锐现在被鲁家老人遥控指挥，又释然了，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鲁明锐。 鲁明锐接过文件，假装很认真地浏览了一遍，点评道：“林书记，市纪委起草的关于宁海市巡视工作的方案很好。” “谢谢鲁市长的肯定。”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说明自己来找鲁明锐的目的，“鲁市长，市纪委申请下周一召开宁海市纪律委员会会议暨宁海市巡视工作动员会。” “我和市委会全力支持开展今年的巡视工作！”鲁明锐很干脆地答应了。 一方面，中省两个层面对宁海做出指示，要将宁海作为全国阳光纪检的试点，他认为在这个时候开展巡视工作，非常合理。 另一方面，林毅扳倒了魏海峰，林字大旗插在宁海城头，迎风招展，哪怕鲁明锐主持工作，也不愿意与林毅为敌，反而要按照他爷爷指示的那样，摆正态度，积极配合林毅的工作。 两天后。 周一早上，宁海市纪律委员会会议暨全市巡视工作会议如期召开，除了被双规的市委书记魏海峰之外，其他市委常委全部出席了会议。 林毅在会上宣读了宁海市2012年巡视工作方案，宣布了巡视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和各巡视组成员名单，鲁明锐代表市委发表讲话，对全市巡视工作提出了四点要求。 会议结束后，宁海市2012年巡视工作拉开帷幕，魏海峰阵营的成员各个心惊胆战。 原本胡飞被查办，魏海峰被双规，已经将他们吓破了胆，林毅马不停蹄地开展巡视工作，摆明了要肃清毒流，同时为中纪委调查组调查魏海峰，提供有力支持——他们怎么可能不慌？ 下午一上班，林毅将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兼监察局局长孔钊，和市巡办主任田亮，喊到自己的办公室。 林毅就巡视工作做出指示：“孔主任，田主任，这次巡视工作以市财政局、市城建局、市发改委和晋河市为重点。市城建局和晋河市作为阳光纪检的案例，全程在网上进行公布。其中，晋河市涉及宗族势力，难度最大，是一块硬骨头，孔主任你亲自盯着，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市公安局给予帮助！” “是，林书记！” 孔钊和田亮第一时间领命，他们都是林毅的心腹，自然不会对林毅的决定有异议。 而且，他们都很清楚，市财政局是魏海峰的钱袋子，而市城建局和发改委是负责落实项目，帮魏海峰赚钱的。 而晋河市是宁海车祸事件发生的地方，也是宁海市最发达的县区，包括市委书记、纪委书记等重要岗位，都是魏海峰的心腹。 至于将城建局和晋河市作为阳光纪检的案例，他们也明白林毅的用意。 2008年，国家投入四万亿，在加杠杆的前提下，撬动了几十万亿，进入基建领域。 工程建设是全国各地的腐败集中地，巡视城建局，查办工程建设领域的贪腐干部具有代表性，可以获得全国人民的支持。 而晋河市除了因为经济发达，属于腐败高发区之外，也是宗族林立的地区，宗族实力非常强。 根据市纪委掌握的线索和证据，宁海市纪委常委、晋河市纪委书记李海、常务副市长和晋河市公安局局长，以及许多重要岗位的科级干部，都是一个宗族的——李家几乎参与了晋河市所有赚钱的行业，老百姓怨声载道。 在这种情形下，重点巡视晋河市，查办以李海为代表的宗族势力腐败，不但可以获得民意支持，而且同样具有一定代表性，可以为其他地区提供经验。 将近一个月后，在市委的大力支持下，在各巡视组日以继夜的努力工作后，宁海市巡视工作取得圆满成功，查办了以市财政局局长、城建局局长、晋河市纪委书记为代表的处级干部68名，科级干部282名，打掉了晋河市第一宗族李家。 其中，巡视城建局和晋河市全程在网上公开，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得到了老百姓的鼎力支持，林毅是贪官杀手的声望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四月十八日，宁海市召开巡视工作总结会议，市委组织部长苗晓军、市委秘书长付勇、常务副市长刘旭和市委常委、副市长蔡进四人，被中纪委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从会场带走。 他们都是魏海峰阵营的核心成员，不同程度地参与了魏海峰的腐败案，而且还参与了胡飞负责的小额贷款公司案，被魏海峰供了出来。 同一天，省委书记陈永辉的老婆和儿子，也被中纪委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带走调查，引发东南省官场地震！ 陈永辉的儿子陈强，也是小额贷款公司的股东之一。 当初，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曝光之后，陈永辉曾故意询问魏海峰，他儿子陈强有没有参与，魏海峰回答没有。 陈永辉特地提醒，让魏海峰记住那句话。 但魏海峰最终还是没有扛住纪检审查。 准确地说，当傅明接到钟伟的电话，得到上面的最新指示和钟伟的个人指示后，就注定了魏海峰就不可能扛得住——各种纪检手段，让魏海峰整个人频频崩溃！ 三天后。 深知自己大限已到的省委书记陈永辉，接到了中央办公厅的电话：“永辉同志，首长要听取东南省的工作情况，要求你在明天早上九点进行汇报。” “好。” 陈永辉无力地给出回复，心中明白，汇报工作是幌子，对他调查是目的。 但他无法拒绝，也无法逃脱——自从他的老婆和儿子被带走之后，中纪委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暗中对他进行监控了。 但凡他有异常举动，比如试图潜逃，中纪委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会第一时间对他采取措施！ 当天下午，陈永辉在秘书和省委办公厅主任的陪同下，乘坐飞机前往京城。 接下来，整整一周，陈永辉都没有返回东南省，也没有再露面。 一时间，东南省上下议论纷纷，各种谣言八卦满天飞，但有两点共识： 第一，陈永辉完辣！ 第二：宁惹阎王，莫惹林毅！ 第413章 无形的斗争，杀一杀威风！ 对于陈永辉的下场，林毅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因为，当他第一次和黄庆面谈，黄庆说出那句：过程可能有些曲折，但最终结果不会改变后，陈永辉落马的结局就注定了。 当陈永辉的事情在东南省上下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同时，亲手将陈永辉拉下马的林毅，如同往常一样正常上下班。 四月二十八日。 林毅接到了马天宇的电话。 “林书记，我和薛玲五月一日在高新区中科大酒店举办婚礼，您能参加吗？”马天宇问道。 林毅笑骂道：“天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书记，那我不跟您客气了啊。我们的婚礼，您必须参加，而且要给我们当证婚人！”马天宇立刻就恢复了轴男的本色。 “是，马局！” 林毅笑着领命，然后说道：“另外，马局，你们结婚我就不随份子了，送你们一套京城的房子，当作新婚贺礼。” “不行，书记……” 马天宇听到林毅要送自己京城的房子，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拒绝。 林毅故意调侃道：“天宇，我这离开河坊市没多久，你眼中就没我这个领导了啊，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吧？” “不是，书记，京城的房子太贵重了，您送其他的吧……” “好了，这事听我的。至于钱的事情，不用操心，我不差钱。”林毅再次打断马天宇的话，罕见的独断专行了一次。 他的确不差钱。 不算高帅、老黑两人公司给林毅的股权和分红，以及妹妹林倩购买的比特币，他现在有两个多亿躺在股票账户里，根本花不完！ 马天宇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第一心腹，花点钱怎么了？ “好吧，书记，我听你的。” 面对霸道的林毅，钢铁轴男马天宇也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接受林毅的馈赠。 话音落下，马天宇又说道：“书记，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请示您。” “你说。” “我和薛玲的婚礼，要不要邀请章金忠？”马天宇直接问道。 他口中的章金忠是现在的三界市委书记。 当初，林毅在三界市当市委书记，团灭以王松为首的三界市齐家帮成员后，各大豪门争先恐后地将年轻一代投放到了三界市。 当初，秦思妍担任市长，章金忠担任市委副书记，王祥担任常务副县长。 现如今，章金忠已经晋升为三界市委书记，而王祥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三界市市长。 一山不容二虎。 自从章金忠担任市委书记后，和王祥的争斗便升级了，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马天宇的妻子薛玲，在林毅离开时是副市长，现在是常务副市长，是王祥手的左膀右臂。 在这种情形下，马天宇、薛玲夫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请示林毅。 “天宇，你让薛玲正常邀请章金忠。至于章金忠是否参加你们的婚礼，那就不需要操心了。” 林毅知道三界市目前的情况，也知道，如果薛玲不邀请章金忠参加婚礼的话，容易被章金忠扣上不团结的帽子，对薛玲和王祥都不是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身为章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章金忠，在办公室里拨通了其叔叔章东风的电话：“叔，您这会忙吗？” “有事？”章东风问。 章金忠说道：“叔，我听说东南省委书记陈永辉落马已经成为定局，是真的吗？” “上面开完会就要宣布了。”章东风没有隐瞒自己的侄子。 章金忠有些激动道：“叔，那你的机会来了啊，可以提前争取省委书记的位置了！” “盯这个位置的人有点多，目前还不太好说。”章东风自然想争，但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想争这个位置，而他担任省长时间太短，这是劣势。 章金忠自信满满道：“叔，贺家肯定支持你，鲁家那边，你让鲁明锐担任宁海市委书记，换取支持，应该没问题。其他几家我认为问题也不大，我觉得您没问题。” “你倒是比我有信心。”章东风笑了。 “那是，我觉得，您有大气运，在东南省上任没多久，就碰上了这样的好事情。” 章金忠拍了个马屁，然后话锋一转，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感谢林毅的助攻。只可惜，林毅没死在那场车祸中，要不青云哥就彻底稳了，我们这边可以放鞭炮庆祝了，希望今后还有勇士去谋杀林毅！” “金忠，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章东风本来在畅想自己坐上省委书记的位置会怎样，再次听到章金忠的话，严肃地训斥道：“这种话，绝对不能乱说，管好你的嘴巴，听到没有？” “叔，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跟你说说，不可能跟其他人说这种话！” 章金忠连忙回应，心中认为，就算林毅不会死在谋杀中，也很难跟已经升任东江省委组织部长的贺青云竞争！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 林毅收到了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秦思妍的短信：林书记，你这会忙吗？ 林毅本来打算去食堂吃饭，看到秦思妍的短信后，想了想，直接回拨了秦思妍的电话：“秦书记，有什么事吗？” “林书记，我刚参加完河坊市委常委会，会上有一项决议和严克有关，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秦思妍开门见山地说道。 “秦书记，你说。”林毅心中一动。 自从他离开河坊市之后，为了不让自己在高新区的心血毁于一旦，不但建议秦思妍争取了高新区党工委书记，而且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了严克，通过严克去将那些想法实现。 在过去半年里，严克没有辜负林毅的期望，在秦思妍的大力支持下，严克完美实现了林毅的一些想法。 从某种意义上说，虽然林毅已经离开了高新区，但高新区基本是按照林毅的思路在发展。 “林书记，严克在过去半年里，工作表现出色，一些想法理念助力了高新区的发展，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所以，我之前在市委常委会的人事议题上提议，对严克进行破格提拔，担任高新区管委会主任。 这样一来，哪怕我后面工作变动，严克也可以继续负责高新区的工作，贯彻落实你的理念。因为严克的工作成绩非常出色，外加市委里还有你的一些朋友，市委常委会通过了，推荐到了省里，结果省里给打回来了。” 秦思妍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是新上任不久的省委组织部长贺青云亲自决定的。” “哦？” 林毅眉头一挑。 秦思妍口中的贺青云，是贺家年轻一代的扛旗者。 而贺家和徐家一样，是顶级豪门。 这也是贺青云当初能够空降担任云山市委书记的原因。 贺青云和肖远在云山市搭班子、打擂台期间，手段尽出，始终压制肖远，不但以云山市委书记的身份担任了东江省委常委，还将肖远从东江省赶走了。 这一切，让贺青云现在的呼声完全盖过了肖远，成为了梯队的风云人物！ 当然，这除了因为肖远的个人能力弱一些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林毅的横空出世，让徐家阵营改变了方案，让林毅取代肖远，成为了扛旗者，将大量资源倾斜给了林毅。 否则，以徐家阵营的能量，贺青云想在打擂台期间完全压制肖远，几乎没有可能！ 而林毅和贺青云也有不少交集。 贺青云刚去云山市当市委书记的时候，林毅空降到云山市清河县担任常务副县长，和县委书记卫东青斗得很凶，贺青云不懈余力给卫东青站台撑腰。 而且，林毅在三界市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曾与后来的清河县委书记唐雪峰发生冲突，贺青云同样支持唐雪峰和林毅争斗，甚至建议当时的省委书记鲁河，将唐雪峰调到河坊市高新区和林毅搭班子，从而激化林毅和唐雪峰之间的矛盾。 现在，贺青云当了省委组织部长，不同意严克的破格提拔，明显也是冲着林毅来的！ “林书记，高新区新来的管委会主任是贺青云那边的人，估计会有其他想法。但请你放心，只要我在高新区坐镇，一切都会照旧。” 秦思妍心中很清楚，严克的很多思路都是林毅提供的，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会争取坚持到严克担任正处级满三年，符合提拔要求的年限后，再从高新区调走。但如果仅凭严克自己，无论是竞争高新区党工委书记，还是高新区管委会主任，都会非常困难，需要你出手。” “谢谢秦书记。” 林毅表示感谢，同时暗中决定，要趁着这次回河坊市参加马天宇的婚礼的机会，联络一下东江省的领导，为严克、马天宇和薛玲夫妇铺路！ 同时，林毅觉得，有必要找机会杀一杀贺青云一脉的威风了！ 第414章 尘埃落地，开始膨胀！ 四月二十九日下午，中纪委发布了一条重磅通报：东南省委书记陈永辉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中央纪委和国家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陈永辉成为了开年以来第一个落马的大老虎！ 同一天，中纪委调查组结束了对魏海峰的调查审查，将调查审查结果移交东南省纪委。 东南省纪委立即发布了一条通报：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巨额贿赂，构成严重违纪违法，决定给予魏海峰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将其涉嫌犯罪问题及线索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至此，魏海峰案尘埃落定，但陈永辉案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势必会牵连一大批人。 当晚，东南省召开常委会（扩大会议），传达中纪委关于对陈永辉进行纪律调查和检查审查的决定，表示坚决拥护中央决定，不断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 四月三十日，东南省各市也纷纷召开了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进行传达。 唯一的例外是宁海市。 宁海市召开的是全市干部大会，不但传达了中纪委和国家监委对陈永辉进行纪律调查和监察审查的决定，还传达了东南省纪委对于魏海峰的处理决定，市长鲁明锐主持会议，发表讲话，林毅对全市纪检工作提出要求。 林毅发言的时候，全市干部认真聆听，埋头做笔记，心中充满了敬畏。 林毅不但以市纪委书记的身份，让违纪违法的市委书记魏海峰落马，在宁海市掀起反贪风暴，而且还让省委书记陈永辉也被调查了——这带给宁海市干部的震撼简直无法想象！ 这一天，林毅的威严完全盖过了曾经被誉为宁海王的魏海峰！ 而鲁明锐更像是坐在台上的吉祥物。 当天晚上，林毅和孔钊、陈默三人乘机回到了京城。 其中，孔钊和陈默两人下机后，乘坐马天宇提前安排好的汽车，前往河坊市高新区，晚上提前和马天宇等人聚一下，同时给马天宇的婚礼帮忙。 而林毅则是回到了家中，准备第二天早上和徐诗梦一同前往河坊市高新区，参加马天宇和薛玲两人的婚礼。 这是徐诗梦主动要求的。 虽然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不便于行走，而且外出坐车有一定风险，但她还是坚持要去参加马天宇的婚礼。 因为，马天宇曾经为林毅挡过子弹，救过林毅的命，是林毅的恩人，也是她和徐家的恩人！ 第二天早上十一点。 林毅带着徐诗梦，抵达了河坊市高新区中科大酒店，孔钊、王祥、严克、陈默、高帅、老黑等人全部在酒店门口迎接。 除此之外，马天宇、薛玲夫妇和他们各自的父母，以及马天宇的姐姐马艳霞也在。 当初，马艳霞是三界集资案的受害者，一夜白了头，林毅先是以省公安厅调查组组长的身份介入该案，然后又以三界市委书记的身份主导侦破该案，解救了包括马艳霞在内的所有受害者。 如今，马艳霞的丈夫也回来了，跪着向马艳霞认错，获得了马艳霞的原谅，一家人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她整个人的精神气也回来了，头发也染黑了，不再像曾经那样苍老。 “叔叔阿姨，马姐。” 林毅先是向马天宇和薛玲的父母以及马艳霞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对马天宇批评道：“天宇，你让叔叔阿姨出来干嘛？还有，你和薛玲抓紧去做结婚典礼的准备工作！” “是，书记！” 马天宇下意识地向林毅敬礼领命，纯粹是习惯和肌肉记忆，像是回到了林毅在三界市当市委书记，和在高新区当党工委书记的日子。 这一幕，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旋即，林毅、徐诗梦夫妇被众人迎进了酒店，安排在了一个特殊包厢。 今天的婚宴有三个特殊包厢，是马天宇、薛玲夫妇分别为河坊市委领导、高新区领导和三界市领导准备的。 其中，林毅和徐诗梦被安排在河坊市委领导所在的包厢。 那些曾经和林毅关系好的市委常委本来计划是礼金送到、祝福送到，人就不来了，但他们得知林毅要参加马天宇和薛玲的婚礼后，纷纷改变了主意，全部都来了。 包括市长郑杰、常务副市长朱刚、市委组织部长陶永贵，而军分区司令吴志鹏调到了其他地方，因为有任务在身，没有赶过来。 “书记，秦书记说跟高新区的同志们坐一个包厢，让我跟你说一声。”林毅和郑杰等人寒暄过后，严克走到林毅身边，俯身低声向林毅汇报道。 如今的秦思妍，以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的身份担任了河坊市委常委，和郑杰等人一样，都是市委领导。 “好。” 林毅点头，心中却是有些疑惑：秦思妍为什么要这样做？ 按照正常逻辑，秦思妍肯定要和郑杰等人坐一个包厢，这既是身份的象征，也可以借此机会拉近关系。 十一点三十分，结婚典礼开始，林毅被主持人邀请上台，作为马天宇和薛玲的证婚人致辞。 秦思妍假装接电话，走出包厢，来到大厅，站在人群中，看向了林毅。 在秦思妍和众人的注视中，林毅微笑说道：“大家好，我是林毅，很高兴能够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和大家欢聚一堂，共同见证两位新人的幸福时刻……” “林书记，欢迎回家！” “林书记，高新区人民很想你！” “林书记，三界市人民也很想你！” 林毅刚说了开场白，人群便炸锅了，不知道谁高呼了一声欢迎回家，然后三界市和高新区的人，争先恐后地高呼，双方恨不得打一架，证明自己一方对林毅的想念更深。 “谢谢大家！” 听到满场的高呼，林毅心中充斥着感动，暂时停止致辞，鞠躬向台下众人感谢。 “啪啪……” 刹那间，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秦思妍站在人群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毅，情不自禁地鼓掌，然后等林毅致辞结束后，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身穿婚纱的薛玲，悄然离开了人群。 她曾在梦中披上婚纱，却只能在现实中看他鲜衣怒马。 甚至，他们难得久别重逢，却因徐诗梦在场，无法同坐一个包厢举杯共饮。 林毅致辞结束后，回到包厢，看到王祥带着几个人，站在包厢门口。 这个发现，让林毅有些诧异。 因为，按照安排，王祥要和三界市的领导坐在另一个包厢。 诧异之余，林毅问道：“王祥，你们这是？” “林毅，章金忠和他身边那些人统统没来，我们那个包厢太冷清了，想过来跟你们挤一挤。” 王祥气愤地说道，他在林毅离开河坊市之后，先是争取到了高新区管委会主任的位置。 去年年底，高新区行政级别提升，党工委书记和管委会主任都是副厅级，王祥因为刚刚提拔正处级，没法马上破格提拔，又回到三界市当市长，和章金忠搭班子、打擂台。 秦思妍既担任党工委书记，又担任管委会主任。 前段时间，秦思妍升任河坊市市委常委，准备卸去管委会主任的职务，力荐严克担任高新区管委会主任，破格提拔为副厅级——这个提议通过了市委常委会，但被贺青云给否决了。 在王祥看来，章金忠自己不来也就算了，让其阵营的其他县委领导统统缺席，摆明了想让薛玲和自己难堪，同时也是不给林毅面子！ “好。” 林毅微微颔首，微微眯起双眼。 章金忠刚刚来到三界市任职时，在自己面前乖顺得像只小羔羊一样，现在却这么膨胀，是觉得贺青云要获得巅峰赛冠军了，还是觉得自己拎不动刀了？ 第415章 冤家路窄，明争暗斗！ 马天宇和薛玲的婚礼举办时，章金忠已经回到了京城。 下午两点的时候，他给东江省委组织部长贺青云打了个电话：“青云哥，你今晚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我在京城组个局，把他们几个约上，我们聚一聚。” “我听说，给林毅挡子弹那个高新区的公安局局长马天宇今天结婚，他老婆是你们三界市常务副市长薛玲，你中午没喝多？” 贺青云有些疑惑，身为省委组织部长的他，不但对全省副厅级以上干部的信息了如指掌，还清楚一些特殊的处级干部。 章金忠说道：“青云哥，我压根就没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你怎么没去？”贺青云又问。 章金忠义正言辞地说道：“薛玲不懈余力地支持王祥，马天宇是林毅养的一条狗，我凭什么给他们面子啊？何况，我听说，林毅要去给他们当证婚人，市里那些跟林毅关系好的常委都去了，难道让我去看林毅嘚瑟的样子吗？” “呵呵。” 贺青云笑了笑，然后道：“金忠，我前两天刚回了一趟京城，五一假期就不回去了，想休息两天。” “青云哥，三界市的农林生态园现在弄得特别好，要不你明天带嫂子和孩子过来度假，顺便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章金忠再次发出邀请。 贺青云是贺家阵营年轻一代的扛旗者，包括章金忠在内的阵营年轻子弟，都认为贺青云能登顶，想尽办法和贺青云走近。 而贺青云目前升任了省委组织部长，章金忠自然要不懈余力讨好。 “这个建议不错。” 贺青云同意了，三界市农林生态园已经建成了，在京津冀地区名气不小，很多在京城和津城工作的人，都会在周末过去度假。 另外一边，马天宇和薛玲的婚礼也结束了，客人们基本走了，只有林毅等人留了下来。 “林书记，我按照您曾经的规划和指示，完成了三界农林生态园的建设。明天，我和天宇，陪您和嫂子去放松休闲一天，您正好验收一下成果，看看我还有哪些地方没做到位。”薛玲给林毅敬酒之后，主动邀请道。 “好。” 林毅答应了下来，既是想看看三界农林生态园建设成了什么样子，也是想趁着假期，陪伴徐诗梦。 第二天早上十点，林毅一行来到了三界农林生态园，林倩也特地从京城赶了过来。 林毅一行人乘坐汽车，游览了整个园区，对薛玲赞不绝口。 因为，薛玲完全贯彻落实了他当初提出的思路，将农林和文旅完美结合，让三界农林生态园成为了全国乡村振兴工作的亮点，也成为了京津冀地区有名的旅游度假区和网红打卡点。 随后，林毅一行来到园区的接待区，准备暂时休息一下，中午吃完饭，再去体验摘草莓、垂钓等娱乐活动。 接待区是农林生态园建造的一个办公区，主要用于接待上级领导检查。 嗯？ 汽车驶入接待区的停车场后，林毅看到园区里停着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汽车，其中包括东江省委00004号专车，河坊市00001号专车。 这个发现，让林毅心中一动，知道那是东江省委组织部长贺青云和河坊市委书记景明亮的专车。 王祥察觉到了林毅的目光，解释道：“林毅，章金忠今天陪着贺青云、景明亮、陆亮三人在园区，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相见不如偶遇，既然碰到了，那就下去瞻仰一下贺部长的风采。”林毅没想到会这么巧，但也没将贺青云几人放在心上。 旋即，就当林毅等人下车，准备走进接待区的同时，贺青云一行从接待区走了出来。 其中，贺青云边走边冲身旁的章金忠说道：“金忠啊，一直听说三界农林生态很好，没想到会这么好，看来你费了很多心思，做了很多工作啊。” “贺部长，三界农林生态园能建设得这么好，主要依靠省里大力支持，景书记和市委领导有方，我做的工作微不足道。” 章金忠看似谦虚地将功劳让给领导，实则坦然地接受了贺青云的赞赏，对薛玲所做的工作只字不提。 贺青云没有说话，河坊市委书记景明亮也没有说话，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表情略显惊讶。 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林毅。 “王祥，带着严克、天宇和薛玲主动过去打招呼。” 林毅也看到了贺青云一行人，同时察觉到王祥脸色很不好看，知道王祥对于章金忠好大喜功，抹杀薛玲贡献的行为很不爽，但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毕竟，贺青云、景明亮，甚至是陆亮，都算得上王祥四人的上级领导，碰到了肯定要打招呼问好。 王祥默不作声点头，然后带着严克、马天宇和薛玲，迎上贺青云一行道：“贺部长、景书记、陆检察长、章书记。” “王市长，你这是陪着林毅同志逛园区呢？”贺青云微笑着问。 王祥点头，道：“是的，贺部长。” “林毅同志，三界农林生态园项目，是你当初在三界市当市委书记时力推的项目。三界生态园项目能建设得这么好，你功不可没啊。” 贺青云没有再理会王祥，而是带着几人，走到林毅的身旁，微笑着开口，表现得很大气，给人一种胸怀天下的感觉。 林毅微微一笑道：“贺部长，三界农林生态园是薛玲同志从头到尾负责的，要说功劳，薛玲同志居功至伟。” “林毅同志，主要是你领导的好，当初培养出了薛玲同志这样的精兵强将。” 贺青云继续给林毅戴高帽子，然后话锋一转道：“另外，我听说你去东南省宁海市担任市委书记，查办了一批贪腐干部，净化了政治生态，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宁海更是成为了全国第一个阳光纪检的试点，可喜可贺！” 说到这里，贺青云又对身旁的景明亮、陆亮和章金忠三人笑着说道：“我们三人都要向林毅同志学习啊。” “贺部长说得对！” 景明亮、陆亮和章金忠三人笑着点头。 在他们看来，林毅一天到晚只知道搞斗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跟贺青云完全没法比！ 徐诗梦冷笑道：“我们家林毅喜欢挑战，不像某些人吃残羹剩饭不说，还洋洋得意，认为这饭都是他自己做的！” 嗯？ 愕然听到徐诗梦的话，贺青云几人脸上的笑容尬住了。 因为，无论是贺青云，还是景明亮和章金忠，都沾了林毅的光。 云山市当初能够成为全国经济转型的试点，完全是因为林毅提出的京津冀一体化和经济转型策略，三界市和高新区的发展就更不用说了。 章金忠心中恼火，皮笑肉不笑道：“景书记，林书记刚才说得对，薛玲同志的工作干得很好，对抓农业工作很有心得，我推荐她担任市农业局局长。” “金忠，你这个提议不错。”景明亮知道章金忠的用意，连忙点头。 贺青云也是微笑道：“明亮、金忠，像薛玲同志这种优秀能干的干部，确实要重点使用，可以适当破格提拔使用。” 接连听到章金忠、景明亮和贺青云的话，马天宇、薛玲、严克、孔钊都是脸色一变。 虽然农业局局长是正处级，但属于市里的二级边缘单位，而薛玲现在担任三界市常务副市长，发展前途很好。 正常来说，如果薛玲真的按照贺青云三人说的那样去农业局当局长，等于明升暗降，对政治前途极其不利。 更为重要的是，贺青云、景明亮和章金忠三人在故意恶心林毅！ 王祥对此心知肚明，刚要发火，却被林毅用眼神制止。 林毅微微一笑道：“王祥，省市县三级领导对薛玲的工作赞不绝口，你这个当领导的一点觉悟都没有，赶紧跟王叔说，找机会将薛玲同志调到国家部委去工作，不要辜负了省市县三级领导的一片好意！” “有道理！” 王祥本来很不爽，听到林毅的话眼前一亮，心里暗暗感叹：对付贺青云这些虚伪的装逼货，还得大舅哥出马！ 第416章 求打得打，矛盾激化！ 林毅一招借力打力，贺青云、景明亮和章金钟没法应对，表情均是十分难看。 原本，如果林毅当众让王祥找王洪涛给薛玲调工作，属于以权谋私，但贺青云三人刚才分别代表省市县给予了薛玲高度评价，一致认为薛玲应该破格提拔。 这样一来，身为主管领导的王祥，推荐薛玲调到国家部委工作就变得非常合理了，贺青云三人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毅同志身在宁海，还心系三界市的老部下，真是一个好领导。”贺青云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暗示林毅的手伸得有些长了。 林毅微微一笑道：“将优秀的干部推荐到合适的岗位，发挥他们的才能，这是每一位领导都该做的事情。贺部长是做组织工作的，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呵呵。” 贺青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贵妇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是他的老婆和儿子。 贺青云的老婆和孩子，似乎对徐诗梦之前讽刺贺青云几人的话很不爽，在离开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徐诗梦一眼。 当贺青云几人离开后，薛玲将林毅等人带到了接待办公区休息，给林毅几人泡了茶。 “林书记，就算他们让我去当市农业局局长也没关系，您和王市长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薛玲将一杯茶递给林毅，开口说道。 林毅说道：“薛玲，我让王祥帮你调动工作，可不仅仅是跟贺青云他们较劲那么简单。我给天宇说了，你们结婚，我不随礼，送你们一套京城的房子。你调到部委工作，工作稳定，住处也有了，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上学。这样一来，天宇跟着我在地方工作，也不会担心你和孩子。” “林书记，谢谢您！天宇和我说了房子的事情，但这份礼物太贵重了……”薛玲本来想拒绝林毅这份贵重的礼物。 然而——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天宇就一脸激动地问道：“书记，什么时候调我过去？” “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 林毅笑了笑，他知道，相比那套房子而言，马天宇更在意什么时候能够像以前一样，跟随自己征战。 话音落下，林毅又看向严克，说道：“严哥，我听说你破格提拔的事情了。我这两天给省长张同斌打个电话。他在人事上的话语权要比贺青云大得多，有他支持你，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书记！” 严克连忙道谢，他在三年前认识林毅的时候，还只是副处，现在都要追上林毅的步伐，即将成为副厅级干部了。 当然，他也很清楚，哪怕自己晋升了副厅级，和林毅的副厅级是两个概念。 准确地说，级别对于普通官员来说非常重要，属于一步慢，步步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但对林毅而言，经历、履历和成绩更重要。 至于级别…… 2008年到2009年，林毅从副科级到正处级，一路破格提拔，完成三级跳，这是普通官员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毅笑着说道：“严哥，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你帮我抓好高新区的发展，一定要实现将高新区打造成我国北方科技硅谷，助力我国科技自主发展的目标！” “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不折不扣完成你的指示，抓好高新区的各项工作！”严克当场立下军令状。 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很难像马天宇、孔钊、陈默三人那样，继续追随在林毅的身边了。 建设高新区，是林毅交给他的任务，也是他的使命！ 林毅笑着拍了拍严克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他这次回到河坊市，除了参加马天宇和薛玲的婚礼之外，就是帮严克几人解决问题。 中午，林毅几人吃过饭后，来到农林生态园的湿地公园，公园里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人工湖，打造了一个档次极高的垂钓中心。 “林毅，你们先钓鱼，小倩陪我走走。”就当林毅几人准备开始钓鱼的时候，徐诗梦说道。 她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挺着大肚子，根本没办法坐着钓鱼。 “诗梦，你走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然后给我打电话，我过去陪你。” 林毅点头，然后对林倩叮嘱道：“小倩，照顾好你嫂子。” “放心吧，哥。” 林倩笑着点点头，然后挽着徐诗梦的胳膊，打着太阳伞，陪着徐诗梦散步。 徐诗梦和林倩走了将近五百米的时候，再次遇到了贺青云一行人。 景明亮、章金钟、陆亮三人，都陪着贺青云坐在湖边钓鱼，他们的妻子陪着贺青云的妻子，躺在草坪的躺椅上聊天。 贺青云的儿子贺飞，和一条以聪明的边牧，在草坪上玩足球。 突然，贺飞看到了徐诗梦，想到了徐诗梦之前对自己父亲出言不逊，当下恶向胆边生，一脚将足球踢向徐诗梦。 “啊——” 徐诗梦没有看到贺飞将足球踢向自己，猝不及防，被足球射中了胯部，发出一声惊呼，身体重心失衡，朝后栽倒。 “嫂子！” 林倩眼疾手快，连忙丢掉太阳伞，双手抱住徐诗梦，不让徐诗梦跌倒。 徐诗梦没有摔倒，但因为受到惊吓，动了胎气，脸色有些发白，一头冷汗。 看到这一幕，林倩吓坏了，连忙问道：“嫂……嫂子，你没事吧？” “呼……呼……” 徐诗梦急促呼吸了十几秒钟，才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回过神，道：“小倩，我好多了，你扶我到木椅上坐一会，休息一下。” “好的，嫂子。” 林倩连忙点头，然后将徐诗梦扶到不远处的木椅上。 做完这一切，她依然不放心，第一时间拨通了林毅的电话，焦急地说道：“哥，嫂子刚才被一个小孩用足球踢到了，有些不舒服，你快过来！” “小倩，你们在哪？” 林毅接到林倩的电话，得知徐诗梦的情况，连忙丢掉了手中的鱼竿，紧张地站了起来。 林倩说道：“哥，你沿着我们刚才走的那条路，往前走几百米，就能看到我们了！” “我马上过去！” 林毅说着，挂断电话，朝着徐诗梦和林倩所在的位置跑去。 王祥、孔钊、马天宇、严克、陈默和薛玲六人，看到林毅惊慌离开，知道出事了，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的，林毅几人跑到了徐诗梦和林倩所在的地方。 “诗梦，你没事吧？” 林毅蹲在徐诗梦的身前，担心地问道。 “刚被球踢到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好像动了一下胎气，小腹有些不舒服，现在好多了，应该没事。”徐诗梦的脸上恢复了血色，身上也不再冒冷汗了。 “呼……” 听到徐诗梦的话，林毅悬着的心落了下去，长长松了口气。 而马天宇、孔钊和陈默三人，因为职业习惯，在徐诗梦开口的同时，便第一时间用目光锁定了在不远处玩球的贺飞。 林毅放下心来后，也顺着马天宇三人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贺飞，而且发现贺飞一脸挑衅的表情，仿佛在说：是我踢的她，你咬我啊？ 林毅冲林倩问道：“是那个小孩踢的吗？” “哥，是他。他用球踢到了诗梦姐，也不过来道歉，而且还频频挑衅看向我们，我看他像是故意踢的。”林倩说道。 林毅微微眯眼，不再多说，立刻起身，走向贺飞。 王祥、马天宇、孔钊、严克、陈默五人，紧跟林毅身后。 薛玲则是留下来，和林倩一起照顾徐诗梦。 “小飞，怎么了？” 眼看林毅带人走向贺飞，贺青云的老婆立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冲贺飞喊道，但却一脸不善地盯着林毅。 林毅没有理会贺青云的老婆，而是冷冷盯着贺飞：“你知不知道用足球踢孕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不是故意的。” 贺飞一脸有恃无恐地和林毅对视，从小被熏陶的他，心思完全不像普通十岁孩子那样单纯，而是十分腹黑——他明明是故意报复，用球踢了徐诗梦，却说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贺青云的老婆带着景明亮、章金忠和陆亮三人的老婆，快步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妈，他们想打我。” 贺飞看到母亲护着自己，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还挑衅地看着林毅，仿佛在说：你有种打我试试？ “啪！” 下一刻，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贺飞求打得打。 他被林毅一巴掌抽翻在地，脸蛋瞬间一片红肿，嘴角破裂，溢出了鲜血。 这一巴掌直接将贺飞抽懵了！ 身为贺青云的儿子，他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走到哪里都被呵着护着，有谁敢打他耳光？ 贺青云的老婆也懵逼了，但她很快像是被激怒的母狮子一般，低吼道：“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我老婆是孕妇，你儿子用足球踢到了她，让她动了胎气——你说你儿子是不是欠打？”林毅冷声道。 贺飞哭着说道：“妈，我不是故意的。” “我儿子说了，他不是故意的！” 贺青云的老婆扶起贺飞，怒目瞪着林毅，“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你怎么能动手打他？” “林毅，我儿子不是故意的，你老婆也没事，犯不着动手吧？” 就在这时，贺青云带着景明亮、章金钟和陆亮走了过来。 他在走过来的途中，通过老婆孩子和林毅的对话，基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时，他判断徐诗梦应该没有大碍，否则林毅不会找他儿子算账，而是会第一时间将徐诗梦送往医院。 “我看他像是故意的。退一步讲，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也应该道歉吧？难道贺部长平时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还是说贺家的家教就是这样？”林毅冷眼盯着贺青云，针锋相对。 眼看林毅将问题上升到贺家家教的地步，贺青云的眉目之间涌现出怒意，语气低沉道：“林毅，你过分了！” “过分？” 林毅怒极反笑，一字一句道：“贺青云，你应该庆幸诗梦和我孩子没事，否则，那就不是我打你儿子一巴掌的事情了！” 贺青云听出了林毅的威胁之意，心中怒火燃烧，但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理亏，没有再争辩，而是给了林毅一个死亡凝视。 身为贺家阵营年轻一代扛旗者，梯队中的领军人物，放眼全国，有哪个年轻干部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林毅毫不示弱地和贺青云对视了几秒钟，然后才转身，带着马天宇等人离开。 虽然徐诗梦说自己没事，但林毅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带徐诗梦去医院检查一下。 贺青云没有阻拦林毅几人，但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毅离去的背影，眼中涌动着怒火。 察觉到贺青云的怒意，章金忠、景明亮和陆亮三人心中一动，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贺青云和林毅的矛盾激化了，两人之间的“战争”极有可能会提前打响！ 第417章 咽不下这口气，要隔空斗法！ 林毅将徐诗梦送到高新区的医院检查了一番，听医生说徐诗梦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动了胎气，大人和孩子都没事，才彻底放下心来。 因为徐诗梦动了胎气，林毅当晚没有急着返回京城，而是继续住在高新区的中科大酒店。 晚上九点，林毅等徐诗梦入睡后，拨通了东江省省长张同斌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张同斌中气十足的声音率先从听筒中传出：“小毅，我听说你回河坊市参加马天宇和薛玲的婚礼了，要不要来省城聚一下？” “张叔，诗梦也跟我一起来了，我明天要送他回京城，恐怕没时间去省城了。”林毅说道。 张同斌笑道：“照顾媳妇要紧，我们找机会再聚。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张叔，我听说，河坊市委推荐严克担任高新区管委会主任，被省委组织部卡了，而且还是省委组织部长贺青云亲自决定的？”林毅不再绕弯子，说起了严克的事情。 张同斌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但还没有上会。据说，省委组织部那边给出的意见是，严克不符合破格提拔条件。怎么？你想让严克当管委会主任？” “张叔，我也不瞒您。虽然我离开了高新区，但我一直关注着高新区的发展，并且对高新区的发展提出了一些建议。在这期间，严克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帮一下严克，破格提拔严克担任高新区管委会主任，让严克帮我实现将高新区打造成北方科技硅谷，助力我国科技自主发展的目标！”林毅如实说道。 “小毅啊，你这是担心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啊。这样吧，等节后上班，我跟吴书记沟通一下这件事情。高新区是我和你当初一起去京城跑下来的，主要由我负责，我在高新区的人事任命方面有比较大的话语权。而且，吴书记来东江，主要目的是确保东江各项工作稳定开展，在人事工作上面比较尊重我的意见，应该没什么问题。”张同斌听出了林毅的意思——林毅在遥控指挥，影响着高新区的发展！ 在这种情形下，他怎么可能不帮忙？ 当然，如果林毅不打这个电话，哪怕严克是林毅的心腹，张同斌也不会为了高新区管委会主任的人选，去得罪贺青云。 林毅第一时间道谢：“谢谢张叔！” “小毅，你跟张叔客气什么？” 张同斌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反问道：“对了，小毅，你打算在东南省待多久？” “张叔，我不确定我爸和徐爷爷的安排，不清楚要在东南省待多久。”林毅同样也听出了张同斌的意思——张同斌想要竞争东南省省委书记！ 果不其然，张同斌直言不讳道：“小毅，如果你在东南省锻炼时间比较长的话，我想过去为你保驾护航。” “张叔，那我问一下我爸。” 林毅觉得张同斌去东南省当省委书记，对自己是一件好事，而且张同斌省长已经干了快一届了，也到了再进步的时候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张同斌已经登上了徐家的大船，否则林毅是万万不敢随便答应这件事情的。 毕竟，省委书记的位置是各方争抢的关键岗位，各方都要耗费很大的能量，安排最合适的人——现在的林毅，还没有这种能力！ 林毅结束和张同斌的电话后，给徐宏睿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张同斌的意向。 徐宏睿想了想道：“小毅，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我也没法给你答复。这样吧，我明天问一下你爷爷。你先不要急于给张同斌回复，等你爷爷他们做出决定后再说。” “好的，爸。” 林毅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是徐家老爷子一个人定，需要和其他几家的老人商量。 徐宏睿转移话题：“小毅，诗梦现在没事吧？” “爸，您听说下午的事情了？”林毅一愣。 徐宏睿说道：“京城各家之间没有秘密，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我下午就知道这件事了，但听说你带诗梦去医院检查没什么大碍，就没给你们打电话。” “爸，您别担心，诗梦没事，刚才已经睡下了。” 林毅心中明白，徐宏睿知道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王祥跟王洪涛说了，王洪涛又告诉了徐宏睿。 但这件事情在京城豪门之间传开，让林毅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小毅，下午的事情，你做得很对。按我说，一巴掌都少了，你应该多给贺家那个熊孩子几巴掌。”徐宏睿给予了林毅支持，也间接向林毅释放了信号：如果贺家要因为这件事情做点什么，徐家不惧！ 事实的确如同徐宏睿所说的一样。 贺青云儿子用足球踢徐诗梦，导致徐诗梦动了胎气，被林毅打了耳光的事情，迅速在京城豪门之间传开了。 除了贺家阵营和徐家阵营的人之外，其他阵营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极有可能会产生蝴蝶效应，不但影响林毅和贺青云的竞争，而且还会影响到两大阵营的关系，甚至还会有更大的影响！ 因为贺青云和林毅现在是两大阵营年轻一代的扛旗者。 虽然林毅目前是副厅级，但既然他已经取代肖远，成为徐家阵营的扛旗者，而且在副厅级快两年了，要在级别上追赶贺青云不是什么难事。 河坊市大酒店。 贺青云在套房的客厅里，拨通了宁海市市长鲁明锐的电话。 “青云哥。” 电话很快接通，鲁明锐恭敬地向贺青云问好，他和陆亮一样，都娶了贺家的女人，是贺青云的堂妹夫。 贺青云微笑着问道：“明锐，忙吗？” “青云哥，我不忙，你有什么指示？”鲁明锐问道。 贺青云笑着说道：“哪来那么多指示，我这是专程打电话恭喜你，即将担任宁海市委书记。等你当了市委书记，就可以打压林毅，帮你叔出一口恶气了。” “青云哥，这事得看我爷爷怎么安排。”鲁明锐叹了口气。 鲁家老爷子不止一次提醒鲁明锐，不要和林毅斗争，而且不想让他接宁海市委书记，而是准备找机会让他去接其他地方的市委书记，离开宁海这个是非之地。 鲁明锐的回答，让贺青云眉头一挑。 他本来想将鲁明锐当作棋子，隔空与林毅过招，结果鲁明锐这个棒槌，拿鲁家老爷子说事。 短暂的沉默过后，贺青云说道：“明锐，我认为，只要你愿意打压林毅，包括章叔在内，各家长辈都会支持你接市委书记。” “青云哥，林毅不是那么好打压的，我感觉就算我当了市委书记，也斗不过他。毕竟，魏海峰在宁海一手遮天都被他送进去了，甚至就连省委书记陈永辉都落马了，这货是名副其实的官场杀手啊！”鲁明锐当场认怂，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林毅的可怕！ “……” 贺青云气得说不出话了。 鲁明锐不光是在涨林毅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而且也在打击他这个贺家阵营年轻一代的扛旗者！ 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贺青云心中骂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抽了根烟，想到下午的事情，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认为自己要不做点什么，否则会让贺家阵营年轻一代子弟有想法，同时也会让其他阵营的人看笑话。 想了想，贺青云又拨通了自己大舅哥乔辉煌的电话：“辉煌哥，在忙吗？” “青云，我不忙，你说。”乔辉煌对贺青云很尊重。 因为，乔家已经没落很多年了，乔辉煌从年轻时候就立志想要重现乔家辉煌，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根本没有实现理想抱负的机会。 直到他的妹妹乔依琳嫁给了贺青云，他才看到一丝曙光，六年之内从正处升到了正厅，目前担任粤东省某地级市的市长。 在这种情形下，他能不对贺青云尊重吗？ 贺青云开门见山道：“辉煌哥，东南省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落马了，市委书记的位置空了出来，你愿意去宁海当市委书记吗？” “青云，你让我去我就去！”乔辉煌回答得跟干脆。 他听妹妹说了下午的事情，知道贺青云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派他去打压林毅，提前打响‘战争’，和林毅隔空斗法。 这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凶险的事情，但他还是第一时间答应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想继续进步，重现乔家的辉煌，只能把宝押在贺青云和贺家身上！ “好，我去协调这件事情。” 乔辉煌的回答，让贺青云非常满意，同时作出指示，“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林毅！” “好的，青云！” 乔辉煌心甘情愿充当贺青云的开路先锋，也让两个最大阵营的年轻一代之争，拉开了帷幕！ 第418章 优势在我，罕见的顺风局！ 五一假期结束一个星期之后，薛玲被调到了农业部乡村产业发展司担任处长，东江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免公示，拟任严克为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副厅级）。 张同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助严克解决提拔的问题，除了因为答应了林毅之外，也是想向林毅表明，他说到做到——在东江省，他可以帮林毅解决问题，在东南省，他可以为林毅保驾护航。 而在严克的任免公示发布的当天，东南省委也召开了常委会，商议了人事议题，定下了一份宁海班子成员的考察对象名单，并且上报了中组部。 当天下午，身为常务副部长的王洪涛，拨通了徐宏睿的电话，将东江省委上报宁海班子成员考察对象名单的事情，告诉了徐宏睿，并且简单说了每一个人的情况。 然后，王洪涛才说道：“宏睿哥，因为我在陈永辉出事之前，要求冻结了东南省的人事调动，所以这一次，不太好阻拦了。部长的意思是，原则上同意宁海班子的考察人选，但是让小毅在继续担任市纪委书记的同时，兼任宁海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而且，部长说，这是夏书记的意思！” “洪涛，你确定？” 徐宏睿听到王洪涛前面的话时没什么反应，但听到让林毅兼任常务副市长后，有些动容，听到最后一句话，罕见的有些激动。 因为，夏书记是从东南出去的，对东南有很深的感情，特地让林毅兼任宁海市常务副市长，这是对林毅给予了厚望，意义非凡！ 王洪涛继续说道：“宏睿哥，这种事情，我哪敢跟你开玩笑。部长跟我说，夏书记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宁海是东南省经济第一的城市，在省内地位显赫。宁海大破之后需要大建，对小毅来说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也是一次新的考验。第二，如何平衡经济建设和反腐倡廉工作，这是一道新题，想让小毅继续解题。” “我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情。” 徐宏睿听到王洪涛后面的话，苦笑道：“章东风利用宁海车祸事件和陈永辉出事，东南省委人心惶惶的时候，调整宁海的班子，那些曾经支持陈永辉的人，几乎不可能提出反对意见。这从新任免的宁海市委常委的名单就可以看出来，除了市委书记之外，全部都是章东风的人。再加上贺青云的大舅哥乔辉煌这个宁海市委书记，这是一场对小毅的围剿！” “不对啊，宏睿哥，我听你的口吻，怎么感觉对小毅没信心啊？你难道没看出来，鲁家那小子连宁海市委书记都放弃了吗？而且，我敢打包票，这是鲁家老爷子的意思，目的是为了避开小毅，不敢与小毅争锋。”王洪涛有些诧异。 徐宏睿正色道：“洪涛，我不是对小毅没信心，但小毅前面已经打过几次逆风局了，不能次次打逆风局吧？而且，经济建设工作和和政法工作、纪检工作不同。” “宏睿哥，小毅这次可不是逆风局啊，张同斌的事情基本定了。”王洪涛笑着说道。 “那我明白了。” 徐宏睿眼中精光一闪，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王洪涛又说道：“宏睿哥，论经济建设，你比我在行多了。你给小毅打电话，聊聊这件事情，我就不给他打了。” “好。” 徐宏睿没有异议，结束和王洪涛的电话后，马不停蹄地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小毅，你在做什么？现在说话方便吗？” “爸，我自己在办公室，您有什么指示？”林毅听到徐宏睿的话，直接站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学习下级尊重上级那套，而是他知道，徐宏睿突然打这个电话，并且特地询问说话是否方便，表明要跟他说很重要的事情。 “是这样的，东南省委今天给中组部报了一份关于宁海班子成员的考察对象名单。” 徐宏睿先是告诉了林毅，新一届宁海班子成员的名单，并且说出了中组部的意见，让林毅兼任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同时说明了上面给林毅的两个任务——大破后大建，探索如何平衡经济建设和反腐倡廉。 “爸，虽然让我兼任常务副市长，但经济建设工作是市长主抓。我搞定鲁明锐没问题，但这些新常委都是章东风的人，加上贺青云的大舅哥来当市委书记，这摆明了是冲着我来的啊，甚至我都觉得是贺青云搞的鬼！”林毅苦笑，他已经将名单记在了心里。 粤东南山市市长乔辉煌，拟任宁海市委书记。 东江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处长何东，拟任宁海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 东南省政府办公厅接待办主任杨波，拟任宁海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 东南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处长，拟任宁海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原宣传部长唐燕调到省妇联担任副主任。 东南省财政厅预算处处长，拟任宁海市委常委、副市长。 而因为林毅兼任常务副市长，又腾出了一个市委常委的名额，由东南省委自行决定。 这样一来，哪怕鲁明锐支持林毅，乔辉煌那边也已经有六票了，确保了市委常委会的掌控权！ “小毅，你的判断没有错，的确是贺家主导的。贺家的目的很明确，让乔辉煌当炮灰。哪怕乔辉煌斗不过你，但只要能干扰和影响你的工作，让你的经济建设工作理念和计划没法顺利实施，拿不出优异的成绩单，对贺青云而言，就是胜利。届时，他将在梯队中瑶瑶领先！” 徐宏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但贺家这次有点异想天开了。你爷爷之前让你在困境中磨砺，是为了锻炼你的能力。这一次，既然是竞争，我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爸，你的意思是？”林毅心中一动。 徐宏睿揭开谜底：“第一，鲁明锐在宁海呆不久了，你兼任常务副市长只是过渡，等他走的时候，你的阳光纪检试点任务也结束了，可以接市长。第二，张同斌很快就会去东南当书记了。第三，让你兼任常务副市长，是夏书记的意思。” “爸，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毫无压力。”林毅心中大定，只觉得优势在我！ “小毅，虽然我对你很有信心，但有些话，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 徐宏睿提醒道：“第一，你先后当过常务副县长、公安局长、三界市书记、高新区党工委书记和宁海市纪委书记。你应该很清楚，经济建设工作和政法、纪检工作区别很大。宁海在大破后要大建，表明接下来以经济建设为首要任务。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平衡经济建设和反腐倡廉，并不容易。 就如我第一次和你见面时问你的问题，你当初的回答一样，在以经济建设为主的时期，发展一定会大于公平，只是用发展掩盖了不公平的问题。我给你的建议是，用发展解决不公平的问题，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思考。” “谢谢爸的提醒。”林毅开口道谢，牢牢记在心中。 徐宏睿继续说道：“第二，贺青云在年轻一代中很突出，他很会审时度势，借力打力。就拿他在云山和你肖远哥搭班子这件事情来说吧。” “这件事情有猫腻？”林毅问道。 徐宏睿说道：“你和诗梦的事情定下来，在三界市当市委书记期间，工作干的有声有色，而且提出三界高科技产业园项目，致力要打造北方科技硅谷。你肖远哥认为你的能力比他强，主动把机会让给了你。” “爸，诗梦跟我说过这件事。” 林毅说着，心中对肖远非常感激。 他很清楚，因为肖远的决定，徐家老爷子才罕见的在高科技产业园项目的事情上，让秘书打电话，为自己提供帮助。 徐宏睿继续说道：“你肖远哥把机会让给你之后，我们大大减少了小远的支持力度。贺青云看准了我几家的意图，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打压你肖远哥。他这样做，既展现了他的能力，又获得了鲁明锐的鼎力支持。可以说，你肖远哥为了你，在那三年里，工作干得很憋屈，在外人眼中也很窝囊！” “爸，请你放心，我会圆满完成上面的任务，同时给予贺青云的痛击，帮肖远哥出一口恶气！”林毅悄然握紧双拳。 第419章 以林毅的工作标准为准绳！ 林毅接到徐宏睿电话的第二天，东南省委组织部就发布了宁海班子成员的任免公示，名单和徐宏睿之前告诉林毅的一模一样。 其中，省长章东风的秘书冯文明，本来要空降担任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但被林毅抢了这个位置，最后只能担任宁海市市委常委兼晋河市市委书记。 无论是查办宁海车祸事件，还是宁海市巡视工作，县级市晋河市都是重灾区，东南省委让一名宁海市市委常委兼任晋河市市委书记，更有利于晋河市接下来的稳定发展。 公示期满之后，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亲自带队，来到宁海市，召开全市干部大会，表明了东南省委对宁海班子调整格外重视。 这份重视，既是东南省委从实际工作出发，为了稳定宁海的干部，也是做给上面看的。 会上，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阳，宣布了乔辉煌等人的任命，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代表省委发表了讲话，对宁海市委班子提出了要求，给予了厚望。 包括市委书记乔辉煌在内，所有新上任的班子成员，都进行了就职发言。 其中，乔辉煌的发言慷慨激昂，水平很高，也很煽情，让所有人都觉得，他要带领宁海市委班子，好好大干一场。 其他几人都知道乔辉煌才是今天的主角，发言都很简短。 而林毅因为兼任了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也被安排发言。 原本，他是不打算发言的，但主持会议的鲁明锐，在新上任的市委常委们发言结束后，说道：“下面有请林毅同志发言。” 随着鲁明锐的话音落下，台下的干部，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目光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敬畏。 一来，林毅来到宁海后所做的一切，震慑了宁海市所有干部，林字大旗插在城头，迎风招展。 二来，市纪委书记兼任常务副市长，这在东南省官场的历史中是极其罕见的，甚至就算在全国范围内都很少，含权量极高。 而且，因为鲁明锐没有升任市委书记，外加林毅兼任常务副市长，有小道消息声称，鲁明锐即将调走，林毅将会接替鲁明锐担任市长，兼任常务副市长只是过渡。 “尊敬的王部长、何部长，同志们，本来我今天是没有计划发言的，但鲁市长让我发言，那我就简单讲两句。” 在台下干部敬畏的目光中，林毅缓缓开口道：“感谢组织的信任，我将坚决服从省委的安排，在以乔书记为班长的市委班子领导下，继续抓好纪检工作，推行阳光纪检，确保反腐败斗争一步不停歇、半步不退让，不断推动全市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同时，我将协助鲁市长抓好市政府的各项工作，谢谢大家！” 话音落下，林毅起身，向台下干部鞠躬示意，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比市委书记乔辉煌发表任职发言时还要热烈，哪怕是和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发言结束后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林毅在宁海市干部群体中的威望，是何等的恐怖！ 干部大会结束后，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分别和乔辉煌、鲁明锐两人进行了单独谈话，但没有找林毅。 这个细节，印证了林毅得到的消息：省委书记陈永辉出事之后，省长章东风接任省委书记的呼声很高，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为了避免宁海车祸事件被追责，以及避免被陈永辉的事情牵连，在省委书记之争还没有尘埃落定，就提前做出了选择，倒戈了章东风。 中午，林毅和宁海市委班子全员，陪着王志胜一行在市委机关食堂的包厢里，吃了一顿午饭。 午饭结束后，王志胜一行离开，乔辉煌回到办公室，前来拜访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像是拜年一样，那叫一个热闹。 快下班的时候，孔钊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汇报道：“书记，根据我打听到的情况，除了您和市长鲁明锐，其他市委常委都去过乔辉煌的办公室了。除此之外，市里各局委办相关负责人也都去了。” 林毅微微颔首。 市委常委们和各局委办负责人去乔辉煌那里，既是祝贺，也是汇报工作。 而鲁明锐没急着去见乔辉煌，既是端着鲁家年轻一代接班人的架子，也是在无形间表明了态度。 孔钊见林毅不说话，继续说道：“另外，乔辉煌拒绝了所有的祝贺礼金，只收了茶叶等小礼物，感觉他是在故意学习您，把您的工作标准当成了纪检准绳。” “呵呵。” 林毅笑了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如果乔辉煌连这点底线都把持不住，那等于把把柄送到自己手中，还怎么帮助贺青云阻击自己？ “书记，不管乔辉煌出于什么目的，他这么做，等于给全市的干部带了一个好头。接下来，我们纪检工作会变得非常容易。而且，他这样做，会进一步提高您在市里的威望！”孔钊并不知道乔辉煌担任宁海市委书记的来龙去脉，但他知道乔辉煌拒绝收礼的意义所在。 上行下效。 这在任何地方，任何单位都是存在的。 这也是一把手贪腐容易形成塌方式腐败的原因——不贪哪有钱送？不送怎么进步？ “是的。孔钊，接下来，我的主要精力会放在市政府那边，你负责抓好纪委的各项工作，继续推行阳光纪检。”林毅沉吟了一下，做出指示。 有了乔辉煌的带头，外加陈永辉、魏海峰等人落马，形成的威慑力强的可怕，反腐像是一把利剑，悬在全市所有干部的头顶，孔钊负责处理纪委的工作，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是，书记！” 孔钊先是领命，然后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直接离开了。 这要是换作耿直的马天宇，肯定会问林毅：书记，您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市政府那边，是不是表明坊间传言是真的——您很快就要接市长了？ 当孔钊离开办公室后，林毅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半了，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他想了想，拿起座机电话，给鲁明锐打了一个电话。 因为乔辉煌怕被林毅抓住把柄，不敢伸手贪腐，那林毅要完成上面的任务，主要在经济建设方面。 而要完成经济建设任务，他要先搞定鲁明锐，打下基础。 很快，电话接通，林毅客气地说道：“鲁市长，你这会方便吗？方便的话，我去你办公室汇报一下工作。” “林书记，今天时间有点晚了，等明天早上吧。” 鲁明锐知道林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想拒绝和林毅见面，但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他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因为。 林毅现在兼任了市政府党组副书记、提名常务副市长，向市长汇报工作，天经地义！ 第420章 未雨绸缪，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毅来到了鲁明锐的办公室。 这是林毅来到宁海市工作后，第二次主动来找鲁明锐。 第一次，他故意以汇报工作的名义来到鲁明锐的办公室，成功地在魏海峰心中扎进一颗钉子，离间了鲁明锐和魏海峰的关系。 昨天，当鲁明锐接到林毅的电话，得知林毅的见面请求，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林毅来找自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林毅走进办公室，被鲁明锐邀请坐在沙发上，接过鲁明锐秘书泡的茶，然后微笑着说道：“鲁市长，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兵了，请多多指教。” “呵呵，我可不敢指教你。” 鲁明锐冷笑一声，道：“客套话就不要说了，都是千年老狐狸，谁也别演聊斋。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敞开胸怀了。” 林毅收敛笑容，正色道：“我知道，你没接宁海市委书记，是打算去其他地方。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表达两个意思。第一，我们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第二，我全力支持和配合你的工作，保证在你离开前一切稳定，确保你的离任审计万无一失！” “林毅，你在威胁我？”鲁明锐怒道。 林毅面色平静道：“这不是威胁，而是提醒。你很清楚，魏海峰当市委书记期间，几乎插手了所有的工程建设项目。虽然你没有参与腐败，但你在工程招标、工程款拨付等工作中，还是迫于魏海峰的压力，给不法商人提供了便利，留下了一堆问题。虽然这些问题，不至于让你卷入魏海峰的案子，但如果在你离任审计的时候查出来，会在你的履历上留下污点，不利于你进步啊。” “呵呵，林毅，如果你想用这件事情威胁我，让我帮你对付乔辉煌，那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鲁明锐冷笑，他可以不介入贺青云和林毅的隔空斗法，但如果他倒戈林毅的话，那对他和鲁家都不是好事。 林毅摇头说道：“不需要你介入，但需要你帮我拿到市政府的人事权和经济建设主导权。” “这还不算介入？”鲁明锐皱眉看着林毅。 “这是你作为市长应该争取的权利，而且对你在宁海的收官工作非常有益。我建议你不要急着回答，好好考虑一下。”林毅再次说道，对鲁明锐进行暗示：我劝你还是先问一下你爷爷！ 话音落下，林毅不等鲁明锐端茶送客，便主动起身离开。 鲁明锐目送着林毅离开，如同林毅所想的一样，直接拨通了鲁家老爷子的电话，将林毅找他的事情，告诉了鲁家老爷子。 鲁家老爷子听完后，沉吟道：“按照林毅说的做吧。” “可是，爷爷，如果我这样做了，怎么给贺青云解释？我已经拒绝帮他对付林毅了，现在……”鲁明锐说出心中的担忧。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完，鲁家老爷子便冷冷打断：“记住，你不是贺青云的棋子，鲁家也不是贺家的棋子。一切合作都是以利益为前提，贺青云之前让你充当棋子，就有些越界了。林毅要市政府相关部门的人事权和暂时的经济建设主导权，对贺青云和林毅隔空斗法影响有限。而离任审计，看似微不足道，但如果林毅借题发挥，对你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当然，林毅接下来要推行的经济建设政策和项目，对你有利的同意，将来会成为你的政绩，有风险的可以暂时压着。” “爷爷，我明白了！”鲁明锐恭敬领命。 然而—— 当鲁明锐结束和鲁家老爷子的通话，还没来得及给林毅回电话，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市委书记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鲁明锐拿起话筒：“你好。” “明锐，是我，你要不忙的话，来我办公室聊聊？”市委书记乔辉煌的声音传出，态度十分亲切。 他在来宁海任职之前就和鲁明锐认识了，曾在京城的饭局上，和鲁明锐吃过两次饭。 因为有贺青云这个纽带，两人的关系比点头之交要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曾经的鲁明锐，可压根没有将乔辉煌这个落魄的乔家子弟放在眼中！ “好。” 鲁明锐想了想，决定和乔辉煌聊完之后，再给林毅回复。 十分钟后。 当鲁明锐在市委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来到乔辉煌的办公室后，乔辉煌客气地邀请鲁明锐入座，主动陪着鲁明锐坐在沙发区，给足了鲁明锐面子。 两人入座之后，乔辉煌微笑着说道：“明锐，我刚想了下，咱们上次见面是三年前。当时，刚过完春节，青云组织了一场饭局。” “乔书记的记性真好。”鲁明锐戏谑一笑。 当时，他的叔叔鲁河空降东江省，担任省委书记，贺青云为了讨好鲁河，特地宴请了鲁明锐。 看到鲁明锐戏谑的笑容，面对鲁明锐的高姿态，乔辉煌并不生气，甚至连脸上笑容都没有减少：“明锐，我来宁海之前，青云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回头等我俩回京城了，他请我们一起吃顿饭。另外，他说，你在宁海工作时间长，对宁海熟悉，让我到宁海后和你多沟通，相互之间多配合，共同抓好工作……” “乔书记，我跟青云哥说过，我不想和林毅斗。所以，我不会参与你和林毅之间的争斗。”鲁明锐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乔辉煌的话。 乔辉煌句句不离贺青云，用贺青云向他施压，让他感到很不爽。 乔辉煌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继续挂着笑容：“明锐，我是书记，你是市长，你我联手，压制林毅，轻而易举！” “乔辉煌，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鲁明锐彻底失去了耐心，懒得跟乔辉煌掰扯了，直接表明了态度，“我要是想跟林毅斗的话，宁海市委书记也轮不到你来当。我知道，青云哥让你来宁海的目的，但我不希望，在我离开宁海之前，你搞出什么大动静，对我造成影响。等我离开之后，你想怎么斗就怎么斗，跟我没关系！” “明锐，别生气，我就是张嘴一说。”乔辉煌嘴上说着客气的话，心中把鲁明锐的十八代女性问候了一遍。 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他知道，鲁明锐看不起他这个落魄的乔家后代。 以前看不起，现在还是一样。 哪怕他的妹妹乔依琳嫁给了贺青云，哪怕他现在是宁海市委书记，鲁明锐是市长，都未曾改变这一点！ 而哪怕他心中再不爽，再愤怒，也没有表现在脸上，更没有和鲁明锐翻脸。 因为，这对完成贺青云交代的任务不利。 而且，鲁明锐很快就要离开宁海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鲁明锐交恶。 毕竟，鲁家就算折了第二代扛旗者鲁河，还依然是豪门，而乔家只有曾经的辉煌，早已经跟豪门两个字不沾边了。 这是他和魏海峰的不同之处。 魏海峰深陷醉纸金迷的生活，无法自拔，早已没了理想抱负，也不想进步，更没有想过去振兴家族。 乔辉煌将家族复兴，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然而—— 当乔辉煌将鲁明锐送出办公室后，像是川剧演员一样，变了一张脸，不再满脸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 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何东的电话，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何部长，组织部尽快统计一下，目前全市有多少空缺的处级干部岗位。” “好的，乔书记！” 何东第一时间领命，心中明白，乔辉煌准备利用宁海车祸事件和魏海峰案留下的几十个空缺的处级干部岗位，对全市干部进行大调整，烧起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何东低估了乔辉煌的野心。 乔辉煌不光要调整干部，还要控制宁海的中层干部，让林毅今后的指令出不了市政府办公楼！ 第421章 不破不立，人事大手术！ 林毅离开市政府办公楼后，回到了常委楼的办公室，并且让秘书牛军也从纪委楼的办公室搬了过来。 他现在担任市纪委书记，兼任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总共拥有三间办公室，分别在纪委楼、政府楼和常委楼。 他搬进常委楼的办公室，等于在向外界释放信号！ 当林毅回到常委楼的办公室后，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副主任陈有成，来到了办公室汇报道：“林书记，我来向您报到。” “陈秘书长，坐下说。”林毅微笑点头，示意陈有成坐下。 陈有成是市政府专门负责‘伺候’林毅的副秘书长，相当于林毅在市政府的管家。 陈有成坐下后，打开笔记本，拿出笔，请示道：“林书记，关于市政府的工作，您有什么指示？” “我要了解目前市政府各项工作的情况。你安排一下，明后两天让市政府各局委办的负责人到我这里来一趟，把时间错开。” 林毅做出指示，他在搞定鲁明锐之后，接下来要尽快熟悉了解市政府的各项工作，以及市政府下属各局委办负责人的情况，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林书记，单位顺序方面有要求吗？”陈有成做了记录，然后又请示道。 “先让人事局局长过来，让他准备好各局委办班子成员的信息，然后安排财政局、办公室、发改委、城建局、商务局、教育局，其他局你看着安排。”林毅进一步做出指示，先人事后财政。 “好的，林书记。”陈有成做好记录，然后看向林毅，等待林毅下一步指示。 林毅起身微笑着说道：“陈秘书长，我今后都会在这里办公，市政府有些工作需要你去联络，要麻烦你来回跑了。” “林书记，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陈有成连忙起身，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林毅是市纪委书记兼常务副市长，但在陈有成和宁海官场很多人看来，林毅是可以堪比市委书记乔辉煌的存在，甚至在很多人心中的地位，还要高于乔辉煌。 毕竟，曾经不可一世的宁海王魏海峰，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就被林毅拉下马，甚至连省委书记陈永辉都被牵连了！ 陈有成离开半个小时后，市政府秘书长刘哲，也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市政府秘书长是市政府党组成员，也是整个市政府的大管家，刘哲主动来向林毅报到，等于主动向林毅靠拢。 “林书记，我本来昨天就想来向您汇报工作，但听牛科说，您昨天不方便。”刘哲进门后，率先开口，更进一步地表明了向林毅靠拢的意图。 昨天，是以乔辉煌为首班子成员上任的第一天，除了林毅和鲁明锐之外的市委常委，以及各局委办的负责人，统统去向乔辉煌报到。 鉴于这种情况，林毅让牛军帮自己拒绝了除孔钊之外所有的见面请求，是为了避免被人说他喧宾夺主，跟乔辉煌打擂台，搞山头主义。 “秘书长，我听牛军说了，我昨天在处理手头的一些事情。”林毅微微一笑，陪着刘哲坐在沙发区，给足了刘哲面子。 这让刘哲和之前的陈有成一样，感到受宠若惊。 林毅见牛军为刘哲泡好茶后，转身出门后，主动开口问道：“秘书长，你是市政府的大管家，对市政府的情况了如指掌，跟我说一说吧。” “林书记，魏海峰案属于塌方式腐败，严重破坏了我市政治生态，市政府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不少单位的班子成员乃至一把手都落马了，影响了干部队伍稳定。现在，省委配齐了咱们宁海的领导班子，干部队伍初步稳定了，但要彻底稳定下来，得等到各单位的班子成员配齐才行。因为，在现阶段，有人提心吊胆，担心魏海峰案的影响还没有过去，还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争取职务晋升，他们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刘哲先是向林毅汇报了干部队伍的情况。 林毅微微颔首道：“没错，工作需要人去做，如果干部队伍不稳定，干部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再好的政策都是白搭。不过，既然市委领导班子稳定了，那很快就会解决这个问题。” “林书记，市政府具体工作方面，受到影响最严重的是工程建设和招商引资。工程建设领域是魏海峰案的贪腐的重灾区，几乎涉及所有的施工单位，严重影响了施工进度，有些项目甚至已经停工了。除此之外，因为宁海的政治生态遭到了破坏，出现了不稳定因素，外资和外地企业短期内对投资宁海有顾虑，招商引资工作也基本处于停摆状态。” 刘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林毅做完了记录，才继续道：“相比工程建设和招商引资工作来说，其他工作受到的冲击不大。” “秘书长，你对市政府的工作掌握得很清楚，不愧是咱们的大管家。”林毅赞扬了刘哲一句。 刘哲连忙谦虚说道：“林书记，您过奖了。” “秘书长，你对市政府下面各局委办领导班子怎么看？”林毅再次问道。 “林书记，城建局班子成员基本全军覆没，核心科室的负责人也未能幸免，建议大换血。发改委的班子成员有一半出了问题，建议挑选一个威望高、能力强的人担任主任，能够尽快稳住局面。财政局的问题相对好很多，只有原财政局长一个人介入了魏海峰案。招商局对招商引资工作重视程度不够，工作主观能动性不强，坐等靠的思想严重，建议调整一把手。市教育局对教育工作抓得不严不实，让跑官卖官的腐败风气进入学校，老师的心思不能全部放在教书育人上面，建议更换局长。市政府办公室之前被魏海峰遥控指挥，经常出现肠根阻现象，现在已经好多了。”刘哲早有准备，回答得很流畅。 他在来向林毅汇报工作前，专门问了陈有成，林毅的工作指示，得知林毅要约谈各局委办负责人，并且排了顺序后，做出判断：林毅点的那几个局关系到今后的工作思路和理念，而且极有可能会调整那几个局的领导班子，提前做了准备工作。 虽然他知道，回答这个问题会得罪人。 但他更清楚，如果他蒙混过关，选择当好人，那将彻底失去投靠林毅的机会！ 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林毅做完记录，起身，微笑着伸出手：“秘书长，感谢你提供的宝贵意见。市政府有你这样操心的大管家，我们大家都放心。” “林书记，我只是做好了本职工作，今后还得向您多学习。”刘哲握着林毅的手，客气地说道，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秘书长谦虚了，我刚参与市政府的工作，今后还会继续麻烦你。”林毅微笑着松开刘哲的手，亲自将刘哲送了出去。 这个细节，让刘哲心中兴奋不已，知道自己成功迈出了靠拢林毅的第一步。 但他心中心中还有些疑惑：为什么林书记要主导市政府各局委办领导班子的调整？难道鲁市长真的像传言那样，要调走了？还是鲁市长站在林书记这边，让林书记来主导市政府的人事大权？ 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市政府各局委办领导班子调整，根本轮不到常务副市长插手，基本由市长和书记协商决定，再由两人给其他人分配名额。 这在各地都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双方的名额比例，这涉及利益交换和博弈，以及市长是否强势，有没有能力和书记掰手腕。 随后两天时间里，林毅和市政府各局委办负责人进行了面谈，通过交谈，了解各单位的情况，同时也对各单位的负责人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随后，林毅便马不停蹄对市政府办公室、财政局、发改委、城建局、招商局、教育局和商务局等单位进行调研，全面了解各单位的情况，尤其是基层工作人员关于领导班子成员的看法。 在此基础上，林毅结合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兼人事局长王辉，提供的全市科级以上干部信息和考评成绩，最终拟定了一份市政府各局委办班子成员调整名单。 一个星期后，林毅拿着这份名单，来到了市长鲁明锐的办公室。 “鲁市长，人事调整的事情，就全靠你了！”林毅将名单交给鲁明锐，微笑着说道。 “你要调整这么多人？” 鲁明锐看到密密麻麻的名单，整个人都麻了！ 因为，按照林毅提供的方案，除了要任命空缺的财政局、发改委和城建局局长之外，还要更换招商局和教育局的一把手，至于副局长的调整有几十人之多。 林毅正色道：“因为魏海峰案，我市政治生态遭到严重破坏，正好利用这次契机，做一次人事的大手术，来一次大换血。正所谓，不破不立！” “你要调整这么多人，乔书记那边怎么可能同意？就算他同意调整，也不会按照你的名单来定人啊？”鲁明锐皱眉看着林毅。 林毅微笑道：“我相信，只要鲁市长开口，乔书记必定会给面子。” “林毅，你少给我戴高帽子，乔辉煌为什么来宁德当市委书记，你我心中都很清楚。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就算我亲自把这份名单拿给乔辉煌，他也不会答应。”鲁明锐严肃地说道。 林毅淡淡道：“鲁市长，你只要做了你该做的，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他凭什么让乔辉煌在人事问题上妥协？ 鲁明锐一脸狐疑地看着林毅，心中充满了疑惑。 第422章 置身事外，见招拆招！ “你确定？” 虽然鲁明锐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没有问出口，而是确认这一点。 “鲁市长，只要你将这份名单交给市委组织部，拿到五人小组会议上讨论，我保证在你离任之前安然无事，同时确保你的离任审计万无一失！”林毅点头，只要鲁明锐按照他所说的做了，那就代表鲁明锐和市政府的意见，是不可能撤回的。 “好！” 鲁明锐盯着林毅看了三秒钟，然后点头说道：“我今天就把名单交给市委组织部。” “鲁市长，合作愉快。”林毅起身，微笑着伸出手。 鲁明锐傲娇地哼了一声，没有和林毅握手，而是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林毅离开。 林毅早已习惯了鲁明锐的傲娇，也不在意，微笑着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鲁明锐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了市委组织部长何东的电话：“何部长，我听说乔书记准备补足市里空缺的市管干部岗位，进行人事调整？” “是的，鲁市长。”何东回应，心中却是疑惑，难道乔辉煌没有跟鲁明锐沟通？ “何部长，麻烦你过来一趟，我跟你沟通一下人事调整的工作。”鲁明锐说道。 “好的，鲁市长。” 何东不敢怠慢，放下电话，第一时间前往市政府办公楼找鲁河洽谈。 片刻后，何东来到鲁明锐的办公室。 “何部长，请坐。”鲁明锐邀请何东入座，但没有陪何东坐在沙发区，而是让何东坐在他的对面。 这让何东心中略有些不舒服，但想到鲁明锐的背景和行事风格，又释然了，笑着问道：“鲁市长，关于这次人事调整工作，你这边有什么意见？” “这是一份关于市政府各局委办领导班子调整的名单，是市政府商议的人事调整方案，请组织部重点采纳。”鲁明锐直接拿出了林毅之前交给他的那份名单。 何东接过名单，扫了一眼，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鲁市长，市政府各局委办要调整这么多人？” “有问题吗？”鲁明锐仰靠在办公椅上问道。 何东迅速浏览了一遍名单，然后道：“鲁市长，因为魏海峰案的影响，我市政治生态遭到严重破坏，干部队伍刚刚稳定下来，突然调整这么多人员和岗位的话，恐怕会引起动荡。” “不破不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不干事、不作为、不负责的干部换下去，让有能力、有魄力、有担当的干部上来，开启宁海经济发展新局面！”鲁明锐借用了林毅不破不立四个字，大义凛然地说道。 何东不好反驳，犹豫了一下问道：“鲁市长，关于这份名单，你和乔书记沟通过吗？” “何部长，麻烦你向乔书记汇报，如果乔书记有不同意见，我再跟他沟通。”鲁明锐眉头一挑，有些不悦。 如同乔辉煌所想的一样，鲁明锐对乔辉煌的成见没有一丝丝改变，压根就没有将乔辉煌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依然将他当成落魄的乔家子弟。 在这种情形下，市委组织部长何东搬出乔辉煌来压鲁明锐，他能高兴吗？ “好的，鲁市长。” 何部长不再多说，拿着名单离开了，心中却是充满疑惑：王部长跟我讲，乔辉煌和鲁明锐身在同一个阵营，大概率会联手一起打压林毅，但现在看来，鲁明锐压根不鸟乔辉煌啊？ 这什么情况？ 带着疑惑，何东来到市委常委楼的书记办公室，进门汇报道：“乔书记，鲁市长刚才喊我过去，跟我谈了一下关于人事调整工作的事情，交给了我一份市政府各局委办负责人的调整名单，你看一下。” “好。” 乔辉煌眉头一挑，他是准备进行干部大调整，但目前还只是让市委组织部准备方案、拟定人选，还没来得及跟鲁明锐沟通呢，怎么鲁明锐就抢先了？ 带着不解，乔辉煌接过何东递来的名单，看了一遍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何东见状，主动说道：“乔书记，关于这份名单，我有两点看法。” “你说。”乔辉煌放下名单，摆明了十分不满意。 何东说道：“第一，这份名单调整的人和岗位太多了，不利于干部队伍稳定。第二，包括财政局长、发改委主任、城建局局长在内的几个关键岗位的人选，和组织部推荐的人选不同。” 乔辉煌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何东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另外，我听说，林毅搬到常委楼办公后，在过去几天时间里，分别和市政府各局委办负责人见了面，而且去了一些单位进行调研。我个人感觉，这份名单很有可能是林毅推荐的。或者说，林毅主导了这份名单的拟定。”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乔辉煌不动声色。 何东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乔辉煌点燃一支香烟，一边吸烟，一边思索。 虽然他不知道，鲁明锐为什么要在调走之前，按照林毅的意愿调整市政府各局委办的领导班子，但他知道，既然鲁明锐让市委组织部长何东，将这份名单送了过来，那表明鲁明锐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个决定，不是他给鲁明锐打电话沟通，就能改变的！ 想通这一点后，乔辉煌拨通贺青云的电话，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贺青云。 “辉煌哥，我建议你向章省长请示一下。” 贺青云听后，对鲁明锐的所作所为有些恼火，但他也猜到了，这应该是鲁家老爷子的手笔，而且鲁家老爷子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了不满。 “好的，青云。”乔辉煌沉吟了一下，便做出了回应。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章东风觉得自己很无能，堂堂市委书记，连人事权都握不住，控制不了局面，但他还是决定不折不扣地执行贺青云的指示。 乔辉煌放下手机后，又抽了一根烟，思索了好几分钟，才拨通章东风办公室的电话。 章东风的秘书接到电话，请示章东风后，将话筒交给了章东风，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章东风问道：“辉煌同志，你要汇报什么工作？” “省长，宁海市委准备补足宁海空缺的市管干部岗位，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一次人事调整。鲁明锐同志代表市政府提供了一份调整名单，该名单和组织部门推荐的人选有很大出入。”乔辉煌说出斟酌好的说辞。 章东风有些不高兴：“辉煌同志，这件事情，你不应该去找鲁明锐同志沟通吗？难道你想让我去找他沟通协调？” “省长，您误会了。” 乔辉煌连忙解释，然后说道：“我听说，鲁明锐同志近期有可能调离宁海。我给您打电话，是想向您请示：如果鲁明锐同志确定要调走，这次人事调整，市委将以组织部门的意见为主。如果鲁明锐同志不调走，市委将重点考虑鲁明锐同志的意见。您看，这样行吗？” “人事工作由市委书记主要负责，你告诉鲁明锐，这次宁海市干部调整，以组织部门的意见为主，让他遵守政治规矩和组织纪律。如果他有其他想法，让他给我打电话！”章东风稍作思索，便洞穿了这件事情的玄机，知道这个电话是贺青云授意乔辉煌打的。 目前，他在竞争东南省委书记最关键的时刻，需要贺家力挺，自然要卖贺青云这个面子！ “好的，谢谢省长！” 乔辉煌立刻表示感谢，只觉得拿到了圣旨，长长松了口气。 旋即，他察觉到章东风挂断电话后，便马不停蹄拨通鲁明锐的电话：“明锐……” “乔书记，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鲁明锐听到乔辉煌对自己的称呼，不等乔辉煌把后面的话说完，便冷声打断，心中腹诽：张嘴闭嘴明锐，我他妈跟你很熟吗？ “……” 乔辉煌像是被鲁明锐隔空给了一个大逼兜，气得脸都黑了。 但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鲁市长，你让何部长交给我的人事调整名单，我已经看过了。刚才，我向省长汇报了宁海人事调整工作方案，省长让我通知你，这次宁海人事调整以组织部门意见为主。如果你有其他想法，可以给他打电话。” “乔书记，别人都是遇事不明问春风，你是遇事不明问省长？”鲁明锐嘲讽道。 “鲁市长，你什么意思？” 乔辉煌的火气压不住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堂堂市委书记？ 鲁明锐淡淡道：“乔书记，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准备病休了，市政府的工作暂时由林毅同志负责。关于人事工作的问题，你去跟林毅同志沟通吧！” 鲁明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留给乔辉煌的是一阵“嘟……嘟……”的声音。 “鲁明锐这个傻逼被林毅灌了迷魂汤了吗？！” 乔辉煌气得挂断电话，忍不住口吐芬芳。 贺青云让他充当傀儡，隔空斗法。 结果，林毅将鲁明锐推到身前，见招拆招！ 第423章 万众瞩目，第一次正面交锋来临！ 鲁明锐说到做到，当天就向省委请病假，坐飞机回京城去‘看病’了。 鲁明锐在离开之前，电话通知了林毅，让林毅暂时负责主持市政府的工作。 林毅兼任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市长不在的情况下负责主持市政府的工作——这很合理！ 林毅接到鲁明锐的电话后，知道鲁明锐这是要彻底置身事外，想了想，起身前往乔辉煌的办公室。 乔辉煌上任之后，林毅还没有去拜访和汇报工作。 现在，鲁明锐病休，林毅接下来要主持市政府的工作，肯定要向乔辉煌汇报一声。 乔辉煌没有安排秘书给林毅吃闭门羹，而是推掉了前面三个接待，让林毅插队与他会面交谈。 林毅来到乔辉煌的办公室，看到乔辉煌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 乔辉煌留着短发，头发浓密，五官棱角分明，皮肤黝黑，尤其是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对比之下，显得他的皮肤比实际看上去更黑，人也略显老一些。 他在粤东担任市长期间，为了干出政绩，经常深入基层调研，风吹日晒久了，皮肤也就黝黑了。 “书记，林书记到了。”秘书提醒了一句。 乔辉煌放下手中文件，抬头看向林毅，露出亲切的笑容道：“林毅同志来了啊，请坐。” “乔书记，不好意思，我兼任了市政府的职务，急于了解市政府各项工作情况，前几天出去调研了，才来向你汇报工作。”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毅见乔辉煌一脸亲切笑容，也主动向乔辉煌表达了“歉意”。 “林毅同志，你身兼两个重要职务，肯定忙得不可开交，请坐。” 乔辉煌表现得很大度，而且陪着林毅坐在沙发区，表面上给予了林毅足够的尊重。 与此同时，秘书泡好了工作茶，放到了林毅的右手侧，林毅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然后，林毅主动对乔辉煌说道：“乔书记，鲁市长说他身体不舒服，要回京城检查，给省委和你这边请了假，让我暂时主持市政府的工作。” “林毅同志，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这几天就辛苦你了。”乔辉煌微微一笑。 “乔书记，由于魏海峰案影响，市政府目前很多单位领导岗位空缺，尤其是市城建局，班子成员几乎全军覆没，所有工程项目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有些工程项目甚至都停工了。这对市政府的工作和完成上半年经济任务，影响非常大。” 短暂的寒暄过后，林毅没有再装模作样地给乔辉煌汇报市纪委和市政府的工作，而是直奔主题说道：“为了解决市政府各局委办领导干部空缺的问题，市政府前两天研究了一份人事名单。鲁市长说已经将名单交给市委组织部了，并且也和你这边进行了沟通。你看什么时候上会商议人事议题？” “林毅同志，你刚才提到的问题，确实是市委急需解决的问题。这样，这两天市委召开常委会，商议人事议题。”乔辉煌说着，直勾勾地盯着林毅，想看林毅的反应。 一般来说，关于人事议题，都要先上五人小组会议，确保没有意见分歧后，再在市委常委会一次性通过。 乔辉煌越过五人小组会议，直接上市委常委会讨论，是因为他知道，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站在林毅那边，他无法掌控五人小组会议。 市委常委会则不一样。 目前，除了市长鲁明锐、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统战部长周天鹤和军分区政委梁文博，以及林毅自己，其他市委常委都站在乔辉煌这边。 乔辉煌手握市委常委会的六票，掌控着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 而且，鲁明锐请假回京城看病了，无法参加市委常委会，这样一来，林毅那边只有四票，根本无法和乔辉煌抗衡。 “好的，乔书记，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林毅微微一笑，起身，主动和乔辉煌握手，优雅而从容，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市政府提议的名单，无法通过市委常委会。 乔辉煌目送林毅离去，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中精光闪烁：林毅，你以为，你让鲁明锐提名那些人，就可以任用吗？当市委常委会是摆设吗？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林毅接到了市委秘书长杨波的通知，明天早上十点召开市委常委会，主要是人事议题。 杨波是东南省政府办公厅接待办主任空降下来的，是章东风的人，完全支持和配合市委书记乔辉煌的工作。 杨波通知了所有在家的市委常委后，最后一个拨通了鲁明锐的电话。 虽然鲁明锐请病假了，但按照规定和出于礼貌，杨波都必须通知鲁明锐。 “你好，杨秘书长。”鲁明锐正在鲁家大院，陪鲁家老爷子在书房里聊天，突然接到杨波的电话，有些疑惑：自己都请假了，杨波打电话干什么？ 杨波说道：“鲁市长，市委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常委会，商议人事议题，你能出席吗？” “我明天约了301医院的医生检查身体，出席不了，请假！”鲁明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然后不等杨波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鲁家老爷子端着茶杯，见鲁明锐放下手机，问道：“通知你参加市委常委会？” “是的，爷爷。明天早上九点，市委召开常委会，商议人事议题。”鲁明锐点头，收起了面对杨波的骄傲，乖巧得像是被暴揍后的哈士奇。 鲁家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喝了口茶。 鲁明锐犹豫了一下问道：“爷爷，乔辉煌手握市委常委会六票，林毅凭什么认为，他推荐的名单，可以通过市委常委会？难道他要把市委组织部推荐的人选全部双规了吗？” “怎么可能？” 鲁家老爷子用看向地主家的傻儿子的目光，看着鲁明锐，叹气道：“这是乔辉煌在宁海上任后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而且宁海前面出现大动荡，无论是从稳定大局出发，还是从讲政治的角度出发，林毅都不能这么做。而且，明天只是商定考察人选名单，林毅最多只是从纪检的角度，对市委组织部推荐的人选提反对意见。” “那就奇怪了。林毅信誓旦旦跟我讲，只要我将名单交给市委组织部，确保上会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不用管，他怎么解决？”鲁明锐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很好奇。” 鲁家老爷子摇摇头，放下茶杯，眉目之间充斥着期待。 市委常委会没有秘密。 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的议题，也没有秘密。 当天晚上，市委要召开常委会，商议人事议题的事情，不知从谁的嘴中传出，很快便传遍了宁海市官场，成为了体制内的人士私下热议的话题。 因为，明天的会议，不但是新一届宁海市委领导班子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还是新任市委书记乔辉煌和林毅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这场交锋，不光决定林毅推荐的人选能不能在市委常委会通过，为日后主持市政府的工作打下基础，还将决定，林字大旗能不能在宁海的城头，继续迎风招展。 万众瞩目！ 第424章 交锋开始，必须讲规矩！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八分。 林毅拿着茶杯和笔记本，来到常委楼小会议室，发现除了市委书记乔辉煌和请假的市长鲁明锐外，其他参会人员都到了。 “林书记来了。” 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微笑着冲林毅打招呼。 军分区政委梁文博也冲林毅微笑示意。 他在过年期间去了一趟京城，在林毅的帮助下，成功和已经晋升中将的陈建华吃了一顿饭，又将梁家和陈家的香火重新续上了，心中对林毅十分感激。 统战部长周天鹤，同样对林毅微笑，但笑容有些不自然，眉目之间隐隐流露着几分担忧。 在魏海峰当市委书记期间，周天鹤和前任宣传部长唐燕，一起倒戈林毅，帮助林毅赢得了“战争”的胜利，但都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 唐燕被调到省妇联当副主任，行政级别没变，但基本宣告政治生命终结。 而身为市委统战部长的周天鹤，因为有省政协主席范德明站台，保住了职务，属于原地踏步。 这个结果，让周天鹤心中是有些不满意的，而且他知道，新一任市委领导班子，大多都是省长章东风的人，林字大旗能不能在宁海城头继续立稳，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旦林字大旗立不稳，那他的处境就会很不妙。 与此同时，新上任的市委组织部长何东，市委秘书长杨波，宣传部长李丽，常委副市长钱勇，以及市委常委兼晋河市委书记谢文明，同样看着林毅。 他们的目光中没有流露敌意，有的只是好奇，既是对林毅这个人好奇，也是好奇林毅要如何应对和乔辉煌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雷书记好。” 林毅微笑着回应了雷东平，然后冲梁文博、周天鹤两人微笑示意，对其他人微微颔首，便坐在了座位上。 九点整，乔辉煌在秘书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 秘书快步走到会议桌为首的位置前，将乔辉煌的茶杯和笔记本放下，然后迅速退出了会议。 今天的市委常委会，除了十名市委常委之外，没有外人参加，市委秘书长杨波负责做会议记录。 “同志们，我们开会。” 乔辉煌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上，目光环视众人，说道：“今天的会议，是我们宁海新一届领导班子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主要有三个议题。一是学习传达上级文件精神。二是人事议题，对全市市管干部空缺岗位进行补齐，对一些单位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会议商议考察人员名单，组织部门在会后按照规定，对确定的考察人选进行考察。三是同志们汇报各自负责领域的工作情况，重点谈问题和解决措施，以及下一步工作规划。下面，请雷东平同志传达学习上级文件精神。” “好的，乔书记。” 雷东平点头，然后对中省两级的领导讲话精神和重要文件进行了传达学习。 “请同志们按照中央和省领导讲话精神、文件内容，结合自身负责的工作领域，逐个对标，抓好落实。” 乔辉煌简短地总结了一句，然后道：“下面，我们开始今天会议的第二个议题，请何东同志介绍此次全市人事调整工作的方案。” “好的，乔书记。” 何东点头领命，然后说道：“同志们，原市委书记魏海峰案，涉及面很广，牵扯了多名干部，破坏了我市政治生态，影响了干部队伍稳定，导致了部分关键岗位空缺。市委组织部按照市委要求，拟定了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方案分两部分，市管干部由市委进行调整，科级（含）以下干部，由各县区（市）和各局委办调整。 目前，市管干部岗位空缺68个，本次人事调整除了补齐68个空缺岗位之外，还将调整26人的岗位，总计调整市管干部94人。其中，部分岗位有2个考察人选，最终确定1人。具体岗位和考察人选，已经在文件中列出，请同志们审议。” 随着何东的话音落下，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推开会议室的门，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挨个发给了参会的市委常委们，然后便退了出去。 林毅拿到文件一看，下面县区（市）的岗位，只有一个考察人选。 林毅没有插手下面县区市的领导班子调整，既是讲政治规矩，给予乔辉煌这个新市委书记工作支持，也是因为县区级的副职对工作影响不大，主要在一二把手。 而按照东南省的干部管理规定，无论是县委书记还是县长，都归省委组织部管，任免权在省委。 如此一来，他和乔辉煌争县区（市）领导班子的副职岗位，没什么意义。 与下面县区（市）的岗位不同，市政府各局委办和政法系统单位的核心岗位，基本都是两个人选。 例如市财政局、发改委、城建局三个单位的一把手，以及市法院、检察院的副职。 这表明，乔辉煌不但要插手市政府各局委办，还想掌控政法系统。 招商局和教育局局长人选，只有一个，是林毅心中的人选，乔辉煌没有竞争，除了因为考虑市政府这边的意见，主要是因为这两个单位，出问题的概率比出政绩的概率大。 招商引资不力，是宁海这两年的重点问题之一。 而宁海的教育水平与经济水平不符，与省城乃至副省级城市南厦市差距大，也是宁海的老问题了，属于民生领域，解决不好会被老百姓骂娘。 “同志们，下面，我们先对只有一个考察人选的岗位发表意见。” 几分钟后，乔辉煌再次开口，然后见没有人发言，便道：“既然同志们没有不同意见，请举手表决。” 包括林毅在内，所有市委常委，全部举手通过。 “下面，我们对存在两个考察人选的岗位，进行商议和投票表决。” 乔辉煌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道：“首先，市财政局，请同志们对两位考察候选人黄卫和叶涛进行讨论。” “乔书记，我讲两句。” 市委常委、副市长钱勇说道：“我一直在省财政厅工作，对宁海市财政局的情况比较了解。叶涛同志毕业于东海财经大学，是名校毕业生，曾经借调过省财政厅工作过一段时间，能力出众，工作踏实，我推荐叶涛同志。” 听到钱勇的发言，林毅心中明白，叶涛肯定是钱勇推荐的人。 而乔辉煌将市财政局局长的任命权给钱勇，明显是想让钱勇，成为在市政府对抗林毅的核心人物。 随着钱勇发言过后，市委组织部长何东、乔辉煌先后开口，盛赞了叶涛。 “同志们，市纪委这两天收到了关于叶涛同志的举报信，目前正在核实举报线索。谨慎起见，我不建议叶涛同志担任市财政局局长。黄卫同志先后在镇政府、县财政局、市财政局工作，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和财政工作经验，而且熟悉宁海市财政的情况，工作能力和业绩也在财政局的班子成员中名列前茅，而且近期一直在主持工作，我推荐黄卫同志担任市财政局局长。”就在这时，林毅开口了。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市委组织部长何东。 虽然乔辉煌没有召开五人小组会议，商议考察人选的事情，但按照规定，市委组织部在推荐考察人选的时候，需要征求市纪委的意见，确保考察人选没有违纪违法问题，这是组织程序。 正常来说，市委组织部将考察人选名单拿到会上之前，应该和市纪委确认推荐的考察人选没有问题。 何东皱眉说道：“林毅同志，市委组织部前两天征求市纪委意见的时候，市纪委并没有说明这一点。” “何东同志，举报信是这两天才收到的。” 林毅淡淡道，意思很明确，你们在上市委常委会前没有最终确定，也没有先让五人小组会议讨论。 怪我咯？ “同志们，我建议今天会议先确定考察人选名单，组织部门对考察人选进行考察的同时，市纪委核实举报线索。” 就在这时，乔辉煌当众拍板，然后冷声说道：“另外，在这里，我要提醒一下同志们。人事调整是市委当前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同志们必须讲政治、守规矩、顾大局，如果有人利用恶意举报，影响和干扰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我将向省委反映问题。” 话音落下，乔辉煌看了一眼林毅，就差报林毅的身份证号了。 同时，他也是在警告林毅，如果市委常委会通过考察人选，市纪委故意利用举报信，调查叶涛，那就是不讲政治规矩！ 毕竟，无论是胡飞案，还是魏海峰案，亦或是全市巡视工作，市纪委都没有查出叶涛的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调查叶涛——市纪委早干什么去了？ 眼看林毅不说话，乔辉煌说道：“下面，请同志们举手表决，同意叶涛同志作为市财政局局长考察人选的请举手。” 刹那间。 市委组织部长何东、市委秘书长杨波、常委副市长钱勇、宣传部长李丽、市委常委兼晋河市市委书记冯文明，和市委书记乔辉煌，都举手了。 副书记雷东平、市委统战部长周天鹤和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和林毅保持一致，都没有举手。 六比四。 乔辉煌阵营获胜。 叶涛成为市财政局局长考察人选。 乔辉煌阵营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林毅。 林毅微微一笑，仿佛在说： 接下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规矩！ 第425章 反转来了，全部懵逼了！ 看到林毅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包括乔辉煌在内，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林毅推荐的考察人选被否了，不应该恼火吗？怎么看上去反倒像是胜利了一样？ 难道林书记还有后手？ 与此同时，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市委统战部长周天鹤和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均是心中一动。 “下面，商议市发改委主任考察人选。” 旋即，不等雷东平三人想出个所以然来，乔辉煌再次开口，他认为林毅在故弄玄虚。 因为，事已至此，林毅根本无法阻止他安排叶涛等三人担任市财政局、发改委和城建局的一把手。 这三个单位都是市政府的要害单位，如果三个单位的一把手全部都是乔辉煌的人，哪怕林毅未来接了市长，也无法保证市政府的政令通畅。 在阳奉阴违，消极怠工的前提下，哪怕林毅的工作理念和推行的政策再好，也无济于事。 就像林毅和市政府秘书长刘哲谈话时说的那样——工作需要人去干，政策需要人去落实！ 这也是林毅必须力争要让自己选中的人，担任这三个单位一把手的原因。 随着乔辉煌的话音落下，市委组织部长何东、市委秘书长杨波和常委副市长钱勇三人，又先后发表了看法，高度认可了推荐人选中一个叫崔浩的人。 如同叶涛一样，崔浩也是市委组织部推荐的，是乔辉煌亲自选的人——崔浩已经向乔辉煌立过投名状了。 除此之外，市委宣传部长李丽开口附和，表示同意何东、杨波和钱勇三人的观点。 就在这时，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说道：“张元同志在市县两级发改委工作多年，有丰富的工作经验，目前担任市发改委副主任，能力、资历都符合条件。而且，市发改委受到魏海峰案影响，班子成员有一半被调查，需要有威望的干部稳定局面。综合对比，张元同志比目前担任经开区管委会副主任的崔浩，更适合担任发改委主任，我推荐张元同志。” “我和雷书记观点一致。” “我也推荐张元同志。” 市委统战部长周天鹤和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先后开口，推荐张元，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 随着三人开口，包括乔辉煌在内，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林毅，想看看林毅怎么说。 “市纪委这两天也收到了崔浩同志的举报信，我不建议崔浩同志担任市发改委主任。”林毅淡淡道。 什么情况？ 怎么崔浩也有举报信？ 难道林毅要以举报信为由，阻挠这次人事调整？ 乔辉煌刚才已经明确说了，如果有人利用恶意举报，阻挠人事工作，将向省委反映问题，难道林毅一点也不怕吗？ “既然同志们都发表了意见，那就举手表决吧。”乔辉煌面色不善地说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可以肯定，林毅打算利用举报信为由，阻止这次人事调整，但他不会给林毅机会。 只要市委常委会定下了考察人选，如果市纪委还要以举报信调查考察人选的话，他将向省长章东风汇报，让林毅吃不了兜着走——这是不服从市委决定，不讲政治规矩，不维护领导班子团结的表现！ 投票表决结果依旧是六比四。 乔辉煌阵营获胜。 崔浩成为了市发改委主任的考察人选。 随后的市城建局局长的商议，几乎是市财政局和发改委一把手商议的翻版，乔辉煌阵营力挺城投公司的副总经理柳海平，成为了考察人选。 “魏海峰案重点涉及工程建设领域，城投公司不可能脱得了干系。之前调查和市委巡视工作主要以各局委办和各县区（市）为主，城投公司的领导班子是否有经济问题需要打一个问号，所以，我不建议柳海平担任城建局局长。” 这一次，林毅不等雷东平三人发表意见，再次开口说道：“我推荐北丰区分管安全的副区长程安。北丰区是我市的新区，程安之前是分管基建的副区长，在新区前期规划和建设中做了很多工作，付出了很多心血，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期因为不配合魏海峰腐败，调整了分管领域。这样有能力的好同志，应该给予重用。” 林毅这番话有理有据，足以表明，张元确实比柳海平适合担任市城建局局长，而且柳海平一旦真的有违纪违法问题，那乔辉煌等人推荐柳海平，是要承担责任的。 一时间，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乔辉煌。 乔辉煌面无表情道：“举手表决吧。”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柳海平成为市城建局局长的考察人选，林毅的话被乔辉煌和其阵营的人当成了空气！ 不光如此，随后几个和政法系统有关的岗位，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提议的人选，也纷纷被否决了，由乔辉煌推荐的人成为考察人选。 至此，人事议题结束，乔辉煌推荐的人全部成为考察人选，大获全胜。 乔辉煌看了林毅一眼，意气风发道：“同志们，本次人事议题到此结束，请组织部门尽快按照规定，对会议确定的考察人选进行考察。同时，我再次提醒同志们，这次人事调整是市委的重点工作，考察人选经过组织部门慎重考虑、综合评比后推荐，由同志们集体表决产生的，请大家讲政治规矩，服从市委的决定……” “嗡……嗡……” 不等乔辉煌的话说完，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毅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了乔辉煌的话，他皱眉看向林毅。 其他参会人员也是不约而同地看向林毅。 林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孔钊的号码，当众接通：“喂。” “书记，市财政局副局长叶涛、经开区管委会副主任崔浩和城投公司副总柳海平三人，主动到市纪委自首交代问题。”孔钊汇报道。 “我知道了。”林毅不动声色回应，然后挂断电话。 乔辉煌皱眉批评道：“林毅同志，请你遵守一下会场纪律，哪怕有重要电话，也不要影响同志们开会。” “好的，乔书记，我下次注意。”林毅虚心接受了乔辉煌的批评。 乔辉煌合上笔记本，道：“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呼啦！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就在这时，林毅突然开口说道：“同志们，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向大家汇报。” “林毅同志，如果你要说的消息跟本次会议的议题无关，就不要说了。”乔辉煌已经站了起来，听到林毅的话，眉头一挑，十分不满。 林毅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乔书记，我要说的消息和今天会议的人事议题有关。” “什么消息？”乔辉煌问。 其他参会人员，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林毅，市委常委会已经定下了考察人选，林毅再挣扎还有什么用？ “刚才，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孔钊给我打电话汇报，市财政局副局长叶涛、经开区管委会副主任崔浩和城投公司副总柳海平三人，主动到市纪委自首交代违纪违法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林毅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会议炸响！ “？？？” 市委组织部长何东瞪圆了眼睛。 乔辉煌张着嘴巴，一脸难以置信。 其他参会的市委常委们也懵逼了。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寂！ 林毅淡定地喝了口“八二年”的龙井，仿佛要帮乔辉煌等人压压惊。 下一刻。 乔辉煌坐下了。 其他市委常委们也坐下了。 林毅站起来了。 他在众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中，拿起茶杯和笔记本，推开椅子，转身就走。 那潇洒的动作，仿佛在告诉乔辉煌阵营的众人：你们有本事，就不要反悔！ 第426章 谁赞成？谁反对？ “林……林毅同志，等一下！” 市委组织部长何东，看到林毅要离开会议室，瞬间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喊住了林毅。 他第一个反悔了。 是的。 虽然他的老领导——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让他全力支持市委书记乔辉煌的工作，但他也不能犯错误啊！ 如果市委常委会确定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为市财政局局长、发改委主任和城建局局长的考察人选，林毅因为举报信不确定的线索，要求市纪委调查三人，影响和干扰这次人事调整，那就是林毅不服从市委决定，不讲政治规矩，不维护市委班子团结。 但现在，是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主动去市纪委自首，交代违纪违法的问题啊！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市委常委会继续让三人作为考察人选，会发生什么？ 乔辉煌带头违反组织工作规则！ 所有推荐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的市委常委都要担责！ 其中，市委组织部长何东承担主要责任！ 因为，按照乔辉煌的说法，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是市委组织部慎重考虑、综合评比后推荐的考察人选。 这表明，市委组织部的工作做得不到位，何东这个市委组织部长严重失职！ 至于林毅和市纪委有没有责任？ 呵呵。 林毅刚才在会议上，已经明确提出，市纪委收到了叶涛和崔浩两人的举报信，分析判断市城投公司副总经理柳海平，有可能存在违纪违法问题，涉及魏海峰的案子，为什么要承担责任？ 林毅停下脚步，笑眯眯地冲何东问道：“何部长，你有事？” “林书记，市委组织部推荐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作为考察人选，有些草率了……何东尴尬地说道。 林毅微笑着打断何东的话：“何部长，我看你们都推荐了啊，理由一个比一个充分，举手表决一个比一个果断，怎么现在又变成草率了？” “——” 何东嘴角一阵抽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毅。 乔辉煌和市委秘书长杨波、常委副市长钱勇、市委宣传部长李丽，以及市委常委、晋河市市委书记冯文明，均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会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去市纪委自首——这直接让他们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林书记牛啊！ 与此同时，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市委统战部长周天鹤和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心中感叹不已。 本来，他们都以为这次人事调整尘埃落定了，林毅和乔辉煌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将以失败告终，结果没有想到，林毅在最后时刻绝杀！ 这你敢信？ “林书记，关于市财政局、发改委和城建局负责人的考察人选，我们再商议一下。”最终，还是何东硬着头皮，向林毅发出邀请。 那感觉，就像是渣男在网上约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妹子，到了酒店，还要含泪啪啪啪一样。 林毅没有给何东台阶下，反问道：“不是，何部长，会议已经确定了人事议题的结果，乔书记也宣布会议结束了，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林毅同志，我们刚才都不知道，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去市纪委自首的事情。既然突发了这种事情，那就重新商议一下市财政局、发改委和城建局三个单位负责人的考察人选吧。”乔辉煌不得不开口了，他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他被林毅当众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非但不敢怒不敢言，反而还要恳求林毅留下来，让林毅再演示一下抽巴掌的姿势！ “唉，乔书记，我刚才提醒过你们了，可是你们都不听啊。”林毅故意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感觉自己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 乔辉煌无言以对，眼角肌肉疯狂跳动，表明他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何东、杨波、钱勇、李丽和冯文明五人，则是暗中松了口气，生怕林毅揪着他们的小辫子不放，大做文章！ “林毅同志，你刚才说的消息，确定是真的？”眼看林毅入座，乔辉煌强压心中怒火，开口问道。 林毅斜了乔辉煌一眼，仿佛在无声传递三个字：那我走？ 乔辉煌嘴角抽了一下，说道：“林毅同志，我的意思是，叶涛三人到市纪委自首的具体情况是什么？” “乔书记，我只知道叶涛三人目前刚去市纪委自首，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等市纪委调查清楚，我会向你和市委汇报！”林毅淡淡道。 “好！” 乔辉煌皱眉点了点头。 “既然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主动到市纪委交代问题，市委组织部取消对三人的考察人选推荐。同时，我代表我个人和市委组织部，向市委和同志们道歉。”何东再次开口了，他担心乔辉煌抹不下面子，妄想挣扎抢救，彻底惹怒林毅，于是主动开口道歉。 果不其然，乔辉煌还想挽救一下，他看着何东说道：“何东同志，鉴于目前这种情况，要不要将市财政局、发改委和城建局三个单位负责人的考察人选，从这次人事调整中去掉。等叶涛三人的情况查清楚，市委组织部根据调查情况，重新推荐合适的考察人选？” “乔书记，除了市委组织部推荐的考察人选之外，还有市政府推荐的人选呢？不能因为市委组织部推荐的考察人选没选上，就要推翻重新选吧？”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皱眉看着乔辉煌，他没有想到，乔辉煌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妄想再来一局。 乔辉煌正色道：“原本，按照正常程序，每个岗位两个人选，其中一个人选出了问题，要选另外一个人，但这次市委人事工作调整，以组织部门的意见为主。所以，我征求一下何东同志和同志们的意见，看看有没有必要在本次人事议题中去掉这三个岗位的考察人选，再从长计议。” “我认为，没有从长计议的必要，严格按照组织规定，决定由黄卫、张元、程安三人分别作为市财政局局长、发改委主任和城建局局长的考察人选！” 林毅冷声开口，同时目光环视众人，仿佛在说： 谁赞成？谁反对？ “我同意林毅同志的看法。” 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第一个同意。 “同意。” 周天鹤和梁文博，连忙附和。 “同意。” 除了乔辉煌之外，包括市委组织部长何东在内，其他市委常委也同意了。 虽然他们都是章东风的人，在来到宁海任职之前，收到章东风指示，必须全力支持和配合市委书记乔辉煌的工作，但他们不能因为支持乔辉煌，主动犯错误啊！ 他们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以林毅的作风，如果他们敢支持乔辉煌的决定，重新上会商议市财政局、发改委和城建局三个单位负责人的考察人选，那么，林毅绝对会给他们扣上一顶公然违反组织规定，不讲政治规矩的大帽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是我欠考虑了，林毅同志的看法是对的，我也支持林毅同志的看法。” 眼看何东几人同意，乔辉煌只能将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不但主动检讨，而且还违心地支持林毅，彻底输掉了与林毅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林毅望着乔辉煌那一脸憋屈的模样，微笑着问道：“乔书记，为了严格落实常委会的规定，你提议举手表决一下吧？” “好。” 乔辉煌气得心脏颤动，但无法拒绝林毅的合理请求，只能硬着头皮，黑着脸说道：“同意黄卫、张元、程安三人作为市财政局局长、发改委主任和城建局局长的考察人选的请举手。” 唰唰唰…… 刹那间。 所有人都举手了。 10比0。 杀人诛心。 这一局，林毅完胜！ 第427章 坦诚布公，立场决定态度！ 市委常委会没有秘密。 新任市委书记乔辉煌和林毅的第一次交锋情况，当天就在宁海市官场传开了。 林书记还是牛逼！ 宁海市的干部，得知林毅在会议结束后，“反杀”乔辉煌，成功让自己推荐的人成为市财政局、发改委和城建局负责人的考察人选，赢得第一次交锋的胜利，均是忍不住感叹。 毕竟，按照市委常委会的过程，林毅因为掌握的票数不够，自始至终都处于劣势，而且不能违背组织工作规定，要讲政治规矩，等于被逼到了绝境。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实施反杀，怎能不让人拍案叫绝？ 消息传出后，林毅准备任用的黄卫、张元和程安三人，都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牛军，想要拜访林毅，当面向林毅表示感谢。 林毅拒绝了黄卫三人的见面请求，让三人耐心等待市委组织部的公示，等公示结束后再来向自己报到。 与此同时，宁海市很多干部心中充满了好奇：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为什么在市委常委会商议决定考察人选的关键时期，主动去市纪委投案自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对于绝大部分干部来说是秘密，但对一小部分人来说，很容易打听到其中的缘由。 鲁明锐就是少数人之一。 消息传出的当天，鲁明锐找人打听到内幕后，来到了鲁家四合院，再次在书房里见到了鲁家老爷子。 “爷爷，林毅太阴险了，不光让人将叶涛三人的举报信，交到了市纪委，还交到了中纪委调查组。叶涛三人接到中纪委调查组的电话，调查组工作人员让他们主动去市纪委交代问题，三人被吓破了胆，第一时间就去了。林毅因此改变了市委常委会的结果。”鲁明锐汇报林毅和乔辉煌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情况。 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在叶涛三人被市委组织部推荐为考察人选后，有人给市纪委和中纪委调查组写了举报信。 中纪委调查组已经完成了对魏海峰的调查，并且将魏海峰移交给了司法机关，但对原宁海市委秘书长付勇等常委们的调查还没有结束，依然有大量工作人员留在宁海。 而中纪委调查组在进驻宁海之后，就对外公布了举报信箱和电话。 “这不是阴险，而是高明。” 鲁家老爷子忍不住感叹道：“中纪委调查组施压，那三人是肯定承受不住压力的，只能主动去自首。毕竟有魏海峰和陈永辉的前车之鉴。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林毅利用了中纪委调查组施压，但他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做。在这件事情上，他既讲政治规矩，又遵守利组织规定，甚至还反过来利用这两点，逼迫乔辉煌妥协，达到自己的目的，手段很高明。” 说到这里，鲁家老爷子看着鲁明锐，叹了口气道：“你要是能有林毅三分手段，我也不用操心了。” “爷爷，我承认，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想当他的对手。” 鲁明锐低着头，主动认怂，然后不等鲁家老爷子批评，话锋一转，问道：“爷爷，林毅和乔辉煌的交锋结束了，我是不是要赶回宁海？” “你看，又急。” 鲁家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既然你已经请病假了，哪怕是演戏也要演到位——你急急忙忙地赶回去，等于告诉所有人，你请病假是为了置身事外？事情可以做，但不能摆在明面上。你看看人家林毅是怎么做的？” “知道了，爷爷。” 鲁明锐耷拉着脑袋，心中腹诽：我要是有林毅那么阴险，能让他把徐诗梦抢走？ 鲁家老爷子不知道鲁明锐已经在思想开小差了，继续说道：“另外，乔辉煌给贺家当马前卒，阻击林毅，这才砍完第一板斧，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 “那爷爷觉得乔辉煌接下来会做什么？”鲁明锐被勾起了好奇。 鲁家老爷子暗自摇头，恨不得撬开鲁明锐的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装脑子。 三天后。 宁海市委组织部发布了一份任免公示，名单很长，涉及94名市管干部，像是在宁海市官场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任免公示中，林毅推荐的黄卫、张元和程安三人赫然在列，拟任市财政局局长、发改委主任和市城建局局长。 林毅看到任免公示后，让秘书牛军，跟乔辉煌的秘书联系，说明自己要去向乔辉煌汇报市纪委对叶涛三人的调查情况，让乔辉煌安排时间。 乔辉煌将见面时间安排到了两天后。 因为，事到如今，市纪委对叶涛三人的调查结果是什么，对乔辉煌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硬要说乔辉煌在意的话，他希望叶涛三人把牢底坐穿！ 两天后的早上。 林毅按照乔辉煌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乔辉煌的办公室，乔辉煌的秘书泡好工作茶后，主动离开了办公室，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一次，乔辉煌没有邀请林毅坐在沙发区，而是让林毅坐在了他的对面，俨然一副上级听取下级汇报的架势。 对此，林毅并不在意。 一来，身为市委书记的乔辉煌，的确是他的上级。 二来，他赢得了和乔辉煌的第一次交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没必要在意这种小细节。 “乔书记，叶涛、崔浩和柳海平三人到市纪委投案自首后，市纪委对三人进行了问询、调查。经调查，叶涛涉嫌权色交易，并与情人同居，两人育有一子。崔浩和柳海平两人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牟利，受贿金额高达千万以上，具体金额还在核实统计。”林毅也知道乔辉煌并不在意叶涛三人的调查结果了，汇报主打一个言简意赅。 乔辉煌戏谑一笑：“林毅同志，不得不说，这件事情真巧啊。” “乔书记，我向你检讨，巡视工作存在死角，让三人成为了漏网之鱼……”林毅说道。 然而—— 林毅的话刚说到一半，乔辉煌就挥手打断了：“林毅，这里就我们两人，没必要演，没有意义。你技高一筹，这一局，我输的心服口服。” “乔辉煌，我听人讲过你的事情，你在年少时期就立下誓言，要复兴乔家。为了实现人生目标，你从上学到工作，一直在努力，但因为历史遗留原因，你的路走得很坎坷。后来，你妹妹乔依琳嫁给贺青云后，你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贺家身上，这次更是躬身入局，孤注一掷……”林毅也不演了，说起了乔辉煌的事迹。 乔辉煌眉头一挑，冷声打断：“林毅，你说这些干什么？” “乔辉煌，在你看来，牺牲你一人，成就乔家人，可以实现乔家复兴。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乔家孤注一掷，如果贺青云和贺家败了，乔家的下场是什么？”林毅凝视着乔辉煌那张黝黑的脸庞，言语如刀，像是要扎进乔辉煌的内心。 乔辉煌再次戏谑地笑了：“呵呵，林毅，你这是警告？还是胜利者的宣言？” “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林毅凝视着乔辉煌，先做出回应，然后说道：“抛开立场，我很欣赏你。你在粤东当市长期间，经常深入基层一线，想尽一切办法谋发展，一心为老百姓谋福利，是一名好干部。” “我也很欣赏你，你跳出了规则，活成了很多官员梦想中的样子。在这个时代，像你这样的人绝绝迹了，但这个时代需要你这样的人。”乔辉煌收敛笑容，看着作为敌人的林毅，认真地说道。 林毅问道：“乔辉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搭班子可以做很多事情？” “你觉得可能吗？” 乔辉煌自嘲一笑，然后自己给出答案，“立场决定态度，这种假设不存在。” “其实，你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也许一代人完成不了的事情，两代人、三代人可以完成，就像那句话说的，功成不必在我，但功成必定有我！”林毅说完，不等乔辉煌回话，直接起身离开。 他释放了自己的善意，将选择权留给了乔辉煌，至于乔辉煌怎么选，那就是乔辉煌的事情了。 “林毅，如果不是立场问题，我是真想和你搭班子，好好干一番事业！” 乔辉煌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心中如是想着，然后苦涩一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人生如棋，他为卒，路已断！ …… 第428章 烂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天后，94名宁海市市管干部的公示期结束，市人大常委会那边也同步走完了所有程序。 公示期间，没有出现举报的现象，94名市管干部顺利上任，市委组织部安排人到各单位召开干部大会，宣布任命。 干部大会结束后，市财政局局长黄卫，第一时间来到林毅的办公室，向林毅报到。 由于鲁明锐最近请病假，不在市政府，林毅暂时搬到了市政府的办公室办公，方便和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交流。 “林书记。” 黄卫被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室副主任陈有成，带进办公室后，主动向林毅问好。 林毅起身微笑道：“黄局长来了，请坐。” 黄卫坐在林毅对面的办公椅上，接过陈有成泡的茶，说了声谢谢，然后等陈有成出去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两盒茶叶，说道：“林书记，我给您带了两盒东南本地的茶叶，您尝尝。” “黄局长，茶叶我收了，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林毅看了眼确实是茶叶，而且也不是什么名贵包装，便给了黄卫面子，接过了茶叶。 黄卫点头道：“林书记，两盒茶叶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我知道您的规矩，所以不敢犯错误，只能通过努力工作回报您。” “这还差不多。” 林毅微笑颔首，然后道：“马上六月份了，上半年快要结束了，说说市里的财政情况吧。” “林书记，市里的财政情况很不好。” 黄卫先是给了林毅接过，然后才补充道：“我和统计局那边进行过沟通。我市上半年公共财政预算收入预估在132亿元左右，上划中央三税收入125亿元左右，但上半年公共财政预算支出178亿元左右，目前财政账户上的钱仅仅够维持全市人员工资和日常开支。” “为什么财政这么紧张？” 林毅眉头一挑，他上次去财政局调研的时候，主持财政局工作的并非黄卫，当时的负责人没有汇报财政账户没钱的事情。 “林书记，主要两个原因，第一，今年上半年市里投资开工的项目较多。第二，魏海峰案发生后，工程建设领域是重灾区，省里暂停了项目资金和各类专项资金的拨付。”黄卫解释道。 林毅皱着眉头问道：“黄局长，这是财政账户上没钱的原因，那财政缺口这么大的原因是什么？” “林书记，市里这两年投资项目很多，其中有不少形象工程，包括新区的地标建筑，几个大型公园等，这些项目没什么回报。另外，市里日常开支存在铺张浪费的现象，尤其是招待费。酒基本是茅台，有时候还要年份茅台，烟最低档次都是软中华，一次招待费上万是普遍现象。”黄卫如实说明情况，形象工程是鲁明锐主导的，铺张浪费的恶习是魏海峰带头的。 “黄局长，把情况跟分管的副市长汇报一声，抓紧跟省里要钱，先解决眼前财政账户没钱的问题。” 林毅做出指示，决定先解决钱的问题，然后再解决乱投项目和铺张浪费的问题，以后要把钱花在刀刃上，比如投资回报率高的重点项目和涉及民生福利的项目。 随后，黄卫又跟林毅汇报了市里财政的其他情况，各种公共预算支出分别花在哪些领域里，分别是多少。 谈话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林毅挨个做了记录，然后起身，亲自将黄卫送出办公室，并且再三叮嘱黄卫，要帮市里管好钱袋子，每一笔大额支出都要向自己汇报。 黄卫连连称是。 林毅为了给他争取市财政局局长，和市委书记乔辉煌在市委常委会上争锋相对。 用他的话说，这份恩情，难以为报，他必须对林毅言听计从。 忠心，永远是领导用人的第一准则。 黄卫能够混到正处级，自然深知这一点。 黄卫离开后，市城建局局长程安第二个来向林毅报到。 如同黄卫一样，程安夜给林毅带了两盒茶叶。 对此，林毅也没有拒绝，但他怀疑程安和黄卫两人提前沟通好了给自己带什么礼物。 “程局长，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抓好市城建局的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林毅收了茶叶之后，不等程安开口感谢，便说道：“据我所知，因为魏海峰案的影响，全市大大小小的工程都受到了影响，一些项目甚至处于停摆中。你要马上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会对完成全市上半年经济任务造成严重影响。” “林书记，我知道您上次去城建局调研提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在上任后第一时间全面细致地了解这个问题，分析了问题的原因，制定了解决问题的措施。” 程安恭敬地汇报道：“根据我们分析，魏海峰插手各项工程，是造成目前状况的主要原因。更具体的原因是，所有项目的预付款支付后，承接工程项目的施工单位，先用预付款支付了居间费，也就是领导的好处费。” “所有项目都是？包括央国企承揽的工程？”林毅皱眉问道。 程安点头道：“是的，林书记，这是魏海峰的习惯。只要施工单位进场，预付款紧跟着到位，施工单位在收到钱的第一时间，要将好处费给他。有些项目利润高，好处费相应高，施工单位把好处费给了魏海峰等人后，预付款基本剩下不了多少，只能垫资施工。” 说到这里，程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这也是工程建设领域的共性问题，各施工单位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核心问题是，魏海峰案影响太大，涉及工程领域的领导干部基本都被查了，还有些施工单位的负责人被带走了。所有施工单位都如同惊弓之鸟，不知道接下来会调查到哪一步，对工程的影响有多大，处于观望状态。 鉴于以上问题，市城建局准备召开一次全市工程建设大会，向各施工单位说明情况，要求各施工单位尽快复工，追赶施工进度。林书记，这项工作需要您给予支持。” “这个措施不错，市城建局尽快拟定工程建设大会方案，我亲自出席，回应各施工单位关心的问题！”林毅说道。 “谢谢林书记的支持！” 程安连忙道谢，心中松了口气，因为，他并不知道魏海峰案要查到哪种程度，对工程项目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乱说话。 现在，林毅决定出席会议，回应各施工单位，大大减轻了程安的压力。 “砰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林毅看向门口：“进来。” “林书记，市政府门口突然聚集了数百人。根据门卫询问，聚集的都是农民工，要求市政府发放拖欠他们的工资！”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副主任陈有成进门汇报道。 “哦？” 林毅眉头一挑，连忙起身走到窗边，果然看到市政府门口聚集了黑压压一群人，有人举着横幅，白布红字，上面写着： “拖欠农民工工资，法理难容！” “还我血汗钱，请政府为民做主！” “林青天，还我血汗钱！” 看到第三个横幅的内容，林毅心中一动，明白农民工集体到市政府门口讨薪，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叮铃铃！” 就在林毅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林毅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看到来电显示的是市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基本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林毅同志，我是乔辉煌，你知道农民工在市政府聚集讨薪的事情吗？”林毅拿起话筒，听筒中立刻传出了乔辉煌低沉的声音。 林毅说道：“乔书记，我刚得知这件事情，并且看到了市政府门口聚集了大量农民工。” “你马上去处理这件事情，确保将影响降到最低，绝对不能引起群体事件，也不能让事件在网络发酵！”乔辉煌做出指示，语气毋庸置疑。 “是，乔书记！” 林毅做出回应，心中明白：乔辉煌没有被自己动摇，反而将斗争升级了——农民工讨薪的事情，绝对出自乔辉煌之手！ 乔辉煌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林毅微微眯眼，乔辉煌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429章 出面解决，事情闹大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乔辉煌这么做等于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因为，农民工聚集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讨薪，处理不好会演变成群体事件，并且在网上发酵，对宁海造成负面影响。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宁海市党政负责人都要承担责任，乔辉煌也逃不掉。 但正如林毅和乔辉煌交谈时所说的一样，乔辉煌要牺牲自己，积攒‘阴德’，成就乔家。 换句话说，乔辉煌在答应充当贺青云的棋子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想过“活”——只要能将林毅拉下马，或者影响到林毅的政绩，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仕途！！ 这不禁让林毅想到了伟人的一句话：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 “程局长，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林毅放下话筒，然后带着市城建局局长程安，和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副主任陈有成，一起离开办公室。 市委市政府办公室门口，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孙海波，已经带着市委市政府机关保卫处处长和相关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了。 “大家有问题，可以派代表找市委市政府沟通解决。” 孙海波站在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前方，对上百名农民工和施工单位的人员说道：“你们现在这样做，不是正确解决问题的途径，严重干扰了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已经构成违法了……” “你吓唬谁呢？” “市政府欠我们的工程款不拨付，公司没钱给农民工兄弟发工资，逼得农民工兄弟吃不上饭，到底是谁违法？” “对，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少吓唬我们，让林书记出来解决问题！” “没错，林毅不是林青天，自称是老百姓的靠山吗？让他出来解决问题。今天要是不给我们钱，我们就不走了！” 孙海波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 各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和农民工，一个个情绪激动，那感觉恨不得用唾沫将孙海波淹死。 看到这一幕，孙海波不敢说话了，保卫处处长凑近说道：“孙主任，林书记来了。” 孙海波闻言，回头一看，果然看到林毅带着陈有成、程安，快速朝着市委市政府门口赶来。 这个发现，让孙海波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 既然林毅来了，那接下来维持秩序和处理事情，都会由林毅出面，他不用承担压力了。 但同时，也会显得他无能——他的本意是想在林毅带人赶到之前，稳住局面，甚至是直接将问题解决了。 “大家不要激动，林书记马上就到了！” 孙海波抛除杂念，对着身前的农民工和各家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 这一次，他的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样，瞬间让原本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各家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还是农民工，统统都不闹了，他们均是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快速赶来的林毅三人。 “林书记！” 孙海波立刻带着保卫处处长迎上林毅。 林毅微微颔首，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市委市政府工作人员的最前方，亲自面对聚集的人群。 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林毅。 “各施工单位的同志们，各位农民工兄弟，你们好，我是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林毅。因为市政府工作没做好，给你们造成了麻烦，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们真诚道歉。” 林毅看着身前的众人和刺眼的横幅，先对着众人鞠躬道歉。 这一幕，让各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和农民工，均是一愣。 然后，一些农民工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了，他们多少都听说了一些关于林毅的事迹，知道林毅是一名为老百姓办事的好官。 人群中，有一个留着青皮、名叫王勇刚的青年，察觉到了农民工的情绪变化，连忙喊道：“道歉没用，给钱！” “林书记，我们已经两个月没发工钱了！” “是啊，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家里一家老小还指望着我们打钱呢！” “林书记，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勇刚的话音刚落，农民工的情绪又出现了变化，有农民工诉苦，引起了其他农民工的共鸣。 “呜呜呜！”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呼啸而来。 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和信访局局长张举，同时赶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辆警车。 汽车停下，罗翔和张举快速跑向林毅。 防暴警察们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警车里，等待命令。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躁动的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警灯闪烁的警车。 一些农民工脸上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对于警察的敬畏，这是镌刻在底层人民心中的，也是压在他们心头的大山。 而各家施工单位的代表，脸上没有敬畏，也没有恐慌，反而有些兴奋，那感觉巴不得把事情闹大。 林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也明白，这些农民工是被各家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鼓动的，充当了他们闹事的工具。 “林书记……” 与此同时，罗翔和信访局局长张举，来到林毅身前。 林毅挥手打断两人的话，没有让两人汇报，而是趁各家施工单位工作人员，没有继续鼓动农民工的机会，飞快地说道：“刚才，市政府副秘书长、副主任陈有成同志，已经向我汇报了你们的事情。市委书记乔辉煌同志，也给我打了电话，要求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来帮你们解决问题。” “不过，我现在还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请你们派一名代表，跟我和市政府的同志们说一下。” 林毅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王勇刚。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王勇刚是头目，而且一直在鼓动农民工。 王勇刚被林毅盯得有些心虚，但想到背后老板的承诺，又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工程预付款拨付后，都进了领导的腰包，领导要求我们施工单位垫资干活。现在，领导们都被调查了，甚至就连我们几家公司的总经理也被带走了。城建局不给我们施工单位拨付工程款，我们没法继续施工，也没法给工人发工资！” “这样吧，今天来的施工单位，各派一名代表，跟我去市政府会议室，商量解决方案，其他人先回去……” 林毅听完王勇刚的话，知道问题的症结和之前市城建局局长程安汇报的如出一辙，便开口提议。 然而—— 这一次，不等他的话说完，王勇刚便大声打断：“没什么好商量的，必须给钱！” “没错，不给钱，我们今天是不会走的！” 王勇刚这一开口，其他几家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立刻响应，瞬间又将农民工的情绪调动了。 罗翔见状，眉头一挑，凑近林毅，小声请示道：“林书记，防暴警察已经就位，要不要让他们下车维持秩序，然后将带头闹事的抓了？” “不行，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林毅立刻否决。 他知道，眼前的事情是一个阴谋，一旦警方介入，正好给了挑事者可乘之机，势必会激发矛盾，引发冲突。 而且，人群中有人拿着手机偷偷拍照，一旦发生群体事件，绝对会上传到网上发酵。 以林毅在网上的人气和热度，事情一旦发酵，那就是震惊全国的大新闻！ “各位施工单位的同志，农民工兄弟们，我向你们保证，一个星期内解决问题，让你们拿到钱，请你们相信我和市委市政府，也请你们先回去，不要影响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林毅拒绝罗翔的请示后，再次开口说道。 “林书记，一个星期之内真的能让我们拿到钱吗？”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大部分农民工都有些激动，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拿到工钱了，再等一个星期不要紧，关键是要确定性。 林毅郑重点头：“我确定一个星期之内让你们拿到钱！” “如果一个星期之内解决不了问题怎么办？” 王勇刚本来想说一个星期太久，但见农民工都心动了，便放弃拿时间说事，而是针对能不能拿到钱这一点。 这一次，不等林毅开口回答，市城建局局长程安，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市城建局局长程安。既然林书记说一个星期之内给你们解决问题，那我们市城建局就算二十四小时上班，也要完成你们各家公司的已完工程量计价和工程款拨付，确保拖欠的农民工工资按时发放。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引咎辞职！” “你说了不算！除非林书记保证，如果一个星期之内解决不了问题，他引咎辞职！”王勇刚继续挑事。 “对，我们只信林书记的话！”其他几家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连忙开口附和。 “林书记，你能保证吗？” 农民工们也眼巴巴地看着林毅，等着林毅表态。 “可以。” 众目睽睽之下，林毅缓缓开口，当众许下承诺，“一个星期之内，如果市政府无法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我引咎辞职！” 话音落下，林毅眯眼，深深看了王勇刚一眼。 王勇刚吓得缩回了脖子。 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真的敢当众许诺。 事情闹大了！ 第430章 你们玩过火了！ 其他几家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也傻眼了。 他们都是本土私人施工企业的员工，公司重度参与了魏海峰贪腐案。 魏海峰的白手套，挂靠有实力的施工单位，接下工程，然后转包给他们所在的公司，甚至是经过两三手转包，最终由他们来负责施工。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所在公司的老板，都被带走调查了。 他们所在的公司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不但工程项目施工停了，而且公司账户也被冻结了，员工和农民工都拿不到钱。 所以，他们才在公司其他领导的授意下，带着农民工来市政府要钱，压根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但现在，他们听到林毅当众许下要引咎辞职的承诺后，他们也纷纷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好！” 与此同时，那些农民工得到林毅的许诺后，心中有底了，纷纷为林毅鼓掌。 看到这一幕，那些施工单位工作人员又松了口气。 法不责众。 他们有农民工当挡箭牌，怕什么？ 而王勇刚则是犹豫，要不要请示背后的老板。 因为，老板交给他的任务是，带着几家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和农民工到市政府闹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发生群体事件。 而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等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纷纷惊得愣在了原地。 他们也没有想到，林毅会许下引咎辞职的承诺，但他们都意识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单纯的农民工讨薪事件了！ 就在这时，林毅再次说道：“感谢大家的支持，请大家回去耐心等待，市政府相关部门和单位马上召开会议，商议解决大家的问题！” “好的，林书记！” 农民工们纷纷开口回应，那些施工单位的工作人员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聚集在市委市政府门口的人群都散了，但罗翔等人都没有离去，而是担忧不安地看着林毅。 这件事情，逼得林毅亲自出面不说，还让林毅当众许诺解决不了问题，就引咎辞职——这是他们的无能和失职！ “孙主任，通知钱勇市长、分管建设的杨明市长，市纪委、财政局、城建局、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和市法院负责同志，以及全市所有县区的党政一把手，下午两点在市政府会议室召开会议，所有人一律不准请假！” 林毅没有责怪众人，而是要马上开会处理这件事情。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单纯的农民工讨薪事件，而是乔辉煌要借助市财政紧张，没钱拨付工程款的契机，给自己制造麻烦，让自己身败名裂。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刚才没有继续纠缠，而是以引咎辞职为代价许下承诺，争取到七天。 七天时间，足够他闪转腾挪调动资金来解决问题了。 而如果双方继续僵持，导致事态扩大，甚至在网上发酵的话，那就麻烦了！ “是，林书记！” 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孙海波第一时间领命，暗暗感叹林毅不但有魄力，而且心胸宽广，没有将责任扣到他们头上。 换成一般领导被逼到这个份上，早就骂娘了！ 林毅不再多说，转身返回办公室。 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城建局局长程安和陈有成三人，跟在林毅身后。 “程局长，你马上回去，调查清楚今天来讨薪相关施工单位的具体情况。”林毅见状，给程安做出指示。 程安连忙领命：“是，林书记！” 话音落下，程安率先离开了。 罗翔则跟着林毅来到办公室，说道：“林书记，今天的事情不正常，那个青皮青年明显在挑头闹事，人群里还有人拍照和录制视频，一切都像是蓄谋的。要不要暗中把那个青皮青年抓了，审一审？” “不着急，先解决问题，再秋后算账！”林毅微微眯眼，语气低沉。 乔辉煌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搞事情，等他解决了目前紧要的问题，查清楚具体的真相，势必要挨个清算！ 与此同时，刚才市委市政府门口所发生的一切，已经上传到了网络上，并且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正在迅速发酵。 事情发酵后，市委书记乔辉煌接到了贺青云的电话。 “辉煌哥，我看到网上的视频了。” 电话接通，贺青云率先开口道：“你不是说宁海市财政现在穷得叮当响吗？林毅怎么敢以引咎辞职许下承诺？他哪来的信心？” “青云，宁海市财政确实没钱了，我也不知道他的信心来自哪里。”乔辉煌有些疑惑。 如同林毅所判断的一样，农民工讨薪事件，的确是乔辉煌一手策划的，但他没有亲自主导，只是让人不经意间透露出了宁海市财政紧张，没钱拨付工程款的消息。 然后，就有了农民工讨薪事件。 这起事件，之所以能这么轻易促成，除了因为魏海峰案对全市工程建设领域造成的影响太大之外，还因为胡飞案、魏海峰案和市委巡视工作掀起的反贪风暴，席卷了整个宁海市，对宁海当地既得利益的乡绅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那些乡绅都恨死了林毅，恨不得将林毅碎尸万段。 在这种情形下，只需要一颗火星就能点燃那些乡绅心中的怒火。 乡绅们在当地根深蒂固，各种利益关系错根盘节，有的是手段给林毅找麻烦，然后想尽办法将林毅从宁海赶走！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给他添把火。” 贺青云确定宁海市财政没钱后，心生一计。 十分钟后。 林毅接到了省长章东风的电话：“您好，章省长。” “林毅同志，我刚才听说了农民工在宁海市委市政府聚众讨薪的事件，也在网上看到了相关视频。目前，该事件已经在网上发酵了。” 章东风沉声说道：“每个农民工背后都有一个家庭，拖欠农民工工资，是各地政府必须杜绝的问题。鲁明锐同志请病假了，你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对这起事件处理得很及时，但问题还没有得到最终解决。现在，不光是宁海市的农民工在等你的处理结果，全国人民都在看着。如果你无法彻底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那你就按照承诺主动向省委请辞！” “好的，省长。” 听到章东风的话，林毅心中一动，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起事件的级别，不光是乔辉煌在背后搞鬼，就连章东风都出动了。 心中明白这点的同时，林毅顺势说道：“章省长，因为魏海峰案，省里相关部门暂停了对宁海市财政拨款，包括工程项目款和各项专项资金。为了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请省里尽快拨付相关资金。” “关于资金拨付问题，宁海市政府和相关部门联系解决！” 章东风打了个太极，将问题推到相关部门，支持是一点也没有。 甚至，各部门是不是及时给宁海市政府拨款，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话音落下，章东风直接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林毅再说话的机会。 “你们要这样玩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毅放下话筒，眯着双眼，然后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以大欺小。 谁他妈不会啊！ 第431章 以身作则，带头解决问题！ 下午两点。 宁海工程建设专题会议，在市政府办公室召开。 会议由林毅主持，参加会议的市领导有市委常委、副市长钱勇、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杨明、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和市政府秘书长刘哲。 市府办主任、市法院、市检察院、市财政局、城建局、交通局和城投公司一把手，13个县区市的一二把手，全部参加会议，无一人缺席。 虽然林毅是市纪委书记兼常务副市长，但他在宁海的威慑力，比市委书记乔辉煌还要更胜一筹。 林毅要求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孙海波在发会议通知的时候，明确要求，参会人员一律不允许请假，自然没有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同志们，关于七家施工单位今天早上带农民工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要求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的事情，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今天这个专题会议，主要研究解决这个问题。” 林毅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先是说明了会议的议题，然后看向市城建局局长程安，“下面，请城建局、交通局和城投公司和各县区（市）负责同志，汇报各单位、各县区（市）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具体情况，大家按顺序汇报，每人发言控制在5分钟。” “林书记，各位领导，在汇报城建局负责项目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情况之前，我先汇报一下今天早上七家施工单位参与工程项目和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情况。” 城建局局长程安率先进行汇报，“第一，今天早上带农民工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的七家施工企业，都是宁海当地的民营企业。七家施工单位没有通过中标城建局的工程项目参与施工，而是由中标的施工单位经过一手、二手乃至三手转包到这七家施工单位。 第二，城建局管理的各项工程，本应要求中标的施工单位缴纳农民工工资保证金，但城建局原来的领导们，按照分管项目市领导的要求，在合同中去掉了缴纳农民工工资保证金的条款。 第三，中标城建局管理项目的施工单位，大多都是被挂靠参与工程项目，只收取管理费用。 鉴于以上三个原因，外加自从魏海峰案发生后，各中标项目的施工单位都被调查了，参与工程项目都处于停工状态，不愿垫付拖欠的农民工工资。这七家宁海本地的施工单位因为资金链断裂，无法支付农民工工资，所以才有了早上的事件。” 程安汇报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林毅。 包括林毅在内，所有人对于程安提到的这些内容，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真正拿到工程项目的是魏海峰的白手套，项目的预付款和前期工程款，主要都进了魏海峰等人的腰包，真正参与施工的单位都是垫资施工。 没出事之前，通过层层转包拿到项目的施工单位，都认为项目没问题，可以顺利拿到钱，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哪怕从银行贷款，甚至是借高利贷，都要垫资完成前期施工。 但现在出事了，几乎所有施工单位都被喊去配合调查了，项目资金拨付也暂停了，项目停工也就不奇怪了。 “程局长，中标项目的施工单位没有交履约保证金吗？”林毅问道。 “林书记，几乎所有施工单位都是交的履约保函。”程安回答道。 “程局长，你继续。” 林毅眉头一挑，他本来想用各施工单位交的履约保证金，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泡汤了。 因为，履约保证金是施工单位交到建设单位账户的保证金，而履约保函是银行为施工单位开具的担保证明。 前者是现金，后者如果要转化现金，还需要施工单位跟银行办理各种手续，从时间上来说，肯定是来不及了。 “根据城建局统计，七家施工单位参与项目的已完工程量计价18.2亿，人工费用5.3亿。城建局管理所有工程项目，已完工程量计价已过百亿，人工费用超过二十亿……”程安继续汇报。 林毅一边听取汇报，一边记录，重点是数字。 随后，市交通局、城投公司负责人汇报和程安，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数字不同。 其中，市交通局管理项目的已完工程量计价30多亿，人工费用7个多亿，市城投公司也有20多亿，人工费用5个多亿。 这样一来，城建局、交通局和城投公司管理的项目，按照已完工程量计价，欠各施工单位超过了150亿，其中人工费用30多亿。 随后，各县区也汇报了各自管理工程项目的情况。 等他们汇报结束后，林毅看向市财政局局长：“黄局长，你汇报一下目前市里的财政情况。” “林书记，各位领导，自从中纪委调查组入驻宁海市，调查魏海峰等人的案子后，省里暂停了对市财政的各项工程项目和专项资金的拨付。目前，市财政非常紧张，勉强能保证全市工资和日常开支，没有钱支付工程款。” 黄卫汇报道：“如果我们给各施工单位拨付工程款，首先要解决资金的问题，比如让省里相关部门尽快给我们拨付资金。” “杨明市长，你谈一下。”林毅看向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杨明。 “林书记，我刚才认真听取了同志们的汇报。我认为，黄局长说得很对，我们首先应该解决资金问题，除了找省里相关部门协调，让省里尽快拨付资金之外，也可以尝试与各施工单位沟通，让他们将履约保函换成保证金，缴纳到项目管理单位。这样一来的话，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资金问题。当然，这件事情协调起来恐怕难度很大。” 杨明摘下眼镜，谈了自己的看法，“另外，我担心，今天早上七家施工单位带农民工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要求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会形成连锁反应，其他施工单位会效仿。 这样一来，我们要解决的，不仅仅只是这七家施工单位的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而是所有施工单位的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光是城建局、交通局和城投公司下来，超过了30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而且，我们解决了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工程款拖欠的问题解不解决？如果不解决的话，施工单位继续闹事的话，怎么办？” “杨市长讲得很好，不光给出了解决资金问题的建议，还提出了担忧。我认为，这个担忧是有必要的，而且大概率会发生。当然，当务之急，我们的首要问题还是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 林毅点评了一句，然后看向市委常委、副市长钱勇，“钱市长，你谈一下。” “林书记，杨明市长和同志们刚才讲得都很好，我不分管财政和建设，就不讲了。”钱勇拒绝了，主打一个不负责，不参与，不担责。 “好。刚才，我认真听了大家的汇报，存在问题很多，问题也很严重，但我们必须解决问题，尤其是要先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下面，我讲几点，请分管领导和相关单位负责同志抓好落实。” 林毅见钱勇耍滑头，也不勉强，简短地总结了一下，便开始提要求，“第一，各县区的问题，自行解决。怎么解决，你们自己想办法，谁家的孩子谁抱走。我只提醒一点，如果各区县负责的工程项目，因为问题没有解决，有施工单位带人在各区县（市）政府，或者来市委市政府闹事，要么负责同志主动引咎辞职，要么我建议省委撤销你的职务，没有第三个选项！” 咯噔！ 听到林毅的话，宁海市下属各县区（市）的县区（市）长，均是心头一震。 没有人怀疑林毅的话，也没有人会怀疑林毅有这个能力。 姚东方案、胡飞案和魏海峰案，就是前车之鉴！ 哪怕林毅真的要被逼到引咎辞职那一步，也会在引咎辞职之前，处理他们！ 就在各县区（市）长，感到压力山大的时候，林毅再次开口：“第二，钱勇市长和杨明市长带领相关局委办人员，前往省城，跟省财政厅等相关部门，协调解决拨付资金的问题，尽量确保一部分资金能在七天之内到账。” “林书记，让杨明市长带队就行了吧？”钱勇还想推脱。 林毅冷声道：“钱市长，虽然你不分管财政和建设，但解决农民工工资拖欠和工程建设问题的事情，是市委市政府当前的首要工作，请你服务大局，利用在省财政厅工作期间的人脉，带队协调解决省里资金拨付问题。” “好的，林书记。”眼看林毅搬出市委市政府的大旗，钱勇不敢推脱了。 “第三，跟央国企施工单位协调沟通，确保央国企承担工程项目，解决农民工工资拖欠、工程复工的问题，并且将履约保函换成履约保证金，利用履约保证金，先垫付其他工程项目的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 林毅再次开口，然后看到众人均是一脸担忧，生怕林毅将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问题压到他们头上，便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我来负责。” “呼……” 听到林毅要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林毅继续说道：“第四，市纪委牵头，组织市检察院、市法院和市财政局，拟定一个关于魏海峰等人贪污案资金处理的方案，争取将这部分资金留在宁海当地。哪怕不能做到资金全留，也要争取留下大部分资金，少部分资金上缴国库。具体办法，你们自己想，拟定的方案先上报给我，经我同意后再向中纪委进行汇报。 另外，涉及魏海峰案的施工单位负责人，如果不涉及违法犯罪，请中纪委调查组尽快完成调查，让各施工单位负责人回到工作岗位，组织工程复工。” “第五，资金到位后，先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必须专款专用，分管领导和工程管理单位相关负责人必须全程盯控，出了问题，主动引咎辞职！” 林毅一连提了五点要求，思路清晰，责任到人，要求很严，但让人心服口服。 因为，林毅以身作则，亲自负责跟央国企施工单位协调，不但要让央国企继续垫资施工，解决参与项目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还要让央国企将履约保函换成履约保证金，上缴给项目管理单位——这是最困难的一个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 而一旦这个任务完成，哪怕省里暂时不拨付资金，单单凭借央国企提供的履约保证金，就可以解决其他工程项目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了。 只是，央国企凭什么同意？ 第432章 超额完成任务，惊喜还在后面！ 会议结束后，林毅回到办公室后，看了一眼城建局汇报的统计，目前有七家央企施工企业和一家东南省国企施工企业，参与宁海市的工程建设。 林毅先后给这八家单位的负责人打了电话。 八家单位的负责人，很干脆地答应了林毅提出的两个要求。 第一，八家央国企马上复工，继续垫资施工，保证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坚决杜绝因为此问题影响宁海市委市政府的工作。 第二，八家央国企给工程管理单位的履约保函，换成履约保证金，并且确保履约保证金在明天下班之前缴纳完毕。 八家央国企负责人这么痛快答应林毅的要求，无条件配合宁海市工程建设项目，只因林毅的一个许诺：中纪委调查组对宁海市贪腐案，调查只涉及到政府层面，央国企的问题自行调查处理！ 林毅的这个承诺，等于将悬在八家央国企头顶的利剑拿掉了，企业负责人不必再担心官帽子的问题了，怎么可能不配合林毅的工作？ 别说是打钱，让他们叫爹都没问题！ 当然，如果换成其他人，他们是绝对不相信这个承诺的，哪怕是市委书记乔辉煌，乃至分管建设的副省长都不行！ 一方面，他们知道，宁海反腐案是林毅掀起的，中纪委调查组是林毅引来的。 另一方面，林毅曾在中纪委工作过，加入过中央巡视组，跟中纪委的关系非同一般。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在魏海峰案爆发后，都打听到了林毅的背景。 鉴于以上三个原因，林毅在这件事情上说句话，可能比省委书记和省长说话都好使！ 当然，林毅敢许下这样的承诺，主要因为“居间费”是工程建设领域不可避免的共性问题，主要责任在工程管理单位——施工单位不这么做的话，根本争取不到项目！ 而且，中纪委调查组也不想调查八家央国企，否则牵扯面就太广了，短期内不可能结束调查，而且会得罪一大批人，很难给上面交差。 而按照林毅的提议处理，“皆大欢喜”。 这也是林毅在如何平衡反腐倡廉和经济建设工作上，做出的第一个选择，先解决主要矛盾。 为了让林毅能够感受到诚意，八家央国企连夜召开了专题会议，做了部署，要求各分公司和项目部，明天必须完成林毅交办的任务。 当然，他们在会上没有说明这是林毅和宁海市政府提出的要求，而是以公司下达的任务，要求下面公司和项目部抓好落实。 第二天，下午四点。 市城建局局长程安，再次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截至目前，八家央国企参与的工程项目全部复工了，而且所有项目的履约保函换成了履约保证金，履约保证金都陆续到账了。我联系市交通局和城投公司统计了一下，到账资金总共有四十八亿！”程安在汇报的时候，语气很激动。 有了这四十八亿资金，全市所有工程项目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激动之余，程安也对林毅充满了敬仰。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是怎么做的，但在他看来，林毅只用一天时间，便做到了这些事情，完全可以用“神迹”来形容！ “程局长，既然资金到账了，那就抓紧解决农民工工资拖欠的问题。你和交通局、城投公司的负责同志协商，一起完成这项工作。要求三个单位的分管领导亲自负责，相关科室严格落实，项目工程师全程盯控，确保资金到农民工手里，并且让各施工单位出具收到和支付农民工工资的证明，加盖公章。”林毅做出指示，涉及到了具体细节。 “是，林书记！” 程安领命，心中对林毅的敬仰又多了一分。 因为，林毅刚才简单的一句工作指示，表明林毅对工程项目建设的环节非常熟悉。 事实的确如此。 林毅在清河县担任常务副县长期间，主导了清河县工业园区的建设，亲自给工程项目把关，还处理了当时的清河县建委主任，并且将发改委副主任和分管建设副省长的女婿送去踩缝纫机，能不了解工程建设里面的弯弯道道吗？ 林书记牛啊！ 与此同时，八家央国企参与工程项目复工，履约保函换成履约保证金，并且到账的消息，也在宁海市官场传开了，干部们对此惊叹不已。 同时，这个消息也大大刺激了宁海市下属各县区（市）长。 林毅只用了一天时间完成了最困难的任务，要是他们解决不了各县区（市）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或者因此而再次引发聚众闹事的事件，那他们铁定要丢掉官帽子！ 在巨大的刺激和压力下，各县区（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 到第五天中午的时候，宁海市所有工程项目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至此，林毅完美解决了问题，而且属于超额完成！ 因为，除了八家央国企参与的工程复工之外，还有一些实力比较雄厚的施工企业，见识了林毅所展示的实力之后，主动将工程项目复工了。 林毅得知这一切后，才拨通了省长章东风的电话。 电话是章东风的秘书关海接的：“林书记，请问您找省长有什么事？” “关处长，我想跟章省长汇报，关于宁海市工程项目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的解决情况。”林毅说道。 “好的，林书记，请稍等。” 关海客气地说着，然后前去请示章东风。 半分钟后，关怀再次拿起话筒说道：“林书记，章省长现在在忙，他让您直接跟我说，由我再向他汇报。” “好的，关处长。我按照章省长和省委，以及宁海市委的工作指示，处理了宁海市农民工讨薪事件。截止目前，宁海市所有工程项目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已全部解决！”林毅快速汇报，心中明白，章东风已经知道了问题的解决结果。 但这个结果，不是章东风想要的，所以章东风不想接林毅的电话。 否则，林毅的汇报，就会间接变成胜利者的宣言了！ 章东风可以避开，市委书记乔辉煌避不开。 林毅向章东风的秘书汇报之后，直接拨通乔辉煌的电话，照葫芦画瓢又汇报了一遍。 “林毅同志，你和市政府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面，做得非常好。尤其是你以身作则，带头解决最困难的问题，值得广大干部学习。”乔辉煌昧着良心赞誉了一番。 虽然他通过省国企的负责人，打听到了林毅解决问题的‘灵丹妙方’，也知道林毅的所作所为，有违规的嫌疑——林毅没有资格许下那样一个承诺，但他不敢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更不敢去举报林毅！ 一来，央国企和政府纪检是分开的，中纪委调查组让参与宁海工程建设的央国企，自行处理工程建设领域的贪腐问题，也是合情合理的。 二来，如果乔辉煌敢拿这个问题做文章，那他将得罪中纪委和各大央国企！ 到时候，不要说是他，就连省长章东风和遥控指挥的贺青云，都要被牵连——他们将引起众怒，成为公敌！ 话音落下，乔辉煌立刻话锋一转，“林毅同志，接下来，你和市政府要尽快解决宁海市工程项目停摆、施工进度滞后的问题，确保完成宁海市上半年的各项经济任务指标。” “好的，乔书记。” 林毅知道乔辉煌还不甘心，还要利用工程建设的问题做文章。 因为，截至目前，省财政厅等部门，还没有给宁海市拨付工程项目资金和各种专项资金，表明章东风还在鼎力支持乔辉煌！ “林毅同志，我和市委期待，你带领同志们，为宁海市经济发展打一个翻身仗啊！” 乔辉煌微笑着说道。 在他看来，省里不拨钱，林毅根本无法彻底解决工程复工和施工进度滞后的问题。 这样一来，不但会影响宁海市上半年固定投资等各种经济指标，影响宁海在全省的排名，破坏林毅的政绩，而且本地既得利的乡绅们，还会因拖欠工程款，制造新一轮群体事件！ “乔书记，惊喜还在后面！” 林毅微笑回应，一语双关！ 第433章 逼上绝路，不换思想就换人！ 三天后。 网上关于宁海市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新闻消息彻底消失了，但又有一件关于宁海的事情发酵了。 宁海市市政改造项目停工，道路挖得破破烂烂，排水管道摆在道路两旁，严重影响市容市貌，而且对市民的出行和生活造成了很大影响。 如同之前拖欠农民工的工资事件一样，这件事情也是宁海市民在网上发布的，配有现场拍的图片，然后经过媒体报道、渲染，在网上发酵了。 办公室里，林毅看到网上的新闻报道后，知道乔辉煌如同自己所判断的一样，揪着工程停工的事情不放，再次搞事情了。 仿佛为了印证林毅的判断似的，市府办副主任陈有成很快走了进来，汇报道：“林书记，乔书记的秘书江宏刚才打来电话，说乔书记看到网上关于市政改造项目停工的报道后很生气，下午三点要去市政改造项目部调研座谈，要求您也过去。” “你回复他，我会准时参加下午的调研座谈，同时通知钱勇市长、杨明市长和城建局的同志，参加下午的调研座谈。另外，要求城建局通知负责市政改造项目建设的施工单位负责人，必须到场。”林毅做出指示。 “是，林书记！”陈有成恭敬领命，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杨明和城建局的领导陪同调研座谈是应该的，但林毅让常委副市长钱勇也参加调研座谈，表明今天的调研座谈绝对非比寻常！ 下午三点，林毅带着陈有成，陪着乔辉煌调研市政改造项目。 市委方面陪同乔辉煌调研的有市委秘书长杨波，以及上任没多久的市委办主任姚伟。 乔辉煌在调研过程中，始终黑着脸，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像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让除了林毅之外的众人，心惊胆战。 下午四点半，调研结束，众人来到市政改造项目部的会议室。 乔辉煌亲自主持座谈会，上来就劈头盖脸地训斥道：“同志们，下午的调研，你们都看到了，好好的市区挖得破破烂烂，放眼望去都是施工现场，但却没有一处在施工，只能看到各种建材和建筑垃圾。怪不得市民不满意，换成你们，你们满意吗？” “程局长，你们城建局是干什么吃的？” 说到最后，乔辉煌目光冷冽地扫向程安，将程安当成了出气筒。 程安低头做笔记，不敢回应。 林毅见状，说道：“程局长，你汇报一下市政改造项目停工的情况，以及全市在建工程项目的情况。” “好的，林书记。”程安抬头领命。 乔辉煌皱眉，但也不好阻止。 因为，出现了问题，按照正常程序，的确由主管单位的负责人进行汇报，然后再制定解决问题的措施。 “乔书记，林书记，各位领导，目前我市在建工程中，由央国企承接的项目已全部复工，部分民营施工企业承接的项目也已复工。全市在建项目复工比例百分之七十，包括市政改造项目在内，其余百分之三十停工项目主要由本地民营施工企业承建。城建局几次督促复工，但以宁安建筑公司在内的各本地民营施工企业，都以工程款拨付不及时，无法垫资施工为由，拒绝复工。” 程安说到这里，看向宁安建筑公司总经理郭军，“郭总，你向领导们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乔书记，各位领导，不是我们宁安建筑公司不愿意复工啊，实在是垫不起了啊。我们前前后后已经垫资一个多亿了，完全按照城建局的要求抢赶工期，但是截至目前，我们只拿到不到一千万的预付款，工程进度款是一分都没有，这让我们怎么干？” 郭军振振有词，意思很明确：不是我们施工单位不想复工，是你们政府不给钱！ 乔辉煌看向林毅，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林毅同志，财政不是有钱了吗？为什么不给施工单位付款？” “乔书记，我之前协调各家央国企，将履约保函换成履约保证金，解决了财政紧张的燃眉之急，处理了全市工程项目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所剩不多了。给各家施工企业拨付工程款的话，需要省里拨付各工程项目和各项专项资金。” 林毅先是回应了乔辉煌，然后冲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杨明说道：“杨明市长，你汇报一下向省里申请拨付资金的情况。” “乔书记，林书记，农民工讨薪事件发生后，我和钱市长先后三次带队去省城，和省城各部门申请协调拨付资金的事宜。财政厅等部门表示，目前省财政资金也比较紧张，让我们先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杨明如实说道。 “是的，我也找了相关领导，领导说目前省里也财政紧张，各个市都在要钱。”钱勇补充道。 “按照你们的说法，那就是这个问题没法解决？” 乔辉煌皱眉道：“同志们，这样的工作作风和态度可要不得啊。我们不能在工作中遇到一些困难就退缩，要积极想办法解决，办法总比困难多。目前，宁海市市政改造项目停工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市民的严重不满，有市民将这件事情发到网上，在网上引起了热议，严重影响了我市的形象，必须解决！另外，为了杜绝再次出现此类情况，其他停工的项目也要想办法复工。” 林毅面色平静地看向钱勇：“钱勇市长，乔书记说了，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再带队去省城，跟相关领导协调一下，申请财政拨款。只要拨款到位，工程停工的问题迎刃而解。” “林书记，我不分管财政和建设，但按照你和市政府的要求，先后三次陪着杨明市长去省城要钱，找了所有能找的人，尽了最大努力。现在，省财政没有钱，你就是让我带队住在省城，我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要不，林书记亲自带队去一趟？” 钱勇语气不善地做出回应，意思十分明确：林毅，你扯着市委市政府的大旗，安排我去省城要钱，我为了服务大局，按照你的要求去办了，但我已经尽力了，你别想把责任扣在我头上——你行你上！ 他知道，乔辉煌在利用财政没钱、工程停工的事情针对林毅，非但不支持和配合林毅的工作，反而直接给乔辉煌送上助攻！ 乔辉煌心领神会，顺势做出指示：“林毅同志，市政府必须想办法，确保包括市政改造项目在内的所有停工项目，在三天之内复工！如果三天后，还有工程项目停工，你去向省领导交班，工程管理单位负责人就地免职！” 乔书记这是要把林书记往绝路上逼啊！ 接连听到钱勇和乔辉煌的话，其他参会人员心中跟明镜似的。 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省里不给拨钱，在宁海本土的乡绅集体针对林毅的前提下，林毅要确保所有工程项目复工，几乎不可能完成！ 一时间，所有参会人员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等待林毅表态。 “嗡！” 就在这时，林毅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就一下。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毅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看到是张同斌发来的信息，只有四个字：小毅，谢谢。 “叮！” 与此同时，乔辉煌的手机也响了，是短信的提示声。 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拿起手机，发现是一条短信，连忙打开。 然后，他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中共中央决定：张同斌同志担任东南省省委委员、常委、书记。 第434章 争先恐后拨款，没人敢有异议！ 这怎么可能？ 乔辉煌死死盯着手机上的信息内容，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 因为，他曾听贺青云说过，贺家将全力支持章东风，章东风担任东南省委书记很稳。 结果，不但章东风没有当上省委书记，而且新任省委书记是东江省省长张同斌！ 而他很清楚，林毅在东江省任职期间，省长张同斌给予了林毅大力支持，并且因此而登上了徐家的大船。 现在，张同斌担任省委书记，目的不言而喻——为林毅保驾护航！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惊得他头皮发麻！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幻觉吗？ “叮！” “叮！” “叮！” 就在这时，又有三个短信提示声响起。 市委秘书长杨波、常委副市长钱勇和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杨明，他们都收到了短信，看到了张同斌要担任东南省委书记的消息。 刹那间。 杨波、钱勇和杨明三人，也懵逼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张同斌是来给林毅保驾护航的，但他们都知道，最近一直在传省长章东风要接省委书记，结果现在换人了！ 接连听到短信提示声，看到杨波、钱勇和杨明三人的反应，乔辉煌终于回过了神，他知道自己没有产生幻觉，但他心中充满了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叮铃铃——” 下一刻，不等乔辉煌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手机响了，是省委办公厅的来电。 乔辉煌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出去去接电话。 会议室陷入了安静，剩下的众人，再次将目光聚焦在林毅身上。 林毅一脸风轻云淡。 三天前，他向省长章东风汇报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已经解决，但章东风没有接电话，而是让林毅向其秘书汇报。 紧接着，乔辉煌拿工程项目停工的问题说事。 当时，林毅就意识到，章东风、贺青云和乔辉煌还要搞事情，而且以大欺小，便给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王洪涛打了一个电话，请王叔叔帮忙，看能不能尽快让张同斌来东南。 看到林毅那一脸淡定的模样，常委副市长钱勇心中感到不安，犹豫了一下，说道：“林书记，新的省委书记宣布了，是东江省省长调过来的。” “哦。” 林毅淡淡回应。 完辣！ 看到林毅的反应，钱勇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理智告诉他，林毅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同时也意味着，从东江省过来的张同斌，会充当林毅的靠山！ 这样一来，他之前站队乔辉煌，助攻乔辉煌对付林毅，简直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完了么？ 市委秘书长杨波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表情十分凝重。 而副市长杨明和城建局长程安，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就在这时，乔辉煌回到了会议室，望向林毅的目光，十分复杂。 因为，他刚才接到省委办公厅通知，明天早上九点要到省委参加全省干部大会，中组部副部长要在会上宣布张同斌的任命。 这样一来，他还怎么拿工程项目停工的事情针对林毅？ “乔书记，我刚才看到中央宣布了东南省委书记的任命。”林毅见乔辉煌入座，突然说道。 乔辉煌面色难看：“是的，林毅同志。” “乔书记，新的省委书记马上就要到任了，我们得在省委书记上任之前，解决问题。” 林毅说完，不等乔辉煌回话，再次将目光投向惶恐不安的钱勇，“钱市长，你会后立刻带队，前往省城，协调解决资金拨付问题！困难就不要提了，用乔书记的话说，不换思想就换人！” “是，林书记！” 钱勇下意识领命，不敢再逼逼赖赖。 乔辉煌面色难看。 因为，他知道，林毅那句不换思想就换人，不光是给钱勇说的，也是给省财政厅等部门的一把手说的：之前，省委书记空缺，你们以章东风唯首是瞻，故意卡着资金不拨付，接下来，你们再卡一下试试？ 试试就逝世。 林毅相信，省财政厅等部门一把手，在得知张同斌要担任省委书记的消息后，绝对再不敢卡宁海市的财政资金不拨付了，但他低估了那些人的政治明锐性。 “嗡……嗡……” 旋即，不等乔辉煌对林毅的安排表态，手机震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是来电。 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省财政厅厅长张博。 林毅在手机里存下了省直属单位负责人的电话。 “你好。” 林毅当众接通电话，语气平静。 “你好，林书记，我是省财政厅张博。” 张博自报家门，语气非常客气，“林书记，钱勇同志前几天带队来厅里申请资金拨付，因为省财政很紧张，一直没有给你们拨付资金，影响到了你们的工作，实在很抱歉。现在，省财政到了一笔钱，先给你们宁海拨付。” “好的，谢谢张厅长。”林毅微笑道谢。 “不客气，林书记！” 张博暗自松了口气，他通过林毅平淡的反应，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新任省委书记张同斌是林毅的靠山，庆幸自己亡羊补牢足够及时。 “乔书记，财政厅张厅长打来电话说，财政厅有钱了，要给我们拨付资金……” 林毅结束和张博的通话，开口说道。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完，他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是省城建厅厅长的来电。 如同省财政厅一样，城建厅厅长先是道歉，然后表示，马上拨付相关资金。 然后…… 林毅的手机就一直震动个不停。 省交通厅、文旅厅、农业厅…… 这些单位的一把手，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全部找上了林毅！ 林毅在乔辉煌等人的注视中，没完没了地接电话，自始至终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乔书记，同志们，大家刚才也听到了，省财政厅等各部门，纷纷表示，马上给宁海拨付资金。” 林毅接完最后一个电话，发现包括乔辉煌在内，所有人都表情怪异地看着自己。 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资金问题解决了，那全市工程项目复工的问题将迎刃而解。我建议，市城建局、交通局、城投公司和各县区（市），对在今天之前停工的施工单位，该计价计价，该付款付款，然后全部清退，更换央国企施工单位顶替他们完成后续施工任务。要求项目管理单位做好无缝衔接，老队伍清退的同时，新队伍直接进场，先干活，再走相关程序、办理手续！” 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甚至，除了乔辉煌之外，包括常委副市长钱勇和市委秘书长杨波在内，所有人都在认真做记录。 因为，他们通过各大厅长争先恐后地给林毅打电话，抢着给宁海拨款，完全可以肯定，新任省委书记张同斌是林毅的靠山！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怎么可能有不同意见？ 何况，林毅刚才提到先进场干活，再补手续的做法，虽然严格意义上说不符合程序规定，但在实际操作中，绝大部分工程项目都是这样实施的。 有的工程项目，施工单位在勘测、可研和设计阶段就介入了，等招标结束、签订合同的时候，已经完成一部分施工了。 林毅见无人反对，微笑着冲乔辉煌问道：“乔书记，你怎么看？” “林毅同志，你已经安排得很好了，我就不补充了。”乔辉煌牵强一笑，表示了对林毅工作的支持。 事到如今，他哪还有心思，去关心工程停工的问题怎么解决？ 他只想尽快跟贺青云联系！ 会议结束，乔辉煌第一时间返回市委办公室，拨通了贺青云的电话，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青云，为什么东南省新书记是张同斌啊？” “事情出了点变故。” 贺青云的回答有力无气，章东风和张同斌竞争东南省委书记失败，表明贺家阵营和徐家阵营的这次交锋，以失败落幕！ 这对他而言，打击不小！ 乔辉煌连忙问道：“青云，那我接下来怎么办？” “一切照旧。” 贺青云回答了四个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乔辉煌拿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林毅那天说的一句话： “你和乔家孤注一掷，如果贺青云和贺家败了，乔家的下场是什么？” 刹那间。 乔辉煌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第435章 区别对待，信林毅能进步！ 第二天早上九点，东南省召开全省干部大会。 省长章东风主持会议，中组部副部长刘金龙出席会议并宣布中央决定：张同斌任东南省党委委员、常委、书记，称这次调整是中央从大局出发，根据工作需要和东南省领导班子建设实际，经过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决定的。 新任省委书记张同斌发表讲话，省长章东风表态，全省现职省级领导、副省级以上老同志、省委委员及候补委员，省直单位负责人、各设区市党政主要负责人、省直企事业单位和高等院校主要负责人、中央驻东南单位主要负责人、各民族党派主委、工商联主要负责人等参加了会议。 会议结束后，刘金龙分别和张同斌、章东风进行了单独交谈。 中午，张同斌带领省委班子成员，在省委机关食堂的包厢，陪着刘金龙一行吃了午饭。 午饭结束后，刘金龙一行乘坐考斯特前往机场，要当天赶回京城处理其他工作。 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本来计划要送刘金龙去机场，但被刘金龙给拒绝了。 这让除了张同斌之外的省委常委们，感到不对劲：刘金龙拒绝王志胜送机，表明刘金龙和中组部对王志胜的工作不满意吗？ 很快，答案揭晓。 刘金龙一行乘坐的考斯特刚刚驶离，一辆考斯特驶入了省委大院，来到了省委机关食堂门口。 以张同斌为首的省委常委们，在刘金龙一行离开后，正准备离开，看到驶来的考斯特，纷纷停下了脚步。 考斯特停下，几名中纪委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从车中走下，径直走到了张同斌几人的身前。 “您好，张书记，我们是中纪委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东南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王志胜，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上级指示我们对王志胜立案调查审查。”为首的工作人员走到张同斌身前，向张同斌汇报道。 “我和东南省委坚决服从中央和中纪委的决定。”张同斌握住对方的手，面色平静地表态，仿佛早已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包括章东风在内的其他省委常委们，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没有想到，上面对东南省的调查还没有结束，继原东南省委书记陈永辉落马后，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也要被立案调查了！ 但他们都知道，上面这是在帮助新任省委书记张同斌立威！ 这让他们感到胆战心惊！ 尚且连他们都如此，何况当事人王志胜？ 王志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浑身发软，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自从原省委书记陈永辉被调查后，王志胜为了避免被牵连，主动投靠有可能接任省委书记的章东风，甚至将自己的心腹何东，派到宁海市担任市委组织部长，帮助乔辉煌打压林毅。 结果，章东风没有成功当上省委书记，而王志胜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谢谢张书记。” 为首的中纪委调查组工作人员，向张同斌表示感谢，然后侧身给身后的两名纪检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两名纪检工作人员心领神会，快步走到王志胜身前。 王志胜深吸一口气，竭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坦然地接受调查，努力地在张同斌等人面前保留最后的体面，然后跟着中纪委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上了考斯特。 上车之后，两名纪检工作人员分别坐在王志胜身旁。 王志胜不敢动，只是在汽车启动后，忍不住看了一眼象征权力和身份的省委办公楼，忍不住暗想：如果我在陈永辉出事之后，不那么急于站队章东风，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下一刻。 王志胜心中涌现出答案，然后无力地闭上双眼，眉目之间充满了懊悔。 官场如战场，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成为了王志胜的真实写照。 当考斯特车远去后，包括章东风在内，省委常委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张同斌。 “国涛书记，省委办公厅收到中纪委对王志胜立案调查的文件通知后，召集所有常委开常委会。”张同斌看向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 曹国涛立刻回道：“好的，张书记。” 张同斌不再多说，对着章东风等人微微颔首，便在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陪同下，走向常委楼。 他刚上任，还没有配备秘书，暂时由省委副秘书长兼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周源充当他的秘书。 张同斌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周源便汇报省纪委书记金惠想跟张同斌汇报工作。 张同斌略微思索，便同意了。 很快，周源将金惠带进了办公室，为金惠泡了一杯工作茶，然后退了出去。 金惠见周源离开，一脸自责地说道：“张书记，我是专程来向你检讨的。” “金惠同志，你检讨什么？”张同斌不动声色地问。 “张书记，我和省纪委的工作没做好，既没有管住下面的干部，出现了宁海市车祸事件和以原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为首的塌方式腐败，也没有对省委常委们形成监督，及时阻止陈永辉和王志胜两位同志犯错误。”金惠自责地说道。 张同斌说道：“金惠同志，你应该知道林毅同志是带着课题空降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的。” “是的，张书记，我知道。”金惠连忙点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张同斌凝视着金惠略显不安的脸庞，缓缓道：“监督同级党委，不光是林毅同志和宁海市纪委的课题，同样是你和省纪委的课题。我希望，你和省纪委能够交出一份让省委和中纪委满意的答卷。” “好的，张书记！”金惠听出了张同斌的弦外之音，知道自己安全了，连忙做出回应，表情隐隐有些激动。 激动之余，她也感到一阵心有余悸，只觉得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最后又唏嘘不已。 曾几何时，林毅向她寻求支持的时候，曾说过：金书记，监督同级党委，是上面给我的课题，又何尝不是您和省纪委的课题？ 当时的她，没有在意林毅的话，也没有给予林毅支持，只是淡淡说了三个字：我老了。 后来，那个叫王柔的女孩，被原宁海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胡飞强暴，报案未果，逼得走投无路，写下遗书，跳楼自杀，引爆网络，引起中纪委的高度关注，金惠才亡羊补牢开始支持林毅。 此刻，金惠心中很清楚。 如果不是她当时反应够快，及时亡羊补牢，那她也许就没机会坐在张同斌的对面检讨了。 金惠离开后，除了省长章东风之外，其他省委常委纷纷主动来到张同斌的办公室，祝贺张同斌担任东南省委书记，主动向张同斌汇报工作。 下午上班后，在职的省领导挨个来向张同斌祝贺和汇报工作。 其中，张同斌和省政协主席范德明交谈的时间最长。 虽然范德明没有登上徐家大船，但给予了林毅不少支持，张同斌作为林毅在东南省的“护道者”，自然要向范德明表示感谢。 第二天早上。 当张同斌来到办公室后，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周源已经将需要他批阅的文件放在了桌上。 除此之外，周源还给了张同斌一份名单，说道：“张书记，这是今天想要向您汇报工作的同志名单。” 张同斌接过名单，发现都是省直单位负责人和各地市的书记、市长，乔辉煌和鲁明锐两人的名字也在里面。 鲁大聪明前段时间因病请假，一直躲在京城看戏，对工作的事情不闻不问，但接到全省干部大会的通知后，像是服用了仙丹一样，瞬间就生龙活虎地乘坐飞机赶到了省城，参加了会议。 “你去接待室，当众告诉宁海市市委书记乔辉煌，让他回去处理问题。” 张同斌放下名单，说道：“另外，让宁海市市长鲁明锐第一个汇报工作。” “好的，张书记。” 周源立刻领命，心中隐隐猜到了，张同斌对乔辉煌和鲁明锐两人区别对待的原因。 很快，周源来到了省委办公厅接待室，接待室里坐了一堆厅长、市委书记和市长。 对他们而言，向新任省委书记报到，是当前最重要的工作！ 随着周源进门，包括乔辉煌和鲁明锐在内，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周源，希望自己能够率先被领导接见。 “乔书记，张书记让你回去抓紧回去处理问题。” 周源站在门口，目光扫向乔辉煌，面无表情地传达了张同斌的指示。 “这？” 愕然听到周源的话，在场众人都震惊不已。 因为正常来说，哪怕领导不愿意见面，秘书也会私下通知，哪有当着所有人面通知的？ 周源身为省委副秘书长兼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不可能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周源所做的一切，都是新任省委书记张同斌安排的，目的在于当众敲打乔辉煌！ “好……好的，周主任。” 乔辉煌自然也是心如明镜，他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迅速站了起来，心中慌得一批，以至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身为没落乔家后代的他，和普通的市委书记没什么区别——张同斌一句话，就能终结他的政治生命！ 周源不再理会乔辉煌，而是看向鲁明锐：“鲁市长，请跟我来，张书记要第一个见你。” “我？” 鲁明锐指了指自己，仿佛不敢相信，张同斌会率先见自己。 周源点头：“是的，鲁市长。” “好的，周主任！” 鲁明锐立刻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在一众厅长、市委书记和市长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高高仰着头，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 这一刻，他与乔辉煌，一个天一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还是老的辣啊，要不是爷爷，我恐怕和乔辉煌一个待遇？” 当鲁明锐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走出接待室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是的。 下一刻。 鲁明锐心中浮现出答案，同时认为信林毅，能进步——林毅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这让小鲁同志直接做出了两个决定： 第一，从宁海离任之前，对林毅言听计从。 第二，永远不与林毅为敌！ 第436章 大家的求生欲都很强！ 鲁明锐光荣的成为了第一个和新任省委书记张同斌汇报工作的厅级官员，让他在一众厅官面前出尽了风头。 而当鲁明锐离开张同斌的办公室后，嘴角比ak还难压，走路都带风。 因为，他得到了张同斌的一个许诺。 鲁明锐先是美滋滋地给鲁家老爷子打电话报喜，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宁海。 鲁明锐回到办公室后，秘书连忙为他泡茶，向他汇报工作：“市长，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市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向您汇报一下……” “不用汇报了，你联系一下林书记的秘书，问问林书记这会忙不忙，不忙的话，我去找林书记谈工作。”鲁明锐挥手打断了秘书的话，做出了一个让秘书懵逼的指示。 市长找常务副市长谈工作，要主动去常务副市长的办公室，还要让秘书联系，看看常务副市长忙不忙？ 倒反天罡了啊！ 五分钟后。 鲁明锐来到了林毅在市政府办公楼的办公室。 林毅起身，微笑迎接：“市长，你回来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林书记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鲁明锐微笑回应，然后和林毅坐在沙发区，挥手屏退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有成，佩服地看着林毅，“林书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市政府的工作遇到了很多问题，尤其是农民工讨薪事件和工程停摆的问题，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让市政府的工作陷入被动。关键时刻，你带领同志们迎难而上，克坚攻难，完美地解决了问题，值得我和同志们学习！” “市长谬赞了。” 林毅表现得很谦虚，同时若有所思地看着鲁明锐，思索着鲁明锐怎么突然之间就转性了，在自己面前彩虹屁不断。 鲁明锐摇头，一本正经道：“林书记，这可不是谬赞，这是事实。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啊。” “呵呵。” 林毅笑而不语。 “林书记，从今天开始，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鲁明锐直接表明态度，“换句话说，虽然我明面上是市长，但暗地里，市政府的工作继续由你来主导。” “市长，你这是要高升了啊，恭喜啊！”林毅心中一动，立刻猜到了鲁明锐转性的原因。 “还要一段时间，该走的程序要走。” 鲁明锐摆了摆手，谦虚地说着，心中却是美滋滋。 原本，他和鲁家都担心，张同斌来到东南省当书记后，会对他下一步发展造成影响。 张同斌跟鲁明锐沟通的时候，询问鲁明锐在工作和个人发展方面有什么想法，鲁明锐如实说了自己想去南坡市当书记。 结果，张同斌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考虑让鲁明锐去三金市当书记。 虽然都是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但南坡市是全省经济排名倒数第一的市，而三金市排在中间，两者难度完全不一样。 这对鲁明锐而言，就好比《权力的名义》里，某位喜欢学外语的法院副院长，想给妹妹谋副处的职务，结果有情有义的厅长大手一挥：副处？处长啊！ 在这种情形下，鲁明锐能不支持林毅的工作吗？ 必须支持！ 绝对支持！ 全力以赴支持！ 小鲁要坚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 当天下午，中纪委发布了对东南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王志胜进行立案调查审查的通报。 东南省委紧急召开了常委会，通报了王志胜案，会议表示东南省委坚决拥护中央决定，坚决拥护中纪委国家监委决定。 省委书记张同斌发表了讲话，要求全省各级党组织学习传达省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全省党员干部要从陈永辉、王志胜的案件中深刻吸取教训，切实引以为戒，做到严于律己、严负其责、严管所辖，让反腐倡廉的警钟长鸣，永葆共产党人清正廉洁的政治本色。 省委常委会结束后，省委办公厅第一时间下发了会议纪要，要求全省各级党组织学习传达。 宁海市委办公室接到省委常委会的会议纪要后，第一时间向市委书记乔辉煌汇报。 因为被张同斌拒绝见面，心中七上八下的乔辉煌，当机立断，要求晚上八点召开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学习传达省委常委会会议精神。 晚上八点，宁海市市委常委会召开，所有市委常委出席会议，市委委员、候补委员和各局委办负责人、下属各县区（市）党政主要负责人列席会议。 “同志们，中纪委通报了对原省委组织部长王志胜立案调查审查，省委召开了常委会。今天的会议议题是，学习传达省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各常委结合自身所分管的工作谈一下学习体会。” 乔辉煌主持会议，说明会议议题，然后道：“下面，请雷东平同志组织大家学习传达省委常委会会议精神。” “好的，乔书记。” 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对乔辉煌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省委常委会会议纪要念了起来。 当雷东平读完会议纪要后，乔辉煌环视众人道：“下面，请各位常委发言，哪位同志先来？” “乔书记，我带个头吧。” 乔辉煌的话音刚落，‘大病初愈’的鲁明锐便率先说道：“陈永辉案、王志胜案，性质恶劣，影响很大。我刚才在学习的过程中，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我市之前发生的以魏海峰为首的坍塌式腐败案。魏海峰的落马，是以林毅同志为首的市纪委，监督同级党委的实践结果。 同时，在林毅同志的提议下，我市利用中纪委调查组查办魏海峰案为契机，开展了巡视工作，查处了一大批违纪违法的干部，肃清了魏海峰毒瘤，纠正了我市干部队伍的不良风气，形成了强大的威慑力，为我们今后的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建议，同志们都要学习林毅同志在工作中敢于亮剑的决心，同时自觉接受市纪委的监督！” “？？？” 随着鲁明锐的话音落下，几乎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鲁明锐，仿佛在问：鲁市长这是什么情况？ “我认同鲁明锐同志的观点，建议号召全市党员干部向林毅同志学习，要求全体党员干部，自觉接受各级纪检部门的监督，完成从不敢腐，到不能腐，再到不想腐的思想转变，时刻提醒自己廉洁自律，奉公守法。” 就在绝大部分人被鲁明锐的彩虹屁惊到的同时，市委组织部长何东开口了，跟着鲁明锐赞扬林毅，主打一个亡羊补牢要及时。 开玩笑。 他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王志胜的心腹。 当初，他空降到宁海市担任市委组织部长，就是王志胜运作的，目的是让他全力支持乔辉煌的工作。 说白了，就是帮助乔辉煌打压林毅！ 现在，王志胜被立案调查了，他要是不亡羊补牢的话，绝对会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鲁市长刚才提到林毅同志在工作中敢于亮剑的精神，我深有体会。就拿这次农民工讨薪事件和工程停工的事情来说，林毅同志要求我和杨明市长带队，去省里要钱。结果，我没有完成林毅同志交办的任务，而且存在畏难情绪，找各种理由推脱，这是不对的。我应该向林毅同志学习，积极想办法解决问题……” 常委副市长钱勇也不甘落后，看似在发言，实际上是在向林毅检讨，那感觉生怕检讨晚了，会被林毅记在小本本上。 与此同时，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动平、市委统战部长周天鹤和军分区政委梁文博，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嘴角浮现的笑意。 那笑意仿佛在说：这帮家伙的求生欲，真是一个比一个强啊！ 面对这样的场面，市委书记乔辉煌没有生气，也没有黑脸，而是想到了其爷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斗争的结果永远都来自于上面！ 第437章 登门祝贺，保驾护航！ 宁海今后还得姓林！ 各局委办负责人和宁海管辖各县区（市）一二把手，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约而同浮现出一个念头。 当初，魏海峰担任宁海市委书记的时候，在宁海一手遮天，被称为宁海王。 后来，林毅空降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重拳出击，先是砍掉魏海峰爪牙——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然后又斩掉魏海峰的一条手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胡飞，最终将魏海峰等人送了进去，将林字大旗插在宁海的城头。 乔辉煌上任市委书记后，仗着有省长章东风支持，和林毅展开激烈斗争。 现在，随着新任省委书记张同斌的到来，这场争斗基本尘埃落定了——林字大旗在宁海的城头立得更稳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林毅，发现林毅面无表情，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聆听发言，时不时做下记录。 林毅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并不在意，只是在心中暗暗感叹：自己打了几年仗，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 随着市委常委会话语权易主，自己要搞经济建设，乔辉煌是拦不住的。 顺风局，就是爽！ 会议结束后，林毅回到办公室。 秘书牛军将市城建局局长程安带了进来。 自从鲁明锐回来后，林毅就没有再用两个秘书了，让陈有成去忙办公室的工作，牛军担任自己的专职秘书，市纪委和市政府的工作，统一协调。 “林书记，城建局按照您的要求，拟定好了全市工程建设大会的方案。” 程安坐在林毅对面的办公椅上，先是进行了汇报，然后请示道：“不过，我们已经给施工单位拨付了资金，还要不要开会？” “当然要开。” 林毅给出答案，“虽然因为省里拨钱，市里给各施工单位都拨付了工程款，但因为魏海峰案的影响，全市工程项目建设严重滞后，对完成上半年固定资产投资任务和经济指标都有影响。” “好的，林书记。” 程安连忙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全市工程项目大会的方案。 这个方案是城建局办公室起草的，分管副局长和程安都审核了不止一次，提出了修改意见。 等程安觉得方案没问题后，又专门找市府办把关、润色和修改，最后才拿到林毅这里汇报。 林毅接过方案看了看，发现内容不错，但也提出了一个问题：“鲁市长回来了，应该邀请鲁市长参加会议。” “林书记，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请示鲁市长。”程安再次点头。 事实上，他和市府办主任在要不要邀请市长鲁明锐出席的问题上，进行过讨论，最终没有将鲁明锐的名字放在方案里，准备让林毅来定。 “程局长，你不用去汇报了，我给鲁市长打个电话。”林毅放下方案说道。 会议拟定周二早上召开，今天已经是周五了，程安只能等到周一再去向鲁明锐汇报，鲁明锐还要让办公室准备发言稿，一天时间太仓促了。 话音落下，林毅便拿出手机，拨通鲁明锐的电话。 听筒中很快传出了鲁明锐的声音：“林书记，有事？” “市长，有个事情汇报一下。” 林毅直奔主题，“下周二早上九点在市政府大会议室，召开全市工程建设大会，你出席会议吗？” “出席，必须出席。” 鲁明锐不假思索给出答案，然后问道：“林书记，这个会议，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市长你只要在会上讲话提要求就可以了。” 林毅说着，心中暗暗感叹，自从鲁明锐搬掉心中的成见大山后，简直就是一个好搭子。 林书记太牛了！ 程安同样也在心中感叹，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因为他离得近，基本听到了林毅和鲁明锐的通话内容。 常务副市长邀请市长参加会议，市长以请示的口吻询问常务副市长，自己要做什么——这简直就是活久见！ 这种情况，在东南省乃至全国都可能是特例！ 次日，周六。 林毅没有返回京城，让秘书牛军准备了两盒茶叶和两瓶十年的茅子，前往省城。 张同斌上任东南省委书记，林毅自然是要去祝贺的。 他没有选择张同斌上任的当天去，既是因为手头有工作要处理，也是为了避嫌。 下午五点。 林毅乘坐宁海市委5号专车，来到了省委家属院。 这是他来到东南省工作后，第二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是春节结束后，他从京城乘飞机抵达省城，来这里给省纪委书记金惠拜年，寻求金惠的支持，结果未能如愿。 “林书记。” 省委家属院1号别墅门口，一名佩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林毅从车中走下，连忙迎上。 “你好，方处长。” 林毅和中年男人握手，知道对方是张同斌刚刚挑选的秘书方志文。 方志文笑了笑道：“林书记，书记在等你，请跟我来。” “好的，方处长。” 林毅点头，松开方志文的手，然后扭头对牛军说道：“牛军，东西给我，你和陈默找个地方解决晚饭。” “好的，林书记。” 牛军点头，刚要把茶叶和茅台递给林毅，结果被方志文一把接了过去。 林毅见状，也没有再客套，跟着方志文走进别墅。 别墅大厅里，张同斌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他察觉到林毅进门后，微笑着起身说道：“小毅，来了啊。” “张叔，恭喜您担任东南省委书记。”林毅换了拖鞋，微笑着说道。 张同斌笑了笑，邀请林毅入座，然后等秘书方志文给林毅泡好茶后，说道：“方秘书，你让机关食堂送几个菜过来。” “好的，书记。”方志文领命离开。 林毅见方志文离开，笑着说道：“张叔，我发现你的气色比以前好了。” “小毅，这还不是托你的福？我能来东南省工作，你没少费心思，谢谢你。”张同斌微微一笑，向林毅表示感谢。 他和在东江省当省长时相比，有了很大不同，整个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气场也更加强大了。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那句话：权力是男人最好的c药！ 虽然省委书记和省长都是正省级，但彼此之间的差距很悬殊。 何况，对张同斌而言，能来东南省工作，除了迈过了省长到省委书记之间的关卡，还成为了徐家阵营的重要一员，甚至有望更进一步。 “张叔，你来东南省为我保驾护航，应该我谢谢你才对！”林毅笑着开了个玩笑。 张同斌哭笑不得，然后道：“小毅，说起工作，我听说你兼任常务副市长是夏书记的意思，这表明夏书记很关注你，希望你在宁海和东南有所作为。” “嗯。” 林毅点头，他知道这个安排背后的意义——登天梯！ 张同斌又说道：“俗话说不破不立，宁海之前大破，接下来要大建。这和你以前工作有一定区别。因为，要搞好经济建设工作，首先得稳。这里的稳，是指干部队伍稳定。只有干部队伍稳定了，各项工作才能稳定推进。这就要要求你放下成见和偏见，减少斗争，求同共异，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张叔，我明白。” “当然，我也会帮你盯着，如果那个乔辉煌不识时务，继续搞小动作，我会敲打他。至于破坏规矩和践踏规则的事情，他应该不敢做。” 张同斌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鲁明锐很快就要离开宁海了。你先以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主持市政府的工作。按照组织规定，连续三年评优评先，哪怕不破格提拔，提拔时间也可以压缩到两年半。你是2010年7月担任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提的副厅级。等到今年年底，就可以提正厅，正式担任市长了。” “谢谢张叔！” 林毅表示感谢，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各省的关键岗位，空缺半年是非常罕见的，张同斌做出这样的决定，承担的压力并不小。 “你都说我是来为你保驾护航的，还跟我客气什么？” 张同斌笑了笑，然后又说道：“对了，小毅，王部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王叔？”林毅一愣。 “嗯。” 张同斌点了点头，收敛笑容，一字一句道：“他让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和贺青云竞争，还是和其他人竞争，想要获胜，最终拼的是硬实力！” 第438章 比拼硬实力，大儒主动辩经！ “我知道，张叔。” 林毅点头回应，心中也明白，王洪涛为什么让张同斌来说这句话。 张同斌可以搭建舞台，但戏还是要林毅自己唱。 对于王洪涛的话，林毅深以为然。 硬实力是自身能力。 对他和贺青云或者其他豪门后代来说，只要砸资源想要出成绩不难。 换句话说，以徐家阵营的能量，只要愿意，一堆资源砸下去，宁海市经济增长可以冠绝全国！ 但有意义吗？ 没有。 贺家或者其他什么家，也可以做到。 君不见，就连小鲁同志都能当市长和市委书记吗？ 大家都有的，那不是实力，大家都能拿出的成绩，那是含水分的。 只有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出亮眼的成绩单，才有含金量，也就是王洪涛口中的硬实力。 交谈结束后，林毅和张同斌吃了晚饭，把他带来的两瓶十年茅子给喝了，一人一瓶。 当晚，林毅没有离开省城，而是等第二天拜访了政协主席范德明，和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后，才乘车返回宁海。 周二早上八点五十分。 林毅来到了市政府的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布置成了工程建设项目大会的会议现场，主席台后面的电子大屏上，显示着：宁海市工程建设大会的字样。 参加会议的各局委办负责人、各县区（市）长和分管建设的副职，各施工单位的负责人，以及新华社、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等新闻媒体的记者全部都到了。 记者不是林毅和市政府邀请的，而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申请要参加会议，理由是宁海市工程项目停工和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在网上引发了热议。 对此，林毅猜到有可能是徐诗梦送上的助攻，便没有辜负自家媳妇的一片心意，同意记者旁听会议，但不允许现场直播和录音。 “林书记！” 眼看林毅走进会议室，几乎所有参会人员都站了起来，向林毅问好。 其中，宁海市的干部，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而各施工单位负责人，尤其是参与宁海工程项目的央企二级公司负责人，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如果不是林毅的许诺，任由中纪委调查组以魏海峰案为线索继续调查的话，他们之中几乎没有人可以保得住头上的帽子，甚至能不能保住工作和自由都是问题。 这一切，让他们心中对林毅充满了感激！ “各位老总好。” 林毅微笑着走进人群，和各施工单位的负责人进行交谈。 这是他故意提前十分钟进场的目的。 他想通过交谈，了解各施工单位和各项工程的施工，还存在哪些问题。 八点五十五分，除了鲁明锐之外，包括常委副市长钱勇在内，市政府党组成员全部到场了。 他们见林毅站在人群中和各施工单位的老总交谈，都不敢上主席台入座，心照不宣地走到林毅身后，陪着林毅一起交谈。 八点五十八分，林毅带着市政府党组成员们登上主席台，准备开始会议。 九点整，市长鲁明锐在市府办主任和秘书的陪同下，走进会场。 虽然他私下跟林毅说过，这段时间全力支持林毅的工作，暗地里由林毅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但在公共场合，他还是要保持市长的形象。 在市委书记不参会的前提下，作为市长的他，最后一个到达会场，这不是装逼。 这和坐在主席台最中间一样，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同志们，我们开会。” 当鲁明锐入座后，常委副市长钱勇开口说道。 今天的会议由常委副市长钱勇主持，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杨明汇报了全市工程项目建设情况和下半年计划，市城建局、市交通局、市城投公司、晋河市、光庆区、茶溪县和四家央企、一家省国企和一家民营施工企业做交流发言，林毅和鲁明锐发表讲话。 各单位交流发言，高度称赞了宁海市政府的工作，尤其是解决各工程项目资金拨付问题。 各单位交流发言结束后，按照正常的会议流程应该是职务最高的鲁明锐发言，但鲁明锐特地让市府办将自己的发言顺序调整到了林毅的后面，主打一个先看林毅怎么说，然后自己支持和配合林毅的工作。 轮到林毅发言后，台下所有人都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毅。 “各位企业家朋友，各位记者朋友，同志们，大家早上好。”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毅缓缓开口道：“刚才，六位同志和六位企业家朋友先后进行了交流发言，谈了工作情况和存在问题。大家都谈得很好，提的问题也很切合实际。比如市城建局局长程安同志提到，当前全市工程建设存在的主要问题是，施工进度滞后。这个问题，不光影响到工程能不能按期完工、顺利交付，还将影响全市上半年固定投资任务完成。下面，我就全市工程投资建设工作提几点要求，请各部门、各单位和各施工单位抓好落实。 第一，收官更拼。在上半年工作即将收尾之际，拼字当头勇争先、应变局、挑大梁，大干、实干、拼命干，大干项目、大兴企业、大抓投资，抓高质量项目建设、促企业高质量发展，把抓项目强企业作为打基础利长远务实之举、补短板强弱项关键之策、稳增长提质效制胜之道，实现项目快进、企业奋进、投资大进、服务优进，确保上各项任务顺利完成，真正鼓起实干争先“精气神”。 第二，建设更快，在建项目能快则快，谋划项目实之又实，民间项目多多益善，增强投资预期，提振市场信心，激发民间投资活力，落实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新机制，加大对民间投资合法权益保护，鼓励和吸引更多民间资本参与全市重大工程和补短板项目建设，助推民间投资增速和占比两提升，在项目投资建设主战场，比高低、论英雄、见分晓，真正跑出高质量项目建设加速度……” 主席台上，林毅脱稿讲话，结合宁海市目前的情况，提了六点工作要求。 当他的讲话结束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鲁明锐讲话，他先是盛赞了林毅刚才的讲话，表示林毅提的工作要求就是市政府的工作要求，各部门、各单位和各施工企业必须严格贯彻落实，然后又象征性地提了三点要求。 这一切，让参会人员感到一阵恍惚，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市长。 会议结束后，一名新华社记者找上了林毅。 她叫吴芳，也算是林毅的熟人了，曾经参加过清河县招商引资大会，对林毅进行过采访。 “林书记，好久不见，你风采依旧啊。” 吴芳先是笑着夸赞了林毅一句，然后问道：“耽误你几分钟，我们新华社想对你进行一个简短的采访。” “吴记者，采访可以，但不要上电视报道。”林毅笑着说道。 吴芳微微一愣，其他官员都恨不得能上新闻，更是将上新闻联播当成荣耀和进步的阶梯。 因为，大领导们都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 到了林毅这倒好，明明有上新闻联播的机会，却主动放弃了。 短暂的愣神过后，吴芳开始采访提问：“林书记，宁海市前段时间爆出了农民工讨薪事件和市政改造项目停工事件。这两起事件，先后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舆论风波，但因为市政府做了很多工作，立刻解决了问题，舆论瞬间就平息了，对吗？” “是的。”林毅点头回答。 “林书记，您曾在农民工讨薪事件中，当众表态，如果七天解决不了问题，就引咎辞职。请问，您为什么会这样做？”吴芳又问。 林毅说道：“农民工是城镇化和现代化的建设者，不能让他们流汗又流泪，市政府必须保证他们能够按时拿到工钱，让他们放心的支持宁海和东南省的建设。” “市政改造工程停工问题，您也做过类似的表态吗？” “是的。因为，市民是城市的主人。人民满意是政府的工作标准，欢迎人民继续监督和提建议。今后，12345市长专线，会集中处理具有代表性的问题，并实施公开。” “您刚才说的，算是阳光政务吗？” “可以这么说。” “您在不同岗位工作期间，先后推行过阳光警务、阳光纪检和阳光政务。请问，您对这三项工作的看法是什么？” “阳光警务是依法治国的进步，确保公平公正公开；阳光纪检是让人民来监督权力，将权力关进笼子，防止公职人员贪污腐败和滥用职权；阳光政务，是向人民交卷，请人民批卷。我们是人民选出来，代替人民管理城市，人民是否满意，是我们工作有没有做好的唯一标准……” 林毅站在镜头前，缓缓开口回应，声音铿锵有力。 这段采访，在林毅的要求下，没有上新闻联播，只是以文字的形式进行了宣传。 但在几天后，一份名为“让人民监督，当阳光官员”的内参，送到了中枢。 这一天，大儒主动为林毅辨经！ 第439章 肆无忌惮，你犯法了！ 大儒主动帮林毅给中枢递内参的当天，徐宏睿得知了这个消息，笑得嘴都歪了。 然后，他想了想，给自己的好女婿打了一个电话。 “爸。” 林毅收拾了东西，刚准备下班，接到徐宏睿的电话，有些意外。 徐宏睿说道：“有人给中枢递了一份名为《让人民监督，当阳光官员》的内参，总结了你在东华岛市当市公安局长推行阳光警务，在宁海市当纪委书记推行阳光纪检，以及现在兼任常务副市长推行阳光政务，听说首长们对这份内参评价很高，也对你做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肯定和赞扬。” “爸，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低调啊。” 林毅笑着说道，同时暗自松了口气，他本以为老徐打电话，是因为他最近一门心思干工作，忽略了对徐诗梦的关心和照顾，批评教育他来了。 徐宏睿又说道：“我听说，你前两天组织召开了宁海市工程建设大会，诗梦让她那些记者朋友去参加会议，并且对你进行了采访，你主动要求不上新闻联播？” “是的，爸。” 林毅先是回应了徐宏睿，然后解释道：“我认为，我现在应该埋头苦干，干出成绩。而且，我现在是常务副市长，出这种风头不太好。” “小毅，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徐宏睿对林毅的高觉悟，感到十分欣慰，“诗梦那里，你不用担心，你妈最近一直陪着她。你加油好好干，我们大家都期待你在宁海的表现！” “好的，爸。” 林毅回应着，心中暗骂自己糊涂，竟然低估老徐的格局。 老徐可是要当局委的人，怎么可能像普通父母一样，只顾着家长里短？ 随后，林毅借此机会，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思路向徐宏睿做了汇报，让徐宏睿给建议。 “小毅，如果你不是我女婿，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当我的下属，张同斌有福了。” 徐宏睿沉默良久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是林毅接下来工作思路的极度认可和赞誉！ 林毅结束和徐宏睿的通话后，来到楼下，发现秘书牛军和司机陈默已经在等自己了。 牛军主动迎上林毅问道：“林书记，您今天晚饭想吃什么？” “陈默，给孔钊打个电话，我们去夜市摊撸串喝啤酒。”林毅想了想道。 因为最近一直忙碌，林毅不但周末顾不上回京城陪伴徐诗梦，而且有段日子没喊着孔钊一起聚了。 东南的天黑的早，仅仅只是七点，天便彻底黑了下来。 林毅在孔钊、陈默和牛军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宁海最大的阳光夜市。 阳光夜市是宁海最大的夜市，也是整个东南省最大、最有名的夜市之一，夜市灯火通明，人潮汹涌，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林毅随便找了一家大排档，没有坐包厢，而是坐在店外的摊位上，一边感受烟火气，一边喝酒撸串。 因为好久没有放松了，林毅没有急着回住处，一直和孔钊三人喝到了晚上十点多，鲜啤喝了好几扎。 这个时候，夜市到了的客流量达到了顶峰，几乎每家大排档门口都坐满了客人，划拳的、玩骰子的、吹牛逼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宁海的“夜曲”。 就当林毅准备结束撸串喝酒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桌子有人在讨论自己。 “刚哥，我听说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林毅贼牛逼。之前的市委书记和市公安局局长，都栽在了他手里。” “兄弟，不光是老市委书记和公安局长，整个宁海市栽在林毅手中的干部，有好几百个！” “卧槽，这么多？” 最先说话的青年忍不住惊呼，然后有些疑惑地冲刚哥问道：“刚哥，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带农民工去市政府闹事，他没找你算账？” “呵呵，他差点都被我逼得引咎辞职了，敢找我算账？兄弟，你格局小了，如果他敢这么做，我分分钟让他在网上曝光！”留着青皮的王勇刚戏谑一笑，牛逼吹得震天响。 “刚哥，牛逼！” 几名纹身画虎、凶神恶煞的青年，连忙端起酒杯，给王勇刚敬酒。 王勇刚牛逼哄哄地和几人碰杯，同时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扫视，色眯眯地盯着来往的女人。 “书记，那个留青皮的青年，是那天带着农民工去市政府门口讨薪闹事的人。”牛军听到了王勇刚几人的交谈，也认出了王勇刚，冲林毅汇报道。 林毅看到王勇刚，想到事发当天，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向自己请示，要收拾王勇刚，同时调查农民工挑衅事件背后的真相。 当时，林毅想要先解决问题，然后再秋后算账。 现如今，拖欠农民工资和工程停工的问题都解决了，乔辉煌也失去了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外加林毅这几天实在太忙，把这茬忘了。 孔钊见林毅收回目光，不说话，主动请示道：“书记，要不要让陈默过去，让他管好嘴巴？” “你干什么？耍流氓啊？” 下一刻，不等林毅做出指示，不远处传来了一名女孩愤怒的叫声。 女孩姿色不错，身材高挑，穿着短裙，第一时间吸引了王勇刚的注意。 王勇刚趁女孩从身边走过的时候，伸手抓了女孩富有弹性的臀部一把。 “谁耍流氓了？” 王勇刚翘着二郎腿，叼着华子，肆无忌惮地盯着女孩的胸脯，完全不在意女孩的愤怒。 与此同时，同桌的几名青年也色眯眯地盯着女孩，调侃道： “美女，刚哥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没错，坐下来陪刚哥喝两杯。” “你们这群无耻的流氓……” 女孩气愤不已，想上去理论，但被身旁的闺蜜拉住了，闺蜜对她摇头，示意王勇刚几人不好惹。 女孩只好强忍着愤怒离开。 然而—— 王勇刚踩鼻子上脸，又拍了一下女孩的屁股，色眯眯说道：“美女，我兄弟都这么说了，你不坐下来喝两杯，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你……无耻！” 女孩彻底被激怒了，尖叫一声，一巴掌抽向王勇刚。 王勇刚见状，冷笑一声，一脚将女孩踹翻在地。 然后，他觉得在自己兄弟面前丢了面子，起身，拿起桌上的啤酒瓶，要砸烂女孩的脑袋。 然而——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一把攥住了王勇刚的脖子！ 陈默出手了。 女孩第一次被王勇刚摸屁股，林毅几人都没有看到。 但林毅看到了王勇刚刚才的举动，第一时间授意陈默上前阻止。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王勇刚先是一愣，然后怒目瞪着陈默：“你他妈谁啊，想找死吗？” “敢动我们刚哥，你他妈活腻了吗？” “放开刚哥，否则弄死你！” 王勇刚身旁的几个青年，纷纷站了起来，有人拎着啤酒瓶，有人拿起了凳子，冲着陈默大喊，一副要打陈默的架势。 就在这时，林毅来到王勇刚的身前。 “你……” 王勇刚一眼认出了林毅，瞬间瞪圆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会在这里遇到林毅。 然而—— 不等王勇刚后面的话说出口，林毅便冷声打断：“大众广庭之下，猥亵和殴打女性，你犯法了！” 王勇刚吓得浑身一哆嗦，完全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而王勇刚身旁的几名青年，并不认识林毅，叫嚣道： “你他妈谁啊？” “张口闭口犯法，吓唬谁呢？” “就是，你以为你是公安局长啊？” “书记，我现在给市公安局局长罗翔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 孔钊向林毅请示，也间接地回应了王勇刚身边那几个青年的话。 刹那间。 那几名社会青年夹紧了嘴巴。 周围也安静了。 第440章 天下苦秦久矣，狠狠打击嚣张气焰！ “是林书记！” “这帮恶棍遇到林书记，算是完蛋了！” “林书记，好好教训这群人渣！” 旋即，周围像是一壶烧开的开水，瞬间又沸腾了，有不少人认出了林毅，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林书记？ 难道他就是市纪委书记林毅？！ 听到周围的呐喊声，王勇刚身边那几个社会青年，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毅。 “孔钊，犯不着给罗翔打电话，直接报警，让派出所的人过来。”林毅做出指示。 这点小事，让罗翔亲自带人过来，太官僚主义了，交给派出所处理就可以了，而且正好可以看一下派出所的出警速度。 “好的，书记。”孔钊连忙点头。 哐当！ 听到林毅让孔钊报警，那几名社会青年被吓到了，纷纷丢掉了手中的啤酒瓶和凳子，犹豫是不是要逃离这里。 “陈默，盯好了，一个都不要让离开！” 孔钊见状，提醒了陈默一句，然后便拿出手机报警。 而林毅走向那名被王勇刚踹翻在地的女孩。 女孩已经被秘书牛军扶了起来，脸上流露着痛苦的神色，同时还有些激动：“林书记，我知道您。我是宁海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您曾经帮我们学校的王柔讨回过公道，谢谢您帮我。” “不客气。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林毅有些意外，没想到女孩也知道自己，然后关心地问道。 “不用，林书记，我没事。” 女孩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过，林书记，我有一个建议。” “你说。” “宁海市的治安环境不是很好，我和同学经常在街上遇到地痞流氓，能不能整顿一下？”女孩建议道。 “是啊，林书记，宁海市大街小巷的混混太多了！” “这些混混不但横行霸道，而且经常吃霸王餐，有时候还要在饭店讹诈要钱！” 随着女孩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群众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天下苦秦久矣。 他们平时都都被地痞流氓欺负过，现在遇到了林毅，都希望林毅能够主持公道。 “请大家放心，我明天就让公安机关的同志解决你们说的这个问题！” 林毅向众人许诺。 刚才，女孩被王勇刚猥亵和殴打的事情，让林毅联想到了上一世的某个案件。 而女孩和周围群众的提议，也让林毅意识到，虽然胡飞案打掉了宁海黑恶势力头目郭宏广，但只解决了头目，下面这些地痞流氓还在影响社会治安，欺负百姓，危害社会。 几分钟后，派出所的民警便赶到了大排档，他们先是向林毅和孔钊问好，然后便将王勇刚一行人带走了。 第二天早上，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一上班便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我向您检讨，我和市公安局的工作没做好，让您遇到了危险。”罗翔进门后，第一时间向林毅检讨。 他已经听派出所所长汇报了昨晚的事情了。 按照王勇刚几人交代，他们在林毅的司机陈默出手制服王勇刚后，是准备动手的，后来因为知道了林毅的身份，吓得不敢动了。 在罗翔看来，如果王勇刚几人真的动手了，让林毅受了伤，那他这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也不用干了！ “罗局长，我倒是没有遇到危险。” 林毅皱眉看着罗翔，道：“但老百姓遇到了麻烦，他们对宁海市的治安很不满意，说是宁海市的大街小巷都有地痞流氓，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正常生活，破坏了社会治安！” “林书记，我其实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了。我原本计划等收拾农民工讨薪事件幕后主使的时候，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一次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狠狠打击黑恶势力的嚣张气焰。”罗翔说道。 林毅心中一动问道：“罗局长，你的意思是，农民工讨薪事件是黑恶势力主导的？” “林书记，农民工讨薪事件的幕后主使，是鸿图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魏宏图。魏宏图曾经和小额贷款公司纠纷案的黑恶势力头目郭宏广一样，也带着一批小弟混社会。当年，他在宁海的名气不亚于郭宏广。只不过，郭宏广一条路走到黑，而魏宏图涉足了工程领域。 虽然魏宏图不再干打打杀杀的事情了，但他在工程建设领域，没少干违法的事情。比如，在魏海峰当市委书记期间，宁海市大大小小的工地，所有砂石料都是魏宏图提供的，价格比市面的高。如果有哪个施工单位的老板不同意，他就让对方没法施工。其中，央国企施工单位，看他姓魏，以为他和市委书记魏海峰是亲戚，就同意了。 本土的民营建筑公司，就更不敢跟魏宏图叫板了。前不久的农民工讨薪事件，就是魏宏图让本地的建筑公司搞的——他们想要逼着您离开宁海！” 罗翔飞快地说道，他早已查清了农民工讨薪事件的情况，只是还没来得及向林毅汇报。 林毅微微眯眼，没有说话。 他到宁海上任之后，大力反腐，让几百名贪腐的干部被查办。 那些贪腐干部和本地的商人来往密切，存在利益关系，他们被查办后，本地的很多商人等于被断了财路。 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 那些商人对林毅恨之入骨！ 而且，林毅还在巡视工作中，打击了晋河市的宗族势力。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彻底得罪了本地势力。 这也是那些本地建筑公司的老板，明知林毅不好惹，但还是配合魏宏图搞事的原因。 用罗翔的话说，本土势力想要将林毅从宁海赶出去！ 罗翔主动说道：“林书记，为了铲除以魏宏图为首的黑恶势力，市公安局申请开展为期三个月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罗局长，我个人同意市公安局的工作申请。不过，这件事情，你需要请示鲁市长和雷书记，征求他们的意见。我个人的建议是，除了铲除黑恶势力之外，还要打击地痞流氓，彻底改善宁海市的治安环境！”林毅做出指示。 在他看来，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不但是打击黑恶势力和地痞流氓，也是给本土势力敲响警钟！ “是，林书记，我这就去向鲁市长和雷书记请示。”罗翔领命。 “好。” 林毅微微颔首，没有再做其他指示。 “林书记，那您忙。” 罗翔见状，向林毅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决定先去请示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然后再去请示市长鲁明锐。 望着罗翔离去的背影，林毅忍不住暗道： “乔辉煌，之前，你故意让人放出市财政没钱的消息，利用本地势力对我记恨在心，将他们当作棋子，搞出农民工讨薪事件和工程停工问题，想要搞臭我。现在，我要扫黑除恶，你敢阻拦吗？” 第441章 统一思想，全力支持！ 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东平，在常委楼和政法委都有办公室，但他基本都在常委楼办公。 林毅在鲁明锐回来之后，也回到了常委楼办公，罗翔出了林毅的办公室后，没走几步就来到了雷东平的办公室。 “罗市长，请坐。” 雷东平见秘书带着罗翔进门，微笑着起身迎接，然后陪着罗翔坐在了沙发休息区，给予了罗翔尊重。 这份尊重，除了因为罗翔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和雷东平一样，都是副厅级之外，更多的是因为罗翔是林毅的人。 “雷书记，我今天来打扰你，是想向你汇报一项工作。” 罗翔开门见山，向雷东平汇报了市公安局准备开展为期三个月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并且提到了林毅昨晚在阳光夜市遇到的事情，表示林毅非常支持这项工作。 雷东平听后直接表态：“罗市长，我和林书记的意见一致，全力支持市公安局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谢谢雷书记支持，那我去向鲁市长汇报，征求鲁市长的意见。”罗翔表示感谢，准备再去找鲁明锐。 “我给鲁市长打个电话吧。” 雷东平并不知道鲁明锐现在已经全心全意为林毅服务了，生怕鲁明锐那边掉链子，想亲自给鲁明锐打电话，表明自己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确保和林毅统一思想。 只要他和鲁明锐都支持扫黑除恶专项行动，那市委书记乔辉煌根本阻止不了。 然而，当雷东平拨通鲁明锐的电话，说了扫黑除恶这件事后就懵逼了。 因为，电话那头的鲁明锐，振振有词地说道：“雷书记，我认为林书记的提议非常好，要想搞好经济建设发展，必须要有良好的治安环境，我和市政府全力支持这次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鲁市长，那我们一起去找乔书记商量一下？”雷东平对鲁明锐的全力支持感到有些意外，然后又提议道。 鲁明锐说道：“雷书记，不用那么麻烦啊，给乔书记打电话沟通一下就好了。这样吧，我来打这个电话。” “好的，鲁市长。” 眼看鲁明锐这么积极主动，雷东平总算明白了，鲁明锐现在和自己一样，都是林毅的坚定支持者！ 另外一边，鲁明锐结束和雷东平的电话后，第一时间拨通了市委书记乔辉煌的电话。 “乔书记，市公安局要开展为期三个月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你什么意见？”鲁明锐直奔主题，征求乔辉煌的意见，那感觉仿佛他是书记，乔辉煌才是市长。 乔辉煌眉头一挑，问道：“鲁市长，怎么突然要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乔书记，你说为什么啊？当然是维护治安，给老百姓办好事啊！你要是不同意，那就上书记办公会或者市委常委会讨论吧！”鲁明锐义正言辞，压根就没打算听乔辉煌的意见。 因为，他在宁海，只认林书记。 乔书记？ 呵呵，不好意思，你在我眼里，就是小乔！ “——” 乔辉煌被鲁明锐怼得有些恼火，但他想到鲁明锐很快就要调走了，也没有和鲁明锐一般见识，沉声说道：“鲁市长，你征求一下雷书记的意见，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 “我俩已经达成一致了。”鲁明锐说道。 “好。” 乔辉煌毫无感情色彩地回了一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原本，他还好奇，鲁明锐马上就要调走了，为什么要搞扫黑除恶，得知雷东平已经同意后，瞬间明白，扫黑除恶是林毅的意思。 尽管明白了这一点，但乔辉煌没有阻拦。 因为，市长和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都同意了，他这个市委书记没有理由阻拦。 而且，当张同斌到东南省当书记后，乔辉煌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打压林毅了，甚至连阻挠林毅的工作都很难办到。 上一次市委常委会，市委组织部长何东，常委副市长钱勇，附和鲁明锐，在会上猛夸林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失去了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 想到这里，乔辉煌的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林毅突然搞扫黑除恶，应该是查明了农民工讨薪事件和工程停工问题背后的原因，想要秋后算账，同时也想通过这项工作捞取政绩？ 第二天。 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再次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他带着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方案，向林毅请示。 虽然按照职务分工，林毅压根不管公安机关的工作，罗翔应该去向雷东平和鲁明锐请示，但对罗翔而言，林毅的意见比雷东平和鲁明锐重要一百倍！ 而且，罗翔也很清楚，只要方案在林毅这里通过了，雷东平和鲁明锐不可能有意见。 林毅接过方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罗局长，方案整体没什么问题，很全面，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但我有一个建议。” “林书记，你说。”罗翔连忙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能够混到他这种地步，自然知道，领导说话，前面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但是后面的话。 “让人民群众积极参与到此次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中来。” 林毅先是说出自己的建议，然后进一步提出要求，“一是大力宣传。通过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介，形成宣传矩阵，制造声势，让全市人民知道这次行动，感受到政府扫黑除恶的决心。 二是依靠群众。扫黑除恶行动设置多种举报渠道，号召人民群众提供线索，要求有线索必查，调查必须有结果，有结果必须向人民群众反馈。 三是行动迅速。对于市公安局已经掌握线索和犯罪证据的黑恶势力，立刻展开抓捕行动，以雷霆之势铲除，绝不给犯罪分子逃跑的机会。 四是严肃处理。对所有抓捕的涉黑人员，一律按照顶格处理，让检察院和法院给予支持。如果检察院和法院有异议，请雷书记出面协调一下。 五是做好总结。进行阶段性总结，配合宣传工作，及时向人民群众反馈扫黑除恶行动成果，并上报省公安厅。行动结束后，总结经验，为今后为今后扫黑除恶工作常态化提供样板。” “林书记，我都记下了。我会将你刚才提到的要求，全部加入方案里，对方案进行优化。”罗翔做完记录说道。 “好。” 林毅点头。 罗翔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起身离开，准备今天完善方案，明天就开始扫黑除恶专项工作，给林毅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林毅目送着罗翔离开，心中暗暗决定，在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期间，将自己给老徐汇报的工作思路转变成宁海市下半年市政府工作计划，只要鲁明锐一调走，就开始按照计划大干特干。 否则，鲁明锐还在当市长，他这样做，有些越俎代庖，而且上面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工作思路。 按照张同斌的计划，鲁明锐六月份就会离开宁海，前往三金市担任市委书记。 届时，林毅将以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主持东南省第一经济大市市政府的工作，开始自己新一轮表演！ 第442章 不允许低调，一笑泯恩仇！ 第二天，宁海市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正式打响，公安干警全力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已掌握犯罪线索的涉黑组织成员实施抓捕。 一夜之间，以魏宏图为首的涉黑组织被强力铲除，核心成员全部落网。 事实上，魏宏图收到了市公安局要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风声，但他认为自己已经洗白这么多年了，不会出事，而且也舍不得丢下宁海的家底跑路。 这个夜晚，除了以魏宏图为首的黑恶势力之外，各县区市的涉黑组织势力全军覆灭，总共抓捕了200多人，在宁海市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第二天，宁海市新闻联播播放了这次扫黑除恶行动，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表示要狠狠打击黑恶势力的嚣张气焰，彻底改善宁海市的治安环境。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还在互联网各大平台和报纸平台，报道了此次扫黑除恶行动，并且公布了举报电话、信箱，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这场扫黑除恶行动让市民拍手称赞，也在互联网引起了不少关注。 随后，一个名叫李玉婷的女孩，在微博上发布了一个帖子，声称自己是宁海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前两天在阳光夜市被地痞流氓猥亵、殴打，被宁海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林毅救下，而且林毅当场承诺，会让公安机关打击黑恶势力和地痞流氓。 因为林毅在网上拥有超高人气，李玉婷这个帖子很快在微博火了，而后传遍了全网，网民们对林毅为民请命的做法拍手叫好。 随后两个星期里，宁海市公安局在全市范围内，扫黑除恶行动的声势越来越大，宁海市公安局抓捕了大量的涉黑人员，看守所里塞满了人。 少量的涉黑人员，闻风丧胆，从宁海逃离，宁海市公安局在网上发布通缉令，组建多个抓捕小组，分散前往各省实施抓捕，铁了心要将宁海市的黑恶势力一网打尽！ 除此之外，宁海市公安局按照林毅的工作指示，对人民群众提供的线索，一一调查，而且给予人民群众反馈，并且每周总结发布一次行动进展，得到了宁海市市民和网民们的一致好评。 这次扫黑除恶行动，让“林毅吧”再次火爆全网。 其中置顶的帖子——扫黑除恶还得看林青天，在短短两个星期时间里，点击破千万，留言过百万。 我也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 这成了林毅的真实写照。 而在这期间，东南省委组织部的新部长到任了，由中组部空降，这也表明了上面对东南省委班子建设的重视。 六月底，张同斌在担任东南省省委书记后，第一次对全省省管干部进行了调整。 鲁明锐拟任三金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 任免公示发布后，林毅主动给鲁明锐打了一个电话：“鲁市长，恭喜你。” “林毅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恐怕没这么快离开宁海。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今晚我请你吃饭。”鲁明锐知道，自己这么快升任三金市市委书记，等于再次沾了林毅的光。 因为，他上一次，从东江省河坊市市委常委、副市长，调到东南省宁海市担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也是沾了林毅的光。 如果不是林毅空降河坊市下属的三界市担任市委书记，查清了非法集资案，鲁明锐根本没法那么轻易调离河坊市。 林毅笑着说道：“鲁市长，格局小了。今晚，我和市政府所有党组成员一起为你饯行，欢送你前往三金市担任市委书记。” “好吧，那听你安排。”鲁明锐也没有矫情。 晚上六点。 林毅自掏腰包，在宁海大酒店最大的一个包厢，宴请了鲁明锐，市政府党组其他成员陪同。 “同志们，借着鲁市长高升的机会，我请大家吃顿饭，一起欢送鲁市长去三金市上任。” 饭局开始后，林毅坐在鲁明锐的身旁，说明今晚饭局的主题，然后说道：“下面，请鲁市长提议三杯。” “第一杯，感谢同志们长期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 “第二杯，让我们大家一起感谢林书记。” “第三杯，我相信，宁海市政府在林书记的领导下，各项工作都会更上一层楼，请大家全力支持林书记的工作！” 鲁明锐一连提议了三杯酒。 虽然他的综合能力不强，但这种场合经历太多了，话说的还是很漂亮。 这顿饭，众人都吃得很高兴，喝得很尽兴。 作为主角的鲁明锐，喝了快两斤酒。 九点钟的时候，饭局结束，但鲁明锐没有带头离开，而是表示要和林毅聊聊天，让其他人先走。 林毅不知道鲁明锐要找自己聊什么，但还是给了鲁明锐面子，让秘书牛军和秘书长刘哲，将其他人送了出去，自己陪着鲁明锐坐在沙发休息区。 “鲁市长，没喝多吧？”林毅让服务员重新泡了一泡茶，用功夫茶杯，给鲁明锐倒了一杯。 鲁明锐喝了口茶，笑着说道：“林毅，论干工作，十个我不一定比得上你，但论喝酒，你不是我对手。你要不信的话，我们一人再喝一瓶。” “鲁市长，你的酒量在宁海是出了名的，我可不敢跟你比。” 林毅笑着认怂，然后问道：“你要找我聊什么？” “林毅啊，说真的，年轻一代里面，我这辈子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鲁明锐点燃一支华子，深吸一口，一边吐着烟雾，一边看向林毅，“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林毅一脸懵逼，不知道鲁大聪明这演的是哪一出。 鲁明锐解释道：“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爷爷高度称赞的年轻人。” “这样啊。” 林毅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林家老爷子竟然会在鲁明锐面前称赞自己。 毕竟，身为鲁家中青代扛旗者的鲁河，是因为林毅提前退出竞争的。 不过，林毅转念一想，鲁家老爷子曾经进过中枢，也就释然了。 这样的大人物，无论眼界还是格局，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林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羡慕你？” 就在这时，鲁明锐又问了一个让林毅懵逼的问题。 然后，他不等林毅回话，便掐灭香烟，自己答道：“并没有。因为，我没想当你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大的理想抱负。换句话说，但凡鲁家年轻一代还有第二个男的，我都不会当鲁家的接班人。既要搞发展，又要搞斗争，多累啊。是天上人间的姑娘不靓，还是马尔代夫的海景不美，我踏马游戏人间不香吗？” “呵呵。” 林毅不知道鲁明锐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干笑应对。 鲁明锐见林毅不接话，又主动问道：“林毅，你是怎么把徐诗梦拐骗到手的？” “你搞错了，是她拐骗我。”林毅笑着打趣。 “啥？” 听到林毅的话，鲁明锐的酒顿时就醒了，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倒追你？” “嗯。” “牛逼啊，兄弟！” 鲁明锐见林毅点头，愣了好几秒钟，最后竖起大拇指，道：“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羡慕你的。因为，你娶了徐诗梦。你都不知道，京城多少人想娶她。当然，大部分人是馋徐家的资源，只有我是单纯馋她这个人……” “鲁明锐，你想找死啊！”林毅眉头一挑。 “你不要激动，我那是以前惦记，现在可不敢。” 鲁明锐连忙解释了一句，然后像是江湖中人一样，拱手说道：“我知道，你一开始来宁海，是想恁死我，感谢不杀之恩！” “呵呵，你知道就好。”林毅没给鲁明锐好脸色，喝了一口茶。 鲁明锐也喝了口茶，然后收敛笑容，语出惊人道：“林毅，虽然鲁家和徐家不对付，而且我还是贺家女婿，但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希望你最终能登顶。” “？？？” 林毅惊疑地看着鲁明锐，怀疑鲁明锐今晚是不是喝了假酒。 鲁明锐没再像之前那样满嘴跑火车，而是一脸认真地看着林毅，说道：“因为，在我接触的年轻一代中，你是唯一一个真正为了国家和人民攀爬的人，而不是单纯的为了权力！” “谢谢你的谬赞。我们以茶代酒碰一杯，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林毅端起茶杯，提议道。 鲁明锐很激动，直接站了起来：“不行，你都这么说了，必须喝酒，一人一分酒器，一口干！” “可以。” 林毅同意了鲁明锐的提议，算是感谢鲁明锐过去一段时间，对自己工作的支持。 一分酒器酒下肚，鲁明锐搂着林毅的肩膀，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包厢，关系好得像是亲兄弟。 几天后。 鲁明锐正式离任，林毅搬进市政府办公室，开启宁海新时代！ 第443章 贼心不死，小动作不断！ 鲁明锐离任，但东南省委没有任命新的市长，这让宁海市的干部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市长的位置是给林毅留的！ 尚且连下面的普通干部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何况市领导们？ 作为市政府大管家的刘哲，第一时间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我来请示工作。”刘哲被秘书牛军带进办公室后，主动说道。 林毅微微颔首：“秘书长，请坐。” “林书记，你的办公室、专车和秘书需要调整吗？”刘哲坐在林毅的对面，一边向林毅请示，一边打开了笔记本。 鲁明锐调离了，林毅将以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主持市政府的工作，正常来说不应该换办公室、专车和秘书，但大家都默认林毅要接市长了，所以刘哲还是决定请示林毅。 “不用。” 林毅明白刘哲的心意，当场拒绝了，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出格、高调的事情？ 刘哲又问道：“林书记，关于市政府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指示？” “秘书长，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需要你组织市府办的同志去完成。” 林毅做出指示，“上半年，全省各市的经济数据出炉了，我们在很多项都丢掉了增速第一，下半年必须夺回排名第一的位置，这需要我们调整工作方向和计划。我这里起草了一份关于下半年工作计划的提纲，提到了一些重点工作。你让市府办的同志们尽快完善计划方案，计划方案要上市政府常务会议和市委常委会审议。” 话音落下，林毅将自己这几天拟定的下半年工作提纲交给了刘哲。 刘哲连忙双手接住：“好的，林书记。” “另外，市府办在起草下半年的工作计划方案时，做好市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的各项准备工作。议题就是上半年经济工作总结和下半年经济工作计划，要求各局委办汇报上半年工作情况，重点谈问题和解决措施，以及下半年怎么干，空话官话少说，要求所有同志脱稿汇报！”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等待刘哲做完记录后，最后又说道：“其他工作一切照旧。” “好的，林书记！”刘哲做完记录，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准备起身离开。 林毅突然问道：“刘秘书长，你担任市政府秘书长多久了？” “林书记，三年。” 刘哲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很激动，但还是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 “鲁市长调走了，新市长没到任，我暂时主持市政府的工作，秘书长多操点心。” 林毅微微颔首，他在兼任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后，调整各局委办负责人，刘哲给出的建议都很中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他决定，只要刘哲接下来好好表现，找个机会向张同斌推荐刘哲。 虽然林毅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但刘哲能听出林毅的弦外之音，心中激动不已，直到回到办公室才平静下来。 然后，他看到林毅起草的下半年工作计划提纲，直接傻眼了！ “这哪是下半年工作计划方案啊，简直就是宁海未来三到五年的规划，林书记这是要大刀阔斧改革，为宁海未来的发展擘画蓝图啊！”刘哲越看越震惊，最后忍不住感叹。 与此同时，林毅刚送走刘哲，便听秘书牛军汇报道：“林书记，钱勇市长想向您汇报工作。” “请钱勇市长进来。” 林毅心中一动，这是钱勇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汇报工作，表明彻底不演了，直接转投自己阵营了。 很快，市委常委、副市长钱勇，被牛军带进了办公室，主动说道：“林书记，我来向你汇报工作。” “钱勇市长，请坐。” 林毅起身迎接了一下，但没有陪着钱勇坐在沙发区休息区，而是让钱勇坐在自己的对面。 之前，钱勇一直站队乔辉煌，对林毅的工作指示阳奉阴违，哪怕现在想要站队自己，也要好好敲打一下。 这个小细节，让钱勇心中一咯噔，开始充满不安——林毅会接受自己的投诚吗？ “钱勇市长，市里上半年各项经济任务完成情况不好，好几项指标都丢掉了增速第一的位置，我正想着这两天找你聊聊。”当牛军给钱勇泡好茶离开后，林毅率先开口了。 “不好意思，林书记，我来晚了。”钱勇连忙致歉，一语双关。 这里的晚，既是指他主动来给林毅汇报工作晚了，也是指他来向林毅低头认错晚了。 林毅不动声色，想看看钱勇接下来怎么说。 “林书记，你在东江省云山市清河县当常务副县长的时候，推动清河县经济改革，成为全国试点，后来又去三界市当市委书记，打造了河坊市高科新区，被誉为北方科技硅谷，是真正的经济建设专家。虽然我市上半年经济发展因为各种原因滞后了，但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市政府的工作会焕然一新，宁海的经济发展也会重回快车道。” 钱勇先是狂拍了一顿马屁，然后才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汇报工作，就是听你指示的。我分管金融、工业和招商引资，三个领域的工作都做得不够好，急需你帮忙诊断和开药方。” “钱勇市长，我市金融服务实体做得不到位，两者需要更紧密结合。工业制造业升级做得不够好，老旧产业居多，像电子信息、汽车和新能源行业涉及太少，需要结构转型升级。招商引资工作力度不够，作为全省第一经济大市，去年的招商引资总共才一百亿。” 林毅给出犀利的点评，然后说道：“至于具体解决措施，这个需要钱勇市长和相关负责同志动动脑筋。另外，我对下半年市政府的工作有一些建议，让办公室起草具体方案去了，钱勇市长可以参考一下。” “好的，林书记！” 钱勇一边做笔记，一边暗暗感叹，林毅确实浪得虚名，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自己分管领域的问题，而且提出的要求很有针对性。 等做完记录后，钱勇犹豫了一下，说道：“林书记，还有一件事情得跟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林毅问。 钱勇说道：“富丽康公司原本要在我市宝岛经济开发区投资六十亿，建立生产线，已经到了签合同阶段了，突然又撤资了。富丽康公司的投资占了今年招商引资任务的一半，对我们招商引资工作影响很大。我联系了富丽康公司的郭总，问他为什么突然撤资，他说对我市的经商环境产生了新的担忧。” “我知道了。” 林毅心中一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富丽康郭总的模样。 当初，胡飞案结束，林毅彻底在宁海站稳脚跟，拥有了和原市委书记魏海峰掰腕子的资本。 魏海峰为了和林毅停止争斗，让林毅参加了一场饭局，富丽康的老总郭世昌和宝岛的当红女艺人林依玲作陪，并且让林依玲色诱林毅，未能得逞，才彻底和林毅决裂，暗中诱导了车祸事件。 通过林依玲色诱这件事情，林毅可以判断出，魏海峰和富丽康郭世昌的关系非常亲密。 否则，郭世昌不会为了配合魏海峰，让林依玲色诱林毅。 毕竟，林依玲可是郭世昌的金丝雀！ 而如今，郭世昌突然撤资，担心经商环境只是说辞——他真正担心的是，林毅会因为魏海峰迁怒于他，从而影响富丽康在宁海的投资。 钱勇并不知道林毅和郭世昌的这段交集，见林毅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叮铃铃——”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林毅看到来电是市委秘书长杨波办公室的电话，直接当着钱勇的面接通：“你好，杨秘书长。” “林书记，市委准备明天早上召开常委会，你能参加吗？”杨波问道。 “可以参加。” 林毅先是给出答复，然后问道：“杨秘书长，常委会的议题是什么？” “这次常委会是经济工作的专题会，主要总结上半年经济情况，分析研判下半年经济形势，研究相关措施，重点研究解决富丽康从宁海撤资的问题。”杨波说道。 “好的，杨秘书长，我知道了。” 林毅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明白，乔辉煌还不死心。 准确地说，是贺青云还不死心，想要以宁海经济发展减速和富丽康撤资的问题做文章，影响自己在宁海的威望和政绩。 而乔辉煌和鲁明锐不同，无法依靠没落的乔家，只能任由贺青云在棋盘上摆布，一条道走到黑！ 第444章 洞穿鬼把戏，只觉得可笑！ 次日，早上八点五十八分。 林毅来到市委常委楼小会议室，发现除了市委书记乔辉煌之外，其他市委常委都到了。 “林书记。” 眼看林毅进门，除了市委秘书长杨波和宣传部长李丽之外，其他市委常委纷纷和林毅打了招呼。 这也让林毅看清了目前的形势。 市委组织部长河东、常委副市长钱勇都转向了自己，杨波和李丽两人因为背后的领导是省长章东风阵营的，继续站队乔辉煌。 乔辉煌走进会议室，径直走到为首的位置入座，秘书已经提前将他的笔记本和茶杯放下了。 “同志们，我们开会。” 乔辉煌主持会议，面色平静地环视众人，“今天的会议是经济工作专题会，总结我市上半年经济工作，分析存在问题，研判下半年经济形势，制定相应措施，重点解决富丽康公司撤销投资的事情。在商议这个议题之前，先请雷东平同志组织学习中省领导讲话精神和上级文件。” “好的，乔书记。” 雷东平点头，然后带着常委们开始学习。 学习，永远是每一次会议必须做的事情，不管是真学还是假学，都必须得学。 半个小时后，集体学习结束，乔辉煌总结道：“请同志们严格按照中省领导讲话精神和上级文件要求，结合自身分管的领域，抓好落实。” 说到这里，乔辉煌停顿了一下，看向林毅：“林毅同志，你现在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下面，请你向同志们汇报市政府上半年工作情况，以及全省各市经济任务完成和排名情况。” 嗯？ 愕然听到乔辉煌的话，参会人员心中均是一动。 因为魏海峰案的影响，宁海市上半年各项经济任务指标完成得并不好，有好几项经济指标增速失去了第一的位置。 在这种情形下，乔辉煌让林毅来汇报，摆明了是要在林毅真正主持市政府工作后，给林毅一个下马威。 林毅自然心知肚明，他没有理会乔辉煌，直接将乔辉煌的话当成了放屁。 这让众人再次一愣，好奇林毅是不是会和乔辉煌直接在会上硬刚。 就在这时，林毅看了一眼市委常委、副市长钱勇，说道：“钱勇同志，你汇报一下吧。” “好的，林书记。” 钱勇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乔辉煌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但并不在意，而是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汇报材料，当众汇报了起来。 当钱勇汇报完毕后，林毅不等乔辉煌开口，便率先说道：“上半年，我市经济任务指标完成得不好，主要是因为受魏海峰案、胡飞案的影响，干部队伍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目前，这些问题已经解决了，市政府有信心在下半年完成全年经济任务指标。另外，市政府正在起草下半年工作计划和方案，等方案完成后，会在常委会上向同志们进行专题汇报。” “那就等市政府的下半年工作计划出来，我们再专题讨论下半年的经济工作。”乔辉煌同意了林毅的提议。 因为，他很清楚，不管林毅下半年的经济工作计划是怎么制定的，以林毅背后的资源，想要完成全年经济任务指标，易如反掌。 在这种情形下，他以此为由去针对林毅，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他组织召开今天的市委常委会议，表面打着经济工作会议的幌子，实际上是要用宝岛富丽康公司从宁海撤资的事情做文章。 “同志们，可能大家很好奇，为什么要将宝岛富丽康公司从宁海撤资的事情，专门拿到市委常委会上商议。我先给大家解释一下。” 乔辉煌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富丽康公司原计划今年在我市宝岛经开区，投资六十亿的生产线。这笔投资，是我市今年最大的招商引资项目，占全年招商引资任务的一半，也是东南省最重要的招商引资项目之一，而且还影响内陆与宝岛的商业往来，国家相关部委非常重视！今天，我接到章省长电话，章省长和省政府要求宁海市，必须拿下富丽康的投资项目！” “钱勇同志，你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给同志们汇报一下，富丽康公司为什么突然撤资？”说到最后，乔辉煌冷冷地盯着钱勇说道。 显然，乔辉煌对钱勇背叛自己，旗帜鲜明支持林毅，非常不爽。 “好的，乔书记。” 钱勇点头，然后说道：“我和富丽康公司的郭世昌联系了，他对我市经商环境产生新的担忧，经慎重考虑后，决定取消在我市的投资。” “钱勇同志，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对我市经商环境产生新的担忧？”乔辉煌冷声质问。 钱勇脸色一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同志们，我认为，魏海峰案引发坍塌式腐败，全市几百名干部被调查。在那段时间，干部队伍不稳定，各项工作受到严重影响。” 就在这时，林毅帮助钱勇解围道：“钱勇同志和富丽康的郭总进行了沟通，但郭总对我们的政治体制了解不够深，对未来的政策稳定性和经商环境产生了误判。” 嗯？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乔辉煌，还是其他市委常委，都是一愣。 他们都没有想到，林毅会帮钱勇解围。 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林毅竟然将责任归咎于魏海峰案。 要知道，魏海峰案是林毅全力支持的，也是林毅在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完成纪委监督同级党委，推行阳光纪检的政绩。 现在，林毅将富丽康撤资归咎于魏海峰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自我否定政绩——反腐影响到了招商引资和经济发展！ 就在众人惊疑的同时，乔辉煌沉声说道：“林毅同志，招商引资工作是市政府的重点工作，请你牵头组织市政府相关负责同志，处理富丽康公司撤资的事情。同志们，富丽康从宁海撤资的事情影响太大，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按照章省长和省政府的要求，让富丽康公司继续在宁海投资！” 话音落下，乔辉煌直勾勾地盯着林毅。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之前为什么要自我否定，但正中他和贺青云的下怀。 “好。” 林毅没有推脱，直接答应了下来。 因为，招商引资工作的确由市政府负责，压根没法推。 乔辉煌够狠啊！ 就在这时，那些支持林毅的市委常委们，心中忍不住暗道。 在他们看来，林毅真正主持宁海市政府的工作后，还没有开始大展拳脚，就遇到了第一个考验。 “林毅同志，你和市政府有信心办到吗？要不要请求省领导出面协调解决。” 与此同时，乔辉煌步步紧逼，心中冷笑不已。 他知道富丽康来宁海投资的前因后果，认为林毅基本不可能解决得了这个问题。 到时候，林毅的能力会受到质疑，省里会有人给林毅扣帽子，质疑林毅大力度搞反腐倡廉工作的正确性。 只要这件事情发酵，就会有人给中枢递内参，否定林毅之前的做法。 毕竟，当下是一个主要以经济建设和gdp增速论英雄的时期。 有大儒辨经，就会有小人落井下石！ “乔书记，办法总比困难多，这话是你说的。事情还没做，怎么能打退堂鼓呢？” 林毅看穿了乔辉煌的心思，也洞穿了贺青云的鬼把戏，只觉得可笑。 区区富丽康公司，还不是手拿把掐？ 第445章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市委常委会结束后，林毅回到办公室，并没有直接联系富丽康公司老总郭世昌，而是拨通了高帅的电话。 “哎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书记竟然有空给我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听筒中传出了高帅调侃的声音。 面对高帅的调侃，林毅不由想到了自己和高帅大学时期斗嘴的情形，笑着说道：“高总最近混得风生水起，我不敢贸然打扰啊。” “贱人虚伪。” 高帅鄙视了一句，然后说道：“你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找我喝酒，更不是找我一起泡小姐姐，绝对是正事。吩咐吧，林书记，小的已经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了。” “你这嘴巴有毒。” 林毅回敬了一句，然后收敛笑容，说起了正事，“两件事情。第一，宁海市要进行经济结构转型，需要引进电子科技产业，华音公司在这边建立一个分公司，产业链配套的事情，我来负责解决。第二，你给富丽康公司老总郭世昌打一个电话，跟他洽谈一笔合作——华音公司东南分公司生产的手机，全部由富丽康公司代工组装，部分零部件由富丽康公司提供，前提条件是，富丽康公司按照原计划在宁海市投资建厂。” “好的，大哥！” 高帅对于林毅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虽然华音公司发展迅速，研发的华音手机销量排在国内前三，已成为国内互联网科技公司的新贵，但高帅对于林毅言听计从。 一方面，华音公司是因为林毅才诞生的。 另一方面，自从他从美国回来和林毅重聚后，发现林毅像是开了挂一样，各种思维都是降维打击，做的决定就没有错的。 而抛开理性，从感性的角度来讲，林毅是他的好兄弟。 哪怕这笔买卖赔钱了，帮好兄弟完成政绩，不行吗？ 林毅笑着问道：“谈完什么情况，给我来个电话，我就不跟你矫情了。” “矫情你妹啊，等我电话！”高帅笑骂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林毅会心一笑，感到莫名的放松。 重生以来，他一路破格提拔，职务越来越高，很少有人会对他随意开玩笑了。 准确地说，除了自家媳妇之外，就只有高帅和老黑两人在他面前随意开玩笑，不高兴还会骂娘。 仅仅半个小时后，高帅就给林毅回了电话：“报告大哥，顺利完成任务，郭世昌对合作非常感兴趣，但提出要当面谈。我约了他明天下午三点在宁海面谈，晚上一起吃饭。” “好的。” 林毅面色平静，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商人在乎的只有利益。 以华音公司现在的体量和发展潜力，让富丽康公司组装代工，提供零部件，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郭世昌怎么可能拒绝？ 至于魏海峰…… 哪怕没有好处，郭世昌也不会为了一个即将牢底坐穿乃至吃花生米的贪官，去做什么事情。 郭世昌提出从宁海撤资，有一小半原因是担心林毅会因为魏海峰的事情，对富丽康公司有偏见，导致政府层面对富丽康公司的支持力度不够，更主要的原因是贺青云那边许诺了好处。 第二天中午，高帅带着老黑和华音公司的团队，抵达了东南省。 林毅让市府办安排了一辆考斯特去机场迎接了高帅一行，但没有安排人去接郭世昌。 区别对待，是为了告诉郭世昌：现在不是我求富丽康公司在宁海投资，而是你求着和华音公司合作！ 下午三点，高帅带着老黑和团队成员，跟郭世昌的团队进行了洽谈，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因为，对郭世昌而言，他提出当面洽谈，只是为了确认这项合作的真实性，以及高帅这样做的目的。 而他通过一个问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洽谈的最后阶段，郭世昌私下对高帅问道：“高总，你和林书记是大学同学。华音公司选择在宁海投资，以及和富丽康公司合作，是因为林书记吗？” “郭总，虽然林书记和华音公司没有股权惊和利益关系，但只要林书记一句话，我可以随时换公司合作。”高帅回答道。 郭世昌心领神会：“高总，我懂。” “郭总，晚上吃饭，林书记会出席，看你表现啊。”高帅淡淡道。 “好的，高总。”郭世昌不敢有任何异议。 因为，富丽康公司和华音公司合作，有丰厚的回报。 而且，他调查到华音公司持有企鹅公司的股份，是企鹅公司微信项目的重要股东，公司未来发展潜力巨大，极有可能成长为大陆互联科技巨头。 如果富丽康公司能够跟华音公司深度绑定合作，等于发展了苹果等公司之外的又一个巨头公司，对富丽康公司未来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下午六点，林毅独自来到了宁海大酒店。 高帅带着老黑，郭世昌带着林依玲，早早在包厢里等待。 “林书记，很高兴再次与您见面，也很荣幸能够再次与您共进晚餐。”郭世昌见林毅走进包厢，连忙起身，主动迎上林毅，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 林毅望着在利益面前低头的郭世昌，淡淡道：“郭总，这话听着不真诚啊。据我所知，富丽康从宁海市撤资，你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对不起，林书记，是我糊涂了，我一会自罚三杯。”郭世昌连忙致歉。 “三杯？郭总，三壶！” 高帅插了一句话，声音不大，但威力十足。 郭世昌连忙点头：“对，对，对，三壶，听高总的。” “郭总，听林书记的。”高帅纠正道。 “对，听林书记的！”郭世昌讨好地看着林毅，卑微得像条狗。 这是他以前和官员打交道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场景。 毕竟，以富丽康公司的实力，通常都是各地政府求着富丽康公司投资，哪有像他现在这样求林毅的？ “酒随意，但事情得办好。” 林毅没有继续刁难郭世昌，而是提出了要求，“明天，宁海市政府组织召开一个座谈会。座谈会结束后，华音公司和富丽康公司，分别与宁海市政府签约。然后，你们双方再进行签约。” “好的，林书记！” 郭世昌连连点头，不敢有任何异议。 林依玲见事情定下了，才甜甜一笑说道：“林书记，几个月不见，您越来越帅了，气质越来越好了。” “谢谢。” 林毅微微颔首，没有给这个曾经色诱过自己的宝岛第一女艺人什么好脸色。 这该死的权力！ 与此同时，高帅见林依玲给林毅发骚，忍不住暗中嘀咕了一句，然后扭头一看，发现老黑一脸恍惚地看着林依玲发呆。 老黑这是被林依玲这个狐狸精把魂勾走了？ 不光是高帅，林毅也察觉到了老黑的异常，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这顿充满了商业性质的晚饭只吃了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富丽康老总郭世昌在饭局上化身舔狗，不断地恭维林毅和高帅，林依玲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端茶递水倒酒的活全包揽了，甚至还想像上次一样，来一段艳舞，但被林毅给阻止了。 饭局结束后，郭世昌先带着林依玲离开了，林毅和高帅、老黑坐在休息区喝茶。 林毅喝了口茶，看向老黑：“老黑，你看林依玲的眼神不对劲，什么情况？” “突然就跟林依玲吃饭了，感觉有点怪怪的。”老黑不好意思地说道。 林毅又问道：“为什么？” “撸过。” 老黑淡定地扶了一下眼镜。 “——” 林毅和高帅听后，都沉默了。 然后，高帅说道：“老黑，这样吧，我让郭世昌给你安排一下，让你曾经的女神今晚在你胯下把歌唱……” “啪！” 林毅给了高帅一巴掌，“你教老黑什么不好，教他潜规则？” “谁潜不是潜？空着也是空着，让我们老黑兄弟用一下，怎么了？”高帅摸着后脑勺，不服地说道。 “没有爱情，索然无味。”老黑喝了口茶，一副贤者姿态。 “爱你麻花情！” 高帅冲老黑竖了个中指，然后点燃一支香烟，调皮地吐了个烟圈，然后感叹道：“林毅，说实话，上大学那会，我想过毕业后带着你一起做事，结果现在是你带我飞黄腾达。” “高帅，华音公司虽然发展迅速，成绩喜人，但还远远不够。华音公司的目标是对标苹果公司，成为一家世界级的公司，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林毅说道。 高帅斗志昂扬：“你继续攀登红顶，我打造商业航母。” “好，我们以茶代酒碰一杯。” 林毅端起茶杯，豪气冲天道：“祝你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也祝我实现理想抱负，让梦想照进现实！” 第446章 突如其来的敲打，好好沉淀！ 第二天早上。 富丽康公司同意继续投资的事情，在宁海传开了。 乔辉煌的秘书，专门找招商局局长和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常委副市长钱勇，进行了核实。 做完这一切，秘书来到办公室，向乔辉煌汇报道：“书记，根据确切消息，富丽康公司决定按照原计划继续在宁海进行投资。同时，华音公司计划在宁海投资六十亿，建立华音东南产业基地和东南研究中心。” 乔辉煌沉默了。 他知道，无论是富丽康公司愿意继续在宁海投资，还是华音公司想要来宁海投资，都是林毅的杰作。 林毅在短短一天时间内，解决了富丽康公司撤资的问题，展现了他的恐怖实力，也让乔辉煌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这压根就不是一场同级别的较量！ 他已经没法打压和限制林毅了，但又没法像鲁明锐那样无视贺青云的指示。 “书记，市政府下午三点举办招商座谈会，邀请富丽康和华音公司两家公司代表座谈，并且举行签约仪式。市府办那边请示，您出席下午的座谈会吗？”就在乔辉煌沉默的同时，秘书请示道。 “告诉市府办，我和杨波秘书长下午出席座谈会和签约仪式。”乔辉煌回过神，做出指示。 虽然他一点也不愿意出席下午的会议，欣赏林毅胜利者的姿态，但他不得不出席。 招商引资工作是市政府负责没错，但也是市委的重点工作。 富丽康公司取消撤资和华音公司计划投资这两件事情，对宁海市意义非凡——不光可以完成宁海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而且也可以给省里和相关部委交差。 下午三点，宁海招商座谈会，在市政府大会议室召开。 林毅和乔辉煌、市委秘书长杨波，以及常委副市长钱勇，作为市领导出席会议，与招商引资工作有关的各局委办工作人员，参加会议。 富丽康公司和华音公司分别有五人参加会议。 老黑并没有跟随高帅一起参加会议。 虽然老黑现在不像以前那样社恐了，但他不喜欢这种活动，也不会参加。 他这次来宁海的目的只有一个，以工作和出差的名义和林毅聚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新华社、人民日报等媒体的记者，旁听会议。 这一次，是林毅主动邀请的记者，准备对这次签约仪式大肆宣传，既是给上面一个交代，也是有力地回击贺青云等人——这种鬼把戏简直可笑！ 会议开始后，市委常委、副市长钱勇代表市政府，介绍了宁海市招商引资的政策，高帅和郭世昌两人先是表达了对林毅的感谢，表明是林毅牵线，促成了两家企业的合作，以及说服了他们在宁海投资，然后谈了各自的诉求。 林毅代表市政府表态，一定满足华音公司和富丽康公司提出的要求，做好服务。 乔辉煌代表市委发表了讲话，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寥寥几句。 座谈结束后，举行签约仪式，林毅和乔辉煌、钱勇三人上台。 其中，钱勇作为市政府的签约代表，先后与富丽康公司、华音公司签订了投资框架协议，记者拍照记录了签约的画面。 随后，华音公司和富丽康公司在林毅等人的见证下，也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 签约仪式结束后，会议结束，林毅和乔辉煌，带着众人离开。 就在这时，新华社东南分社的记者上前，道：“两位领导，可以接受一下我们新华社的采访？” “华音公司和富丽康公司在宁海投资，主要是乔书记和市委领导有方，请你采访乔书记。”林毅率先开口，让记者采访乔辉煌。 “？？？” 乔辉煌皱眉看向林毅，知道林毅这是在给自己挖坑。 贺青云让他利用富丽康从宁海撤资的事情，针对林毅，从而让上面领导质疑林毅的能力，否定林毅之前反腐的成绩。 现在，林毅轻松解决了富丽康公司撤资的事情，让贺青云和乔辉煌的计划破产。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让乔辉煌接受采访，等于将乔辉煌推进火坑。 如果乔辉煌在采访中，不承认林毅的功劳，上面领导怎么看？ 乔辉煌承认是林毅的功劳，那等于被林毅打了一个耳光，还要对着全市全省乃至全国人民说，这一巴掌打得真漂亮！ 同时，他这样做，也会隔空给身在东江省的贺青云一个大逼斗！ “乔书记，郭总和高总还想跟我再谈一些事情。”林毅微微一笑，表面像是在乔辉煌汇报，实际上是在说： 乔书记，你也不想我因为采访，得罪两位老总，让他们撤资吧？ “好。” 乔辉煌面无表情地答应下来，然后走到隔壁的接待室，接受新华社东南分社记者的采访，不得不在镜头面前称赞林毅和市政府的工作，那感觉跟吃了屎一样！ 宁海招商座谈会，先后在宁海电视台、东南省电视台播放，并且在新闻媒体上进行了报道，让很多人都看到了。 这其中包括身在东江，心系宁海的贺青云。 贺青云看了新闻报道，尤其是看到乔辉煌接受采访夸赞林毅时，心中的滋味甭提有多酸爽了！ 那感觉，就像是他被自己的女人绿了，然后自己的女人还要满世界的嚷嚷：林毅又大又强！ “叮铃铃——” 就在贺青云准备打电话问候乔辉煌的时候，他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 贺青云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自己爷爷的来电，脸色一变，连忙接通：“爷爷。” “听语气，有些心浮气躁，是因为看到了宁海的招商引资报道？”贺家老爷子问道。 贺青云掩饰撒谎：“爷爷，我确实看了宁海招商引资的报道，但没有受什么影响。” “死鸭子嘴硬！” 贺家老爷子批评了一句，然后语气低沉地说道：“你去鹏城当市委书记的提议被否了。” “爷爷，怎么会这样？”贺青云脸色一变。 鹏城是改革的先行区，鹏城市委书记是最有含金量的副省级干部之一，他本以为在贺家的全力运作下，他可以如愿以偿地主政鹏城，没有想到发生了变故。 “你好意思问我？” 贺家老爷子沉声说道：“夏书记让你再沉淀沉淀，知道什么意思吗？” 咯噔！ 贺青云心头一震，不敢说话了，甚至屏住了呼吸。 “你以为你在下面搞的那些小动作，上面的人看不到？” 贺家老爷子又问了一句，然后怒斥道：“简直愚昧！” “对不起，爷爷。” “记住，不要再搞小动作了。你和林毅的竞争，不是靠搞小动作能够取胜的，做好你自己的工作！” “是，爷爷！” 贺青云领命，放下话筒，不知不觉间已冷汗淋漓！ 因为。 这个敲打来得太突然，也太恐怖了！ 如果他背后没有贺家，夏书记那句点评，就可以终结他的政治生命了！ 第447章 让马儿跑，给马儿吃草！ 两天后。 市府办按照林毅的要求，完成了市政府下半年工作方案。 该工作方案由市府办最厉害的笔杆子起草，市府办副主任、主任、市政府秘书长，先后审核，提出修改意见，最后才报到林毅这里。 但即便是这样，这份方案也被林毅打回去了三次，直到第四次修改完毕，才达到林毅的要求。 7月1日建党节，是林毅和徐诗梦的结婚纪念日。 因为林毅全面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徐诗梦提前打电话，善解人意地让林毅先忙工作，今年就不过结婚纪念日了。 林毅人没回去，但结婚纪念日礼物及时送到，是一套定制的珠宝饰品，花了林毅好几百个达不溜——感谢股民朋友！ 建党节这一天，林毅主持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除了市政府党组成员之外，市政府各局委办和下属各县区（市）长，全部参加了会议。 八点五十五分，包括市政府党组成员在内，所有参会人员都已经抵达了会议室。 五分钟后，林毅准时来到会议室。 刹那间，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目光中充斥着敬佩。 尤其是招商局局长，恨不得喊林毅爷爷。 因为，林毅仅仅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解决了宝岛富丽康公司撤资的事情，还引进了这两年迅速崛起的华音公司，两家公司总计投资一百二十亿。 这等于，林毅一个人就完成了宁海市全年的招商引资任务！ 林毅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也知道其中缘由，并未在意，径直走到会议室为首的位置坐下。 “同志们，今天是党的生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召开常务会议扩大会议，审议市政府下半年工作方案。这份工作方案和以往的方案有很大不同。” 林毅目光环视众人，主持会议，然后拿起了桌上的方案，“不同不是因为这份方案是我指导市府办起草的，而是因为方案里的很多工作，需要未来三五年去完成。等审议方案的时候，我会为大家解读。” 说到这里，林毅放下方案，说道：“下面，按照会议议程，先由各部门、各单位汇报上半年的工作情况和下半年的工作计划。”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各局委办、各县区（市）长，先后汇报了本单位的工作情况。 他们全部按照林毅的要求，进行脱稿汇报，重点谈问题、解决措施和下一步工作计划，每个人只有五分钟时间。 然而—— 即便如此，等所有人汇报结束后，上午的会议也结束了。 中午，林毅陪着参会人员在机关食堂吃了工作餐，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等到两点的时候继续开会。 “同志们，我们继续开会。下午的会议，主要由钱勇市长汇报市政府下半年工作方案，我来做补充解读，最后由同志们一起审议。”林毅说着，发现众人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对劲。 事实上，参会人员的异常，从早上开始就有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则是钱勇即将汇报的市政府下半年工作方案。 那份方案，让所有参会人员震惊不已！ 甚至，如果这份方案不是林毅亲自指导起草的，他们都觉得是一份不切实际的方案！ “好的，林市长。”钱勇点头。 自从鲁明锐离任之后，市政府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不再称呼林毅为林书记，而是称呼林市长，表明在他们心中，林毅已经是市长了。 对于这样的小心思，林毅倒也没有阻止。 毕竟，他兼任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大家喊他林市长也没毛病。 随后半个小时，钱勇在会上将宁海市下半年工作方案读了一遍。 等他读完之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等待林毅解读。 “同志们，刚才，钱勇市长汇报市政府下半年的工作方案，里面包括上半年的工作总结，大家都听到了，问题很多，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贪腐问题严重。从领导干部到基层干部，心思都没有花在工作上，而是想着怎么贪污腐败，吃拿卡要，贪污受贿，生活作风堕落。除此之外，一些干部成天想着跑官买官。当然，造成这个局面的主要责任在原市委书记魏海峰。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是魏海峰带坏了宁海干部的风气。 第二，干部队伍不稳定。魏海峰案发生后，市里开展了巡视工作，查处了科级和处级干部几百人，有的单位领导班子被一锅端了，导致人心惶惶。 第三，投资项目不慎重。盈利项目少，亏钱项目多，形象工程多，民生工程少。这导致市政府投了不少项目，不但对经济发展作用有限，而且也没有让老百姓受益，基本成了领导干部的政绩工程和面子工程。 以上三个是上半年市政府工作最主要的问题，其他包括招商引资不力，外贸进出口减速，民生工作等问题，我在解读下半年工作方案的时候，穿插着讲。” 林毅先是简单地总结了市政府上半年的工作情况。 然后，他喝了口茶，开始解读下半年工作方案，“加快经济发展，是市政府下半年最重要的工作。一切工作服务经济发展，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既是中央和省委对宁海市的要求，也是我们的首要工作。因为市政府这几年投资项目可研不认真，导致财政十分紧张。前段时间，因为财政紧张问题，发生了农民工讨薪事件和工程停工问题，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众所周知，投资、消费和出口是经济发展的三架马车，我们要抓好经济发展，就必须围绕这三个方面做文章。 投资方面，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引进一批大企业和高新企业，向中央和省里争取重大项目落地宁海。其中，招商引资，我们年初工作计划定的是一百二十亿，现在上调到三百亿，要求全员招商，无论是领导干部，还是基层干部，动用大家的所有资源招商引资。 在这里，我向大家许诺两点：第一，招商引资工作的经费管够，设立专项资金，由财政局和招商局统一管理，审计局年底审计，要求资金必须真正花在招商引资工作上。 第二，只要是在招商引资方面做出重要贡献的干部，一定会受到重用。我会向市委和省委进行推荐提拔使用。贡献特别突出的干部，甚至可以破格提拔。” 说到这里，林毅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到几乎所有参会人员都是眼前一亮。 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草，没有人会卖命。 林毅在招商引资工作上，不但给足经费，而且许诺提拔，这对所有人来说，都充满了诱惑力！ 因为，他们都知道，林毅一向言出必行。 而且，以林毅现在在宁海的威信，想要提拔一个处级干部，易如反掌。 至于提拔副厅级干部……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大家都会认为是放空炮，画大饼——哪怕是非常委的副省长，都没这个能力！ 但林毅不一样。 事到如今，宁海市哪个干部不知道省委书记张同斌是林毅的靠山？ 君不见，市委书记乔辉煌已经快成吉祥物了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两眼放光地看着林毅，那感觉仿佛在说： 林市长，你要是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第448章 震惊四座，打不过就加入！ “话我放在这里，年底的时候，只要有同志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做出了贡献，都可以来找我！如果我兑现不了承诺，可以指着我的鼻子骂娘！” 林毅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会议室，挑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跑项目也一样，做出重大贡献的同志，给予提拔重用。大家有省里和中央的关系，能用尽用，跑项目的经费同样管够，但不能涉及腐败，否则我就不是提拔你了，而是亲手送你进去。” “呵呵。” 听到这里，参会人员纷纷笑了起来。 会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轻松，但参会人员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减少。 虽然林毅提供了经费，许诺了提拔，但在众人看来，林毅一下将招商引资任务从一百二十亿，提到三百亿，太夸张了！ 而且，中央重大项目原定是一百亿，结果林毅也给翻倍了，提到了两百亿！ “关于招商引资和跑项目这两项工作，不光要求大家努力，我自己也是一样。” 林毅察觉到了众人的疑虑，缓缓开口说道：“虽然我解决了富丽康从宁海撤资的问题，但这是以前谈好的招商引资项目，不算到我头上。除了华音公司的六十亿之外，我再领不低于五十亿的招商引资任务，同时跑一个不低于五十亿的国家重点项目！” 原来是这样啊！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众人恍然大悟，然后不约而同地鼓掌，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因为，林毅完美地阐释了什么叫以身作则，什么叫带头模范作用！ 同时，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招商引资和跑项目的新增任务超额完成，宁海不光解决财政紧张的问题，将会受益无穷。 “投资就讲到这里，关于消费，重点是增加人民群众的收入和信心。老百姓口袋里有钱，对未来有信心，不用政府做什么，他们就会主动消费。否则的话，你再怎么鼓励他们消费，都是白搭。当然，为了促进消费，政府可以拿出几千万的专项资金，作为消费补贴，至于具体补贴哪些领域，由相关部门负责研究制定具体的方案。 文旅产业是消费的重要门类之一，要大力发展文旅产业，确保清源山获批国家5a级旅游景区，同时打造和申请茶溪县的“东南茶园”为全国五a级旅游景区，将茶叶种植、采摘、销售和文化旅游相结合，具体可以借鉴临州市龙井村，以及东江省三界市农林生态园项目。 房地产企业要提升房子的品质，除了地段、学区等概念之外，提升小区环境和物业服务水平，将房子分档次，满足不同层次购房者的需求，激发消费潜力。” 林毅简单提了一下消费，然后提高声音说道：“接下来，重点谈外贸进出口工作。今年上半年完成外贸进出口总额110亿美元。从全市进出口总额从进出口类型上看，一般贸易进出口占全市进出口值的近九成，加工贸易位居其次。进口的主要货物包括原油、农产品和机电产品，而出口则主要集中在服装、鞋类、箱包等劳动密集型产品，文化产品出口增幅略有下降。”? “听到这里，同志们有什么感想？” 林毅停停顿了一下，问了一句，见没人敢回答，继续说道：“大家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外贸出口以低端产品为主？当然，这是我国目前出口贸易的主要问题，要想出口高附加值的产品，需要我们提升科技水平和工业制造水平。用大白话说，我们得能生产出来，再考虑卖出去的问题。关于能不能生产出高附加值产品，这是一个系统性、长期性的工程，涉及我市经济结构转型，这里就不扩展讲了。现有的产品，我们需要提升产品的竞争力，用性价比去占领市场。 我今天重点要讲的是，扩大销售渠道。不要老盯着欧美和日韩市场。东南亚、中东和南美有没有市场？我认为是有的，但我们没有去扩展和占领市场。宁海的企业家和华侨，遍布全球各地，我们要把大家聚集起来，资源共享，抱团发展，集体攻关，打通海上丝绸之路和陆地丝绸之路，将产品卖到全球各地。 关于这项工作，商务局拟定一个具体的方案，然后邀请宁海的民营企业家和全球的宁海华侨企业家，召开一个外贸进出口座谈会，共同商议外贸“丝绸之路”的具体事宜。这项工作由钱勇市长牵头组织。” “好的，林市长。”钱勇和商务局局长连忙领命。 林毅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外贸“丝绸之路”是他在宁海重点要打的一张政绩牌。 因为，他很清楚，等到明年，一带一路会成为国家战略，而且是未来几十年最重要的国家战略！ 在国家战略正式出来之前，林毅便提前谋划和做了这项工作，价值无量！ “第二个，我要重点讲的是，加快经济结构转型。” 林毅继续说道：“我市的经济支柱产业以能源化工、家具制造、机械制造和纺织等老旧产业为主，电子信息、半导体芯片、互联网和新能源等新兴产业涉及很少。为了顺应时代发展，抢占新兴产业发展的先机，我们要大力引进新兴产业公司，打造新兴产业群，改良经济产业结构。” 听到这里，参会人员心中再次犯嘀咕了。 这是他们对工作方案感到疑惑的第二个地方。 经济转型和产业结构改造，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既要有政策支持，还要匹配资源，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同志们，我知道，这项工作很难，需要我们革自己的命，但我们必须去做。否则，宁海未来会被时代抛弃，极有可能失去全省经济第一的位置，更无法与其他经济发达省份的城市竞争。当然，这也是一项系统性和长期性的工作，我们从下半年开始，力争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完成宁海经济转型，提升宁海市的经济含金量和竞争力！” 听到这里，包括钱勇在内，所有人都有些诧异。 因为，如今的宁海在东南省经济的领先很明显，他们认为林毅有些危言耸听了。 但他们不知道，十年后的宁海，经济体量不但被省城南福市超越，而且被其他发达省份的城市远远的抛到了身后，迷失在了新时代的浪潮中。 林毅察觉到了众人的疑惑，但他没有解释。 下面人看不出这项工作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上面的人能看出来。 而且，这项工作将造福整个宁海乃至东南省的百姓！ “最后，我谈一下民生工作。老百姓头上的三座大山是教育、医疗和住房。” 林毅说到民生工作，严肃了几分，“我之前提到过，宁海的教育落后，和经济大市不匹配，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市教育局在过去几个月，做了一些工作，但还不够。 第一，要继续提升老师的专业水平，让老师将心思放在教书育人上面，努力打造省重点中学、小学，坚决清除吃空饷的教师，腾出编制，将业务能力强的外聘教师转正。” 第二，联合京城四中、北大附中两所名校，合作办学，建立宁海分校，全面提升我市教育水平。 第三，用三年时间，将宁海市职业技术学院升级为本科大学，名字暂定为东南科技大学。” 听到林毅的话，分管卫生、文教的副市长和教育局局长，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对他们来说，完成第一项工作有难度，但可以努力去做，后两项工作简直难如登天！ 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那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名校，凭什么跟宁海合作办学？ 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只是专科学校，想要升本科，需要软硬件达标，还要协调省里和相关部委，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不光是他们，就连其他参会人员也觉得后面两项有些异想天开，同时也是他们对这份方案疑惑的第三点。 “关于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联合办学的事情，由我亲自牵头组织协调，确保下半年签订联合办学的战略协议，明年完成新校区建设，后年开始招生。”就在众人疑惑的同时，林毅开口揭开了谜底。 对于宁海市其他干部来说，要去协调这两所名校，根本没有门路，但对林毅来说，压根不是问题，而且这属于教育创新，是工作亮点，对大家都有好处。 话音落下，林毅又继续说道：“关于宁海职业技术学院申请本科大学，短期来看确实很难。但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努力完成了招商引资任务，引进了大型企业和新兴产业企业，这些企业是不是要用人？如果宁海职业技术学院根据各大企业用人需求，设置专业，培养人才，解决就业问题，那学院的吸引力是不是会立刻提升？学院吸引力提升了，招生容易了，生源扩大了，硬件设施也跟上了，再花引进各个学科的教师人才，软件实力跟上，申请本科大学是不是就没那么难了？” 有道理！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直接被林毅打开了思路！ “关于医疗和住房等其他民生工作，主要是结合实际情况报销比例，建造一座高水准的大型综合三甲医院。提高全市低保工资，要求保障房建设不光局限于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还要设置人才保障房和务工人员保障房，分类别，增数量，确保今年新增保障房的数量是去年的两倍，高于六万套！” 林毅最后做了解读，然后进入讨论环节，方案一致通过，几乎所有人都称赞了方案，对林毅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方面，林毅敢想，很多工作思路都是超前的，创新的，打开了他们的思路，扩宽了他们的眼界。 另一方面，林毅以身作则，包揽了重要和困难的任务，并且要动用大量个人资源去完成，做出了表率，将真正造福宁海百姓。 一天后。 这份方案也在市委常委会一致通过，同时震惊四座！ 因为，所有市委常委都知道这些工作任务的艰巨性，也知道如果林毅真的带头完成了这些工作，宁海将脱胎换骨，在东南省和整个南方的城市竞争力，大大提升！ “林毅同志，这份方案不仅部署了市政府下半年的重点工作，更是擘画了宁海未来发展的蓝图。我认为，当成宁海未来五年发展规划都没问题。我和市委将全力支持你和市政府的工作，力争完成方案里的各项工作，提升宁海的城市竞争力，造福全市人民！” 会议最后，市委书记乔辉煌表态，他一改往日的做派，全力支持林毅的工作。 因为，他已经接到了贺青云的指示，今后不用再刻意打压和针对林毅了。 在这种情形下，他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不自量力地去和林毅斗争？ 打不过就加入。 他要学习鲁大聪明，紧跟林毅步伐，寻求共同进步！ 第449章 林市长，你管这叫略懂一二？ 宁海市政府下半年工作方案，在市委常委会通过后，经市委办公室润色，加入了党委的相关工作，成为了宁海市下半年工作方案。 全面的工作方案出炉后，市委办公室主任特地拿给林毅，确定林毅不需要修改后，才正式下发，然后分别抄送了省委省政府办公厅。 工作方案下发的当天，林毅接到了省委书记张同斌的电话。 “小毅，宁海市下半年工作方案是你亲自指导的吧？”张同斌率先开口，语气有些兴奋。 林毅说道：“书记，市政府的工作方案，是按照我的意愿起草的。” “小毅啊，我说的就是市政府工作部分，市委那部分没什么新颖的地方。” 张同斌说道：“宁海市政府下半年和未来几年工作规划非常好，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民生工作，亮点很多。尤其是经济结构转型和外贸“丝绸之路”这两点非常值得称赞。我准备在省委常委会上，让大家学习宁海的工作方案，请你来当老师，给省委常委们上一课，怎么样？” “书记，我觉得这样太高调了，有自卖自夸的嫌疑，容易被人背后说闲话，还是算了吧。”林毅想了想，委婉地拒绝了。 所有人都知道，张同斌来东南省是为林毅保驾护航的。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林毅指导起草的宁海市政府下半年工作方案和未来规划再好，别人也会以为张同斌是在故意捧林毅。 而且，林毅目前的职务是宁海市纪委书记兼常务副市长，并非专家学者，理论上也不应该给省委常委们授课，否则显得不伦不类。 “好吧，听你的。” 张同斌也觉得林毅说得在理，便不再强求，随即又补充道：“省委省政府的工作方案，准备抄一下你的作业，尤其是经济结构转型和外贸丝绸之路的思路，到时候你帮忙把把关。其中，关于外贸丝绸之路，我的想法是在南厦九月份举办的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中，增加相关内容。比如，你提出的组织闽商和东南祖籍华侨召开座谈会，商议外贸丝绸之路的相关事宜。具体，等你来了，我们见面细聊。” “好的，书记。” 林毅先是答应下来，然后说道：“不过，书记，接下来一个月，我要四处去招商引资和跑项目，您那边定下时间跟我说一声，我提前错开时间。” “小毅，到时候以你的时间为主。另外，以后没外人在旁边，就不要称呼职务了，听着生分。” 张同斌笑着说道，越来越觉得林毅是自己的福星，不但让自己登上了徐家的大船，而且各种创新的工作思路数不胜数，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亮点。 “好的，张叔。” 林毅哭笑不得，同样也在感叹：顺风局就是爽——省委书记以下面地级市常务副市长的工作时间为主，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第二天，林毅亲自带着市府办和招商局的工作人员，前往鹏城。 鹏城是林毅招商引资的第一站，中为和比亚迪是林毅重点要招商引资的两家企业。 对林毅来说，无论是中为公司的任总，还是比亚迪的王总，都是老熟人了。 中为公司是河坊市高新区半导体研究和产业基地的重要参与者，已经开始公关半导体芯片和操作系统两个未来会被卡脖子的领域了。 至于比亚迪…… 林毅当初建议肖远，将比亚迪引进了云山市，王总分别在东江省招商座谈会，和清河县招商引资大会上盛赞了林毅。 林毅先去拜访了比亚迪的王总，亲自跟王总洽谈了比亚迪在宁海投资生产工厂的事情。 王总的第一反应是苦笑：“林市长，比亚迪现在的生产线理论上是够用的，不需要再投资建厂了。我相信，以你严谨的工作作风，来找我之前应该已经调研过了，知道我们公司的情况。但你还是来了，那么一定有你的理由。而且，我认为，以你的人脉资源可以将全国任何一家车企引进宁海。能告诉我，你选择比亚迪的理由吗？” “王总，我记得，我第一次和肖市长跟您见面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比亚迪会未来会成为全球最大、最成功的车企——这是我继续选择比亚迪的原因。而我个人，对您深钻技术，用工匠精神去做企业的方式很欣赏。有人说，投资企业就是投资企业家。我想，股神巴菲特投资比亚迪，有一方面也是因为您的个人魅力。” 林毅迎上王总好奇的目光，说道：“您刚才说得没错，我来之前确实了解过比亚迪目前的发展状况，知道你们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产量和销量，也知道你们目前的生产工厂是够用的。我的想法是，比亚迪在宁海投资建立的汽车工厂，只研发和生产新能源汽车。” “没想到，林市长竟然这么看好比亚迪和新能源汽车，能说说你的理由吗？”王总先是一愣，然后好奇地看着林毅。 虽然比亚迪的新能源汽车已经上市了，但目前还是油车时代，而且比亚迪只能卖低端汽车。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的看法就很特别了。 “王总，两个原因。第一，新能源汽车，或者说汽车电动化是未来大趋势，也是我国汽车工业弯道超车的机会。第二，我国石油能源匮乏，能源安全存在隐患，大力发展新能源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在某些时候，安全大于一切，尤其是粮食和能源安全！”林毅给出理由。 “林市长，你能成为政坛的新星，绝非偶然。” 王总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然后问出了最后一个疑惑，“林市长，我还有一个疑问。我知道，你和华音公司的关系很好。既然你这么看好新能源汽车行业，为什么不让华音公司进场呢？” “王总，我认为，一个人，一家公司，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就可以了。一个人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肯定会成功。一家公司，将一个行业深耕到底，将一件产品做到极致，肯定会成为闻名全球的企业。我相信，对于造车，现在的比亚迪是专业的，未来的比亚迪是权威的！而华音公司有它的使命，不会进军汽车行业。”林毅说着，想到了十年后的美国科技企业七巨头，七家公司都主攻各自擅长的领域。 面对林毅的一顿夸赞，王总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时也有些动心了，“林市长，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得给你面子。说吧，比亚迪过去投建汽车工厂，能得到什么？” “政策扶持这些就不说了，肯定是最优待遇，我再给比亚迪开个小灶。”林毅笑着说道。 王总一愣：“什么小灶？” “王总，我对新能源汽车行业和相关技术发展路线，略懂一二，也许会对你和比亚迪有所帮助。” 林毅微微一笑，他在前世的时候，曾认真研究过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发展史，尤其对新能源汽车行业各项关键技术发展的历程，了如指掌。 王总一愣，有些狐疑地看着林毅，认为林毅在开玩笑。 然而—— 当极其重视技术的王总，听完林毅关于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技术进化路线后，大为震撼！ 他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毅，那感觉仿佛在说：林市长，你管这叫略懂一二？ 林毅面色平静地喝了口水，逼格拉满！ 王总深吸一口气说道：“林市长，你怎么会对新能源汽车行业这么了解？你刚才提到的技术进化路线，有些技术正是我们未来想尝试创新的，有些技术的发展路线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王总，现在，你愿意在宁海投资汽车工厂了吗？”林毅避而不答，微笑着反问。 “投，必须投！” 王总一脸坚定地说道：“林市长，感谢你给比亚迪开的小灶！你刚才的那番话，对我，对比亚迪非常重要。如果比亚迪今后真的像你所说，迅速发展壮大，你到哪里主政，比亚迪投到哪里！” “王总，宁海欢迎你和比亚迪！” 林毅起身，微笑着王总握手，脑海中蹦出了一句台词： 这项目我王多鱼投了！ 第450章 人际关系是第一生产力！ 林毅单独拜访完王总后，宁海市招商引资代表团和比亚迪的高管们，进行了座谈，双方在座谈会上敲定了合作意向，等具体细节洽谈完毕后，就签订战略合作协议。 “一天时间，引进比亚迪投资，林市长太牛逼了！” 这个结果，让宁海市招商引资团队成员心中惊叹不已！ 虽然他们都隐约听说，林毅不光有省委书记张同斌当靠山，真实背景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但他们都很清楚，企业投资一定是盈利为目的的。 宁海能给的优惠政策，其他城市也能给，甚至有可能的给多更多，比亚迪为什么会选择投资宁海？ 他们并不知道，真正打动比亚迪王总的是，林毅那略懂一二的一番话。 林毅低估了那番话对王总和比亚迪的意义——可以让比亚迪少走很多弯路，然后在新能源汽车行业大踏步前进！ 第二天早上，林毅又带领团队，来到了中为公司总部。 如同昨天一样，林毅先单独拜访了中为公司创始人任总。 “您好，任总，好久不见，您的精神面貌还是这么好。”林毅进入办公室后，微笑着向任总打招呼。 任总笑着说道：“林市长，我老了，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法比。” “任总，我觉得您正值当打之年，中为公司也迎来了高速发展！”林毅笑着说道。 任总苦笑道：“林市长，你大学同学创建的华音公司，现在成了我们中为公司在终端市场的强大对手啊，快要逼着我们中为公司没饭吃了。” “任总谦虚了，我始终坚信中为公司会成为我国乃至全球最伟大的公司之一。至于竞争，我们国家十几亿人口，这样一个巨大的消费市场，在任何行业都可以养活几家巨头企业。而且，无论是对个人还是企业，良性的竞争才能更好的发展。何况，中为公司的使命，是带领我国民营企业实现科技创新和自主，适当的竞争，更能激发贵公司的狼性文化。”林毅笑着说道。 他知道，任总指的是华音公司在手机市场大杀四方，目前的风头和发展趋势完全盖过了中为公司。 “呵呵，林市长，使命和生存都很重要。中为公司也是要赚钱的，不赚钱养活不了员工，也没法进行科研投入。当然，你对竞争的看法没错，只要不是恶性竞争，对企业的发展是有好处的，会倒逼企业进步。”任总笑了笑。 林毅对此深以为然。 十年后，我国在一些领域追赶和超越了西方国家，然后形成了极度内卷，代表就是光伏企业。 十年后的光伏企业吊打全球，技术遥遥领先，但因为各家企业恶性竞争，红海厮杀，疯狂打价格战，不但白白便宜了其他国家，而且所有企业都在亏损，吞下了苦果。 “对了，林市长，你这次带队来中为公司，想将中为公司带到宁海，具体是什么思路？”任总将话题引入正题，好奇地看着林毅。 上一次，林毅要打造北方科技硅谷，由科技部作背书，拉着中为等多家企业参与其中，建造了河坊市高新区。 目前，河坊市高新区已成为北方最重要的科研和高科技产业基地之一，中为公司从中受益很多。 为此，任总对于林毅的来意并不排斥，反而有些期待林毅的脑袋瓜里会有什么新的奇思妙想。 “任总，实不相瞒，我想在宁海打造一个半导体产业基地，以中为公司为首，同时引进半导体产业链上下游的企业。”林毅说出自己的计划。 任总微笑道：“林市长，你的想法虽好，但实现起来难度可不小。毕竟，这一次没有部委背书，中为公司也好，其他公司也罢，为什么要去宁海？我觉得鹏城各方面条件比宁海好太多了。” “任总，鹏城和宁海相比，在很多方面确实占优，但宁海有一项关键的优势，是鹏城没有的。”林毅说道。 任总问：“什么优势？” “地域优势。” 林毅给出答案，然后说明理由，“东南和宝岛隔海相望，宁海有一个宝岛经开区，里面有很多家宝岛企业。我的计划是将半导体产业基地放在宝岛经开区，然后引进宝岛的知名半导体芯片企业，双方一起合作和研发。宝岛在半导体芯片领域，目前是领先我们的，尤其是台积电这家企业，是全球最大的半导体代工厂。” 任总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林毅刚才所说这一切的可实施性。 “任总，美国重返亚太，势必会对我们进行各种围堵，打压我们的发展，科技封锁是重中之重。现在，我们趁着美国在这方面管得没那么严，用市场和宝岛的企业进行合作，换取技术。如果台积电同意合作，全球其他知名的半导体企业，也是会有合作意愿的。这将加快我们科技自主的步伐。” 林毅说到这里，凝视着任总，真诚地说道：“任总，国之大者，为国为民。我知道，中为公司的企业理念是服务全人类，但科技创新攻关是国家和时代赋予中为公司的重任，也是中为公司的使命。您高瞻远瞩，必然看得很清楚，也想让中为公司为国家的科技发展贡献力量。” “林市长，如果你能找到宝岛半导体企业合作，中为公司愿意去宁海投资，但还是我刚才那句话，企业既有使命，也要生存。中为公司的芯片目前和国外的同行相比，性能方面差距不小，销路在哪里？”任总问道。 “任总，我向你承诺，只要中为公司的芯片性能接近国外的产品，华音公司会将中为公司生产的相关芯片当作一供。” 林毅许下承诺，然后说道：“关于这个承诺，任总不用怀疑。华音公司在我的建议下，已经决定在宁海投资六十亿，投建生产线。” “既然林市长这么有诚意，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任总微微一笑，决定去宁海投资。 因为，这件事情既为中为公司完成使命提供了便利，也为中为公司在半导体芯片领域大展拳脚提供了机遇。 至于林毅的许诺，任总丝毫不怀疑。 因为，中为公司正在和华音公司联合开发软件操作系统，他知道林毅和高帅、老黑的关系，也知道老黑组建的智库团队是多么牛逼！ 老黑利用自身的能力和影响力，招揽了全球很多计算机天才，组建了研发团队，为华音公司科技创新提供技术支撑！ 如同在比亚迪公司一样，林毅和任总单独交谈完后，宁海招商团队又和中为公司高管们进行了座谈，初步敲定了中为公司到宁海投资的事宜。 这一切，令得包括市招商局局长在内的众人，对林毅顶礼膜拜！ 在他们看来，林毅的招商引资能力简直强得可怕！ 结束鹏城之行后，林毅没有返回宁海，而是带着秘书牛军去了京城。 宁海驻京办的人，到机场接了林毅，林毅没有急于回家，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存了很久的电话。 电话的主人是国家发改委副主任、能源局局长薛鸿翔。 “小林同志，我该称呼你林市长呢，还是林书记？”电话很快接通，薛鸿翔笑着问道。 他和林毅只有一面之缘。 准确地说是两面。 2009年，他去东江省东华岛市参加一场会议，在临海庄园被警察带走，看到了林毅穿着染血警服，站在庄园门口。 第二面，林毅还是穿着那件染血的警服，去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将他和其他几位部委领导带了出来，结下了善缘，彼此存了电话。 “谢谢领导关注。” 林毅听到薛鸿翔的话，心中明白，薛鸿翔不但存了自己的电话，还在关注自己的发展。 “林书记，各部委可能没有领导不关注你和宁海。我还欠你一顿饭，更应该关注才对，你说呢？”薛鸿翔笑着开了个玩笑。 林毅笑着说道：“薛主任，我今天给您打电话，就是想请您吃饭。” “小林同志，是我欠你一顿饭，不是你欠我，你搞清楚！” 薛鸿翔笑着“批评”了一句，然后问道：“具体我来安排，需要我帮你请谁？” “薛主任，如果可以的话，那天跟您一起开会的几个部委领导都请吧，我想跟你们请教一些工作上面的事情。”林毅说道。 “呵呵，看样子，林书记是想进步了。没问题，时间你定，其他的交给我。”薛鸿翔笑着开了个玩笑，答应得很爽快。 当晚，林毅和薛鸿翔、商务部副部长蔡波、财政部张金云司长，一起吃了晚饭，喝了两瓶酒，得到了三个许诺。 薛鸿翔许诺，将一个投资两百亿的能源化工项目，和一个投资五十亿的海上风电项目放在宁海。 蔡波许诺，全力支持宁海外贸“丝绸之路”工作，并且向部长汇报这件事情。 张金云司长许诺，想办法给宁海挤一些财政资金，支持宁海的发展。 有人说，人情就像是酒，存的越久越香。 对薛鸿翔三人来说，他们支持宁海的发展，帮助林毅获得政绩，除了还人情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林毅的背景，看好林毅的未来，想借此机会和林毅留下一段“香火情”。 人际关系是第一生产力。 如果不存在立场问题，谁不愿意和如日中天的林市长搞好关系呢？ 第451章 提供建议，故人来访 周末，林毅回归了家庭，变成了家庭煮男，亲手为徐诗梦做了两天饭，陪了徐诗梦两天。 周一开始，林毅带着秘书牛军，先后拜访了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的校长，跟两人沟通了宁海和两所学校联合办学的事情，过程非常顺利。 两位校长很爽快地答应了联合办学的事情，打算亲自带队去宁海考察，洽谈具体的合作方案。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在见到林毅之前，接到了京城教委领导的电话，后者隐晦点了一下林毅的背景，要求他们全力配合林毅的工作，满足林毅的要求。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不要说是一个地方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哪怕是市委书记、市长亲自带队来谈合作办学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搭理。 小地方重点学校的校长都有强大的人脉，何况是他们？ 他们打过交道的厅级官员太多了，省部级官员也不稀奇，很多学生的家长和长辈就是。 而学校每年开学第一堂课，省部级官员给学生讲课是家常便饭，还有更高一级的在任领导来讲。 周三的时候，林毅来到了商务部，见到了副部长蔡波。 蔡波邀请林毅入座，亲手给林毅泡了一杯珍藏的好茶，说道：“林市长，我给部长汇报了你提出的外贸丝绸之路工作思路后，部长觉得特别好，昨天特地向首长进行了汇报，首长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部长本来今天也要见你，临时接到一个会议通知，去参加会议了。部长特地让我转告你，部里会大力支持宁海外贸丝绸之路的工作。” “谢谢蔡部长。”林毅连忙表示感谢。 “林市长，应该我谢谢你才对。今后，你在工作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蔡波的心情非常好，笑容非常灿烂。 因为，他很清楚，外贸丝绸之路的工作思路非常好，以林毅的身份，哪怕不通过他，也会通过其他人传到首长那里。 现在，由他跟部长汇报，再由部长向首长汇报，对他而言是很大的加分项——他等于沾了林毅的光。 在这种情形下，他不光只能用说嘴感谢，而是要用手中的权力和资源去回报林毅。 资源兑换，互相抬轿，这是官场常态。 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都有美好的明天！ 离开商务部后，林毅打电话问了一下市政府秘书长刘哲，得知这两天没有其他重要工作和会议，便在京城多待了两天，然后又休了一个周末，直到周天下午才返回东南省。 司机陈默开车去机场接了林毅，但林毅没有让陈默驱车返回宁海，而是去了省委家属院，和张同斌见面。 “张叔，我爸让我给你带了两盒茶叶。”林毅进门后，微笑着说道。 “替我谢谢徐书记啊。”张同斌一脸开心笑容。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缺茶叶，但林毅带的是茶叶吗？ 不。 那是徐宏睿和徐家的认可和关怀，表明对他之前的工作非常满意！ 秘书方志文给林毅泡好茶后，离开了客厅，张同斌笑呵呵地问道：“小毅，我听说你先去了鹏城，才返回京城，应该收获不小吧？” “张叔，比亚迪和中为公司都同意来宁海投资。发改委薛鸿翔主许诺给宁海两个项目，一个是投资两百亿的石油化工项目，一个是投资五十亿的海上风电项目，财政部张金云司长帮宁海争取了六十亿的专项资金，商务部表示全力支持宁海外贸丝绸之路的工作。”林毅汇报道。 “厉害！” 张同斌竖起大拇指，心中暗暗佩服林毅的能力。 哪怕是分管招商引资的副省长去办这些事情，都很难办成，甚至有时候想见部委的实权处长都困难，结果薛鸿翔等人像是献宝似的支持宁海的发展。 更为关键的是，他很清楚，林毅能办成这些事情，不光凭借自身背景，还动用了当初在东江省结下的那份善缘。 那份善缘，充分体现了林毅的聪明才智，林毅一直留到今天，将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小毅，关于外贸丝绸之路的工作，原本我想在南厦的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上推进，甚至想过以丝绸之路为主题来命名，但被上面给拒绝了。商务部说今年太仓促了，按照原计划实施。明年再用丝绸之路的主题，而且夏书记会出席会议！”张同斌赞扬完林毅后，谈起了外贸丝绸之路的事情。 “张叔，这是好事啊！” 林毅笑着说道，这项国家战略本来就是夏书记提出来的，自然要等到明年，用新国策开启新局面，迎接新时代。 “是的，没想到夏书记会来。” 张同斌难掩兴奋，然后定了定神，又问道：“小毅，关于东南省经济结构改革，你有什么建议吗？” “张叔，我建议逐步淘汰老旧产业，大力发展新兴产业，但各地要因地制宜发展新兴产业，不能一窝蜂的上，尽量做到先立后破，确保各地市分工明确，在全省范围内形成新兴产业完整的产业链。”林毅知道张同斌肯定会问自己这件事，提前做了功课。 “新老产业转换，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分工明确，说得好啊。” 张同斌眼前一亮，先是对林毅的建议给予了高度赞扬，然后又问道：“那你觉得各地市该怎么分工呢？” “省城南福新兴产业以电子信息产业为主，尤其是要抢占移动互联网产业的机遇。宁海重点发展新能源汽车和半导体芯片产业。南厦是特区，加强商贸物流发展的力度，大力发展生物医药和金融服务两个新兴产业，发挥文旅优势，做好文旅产业。形成三个城市三足鼎立，产业互补的局面，其他地市，利用各自的优势，巩固优势产业，因地制宜发展新兴产业，不建议设置框架。德宁市，可以适当给予支持。” 林毅给出自己的建议，特地点出德宁市，是因为德宁时代在十年后，脚踏时代的浪潮，短暂地成为a股的扛把子，宁王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道理。” 张同斌若有所思，他并不知道德宁时代未来会很牛逼，以为林毅考虑了政治因素，让他关注德宁。 随后，张同斌又和林毅深入谈了谈相关细节，然后挽留林毅吃了晚饭。 周一早上，林毅来到办公室，准备好了市政府常务会的发言提纲，正要去会议室，却见市政府秘书长刘哲走了进来。 林毅放下笔记本问道：“刘秘书长，有事？” “林市长，刚才收到东江省河坊市高新区的函，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秦思妍想要带队来我市考察交流，询问我们这边的意见。”刘哲汇报道。 “给河坊市高新区回函，本周内都可以，时间由他们定。市政府按照来访单位的诉求，安排好调研交流行程，做好接待准备工作。”林毅做出指示。 “好的，林市长。”刘哲领命离开。 林毅喝了口茶，脑海里浮现出秦思妍妙曼的身影，心中隐隐猜测，秦思妍表面上是带队过来交流学习，实际上可能要跟自己谈个人问题： 她应该是要离婚了吧？ 第452章 故人相见，快乐似神仙！ 周三中午，秦思妍带队抵达了宁海，随行人员里有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严克，以及三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高新区局局长马天宇。 马天宇的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同斌在离开东江之前办的。 马天宇曾经给林毅挡过子弹，是林毅的救命恩人，而林毅又是张同斌的福星，张同斌自然要在离开前帮一下马天宇——权力的一次小小任性，就让马天宇升了正处级。 中午，林毅以私人的名义来探访秦思妍一行。 他先来到严克的房间，发现马天宇也在。 “林书记！” 严克和马天宇见到林毅，十分激动，习惯性地称呼林毅为书记。 林毅笑着说道：“恭喜严哥升副厅，天宇升正处。” “林书记，什么时候把我调过来？”马天宇眼巴巴地看着林毅，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他盼星星盼月亮，都想继续跟着林毅工作。 林毅笑着说道：“等你孩子出生以后。” “好吧。”马天宇像是泄气的皮球，他的妻子薛玲已经调到农业部了，住进了林毅送给两人送的婚房，薛玲才刚刚怀孕。 随后，林毅又和两人聊了几句，便去了秦思妍的房间。 “林书记，好久不见。”秦思妍亲自为林毅打开了房门。 “秦书记，好久不见。” 林毅微微一笑，发现秦思妍如同往常一样淡雅的妆容，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穿中性装，而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搭配黑色的长裙，勾勒出了婀娜的身材，优雅而知性。 他不知道的是，秦思妍算准了林毅会中午来拜访，所以在早上出门的时候，精挑细选了装束，而且刚才特地支走了秘书，补了妆。 随后，林毅在秦思妍的邀请下，步入套房，和秦思妍客厅的沙发上聊了一会。 原本，林毅以为秦思妍会跟自己聊个人问题，但秦思妍自始至终在聊林毅到宁海任职后的事情。 难道是我想多了？ 林毅离开秦思妍的房间后，心中有些疑惑。 中午，林毅以私人的名义，宴请了秦思妍一行，没有喝酒。 下午，林毅带着市政府全体党组成员和市发改委、财政局、城建局、工信局等重要单位的负责人，一起在市政府会议室，与秦思妍一行进行了座谈。 因为，河坊市高新区的函是发给宁海市政府的，接待安排也是由市政府负责，所以市委书记乔辉煌没有出席座谈会，但他给秦思妍打了一个电话，表示欢迎秦思妍一行来宁海调研交流。 乔辉煌打这个电话，七分冲赵天命的面子，两分冲秦家的门面，只有一分是公对公性质。 座谈会结束后，市政府安排了接待晚宴，林毅本想带着宁海的下属，灌翻严克、马天宇等人，结果他最后被‘群殴’了，喝了两斤多，难得的醉了一次。 随后两天时间里，林毅亲自陪同秦思妍一行，调研了市纪委、市公安局和宁海新区，以及三家有代表性的企业。 周五，秦思妍一行的调研交流结束，林毅再次以私人的名义，请他们吃了晚饭。 因为秦思妍一行明天要乘飞机返回河坊，众人没有再像第一天那样拼酒，而是点到为止，每人喝了不到半斤。 晚饭结束后，林毅本想带着严克、马天宇、孔钊和陈默四人，再去阳光夜市撸串喝啤酒，结果收到了秦思妍的短信：林书记，我有些私人问题想请教你，你晚上方便吗？ 林毅想了想，回复信息：秦书记，你要单独跟我当面沟通吗？ 秦思妍收到信息，俏脸上的期待表情转化为了一抹苦笑：是的，林书记。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林毅：没问题，不过我们身份特殊，公众场合没法去。这样吧，我找个地方，然后给你发位置。 秦思妍收到信息，脸上的苦笑瞬间变成了灿烂的笑容：好。 半个小时后。 秦思妍按照林毅给的位置，来到了海边的一栋别墅。 别墅是林毅到宁海任职的第二天，高帅安排人购买的。 高帅嘴上说有兄弟的地方必须有家，实际上是为林毅准备的，但林毅只在高帅和老黑两人来宁海的时候，来过一趟。 林毅在门口迎接了秦思妍，然后愣了一下。 今晚的秦思妍，依旧一脸淡雅的妆容，但穿着一套黑色的束身连衣裙，搭配高跟鞋，完美地勾勒出了丰满而性感的身材，而且脖颈的脖颈上佩戴着一串红宝石项链，美得不可方物。 “林书记，别墅里有人？” 秦思妍下车后，看到别墅里灯火通明，屋子里有人影，微微一怔。 林毅点了点头：“本来，我晚上要带天宇他们几个去撸串喝酒，收到你的短信后，我就把他们喊到了这里，让他们在别墅里喝。不过，不影响，我陪你到海边聊一会。等我们聊完，我再陪他们喝。” “好的。” 秦思妍本来心中滋生了一点小情绪——说好的单独见面，怎么还带了人，但她听到林毅的安排后，露出了笑容，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有光芒闪烁。 高帅购买的别墅在富人区，不远处就是海滩，但因为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海滩上空荡荡的。 夜色如水，柔和的月光洒落，林毅和秦思妍并肩而行，在海滩上留下两道身影，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对情侣在漫步。 “这里的景色真好，比河坊好多了。”秦思妍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望着远处的海港，忍不住说道。 “宁海的海景比不上南厦，但也还不错。” 林毅停下脚步，笑着回了一句，然后问道：“你说要跟我聊私事，具体是什么？” “我准备跟赵天命离婚了，想听听你的建议，是在重要会议前办理手续，还是等会议结束后。”秦思妍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夜晚的海风吹过，吹起了她的秀发，也吹起了她的裙摆，她像是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想要从林毅这里得到答案。 “我建议你在重要会议开始前，跟赵天命办理离婚手续，跟赵家撇清关系。”林毅给出建议，按照历史进程，赵家明年就要倒了。 “好。” 秦思妍轻轻点头，然后又说道：“高新区现在已经彻底走上正轨了，各项工作都按照你的理念有序推进，等所有事情做完后，我想来东南省工作，希望你能帮我跟张书记打声招呼。” “没问题。” 林毅很爽快的答应了。 河坊市高新区的发展能按照林毅的思路和理念在进行，秦思妍做了大量的工作。 话音落下，林毅又问道：”你想去下面的地市，还是省直属单位？我个人建议你去德宁市，过渡一下，然后去南厦市。” “我本来想来给你当下属，跟着你躺赢。” 秦思妍一脸开心笑容，不知是因为马上要跟赵天命离婚了，还是因为单独和林毅漫步海滩。 林毅笑着说道：“那可不是你的性格。” “确实不是，但跟着你不一样。” 秦思妍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俏脸微微有些泛红，不敢去看林毅的眼睛。 林毅也察觉到氛围不对劲，重新将目光投向海港：“等你想要来东南省的时候，跟我说，我去找张书记。” “嗯。” 秦思妍点点头，转移话题，“你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吧？” “预产期是下个月，怎么了？”林毅有些疑惑。 “想给你们的孩子当干妈，但我估计徐诗梦肯定不同意。”秦思妍说着叹了口气，脸上的灿烂笑容，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苦涩。 诗梦和秦思妍以前到底有什么过节？ 再次听到秦思妍的话，林毅心中充满好奇，但忍着没有问。 一个小时后。 林毅结束和秦思妍漫步海滩，回到别墅陪严克、马天宇等人喝酒，而秦思妍没有出现，独自返回了酒店。 用她临别时对林毅的话说：林毅，今晚的事情，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要对其他人说。 秦思妍回到酒店后，满脑子都是晚上和林毅一起漫步海滩的场景，心绪复杂，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最后，她独自喝了一瓶红酒，借着酒劲才睡着。 睡梦中，秦思妍突然听到了开门声，好奇地起身去开门，结果发现是林毅。 那一瞬间，她没有问林毅为什么会来找她，而是冲动地扑进了林毅的怀中，双手勾住林毅的脖子，主动吻上了林毅。 两人从房间门口吻到客厅，边吻边脱衣服，最后吻到了床上。 “啊——” 蓦然，睡梦中的秦思妍，大叫了一声，睁开双眼，看着漆黑的卧室，才发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 “呼……呼……” 她急促地呼吸着，重新闭上双眼，享受着美梦的余味。 几分钟后，她起身去浴室冲了澡，换了一条干净的内裤，已没了睡意。 沐浴过后的她，坐在床头，拿着手机，打开相册，翻出自己和林毅以前工作时合影的照片，凝视着照片里的林毅，想到晚上和林毅漫步海滩，以及刚才那场匪夷所思的梦，俏脸布满了红晕，忍不住轻声自语： “林毅，谢谢你，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哪怕只是一场梦，也比跟别人一辈子都幸福！” 第453章 全城轰动，功在千秋！ 因为难得聚一次，林毅和马天宇、严克、孔钊、陈默几人边喝边聊，一直到凌晨三点，但他们没有住在别墅。 这是林毅的意思。 虽然这栋别墅的性质和高帅在高新区那栋别墅一样，是高帅在宁海的落脚地，林毅偶尔住几次，严格意义上来讲也不算违规，但林毅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被人背后说闲话。 第二天早上，林毅难得地睡了个懒觉，等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林毅打开手机一看，有几条信息，除了严克、马天宇两人之外，还有秦思妍的告别信息。 林毅想了想，没有给秦思妍回信息。 他看得出来，秦思妍昨晚单独约见自己，还一改往日穿着风格，精心打扮，有主动的意思——只要他愿意，昨晚随便可以和秦思妍颠鸾倒凤。 但他怎么可能那么做？ 如果他连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了，坚守不了底线，那还怎么打巅峰赛？ 虽然他欣赏秦思妍，但对他而言，秦思妍只是合作伙伴，而且不能走得太近，否则会出问题。 这也是他昨晚在收到秦思妍的信息后，特地将马天宇几人喊到别墅喝酒，并且明确告诉秦思妍的原因。 秦思妍回到京城后，难得地回了一次家。 赵天命见到秦思妍回来，啧啧道：“哎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舍得回家了？” 秦思妍没有理会赵天命，转身前往自己的房间。 虽然她已经决定了要在重要会议之前和赵天命离婚，但她得先跟秦家长辈沟通，说服秦家长辈后，再和赵天命谈。 “等等。” 赵天命见秦思妍不搭理自己，冷声叫住秦思妍。 秦思妍转身，面无表情地问：“有事？” “我听说，你带队去宁海了？”赵天命问道。 秦思妍面色冷漠：“怎么了？” “你和林毅的关系不错吧？” 赵天命若有所思地盯着秦思妍，见秦思妍皱起了眉头，才继续说道：“别激动，没其他意思。发改委给东南省批了一个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地点选在宁海。华石油主投，宁海政府跟投，我会占一部分股份。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跟林毅熟的话，给林毅打声招呼，让他不要因为过去的恩怨，影响这次的合作，挡我的财路。” “我跟他只是工作关系，最多算是老同事。你的事情，你自己去找他沟通。” 秦思妍说完，便拉着箱子，前往自己的房间，同时心中明白，既然林毅建议她重要会议前离婚，表明判断重要会议之后，赵家就要崩了。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是绝对不可能让赵天命染指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的！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林毅变得非常忙碌，先是约见了宝岛富丽康公司的老总郭世昌，让郭世昌帮忙协调宝岛的半导体企业到宁海投资合作的事宜。 郭世昌是宝岛有名的权贵之一，在宝岛的声望和人脉很广，这从他未来参加竞选就可以看出来。 在林毅看来，只要郭世昌愿意帮忙，宝岛的半导体企业是肯定会给郭世昌面子的。 而双方合作，对宝岛的半导体企业也是有益的。 毕竟，我国的市场太大了！ 哪怕是在2012年这个时间段，全球任何一样产品，如果无法占领我国市场，都算不上成功。 郭世昌很爽快地答应了帮忙。 一来，富丽康和华音公司要长期合作，需要林毅的支持。 二来，他知道林毅的背景，也看到了林毅起势很猛，预测林毅的高度不可限量，想要提前结下善缘。 郭世昌的办事效率极高，一天之后便给林毅回了电话，告诉林毅，台积电等企业愿意合作，但具体合作方式和内容，需要跟宁海市政府、中为公司等企业当面洽谈。 林毅向郭世昌表示了感谢，然后让市府办安排了一场座谈会，邀请了宝岛以富丽康为代表的半导体芯片企业，同时还邀请了以中为公司为代表的内陆半导体企业。 座谈会上，林毅代表宁海市委市政府表态，会给各家企业提供最优的政策和服务，各家企业洽谈过后，表示同意合作，会议非常顺利。 七月底，宁海市举办了一场招商引资大会，邀请了包括中为、比亚迪、台积电在内的多家企业，在会议上举行了签约仪式。 至此，招商中为、比亚迪和宝岛半导体芯片企业的工作，落下帷幕。 宁海和东南电视台进行了报道，宁海市老百姓雀跃欢呼。 因为，对老百姓来说，政府引进知名的大企业，可以加快当地经济发展，提供就业的岗位，让他们获得工作和赚钱的机会。 而且，老百姓都是有攀比心的——我们市引进了中为、比亚迪和台积电，你们市只有小作坊，我们市比你们市牛逼！ 八月初，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像是约好了似的，同一天给宁海市政府发函，要带队过来考察，洽谈与宁海市合作办学的事宜。 林毅收到函后，先是拨通了市委书记乔辉煌的电话：“乔书记，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代表团，后天来宁海，洽谈联合办学的事情。带队的是两所学校的校长，你出席座谈会吗？” “林毅同志，市委班子全员出席座谈会。”乔辉煌做出回应，对这件事情给予了高度重视。 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情对宁海的老百姓来说意义重大，一旦落地，将会被老百姓歌颂戴德，是一份沉甸甸的政绩。 在这种情形下，他自然要参与到其中。 林毅对于乔辉煌参与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意外。 他已经听说了夏书记点评贺青云的事情，知道贺青云不敢继续搞小动作了。 在这种情形下，贺青云全面支持林毅和市政府的工作，从大局来讲，是一起抓好宁海的工作，造福宁海，从个人角度来讲，是为了获取政绩。 对林毅而言，只要乔辉煌不搞小动作，全力配合他的工作，让他在宁海的发展理念和规划顺利落地，他不介意让乔辉煌沾光。 结束与乔辉煌的电话后，林毅又拨通了省教育厅厅长王自强的电话：“您好，王厅长，我是林毅。” “您好，林书记。”王自强十分客气。 林毅说道：“王厅长，我给您打电话，是想给您汇报一项工作。宁海市计划和京城四中、北大附中两所学校进行联合办学，已经进行了初步洽谈，达成了合作的意愿。” “林书记，我知道这件事情，而且知道这件事情是你亲自去京城跑下来的。这是造福宁海学子，提升宁海和东南省教育质量的大事情。林书记功在千秋啊！”王自强赞赏道。 林毅谦逊地说道：“王厅长，您谬赞了。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代表团后天来宁海考察交流，洽谈合作办学的事情，我和宁海市委市政府想邀请您到会指导。” “林书记，指导谈不上，我和相关处室的工作人员参加座谈会，教育厅全力支持宁海的教育事业！”王自强非常高兴，只觉得林毅这小老弟能处。 因为，宁海和京城四中、北大附中合作办学的事情，是林毅亲自跑下来的，已经板上钉钉了。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在正式洽谈的时候，邀请王自强参加座谈会，参与洽谈事宜，等于切出来一块蛋糕分给了王自强和省教育厅，王自强能不高兴吗？ 三天后。 宁海和京城四中、北大附中座谈会顺利举办，宁海市教育局和两所学校签订了联合办学的协议。 消息传出，宁海全城轰动！ “林书记功在千秋！” “林书记是宁海市八百万人民的大恩人！” 一时间，各种赞歌响彻宁海的大街小巷。 林毅在宁海的威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第454章 不给你面子，你就要作死？ 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 随着我国经济高速发展，九年义务教育普及，文盲率不断降低。 在2012年这个时间段，学历的含金量还很高，不像十几年后迅速贬值，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底层老百姓，都很重视孩子的教育。 前者希望子承父业，不要从现在的阶层掉下去，最好更上一层楼；后者望子成龙，想让孩子成为自己的骄傲，改变家族的命运。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将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两所名校引进宁海，对宁海市人民造成的冲击，远比引进中为、比亚迪这样的企业大。 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代表团离开后，市教育局局长葛慧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林市长，没打扰您吧？” “不打扰，葛局长，请坐。” 林毅起身迎接了葛慧，邀请葛慧入座，然后说道：“这几天把你累坏了吧？” “林市长，您为全市八百万老百姓办了这么一件大事，我就是累吐血也心甘情愿！” 葛慧想到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和宁海联合办学的事情，一脸开心笑容。 林毅笑了笑，没说话。 葛慧收敛笑容，连忙汇报道：“林市长，我来找您，是要向您汇报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件事情，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联合办学的事情传出后，我的电话被打爆了，领导同事朋友打来电话，问我学校什么时候建成，什么时候招生。” 葛慧说到这里，有些发愁，“林市长，现在都这样，等学校开始招生之后怎么办？” “按照成绩择优录取，谁也不能搞特殊，如果有人有意见，你到时候让他来找我！”林毅眉头一挑，他费尽心思将两所名校引进宁海，可不是为各种达官贵人提供便利，而是为老百姓谋福利，为底层的孩子谋出路。 “林市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否则我都不敢想到时候的场景。” 听到林毅这么一说，葛慧松了口气，然后又说道：“第二件事，市教育局按照您的要求，对吃空饷的教师进行清理，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 林毅问：“什么问题？” “宁海中学一名叫王娟的老师，既不愿意返岗，也不愿意辞职。其他那些吃空饷的教师看到她这样，也有样学样，现在抱团闹事。”葛慧说道。 “那就按照规定开除啊？” 林毅眉头一挑，葛慧如果连这件事情都处理不了，那还当什么教育局局长？ 葛慧苦笑道：“林市长，市教育局已经明确下了死命令，要么返岗，经培训后重新上岗，要么开除。结果王娟的老公，跑到市教育局找我，指着我的鼻子一顿骂。如果不是办公室主任拉着，都要动手打我，他临走的时候还把办公室的茶几砸了。” “葛局长，这件事情你应该报警，而不是来向我汇报。”林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葛慧察觉到林毅的不满，不敢绕弯子了：“林市长，我的确是应该报警的。但我考虑到王军老公的身份，还是决定先向您汇报一声。” “她老公什么身份？”林毅心中一动，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葛慧揭开谜底：“王娟的老公刘新国是一家私营企业老板，刘新国的哥哥是华石油宁海公司的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新建。我听说，刘新建认识京城的首长，怕给您惹麻烦。” “葛局长，我这个从来不怕麻烦。市教育局严格落实市委市政府的会议决定，对吃空饷不返岗的教师，坚决开除！如果那个王娟的老公再去找你麻烦，直接报警。如果华石油宁海公司党委书记刘新建给你打电话，你让他找我！”林毅沉声说道。 “好的，林市长，谢谢您！”葛慧领命，向林毅表示感谢。 因为，如果换成一般领导，面对这种事情，大概率会甩锅，让下属自己看着解决。 林毅无惧刘新建，葛慧敢吗？ 当天下午，林毅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听筒中传出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你好，林书记，我是华石油宁海公司的刘新建。” “你好，刘书记。”林毅眉头一挑，他没想到，刘新建还真的给自己打电话了。 “林书记，我听说，宁海最近在清理不在职的教师？”刘新建明知故问，间接表明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通常情况下，他这么一说，对方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会主动说出他心中所想。 然而—— 林毅跟他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样，非但没有说出他心中所想，而且直接反客为主道：“是的，刘书记。你弟媳妇王娟既不愿意返岗，也不愿意接受被开除，你弟弟还跑到市教育局指着葛局长的鼻子骂娘，差点动手打了葛局长，临走时砸了葛局长办公室的茶几，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啊？” “林书记，我已经严肃批评教育了我弟弟，让他后面向葛局长道歉。至于我弟媳妇，她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法返岗。本来呢，我弟弟生意做得挺好，他们家也不缺钱，这工作要不要都无所谓，但我弟媳妇是齐东省的。你也知道，齐东省对编制执念很深，我弟媳妇她爸死脑筋，非要让她保留公职，所以她就一直没有辞职。现在，她要是被开除，回去没法给她爸交代啊。” 刘新建先是不痛不痒地解释了两句，然后说道：“林书记，给我个面子，先保留我弟媳妇的编制。” “抱歉，刘书记，清理教育系统吃空饷人员，是市委市政府的决定，市教育局严格落实，你弟媳妇只能遵守规定。”林毅表明态度。 刘新建的语气顿时就变了：“林书记，华石油要在宁海投资一个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我们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刘书记，我给你面子，其他人怎么办？所有人都盯着你弟媳妇，她不返岗，其他人也不返岗。所以，她只能返岗、调离和开除，没有第三个选项！”林毅听出了刘新建的弦外之音，也不再客气。 “好的，林书记，我知道了。” 刘新建敷衍地回了一句，然后不等林毅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妈的，牛逼什么啊？你要不是徐家女婿，算什么玩意？！” 通话结束，刘新建面色难看地骂了起来。 虽然他的行政级别只是正厅，但他可以直达天庭，一直以来都是在东南省横着走的，不要说一个副厅级官员，哪怕是副省级干部都要给他面子！ 而他为了弟媳妇编制的破事，给林毅打电话，主要也是因为脸面——如果让外界知道，他弟媳妇被开除了，那他的脸往哪搁？ 结果，林毅在保留编制这种小事上，不给他面子，这让他很恼火！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林毅给孔钊打了一个电话，让孔钊帮忙调查刘新建的信息。 一天后。 林毅拿到了刘新建的详细资料。 当年，赵家老爷子在石油系统工作的时候，刘新建曾给赵家老爷子当过司机。 随着赵家老爷子一路高升，曾经的小司机，摇身一变成为了正厅级干部，而且还曾一度成为东南省各级官员的座上宾！ “原来跟赵家有关，怪不得你敢用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点我。” 林毅看完刘新建的资料后，微微眯起双眼，“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要作死！” 第455章 牛逼上天，你对我有什么误解？（补） 几天后，葛慧再次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葛慧接过牛军泡的茶，表达谢意后，向林毅汇报道：“林市长，王娟被调到省教育厅了，其他那些吃空饷的老师没了主心骨，都不敢闹了。其中有三成人员返岗，七成人员辞职。” “好，抓紧解决聘用教师转正的问题，按照文件方案执行。”林毅做出指示，心中明白，刘新建将弟媳妇王娟调到省教育厅，无形中是在向自己示威。 不过，林毅觉得刘新建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早把王娟调走就完了，非要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给面子，把王娟的编制挂在宁海中学。 几天后，宁海石油炼化项目下来了。 市政府秘书长刘哲来到林毅办公室，汇报道：“林市长，我和华石油东南公司那边对接了一下，华石油东南公司领导要求，将项目对接会放在华石油东南公司总部，会议暂定后天早上九点。” “我亲自参加对接会，你通知相关单位负责人参会，市府办对各单位关于项目提出的建议和问题进行汇总，起草发言稿。稿子写好之后，先拿给我看看。”林毅做出指示，对华石油东南公司的决定没有异议。 因为，华石油是这个项目的投资主体，宁海的投资份额是林毅积极争取的。 第二天下午，林毅带队前往省城，入住了华石油东南公司附近一家酒店。 晚上，林毅没有去见省委书记张同斌。 一来，他前段时间刚和张同斌见过面。 二来，省委大院和家属院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频繁去找张同斌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林毅出于礼貌，还是给张同斌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到，后者说等林毅的工作忙完之后，回去之前在外面找个地方一起吃顿饭。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林毅带队来到了华石油东南公司总部，华石油东南公司办公室主任梁飞接待了林毅一行。 “梁主任，刘书记现在忙吗？不忙的话，我过去拜访一下。”林毅出于礼节，决定先带着市政府秘书长刘哲去拜访刘新建。 梁飞说道：“不好意思，林市长，刘书记这会正在处理重要工作，他让我转告您，他稍后直接去会议室。我带您去徐总办公室吧？” “好的，麻烦梁主任。” 听到梁飞的话，林毅心中明白，刘新建这是故意在给自己摆谱。 而梁飞口中的徐总叫徐鑫，是华石油东南公司的党委副书记、总经理。 林毅带着秘书长刘哲，被梁飞带到徐鑫的办公室，徐鑫跟林毅进行了交谈，但并不热情。 因为，刘新建这两天不止一次当着徐鑫的面骂林毅。 而包括徐鑫在内，华石油东南公司所有人都对刘新建言听计从，刘新建在公司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八点五十八分，林毅带着刘哲，和徐鑫、梁飞两人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刘新建之外，其他参会人员都到了。 九点钟，刘新建姗姗来迟，吸引了包括林毅在内所有人的目光。 刘新建身高一米七左右，留着平头，面相比较凶，体型有些发福，但走路的时候龙行虎步，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 刘新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林毅正对面的位置入座，微笑道：“林书记，久仰大名，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我对刘书记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林毅微笑回应。 “呵呵，是吗？” 刘新建知道林毅话里有话，笑容阴沉了几分，然后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徐鑫，你先跟宁海市的同志汇报一下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的相关情况。” “好的，书记。” 对于刘新建直呼自己的名字，同样身为正厅级、担任总经理的徐鑫没有任何不满，而是恭敬地点头，然后说道：“林市长，同志们，本项目是华石油今年最大的投资项目，投资规模200亿元，规划年产量总和250万吨/年，包括石油产品、pvc和乙烯等化工产品。项目建成后将会极大改善我国石油炼化工业所面临的问题，同时还将极大提高我国炼油能力，从而将我国的石油产业的发展推上一个新的台阶……” 林毅一边听徐鑫介绍，一边翻阅华石油东南公司提前准备的文件，等看到投资主体后瞳孔陡然放大。 因为，文件中的投资主体有三家。 华石油东南公司投资一百五十亿，占股百分之七十二，宁海市政府投资四十亿，占股百分之十九，蜀川汉鼎集团投资十亿并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九。 林毅之所以感到震惊，有两个原因。 第一，投资金额和股权比例不匹配，蜀川汉鼎集团以所谓的技术入股多分走了好几个点的股权。 第二，林毅对于蜀川汉鼎集团并不陌生。 汉鼎集团是蜀川最大涉黑组织头目周勇的产业，而周勇是赵天命的白手套。 上一世，赵家倒台就是从周勇被查开始！ 汉鼎集团参与宁海的石油炼化项目，实际上是赵天命要暗中参与。 按照赵天命参与项目的方式，最后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低成本入股，高价格卖出，华石油接盘，要么是低成本入股，以更低的价格收购，最后再高价卖出，等于变相地倒卖国有资产！ “刘书记，徐总，按照宁海石油炼化项目投建方案，除了华石油东南公司和宁海市政府之外，还有蜀川汉鼎集团，为什么要让一家民营企业参与这个项目？”林毅等徐鑫汇报完毕后，一脸严肃地问道。 刘新建眉头一挑道：“林书记，为了推动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协同发展，本项目是ppp项目，由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实现风险共担、利益共享。四川汉鼎集团是我国民营企业中的知名企业，而且掌握着最为先进的石油炼化技术，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刘书记，徐总，我不建议本项目加入社会资本。如果项目缺少资金的话，宁海市政府可以继续追投。另外，关于汉鼎集团掌握的技术，可以以采购的形式购买服务。”林毅说道。 徐新建冷声道：“林书记，我说的很清楚了，本项目早已经定为ppp项目了，不是缺不缺资金的问题。” “刘书记，那我建议换一家合作单位。”林毅眉头一挑。 这个项目是他专程去发改委跑下来的，如果让赵天命参与进来，等赵天命被查，肯定要暴雷，林毅必定会被牵连！ 刘新建戏谑一笑，仿佛在嘲讽林毅的愚昧无知：“林书记，你在开玩笑吗？汉鼎集团是华石油早已经选好的合作对象，该决议已经通过了华石油党组会议，否则不会出现在今天的文件里，怎么可能更改？” “宁海市政府不同意汉鼎集团参与本项目！”林毅表明立场。 “呵呵，林书记，本项目由华石油主导，选择什么样的合作单位，不需要经过宁海市政府同意。而且，你也很清楚，本项目原计划并没有考虑宁海市政府投资，是你们积极争取到的。现在，你们觉得投资有风险，可以选择撤资，华石油不缺资金！” 刘新建再次一笑，霸气十足，意思十分明确：宁海市愿意投资那就投，不愿意投资那就撤资，少在这里叽叽歪歪！ “刘书记，我们既然争取到了投资份额，肯定不会撤资，也会为投资负责！”林毅沉声说道，这个项目的投资回报率很高，一旦宁海市投资，等于市财政多了一棵摇钱树。 这也是林毅当初积极向发改委副主任、能源局局长薛鸿翔争取投资额度的原因，怎么可能放弃？ “林书记，如果你有异议，那就去华石油总部协调，看看总部会不会更改投资模式和合作单位。东南公司坚决服从总部的决定！” 刘新建强势说道：“另外，林书记，我要提醒你一句，东南省很大，城市很多，宁海能拿到这个项目不容易，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随着刘建新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包括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在内，众人都很疑惑，林毅为什么要纠结汉鼎集团参与项目这个问题。 林毅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也知道众人在疑惑什么，但他不可能说出其中的缘由，而是沉声说道：“关于本项目合作单位的问题，宁海市政府会向东南省委汇报，同时去找华石油总部沟通协调。” “好的，林书记，在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我们就不用再开对接会了，没有意义。” 刘新建戏谑一笑，虽然林毅是徐家的女婿，但想将手伸进石油系统，那是痴人说梦！ 话音落下，刘新建直接起身离开了会场，一点面子也不给林毅留，像是在报一箭之仇！ 望着刘新建离去的背影，华石油东南公司的人，一脸习以为常。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刘新建一直都是这么牛逼！ 而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则是面色复杂地看着林毅。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林毅吃瘪，但他们很清楚，央企和政府是两个系统，央企领导不给地方领导面子的事情，常有发生。 林毅微微眯眼，考虑要不要提前奏响赵家的哀乐！ 第456章 我明牌了，你随意！ 气氛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会议室一片死寂，唯有刘新建离去的脚步声不断响起。 然而—— 很快，不等刘新建走出会议室，会议室的安静被打破了。 “李局长，原宁海中学教师王娟，不服从市委市政府关于清理不在岗教师的决议，带头闹事，在全市教育系统造成恶劣影响，暂时停止办理王娟的工作调动手续，让相关部门进行调查！” 林毅当众拿出手机，拨通了市人社局局长李彬的电话。 虽然刘新建跟省教育厅那边协调好了，将弟媳妇王娟调到省教育厅，但王娟还没办理完相关手续，市人社局要卡着不给办手续的话，王娟根本走不了。 什么情况？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华石油东南公司的人愣住了。 能够参加今天会议的都是华石油东南公司的高层，他们对于刘新建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王娟是刘新建的弟媳妇，也知道刘新建因为王娟差点被开除的事情，对林毅意见很大。 “是，林市长！” 电话那头，宁海市人社局局长李斌第一时间领命。 会议室里，刘哲等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猛然惊醒。 这才是他们认识的林市长！ 要知道，林毅空降宁海之后，以市纪委书记的身份，将市委书记魏海峰送去踩缝纫机，新任市委书记乔辉煌上任后斗了没几天，就主动当吉祥物了。 这样一个外表和善、内心强势到极点的领导，怎么可能让刘新建蹬鼻子上脸？ 刘新建的脚步瞬间停下了。 那感觉，就像是一辆汽车踩了急刹车，突然停下了！ 刘新建猛然回头，一脸惊怒地看着林毅：“林书记，没有必要因为工作上一点分歧，搞这种事情吧？” “罗市长，宁海中学教师王娟因长期不在岗，要被市教育局处理。王娟的丈夫刘新国心怀不满，跑到市教育局，辱骂市教育局局长葛慧同志，甚至要动手打葛慧同志，临走的时候还砸了葛慧同志办公室的茶几，明目张胆挑衅党和政府的权威，属于严重寻事滋事，市公安局马上安排人去调查处理！” 林毅拨通了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的电话，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刘新建！ 太狠了吧？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华石油东南公司的人统统傻眼了！ 因为，林毅刚才最后两句话太严重了！ 如果刘新建的弟弟因寻衅滋事被市公安局带走调查，会被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而且，一旦刘新建的弟弟被调查处理，那可就不光是去宁海市教育局闹事的问题了，天知道还会查出什么？ 刘哲等宁海市政府的人，继续一脸淡定。 相比林毅送魏海峰等人去踩缝纫机，查办全市上百名干部，这只是洒洒水。 刘新建气冷抖！ 他气得脸部肌肉扭曲，浑身发抖，伸手指着林毅，想说什么，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瞳孔又放大了！ 因为，这还不算完，林毅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第三个电话。 电话的主人是赵天命。 原本，林毅并没有存赵天命的电话，但他在调查清楚刘新建的信息后，预判了刘新建和赵天命走得很近，本着未雨绸缪的原则，提前找人要了赵天命的电话。 “林毅？” 赵天命很久以前就存了林毅的电话，他对林毅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感到有些惊讶，同时隐隐有些不安。 东华岛市临海庄园枪击事件后，他按照父亲的叮嘱，没敢再去招惹林毅，几乎和林毅没有交集了。 宁海石油炼化项目，重新让两人交集到了一起。 赵天命怀疑，林毅给自己打电话，是因为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的事情！ “是我。” 林毅先表明身份，然后直接让赵天命把怀疑两字去掉，强势表明态度，“我不希望宁海石油炼化项目出现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后果自负！” 林毅刚才发言的时候，已经用伟人的思想，理清了思路。 这件事情的核心矛盾在于赵天命。 只要解决了赵天命这个核心矛盾，让赵天命知难而退就可以了。 到时候，华石油的领导不可能摁着赵天命的脑袋，让赵天命参与宁海石油炼化项目。 而不涉及赵天命和赵家的民营企业参与该项目，不会给林毅带来政治风险。 赵天命脸色一变，连忙问道：“林毅，什么情况？” “嘟……嘟……” 回应赵天命的是一阵忙音。 林毅挂断电话，直接向赵天命传递了一个信号： 我明牌了，你随意！ 赵天命只觉得自己遭到了羞辱，但他没有气急败坏，而是迅速思索其中缘由，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书记刘新建身上。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包括刘新建在内，所有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毅，那感觉仿佛在问：林书记第三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我们走！” 不等刘新建等人想出答案，林毅收起手机，要带着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离开。 哗啦！ 随着林毅一声令下，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瞬间起身，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以徐鑫为首，华石油东南公司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刘新建，像是在请示刘新建：林书记，怎么办？ “叮铃铃——” 回应他们的是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 刘新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刘新建没有掏出手机接电话，而是试图挽留林毅：“林书记……” “叮铃铃！” 刘新建的话刚出口，又被手机铃声干扰了。 无奈之下，刘新建只好拿出手机，想要拒接电话后，再和林毅进行沟通。 然而—— 当刘新建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直接愣住了。 因为，电话是赵天命打来的！ 就在刘新建愣神的同时，林毅带着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和刘新建擦肩而过，朝会议室外走去。 刘新建犹豫了一下，没敢阻拦，而是给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副书记、总经理徐鑫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连忙带着参会人员追了出去。 当所有人离开会议室后，刘新建才回拨了赵天命的电话。 “刘新建，你他妈干什么呢，不接电话？”赵天命接通电话，张嘴就是一句问候。 对华石油东南公司的人来说，刘新建是天王老子，唯我独尊，说一不二，但对赵天命而言，刘新建只是赵家的一个司机，就像是古代大家族里抬轿子的轿夫一样，可以随意使唤。 赵天命本来因为被林毅用电话羞辱，心中很不舒服，结果给刘新建打电话，刘新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这让他直接把气撒到了刘新建身上。 刘新建连忙解释道：“对不起，赵少，刚才身边人太多了，所以我没接电话。” “华石油东南公司是不是和宁海市政府对接了？”赵天命宣泄了一下怒火后，立刻又谈起了正事。 刘新建答道：“是的，赵少，刚刚就在开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的对接会议。” “宁海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林毅出席会议了吗？”赵天命又问。 “赵少，是林书记带队过来的……” “会上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招惹他了？”赵天命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语气变得格外低沉。 “赵少，是这样的……” 刘新建不敢怠慢，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向赵天命做了汇报。 “头大脖子粗，不是司机就是伙夫，刘新建，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就连我他妈的都不愿意跟林毅碰，你竟然去招惹他？你他妈的觉得你比我牛逼，还是你比原东南省委书记陈永辉牛逼？” 赵天命听完刘新建的汇报，当场破口大骂了起来，而且连续用了三个他妈的，足以表明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愤怒！ 第457章 慌，太慌了！ 刘新建和许多人一样，误认为林毅至今还在仗着徐家女婿的身份有恃无恐。 但无论是赵天命这样的豪门大少，还是各地的封疆大吏，或部委大员，都很清楚，林毅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能依靠徐家庇护的林毅了。 鲁河倒台后，林毅接到纪委监督同级党委的任务，空降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这是第一个信号。 林毅完成任务递交完美答卷后，夏书记亲自过问林毅的职务调整，让林毅担任宁海市常务副市长，这是第二个信号。 贺家阵营年轻一代扛旗者贺青云，私下搞小动作，导致前往鹏城主政的愿望落空，得到“再沉淀沉淀”五个字的点评，这是第三个信号。 这五个字，虽然不足以决定贺青云的未来，但已经是非常严重的警告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普通官员要提拔前，突然被调到二线部门养老还要严重！ 所以，贺青云在接到电话的那天，当场吓得冷汗淋漓！ 虽然贺青云背后有贺家阵营，还有挽救的机会，让这场竞争继续留有悬念，但那天过后，贺青云再也没有搞过一个小动作！ 这些事情，对于普通人，甚至是一些副省级官员来说，属于秘密，但赵天命这样的顶级大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哪怕赵天命是赵家的草包，但他从小就被灌输要学会看风向，论政治智慧，他可以甩一般的厅级官员几条街。 看风向。 这是跨过那道门槛的家族，最重视的事情！ 以前的林毅需要依靠徐家，现在的林毅已经起飞了，未来的徐家需要依靠林毅！ 赵天命看清了这一切，所以才在秦思妍回到京城后，罕见地开口，想让秦思妍帮忙，给林毅打招呼，让林毅不要因为过去的恩怨，挡自己的财路。 结果，刘新建竟然仗着自己是赵家的轿夫，给林毅装逼？！ 这一刻，赵天命恨不得用一泡黄尿，滋醒刘新建——你他妈的惹错人了！ “赵少……” 刘新建慌了，他敢跟林毅叫嚣，除了因为给赵家老爷子当过司机之外，还有两个原因。 第一，石油系统也是赵家老爷子的大本营之一，哪怕是徐家也很难把手伸进去，而赵天命是铁定要从宁海石油炼化项目中分一块蛋糕的，这是基本操作。 第二，赵天命和林毅发生过争斗，并引发了震惊全国的临海山庄枪击案，他认为是赵天命幕后主导的，但赵天命屁事没有，让他以为赵天命压根没有将林毅放在眼中。 在这种情形下，他跟林毅对着干，更多的是维护赵天命和赵家的利益！ 而现在，赵天命说，就连他现在都不敢招惹林毅，这带给刘新建的恐慌可想而知？ 就当刘新建差点被吓出心脏病的同时，林毅没有在意华石油东南公司总经理徐鑫的挽留，直接带着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下楼离开。 如今的他，被整个高层关注，不可能再像在云山时那样，主动去惹事，否则会像贺青云一样，得到一句“再沉淀沉淀”的点评，但不代表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跳出来招惹他。 刘新建弟媳妇王娟的事情，林毅表面上没给刘新建面子，实际上为了宁海石油炼化项目顺利投建，已经给足了刘新建面子，否则刘新建的弟弟早就进去接受大记忆恢复术了！ 结果，自己的“礼”被刘新建无视了，而且当成了软弱，那就只能兵了！ 你们要碰，那我们就碰一碰！ 我明牌，你们随意！ “林书记，凡事都可以通过商量解决问题，您不要生气。” 眼看林毅头也不回地要离开，徐鑫连忙上前劝阻。 虽然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最终会怎么解决，但他知道，刘新建给他那个眼神，是让他先稳住林毅。 “徐总，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林毅停下脚步，看向徐鑫。 他知道，哪怕徐鑫和刘新建一样，都是正厅级，还是华石油东南公司的二把手，但面对刘新建隐藏的身份——赵家司机，徐鑫只能当应声虫。 而且，徐鑫未必知道，蜀川汉鼎集团只是赵天命敛财的工具。 “叮铃铃——” 就在这时，徐鑫的电话响了。 林毅不再多说，继续带着人离开。 徐鑫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拿出手机，看到是刘新建的来电后，迅速接通：“刘书记。” “挽留林书记，我马上下来向他解释。”刘新建说道。 “好的，刘书记。” 徐鑫连忙回应，然后再次快步追上林毅，说道：“林书记，刘书记请您等一下，他马上下来向您解释。” “你告诉他，我只给他一分钟。” 林毅面无表情，心中明白，刘新建已经接到了赵天命的电话，他想看看赵天命的选择。 这么牛逼吗？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华石油东南公司的人傻眼了。 他们本以为刘新建已经很牛逼了，但没想到，林毅一个石油系统的外人，级别比刘新建低，来到华石油东南公司，表现得比刘新建还要牛逼，一副强龙力压地头蛇的姿态！ 林书记牛逼！ 刘哲等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只觉得解气！ 刚才，他们在会场，听到刘新建指点江山，完全没有将宁海市政府放在眼中，还让林毅吃瘪，心中是有些憋屈的。 后来，林毅连打三个电话，他们知道林毅出手了，但不知道林毅第三个电话打给了什么人，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现在，他们看到了结果：刘新建慌了！ 慌了吗？ 就在徐鑫不知道该怎么给刘新建传话的时候，他的手机中传出了刘新建的声音：“好的，林书记！” 林毅没有回应。 大厅里一片安静。 有人看着林毅，有人看着徐鑫的手机。 徐鑫和刘新建的通话还没有结束。 电话那头的刘新建，一边拿着手机放在耳边，防止错过林毅的回话，一边跑步冲向楼梯。 这一刻，他就像是战场的士兵，听到了冲锋号，发起了冲锋一样，恨不得用上吃奶的劲，生怕自己超出林毅规定的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流逝。 大厅里的众人在等待。 四十四秒后，刘新建气喘吁吁地从电梯里走出，满头冷汗。 他刚才跑得太猛了，差点摔了一跤！ 走出电梯，刘新建看到了徐鑫等华石油东南公司工作人员的惊疑——刘书记什么时候这么慌过？ 没有。 在他们的记忆中，无论是面对东南省委的领导，还是面对华石油总部的领导，刘新建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惊慌。 刘新建也看到了刘哲等宁海市干部眼中的嘲讽——别怂啊，刘书记，我们还是欣赏你刚才的样子！ 但刘新建都没有在意。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一脸冷漠的林毅。 他放下手机，点着小碎步，慢跑到林毅身前，陪着笑脸说道：“不好意思，林书记，刚才有些误会，是我鲁莽了！” “误会？什么误会？”林毅冷声问。 “林书记，要不去我办公室聊聊？” 刘新建擦了擦冷汗，没有正面回答林毅的问题，而是向林毅发出邀请。 林毅淡淡道：“刘书记，你刚才在会上，不是说没有解决问题之前，不对接了吗？还谈什么？” “——” 刘新建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吭声，冷汗冒得更快了。 林毅见状，知道赵天命那边还没有做出选择，便冷声道：“你想好怎么解决问题了，带队来宁海谈！” “好……好的，林书记！” 刘新建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不敢有任何异议。 听到刘新建结巴的话语，看着一向唯我独尊的刘新建，像是狗奴才一样，对林毅点头哈腰。 徐鑫等华石油公司的领导们一脸恍惚，只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是那样的不真实。 虽然他们都知道，宁海市魏海峰案，包括省委书记陈永辉被查，是因为林毅，但他们都认为，主要是魏海峰掀桌子，破坏了规则，受到了惩罚，陈永辉也因此被牵连。 而哪怕新任省委书记张同斌是林毅的靠山这个传言属实，刘新建也不应该怕成这样啊！ 毕竟，华石油是央企和地方是两个系统，张同斌的手根本伸不进石油系统，而刘新建背后还有赵家！ 恍惚中，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林毅，仿佛在问： 他到底什么背景？ 他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没有答案。 林毅再次转身，带着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离开。 刘新建陪着笑脸，连忙带着华石油的工作人员相送，直到林毅等人乘坐的考斯特启动。 那一瞬间，刘新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两条腿像是抽筋了似的，不断发抖。 因为，他没有争取到跟林毅单独交谈的机会，不知道该怎么跟赵天命交差！ 考斯特里，刘哲等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员，通过反光镜，看到了刘新建的反应，心中对林毅的敬畏，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林毅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等待赵天命做出选择！ 第458章 亲自出马，掩耳盗铃！ 当考斯特驶出华石油东南公司的院子后，刘新建收回目光。 徐鑫等人都知道刘新建正在气头上，生怕被殃及池鱼，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刘新建。 “管好你们的嘴巴！” 刘新建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迅速转身走向办公楼。 刘新建回到办公室后，心中还是很慌，他抽了一根烟，定了定神，才拨通赵天命的电话：“赵少。” “什么情况？” 赵天命语气低沉，他刚才让刘新建挽留林毅，向林毅赔罪，然后跟林毅沟通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的事情。 结果，刘新建不到几分钟就回拨了电话，谈的结果肯定不好。 刘新建唯唯诺诺地说道：“赵少，林书记让我想好怎么解决问题了，再去宁海谈。” “把具体过程跟我汇报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也不要带个人感情色彩添油加醋，必须客观！”赵天命冷声说道。 “好的，赵少……” 刘新建连忙将自己刚才接完赵天命电话后，所发生的一切，向赵天命做了详细汇报。 “我明天到东南，你跟我一起去宁海！”赵天命听完汇报，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原本，他一开始以为，刘新建不知死活地招惹了林毅，导致林毅不同意汉鼎集团参与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现在，他听完刘新建的汇报后，意识到了不对劲。 理智告诉他，林毅应该知道汉鼎集团和他有关，不想让他参与这个项目，而不是因为刘新建的问题！ 林毅带队回到酒店后，让市政府秘书长刘哲先带人返回宁海，他要留下来，晚上跟张同斌一起吃饭。 下午六点，林毅来到省城南福市郊的一家农家乐。 六点半的时候，张同斌来了，只带了秘书。 如同往常一样，今晚这顿饭，只有林毅和张同斌两人，唯一的区别是，两人之前在省委家属院1号楼吃饭，今天在偏僻的市郊农家乐，主打一个避人耳目。 秘书方志文让服务员上菜过后，便退了出去，张同斌和林毅两人边吃边聊：“小毅，你今天和华石油东南公司对接得怎么样？” “张叔，双方意见分歧很大。”林毅说道。 张同斌放下筷子：“什么情况？” “按照华石油的方案，宁海石油炼化项目，除了华石油东南公司主投，宁海市政府跟投之外，还有一家叫蜀川汉鼎集团的民营企业也要投，而且汉鼎集团还要通过技术入股多占一些股权。” 林毅如实汇报道：“我不同意这个方案，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新建，声称项目是华石油主导，宁海市政府有意见，就去找华石油总部沟通。” “我以前听人说过，蜀川汉鼎集团和赵天命有关，你担心赵天命插手宁海石油炼化工程，会产生不好的结果？”张同斌瞬间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张叔，这个项目是我亲自去国家发改委跑下来的，而且宁海市政府还要投资。一旦项目后续出了问题，我要承担责任。而且，赵天命插手这个项目，摆明了是要与民争利。”林毅点头，心中明白，张同斌还不知道上面要动赵家。 不过，这也很正常，重要会议还没有召开，目前一切以稳定为主。 而且，按照历史的进程，上面会等到会议结束，大局稳定后，才开始对赵家动手，而且是双管齐下，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 晚饭过后，林毅连夜返回了宁海。 第二天早上，林毅来到单位后，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看向林毅的目光，比以前更加敬畏和钦佩了。 因为，林毅带队跟华石油东南公司对接的事情传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林毅是为了给宁海市争取利益，才不惜跟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新建翻脸的。 这件事情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除此之外，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对于宁海石油炼化项目事件的最终结果，充满了好奇。 下午上班后，林毅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时候，接到了市委书记乔辉煌的电话：“乔书记。” “林市长，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新建，下午带人来宁海，跟宁海市委市政府沟通宁海石油炼化项目。这个项目是你去国家发改委积极争取到的，也是市政府主导推进。晚上，市委给刘新建一行准备了接待晚宴，你也参加吧。”乔辉煌改变了对林毅的称呼，开门见山地说了打电话的目的。 称呼的改变，等于乔辉煌默认了，林毅现在约等于宁海市市长，这是他对林毅态度转变的表现，也是支持林毅和市政府工作的最好证明！ “好的，乔书记。” 林毅稍作沉吟，先答应下来，然后问道：“乔书记，华石油东南公司那边有哪些领导过来？需不需要我安排市政府相关分管领导和有关单位负责人参加晚上的晚宴？” “林市长，不用喊那么多人。今晚的饭局，就我和你参加。因为，刘书记没有带华石油东南公司的高管。”乔辉煌说道。 林毅心中一动：“乔书记，你的意思，今晚的饭局就我们三个人？” “除了刘书记之外，还有赵天命和蜀川汉鼎集团董事长蒋天。”眼看林毅打破砂锅问到底，乔辉煌只能如实告诉林毅。 “乔书记，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场。” 听到乔辉煌和蒋天两人都要参加晚上的饭局，林毅心里跟明镜似的。 今晚的饭局，表面上是刘新建约的，实际上是赵天命委托乔辉煌组局，为他和林毅见面谈判提供场合。 只是，让林毅没有想到的是，赵天命竟然让汉鼎集团董事长蒋天也过来了，摆明了是想掩耳盗铃。 下午六点，林毅来到宁海大酒店的包厢。 赵天命、乔辉煌、刘新建和蒋天四人已经到了，他们坐在休息区喝茶聊天，乔辉煌的秘书在一旁服务。 眼看服务员将林毅领进门，包厢里瞬间陷入了安静，赵天命四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林市长，好久不见，你风采依旧啊！”赵天命率先开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林毅不动声色道：“如果不是乔书记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赵总竟然光临大驾宁海。” “林市长，刘书记说，你们在宁海市石油炼化项目对接的时候，有工作分歧，他不小心冒犯了你，让我带他过来赔罪。”赵天命说着，看向刘新建。 刘新建卑躬屈膝地说道：“林市长，昨天是我不懂事，我一会先自罚三高脚杯酒！” 林毅没有回应。 刘新建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然后看向赵天命。 赵天命脸上笑容不减，指了指身旁的蒋天说道：“这位是蜀川汉鼎集团董事长蒋天，是我的一个小兄弟，想借着今晚这个机会，瞻仰一下林市长的风采。” “您好，林市长。” 蒋天欠着身子，双手合十，像是在拜佛。 林毅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见赵天命、蒋天两人脸上的笑容，像是春天的花儿一样灿烂，心中不禁感到有趣： 还笑，国家马上要收你们了！ 第459章 与民争利，绝不可能！ 短暂的客套寒暄后，今晚组局的乔辉煌，邀请众人入座。 乔辉煌的秘书心领神会，立刻安排服务员上菜，并且亲自打开了两瓶茅台，分别给林毅几人的分酒器里加满，然后退出了包厢。 很快，服务员将八个凉菜端了上来，刘新建不等乔辉煌提议第一杯，又开了两瓶茅台，倒满了三个高脚杯，要兑现之前对林毅的承诺——先自罚三高脚杯酒！ 刘新建拿的是用来喝红酒那种大高脚杯，一个杯子倒满的话总共四两，三杯就是一斤二两。 “林市长，昨天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真诚向您道歉，希望您能海涵。”刘新建将酒倒满后，一脸赔笑地看着林毅。 赵天命、乔辉煌和蒋天三人也看着林毅，想通过林毅接下来的话，分析判断林毅在宁海石油炼化项目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林毅接受刘新建道歉，那就有得谈，否则要想让林毅改变态度，将会非常困难！ 林毅看向赵天命：“赵总，没必要搞一套。” 赵天命脸上笑容微微一僵。 蒋天见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连忙起身说道：“林市长，这件事情都是因汉鼎集团要参与宁海石油炼化项目而起，我也陪刘书记自罚三杯！” 话音落下，他便又打开两瓶茅台，用大大的高脚杯，给自己也倒满了三杯。 虽然他在江湖人称蜀川王，个人资产几百亿，能在南澳赌场一晚上输十几个亿，是让无数精神小伙膜拜的江湖大哥，但他对赵天命而言，只是一个下人，地位和刘新建差不多。 甚至，他的地位还不如刘新建。 毕竟，刘新建曾经是赵家老爷子的轿夫，而他只是赵天命的下人。 所以，面对让赵天命都要避其锋芒的林毅，蒋天心中很有自知之明，完全忘记了自己江湖大哥的身份，把自己埋进尘埃里。 “我肚子饿了，先吃点，你们喝不喝，跟我没关系。” 林毅明白赵天命的心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凉拌牛肉，像是没事人一样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刘新建和蒋天两人有些蚌埠住了。 一向牛逼的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乔辉煌也有些蚌埠住了。 他知道林毅很强势，但林毅今天所表现出的强势，还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毕竟，赵家老爷子还在台上坐着呢！ 唯有赵天命不觉得意外。 因为，林毅给肖远当秘书的时候，以一个小秘书的身份，在云山驻京办的包厢里，怼了高高在上的赵天命，而且坚持要让东江省的高龙、高虎兄弟伏法，得到肖远的鼎力支持，逼得赵天命不得不妥协。 现在的林毅，已经开始踩着登天梯一路向上，怎么可能因为赵天命出现，就直接改变态度？ “你们喝了吧，就当是给林市长助兴了。” 旋即，包厢里的安静被打破，赵天命做出指示。 “好的，赵总。” 刘新建和蒋天连忙领命，然后扬起脖子，咣咣咣一顿猛灌，不停歇地将三高脚杯白酒灌进了肚子。 虽然他们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虽然他们在来之前都喝了牛奶保护胃，还吃了一点东西垫了肚子，甚至还服用了国外进口的解酒药护肝，但三口气喝下一斤二两白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十分难受，只能强忍着不吐。 赵天命完全不在意两人死活，端起酒杯，说道：“林市长，乔书记，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赵总，我今晚就这一杯，否则喝多了，没法跟刘书记谈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的解决方案。” 这一次，林毅给了赵天命面子，端起了身前的酒杯，同时也明确表明了态度：赵天命，都是千年老狐狸，就不要演聊斋了，也不要掩耳盗铃了——赶紧吃完饭，谈正事！ “好。” 赵天命听出了林毅的意思，没有异议。 对他而言，饭局只是一个契机和场合，吃不吃、喝不喝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跟林毅的谈判。 因为林毅戳破了窗户纸，饭局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乔辉煌、刘新建和蒋天纷纷识趣地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了林毅和赵天命。 赵天命说道：“林市长，我让乔辉煌特地打了电话，这间包厢隔壁几个包厢都没有客人，私密性没问题，我们去休息区，边喝茶边谈？” “可以。”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起身和赵天命走到休息区。 赵天命亲自泡茶，用功夫茶杯给林毅倒了一杯茶，然后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把玩着茶杯，说道：“林市长，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一开始并没有确定落地在宁海，甚至没有确定在东南省，有好几个省在争。但这个项目的投资方案，在半年前就敲定了，由华石油和汉鼎集团一起投。你亲自去国家发改委找到了薛主任，薛主任把项目给了你们宁海，还给宁海市政府分了一小部分投资额。现在，你要把汉鼎集团踢出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赵总，如果这个项目不是我亲自跑的，宁海市政府不投资，汉鼎集团是不是参与这个项目，和我没有关系。但既然是我跑下来的项目，那我要为这个项目负责——我不同意汉鼎集团参与这个项目！”林毅缓缓开口，态度和昨天在华石油东南公司开会时一样，没有一丝丝改变。 赵天命微微眯眼，试探性地问道：“林市长，你对汉鼎集团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林毅没有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赵天命，像是在无声地反问：你心里没点逼数？ 赵天命心知肚明，耐着性子问道：“林市长，换家民营企业怎么样？” “赵总，时间宝贵，我们就不要兜弯子了，你很清楚我的意思，我不希望你和赵家插手这个项目！”林毅懒得跟赵天命废话了。 眼看林毅这么直接，赵天命也不演了，冷声说道：“林毅，蛋糕是大家的，该分的时候还是要分的。你不能名也要，利也要吧？而且，谁家都有一亩三分地，你这样跑到别人家的地里抢粮食，不合适吧？” “赵天命，你的意思，这个项目，甚至是石油产业都是你们赵家的？”林毅反问。 赵天命笑了：“呵呵，林毅，如果是在2008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这话，我能理解。那时候，你在底层，不知道天宫是什么样子。现在都2012年了，你也攀上了登天梯，再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吧？” “我还真不懂，要不你教教我这个宁海市纪委书记？”林毅也笑了。 听到纪委两个字。 赵天命瞬间就麻了！ 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想骂娘的冲动，死死盯着林毅说道：“林毅，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要搞清楚，这件事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你在插手这个项目！” “赵天命，你怎么赚钱，我不管。但不管是宁海的石油炼化项目，还是是宁海的其他什么项目，如果有人想给我找麻烦，与民争利，绝不可能！”林毅迎上赵天命的目光，直接把话挑明了。 “好，好，好！” 赵天命气得连说三声好，然后轻轻拧了一下脖子，强势说道：“林毅，我也提醒你一句话，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应该能明白什么意思。” 林毅秒懂，但不为所动。 “呵呵，林毅，你牛逼！” 赵天命怒极反笑，冲林毅竖起大拇指，然后起身离开。 望着赵天命离去的背影，林毅微微眯眼，心如明镜：如果汉鼎集团或其他跟赵天命有关的公司，接下来执意要参与宁海石油炼化项目，那就是赵家的意志！ 会吗？ 第460章 谢谢啊，你还怪好的嘞！（加更） 赵天命一脸阴沉地回到酒店房间，没有打电话让刘新建和蒋天过来，而是拨通了其姐姐赵天芝的电话。 自从东华岛市临海庄园的枪击案发生后，赵天命一直避免与林毅交集。 这次宁海石油炼化项目，赵天命避不开了。 而当他判断出，林毅不希望他插手宁海石油炼化项目后，并没有擅作主张处理这件事情，而是让其姐姐赵天芝，请示了赵家老爷子。 赵家老爷子默许他来宁海，跟林毅面谈。 这也是他之前跟林毅谈判，最后提醒林毅那句话的缘由——这一次，他不代表个人，而是代表赵家！ 但林毅不为所动，无视赵家的恐怖威压。 在这种情形下，赵天命必须请示赵家老爷子，看看下一步怎么办。 而自从临时山庄枪击案后，赵家老爷子就不愿意见他了，他有什么事情，都是让姐姐赵天芝传话。 “姐，我刚和林毅谈完。我已经暗示了他，参与宁海石油炼化项目是老爷子的意思，但他还是坚定立场，还跟我扯什么与民争利，真他妈的气人！” 赵天命言简意赅地汇报了谈判情况后，气得骂了一句，然后问道：“姐，接下来怎么办？” “换地方。” 赵天芝淡淡出了三个字。 “姐，你的意思是把项目落地其他地方？” 赵天命有些震惊，问道：“爸不是让我避免和林毅发生冲突吗？而且，林毅现在已经起势了，爸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爸说了，事物是不断运动变化发展的，有些东西不能让，有些时候不能退。” 赵天芝说道：“你明天去一趟三金市找鲁明锐，跟他谈，让他以三金市的名义申请这个项目。他刚去三金市担任市委书记，急需要政绩，肯定不会拒绝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好的，姐！”赵天命心中一动，知道赵家老爷子想驱狼吞虎。 通话结束，赵天命有些兴奋了。 身为赵家公子的他，被林毅骑在头上撒尿，心中早就不爽了，只是碍于赵家老爷子的叮嘱，以及林毅彻底起势，不敢跟林毅撕破脸皮！ 现在，自家老爷子发话了，还怕个球啊？ 次日，早上九点。 三金市市委会议室。 市委书记鲁明锐主持召开市委常委会，审议三金市三年发展规划和下半年重点工作。 这是鲁明锐上任市委书记后，重点推动的工作，灵感来自于林毅在宁海搞的那套下半年工作方案。 大白话，抄作业！ 但鲁大聪明不是闭着眼睛乱抄，而是让各局委办借鉴宁海市的下半年工作方案，结合三金市的实际情况，起草方案。 而且，他还特地打电话请教了林毅。 当时，鲁大聪明是这么说的：林市长，我之前在宁海那么支持你的工作，现在想抄你的作业，你指点我怎么抄，避免被领导看出来，不过分吧？ 对此，林毅也没有吝啬，给鲁明锐指点了迷津。 “同志们，三金市三年发展规划和下半年重点工作，最重要的是告别旧产业，拥抱新产业，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发展新型产业……”鲁明锐发言的时候，套用了林毅的话术，唬得参会的市委常委们一愣一愣的。 他们左顾右盼，仿佛在问：谁说鲁书记肚子里没货？ 这明显有东西啊！ 鲁明锐一边发言，一边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呵呵，这是我从林毅那里求来的，要镇不住你们，算我输！ 与此同时，鲁明锐也觉得，自己放低姿态，虚心向林毅请教，简直太明智了！ “叮铃铃——” 就当鲁明锐觉得自己是个大聪明的时候，他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响了，瞄了一眼，发现是赵天命的来电后，直接给压掉了。 他在开会，怎么可能接赵天命的电话？ “叮铃铃——” 然而，他挂断电话，手机又响了，还是赵天命打来的。 “我在开会！” 鲁明锐有些不悦地接通电话，说了四个字，然后不等赵天命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完全不在意赵天命怎么想。 赵天命怎么想，跟他有毛关系？ 至于面子？ 我他妈连贺青云的面子都不给，你赵天命算个der！ 赵天命站在市委大院里，有些风中凌乱：鲁明锐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两个小时后。 鲁明锐开完了市委常委会，在办公室里接见了赵天命。 “明锐啊，哥给你打电话，你挂哥的电话不说，两个小时才回电话。你这当市委书记了，到底不一样了啊。”赵天命被鲁明锐的秘书领进门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有些不满地说道。 “赵总，我主持开市委常委会呢，走不开，体谅一下。”鲁明锐也没给赵天命好脸色，别张口闭口哥长哥短的，我同意了吗？ 赵天命直接瞪大了眼睛！ 如果说，他之前打电话被挂断，只是怀疑赵天命不一样了，现在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变了吗？ 是的。 现在的鲁明锐，就像是非洲大草原的平头哥，除了面对林毅这头狮子之外，谁都不鸟，遇到乔辉煌那种打工豹，直接摁在地上摩擦！ 哪怕是面对赵天命这样的鬣狗，也随时敢呲牙！ “赵总，你找我有事？” 就在赵天命沉默的时候，鲁明锐喝了口茶问道。 “鲁书记，是这样的，华石油要投资一个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如果你想争取的话，我可以帮你把项目落地在三金市……” 赵天命改变了对鲁明锐的称呼，表示了对鲁书记的尊重，同时说明了来意。 “等等，赵总！” 鲁明锐听到一半就打断了，“我听说过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不是落地宁海了吗？怎么突然要换地方？” “宁海市常务副市长林毅，逼事太多，谈不拢，所以华石油想换地方……” “什么？” 鲁明锐再次打断赵天命的话，问道：“赵总，你的意思是林毅不要这个石油炼化项目了，我理解没错吧？” “他想要，但提的条件太多，我不打算给了。” 赵天命摆出了赵家公子的气派，说道：“我考虑你现在肯定缺项目，就当送你一份礼物，祝贺你上任三金市委书记。” “赵总，你还怪好的嘞，谢谢啊！” 鲁明锐嘴上说着感谢的话，脸黑的跟黑炭似的，“但我对这个项目没兴趣！” “？？？” 赵天命瞳孔陡然放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鲁明锐，仿佛在说：这个项目是华石油今年最大的投资项目之一，各省市都在打破头争抢，你跟我说没兴趣？ 然而，很快，赵天命发现鲁明锐不像是演的，非但没有表现得兴奋，反而黑着脸，仿佛赵天命欠了他几千个亿一样！ 赵天命狐疑地问道：“鲁书记，你确定没开玩笑？” “呵呵，赵总，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鲁明锐反问。 赵天命不解：“鲁书记，大家都争着抢着要这个项目，你为什么不要？” “赵总，明人不说暗话。林毅不要这个项目，或者说你们没有满足林毅的要求，那就证明这个项目有问题！” 鲁明锐一脸严肃地说道：“另外，这个项目已经明确落地宁海了，你们现在让我去从林毅手里抢过来，这不是让我去得罪他吗？我没事招惹他干嘛？！” “……” 赵天命沉默了。 这一刻，他觉得鲁明锐不是变了，而是中邪了！ 几分钟后，赵天命百思不得其解地离开鲁明锐的办公室，回到车上，然后拨通了姐姐赵天芝的电话。 赵天命先是把具体情况，向赵天芝做了汇报，结果说到最后，感到一阵火大，“姐，你说鲁明锐这个傻逼，是不是在宁海被林毅下蛊了？” “鲁家阿斗确实让人始料未及，这样吧，我给爸汇报一声，看看爸接下来怎么安排。” 赵天芝听完弟弟的话，也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但她心中很清楚，父亲这次肯定不会退出宁海石油炼化项目，不要说林毅阻拦，哪怕是徐家老爷子说话都不好使！ 第461章 欣欣向荣，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天后的早上。 林毅接到发改委副主任、能源局局长薛鸿翔的电话。 当天，林毅乘坐飞机赶到京城，然后在下午下班前，赶到了薛鸿翔的办公室。 薛鸿翔主动邀请林毅入座，歉意地说道：“小毅啊，华石油那边经过实地考察，认为宁海不适合投资石油炼化项目，决定改到德宁市。我这边帮你沟通协调了一下，有个一百六十亿的抽水蓄能电站项目，可以落地宁海。虽然这个项目的总投资额少一点，但投资回报率比那个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还要高，而且宁海市可以拿到百分之三十的投资额。” “谢谢薛主任！” 林毅连忙向薛鸿翔表示感谢，心中明白，赵家最终还是执意要插手那个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而薛鸿翔顶不住来自赵家的压力，只能让项目落地其他地方，然后给宁海补偿了一个一百六十亿的抽水蓄能项目。 林毅不想让赵天命和赵家插手石油炼化项目，既是担心后面的政治风险，也是不想让赵家和宁海市人民争利。 在这种情形下，用新项目替换石油炼化项目，林毅就不存在这些担忧了，而且宁海市获利更大，自然不会有意见，反而对薛鸿翔充满了感激。 因为，薛鸿翔夹在中间，两头为难，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同时，林毅心中隐隐觉得，赵家铁了心要插手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可能要的并非是项目本身，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随后，林毅和薛鸿翔聊了几句，便离开了薛鸿翔的办公室。 出了发改委的大楼，林毅突然接到了丈母娘吴桂珍的电话：“妈。” “小毅，诗梦说你回京城了？”吴桂珍问道。 林毅说道：“妈，我下午到的，刚在发改委办了点事情，正准备回家呢。” “你别回家了，直接到301医院，诗梦的羊水破了，刚送到医院，准备生了。”吴桂珍说道。 “好……好的，妈！” 林毅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激动而紧张。 激动是因为，今天过后，自己就要当爸了，紧张是因为，担心母子的平安。 四十分钟后。 林毅乘坐宁海驻京办的车赶到医院，来到妇产科的独立病房。 病房里，徐诗梦躺在床上，正在吸氧，吴桂珍坐在床边，陪徐诗梦聊天。 “妈，诗梦。” 林毅推开门，快步走向病床。 “小毅，诗梦非要等你来了再做剖腹产手术。我现在去安排手术室做好手术准备，你们聊一会。”吴桂珍站起身。 徐诗梦怀的是龙凤胎，决定做剖腹产手术，以吴桂珍的身份，安排手术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林毅和徐诗梦两人，想让孩子几点几分出生，就几点几分出生。 “好的，妈。”林毅点头，坐在病床旁。 病床上，徐诗梦看到林毅，浮肿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事情忙完了吗？” “老婆，今天，你和孩子最重要，其他事情靠边站。” 林毅握住徐诗梦的手，柔声说道：“不要紧张，也不要担心，不会有问题。” “呵呵，我妈当了一辈子医生，我不比你懂？我倒是觉得，你比我紧张，手心都出汗了，林市长，罕见啊。”徐诗梦笑着调侃，笑容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无论是为林毅生孩子，还是林毅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在身边陪伴，都让她感到十分幸福。 林毅无言以对。 自从重生之后，他遇事不慌，已经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风范，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还是感到了莫名的紧张。 一个小时后。 孩子出生，手术十分顺利，徐诗梦被推出了手术室。 林毅连忙上前，俯身看着徐诗梦苍白的脸，感到一阵心疼：“老婆，你辛苦了。” 徐诗梦咧了下嘴，浅浅一笑，没说什么，被推回了病房，而两个孩子被送往新生婴儿保温箱。 下午六点过后，徐诗梦的大伯、三叔和两个姑姑，以及小姨、舅舅先后来医院进行了探望。 八点钟的时候，林正光、方兰夫妇，在林倩和王祥的陪同下，也来到了医院。 林毅在赶往医院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父母，徐诗梦要生的事情。 林正光、方兰夫妇得知后，买了最早的一班高铁票往京城赶，王祥陪着林倩，去高铁站接了两人。 除此之外，钟晓乐和陈战两人也到了，他们都接到了王祥的电话，特地来医院看望。 而在临州当市长的肖远，也听说了徐诗梦生了的事情，特地给林毅打了电话道喜。 “林毅，你和诗梦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 王祥、钟晓乐和陈战三人围在病床边，冲林毅和徐诗梦问道。 “我们家林市长早就想好了。” 徐诗梦一脸爱意地看着林毅，含笑说道：“姐姐林欣然，弟弟林向荣。” “林家未来欣欣向荣，林市长果然有文化！” 钟晓乐竖起大拇指，送上一记马屁，惹得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徐宏睿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他接到吴桂珍的电话后，安排好了工作，然后乘坐最早的航班赶回了京城。 “徐叔。” 钟晓乐、王祥和陈战三人，见到徐宏睿，一脸恭敬地问好。 徐宏睿是徐家阵营中年一代的扛旗者，属于带头大哥，在阵营里威望极高，各家小辈对他十分尊重。 “爸。” 林毅也第一时间向徐宏睿问好，同时对徐宏睿的突然到来感到有些惊讶。 徐宏睿微微颔首，然后快步走到病床旁，蹲下身子，握住自家棉袄的手，心疼地问道：“丫头，疼不疼？” “不疼。” 感受到父亲的心疼，徐诗梦笑着轻轻摇头，但却笑红了双眼。 虽然她已经当妈妈了，但她在父亲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晚上十点，徐诗梦睡着了，钟晓乐和陈战，以及徐诗梦的亲戚都离开了。 林毅让王祥、林倩两人，将林正光、方兰夫妇送到医院旁边的酒店，同时让徐宏睿和吴桂珍也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陪徐诗梦就可以了。 吴桂珍做了安排，妇产科的专家、医生和护士基本上围着徐诗梦转，家属留下来，除了陪伴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丫头，我明天下午有个会，早上就得返回江南。” 徐宏睿恋恋不舍地向自家小棉袄告别，见小棉袄点头，然后对林毅说道：“小毅，你陪我到楼下走一走。” 几分钟后，林毅陪着徐宏睿来到楼下。 徐宏睿掏出香烟，问道：“要不要来一支？” “爸，我就不来了，怕诗梦闻到烟味不舒服。”林毅摇头拒绝了。 “那我也不抽了。” 徐宏睿闻言，担心林毅身上有烟味，直接把烟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小毅啊，恭喜你当父亲。从今往后，你们这个小家就有四口人了。你除了要干好工作之外，也要照顾好小家。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爸，我知道。”林毅郑重点头。 徐宏睿：“我听你妈说，你今天正好去国家发改委办事，恰好在京城。你去发改委，是因为华石油那个项目？” “是的，爸。发改委的薛主任跟我说，那个项目要落地其他地方，重新给了宁海一个抽水蓄能电站项目。” 林毅点头回答，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爸，赵天命之前去找我谈过，按照他透露的信息，应该是赵家老爷子执意要插手这个项目，我感觉有点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马上要开会了，赵家想通过这个项目发声，秀存在感。” 徐宏睿冷笑：“赵家老人要的不是这个项目本身，而是想在下桌子之前，再分一块蛋糕。” “我猜也是这样。” 林毅苦笑，他得知发改委要将石油炼化项目搬到其他地方后，就觉得赵家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徐宏睿的话印证了他的判断。 徐宏睿口中的蛋糕，不是财富，而是赵家老爷子要离开桌子之前，提拔一批人，稳固赵家阵营的基本盘。 “这只是其一，除此之外，赵家老人还想通过这件事情，看看各方反应，从而试探风向。” 徐宏睿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叮嘱道：“关于这一点，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要往外说。” “知道了，爸。” 林毅心中一惊，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层——赵家老人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对了，小毅，夏书记前两天给我打了个电话，高度评价和赞扬了外贸丝绸之路的工作思路，让我鼓励你放手大胆好好干。” 徐宏睿赞赏地看着林毅，提醒道：“不过，接下来，马上就要开重要会议了，一切以稳字当头，你要确保在会议结束前，不要出现任何影响稳定的问题。” “好！” 林毅郑重点头，知道这是当务之急最重要的工作，同时隐隐觉得，赵家这么做，会引起蝴蝶效应，很有可能会加速崩盘。 然而，让林毅没有想的是，这件事情所引发的后果，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第462章 蝴蝶效应，风暴提前到来！ 接下来一个星期，林毅都留在京城，陪伴徐诗梦和孩子。 期间，徐家老爷子打来电话，向林毅表示祝贺，表示等徐诗梦出了月子后，去家里看看两个孩子。 这让林毅非常感动。 因为，他知道，徐家老爷子表面上是去看自己和徐诗梦的孩子，实际上是对自己的重视！ 周一早上，林毅回到工作岗位，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参会人员都知道林毅休了一个星期的陪产假，纷纷祝贺林毅当父亲。 各局委办在会上汇报了各自的工作，市政府的各项工作推进很快很顺利，这让林毅很满意。 因为，一个单位怎么样，通过一个细节能看出来：单位负责人不在的时候，工作人员是不是和平时一样。 林毅不在的一个星期里，宁海市各项工作有序推进，这表明从上到下的干劲十足。 林毅在会议总结发言的时候，宣布了宁海石油炼化项目更换为宁海抽水储能项目的事情，要求常委副市长钱勇和发改委主任，主动和省发改委对接，尽快推进项目落地。 会议结束后，市教育局局长葛慧，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汇报道：“林市长，王娟调往省教育厅的事情黄了，省教育厅不同意调入。王慧上周来找了我，向我道歉，表示无条件接受开除，并且恳请市政府能够网开一面，放了她老公。” “我知道了。” 林毅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就连刘新国都低头认怂了，王娟自然不可能继续闹腾。 葛慧离开后，林毅想了想，给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打了个电话，问道：“罗市长，刘新建弟弟刘新国现在什么情况？” “林市长，刘新国目前被关押在拘留所。” “如果刘新建的弟弟除了那天去葛局长的办公室闹事之外，没有犯其他事情，拘留十五天，给个教训就放了吧。” 林毅做出指示，既然刘新建认怂了，宁海石油炼化项目的事情也解决了，那他也没必要和刘新建斤斤计较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林毅按照徐宏睿的提醒，在工作上以稳为主，每周末都会飞回京城，看望徐诗梦和孩子。 期间，林毅带着父母林正光、方兰夫妇和小叔、姑姑两家人，参加了林倩和王祥的订婚宴。 订婚宴上，除了王祥的父母之外，包括王家老爷子和王洪涛在内的王家重要人物全部在场。 这个细节，表明了王家对林家的尊重。 而这份尊重，是因为王家对林毅的重视！ 小时候，子凭父贵，长大后，父凭子贵。 这句话在林毅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十月一国庆节，王祥和林倩的婚礼在京西宾馆举办。 虽然中央八项规定还没有出台，组织上对婚丧嫁娶摆酒管控不像后面那么严格，但王祥和林倩的婚礼，跟当时林毅和徐诗梦的婚礼一样，办得很低调，总共不到十桌，没有结婚典礼等仪式。 林毅、肖远、钟晓乐和陈战几人，利用王祥和林倩结婚，好好聚了一下，喝了一场大酒。 席间，林毅听说，秦思妍九月份和赵天命办理了离婚手续，这件事情成为了京城权贵年轻一代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为，赵天命和秦思妍都算得上年轻一代中的名人。 赵天命没有从政，利用赵家权势，一头扎进商海，赚得盆满钵满，而秦思妍在秦家没落之际，被秦家老人重点培养，勇挑秦家大梁，能力出众，巾帼不让须眉。 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同时也认为秦家想利用联姻，借助赵家，再次复兴。 在这种情形下，秦思妍和赵天命突然离婚，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林毅不感到意外，但他佩服秦思妍的前瞻性。 毕竟，秦思妍不像他一样两世为人，压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却在两年前提前预判到赵家会崩盘，这份远见，不要说在年轻一代，哪怕放眼整个政坛都不多。 毕竟，就连身为东南省委书记的张同斌，在两个月前，都没有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十一假期结束后，为了迎接大会的胜利召开，维稳工作成为了中省市最重要的工作，一些上访专业户成了严格盯控的对象。 十一月中旬，大会胜利落幕。 林毅在局委的名单中，看到了徐宏睿和王洪涛的名字。 几天后，两人的任免公示发布。 其中，王洪涛继续留在中组部，但去掉了职务面前的副字，而徐宏睿任东海市委委员、常委、书记，主政全国第一经济大市！ 除此之外，钟伟也有了新的任命，前往蜀川省担任省委书记。 林毅看到钟伟的最新任命，联想到历史的进程，知道钟伟是带着任务下去的！ 十二月初。 林毅带队去区县市调研，准备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调研检查各区县市下半年重点工作的完成情况。 出发之前，秘书牛军汇报道：“林市长，孔书记想跟您汇报工作。” “让他进来。” 林毅有些疑惑，隐隐觉得，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孔钊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打电话汇报，很少这么正式来办公室汇报工作。 很快，牛军将孔钊带到了办公室，给孔钊泡了一杯茶，然后关上房门。 林毅见牛军离开，率先问道：“孔钊，发生什么事情了？” “书记，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新建，被华石油纪检组双规了。”孔钊说道。 “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毅不由一愣。 按照他的记忆，上一世，上面双管齐下，先引爆的是蜀川，后面才是石油系统。 孔钊见林毅不说话，继续汇报道：“华石油在大会结束后，更换了纪检监察组组长。昨天，刘新建被华石油纪检监察组的工作人员带走，但还没有发布消息，我是去省纪委办事的时候，听说的这个消息。” “我知道了。” 林毅微微颔首，心中明白，自己判断的蝴蝶效应出现了，宁海石油炼化项目，让刘新建提前去踩缝纫机了。 孔钊离开后，林毅给傅明打了一个电话。 大会结束后，傅明的职务也出现了变动，已经晋升为中纪委副书记了。 “傅哥，恭喜你升任中纪委副书记。”电话接通，林毅先向傅明祝贺。 “小毅，谢谢啊。” 傅明一语双关，既是感谢林毅的祝贺，更是感谢林毅过去的支持和帮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张同斌一样，都把林毅当作福星。 从他在肖远结识林毅之后，运气突然之间就变好了，从监察室主任到副书记，用了不到四年时间，升迁速度在同级别同年龄段的官员中名列前茅！ 林毅听出了傅明的弦外之音，但装作不知道，开口问道：“傅哥，我听说华石油换了纪检组长，昨天还把东南公司的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新建给双规了？” “小毅，你消息挺灵通嘛。”傅明笑着说。 林毅问道：“傅哥，这是起风了？” “是的，起风了，而且你应该可以判断出风级。”傅明隐晦提示。 飓风。 林毅心中闪过这两个字，意识到风暴提前到来了！ 第463章 众望所归，怒火滔天！ 时间进入十二月中下旬后，一年一度的干部考核工作开始了。 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带队来到宁海，负责对宁海领导班子进行考核。 干部年度考核总共有发布考核通知、述职述廉、民主测评、统计和反馈、结果应用五部分内容。 宁海市委市政府早已做好了准备，考核工作有序进行，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考核工作结束后，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刘辉，特地来到林毅的办公室。 “刘处长，欢迎。” 林毅起身，热情迎接，让秘书牛军给刘辉泡了一杯上等的大红袍，然后陪着刘辉坐在沙发上聊天。 “林市长，宁海的干部对你很拥护啊，这次年底考核，你肯定又是优秀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2008年以后，年年都是优秀，厉害！”刘辉喝了口茶，开口赞誉道。 按照宁海市委领导班子的排名，市纪委书记是排在常务副市长前面的，刘辉应该称呼林毅为林书记。 这一点，身为干部二处处长的刘辉不可能不懂。 他是故意称呼林毅为林市长的，意思十分明确：从省委到市里，所有人都知道，宁海的市长一直空着，是专门给林毅留的。 刘辉这么做，既是对林毅的尊重，也是对林毅变相的讨好。 “全靠领导和同志们支持。” 林毅微微一笑，他知道，刘辉特地来找自己交谈，肯定不只为了夸赞自己。 果不其然，刘辉客套过后，就转移了话题：“林市长，省委组织部把宁海当作各地市年底考核的第一站，表明省委对宁海市委领导班子的重视，也是李部长的意见。在我带队出发之前，李部长特地叮嘱我，让我在考察工作结束后，跟你聊一聊，看看你对组织工作有什么好的建议。” “刘处长，我认为现在全省组织工作非常好，尤其是李部长上任之后，队伍风气和干部面貌焕然一新。我没有组织工作的经历，就不班门弄斧了。最后，请你帮我转告李部长，谢谢李部长对我的信任和认可。”林毅微笑着说道。 敲锣听声，听话听音。 刘辉一开口，林毅便知道，新上任的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特地让刘辉来找自己聊一聊。 但提建议是官话——李峰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刘辉，向林毅传递信息，表示对林毅的支持。 林毅要是连这点人情世故都看不出来，真的提建议，那干脆直接回家种红薯得了，还打什么巅峰赛。 “好的，林市长，感谢你对组织工作的支持，我一定把你的话带给李部长！” 刘辉顺利完成李峰交办的任务，微微一笑，先是回应了林毅，然后又和林毅闲聊了几分钟才离开。 林毅和乔辉煌，一起将刘辉一行送上考斯特，表示了对这位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的尊重。 “过完新年，林市长就要正式担任市长了吧？” 市委市政府办公楼里，不少人站在窗边，看到林毅和乔辉煌送别刘辉一行，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脸上充满了期待。 对宁海市的干部来说，林毅担任市长，这是众望所归！ 对宁海市的老百姓来说，林毅担任市长，这是民心所向！ 下午，刘辉带队返回省城后，第一时间向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峰做了汇报，重点汇报了有关林毅的考核的情况，转达了林毅感谢的话。 李峰对刘辉进行了表扬，等刘辉离开后，转身就去了省委书记张同斌的办公室，向张同斌进行了汇报，把林毅夸成了一朵花。 然后，在即将下班的时候，林毅就接到了张同斌的电话。 电话接通张同斌笑着说道：“小毅啊，李峰部长刚才向我汇报了，省委组织部对宁海领导班子考核的情况，把你夸成了一朵花。” “张叔，那是夸吗？那是人情世故啊！”林毅笑着打趣。 张同斌纠正道：“小毅，话不能这么说，要是你没做出亮眼的成绩，工作碌碌无为，可以当作人情世故，但你的确是工作做得好，无论是省委领导，还是宁海市的干部和百姓都看在眼里。民主测评的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明，干部心里都有一杆秤。” “张叔，你这样，我会骄傲的啊！” “呵呵，你也会骄傲？用你的话说，这叫基本操作。” 张同斌也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提醒道：“你那边准备一下，考核工作结束，结果出来后，省委就上会讨论人事议题。在这期间，你要确保各项工作稳定，尤其是要抓好年底和两节的安全工作！” “好的，张叔！” 林毅开口回应，斗志昂扬，准备在接下来的任内，将自己亲手绘制的宁海蓝图变成现实！ 结束和张同斌的通话后，林毅本来准备收拾一下，去和孔钊、陈默、牛军吃饭，结果看到孔钊给自己的微信发了两条新闻链接。 第一条新闻：蜀川省委副书记王海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中央纪委和国家监委调查审查。 看到这条新闻，林毅并不感到意外。 按照上一世的历史进程，王海涛确实是这个时候被带走调查的。 真正让林毅感到意外的是第二条新闻，华石油华西省公司和北江省公司的党委书记和总经理，接受华石油纪检监察组调查审查。 林毅在上一世曾复盘过赵家崩盘的过程，记着时间线。 按照他的记忆，在这个时间点，石油系统的高管还没有出事。 “蝴蝶效应越来越强了，这是真正的双管齐下啊！” 林毅看着新闻，忍不住感叹一声。 事实证明，他的分析判断是对的，宁海石油炼化项目，让赵家崩盘的速度加快了。 而随着蜀川的王海涛和华石油四名省公司的高管被带走，阴霾笼罩在赵家的上空，赵家从上到下都出现了一些慌乱。 其中，赵天命在当晚，驱车赶到了东江省河坊市下属的三界市，见到了三界市市委书记章金忠。 “天命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章金忠也察觉到了风向，但他和赵天命的私交不错，在三界市的一家私人会所，秘密见了赵天命。 赵天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赵家公子气派，精神有些萎靡，气色很差。 他抽着雪茄，说道：“金忠，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章金忠没有当面拒绝赵天命，至于帮不帮那是另外一回事。 赵天命说道：“你叔在东南省当省长，对东南的情况应该很清楚。你帮我问一下你叔，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新建被查，是不是和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有关，是不是林毅从中作梗？” “巧了，天命哥，刘新建被带走后，我和我叔有一次聊天，聊起了这件事情。”章金忠闻言，心中一动，计上心头，并且故意卖了个关子。 赵天命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叔怎么说？” “天命哥，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情和林毅有关，但要说这件事情，跟林毅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吗？”章金忠不答反问。 不信。 赵天命心中有答案。 准确地说，他在来找章金忠之前，心中就认定了，林毅因为两百亿的石油炼化项目没有落地宁海，把刘新建送了进去！ 他来找章金忠打听消息，就和人们遇到困难去求神拜佛一样，那求的是神，拜的是佛吗？ 那求的是心理安慰和心灵寄托！ 眼看赵天命脸色难看，章金忠又说道：“天命哥，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赵天命眉头一挑。 章金忠说道：“我听说，你前妻秦思妍曾经和林毅单独吃过一次饭，两人那天晚上疑似发生过什么。” “呵呵。” 赵天命冷笑着掰断了手中的雪茄，想到了秦思妍那次跟着林毅去鹏城出差，自己和林毅通话，秦思妍就在边上。 原本，对他来说，女人如衣服，哪怕是前妻秦思妍也不例外！ 但在他认定刘新建被查，以及石油系统反腐，都是林毅挑起来的情况下，章金忠刚才的话，等于火上浇油，直接让他心中对林毅积攒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第464章 关键节点，天突然黑了！ 省委组织部考核后，林毅主持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扩大会议），会议总结了市政府全年工作，讨论了明年的工作重点。 会议最后，林毅发表了讲话：“同志们，市政府2012年的工作完美收官，取得了优异成绩。 一是经济稳健发展，“保增长”超额实现。今年在宏观经济复杂多变的情况下，我市经济发展呈现“低开高走”的运行态势，经济增速从一季度的12%提高到全年的18.4%，全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4886.5亿元，增长18.4%，增速高于年度计划目标6.4个百分点。根据统计局的数据来看，我市经济增速在全省所有地市中遥遥领先。 二是经济协调发展，“扩需求”三轮驱动，具体表现在消费拥有较大潜力，投资需求十分强劲，进出口规模不断扩大。 三是发展质量提升，“提效益”成效明显，具体表现在企业效益有所好转，财政收入稳中有进。 四是发展后劲增强，“优环境”保障有力，具体表现在物价涨幅稳步回落，信贷规模扩大，招商引资成效明显。 五是社会和谐发展，“惠民生”力度加大，具体表现在城乡居民收入较快增加，民生支出力度加大，社会保障更加健全，保障房建设成效明显。” 林毅总结了全年工作，然后说道：“这些成果离不开中央和省委的支持，更离不开同志们的辛勤劳动，尤其是基层的同志。目前，市里的财政比较富裕，我跟乔书记进行了沟通，达成了一致，年底发一笔绩效奖金，表彰奖励全市党政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数额保证让同志们满意！” “啪啪啪……” 听到林毅要发奖金，参会人员纷纷鼓掌，掌声热烈。 虽然身为领导的他们，不缺这点钱，但这对全市干部群体是一件大好事，可以让干部们过个好年，也有利于他们管理，让干部们明年撸起袖子，继续加油干。 跟着林市长，不光能进步，还有钱拿！ “刚才，大家讨论了明年的重点工作，都谈得很好。我认为，当前，我们除了要谋划好明年的工作，为2013年的工作开一个好头之外，还应该加强安全工作。现在是年底，马上迎来元旦和春节，安全工作是重中之重。我提议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为期三个月的安全大检查专项活动，全面排除安全隐患，坚决确保安全生产，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说到这里，林毅停顿了一下，看向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王安，说道：“王安市长，你负责这项工作，要求各单位一把手亲自上手，将安全大检查专项活动抓实抓严，坚决杜绝走过场！” “好的，林市长。” 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王安领命，其他各局委办的负责人做了记录，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该怎么开展这项工作了。 会议结束后，各单位立刻行动了起来，成立安全大检查活动领导小组和检查小组，对本单位涉及安全的场所和生产，进行全方位、无遗漏的检查。 几天后，各单位第一轮安全大检查结束，整改了不少安全问题。 2013年1月1日。 林毅没有返回京城陪徐诗梦和孩子过元旦，也没有休息，而是带着市府办主任和秘书牛军，随机对市城建局和市城投公司的建筑工地，以及各街道的商场、商业街、广场和农贸市场等人员密集的地方，进行了安全检查，既是检查有没有存在问题，也是检查相关单位有没有严格落实安全大检查专项活动。 晚上，孔钊、陈默和牛军三人，来到市委家属院5号小楼，陪林毅过了元旦。 晚饭结束后，陈默和牛军两人像是往常一样，清洗了碗筷，收拾了卫生才离开。 林毅给两家父母挨个打了个电话，祝贺新年，然后跟徐诗梦和孩子视频了一会，等到十一点多才入睡。 半夜两点。 林毅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了。 林毅睁开双眼，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看到是秘书长刘哲的来电，连忙接通。 “林市长，凤凰路28号，在一点四十五分，发生了火灾，消防支队接到报警电话，已急速赶往现场救火。”刘哲飞快地汇报道。 “事故严重吗？有没有死伤？”林毅心头一震，睡意全无。 “根据报警者声称，凤凰路28号是一家网吧，往常每晚都有人在网吧包夜上网，尤其是节假日人很多。今晚的火势很猛，整栋楼都烧了，具体伤亡情况还不清楚。”刘哲语气凝重。 咯噔！ 林毅心中一咯噔，连忙说道：“刘秘书长，你马上通知相关单位的同志赶往事故现场，同时向省政府值班室汇报事故情况。” “林市长，要不要等事故情况了解清楚再汇报？”刘哲犹豫了一下问道。 身为市政府的大管家，刘哲很清楚，在林毅即将提拔的节骨眼上，发生火灾事故，意味着什么！ “马上汇报！” 林毅做出指示，语气毋庸置疑，然后迅速穿上衣服，给牛军打了一个电话，让牛军和陈默来接自己，赶往事故现场。 林毅在等待陈默驱车赶来的同时，接到了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的电话。 “罗市长，火灾事故现在什么情况？”林毅接通电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在2013年这个时间节点，消防部门归公安部门管理，接受公安部门和武警部门双重领导。 担任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的罗翔，是消防支队的直属领导，也是第一个掌握了解现场情况的市领导。 “林市长，消防支队已赶到了事故现场，扑灭了大火。根据消防支队长汇报，火灾事故发生地是一栋四层楼的民用建筑，登记注册是一家网吧。因火势严重，房屋出现了坍塌，事故伤亡人数正在统计。”罗翔语气凝重地汇报。 林毅沉默了几秒钟，问道：“罗市长，你到现场了吗？” “林市长，我正在赶往事故现场的路上，还有五分钟抵达现场。” “罗市长，伤亡数据一旦确认，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林市长！” 罗翔第一时间领命。 就在这时，陈默开车赶到，林毅挂断电话，坐上车，火速赶往事故现场。 同时，林毅拨通了市委书记乔辉煌的电话，向乔辉煌汇报了火灾事故的情况。 “林市长，伤亡情况统计出来后，立刻向我汇报，我现在也往事故现场赶！” 乔辉煌听完林毅的汇报，做出指示，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是在贺青云停止搞小动作，指使乔辉煌针对林毅的时候，乔辉煌听到火灾事故，会暗自高兴，认为是天赐良机。 但现在，乔辉煌却有些同情林毅了。 因为，火灾事故根据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情况，划分为轻微事故、较大事故、重大事故和特大事故四个等级。 其中，较大事故就要向省里汇报，重大事故和特大事故必须向中央汇报，而且上面会成立事故调查组下来调查。 在乔辉煌看来，按照林毅汇报的情况，今晚的火灾事故，死亡人数绝对不在少数！ 如果是较大以上事故，那林毅非但不可能提拔，而且极有可能会被免职！ 而他自己，也要承担相应责任。 “好的，乔书记。” 林毅做出回答，然后收起手机，对陈默说道：“陈默，加快车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事故现场！” “是！” 陈默领命，将油门踩到底。 林毅仰靠在后排座椅上，扭头看向窗外，只觉得今夜的天空，格外的黑。 因为。 按照他的记忆，2013年元旦，宁海并没有发生较大以上火灾事故！ 第465章 如果判断成真，交代只有一个！（加更） 林毅赶到火灾事故现场的时候，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王安，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市政府秘书长刘哲，市府办主任陈有成、市安监局局长陶磊，以及光明区区委书记、区长、常务副区长、分管安全的副区长、区安监局局长，街道办党工委书记、主任等人，全部都已经到了。 “林市长！” 林毅下车后，罗翔立刻带人迎了上来。 周围的群众和负责警戒的警察，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向警戒区域。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现场，看到公安、消防、医疗等相关单位的工作人员都到了。 火灾发生的四层楼发生了坍塌，现场设置了警戒线，医务工作者正在为烧伤和跳楼摔伤的伤者处理伤势，消防官兵在坍塌的房屋里搜寻，不远处摆着一排裹尸袋。 当看到那一排裹尸袋后，林毅不由停下了脚步，只觉得心中一痛！ 因为，他知道，每个裹尸袋里都装着一具尸体，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死于今晚的火灾。 而按照林毅的推断，这场火灾极有可能是有人蓄意纵火！！ “现在的伤亡情况是什么？”林毅问道。 “报告林市长，目前统计，有36人被烧伤和跳楼摔伤，伤者已全部送往医院。另外，现场找到14具尸体，还在继续搜救。”消防支队长迅速上前汇报道。 “继续搜救。”林毅做出指示。 “是，林市长！”消防支队长领命。 林毅扭头对身后的罗翔说道：“罗市长，保护好现场。” “好的，林市长！” 罗翔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然后请示道：“林市长，要不要让围观群众离开？” “不用。” 林毅摇头，非但没有驱散围观群众，反而走向了人群，问道：“大家好，我是宁海市常务副市长林毅。我想了解今晚火灾的情况，有人知道吗？” “林市长，我知道。” “林市长，我告诉你！”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围观的群众争先恐后地开口。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说。” 林毅双手示意，然后挨个听围观的群众讲今晚的火灾事故。 十几分钟后，当林毅听完群众的反映，乔辉煌在秘书和市委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也来到了火灾事故现场。 林毅带人迎了上去：“乔书记。” “林市长，现在什么情况？”乔辉煌问道。 林毅说道：“截至目前统计，火灾造成36人受伤，14人死亡，消防官兵还在继续搜救。” 乔辉煌沉默不语。 按照火灾事故等级划分，死亡10至29人，重伤50至99人，直接经济损失5000万到1亿，属于重大事故，必须要上报中央。 这也是说，哪怕死亡人数后面不再增加，今晚的火灾事故也将定为重大事故！ 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王安等人也是心如明镜。 这一刻，他们既担心自己的未来，也对牵连林毅而感到自责！ 林毅前几天才在市政府常务会上，安排部署了安全大检查专项活动，结果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故！ 而按照惯例，发生这样重大的事故，市长是肯定要被免职的——林毅以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主持工作，必须要承担相应责任！ “叮铃铃——”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的口袋。 林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是省长章东风打来的电话，走到一旁，接通：“您好，章省长。” “林毅同志，你现在在不在宁海活在事故现场？”章东风沉声问道。 “章省长，我在事故现场。”林毅说道。 “事故什么情况？”章东风问。 林毅回答道：“章省长，宁海市凤凰路28号于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发生火灾，消防官兵于两点零五分赶到事故现场，进行灭火救援。截至目前，大火已经扑灭。事故造成36人受伤，14人死亡，消防官兵还在继续搜救。” “搜救工作结束后，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最终结果！”章东风没有批评和怒斥林毅，只是做出指示。 “是，章省长！” 林毅领命。 凌晨六点，搜救工作结束，后续又找到四具尸体，死亡人数上升到了18人。 林毅向省长章东风进行了汇报，乔辉煌向省委书记张同斌进行了汇报。 汇报结束后，林毅接到了张同斌的电话。 “您好，张书记。” 林毅走到一旁接通电话，称呼张同斌的职务。 “小毅，我刚才听乔辉煌汇报了宁海火灾事故的情况，按照火灾事故等级划分，属于重大事故。” 张同斌说道：“我已经向中央汇报了事故情况，中央决定成立事故调查组，事故调查组今天下午赶到东南省，对事故展开调查。你想办法，争取在事故调查组赶到宁海之前，调查清楚事故原因，做好参加事故汇报会的准备工作。” “好的，张书记。” “小毅，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 “小毅，你对这起事故怎么看？”张同斌语气凝重地问道。 据他掌握的情况，林毅在节前部署开展了安全大检查专项活动，而且在元旦当天亲自前往各施工现场和公共场所检查，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而且，以林毅在宁海的威信，各单位肯定是全力开展这项工作，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发生火灾事故才对！ “张叔，我怀疑这不是一场意外事故。” 林毅说着，忍不住抬头，看向漆黑的苍穹，心中很难受。 因为，如果他的判断是真的，那主导这场火灾事故的幕后真凶，一定是冲他来的！ 那样一来，今晚在火灾中受伤和死亡的人，都是因为有人要和他斗争而被牵连！ “小毅，不用自责，错不在你。先处理好事故的后续事宜，争取在事故调查组赶到之前，调查事故的真相。”张同斌感受到了林毅的难过，先是安抚了一番，然后开口提醒。 “好的，张书记！” 林毅做出回答，然后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竭力地调整了一番情绪。 随后，他转身，面无表情地走进人群，然后组织召开了一场短暂的事故现场办公会，做了三条指示。 第一，安抚伤者和死者家属，做好赔偿方案。 第二，明天早上九点，召开1.1火灾事故新闻发布会。 第三，调查分析事故原因，形成报告，做好迎接事故调查组调查的准备工作。 会议结束后，林毅和乔辉煌一同前往医院，看望伤者。 上车前，林毅支开秘书牛军，然后给孔钊打了一个电话。 “书记，我听说火灾事故的事情了，是不是有问题？”孔钊接通电话，率先开口，表现出了超强的敏锐性。 “孔钊，我要给死伤者一个交代。” 林毅声音沙哑地做出指示，“你负责调查这起火灾事故的真相，让市公安局那边全力配合，同时让老黑提供技术支持！” “是，书记！” 孔钊领命，瞬间杀气腾腾！ 因为。 他感受到了林毅的难过，也知道这件事情对林毅的影响——他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挖出真相！ 林毅放下手机，悄然握紧双拳。 如果判断成真。 只要查到证据。 无论涉及到谁，他都会动用一切关系和能量，让对方付出代价。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交代只有一个。 陪葬！ 第466章 开诚布公，来者不善！ 早上七点，林毅和乔辉煌一起来到宁海市医院，在市委办主任、市府办主任、卫生局局长和医院院长等人的陪同下，看望了火灾事故伤者。 有人被烧伤，有人吸入大量浓烟，导致肺部出现问题，还有人情急之下跳楼，摔断了骨头。 最让林毅揪心的是，绝大部分伤者是宁海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 海天网吧距离宁海职业技术学院不远，元旦放假，很多学生都选择去网吧包夜打游戏。 而通过伤者的情况，林毅也能推断出，死亡的18人肯定也是以宁海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为主。 他们正值青春，人生才起步，还有美好的未来，却因为这场事故，改变命运，甚至丧失生命。 这让林毅心中怒火燃烧！ 尽管心中愤怒，但林毅在探望过程中，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耐心安抚伤者，告诉他们所有医疗费用由市政府承担，让他们安心治疗，政府相关部门会通知他们的家属前往医院。 探望结束后，林毅带着市卫生局局长杨红，离开医院，准备返回市政府，参加九点的新闻发布会。 上车之前，林毅对杨红说道：“杨局长，所有伤者的医疗费用由市政府承担，安排最好的医生对他们进行救治，同时安排心理医生，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如果有伤者的伤势特别严重、危急生命，及时送往省城医院救治。另外，医院配合市公安局等部门，尽快确认伤者和死者的身份，并第一时间通知家属。” “是，林市长！” 杨红第一时间领命，然后拿起手机，给市人民医院院长打电话，传达林毅的工作指示。 林毅上车，让陈默开车前往医院。 汽车启动，坐在副驾驶的牛军扭头说道：“林市长，您从昨晚两点到现在没合过眼，眯一会吧，等到了之后，我叫您。” “我没事。” 林毅摇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死者和伤者的画面，而且在等孔钊那边的调查结果，不可能睡得着。 “叮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林毅拿出手机，看到是罗翔的来电，直接接通。 罗翔汇报道：“林市长，市公安局通过走访、调查和了解，初步确定，大火是从二楼的二手家具市场烧起来的。等四楼网吧的人察觉到火灾的时候，火势已经比较大了，电路被烧坏，电梯不能用，消防通道有浓烟，影响了逃生。” “我知道了，新闻发布会现场布置好了吗？”林毅先答后问。 罗翔说道：“林市长，新闻发布会现场已经布置好了，我和的王安市长、陶局长已经到现场了。另外，火灾事故已经在互联网上发酵了，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全国网民都在关注，需要通过技术手术降温吗？” “不用，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前，你们暂时不要接受采访。”林毅否决了罗翔的提议，并做出指示。 因为，民意和河水一样，堵不如疏。 而且，宁海市推行了阳光政府，提倡政府工作公开公正公平，强压舆论，等于自打耳光！ “好的，林市长。”罗翔连忙回应。 林毅不再多说，挂断电话。 八点三十分，林毅抵达市政府办公楼，先回办公室洗了把脸，才前往市政府的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被改造成了临时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包括新华社、人民日报、南方周报、凤凰网等多家媒体的记者已经到了。 林毅带着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分管安全的副市长王安，安监局局长陶磊、卫生局局长杨红和消防支队长肖军，走进新闻发布会现场，走上主席台入座。 “各位记者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宁海市常务副市长林毅。” 林毅亲自主持新闻发布会，他先是和现场的记者打了个招呼，然后在直播和闪光灯不断闪烁的情况下，主动介绍事故情况，“今天凌晨1点45分，宁海市光明区凤凰路28号发生火灾，市消防支队接到报警电话后，于凌晨2点零五分赶到火灾事故现场，迅速扑灭了大火，并对事故现场进行搜救。本次火灾事故，共造成36人受伤，18人死亡。下面，请我们全体起立，为逝者默哀一分钟。”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全场所有人都起身进行了默哀。 默哀结束后，林毅又说道：“根据市公安局和安监局相关同志走访、调查和了解，目前初步判断，是由二楼二手家具市场着火，引发了火灾事故。火灾事故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等调查结果确定，市政府会第一时间公布。接下来，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和今天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同志提问。”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记者们纷纷举手，开始了提问。 记者的提问涉及救援、事故后续处理、调查和追责等多方面的问题，林毅和罗翔等人进行了详细回答，整个过程都在直播。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宁海火灾事故的热度不减反增，登上了微博热搜第一。 有人哀悼受害者，有人分析火灾事故原因，也有不少林毅的支持者，担心林毅的仕途——按照惯例，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火灾事故，肯定要追责处理相关领导干部！ 十一点，新华社发布新闻，首长对宁海火灾事故作出重要批示、指示，国务院成立事故调查组，立即赶往事故现场，调查事故原因。 事实上，在新闻发布的时候，事故调查小组已经登上了京城飞往东南省的飞机。 下午两点，事故调查组八名成员抵达省城南福，分管安全的副省长前往机场接机。 两点十分，事故调查组成员登上东南省政府准备的考斯特，担任组长的国家安监总局副局长吴清海，告诉分管安全生产的副省长齐光标，事故调查组不去省委省政府，直接前往宁海市。 分管安全的副省长齐光标，第一时间向省委进行汇报。 省委书记张同斌和省长章东风两人，带着省委办公厅主任和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乘车从省委大院出发，赶往宁海。 同时，省委办公厅主任陆明，按照张同斌的指示，给宁海市委书记乔辉煌打了电话，通知乔辉煌事故调查组的行程。 乔辉煌接到电话后，立即和林毅乘车前往高速路口迎接。 下午四点。 事故调查组工作人员乘坐的考斯特率先驶出高速路口，张同斌、章东风两人乘坐的考斯特紧跟其后。 两辆考斯特驶出高速路口后，没有停车，从林毅和乔辉煌两人的面前驶过。 乔辉煌再次接到省委办公厅主任陆明的电话：“乔书记，调查组要直接去事故现场，你们抓紧赶过去！” “好的，陆主任。” 乔辉煌迅速回了一句，然后将陆明的指示传达给了林毅。 林毅上车，让陈默开车，率先赶往凤凰路28号。 当林毅乘坐的市委00005号专车，超越事故调查组工作人员乘坐的那辆考斯特的时候，组长吴清海盯着00005号专车，表情格外阴沉。 与此同时，林毅收到了张同斌发来的短信：小毅，事故调查组组长是国家安监总局副局长吴清海，吴清海是贺青云的姑父。 “知道了，张叔。” 林毅回复了信息，心中浮现出四个字： 来者不善！ 宁海一场大火，各路神仙粉墨登场！ 第467章 仕途滑铁卢，天王老子都不行？ 下午四点四十分。 林毅率先赶到凤凰路28号。 火灾事故现场依旧设置了警戒线，有警察负责站岗，保护事故现场。 “林市长。” 两名站岗执勤的警察，见到林毅从车中走下，上前敬礼问好。 林毅微微颔首，说道：“一会有领导过来看事故现场，你们正常执勤就行。” “是，林市长！”两名警察领命，然后转身回到站岗地点。 两分钟后，乔辉煌的专车也到了，他走下车，和林毅站在一起，等待事故调查组和省领导到来。 乔辉煌见林毅面色平静，心生佩服，随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忍住了。 五分钟后，两辆考斯特一前一后抵达火灾事故现场。 张同斌和章东风率先从前面的考斯特里走了下来，主动迎上从第二辆考斯特中走下的吴清海等人，林毅和乔辉煌也第一时间迎了过去，向各位领导问好。 “吴组长，他们是宁海市委书记乔辉煌同志，宁海市纪委书记兼常务副市长林毅同志。”张同斌主动向吴清海介绍乔辉煌和林毅两人。 吴清海并没有和林毅、乔辉煌两人握手，只是对张同斌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前方的火灾事故现场。 张同斌和章东风两人陪同，林毅和乔辉煌连忙跟上，调查工作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以及东南省委省政府的工作人员跟在后面。 “一场大火，能把房屋烧塌方，真不敢想象当时的火势有多大，受害者有多么绝望！” 吴清海站在火灾事故现场，环视四周，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事故调查组一名工作人员，拿出相机，从不同角度对事故现场拍了照片。 张同斌和章东风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很明白，上面对这次火灾事故非常不满，追责肯定非常严厉。 林毅和乔辉煌两人也是心如明镜。 其中，乔辉煌有些担心。 虽然正常来说，发生安全事故，受到处理的都是市政府的领导，市委书记最多就是背个小处分，但这次火灾事故的时间节点太敏感了，如果处理升级的话，他可能就不是背个党内警告处分那么简单了。 而主要被追责对象林毅，则是面色平静如水，一言不发地跟在领导们的身后。 “张书记，章省长，我们去宁海市委开事故报告会。”吴清海上车前，对张同斌和章东风说道。 张同斌和章东风两人都没有异议。 虽然吴清海只是国家安监总局的副局长，副部级，但事故调查组代表中央来调查事故情况，相当于钦差大臣，他们必须尊重。 五点二十分。 宁海1.1火灾事故报告会，在宁海市委大会议室举行，会议由省委书记张同斌主持，省长章东风、分管安全的副省长齐光标、省委办公厅主任陆明，以及省安监厅、公安厅、消防总队等负责人参加会议。 宁海市这边，林毅和乔辉煌参加会议，罗翔、王安和安监局、卫生局和消防支队等单位负责人列席会议。 以吴清海为首的事故调查组，听取事故情况汇报。 “尊敬的各位领导，下面由我汇报1.1宁海火灾事故相关情况……” 会议开始后，林毅代表宁海市，向以吴清海为首的事故调查小组和东南省委，汇报了火灾事故的情况，包括事故发生、按规定上报、应急救援、后续事宜处理等内容，非常详细。 林毅从凌晨两点到现在没有合过眼，48小时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看上去有些憔悴，双眼布满了血丝。 除此之外，他因为从昨晚到现在说话太多，嗓子哑了，声音嘶哑，在汇报的时候，几次喝水。 林毅的汇报结束后，张同斌和章东风也先后向事故调查组进行了汇报，就事故发生表示了歉意。 “张书记，章省长，在重要会议刚刚结束的关键时期，宁海发生1.1重大火灾事故，性质非常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甚至可以说是不讲政治的表现！” 当张同斌、章东风两人汇报结束后，吴清海讲话，上来就扣了一顶大帽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无论是以张同斌、章东风为首的省领导，还是以乔辉煌为首的宁海市参会人员，均是脸色一变！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不讲政治四个字，是多么的严重！ “首长就1.1宁海火灾事故作出重要批示指示，责成事故调查组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调查清楚事故真相，严肃追责！为了落实首长的批示指示，事故调查组要求东南省委和宁海市委，必须全力支持和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吴清海扣完帽子后，紧接着就提出了要求。 张同斌面色凝重，立即进行表态：“吴组长，我代表东南省委向你和调查组保证，东南省各级党委政府将全力支持和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好的，张书记。” 吴清海先是回应了张同斌，然后目光冷冽地扫向林毅，“在调查组正式开展调查工作之前，我想问宁海市的同志几个问题。” 刹那间。 所有参会人员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做完记录，抬头，面色平静地迎上吴清海的目光。 吴清海冷声问道：“林毅同志，“1.1”宁海市火灾事故发生之前，宁海市有没有开展安全大检查活动？” “吴组长，各位领导，宁海市在12.22号部署了安全大检查专项活动。12月23日，安全大检查专项活动正式开展。活动开展期间，消防支队和光明区相关同志对发生火灾事故的凤凰路28号，进行了检查，发现了电线裸露等安全问题，限期两天整改，并在12月26日复查了安全问题整改情况。”林毅做出回答。 吴清海又问道：“林毅同志，根据你刚才的汇报，宁海市委市政府目前只调查到，大火的着火点是二楼的二手家具市场，但还没有调查清楚事故具体原因，对吧？” “是的，吴组长。” “虽然宁海市政府的阳光政府工作做得不错，但你们连事故具体原因都没有调查清楚，就召开新闻发布会，这是典型的形式主义，会严重影响事故调查组对事故的调查和公布！” 吴清海毫不客气，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给林毅扣了一顶大帽子，然后对着林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林毅同志，我希望你能带头改变工作作风。宁海市委市政府在接下来配合调查事故的过程中，必须实事求是！” “好的，吴组长。” 林毅没有辩解，而是一边记录，一边做出回应。 耳畔响起林毅的回答，望着林毅一脸憔悴的模样，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涌现出了一个念头：这起事故会成为林毅仕途的滑铁卢吧？ 会。 所有人心中都涌现出了同一个答案。 因为，按照正常处理方式，林毅就要承担责任，被免职。 何况，吴清海刚才的讲话和提问，不但扣帽子，而且表达了强烈的不满，摆明了是要把林毅往死里整？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除了乔辉煌之外，宁海列席会议的干部，心中充满了自责。 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有了接受组织处理的心理准备，但他们对牵连林毅，感到十分自责。 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林毅到宁海后所做的一切，非常钦佩林毅的品德，欣赏林毅的能力！ 用宁海老百姓的话说：林毅到宁海任职，是宁海老百姓的福气！ 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林毅最晚春节后就要正式出任宁海市市长了。 他们坚信，如果林毅担任了市长，一定会将宁海打造东南的“鹏城”，让宁海成为东南乃至南方的经济重镇，造福宁海八百万老百姓！ 乔辉煌则是暗暗感叹造化弄人，贺青云曾费尽心思让他打压林毅，他没有做到，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提前宣布林毅退出巅峰赛！ 与此同时，张同斌皱起了眉头，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而章东风心中冷笑，只觉得好事来得太突然！ 吴清海一脸严肃，心中同样在冷笑，他带队下来除了要调查清楚事故真相之外，还要监督东南省委追责！ 事故调查结果出来，林毅必须免职！ 别说徐家老爷子，天王老子说话都不行！ “嗡！”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林毅的同时，手机的震动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 众目睽睽之下。 林毅拿出手机，看到了孔钊发来的信息：书记，已查到涉嫌纵火的犯罪嫌疑人！ 第468章 火速调查，武断定论！ 看到孔钊发来的信息，林毅瞳孔微微收缩，然后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便放下了手机，没有给孔钊回信息，也没有在会上进行汇报。 因为，孔钊目前还只是查到涉嫌纵火的对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纵火，自然不能盲目汇报。 就在这时，张同斌开口提议道：“吴组长，今天的事故报告会就到这里吧，事故调查组的同志赶了一天路，到现在还没吃饭，先吃饭吧？” “好的，张书记。”吴清海没有异议。 对他而言，组织召开这个事故调查报告会，既是走程序，也是为了表明事故的严重性，向东南省委施压，以便于等事故调查结果出来后，对以林毅为代表的干部从严处理！ 乔辉煌让市委办公室在宁海大酒店，安排了接待晚宴。 张同斌、章东风、分管安全的副省长齐光标和省直部门的相关负责人，代表东南省委陪着吴清海等事故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吃饭。 宁海市这边，只有乔辉煌一人参加了晚上的饭局。 张同斌提议让林毅一起过来，但被吴清海拒绝了。 这个细节，让张同斌确定了一件事情，吴清海不光是在针对林毅，而且针对的十分明显！ 另外一边，林毅在会议结束后，罕见地回到了市纪委的办公室。 孔钊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待，见林毅进门，连忙起身：“书记。” “具体情况是什么？”林毅将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开门见山地问道。 “书记，我和市公安局要了凤凰路28号附近的监控视频，老黑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了怀疑对象。” 孔钊说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毅。 林毅接过相片，看到相片上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短发，长相普通，但眼神凶狠。 “书记，照片里的人叫刘勇，蜀川人，是蜀川汉鼎集团的保安。火灾发生前两天，刘勇先后五次到凤凰路28号附近踩点。今天凌晨，火灾发生后，他再次出现在附近的监控视频里，而且戴着鸭舌帽，故意遮掩面容。这一切，表明他的行踪非常可疑。” 孔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当然，我判断他就是纵火犯的主要原因是，老黑调查了他近期的通话记录和行踪轨迹。几天前，他接到了蒋天的电话，然后从蓉城赶到了宁海。今天凌晨的火灾事故发生后，他再次和蒋天通了电话，然后离开了宁海。 这也就是说，蒋天安排他来宁海纵火，他按照蒋天的指示纵火成功后，向蒋天进行了汇报。而且，根据老黑调查的通话记录，蒋天几天前跟刘勇联系之前，曾接到了京城的一个电话，电话的主人是赵天命。” 说到这里，孔钊停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林毅和赵天命的恩怨，孔钊可是一清二楚。 当初，林毅在东华岛临海庄园差点被狙击手狙杀，是孔钊第一时间进行还击，一枪爆头，击毙了狙击手，确保了林毅的安全。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孔钊成了林毅的绝对心腹。 而且，孔钊也知道，林毅因为宁海石油炼化项目，和赵天命再起冲突的事情。 在孔钊看来，新仇旧恨，加上赵家现在风雨摇摆，赵天命心怀怨恨，幕后制造了一场大火，让林毅受到处理，毁掉林毅的仕途，达到报复林毅的目的！ 林毅放下照片，认同孔钊的推断，然后问道：“这个刘勇现在在哪里？” “根据手机信号定位，他去了粤东。但是，他抵达粤海市之后，手机信号消失了，应该是接到指示，更换了手机卡。”孔钊说道。 林毅想了想，问道：“有把握抓到人吗？” “书记，有老黑那边提供技术支持，抓这个刘勇不难。”孔钊说道。 “这样，你去跟罗翔借两名刑警，立即动身去粤东抓捕刘勇。另外，在刘勇承认纵火犯罪之前，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情。罗翔那边，你就说执行秘密抓捕任务，我让你去找他寻求支援。”林毅放下心来，做出指示。 虽然当下这个时间段，十几年后不同。 十几年后的人们，基本没有秘密可言，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大数据里，甚至很多人活在大数据和算法的控制里，想要抓捕一个罪犯，易如反掌。 当前阶段，很多系统都没有联网，想仅凭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在犯罪嫌疑人失去手机定位的前提下，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抓捕犯罪嫌疑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这对全球黑客之神老黑来说，都不是问题！ 当天晚上，孔钊就带着两名罗翔的绝对心腹，出发前往粤东。 接下来三天时间里，吴清海带领的事故调查组，在宁海市相关部门的配合下，对火灾事故进行了全面的调查。 在此期间，张同斌、章东风两人都没有离开宁海。 因为，对于东南省委来说，处理1.1宁海火灾事故，是当前最重要的工作！ 事故调查组来到宁海的第四天，就火速确定了火灾事故发生的原因，并组织召开1.1宁海火灾事故调查通报会议。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正常来说，这么大的事故，从事故发生到调查，再到最后公布事故调查结果和处理决定，至少要几个月，多则长达半年。 而哪怕是内部调查确定结果，也不是短短几天可以确定的，需要召开好几次事故调查分析会，经过多次讨论、分析、推演和论证，最终确定事故的原因，模拟还原事故的过程，确定事故责任部门和相关干部。 调查组这么着急确定火灾事故原因，是上面的决定？还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当张同斌等人接到会议通知后，先是感到惊讶，然后都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1月6日，张同斌、章东风、分管安全的副省长齐光标和省直相关单位的负责人，全部参加了会议。 宁海市这边，只有林毅和乔辉煌两人参加会议。 准确地说，两人列席会议。 今天的会议，他们只有旁听的资格，没有发言的机会。 “张书记，章省长，同志们，在东南省委和宁海市相关部门的全力配合下，调查组通过调查、走访、问询等多种方式，最终认定，这是一起电动自行车不按照规定充电导致起火，涉事建筑先天存在防火分隔重大缺陷，网吧等场所违规经营，属地有关部门专业监管和行业管理失职缺位，地方党委政府安全领导责任落实不到位，导致的生产安全责任事故……” 会议开始后，身为调查组组长的吴清海，代表调查组，向东南省委通报调查情况。 林毅听到这里，直接皱起了眉头。 在会议之前，林毅已经从罗翔那里得知了一件事。 调查组在调查火灾事故期间，曾对二手家具市场的员工王刚进行了问询，市公安局参与了问询。 根据罗翔的汇报，2012年12月31日，有人看到，王刚将电动自行车带到二手家具市场充电。 王刚在接受问询的时候，也承认了这一点，但王刚明确表示，他是在电动自行车充电结束后，才去楼上网吧上网的！ “各位领导，我汇报一个信息。” 当吴清海的反馈结束后，林毅突然起身，不等领导同意，便直接汇报道：“我知道王刚违规将电动自行车带到二手家具市场充电的事情，但他是结束给电动自行车充电后，才去四楼海天网吧上网的……” “林毅同志，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事故调查组认定事故原因后，提出质疑，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调查组工作人员，询问王刚是否停止给电动自行车充电后才去海天网吧上网时，他是犹豫的，不确定的。而且，有围观群众曾听到王刚的电动车电池发生爆炸！”吴清海冷声打断林毅的话。 林毅皱眉说道：“吴组长，仅凭这两点，就认定事故原因，是不是太武断了？确定没有冤枉王刚？有没有可能，火灾另有隐情？” “林毅同志，你在质疑调查组认定的事故结论，还是在教调查组如何开展调查工作？” 吴清海冷冷盯着林毅，说道：“另外，我提醒你，林毅同志，你今天是列席会议，没有发言权，懂不懂规矩？！” 林毅眉头一挑，还想说什么，但见张同斌给自己使眼色，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准备等孔钊抓到纵火者后，把吴清海的脸抽肿！ 因为。 在开会之前，林毅接到了孔钊的电话，得知孔钊已经锁定了涉嫌违法纵火的刘勇的住处，即将实施抓捕！ 第469章 故意针对，一网打尽！ 南澳。 一家赌场的酒店套房里。 刘勇穿着短裤，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上，等待着美女上门。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在赌场赌完钱后，都会喊两个妹子愉快的玩耍。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刘勇淫荡一笑，起身去开门。 然而—— 当房门打开后，刘勇看到的不是两个性感的小妹妹，而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大汉！ 孔钊。 孔钊通过老黑提供的技术支持，查到了刘勇先是到了粤东省的粤海市，然后来到了南澳，在南澳赌钱，并且锁定了刘勇的房间号。 “你……” 刘勇有些懵逼，下意识想问孔钊是什么人。 结果，不等他的话问出口，孔钊一个健步，蹿进房间里，顺手关上了房门。 “你他妈谁啊？来老子房间干什么？！” 面对孔钊的硬闯，刘勇从震惊中回过神，一脸凶狠地冲孔钊吼道。 孔钊冷声道：“刘勇，宁海的火灾是怎么回事？” 刘勇脸色一变，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慌，但却装傻充愣道：“宁海？火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呜呜呜！” 刘勇的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不是不想说了，而是不能。 孔钊一个健步上前，右手迅速挥出，像是探囊取物一般，一把抓住了刘勇的脖子，然后直接将刘勇拎了起来！ 以孔钊的火眼金睛，自然将刘勇刚才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刘勇就是1.1宁海大火的纵火者！ 确定这一点后，孔钊完全没有心思再听刘勇逼逼赖赖了，直接一个锁喉，然后带着刘勇去卫生间，检测刘勇的肺活量，从而让刘勇交代所有的犯罪事实！ 毕竟，林毅还等着他回话呢！ 与此同时。 宁海市委，1.1宁海火灾事故调查通报会还在继续。 张同斌阻止林毅和吴清海，公开在会议上争执后，代表省委发言。 虽然他知道，既然林毅质疑调查组的认定结果，那表明认定结果有问题，但他也很清楚，哪怕真的有问题，也不能直接在会上争吵。 一来，这是规矩，调查组毕竟代表上面。 二来，如果调查组不尊重事实，盲目认定事故原因，那这里面的水很深，需要私下商议解决办法。 所以，他刚才阻止了林毅，并且在发言中，代表省委接受了调查组认定的结果。 “张书记，章省长，调查组的调查工作还会继续，但我明天要先返回京城，向领导汇报事故调查情况和相关干部追责处理建议。” 当张同斌发言结束后，吴清海再次说道：“东南省委的建议是什么？” “吴组长，关于追责问题，按照相关规定执行吧。” 张同斌眉头一挑，吴清海在会上讨论追责问题，摆明了是不给东南省委留情面，而且肯定是冲着林毅去的！ 甚至，张同斌有理由怀疑，吴清海这是故意让自己来提出处理意见，等于让他亲手‘处理’林毅，十分狠辣！ 果不其然，吴清海咄咄逼人道：“张书记，追责处理肯定是按照相关规定，但东南省委得有意见。科级、处级干部就不说了，说一下中管干部和省管干部的处理意见吧。” “分管安全的副省长齐光标同志党内警告，省直属部门主要负责同志和分管领导党内警告处分，宁海市委书记乔辉煌同志党内警告处分，市纪委书记林毅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张同斌皱着眉头，按照相关规定，说出处理意见，但在林毅的处理意见上，只给了一个党内严重警告。 张同斌要力保林毅！ 哪怕吴清海明天要去京城汇报东南省委的处理意见，张同斌也表明了态度！ “张书记，关于宁海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林毅的处理意见，是不是不符合规定？按照规定，林毅同志承担主要领导责任，除了党内处分之外，还要进行行政免职处理。”吴清海冷声说道。 张同斌说道：“吴组长，按照规定，你刚才所说没有问题。但林毅同志在宁海的工作干得非常好，上至省委，下至当地百姓，都看在眼里。而且，火灾事故发生之前，林毅同志亲自部署安排了安全大检查专项活动，元旦期间还亲自下去检查，对安全生产工作高度重视。鉴于以上原因，我建议对林毅同志从轻处理。” “张书记，关于林毅同志的处理意见，我有不同看法。” 章东风突然说道：“张书记，1.1火灾事故造成18人死亡，36人受伤，经济损失8265万，属于重大火灾事故，而且发生在重要会议结束之后的关键时期。虽然林毅同志是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但他主持市政府工作，必须承担主要领导责任，我建议严格按照相关规定处理。” “张书记，章省长，鉴于1.1宁海火灾事故的严重性，建议包括林毅同志在内，对事故负有主要责任的干部，提级处理，一律撤销党内职务和行政职务，并且降级处理！” 吴清海紧跟着说道：“这是调查组的意见，我明天返回京城后，会向总局领导汇报！” 撤职，还要降级？ 再次听到吴清海的话，以张同斌为首的省领导们，脸色均是一变。 就连乔辉煌都感到有些诧异——吴清海这是带着任务来的，要借着这次机会，踩死林毅，让林毅永世不能翻身！ 林毅自然心如明镜。 但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他在等，等孔钊那边的行动结果。 一时间，会议室陷入了死寂，气氛仿佛凝固了。 “嗡……嗡……” 蓦然，手机震动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 林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而且震动不断。 林毅心中一动，意识到是孔钊给自己打电话，便拿出手机查看，果然看到是孔钊的来电。 就在这时，吴清海目光阴冷地盯着林毅，训斥道：“林毅同志，今天参会和列席会议的同志之中，你的级别最低，但你好像看起来比其他同志都忙，再一次在会场拿出了手机。我很好奇，什么工作能比今天的会议更加重要？” 没有回答。 当吴清海的话音落下后，持续的震动声结束了，孔钊挂断了电话，但发来的信息：书记，刘勇承认了犯罪事实，一切如同我们所判断的一样。 看到信息，林毅松了口气。 吴清海将林毅不理会自己，继续拿着手机，怒斥道：“林毅同志，你没听到我讲话吗？你懂不懂会场规矩？！” “吴清海，我等着你撤我的职，降我的级！” 林毅猛然起身，突然语出惊人，声如惊雷，响彻整个会议室！ 什么情况？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吴清海和调查组的工作人员，还是以张同斌和章东风为首的省领导们，统统傻眼了！ 林毅不再废话，收起手机，直接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原本，他是计划在会上汇报有人故意纵火的事情，但吴清海一而再再而三针对自己，并且施压让省委对自己撤职和降级处理，摆明了要公报私仇！ 这一切，让林毅改变了主意，决定将这些鬼魅魍魉，一网打尽！ 第470章 当场硬刚，事态升级！ 林毅强势的话语，像是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将所有人炸得头晕目眩！ 他怎么敢这样做？ 耳畔回荡着林毅的话，望着林毅离开的背影，事故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均是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不止一次参与事故调查。 在他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地方官员，敢这么嚣张的跟调查组叫板！ 相反，只要调查组抵达事故发生的地方，省委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和调查组协调，尽可能让调查组在事故调查认定和追责的时候，考虑省委的意见，将影响降到最低。 市一级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见到调查组的工作人员，恨不得跪下喊爷爷，恳求责任认定的时候轻一点。 林毅简直在倒反天罡！ 难道有背景，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震惊之余，他们想到了林毅的背景。 林毅太冲动了！ 与此同时，除了张同斌和章东风之外，分管安全的副省长齐光标和省直部门的负责人，均是这样认为，同时担心林毅的冲动，会牵连到他们，让事态升级。 冲动吗？ 曾经尝试和林毅斗争过的乔辉煌，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眼前的场景，让他想到了，自己刚上任宁海市委书记不久，利用工程停工问题将林毅逼入绝境。 在旧城改造项目调研座谈会的会议上，林毅看似气急败坏的硬刚，让乔辉煌认为林毅不讲政治规矩，结果会议还没结束，张同斌担任东南省委书记的新闻发布，林毅瞬间力挽狂澜！ 这一次，会一样吗？ 乔辉煌望着林毅的背影，暗问自己，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事故调查组组长吴清海。 吴清海脸色难看，眉头死死拧在一起，目光阴冷地看向张同斌，意思十分明确：张同斌，林毅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你这个省委书记不管管？ 张同斌察觉到了吴清辉的目光，但当作没看见。 吴清海见状，面色更加阴沉，然后看向省长章东风。 章东风察觉到吴清海的目光，心领神会，连忙开口：“林毅同志，不要胡闹，回到座位，继续开会！” 林毅停下脚步，转身，但没有理会章东风。 因为，他知道，章东风和吴清海是一丘之貉，直接将章东风的话当成了放屁，将章东风这个省长当成了空气。 他看向了张同斌，说道：“张书记，我有些不舒服，向省委请假，不参加后面的会议。” “张书记，这就是宁海干部的作风？无组织无纪律，我真是开了天眼了！”不等张同斌回应林毅，吴清海一脸冷漠地看着张同斌，再次扣帽子！ 这一次，吴清海不光是给林毅扣帽子，而且还给张同斌和东南省委扣了一顶大帽子——林毅不配合调查组的工作，不光是他个人的问题，也是东南省委的问题，你这个省委书记难逃其咎！ “吴组长，林毅同志是1.1宁海火灾事故主要负责人，随时要接收各方消息，了解事态变化，看一下手机，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不能只让他承担责任，不处理工作吧？你作为调查组组长，揪着他这个问题不放，是不是有点吹毛求疵了？而且，这件事情，也犯不着上纲上线吧？” 张同斌听出了吴清海的弦外之音，不再惯着吴清海，旗帜鲜明地支持林毅！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林毅为什么要暴走了，他只有一个想法：他是林毅的护道者，是来东南省给林毅保驾护航的！ 如果林毅坠入深渊，那他也不用想再去追求什么仕途和理想抱负了——从他到东南省任职的那一天开始，他的政治生命和林毅紧紧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他不忍了，如同林毅一样，直接选择硬刚：吴清海，你要蹬鼻子上脸欺负林毅，我张同斌第一个不同意！ 事态严重了！ 随着张同斌强势怒怼吴清海，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死寂，所有人心中都闪过了这个念头，预感到会有一场暴风雨！ 因为，张同斌刚才那番话，直接让事态升级了！ 这已经不是林毅个人不配合调查组工作的问题了，而是上升到了东南省委不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严重了吗？ 张同斌不管众人怎么想，也不再理会吴清海的反应，看向林毅，说道：“林毅同志，既然你不舒服，那就不要参加后面的会议了，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的，张书记。”林毅点头，准备再次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吴清海冷声开口，以势压人，“张书记，你刚才说的话，我都记下了。我会如实向总局领导和首长反映今天会议所发生的一切……” “吴清海，你吓唬谁呢？” 林毅不等吴清海的话说完，直接强势打断，“我明确告诉你，我不认可调查组的认定结果。这么大的事故，三天认定结果，不觉得草率吗？只因为二手家具市场的员工王刚，在接受问询时，迟疑了一下，就认定是他违规给电动自行车充电引发火灾，不荒谬吗？要不要我找人给你研发一个测谎仪，测一下王刚是不是撒谎？” “你……” 吴清海浑身一哆嗦，感觉像是被林毅当众打了一个耳光，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然而—— 林毅不再给吴清海开口的机会，再次冷声打断：“吴清海，还是那句话，我等着你撤我的职，降我的级！” 话音落下，林毅不等吴清海再逼逼赖赖，转身就走。 冲动是魔鬼啊！ 听到林毅的话，看到林毅离去的背影和一脸阴沉的吴清海，事故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心中闪过这样一句话。 在他们看来，就算林毅有背景，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 相反，他们认为，林毅一定会因为今天的冲动，付出代价！ 甚至，就连张同斌等东南省的领导，也要因为林毅的冲动，而遭受牵连！ 完了！ 仿佛为了印证事故调查组工作人员心中的想法一样，除了张同斌和章东风之外，其他省里的领导，均是一脸担忧，同时在心中责怪林毅太鲁莽。 因为，理智告诉他们，经过林毅刚才这么一闹，以及张同斌的表态，让事态彻底升级了，事故处理一定会提级处理！ 心中充满担忧的同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张同斌和章东风两人。 这一次，章东风没有再开口叫住林毅，只是在心中冷笑，认为林毅在拿政治生命作死！ 作死吗？ 吴清海嘴角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身为副部级领导，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领导的样子？ 他一如反常，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林毅，不就是为了激怒林毅，让林毅做出过激举动，然后回去打小报告吗？ 现在好了，不光是林毅公开对抗调查组，张同斌也旗帜鲜明支持林毅。 这对他而言，等于达到了预期之外的目的，心中甭提有多兴奋了！ 甚至，他已经想好怎么向贺家长辈请功了！ 不对劲。 与此同时，乔辉煌心中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因为，根据他对林毅的了解，林毅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在考虑要不要私下提醒吴清海，但迅速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好不容易洗掉了卒子的标签，改变了当作弃子的命运，怎么可能主动入局？ 何况，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这盘棋，已经不是他这个卒子可以参与的了。 尚且连乔辉煌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何况张同斌？ 小毅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 他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张同斌心中充满了好奇，恨不得立刻结束这场会议，去找林毅！ 第471章 林毅的决定就是意志！ 随着林毅离开，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安静。 吴清海和张同斌两人，均是一脸阴沉，谁也不搭理谁。 章东风坐山观虎斗，也不吱声，摆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两人继续掐起来。 事故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和省直部门那些负责人，有种乌云压顶的感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分管安全的副省长齐光标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打破会议室的安静：“吴组长，张书记，章省长，我们继续开会吧？” “今天这个会议已经没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了，张书记和东南省委的意见态度，我和调查组的同志们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吴清海冷声开口，摆明告诉张同斌，他已经将会议所发生的一切记在了小本本上，回去就要打小报告。 “吴组长，我个人支持调查组的意见。”章东风连忙开口，既是为自己辩解，也是趁机落井下石，打击张同斌的气焰。 之前，陈永辉当省委书记的时候，章东风就有些被压制，张同斌来了之后，这种情况更加明显。 今天，他看到了打击张同斌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那就散会吧。” 张同斌面无表情。 他对于章东风趁机落井下石，并不感到意外。 一来，省委书记和省长面和心不和，这是普遍现象，也是上面希望看到的结果——你们抱团了，我们怎么管理？ 二来，他是徐家阵营的，章东风是贺家阵营的，屁股决定脑袋，两人在一起搭班子，注定斗争会更加激烈！ 吴清辉不再多说，直接冷着脸，拎着公文包，带着调查组的工作人员走了。 章东风带着分管安全的副省长齐光标和乔辉煌，以及省直部门的负责人，起身送吴清海一行人离开。 正常来说，章东风等人这样做，是为了圆场缓和吴清海、张同斌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张同斌知道，章东风肯定不会这么做。 但他并不在意，而是直接起身走出会议室，去了林毅的办公室。 事到如今，他只想知道，林毅到底发现了什么，接下来想干什么！ 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张同斌来到林毅办公室的时候，林毅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思索接下来的清算方案。 “张叔，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林毅看到张同斌推门而入，连忙起身迎接，给秘书牛军使了个眼色，等牛军离开后，立刻向张同斌表达了歉意。 他刚才在会场，既是被吴清海的咄咄逼人和蹬鼻子上脸气着了，也是因为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想到了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心中有怒火在燃烧！ 当时的他，决定彻底撕破脸皮，将计就计，挖坑将吴清海埋了，但忽略了张同斌的立场——在那种情况下，张同斌只能力挺他！ “小毅，说什么话呢？” 张同斌坐在沙发上，说道：“吴清海蹬鼻子上脸，一个劲的针对你，我要是再不说点什么，都对不起你这声叔。而且，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顾及大局的人。你在会上发火，肯定有你的理由。” 话音落下，张同斌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毅，等待林毅揭开谜底。 林毅先是亲手给张同斌泡了杯茶，然后才坐在张同斌的身边说道：“张叔，确认了，1.1宁海的大火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有证据吗？”张同斌脸色微变，问出了关键。 光确认不行，还需要有证据，只有这样，他才能向上面汇报。 “张叔，不光有证据，而且孔钊已经在南澳抓到了犯罪嫌疑人。” 林毅点头说道：“犯罪嫌疑人叫刘勇，蜀川人，是蜀川汉鼎集团的保安。孔钊在抓到刘勇后，就地对刘勇进行了审讯。刘勇承认了1月1日凌晨，在宁海市光明区凤凰路28号纵火犯罪的事实。” “纵火的事情，是蜀川汉鼎集团董事长蒋天指使刘勇做的？”张同斌心中一动，瞬间联想到了蒋天。 林毅说道：“是的，张叔，周勇已经承认，他在宁海纵火，是受到蒋天指使。” “虽然蒋天生意做得很大，在蜀川混得风生水起，但如果他不想找死的话，绝对不敢得罪你，更不要说安排人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其他主谋！”张同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林毅说出答案：“张叔，我让人调取了蒋天的通话记录。在蒋天指使刘勇纵火的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了赵天命的电话。” “赵天命这样做，不光是自己找死，而且是要让整个赵家覆灭！” 张同斌一脸寒霜，然后说道：“小毅，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你我和东南省委的掌控，必须给上面汇报。” “张叔，不着急，让子弹飞一会。”林毅轻轻摇头，阻止了张同斌立刻汇报的念头。 张同斌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张叔，我们坐等吴清海回京城告状！在吴清海给上面汇报事故认定结果，打我们的小报告之前，您这边先不急着汇报。”林毅眯起双眼，要让事态继续升级。 张同斌心中一动，但不敢确定：“小毅，你是想？” “张叔，虽然目前的证据只能判断，宁海的大火和赵天命有关，但谁也无法保证，是不是还有其他势力参与。毕竟，宁海火灾发生后，各种跳梁小丑粉墨登场，恨不得把我踩进深渊。我要让隐藏在水下的大鳄全部浮出水面！” 林毅说着，想到火灾事故现场的情形和伤者的惨样，语气变得格外低沉，“而且，这场大火导致18名无辜百姓死亡，36人受伤，必须要有人陪葬！最后，这种突破底线和践踏红线，导致无辜百姓受害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张同斌沉默了，他的心中立即浮现出了三个字： 大清算！ 他感受到了林毅的怒火和决心，知道林毅要进行一次疯狂的大清算！ 他在明白林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本想问林毅，要不要跟徐宏睿沟通一下，但察觉到林毅在气头上，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决定亲自问徐宏睿。 四十分钟后。 张同斌回到了宁海市委招待所的房间，抽根烟后，拨通了徐宏睿的电话：”徐书记，你这会方便吗？” “宁海大火的事情？”徐宏睿反问。 “小毅已经给你汇报了？” 张同斌心中一动，徐宏睿说大火，而不是说事故，表明已经知道了真实内幕。 “嗯。” 徐宏睿轻轻应了一声，印证了张同斌的判断。 张同斌沉吟了一下问道：“徐书记，我刚和小毅沟通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要继续让事态升级，想要来一场大清算！” “小毅在电话里跟我讲了他的决定，我也给老爷子汇报了。”徐宏睿说道。 张同斌问：“老爷子怎么说？” “林毅的决定，就是徐家、王家、钟家和陈家的意志！” 徐宏睿给出答案。 第472章 请君入瓮，开始大清算！ 第二天。 事故调查组其他七人继续留在宁海，吴清海独自一人返回了京城。 吴清海抵达京城机场后，连家都没有回，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单位，来到了安监总局局长葛建文的办公室。 “局长。” 吴清海风尘仆仆地进门，向葛建文问好。 “清海，辛苦了，先坐下，喝杯茶。” 葛建文陪着吴清海坐在沙发休息区，然后等秘书给吴清海泡好茶，退出去后，说道：“清海，你把具体情况跟我讲一讲，包括细节。” 昨天，他接到了吴清海的电话，吴清海在电话里告诉他，宁海市常务副市长林毅不接受，并且在会上公开质疑调查组的认定结果，挑衅调查组的权威。 东南省委书记张同斌非但没有及时阻止，反而支持林毅的所作所为！ 葛建文听完汇报后，当场震惊不已。 因为，这是安监系统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哪有地方敢跟上面对着干的？ 同时，他也知道林毅现在是当红炸子鸡，无论是背景，还是上面的关注度，都排在年轻梯队的最前端！ 在这种情形下，涉及林毅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所以，他要求吴清海返回京城后，当面细谈。 “局长，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吴清海立刻将调查组到宁海工作后的情况，向葛建文做了汇报，重点谈了林毅和张同斌的问题，而且带有很强的主观感情色彩，给林毅扣了好几顶帽子，比如无组织无纪律，不讲政治规矩等等。 “清海，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严重，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向首长汇报。” 葛建文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他在吴清海返回京城之前，还通过电话询问了调查组的其他工作人员，认为吴清海汇报工作的主观色彩太浓，感觉很不对劲！ “局长，我也去？”吴清海一愣，表情有些怪异。 虽然他在宁海的会议上，牛逼哄哄地说，要给总局领导和首长汇报，但以他的身份，正常情况下，是没有资格给首长汇报工作的。 所以，他在刚才的汇报中，带有主观色彩，没少添油加醋。 至于葛建文怎么跟首长汇报，是葛建文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葛建文让他一起去汇报，那事情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嗯。” 葛建文点头。 事实上，他昨天接到吴清海的电话后，心中就在考虑这个决定。 因为，他认为，三天时间，调查组认定事故结果，时间太短了。 林毅不支持调查组的工作，张同斌代表东南省委给予支持，里面可能存在问题，性质十分严重，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 而吴清海带有主观色彩的汇报，让葛建文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自然要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处理方式。 “好的，局长。” 吴清海点了点头，认为自己去汇报，影响不大。 毕竟，林毅在会上公开质疑调查组的结果，不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张同斌代表东南省委支持林毅，都是事实！ 两个小时后。 吴清海陪着葛建文一起去进行了汇报，然后回到了家中，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贺青云的电话，兴奋地说道：“青云，你这会方便吗？我跟你说一个喜讯。” “姑父，什么喜讯？”贺青云问道。 “林毅在1.1宁海火灾事故通报会上，公开质疑调查组认定的结果，不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张同斌给林毅站台。我刚才和葛局长去跟首长做了汇报，首长很生气。” 贺青云说到这里，开心地笑了起来，“青云，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1.1宁海火灾事故，大概率会提级处理。尤其是林毅，免职是肯定的，哪怕能保住级别，上面对他的印象也会一落千丈，等于提前退出竞争！”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古人诚不欺我啊。” 贺青云笑着感叹了一句。 虽然他不知道火灾事故的真实情况，但在他看来，就算林毅认为事故结果不合理，也不能在会上公开质疑，更不能和身为调查组组长的吴清海公开叫板，否则就是公开挑衅调查组的权威！ 而调查组可是代表上面下去调查事故的！ 这样一来，约等于林毅在挑衅上面的权威——这是作死的行为！ “是啊，我故意针对了他一下，他就急眼了，就这种货色，也配和你竞争？”吴清海再次开口，隐晦地请功。 贺青云心领神会，表示感谢：“谢谢啊，姑父。” 稳了！ 听到贺青云的感谢，吴清海心中兴奋不已。 他相信，这件事情肯定会传到贺家老爷子那里，到时候自己绝对可以‘跑部前进’！ 当天下午。 张同斌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被通知立即前往京城汇报工作。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张同斌肯定会慌。 因为，这代表上面对张同斌本人和东南省委的工作不满意，相当于诫勉谈话。 但张同斌已经从林毅那里得知了宁海大火的真相，怎么可能慌？ 张同斌在接完电话后，第一时间拨通了林毅的电话，说道：“小毅，办公厅刚才打来电话，让我连夜赶到京城，明早九点向首长汇报1.1宁海火灾事故的情况，吴清海那边应该已经打了小报告了。我准备收拾东西，赶最早的一趟航班，你那边还有什么建议吗？” “张叔，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做就行。” 林毅做出回应，心中明白，张同斌变相地向自己‘请示’，应该已经和徐宏睿通过电话了，知道了徐家阵营的决定。 “好的。” 张同斌说着，想到了林毅之前提到的两个要求。 第一，凡是涉及这件事情的个人和势力，必须清算！ 第二，无论是抓捕审讯蒋天犯罪团伙，还是抓捕审讯赵天命，都必须要用林毅自己的人！ 当张同斌挂断电话后，林毅又接到了孔钊的电话。 孔钊汇报道：“书记，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犯罪嫌疑人移交给了宁海军分区政委梁文博。梁政委让我转告您，绝对确保犯罪嫌人刘勇的安全，没有您的允许，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放人！” “好的。” 林毅放下心来，他对梁文博的办事能力还是放心的，然后说道：“孔钊，你做好参与抓捕审讯赵天命和蒋天等人的准备！记住，抓捕必须留活口，审讯必须要结果！” “书记，请您放心，没有犯罪嫌疑人可以从我的手中逃脱，也没有犯罪嫌疑人可以在我这里保守秘密！” 孔钊立下军令状，心中已做出决定：就算不当这个市纪委常务副书记，也要把天捅破，帮助林毅完成大清算！ 因为。 在孔钊心中，林毅是国之幸，民之福。 这也是他这个兵王祖师爷，誓死追随林毅的原因！ 赵天命等人制造火灾，不但导致18人死亡，36人受伤，还要毁掉林毅的仕途！ 对孔钊而言，毁林毅的仕途，就是毁宁海八百万人民的幸福，更是毁华夏十几亿人的美好明天，是人民的公敌！ 他愿舍身化利剑，替天斩恶龙！ 第473章 特别行动组 当天晚上，张同斌连夜赶到了京城，在东南省驻京办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乘坐驻京办的专车，前去汇报工作。 九点钟开始汇报，十点钟汇报结束。 张同斌成为了单独汇报工作时间最长的省委书记之一，也表明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十一点，张同斌回到驻京办的房间，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林毅接通电话：“张叔，一切顺利吗？” “上面得知真实内幕后，非常生气，要求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张同斌给出答案。 上面，代表的不是一个人！ 就在林毅和张同斌接电话的同时，安监总局局长葛建文，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然后，他独自来到了副局长吴清海的办公室，说道：“清海局长，接下来，你就不要去宁海了，留在局里处理手头其他工作，我亲自去宁海，处理宁海火灾事故的事情。” “好的，局长。” 吴清海对这个决定，感到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又主观地认为，葛建文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事态更进一步升级！ 眼看吴清海没有怀疑，葛建文暗自松了口气。 他已经接到了秘密电话，知道了宁海火灾事故的真相，也知道上面暂时没有处理吴清海，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 随后，葛建文转身离开，暗暗庆幸，自己之前十分睿智，带着吴清海亲自去汇报，否则要被吴清海害死。 想到吴清海倒打一耙，葛建文恨不得两巴掌抽死吴清海这个自作聪明的傻逼玩意！ 第二天早上九点，东江省委大院。 省委书记吴峥，接到了公安部的电话。 “你好，常部长。”吴峥接通电话，主动问好，心中十分疑惑，常志国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常志国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好，吴书记，公安部要完成一项秘密工作，需要借调东江省公安机关的同志，请你和东江省委给予支持，配合公安部的工作，并做好保密工作。” “好的，常部长，东江省委坚决支持配合公安部的工作！” 吴峥第一时间表态，没有询问任何信息。 因为，常志国已经明确说了是秘密任务！ 十点。 去年被提拔为公安部刑侦局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正厅级）的侯天明，参加了一场特殊的会议。 会议只有三个人参加，部长常志国，副部长兼刑侦局党委书记、局长许军，以及侯天明。 这是一场典型的小会，保密级别是最高级别！ 会议结束后，侯天明回到办公室，看到了特地从东南省赶到京城的孔钊。 孔钊向侯天明敬礼道：“侯组长，孔钊向您报到！” “自己兄弟，别搞这套。我刚参加完会议，跟你传达一下会议精神，然后我们分头打电话，调集人员……” 侯天明邀请孔钊入座，然后向孔钊传达了刚才的小会会议精神，然后提醒道：“孔钊，会议要求我只向你一人传达会议精神，必须保密。好了，现在，我们分头打电话，我给马天宇打，你给东华岛市公安局打，部长已经跟东江省委书记吴峥打过招呼了。” “好的，侯组长。”孔钊领命。 侯天明不再多说，拿出手机，拨通了东江省河坊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高新区局长马天宇的电话。 “您好，哪位？” 马天宇接通电话，率先开口，他知道侯天明，也见过侯天明，但没有留存电话。 “你好，马天宇同志，我是公安部刑侦局侯天明。按照部里指示，现借调你和你的部下，参加一项重要工作，要求你今天下午六点之前，带高新区刑侦大队全员到京城，向我报到！”侯天明直奔主题。 “侯局，我已经接到省厅命令，一定准时向您报到！” 马天宇第一时间领命，他在昨天就接到了林毅的电话，得知林毅要安排他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侯天明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另外一边，孔钊拨通了东华岛市公安局长程法的电话。 当初，林毅去东华岛市担任公安局长的时候，程法是分管刑侦和禁毒的副局长。 后来，林毅空降三界市当市委书记，程法接了林毅的位置，担任了局长。 程法接通电话说道：“孔书记，有什么指示？” “老领导，我要向你借人。”孔钊说道。 程法一愣：“省厅通知我，公安部要从东华岛市公安局借调人员，让我无条件配合，我一直在等电话，没想到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你。你什么时候调到公安部工作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让这帮老兄弟们高兴一下啊！” “老领导，等工作完成，我专程去东华岛请你喝酒，到时候跟你细说。”孔钊避而不答。 程法心中一动，心中瞬间浮现出两个字“保密”，立刻恢复严肃态度：“孔书记，你要借调哪些人？” “程局，我要借调东华岛市特警支队一大队、二大队全体同志，请您和市局配合！”孔钊说道。 程法连忙回应：“孔书记，东华岛市公安局将全力配合，还有其他指示吗？” “程局，让特警一大队、二大队负责同志立刻跟我联系，谢谢您的支持！”孔钊说道。 “好的，我等你来东华岛喝酒！” 眼看正事说完，程法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很快，孔钊便先后接到了东华岛市特警支队一大队和二大队队长的电话。 孔钊就是从东华岛市公安局特警支队出来的，而且担任过一大队队长，现在的两位队长都是孔钊曾经的老部下。 孔钊没有跟两人客气，直接做出了工作指示，要求两人带队，必须确保在明天下午六点前，赶到蜀川蓉城！ 侯天明和孔钊两人几个电话，将林毅的嫡系部队调动完毕。 然后，侯天明问道：“孔钊，人员调动完毕了，给林毅说一声吧？” “候局，你是特别行动组的组长，你来打这个电话比较合适。”孔钊建议道。 “好。” 侯天明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毅的电话，笑着开了个玩笑：“林市长，人员已经调动完毕，都是你的嫡系部队。我准备按照你的抓捕方案，兵分两路，先后实施抓捕行动，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侯大哥，拜托了！” 林毅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侯天明开玩笑，只是郑重嘱托，抓捕任务是这次大清算的关键，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这也是他申请，要用自己人来完成这项工作的原因。 “兄弟，多余的话不说，我就说一句话。” 侯天明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也感受到了林毅的重视，当场表态，“我侯天明要是办不好这个案子，主动摘警帽，脱警服，去宁海向你赔罪，向18个亡灵忏悔！” 第474章 雷霆万钧，祖师爷出手！（加更） 特别行动组人员调集结束后的第二天，马天宇按照指示，带队在京城，等候命令。 侯天明和孔钊，乘坐飞机赶到蓉城。 但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去跟东华岛市特警支队的人汇合，而是按照林毅的安排，私下和蜀川省委书记钟伟见面，汇报了此次抓捕方案。 钟伟不光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而且知道这次特别行动的前因后果。 听完汇报后，钟伟说道：“根据省公安厅掌握的信息，蒋天犯罪集团私藏大量武器，保镖是退役特种兵，直接抓捕的话，存在一定风险。你们要不要调整方案，让省人大通知蒋天开会，在会场对蒋天进行抓捕？” “钟书记，此次抓捕目标，不光是蒋天一人，还有蒋天犯罪集团的骨干。如果单独在会场抓捕蒋天的话，以蒋天在蜀川省的影响力，很容易走漏风声，不利于对其他罪犯的抓捕。”侯天明说道。 钟伟认为侯天明说的在理，但他长期在纪检部门工作，养成了认真严谨的工作作风，提醒道：“蒋天住在蓉城知名的高档小区，该富人区住着一些知名人士，必须确保顺利抓捕，坚决杜绝蒋天犯罪集团对小区的其他住户造成伤害，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钟书记，请您放心。我曾带领雪狼特种部队夺取了全球特种兵比武的多项冠军，现役华夏特种部队精锐，一半以上都是我的学生，请您相信专业！” 这一次，不等侯天明开口，孔钊猛地起身，抬头挺胸，底气十足地说道。 “好，那就按照你们制定的抓捕方案执行吧！” 钟伟不再顾虑。 因为，他感受到了孔钊的自信，也想到了林毅对孔钊的一句评价：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晚上九点。 蓉城春江花月富人区，19幢别墅。 这是蒋天的住处。 夜幕下，别墅的大门口和院子里，都可以看到身穿黑衣、佩戴耳麦、腰间藏有枪支的大汉，负责安保工作。 除此之外，别墅里，还有出自西伯利亚训练营的一名白人特战精锐，充当蒋天的贴身保镖。 里外三层，蒋天的安保等级极高。 别墅大厅里，蒋天叼着一支雪茄，翘着二郎腿，冲一名长相和他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说道：“刘勇这个王八蛋，事情办完之后，擅自跑到南澳，这两天连电话都打不通了。你带人去一趟南澳，做掉他。” “好的，哥，需要跟南澳何老板打声招呼吗？”蒋霸请示道。 “灭刘勇是为了封口，给何老板打招呼，不就暴露了吗？把人从南澳带走，在海上灭了！”蒋天做出指示。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刘勇在宁海办完事，回到蓉城后，他就要让刘勇永远闭上嘴巴，但刘勇去南澳潇洒，让他的灭口计划搁浅到了现在。 这两天，他联系不到刘勇，心中感到不安了，决定立即消除这个隐患！ “好的，哥。” 蒋霸再次领命，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哥，最近流言蜚语比较多，不会有事吧？” “呵呵，我出事，赵公子也跑不了，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要给我顶着。换句话说，只要赵家不倒，我们就不会有事，把心装进肚子里！” 蒋天戏谑一笑，然后拿起桌上的红酒，惬意地喝了一口。 有道理！ 蒋霸心中一动，然后微笑着和蒋天碰杯。 就在这时，一名平头大汉听到对讲机里的汇报，连忙来到大厅，汇报道：“大哥，门口的兄弟说，有三个省厅的警察，要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省厅的警察找我？” 蒋天眉头一挑，立刻放下红酒杯，起身去看监控。 很快，蒋天在监控里，看到了孔钊和两名便衣特警，但他不认识孔钊。 “让他们等一下。” 蒋天感觉有些不对劲，以他在蜀川的关系网，要是省厅的人找自己，早就有人打电话通风报信了。 话音落下，他回到沙发前，拿起电话，给省厅的一名副厅长打了电话：“李厅，有三个省厅的警察来找我，什么情况？” “蒋总，有人写了举报信，涉及多年前的一起案子，上面批示调查一下。省厅的工作人员例行公事，走个过场。”姓李的副厅长故作轻松地说着，但额头上冷汗淋淋。 因为，此刻的他，在某家酒店，身边是四名省纪委的纪检干部，他是按照省纪委的要求，配合演戏。 “李厅，下次有这种事情，提前打声招呼，搞得怪吓人的，万一吓出心脏病怎么办？” 蒋天吐槽了一句，然后不等对方回话，便挂断电话，对手下说道：“带他们进来。” 一分钟后，孔钊带着两名便衣特警，被那名平头大汉领进了别墅大厅。 大厅里，蒋天、蒋霸兄弟两人坐在沙发上，白人保镖站在两人身后，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孔钊。 “孔？！” 下一刻，那名出自西伯利亚特训营的特战精锐，像是见到魔鬼一般，一脸惊恐地看着孔钊，惊呼出声。 “洛夫，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孔钊看到洛夫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早已将蒋天犯罪集团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知道蒋天高价聘请的保镖洛夫，是北方邻国前特种部队成员，两人曾一起参加过全球特种兵大比武。 蒋天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扭头看向洛夫：“洛夫，什么情况？你认识他？” 没有回应。 洛夫只是惊恐地看着孔钊，看着前方那个曾经带给全球特战队员震撼和惊吓的男人，看着那个曾经被全球特种兵公认为“特战上帝”的恐怖存在，脑子里完全被一个问题占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行动！” 下一刻，答案揭晓。 孔钊拿出手机，下达了抓捕命令。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蒋天、蒋霸兄弟有些惊慌地站了起来。 如果说，他们刚才只是察觉到不对劲的话，孔钊刚才等于明确地告诉他们：收你们来了！ “刀哥，外面来了一堆警察，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不等孔钊回话，那名平头男子的对讲机里传出了门外保镖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恐慌。 名叫刀哥的中年男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向蒋天请示，而是第一时间将手伸向腰间，准备拔枪。 然而—— 他的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孔钊的右手猛地挥出，快若闪电，一把抓住刀哥的手腕。 “咔嚓！” “啊——” 刀哥的手腕应声断裂，胳膊被拧成了麻花状，跪倒在地，惨叫不止。 孔钊自始至终没有去看刀哥一眼，而是微笑着看着蒋天那张惊慌的脸，缓缓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孔钊，是公安部特别行动组副组长。” “洛夫，阻止他！” 听到孔钊的话，蒋天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连忙对白人保镖洛夫做出指示。 他了解洛夫的实力，完全就是一台战争机器，哪怕他们被包围，也有希望带着他突出重围！ 孔钊松开刀哥的手腕，一边走向蒋天三人，一边说道：“他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 蒋天、蒋霸兄弟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洛夫。 洛夫可是西伯利亚训练营出来的杀人机器，在他们眼中属于非人类的存在，孔钊一个打十个，开什么国际玩笑？ 洛夫脸色发白，眉目之间充斥着惊恐，磕巴地说道：“孔……孔，我是蒋天的保镖，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没有参与他的任何犯罪事情！” “我知道，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孔钊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如果洛夫反抗，他必须第一时间击杀洛夫，从而确保其他特警的安全。 毕竟，对于洛夫这种上过战场的杀人机器来说，一般的特警和活靶子没什么区别，双方压根不是一个概念！ 洛夫松了口气，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乖巧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孔钊一个健步上前，来到蒋天、蒋霸兄弟两人身前，右手再次挥出。 唰！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蒋霸率先被孔钊抓住脖子，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向了身后的两名便衣特警：“先把他们两人押出去！” “噗通！” 蒋霸摔了个狗吃屎。 一名便衣特警上前，按照孔钊指示，将蒋霸和刀哥押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蒋天脑瓜子嗡嗡的，震惊到怀疑人生！ 是的。 虽然他是蜀川的大哥，资产几百亿，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乃至想象！ 但他还是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强大心脏，强迫自己冷静，问道：“你说你是公安部特别行动组的副组长，有证件吗？你要抓捕我，有逮捕令吗？” “砰！” 回应蒋天的是一声闷响。 孔钊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中蒋天的大腿，蒋天瞬间失去重心，半跪在地上。 “你……” 蒋天捂着疼痛的大腿，瞪着孔钊，想说什么。 “啪！” 孔钊扬手一个大逼斗，抽在蒋天脸上，将蒋天到嘴边的抽了回去！ “我……我要告你！我是蜀川省人大代表，你在没有出示逮捕令，经人大允许的前提下抓捕我，而且殴打我，是违法行为……” 蒋天的脸瞬间一片红肿，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怒目盯着孔钊，嘶吼了起来，心中还在幻想，赵家可以保他！ 毕竟，他和赵天命的牵扯太深了！ 然而——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孔钊一把抓住蒋天的脖子，杀气腾腾地盯着蒋天：“知道为什么叫特别行动组吗？” “为……为什么？” 蒋天被孔钊爆发出的杀意吓到了，浑身发抖，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反恐不需要证据和程序，只需要名单！” 孔钊说着，像是老鹰拎小鸡一样，单手将蒋天拎了起来，然后带着洛夫这个被吓坏的‘学生’，大步朝外走去。 一人抵千军。 祖师爷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第475章 主动交代，主菜上桌！ 擒贼先擒王。 孔钊安排特警们包围19幢别墅，但围而不攻，自己以省厅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别墅，控制蒋天，然后里应外合，在未交火的情况下，直接将所有犯罪分子一锅端了，实施了一场完美的抓捕。 当然，这场抓捕能够如此顺利，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孔钊强大实力基础上的。 换个人混进别墅，可能还没有对蒋天动手，洛夫就先动手了。 暂且不论胜负，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而面对孔钊这位特战祖师爷，洛夫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当场秒怂——只要他动手，死路一条，用孔钊的话说，变成一具尸体！ 在孔钊带队成功抓捕蒋天、蒋霸兄弟和刀哥三名主要犯罪头目的同时，特别行动组其他成员也没有闲着。 同一时间。 一个小组的队员，包围了一家私人会所。 汉鼎集团副总裁，在蒋天麾下担任军师的卓文杰，在私人会所里欣赏古玩的时候被抓捕。 汉鼎集团保安部部长，在蒋天麾下担任双花红棍的郭破虏，在赌场豪赌的时候，被另外一个小组的队员抓捕。 这个夜晚，特别行动组的队员们，出现在蓉城各个角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了蒋天犯罪集团二十多名骨干！ 在特别行动小组行动的同时，侯天明和孔钊两人，亲自对蒋天进行了审讯。 而在正式审讯开始之前，孔钊先用大记忆恢复术，考验了一下蒋天的记忆力。 “你们违法抓捕和审讯，我一定会告你们！” 审讯室里，蒋天坐在审讯椅上，身上没有增添外伤，但浑身全是内伤，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他在被孔钊用大记忆术检测记忆力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要去见太奶！ 此刻剧烈的疼痛，让他痛苦不堪，也让他愤怒不已！ “认识这个人吗？” 孔钊没有理会蒋天的叫嚣，而是拿出刘勇的照片，放到了蒋天的面前。 蒋天的怒吼戛然而止，瞳孔瞬间放大，心中充满了惊慌！ 原本，他就因为刘勇这两天失联，感到不安，所以派自己的弟弟蒋霸去灭口。 现在，孔钊在抓捕蒋天之后，将刘勇的照片拿到了蒋天的面前，等于明确告诉蒋天：你指使刘勇在宁海纵火，刘勇已经被我们抓了！ 尽管心中慌得一批，但蒋天没有回答，而是在心中思索，还有没有办法脱离目前的绝境。 孔钊见状，冷声道：“刘勇，汉鼎集团保安部的工作人员，是你手中的王牌打手之一。刘勇受你指使，做了很多违法犯罪的事情，包括在宁海纵火！” “你不要胡说，我是合法商人。”蒋天拒不承认。 孔钊不再多说，而是直接打开了刘勇接受审讯的视频。 视频里，刘勇交代了蒋天指使他做的所有违法犯罪的事情，时间地点受害者，一清二楚。 “咕咚！” 蒋天咽了口唾沫。 刘勇的招供让蒋天彻底慌了，也让他明白了，孔钊为什么说，抓捕他不需要证据和程序了！ 不谈以前的犯罪，光是他指使刘勇在宁海纵火的事情，就够他吃十颗花生米了！ “蒋天，你为什么指使刘勇去宁海纵火？谁让你这么做的？” 眼看蒋天慌了，侯天明突然冷声开口。 作为曾经的东江神探，现在的刑侦总局二把手，他精通人性，深知审讯的关键——在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线松动的时候，重拳出击，一鼓作气，彻底摧毁犯罪嫌人的心理防线，让犯罪嫌疑人交代犯罪事实。 但蒋天的心理素质，要比侯天明和孔钊想象中的强大，他在短暂的恐慌过后，迅速镇定了下来，仿佛想到了摆脱绝境的办法。 这个发现，让侯天明和孔钊都皱起了眉头。 蒋天是宁海纵火案的关键，如果撬不开蒋天的嘴巴，林毅后续的计划都没法实施。 然而—— 就在这时，蒋天突然语出惊人：“是赵天命指使我派人去宁海纵火的！” “？？？” 侯天明和孔钊同时愣住了。 蒋天突如其来的主动招供，给侯天明和孔钊两人整不会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同时也想到了林毅说的一句话：只要蒋天被抓，将刘勇的招供视频甩在蒋天脸上，蒋天会主动招供！ 林书记牛逼啊！ 短暂的愣神过后，侯天明和孔钊心中暗暗感叹，然后立刻趁热打铁，对蒋天进行了审讯。 第二天早上，审讯结束。 侯天明和孔钊两人吃了早点，回到房间，然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给林毅打个电话。 如同之前一样，这个电话由侯天明这个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来打。 “侯大哥，蒋天招供了？” 林毅一整晚都在等审讯蒋天的消息，接到侯天明的电话后，知道已经有了结果。 “兄弟，你还是像曾经一样料事如神啊！” 侯天明忍不住感叹，他想到了自己几年前和林毅在调查组办案的事情。 当时的林毅，没有任何纪检工作经历，却查得云山市那些贪官污吏怀疑人生，也让调查组的领导们感到不可思议，以至于当时一名调查组的工作人员感叹：林专员，你这样查案，让我们这些纪检干部情何以堪？ 赞誉过后，侯天明好奇地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蒋天会主动招供？” “刘勇交代了受蒋天指使，在宁海违法纵火的犯罪事实，蒋天死罪板上钉钉。” 林毅解释道：“在这种情形下，蒋天必须想办法回到赵家的船上。对他来说，上船的唯一办法，就是先将赵天命拉下水，然后紧紧地抱住赵天命。这样一来，只有两个结果。第一，赵家救赵天命，蒋天也会顺带被救起。第二，大船倾覆，大家一起死！” “有道理！” 侯天明恍然大悟，明白蒋天在赌赵家的大船会倾覆！ 而他之所以没联想到这点，是因为自身所处的位置太低，看不清局势，而林毅代表的是徐家阵营，近乎掌控全局！ 林毅转移话题，提醒下一步行动：“侯大哥，蓉城的事情瞒不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快给部领导汇报，申请抓捕赵天命！同时，让孔钊返回京城，主审赵天命！” “好的，兄弟！” 侯天明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敢怠慢，在结束和林毅的通话后，立刻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副部长兼刑侦局局长许军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对蒋天的审讯情况。 关于抓捕工作，昨晚行动结束，他就已经汇报了。 许军接到汇报后，说了四个字：等我指示。 侯天明知道事关重大，许军也没法做主，必须向上面请示汇报。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他再着急，也只能耐心等待。 下午四点。 侯天明终于等到了上级指示：批准特别行动组抓捕犯罪嫌疑人赵天命。 主菜上桌！ 第476章 毕业考试，抓捕赵天命！ 夕阳西下，一辆g63来到了距离红墙大院不远的一个胡同，在一座气派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 四合院是赵家大院。 曾经，赵家大院是整个京城门槛最高的私人宅院之一，想来登门拜访者多如牛毛。 几个月前，随着赵家老爷子退下来，尤其是赵家阵营不少人出事后，来赵家大院的人少了，最近甚至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赵家大院是由两座四合院打通连接而成，分为内院和外院。 外院用来招待客人，内院是赵家老爷子居住的地方。 g63驶入赵家大院后，停在车库，赵天命从车中走下，快步走向内院。 这是赵天命自从临海山庄枪击事件后，第一次被允许来内院见赵家老爷子。 内院书房门口，赵天芝穿着貂皮大衣，神情冷漠，富贵逼人，但眉目之间却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大姐。” 赵天命快步走到赵天芝身前问好。 赵天芝说道：“进去吧。” 话音落下，赵天芝带着赵天命，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赵家老爷子坐在书桌前，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虽然他前段时间已经退了下来，但依然拥有上位者的强大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赵天芝率先说道：“爸，天命来了。” “爸。” 赵天命向父亲问好，然后问道：“爸，蒋天怎么就突然被抓了？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对劲啊？” “这个问题，正是我想问你的。刘新建出事之后，我让你尽快和蒋天切割，你做了吗？” 赵家老爷子目光冷冽地盯着赵天命。 几个月，他就嗅到了不安的气息，所以利用宁海石油炼化项目进行了一场试探。 后面，刘新建被双规，让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已经做好了低头妥协的准备。 结果不等他付诸于行动，蒋天突然被捕了！ 这件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就连赵家老爷子事前也没有听到风声。 而且，蒋天的被捕，让赵家老爷子感到十分不对劲——行动太迅速了，而且保密做得极好！ 咯噔！ 面对赵家老爷子的质问，赵天命心头一紧，不敢回答。 因为，他非但没有按照自己父亲的指示，在最短的时间内和蒋天切割，而且还让蒋天安排人去宁海纵火！ “砰砰！”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赵天芝眉头一挑，起身去开门，发现来人是赵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问道：“张秘书，老爷子和天命在谈话，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 “赵小姐，门外来了几个警察，要拘捕赵总。”生活秘书说道。 “你……你说什么？有警察来这里，拘捕我弟弟？哪个警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做？！”赵天芝一脸难以置信，只觉得生活秘书在开国际玩笑！ 不光是她，就连赵家老爷子，也觉得听到了一个冷笑话，原本严肃的脸庞，被惊愕所占据！ 赵天命则是一脸惊恐，典型的做贼心虚！ “是的，赵小姐，领头的警察叫马天宇，说是公安部特别行动组的。”生活秘书说道。 特别行动组？ 听到这几个字，赵家老爷子瞳孔陡然收缩，然后道：“你先出去，让他们等着。” “是！” 生活秘书立刻退了出去。 赵家老爷子阴冷地看了一眼赵天命，来不及去问赵天命了，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自己一名老部下的电话：“岳民，我听说部里成立了一个什么特别行动组，你知道这回事吗？” “老领导，我不知道特别行动组的事情，会不会跟蓉城的事情有关？”岳民表示不清楚，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听到岳民的话，赵家老爷子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 因为，岳民在是排名靠前的副部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表明这件事情的保密等级，超出想象。 “那我问问常志国。” 短暂的沉默过后，赵家老爷子说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立刻拨打现任部长常志国的电话。 然而，无论是常志国的办公室电话，还是常志国的私人手机，都没有人接听。 这个结果，让赵家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他不用耗费脑细胞都能想到，常志国故意不接电话！ 与此同时，书房外传来了生活秘书的大声呵斥：“你们干什么？这里不是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你们出去等指示！” “爸，我出去看看。” 赵天芝说着，一脸恼火地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下一刻，她清晰地看到，五名警察，无视生活秘书的阻拦，从外院来到了内院，正在朝书房走来。 看到这一幕，赵天芝心中怒火更甚，主动迎上，摆出赵家大小姐的派头，怒斥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连这里都敢乱闯，你们是想被扒掉身上的警服，滚出警察队伍吗？！” “我叫马天宇，是公安部特别行动组成员，这是我的证件。” 马天宇走在最前面，面对不可一世的赵天芝，直接掏出证件和逮捕令，道：“我按照上级指示，拘捕犯罪嫌疑人赵天命，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法，否则后果自负！” 赵天芝仔细看了一眼马天宇手中的证件和逮捕令，确认不是假的。 这让她心中也感到不安了，但她还是继续保持着赵家大小姐的派头，强势喝道：“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马上给我滚出去！” “警告第二次！” 马天宇收起证件和逮捕令，冷冷盯着赵天芝，按照规定进行警告。 赵天芝怒极反笑：“呵呵，看样子，你是想将我一起抓了啊？真他妈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警告第三次！” 马天宇冷声打断赵天芝的叫嚣，进行最后通牒。 “马天宇，我知道你，河坊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曾经在东华岛市公安局工作过，给林毅挡过子弹，没错吧？” 下一刻，就当马天宇准备上前，准备将赵天芝撂翻在地的时候，赵家老爷子带着赵天命，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将目光投向了马天宇。 咯噔！ 耳畔响起赵家老爷子的话，看到赵家老爷子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马天宇身后，四名河坊市公安局高新区刑侦大队的刑警，均是心头巨震，脸色狂变。 虽然他们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面对赵家老爷子的时候，他们还是感到了恐慌，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头顶，让他们连抬头和赵家老爷子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但马天宇不同。 马天宇毫不畏惧地迎上赵家老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没错，是我。” “想抓赵天命可以，让你们领导给我打电话，向我汇报。”赵家老爷子冷声说道。 马天宇强势回应：“我带着逮捕令，无需再进行任何汇报！” “呵呵，年轻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赵家老爷子怒极反笑，以势压人道：“不要以为你给林毅挡过子弹，就可以学他的臭毛病，无视规矩乱来，后果你承担不起！” “不好意思，你口中的臭毛病，是我心中的信仰！”马天宇无视赵家老爷子的警告。 赵家老爷子眉头一挑：“信仰？” “是的，信仰！” 马天宇一生正气，声如惊雷，响彻赵家大院上空，“曾经，我的精神死亡过一次，是林书记拯救了我，他告诉我正义万岁！ 后来，我的肉体也差点死亡，是为了救林书记，他让我见识了正义万岁！ 今天，他的学生马天宇，参加毕业考试，向他交卷，让所有人知道正义必胜！” 说到这里，马天宇目光冷冽地扫向赵天命，“赵天命，我抓定了！” “呃……” 听到马天宇斩钉截铁的话语，感受着马天宇“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无论是他身后的四名下属，还是赵家大小姐赵天芝和生活秘书，都惊到了！ 与此同时，赵天命彻底慌了。 这一刻，他完全没有了往日赵家公子的嚣张跋扈，而是紧张而担忧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就像是小时候遭到欺负时一样，希望得到父亲的保护。 赵家老爷子惊怒交加，他给了马天宇一个死亡凝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赵天命犯了什么罪？” “死罪！” 马天宇宣布赵天命死刑，大手一挥，冷声喝道：“立即抓捕赵天命，阻拦者，拘！！” 第477章 丢车保帅，耐心等待！ “是！” 耳畔响起马天宇斩钉截铁的命令，四名刑警队员如梦惊醒，抬头大声回应，迈步走向赵天命。 赵天芝怒不可遏，上前一步，喝道：“你们敢？！” “天芝，退下。” 回应赵天芝的是赵家老爷子的命令。 赵天芝心头巨震，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赵天命也是心急如焚，走近赵家老爷子说道：“爸……” “啪！！” 赵天命刚一开口，声音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赵家老爷子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赵天命的脸上！ 这一巴掌，十分突然，不但将赵天命的话抽了回去，也将赵天命打懵逼了！ 赵天芝也是一脸目瞪口呆。 甚至，就连马天宇和四名刑警，都有些惊讶，不知道赵家老爷子这演的是哪一出。 “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 赵家老爷子怒斥了赵天命一句，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马天宇几人，沉声说道：“马天宇同志，我们配合你们的工作。如果赵天命真的做了违法的事情，依法严惩！” 苦肉计？ 舍车保帅？ 再次听到赵家老爷子的话，马天宇心中一动。 虽然他不像孔钊那样心思缜密，是一个钢铁轴男，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没有说话，而是指挥着两名刑警上前，给赵天命戴上了手铐，一左一右押着赵天命。 赵天命因为心中有鬼，外加赵家老爷子发话了，不敢有任何反抗，只是在被带走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希望父亲能够救他！ 赵家老爷子察觉到了赵天命的求救目光，但不予理会。 当马天宇几人带着赵天命离开后，赵天芝忍不住问道：“爸，您这是？” “那个叫马天宇的警察，不但轴，而且不怕死，不要说你，就算我阻拦，他都敢把我拘了！”赵家老爷子面色难看。 赵天芝说道：“爸，您这是不打算管天命了？” “他犯天条了，我怎么管？” 赵家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之前，我还很奇怪，就算他们要掀桌子，也不会这么快。直到今天，我看到那个叫马天宇的警察，听到他提起林毅，才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您……您是指宁海大火？”赵天芝听到父亲提到林毅，瞬间联想到了最近和林毅有关的大事。 “这个蠢货，要害死所有人！” 赵家老爷子气得血压飙升，间接给出答案，转身走进书房。 他要先平复一下心情，然后理顺思路，再出门去处理这件事情。 与此同时，马天宇走出了赵家大院，两名刑警将赵天命押上了警车。 马天宇很想给林毅打电话，亲自向林毅汇报成功抓捕赵天命的消息。 但他也只能在心中想一下。 特别行动组，一切行动必须保密，否则按照泄密罪处理。 而且，包括他在内，所有成员的手机都被没收了，换成了特制的手机，只能内部联系。 换句话说，整个特别行动组，只有组长侯天明可以和外界联系。 这也是孔钊之前让侯天明给林毅打电话的原因。 眼看赵天命被押上警车，马天宇拿出特制的手机，拨通侯天明的电话，汇报道：“报告组长，赵天命已成功抓捕……” “按照计划，将赵天命带到指定地点，移交孔组长。” 侯天明听完整个抓捕过程，做出指示——按照林毅的安排，由马天宇带队抓捕赵天命，孔钊负责审讯赵天命。 “是，组长！” 马天宇领命，然后上车，指示司机驱车前往特别行动组在京城的秘密审讯地点。 另外一边，侯天明结束和马天宇的通话后，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侯天明率先说道：“兄弟，马天宇带人去赵家大院，顺利抓捕了赵天命。” “侯大哥，具体过程是什么？赵家人有没有阻拦？”林毅问道，他想通过赵家的反应，判断赵家接下来的动向。 “具体过程是这样的……” 侯天明将详细的抓捕过程告诉了林毅，然后忍不住赞道：“兄弟，还得是你的人啊！换成其他警察，很难有这个勇气，就算是我，去赵家大院抓人，心里都发怵！” “侯大哥，虽然你和天宇一样，早就将名利和生死看淡了，但你们还是有区别的。你精通规则，顾忌规则，而天宇只有信仰。”林毅说着，想到了侯天明的妻女被东江省高氏兄弟害死的事情。 虽然那时候的侯天明一直没有放弃报仇，但在“游戏规则”的限制下，他只能选择隐忍，等待机会。 而马天宇在东华岛市公安局工作时，遭到不公待遇，直接选择硬刚到底！ 这也是林毅安排马天宇去抓捕赵天命的原因！ 对马天宇来说，只要拿着逮捕令，天王老子阻拦都不好使！ “你说得没错。” 侯天明先是苦笑着回应，然后感叹道：“信仰的力量真是无穷大啊！上世纪，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如此，现在这个和平年代也一样！” 林毅深以为然。 哪怕是在精致利己主义横行的时代，还是有一群人，心怀信仰，愿意舍弃个人利益，燃烧自己，点亮别人。他们不善言辞、不苟言笑，从来只知道埋头工作，不问成绩，却在不知不觉间创造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奇迹，以真心换真心，以跨越山海的家国大爱，让时代的光明有机会平等地照亮每个人的生活。 “对了，兄弟，赵天命和蒋天不一样，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如果他拒不认罪和交代问题的话，能用非常规手段吗？”感叹过后，侯天明想到了接下来审讯赵天命的问题，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林毅自信地说道：“侯大哥，如果宁海大火和赵家之外的人有关，赵天命一定会招供！” “临死拉个垫背的？”侯天明心中一动。 “赵天命不想死。” 林毅给出答案，“对普通人来说，法不责众。对赵天命来说，如果有其他人和势力参与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将他们拉下水，为他和赵家抗伤害，保留活着的希望。” 还有其他人吗？ 侯天明心中巨震，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如果还有堪比赵家的势力参与这件事情，将是天崩地裂的局面！ 林毅手握尚方宝剑，耐心等待答案。 与此同时。 三界市委书记、章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章金忠，得知赵天命被捕的消息后，感到惶恐不安，第一时间乘车离开了三界市！ 第478章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赵天命被带到了一处看守所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孔钊和两名特别行动组的成员，已等候多时。 嗯？ 赵天命被带进审讯室后，看到孔钊，瞳孔陡然放大。 他见过孔钊，知道孔钊和马天宇一样，都是林毅的心腹。 这一刻，他完全确定，自己被捕和林毅有关，再一联想父亲的反应，意识到宁海大火的内幕暴露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反而变得有恃无恐了！ 虽然他给蒋天打电话，让蒋天安排人去宁海纵火，但压根没有留下证据！ 想到此处，赵天命冷冷地盯着孔钊说道：“孔钊是吧？我知道你，你和那个马天宇一样，都是林毅的狗。你告诉林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一套，在我这不好使！” “穿上这个，再跟我说话！” 面对嚣张的赵天命，想到赵天命的罪行，孔钊很想给赵天命来一套超级加倍的大记忆恢复术，但他知道赵天命身份特殊，只能‘曲线救国’。 说话间，他拿起一件马甲，走到赵天命身前，要给赵天命穿上看守所犯人穿的马甲。 “我穿你马勒戈壁！” 赵天命怒骂一声，下意识推搡孔钊，结果只觉得推在了一堵墙上，强大的反震力，令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后退，后腰肾脏所在的位置，不偏不正，刚好撞在了审讯椅的拐角上。 这一下撞得很巧妙，也非常狠！ 因为，孔钊刚才看似什么都没有做，但实际上动用了硬气功，而且利用了‘借力打力’的格斗技巧，反震力很大，直接让赵天命的肾脏撞出了内伤！ “嗷！！” 刹那间，赵天命只觉得后腰一阵刺痛，像是过年被宰杀的猪挨了一刀，瞬间瘫软在地，疼得哀嚎了起来。 什么情况？ 剩下两名特别行动组的成员，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一脸疑惑。 “给他穿上马甲，开始审讯！” 仿佛为了给他们解惑似的，孔钊将马甲交给身旁一名特别行动组的成员，后者立刻领命，和同伴上前，搀扶赵天命起身。 赵天命疼得满头冷汗，浑身发抖，完全没有力气反抗，甚至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像是玩偶一样，任由摆布。 很快，赵天命穿上了马甲，被拷在了审讯椅上。 “呼……呼……” 赵天命从疼痛中回过神，脸色发白，目光怨恨地盯着孔钊，“杂种，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证明我犯罪，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是么？” 孔钊懒得浪费口舌，冷笑一声，然后按照林毅制定的方案，直接给赵天命播放了刘勇和蒋天两人接受审讯的视频。 “呵呵，他说我让他派人去宁海纵火，你就信？我说我睡了你妈，你信吗？”赵天命非但拒不认罪，反而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孔钊。 结果，他因为情绪太激动，动了一下身子，牵动了伤势，疼得两眼发黑，恨不得将孔钊碎尸万段！ 孔钊也不废话，又放出了赵天命和蒋天的通话录音。 怎么可能会有录音？ 赵天命听到自己和蒋天通话的录音，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身上那股子嚣张气焰顿时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骇！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蒋天竟然敢在和他通电话的时候录音。 如果是在赵家老爷子退休之前，蒋天是断然不敢做这种事情的！ 但随着赵家老爷子退休，赵家阵营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尤其是刘新建被双规，让蒋天意识到了危险，特地留了心眼，在和赵天命通话的时候进行录音，记录了赵天命指使他派人去宁海纵火的全过程！ 而这份录音，是铁证！ 眼看赵天命老实了，孔钊才真正开始审讯：“赵天命，你为什么指使蒋天派人去宁海纵火？” “章金忠故意激怒我，诱导我去报复林毅！” 赵天命如梦惊醒，瞬间明白了，马天宇为什么在之前抓捕他的时候，给赵家老爷子说他是死罪，然后如同林毅所推演的那样，第一时间拉章金忠下水！ 孔钊心里暗暗佩服林毅料事如神，同时问道：“章金忠是谁？” “三界市委书记。” “章金忠是怎么诱导你的？具体过程是什么？” “那天，我去三界市找到章金忠……” 赵天命详细描述了，自己和章金忠见面，章金忠激怒他的两件事。 第一，章金忠声称，东南省省长章东风说过，刘新建被双规，是林毅在背后搞鬼。 第二，章金忠声称，林毅和秦思妍单独约会吃饭，疑似有一腿！ “章金忠为什么要诱导你去报复林毅？”孔钊瞳孔收缩，认为章金忠也该死，顿时要深挖章金忠的涉案动机和证据。 “章金忠是章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章家和贺家是世交。章金忠为了讨好贺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东江省委组织部长贺青云，帮助贺青云赢下和林毅的竞争，所以故意激怒我之后，并建议我派人去宁海纵火，毁掉林毅的仕途！” 赵天命十分配合，不但把章金忠的动机全盘托出，而且直接将一口大锅扣在了章金忠头上！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至于章金忠有没有建议？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林毅，还是徐家阵营，甚至是上面，肯定以赵天命的口供为主，哪还会管章金忠说了什么？ 两个小时后。 “阿嚏！” 章金忠乘车来到了东江省委家属院，下车前往6号别墅的时候，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几分钟后，章金忠被贺青云的秘书带进别墅。 贺青云让秘书泡了杯茶，然后示意秘书离开，才问道：“金忠，你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 “青云哥，你听说赵天命的事情了吧？”章金忠不答反问，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知道。” 贺青云点头，然后感觉章金忠有些不对劲，冷声问道：“你提赵天命的事情干什么？你不会和他做的事情有关系吧？” “青云哥，是这样的。十二月份的时候，赵天命来三界市找我，问我，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书记刘新建被双规，是不是和林毅有关。我当时灵机一动，想要助攻你，设计让赵天命和林毅互相残杀，所以故意谎称我叔跟我说过，刘新建的事情和林毅有关，并且造谣林毅和赵天命的前妻秦思妍有一腿。” 章金忠说到这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元旦，宁海大火应该就是赵天命派人干的！现在，赵天命被抓了，你说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我会不会被牵连？” “章金忠，你听好了，你做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听到！你他妈的马上给我滚出去！” 贺青云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像是羊癫疯犯了似的，浑身发抖地冲着章金忠大吼，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种犯天条的事情，你跟我说是助攻？ 要知道，去年年中的时候，贺青云指示乔辉煌，在工作上给林毅制造麻烦，结果传到了夏书记那里，夏书记否决了他去鹏城主政的提议，让他再沉淀沉淀。 为此，贺家老爷子专程打电话警告他，今后不要再搞小动作！ 结果，现在，章金忠为了帮他，设计让赵天命和林毅互相残杀，导致赵天命派人去宁海纵火，烧死了18人，伤了36人——这简直就是谋杀！ 章金忠吓得浑身一哆嗦，试图解释：“青……青云哥，你听我说……” “滚啊！！” 贺青云气得心肝发颤，双手发抖，恨不得乱刀捅死章金忠！ 第479章 力求自保，高下立判！ 眼看一向沉着冷静的带头大哥贺青云，罕见的惊慌失措，章金忠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尚且连跟宁海大火事情毫无关系的贺青云都慌成这样，他这个挑事者又该怎样？ “呜呜呜——” 下一刻。 答案揭晓。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天际，响彻在省委家属院上空。 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警笛声，让省委家属院里的人都震惊不已。 省委家属院是领导干部的居住地，相当于休息时间的省委大院，哪有警察敢在省委家属院拉响警笛的？ 震惊之余，不少人迅速走到窗边，赫然看到两辆警车，驶入省委家属院后，直奔6号别墅而去。 6号别墅里，章金忠听到警笛声，像是听到了哀乐，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章金忠，你他妈的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我让你滚出去，没听到吗？” 贺青云见状，气得脸色发青，走到章金忠的身前，双手抓住章金忠的衣服领子，费力地将章金忠拎了起来。 显然，他很清楚，警察肯定是来抓章金忠的。 也只有像章金忠这样涉及犯天条的事情，警察才敢在省委家属院拉响警笛。 “咕咚……咕咚……” 章金忠呼吸急促，紧张地吞咽唾沫，脑海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贺青云的秘书快步走了进来，请示道：“部长，外面来了几名公安部特别行动组的警察，说是要执行任务。” 说话间，秘书看了一眼章金忠，用执行任务代替了抓捕章金忠。 特别行动组？ 听到这五个字，章金忠的心和身子一个劲地往下沉，像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贺青云连忙松开章金忠，说道：“快请公安部的同志进来！” “是，部长！” 秘书领命，转身出门。 很快，他带着孔钊，走进了大厅。 “你好，警察同志。” 贺青云一眼认出了孔钊，知道孔钊是林毅的心腹，但他非但没有横眉冷对，反而主动迎上，说道：“刚才，三界市委书记章金忠，跟我说他在十二月份的时候，和赵天命见过一面……” “？？？” 沙发上，章金忠本来被吓得魂不守舍，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听到贺青云的话，瞬间瞪圆了眼睛！ 因为，贺青云将章金忠刚才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孔钊。 除此之外，贺青云还义正言辞地说道：“警察同志，章金忠所做的一切，我完全不知情。另外，我正准备向组织汇报和报警，举报他，结果你们就到了。” “你……” 再次听到贺青云的话，章金忠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猛地站了起来，痛苦而愤怒地看着贺青云。 他为了助攻贺青云，诱导赵天命报复林毅，结果贺青云为了撇清关系，不但当着林毅心腹手下的面和他切割，而且还要亲手送他去火葬场？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恋爱中的纯爱战士，为了心爱的女人，付出了一切，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女人，结果女人不但转身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怀抱，而且还在临走前嘲讽：谁愿意和你个傻逼在一起？ 终究是错付了，真心喂了狗！ “不好意思，领导，我记性不太好，你刚才说的，我都没记住。” 孔钊自然看出了贺青云的意思，压根不接茬，而是直接亮出证件和逮捕令，“我是公安部特别行动组的孔钊，奉命抓捕犯罪嫌疑人章金忠！” 话音落下，孔钊不再理会贺青云，径直走向章金忠。 “犯……犯罪嫌疑人？我没犯罪啊！” 听到孔钊的话，看到孔钊拿着手铐走来，章金忠如梦惊醒，疯狂地大吼了起来。 虽然他之前慌得很，但他也只是认为，自己会被赵天命的事情牵连，终结政治生命，压根就没有往犯罪上想。 然而—— 他的吼叫声，很快被惨叫所取代。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章金忠被孔钊摁在了沙发上，他的胳膊被拧成了麻花，双手戴上了手铐。 做完这一切，孔钊将章金忠拉了起来，押着章金忠离开。 贺青云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仿佛压根不认识章金忠。 孔钊即将走出大厅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贺青云咧开嘴，露出一嘴白牙，给了贺青云一个死神的微笑：“领导，谢谢配合警方的工作！” “嘶……” 贺青云心头一紧，倒吸了一口凉气，既是因为孔钊那个阴森的笑容，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想凭借刚才一番话，跟宁海大火撇清关系，几乎不可能！ 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贺青云等孔钊带走章金忠后，立刻拨通了省委书记吴峥的电话：“吴书记，我有重要工作向您汇报。” “我在住处，你过来吧。” 吴峥站在窗边，看着孔钊将章金忠押上警车，知道贺青云要来向自己汇报什么。 虽然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见贺青云，但按照组织规定，他无法拒绝贺青云主动汇报工作和交代问题。 几分钟后，贺青云来到了省委家属院1号别墅，被吴峥的秘书带到了书房。 书房里，吴峥坐在书桌前，表情严肃而凝重。 “书记，贺部长来了。”秘书汇报。 吴峥微微颔首：“你出去吧。” “好的，书记。” 秘书本来要给贺青云泡茶，听到吴峥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事情很严重，吴峥很生气，连茶都不愿意给贺青云喝，便立刻离开了。 吴峥看着贺青云：“青云同志，坐下说。” “吴书记，半个小时前，三界市委书记章金忠来住处找我，跟我说……” 贺青云坐到吴峥的对面，先是将章金忠跟他所说的一切，向吴峥进行了汇报，然后补充道：“我本来要第一时间过来向你汇报，结果还没来得及，公安部特别行动组的同志就到了，把章金忠带走了。” “青云同志，你确定不知道宁海大火的事情？”吴峥表情严肃。 他知道，贺青云向他汇报这件事情，既是履行组织规定，也是想借助他证明清白。 在这种情形下，他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很容易卷入这场风暴！ “是的，吴书记，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贺青云郑重点头，恨不得家里有摄像头，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如实记录下来。 吴峥点头说道：“青云同志，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下了。如果组织询问我这件事情，我会如实向组织反映。” 贺青云当下心头一紧。 因为，吴峥不选择主动向上面汇报，表明不愿意主动替他作证。 而真正等到组织调查的时候，那就晚了！ 想到此处，贺青云又说道：“对了，吴书记，我还要向你汇报一件事情。” “什么？” “我姑父吴清海是安监总局副局长。宁海大火发生后，他担任事故调查组组长，带队去宁海调查火灾事故的情况。他回到京城后，曾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贺青云再次开口，为了自保，汇报了吴清海盲目认定事故结果，故意激怒林毅和打小报告的事情，表示自己当时并不知道火灾的真相，也就没有汇报。 如同直接对待章金忠一样，贺青云为了自保，亲手将助攻自己的姑父吴清海送往火葬场！ “青云同志，我知道了。” 吴峥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暗暗感叹，贺青云年纪不大，但却已经是一名老辣的政客了。 为了自保，盟友也好，亲人也罢，贺青云随时都可以舍弃，甚至是亲手砍掉他们的脑袋！ 这是一个为了达到政治目不择手段的人！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林毅的身影，在心中给两人做了对比。 贺青云要权力，为自己，精术法，自私自利。 林毅求正义，为人民，走王道，仁者无敌。 高下立判！ 第480章 自作孽，不可活！ 贺青云向吴峥汇报过后，便离开了吴峥的住处。 回到6号别墅，贺青云想到上面因为宁海大火的事情成立特别行动组，先后抓捕赵天命和章金忠，还是觉得不妥，便拨通了贺家老爷子的电话。 “如果你参与了宁海大火的事情，就不用向我汇报了。”电话接通，贺家老爷子率先开口，语气极其严厉。 咯噔！ 贺青云心头一震，连忙说道：“爷爷，我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我被动卷入了这件事！” “具体什么情况？”贺家老爷子问道。 “爷爷，是这样的……” 贺青云不敢怠慢，连忙将具体情况向贺家老爷子进行了汇报，包括吴清海给他打的那个电话，章金忠来找自己，以及他刚才去向省委书记吴峥汇报。 “你的处理还算聪明。” 听到贺青云的汇报，贺家老爷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认为贺青云向吴峥汇报非常及时。 吴峥是省委书记，贺青云向吴峥汇报，就等于向省委，向组织汇报。 “爷爷，看样子事态很严重啊，我会不会被影响啊？”贺青云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 “你马上回京，跟我去见夏书记，当面向夏书记汇报。” 贺家老爷子做出决定，徐家阵营那边已经杀疯了，就连他也没法确保贺青云一点也不受到影响，必须让贺青云亲自如实向上面汇报，根据上面的反馈，再做下一步打算。 贺青云又问道：“爷爷，我姑父那边怎么处理？要不要安排人给他打声招呼，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 “不用管了，让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去监狱度过后半辈子吧！” 贺家老爷子答非所问，随手就将吴清海当成了弃子，用于平息徐家阵营和上面的怒火。 另外一边，吴清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弃子，但他听说了赵天命的事情，也听到了赵天命派人去宁海纵火的消息。 这个消息，差点把吴清海吓尿了！ 因为，他带队去宁海调查火灾事故的时候，仅仅通过三天时间便做出了事故认定。 林毅不认同事故认定，而且特地在会议上提出，火灾可能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但当时的他，非但没有考虑林毅的意见，反而故意激怒林毅，让林毅对抗调查组，给林毅扣上无组织无纪律，不讲政治规矩的大帽子，然后以此为由向上面打小报告！ 甚至，他还得意洋洋给贺青云报喜，憧憬着贺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后，自己能够‘跑部前进’！ 现在，宁海的大火不是事故，而是赵天命为了毁掉林毅仕途制造的人祸！ 这样一来，他的问题就不仅仅只是工作失职了，而是以公谋私，故意陷害打压林毅，彻底得罪了徐家阵营，而且欺下瞒上！ 而他自作聪明这样做，还让贺青云和贺家也卷入了这场风暴，等于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到这些，吴清海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让时光倒流！ 后悔之余，他连忙拿起手机，给贺青云打电话，结果电话被拒接了。 这让他心中更加不安了，立刻又给自己老婆打了个电话：“老婆，我……” “吴清海，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拟定好了离婚协议，马上到家！”贺青云的姑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吴清海的话。 “你……” 吴清海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结果妻子便提出离婚，这表明妻子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非但不愿意让贺家保他，反而要第一时间跟他划清界限！ 他还想说什么，但不等他的话说出口，通话就结束了。 贺青云的姑姑，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吴清海了，将豪门的无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对她而言，在家族利益面前，老公只是个符号，感情比菜市场的白菜还要廉价！ 刹那间，吴清海像是被抽光了全身力气似的，瘫软在了沙发上。 妻子的态度，让他明白了贺家的态度——贺家不会帮他，而是要第一时间和他进行切割，任由他自生自灭！ “不行，我不能等死！” 两分钟后，吴清海突然坐起了身子，决定展开自救。 虽然他以事故调查组组长的身份陷害打压了林毅，但他并不知道宁海大火的内幕，更没有参与这场人祸！ 他迅速理清思路，然后拨通了东南省委书记张同斌的电话。 电话过了将近十秒钟才接通，听筒里传出了张同斌的声音：“你好，吴局长。” “您好，张书记，您这会方便吗？” 吴清海客气地问道，完全没了当时在宁海开会时的强势，而是将姿态放得很低，直接完成了爷爷到孙子的转变。 张同斌明知故问：“吴局长，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张书记，我之前带队调查宁海火灾事故，三天认定事故结果，实在是太草率了。我给您打这个电话，是想向您和东南省委解释和道歉……” 吴清海卑微地道歉，然后想跟张同斌表明，自己并不知道宁海大火背后的阴谋。 然而—— 不等他说完，张同斌便冷冷打断：“吴局长，我觉得，你最应该向林毅同志道歉。他就在我身边，要不你跟他讲？” “好的，谢谢张书记！” 吴清海本来就计划给张同斌打完电话后，就给林毅打电话，听到张同斌让自己和林毅通话，自然没有异议。 张同斌不再多说，将手机递给林毅。 他这两天陪着安监总局的局长和事故调查组在宁海，晚上吃完饭后，和林毅在房间里喝茶，结果接到了吴清海的电话。 林毅接过手机：“喂。” “你好，林市长，我是吴清海……” “吴局长，你打电话给我，是来撤我职务，降我级的吗？” 吴清海刚自报家门，便被林毅冷声打断了。 林毅毫不客气，直接贴脸开大！ 吴清海只觉得被林毅隔空抽了一个大逼斗，但他已经顾不上屈辱和自尊了，卑微地说道：“对不起，林市长，是我糊涂了！我当时应该听取你的建议，慎重调查和认定事故结果。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恳请你的原谅。” 话音落下，吴清海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林毅的回应。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以他的政治头脑，自然能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核心在于林毅的态度。 换句话说，林毅的态度，将决定吴清海后半生在哪里度过！ 林毅淡淡道：“吴局长，我还是欣赏你当事故调查组组长时威风八面的样子，张口闭口无组织无纪律，不讲政治规矩，连我接个电话都要上纲上线，吓得我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林市长，我错了！” 听到林毅的话，吴清海整个人都麻了。 话音落下，他扬起手，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想用这种方式向林毅表明，自己认错态度很诚恳。 然后，他又连忙解释道：“另外，林市长，我向你汇报一下，我对宁海大火的内幕，是一点都不知情，否则也不会……” “吴局长，这些话，你留着给领导汇报吧，我就一个小小的副厅，哪有资格听你汇报？” 林毅再次打断吴清海的话，然后不等吴清海再逼逼赖赖，直接挂断了电话。 完辣！ 彻底完辣！ 察觉到通话结束，吴清海再次瘫软在了沙发上。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 吴清海的妻子贺蓉，手上拿着离婚协议，带着中纪委的纪检干部，走了进来。 为了避免自己和贺家被吴清海牵连，贺蓉不但要和吴清海火速离婚，还实名举报了吴清海，亲自送吴清海去踩缝纫机！ 看到这一幕，吴清海如坠深渊。 自作孽，不可活。 林毅的大清算，还在继续！ 第481章 一个都不能少，威力强得可怕！（加更） 宁海市委招待所的套房客厅。 张同斌接过林毅递来的手机，放在身前的茶几上，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吴清海会成为弃子。” “像他这种拎不清自己的人，被当弃子是迟早的事情。”林毅点头，吴清海这种人放到任何阵营，都会被抛弃。 张同斌笑着问：“小毅，你觉得章东风今晚会找我汇报工作吗？” “叮铃铃——” 这一次，不等林毅回话，张同斌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同斌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章东风的来电，笑着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落下，张同斌当着林毅的面接通了电话：“你好，章省长。” “张书记，你这会方便吗？方便的话，我到你房间汇报工作。”章东风的姿态放得很低。 “方便，你过来吧。”张同斌回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 “张叔，我先去其他房间，等你们聊完再过来。”林毅起身。 张同斌没有挽留，而是起身送了一下林毅。 因为，章东风是省委的副班长，向张同斌汇报工作，林毅是肯定不能在场的，这是规矩。 林毅出了门，恰好碰到了来找张同斌的章东风，礼节性地问好：“章省长。” “林毅同志，你这是要走？”章东风问道。 林毅说道：“章省长，你要和张书记谈工作，我先回避一下。” “林毅同志，我和张书记要谈的事情，正好和你有关，你留下来听一听？”章东风想了想说道。 “章省长，你们领导谈事，我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林毅摆手拒绝，知道自己如果留下来的话，绝对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章东风见林毅不愿意留下来，想了想说道：“林毅同志，吴组长那天组织召开事故认定报告会，我的发言有些不妥，但只是出于工作角度，没有其他意思。” 林毅笑而不语，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你猜我信吗？ 章东风知道林毅不信，他也没有想过林毅会信，但他总归得试一试林毅的态度。 他对着林毅点点头，然后不再多说，径直走进了张同斌的房间，并且顺手关上了房门。 张同斌起身邀请：“章省长，坐下说。” “好的，张书记。” 章东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张书记，我今晚来找你，是想跟你汇报两件事情。” “你说。” “第一件事，我并不知道宁海大火的内幕，那天在事故认定会上的发言，关于对林毅同志的处理意见，完全是按照组织规定，出于工作角度。” 章东风直奔主题，一脸严肃地说道：“第二，我从去年十一到现在，一直在东南省，没有见过我侄子章金忠，也没有和他通过电话，他做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关于这一点，有交通记录和通话记录作证。” “章省长，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了解了。如果组织找我了解相关信息，我会如实向组织反映。”张同斌做出回应。 尚且连东江省委书记吴峥，都不愿意主动为贺青云证明，张同斌怎么可能主动帮章东风证明？ 想屁吃！ “谢谢张书记。” 章东风表示感谢，张同斌的回应在他的预料之中，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这件事情还不算完。 仿佛为了印证章东风的判断似的，他的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 章东风拿出手机，看到是章金忠母亲的电话，便起身向张同斌告辞。 章东风回到房间后，回拨了章金忠母亲的电话：“不好意思，嫂子……” “东风，你哥刚才被中纪委的人从家里带走了！”章东风的话说到一半，便被章金忠母亲哭着打断了。 “什么？” 章东风心中巨震，脸色大变，“嫂子，你确定我哥被中纪委的人带走了？” “中纪委的人当着我的面，把你哥带走的。” 章金忠的母亲确认，然后哭着说道：“金忠被抓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哥也出事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活啊？” “嫂子，你不要着急，我现在给爸打电话，问问爸什么情况，然后再想办法解决问题。”章东风经历了短暂的震惊过后，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抚了自己的嫂子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立刻拨通章家老爷子的电话：“爸，我嫂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我哥被中纪委的人带走了，是因为金忠的事情？” “是。” 电话那头，章家老爷子瘫坐在书桌前，有力无气地说道。 章东风问道：“爸，我哥和金忠的事情没关系啊？” “子之过，父之错，而且你哥是章家给上面的交代！”章家老爷子嘴巴泛苦地给出答案。 章东风沉默了好几秒钟又问道：“那金忠呢？上面打算怎么处理？” “死刑。” 章家老爷子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既感到心痛，也恨铁不成钢！ 他把章金忠当作章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培养，结果章金忠为了讨好贺青云，去做犯天条的事情！ 章金忠不但要给宁海大火死去的18人陪葬，而且还给章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死……死刑？！” 章东风无力地瘫在了沙发上，感到一阵恍惚。 那可是章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啊！ 直接被判死刑！ 这个后果，超出了章东风的想象！ 但他很清楚，章家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除了事件本身性质太过恶劣，还因为贺家竭力地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将所有责任推给了章家，尤其是贺青云的背刺行为。 与此同时，贺青云乘车心急火燎地赶回了京城，来到了贺家大院。 贺家大院门口，贺家老爷子的秘书已等候多时，见到贺青云说道：“青云，你爷爷在等你，请跟我来。” “好的，周叔。”贺青云点头，然后跟着贺家老爷子的秘书，走进内院。 秘书将书房门拉开，给贺青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等贺青云走进去后，便关上书房门，离开了内院。 显然，他很清楚，贺家老爷子和贺青云的谈话，不是他能听的，哪怕他站在门外都不行。 书房里，贺家老爷子穿着深蓝色的夹克衫，坐在书桌前，表情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爷爷。” 贺青云进门后，先是主动向贺家老爷子问好，然后见贺家老爷子将目光投向自己，忍不住问道：“爷爷，我刚才在路上听到消息，章金忠要被判死刑，这是真的吗？” “嗯。” “按照章金忠所说，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宁海纵火案，难道他跟我撒谎？”贺青云一脸不解。 “对面和上面只要名单。” 贺家老爷子间接给出答案。 咯噔！ 贺青云心头一颤，身子像是触电了似的，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爷爷前面打电话的时候，说如果自己参与了那件事情，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如果他也参与了宁海纵火案，也会和章金忠一个下场！ “爷爷，我们抓紧去向夏书记汇报吧？” 几秒钟后，贺青云才回过神，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慌张，生怕拖得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 “办公厅刚才来电话了，夏书记没时间见我们。” 贺家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徐家阵营一旦掀桌子，威力强得可怕！ 贺青云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 第482章 鲜明对比，告慰在天之灵！ 第二天早上，林毅接到了安监总局局长葛建文的电话。 吴清海回京汇报了工作后，葛建文便取代了吴清海，亲自担任了“1.1宁海火灾事故”调查组组长。 但这两天，无论是葛建文，还是事故调查组，其实都没有做什么工作。 因为，葛建文一直在等上面的结果。 昨晚，他等到了结果，也等到了上面的电话，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给林毅打了电话。 “您好，葛局。”林毅接通电话，客气问好。 葛建文开门见山道：“林毅同志，你到宁海大酒店来找我，我要当面跟你谈工作。” “好的，葛局。” 林毅做出回应，等通话结束后，便立即起身前往宁海大酒店。 半个小时后。 林毅在宁海大酒店的套房里，见到了葛建文。 葛建文让秘书给林毅泡了一杯茶，陪林毅坐在沙发上，然后等秘书退出房间后，才说道：“林毅同志，实不相瞒，我在来宁海之前，就知道宁海大火的实情了。我来宁海这几天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在等上面的结果。现在，结果出来了，我喊你过来，是想跟你沟通事故认定的工作。” 话音落下，葛建文一脸坦诚地看着林毅，意思十分明确：林毅同志，我知道你在幕后主导这件事情的发展。 林毅读懂了葛建文的意思，但表现得很谦逊：“葛局，您客气了，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开口。” “林毅同志，我的想法是这样。事故认定出两份报告，一份对外公布，回应全国人民，一份向上汇报，作为内部报告和处理依据。”葛建文说出自己的想法。 林毅问道：“葛局，两份报告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对外公布的报告，通报刘勇纵火犯罪，导致了1.1宁海大火的悲剧。向上面汇报的报告，结合公安部调查的情况，如实详细地说明大火的前因后果。” 葛建文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林毅。 他这样做，既是不想在贺家阵营的伤口上撒盐，从而得罪贺家，也是不能将真实情况公布于众，否则影响无法预料。 然而，尽管如此，葛建文也很清楚，这件事情必须林毅点头。 这听起来有些滑稽——堂堂正部级的官员，做决定，需要一个副厅级干部同意！ 但葛建文很清楚，如果林毅不点头，不要说是他，就是分管他的那位领导说话，都不一定好使！ “葛局，我认为您的决定非常合理。” 林毅几乎没有犹豫，便表态支持葛建文。 一来，对林毅而言，让凶手付出惨痛代价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些细节就没那么重要。 二来，林毅也很清楚，有些事情需要内部处理，不能对外公布，否则不利于稳定。 “林毅同志，感谢你的支持。” 葛建文松了口气，然后说道：“另外，我知道你在宁海推行阳光政府，之前就1.1宁海火灾事故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我决定入乡随俗，带领调查组相关人员，今天下午三点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宁海大火的原因，邀请你一起参加。” “谢谢葛局。” 林毅连忙感谢。 因为，他很清楚，按照程序规定，既然事故调查组介入调查宁海火灾事故了，那宁海市政府就没有理由，就事故调查再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这样一来，他之前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等事故原因调查清楚后，对外公布，就食言了。 现在，葛建文以事故调查组的名义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事故原因，邀请林毅出席，等于在帮林毅兑现承诺，也是在支持林毅的阳光政府政策！ 当天下午，关于1.1宁海火灾事故的第二场新闻发布会召开，葛建文在会上宣布了事故的原因，林毅代表宁海市政府发言，表明凶手刘勇已被宁海警方抓捕，等待刘勇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这场新闻发布会，在宁海当地和网络上都引起了不小的舆论，刘勇被市民和网民用言语杀了成千上万次。 第二天，葛建文返回京城，事故调查组其他工作人员继续留在宁海，收集资料，起草向公众公布的事故认定报告。 至于向上面汇报的那份报告，需要葛建文回去和公安部那边沟通，一起起草。 省委书记张同斌和省长章东风，也返回了省城。 他们前几天留在宁海，主要是陪同葛建文，处理1.1宁海大火的事情。 现在，局势明朗了，事情定性了，火灾后续工作也处理完了，他们没有必要留在宁海了，只需要等上面的处理结果就好了。 次日。 公安部率先发了一份通报，通报声称，为了打击违法犯罪，铲除涉黑组织。公安部在日前成立了专案组，联合蜀川警方，打掉了以蒋天、蒋霸为首的犯罪集团，抓捕了该犯罪集团骨干成员42人，涉嫌犯罪人员126人，维护了当地治安，打击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紧跟着，中纪委连发两篇通报，通报了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副局长吴清海，和民政部副部长章北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中纪委国家监委调查审查。 除此之外，京城公安局和河坊市公安局，也同时发布了通报，赵天命和章金忠因涉嫌严重违法，已被公安机关抓捕。 也同样是在这一天，东南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前公示。 经省委研究，林毅同志拟提拔使用。根据《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等有关规定，现予公示。 林毅，男，汉族，1980年2月生，大学学历，中共党员，现任宁海市纪委书记兼常务副市长，拟任地级市市委副书记，提名为地级市市长候选人。 公示时间为2013年1月18日至1月24日（共5个工作日）。在公示期限内，可通过来信、来电、来访等形式，实事求是反映公示对象的情况和问题，不得借机诽谤和诬告。 关于林毅的任前公示出来后，宁海市从上到下，从干部到百姓，一片欢呼。 京城则是一片哗然！ 章北强、吴清海、赵天命、章金忠等人的通报刚出来，林毅的任前公示也出来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表明了上面的态度！ 而当东南省委组织部发布关于林毅的任前公示时，林毅带着一束菊花，趁着夜色，来到了光明区凤凰路28号，宁海大火发生的地方。 虽然事故原因已经调查清楚了，但事故现场依然处于被封锁状态，四周用彩钢板围着，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夜幕下，林毅清晰地看到，四周的彩钢板围墙摆着不少花。 有市民和林毅一样，自发地来悼念宁海大火的逝者。 林毅走近彩钢板围墙，将花放下，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们受了无妄之灾。凶手和幕后主使都抓了，很快就会去找你们忏悔，请你们安息。我会照顾好你们的家人，继续努力工作，让公平正义之光照耀神州大地，让美好生活飞入寻常百姓家，以此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话音落下，林毅深深鞠了三躬。 不远处，司机陈默不知何时已从5号专车走下，身子笔直如枪，抬起右臂敬礼。 曾经身为警察的他，用警察最神圣的举动，祭奠宁海大火的逝者。 同时，他也在致敬前方那个让他心甘情愿用生命去保护，一心为民请命的父母官！ 第483章 处理结果，他不配当我的对手！ 林毅三鞠躬过后，看到有市民拿着花走来，便趁着夜色离开了。 上了汽车后，林毅让陈默驱车返回市委家属院，同时拿起了手机。 为了防止自己在祭奠逝者的时候有来电，林毅在下车前，特地将手机留在了车上。 林毅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有上百条短信，全部都是祝贺自己提拔的，有家人，有朋友，有同事，还有领导和长辈。 林毅挨个浏览，给领导和长辈回复。 有两条信息出乎林毅的预料。 一个是徐家老爷子发了一条短信：小毅，相信组织，好好工作，朝着正确的方向继续前进！ 另外一个是鲁明锐发来的信息：林毅兄弟，祝贺你担任宁海市长，希望你再创辉煌，继续让我抄作业，指引我进步！ ——你的好兄弟，鲁明锐。 这条信息，除了“你的好兄弟鲁明锐”几个字，让林毅感到惊奇之外，还因为鲁明锐是第一个给自己发信息送上祝福的人。 鲁大聪明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好兄弟？ 鲁大聪明为什么可以掐着点发信息？ 没有答案。 但鲁明锐的这条信息，让林毅的心情好转了许多，让他不再沉浸在祭奠的悲伤中。 回到住处后，林毅跟牛军、陈默两人一起吃了顿饭，三个人喝了两瓶酒，算是告别了最近一段时间压抑而愤怒的状态，然后冲了个澡，跟徐诗梦和儿子、女儿视频了一会，彻底放松了自己，才上床睡觉。 或许由于林毅最近一段时间太疲惫，心情太压抑，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早上六点钟准时醒来，而是一觉睡到了十点，并且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这让林毅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谁大周末的来找自己，而且没有通过秘书牛军。 带着疑惑，林毅打开房门，然后看到一个性感靓丽的身影。 徐诗梦。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里面搭配紧身的打底衫，两条美腿被加棉的黑丝包裹，搭配一双小短靴，完美地凸显了她的性感身材。 她生完孩子后，不但进行了康复训练，而且还通过运动和控制饮食瘦了下来，体重基本回到了怀孕之前，但胸脯和屁股没怎么瘦。 典型的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 “林市长，你这是不欢迎我来啊？还是金屋藏娇，怕我查岗？”就在林毅因为徐诗梦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惊讶的同时，徐诗梦笑眯眯地问道。 林毅微笑着接过徐诗梦手中的皮箱，侧开身子：“欢迎领导视察工作。” “我倒要看看林市长有没有金屋藏娇！” 徐诗梦扭着翘臀，走进客厅，然后等林毅关上房门后，猛地一个转身，双手勾住林毅的脖子，踮起脚尖，红唇主动吻上了林毅。 这一吻，足足持续了一分钟，像是在诉说她对林毅的想念。 因为，重要会议结束后，林毅工作太忙，一直没有回京城。 一吻过后，徐诗梦松开林毅，看着林毅嘴上的红色口红印，笑得像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林毅将箱子放到一旁，拉着徐诗梦坐在沙发上，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来庆祝你即将担任市长啊。”徐诗梦说道。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林毅苦笑。 徐诗梦见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知道，你在宁海大火这件事情上，在意的不是自己的仕途，而是给逝者讨回公道！现在，你做到了！而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所以，你就不要自责了。” 说到这里，徐诗梦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另外，我听我爸说，上面这次毫不留情，让赵天命和章金忠死刑，也是想借此机会，警告所有人，踩踏红线，破坏规则，死路一条！这意味着，从今往后，不会再有这种破坏规则的事情发生了。” “这也是我不惜一切代价要清算的原因，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林毅点头。 “我家林市长就是硬气！” 徐诗梦说着，坏坏一笑，骑在了林毅的腿上，调皮地扭动了一下腰肢，“接下来是不是要对老婆硬气一下？” “保证硬到底！” 林毅说着，直接抱起了徐诗梦，走向卧室。 徐诗梦勾住林毅的脖子，妩媚地说道：“相公且慢，容我穿上战袍，与你厮杀！” “第一回合赤身搏斗，第二回合再穿战袍！” 林毅说着，将徐诗梦抱进了卧室，开始了小别胜新婚。 然而—— 等他和徐诗梦大战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余光看到是老徐的来电，说道：“老徐的电话。” “老婆都没伺候好，管什么老丈人，不要停！” 徐诗梦拿起林毅的手机，拒接了电话，主打一个：老徐，我劝你识趣点，不要打扰我们小夫妻的雅兴！ 半个小时后，鸣金收兵。 林毅穿上衣服，来到客厅，回拨了徐宏睿的电话，张嘴就胡说八道：“爸，我刚才准备接你电话，结果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说呢，你怎么拒接电话。”老徐很识趣，看破不说破。 林毅连忙转移话题：“爸，您找我有事？” “跟你说一下上面的处理决定。” 徐宏睿说起正事，语气严肃了几分，“赵家除了赵天命死刑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要通过纪检手段查处！” 对于赵家被连锅端，林毅没有感到意外。 同时，他也知道，这是上面惯用的处理方式——政治问题以经济问题的方式解决。 眼看林毅没说话，徐宏睿继续说道：“章金忠死刑，他父亲章北强以贪污受贿和泄露国家机密罪，数罪并罚，准备判处无期徒刑，不准保释和减刑。” 林毅知道，按照这个处理力度，章家铁定从第一梯队掉队，元气大伤，今后的话语权大大降低。 “贺家那边，贺青云没有参与这件事情，而且主动反映章金忠和吴清海的问题，外加贺家全力支持清算赵家，除了吴清海之外，其他人不做处理。” 徐宏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情，对贺青云和贺家来说，影响很大。尤其是贺青云，为了自保，主动背刺章金忠和吴清海，影响了对面的团结。对面很多人都不会像以前那样支持他了。更为重要的是，他在这件事情中暴露了政治野心。通常来说，等干部晋升到一定级别后，政治野心太大是严重减分项。” 林毅深以为然。 上一世，就有一位大佬因为这个原因，遭遇了滑铁卢。 “小毅，是不是没处理贺青云，不甘心？”徐宏睿见林毅不说话，以为林毅有意见。 林毅说道：“爸，冤有头，债有主。当我知道贺青云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后，我就没想过利用这件事情痛打落水狗，将他踩死。否则，就落了下成。” “我女婿就是大气！”老徐赞道。 “爸，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不是大气。” 林毅自信地说道：“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把贺青云当过竞争对手，他不配！以前是，现在是，今后更是！” “有道理！” 徐宏睿笑着认同，他本来想跟林毅说一件徐家的重要事情，但现在觉得没必要了。 与此同时，贺青云再次回到了京城，来到了贺家大院，在书房见到了贺家老爷子。 “青云，不用灰心丧气，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一时赢不算赢，最后赢才是赢。”贺家老爷子见贺青云一脸衰相，开口提醒道。 贺青云叹了口气：“爷爷，夏书记不愿意让我当面汇报解释，表明对我印象很糟糕，我还有机会赢吗？” “你记住，事物是运动、变化、发展的，发展的实质是新事物产生，旧事物灭亡。关于唯物辩证法的这个观点，在政治领域尤为明显。盟友和敌人往往会在瞬息之间发生转变。”贺家老爷子点拨。 贺青云似懂非懂：“爷爷，您的意思是？” “对面现在很强，但再过几年就难说了。因为，徐家那位查出了胰腺癌，时间不多了。” 贺家老爷子揭秘。 贺青云精神大震，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第484章 高规格宣布，主动征询意见！ 一个星期后，林毅的公示期圆满结束。 公示期间，省委组织部没有收到一份举报信。 1月25日上午十点，宁海市召开全市干部大会。 九点五十分，市四套班子全体领导，正市级老同志，市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市委委员、市委候补委员，各县市区党政主要领导，市委各部委办局、市各委办局、直属单位主要负责人，市人大常委会各工委、市政协各专委主要负责人，全部在会场耐心等待。 十点钟，林毅和乔辉煌，陪着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阳，一起来到了会场。 参会人员纷纷起身，鼓掌欢迎。 潮水般的掌声中，参会人员先是将目光投向了省委组织部长李峰。 虽然他们在开会之前已经知道，李峰将出席今天的会议，但当他们看到李峰后，还是有些惊讶。 因为，在宁海的历史上，市长上任，还从来没有过省委组织部长出席会议的先例。 但他们想到新上任的市长是林毅后，又释然了。 林市长和一般市长不一样！ 放眼全国，有哪个地方，像宁海这样，为了给林毅留位置，把市长的位置空置大半年？ 会议由市委书记乔辉煌主持，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阳率先宣读省委决定：“经省委研究决定，林毅任宁海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提名为宁海市市长人选。” “啪啪……” 随着何阳的话音落下，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毅身上，很多干部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省委组织部长李峰明白，林毅担任市长，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仿佛为了验证李峰的判断似的，当乔辉煌按照会议议程邀请他进行讲话的时候，台下的掌声没有刚才热烈。 台下干部们给林毅的掌声是发自肺腑，给李峰的掌声是礼节性的。 “同志们，这次人事调整，是东南省委从加强宁海领导班子建设的需要出发，经过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后作出的一项重要决定，充分体现了省委对宁海市领导班子建设的关心和重视……”掌声落下后，李峰发表讲话，代表省委对宁海市的领导班子建设和工作提出了相关要求。 李峰的发言结束后，乔辉煌先是做了总结提炼，代表宁海市委表示了感谢，然后说道：“下面有请林毅同志发言。” “啪啪啪……” 刹那间，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林毅起身，对着台下的干部鞠躬感谢，结果掌声更加猛烈了，以至于林毅连续用手势示意了三次才停下来。 随后，林毅先是向李峰、何阳两人表示了感谢，才开始了发言：“我坚决服从省委决定，同时也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2011年11月，组织安排我到宁海工作。有机会为宁海市人民服务，是我一生至幸。一年多来，中央和省委领导对宁海的殷切嘱托时刻激励我勇毅前行，市委的坚强领导、各级干部的励精图治让我信心百倍，各位领导和同事们的关心帮助、广大人民群众的信任支持让我倍感温暖。 今天，站在宁海发展的新起点上，接过新的“接力棒”，有幸继续为这座底蕴深厚而又充满活力的城市服务，我深受鼓舞、倍加珍惜。我将牢记嘱托、感恩奋进，在省委省政府和以乔辉煌书记为班长的市委坚强领导下，在市人大、市政协和社会各界的监督支持下，立足历届班子打好的坚实基础，紧密团结和带领政府一班人，坚持一张蓝图绘到底，全面建设东南沿海现代化中心城市，全身心投入到谱写宁海现代化建设精彩篇章的新征程。 我将始终坚持锤炼党性，坚定政治立场。自觉把对党绝对忠诚融入血脉、付于行动，坚决当好执行者、行动派、实干家，不折不扣推动上级部门的各项决策部署和市委的工作要求落地生根。 我将始终坚持创新实干，勇担发展之责。细化落实市委全会精神，更大力度提升效率效能，带领政府系统担当作为、善作善成，以高水平开放合作强化项目攻坚，以高质效创新驱动赋能经济强市，以产业转型、科技创新为抓手，推动高质量跨越发展，跑出加速度，用更多实实在在的过硬成果，奋力在现代化新征程上更好展示宁海的风采。 我将始终坚持人民至上，增进民生福祉。牢固树立造福人民的政绩观，扎扎实实、久久为功，多做打基础、利长远、惠民生的好事实事。强化以系统思维推进民生工作，用心用情办好民生实事，聚焦聚力解决“急难愁盼”，抓细抓实安全稳定，推动更多改革发展红利更加公平、更为广泛惠及人民群众，努力让宁海人民生活更富足、心情更愉悦，努力让我们这座城市更有温度、更加暖心……” “啪啪啪……” 当林毅脱稿发言结束后，全场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台下的干部们，用掌声祝贺林毅升任市长，也为林毅精彩的发言鼓掌。 随后，市委书记乔辉煌，代表宁海市委进行了表态发言。 干部大会结束后，省委组织部长李峰，来到了林毅在市委常委楼的办公室。 林毅邀请李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然后亲自给李峰泡了一杯茶，坐在李峰对面，说道：“李部长，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今天的会议。” “林毅同志，你为宁海的建设付出了艰辛努力，让宁海的发展日新月异，省委安排我来参加今天的会议，既表明对你之前工作的认可，也对你未来的工作寄予厚望。” 李峰喝了口茶，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道：“当然，我今天来宁海，可不光只有这一项任务。我找你单独交谈，是想听听你对宁海接下来班子建设的意见，尤其是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这几个关键岗位的意见。” 再次听到李峰的话，林毅微微一愣。 通常而言，省委调整市领导班子的时候，会充分考虑市委意见，但都是由市委书记组织召开市委常委会，达成一致后，向省委汇报。 李峰主动向林毅征询意见，这在宁海官场是黄花闺女上花轿头一回！ 短暂的愣神后，林毅明白，李峰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向自己表达善意，也是一个顺水人情。 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李峰很清楚，宁海市委班子的调整肯定以省委书记张同斌的意见为主，而张同斌必然会重点考虑采纳林毅的意见。 至于乔辉煌，基本就是一个吉祥物！ “李部长，我推荐常委副市长钱勇同志，担任常务副市长。分管基建的副市长杨明，接替钱勇同志的常委副市长职务，分工对应调整。市政府秘书长刘哲担任分管建设的副市长，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孔钊同志担任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关于市纪委书记，我没有合适的推荐人选。当然，以上只代表我个人意见。” 林毅想了想，给出建议。 他没有推荐市纪委书记，是想在李峰面前有所保留，但心中已经决定让钟伟那边给自己推荐一个靠谱的人。 按照他的计划，孔钊接下来主要在公安系统发展，马天宇去检察系统发展，纪检系统得培养一个合适的人，为以后做准备。 李峰离开后，林毅便给钟伟打了一个电话，让钟伟推荐合适人选。 “小毅，我之前的秘书纪明不错，是个纪检的好苗子，空降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没问题。”钟伟想了想说道。 林毅说：“钟叔，我记下了，我稍后跟张叔和傅哥汇报一声。” “好的。” 钟伟回应的同时，心中暗道：小毅，快点成长吧，大家都在等你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第485章 登门拜谢，传来噩耗！ 一天后，市委书记乔辉煌组织召开了五人小组会议，商议了宁海领导班子调整的事宜，会议定的人选作为市委推荐名单，上报省委。 除了市纪委书记的推荐人选之外，其他岗位的推荐人选和林毅之前给省委组织部长李峰推荐的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林毅还在会上推荐了市政府秘书长的人选。 十天后，宁海领导班子的调整彻底完成，速度飞快。 因为，宁海因为大火的原因，至今还没有开市里的两会。 为了确保宁海市两会能够尽快召开，东南省委组织部那边一路开绿灯，所有手续从快从简。 调整完成的当天，出任常务副市长的钱勇，第一个来到林毅的办公室，进门便感谢道：“市长，谢谢您！” “钱勇市长，包括两会准备工作在内，最近的工作很多，你得尽快适应新角色啊。”林毅微笑着说道。 “市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严格落实您的各项指示，保质保量完成各项工作，报答您的知遇之恩！”钱勇一脸感激，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刻上忠心两个字。 虽然从常委副市长调整为常务副市长，属于正常进步路径，钱勇犯不着这样激动，但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之前在省财政厅担任预算处处长，空降宁海担任常委副市长，站队乔辉煌，对林毅阳奉阴违。 张同斌担任东南省委书记后，钱勇弃暗投明，转身就站到了林毅这边。 即便如此，当时的钱勇心中很惶恐，生怕林毅会算旧账。 结果，林毅并没有那样做，而是不计前嫌地让钱勇挑大梁，现在更是将钱勇推荐到了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等于以德报怨！ 这份格局，让钱勇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份恩情，让钱勇恨不得肝脑涂地！ “钱勇市长言重了。” 林毅微微一笑，然后又和钱勇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钱勇便主动告辞了。 钱勇离开后，之前分管基建的副市长杨明，也来到林毅的办公室，向林毅表示了感谢和忠心：“市长，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卖力工作，为您排忧解难！” 副市长和常委副市长，虽然级别没变，都是副厅，但多了常委两个字，在市里的话语权完全不同，未来进步会变得容易很多。 林毅微微一笑道：“杨明同志，你现在担任了市委常委，肩上的责任又重了一些。另外，你接替钱勇同志分管的工作，关系到市里每年任务指标完成和经济发展，责任重大，要挑起重担，撸起袖子加油干啊！” “请市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杨明立刻表态。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又提醒了杨明接下来重点要抓好宁海的产业转型工作，便让杨明离开了。 杨明前脚刚走，升任副市长的刘哲，第三个来到林毅的办公室：“市长，谢谢您！” “刘哲同志，我刚刚担任常务副市长那会，对市政府的工作两眼一抹黑，尤其是对各局委办的同志不熟悉，是你的建议，帮助我解决了人事调整的问题。你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很操心，各项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次提拔算得上实至名归。”林毅说道。 刘哲说：“市长，您的认可，是我工作最大的动力，也是我进步的源泉，我会继续努力，按照您的指示，抓好分管的工作！” “你接下来分管基建工作，确实要费心思，其中旧城改造是今年建设工作的重点，你要抓好这项工作。”林毅提醒道。 旧城改造，是林毅今年重点推的工作之一。 因为，在当下这个时间段，各地领导疯狂投资建设各种新区、新城，大力推行土地财政，其中不乏一些形象和政绩工程，甚至有些地方的新城变成了日后的鬼城，最终让财政背上了巨额债务。 但没有人想着解决债务问题，基本都是拍拍屁股走人，留给下一任去解决，债务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多，最终全民‘买单’。 林毅要通过旧城改造这项工作，引出这个问题，让上面看到，提前打预防针。 杨明离开后，秘书牛军进来汇报道：“市长，市纪委纪书记想见您。” “快请纪书记进来！” 林毅做出指示，然后站了起来。 很快，牛军带着新上任的市纪委书记纪明进门。 “牛军，你出去吧，我亲自给纪书记泡茶。” 林毅先是让牛军离开，然后才微笑着迎上纪明，握住纪明的手，道：“纪书记，欢迎你来宁海工作！” “林市长，托你的福啊。” 纪明微微一笑，他给钟伟当秘书的时候就和林毅认识了，两人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说话比较随意直接，“钟书记和傅书记跟我说了，是你推荐我来宁海工作的。” “纪书记，既然你来了，那表明是你自己愿意的，可不是我强迫你来的啊。”林毅笑着开了个玩笑。 纪明苦笑道：“林市长，你去问问，全国的青年干部，谁不愿意跟着你进步？” “你这个市纪委书记上任第一天就捧杀我啊。”林毅哭笑不得。 “林市长，别的不说，宁海是全国唯一一个阳光纪检试点城市，这是你搞出来的，我上任就等于沾了你的光。而且，无论钟书记，还是傅书记，都让我跟你好好学习，做好你前面在市纪委部署的工作，会加快我进步的步伐。” 纪明收敛笑容，认真地说道：“所以，感谢是真心的。同时，我也向你表个态，从今往后，你在市委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祝我们配合愉快，共同造福宁海百姓！”林毅也不矫情，再次和握手，许下约定。 对林毅来说，市纪委书记用自己这边的人，除了想培养和搭建日后的班底，也是为了让市纪委持续保持反腐高压姿态，继续推行阳光纪检，让宁海市干部队伍保持风清气正。 纪明离开后，取代孔钊，担任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监察局局长的任宗明，也来向林毅表示了感谢。 林毅刚到宁海担任市纪委书记，帮助任宗明解决了孩子在京城上重点小学的问题，将任宗明拉到自己这边，任宗明也没有掉链子，在林毅查办茶溪县县委书记姚东方的案子中出了大力，后面也是鼎力支持林毅的工作。 任宗明离开后，罗翔也来了。 虽然1.1宁海大火最后定性为人为纵火，但还是进行了追责，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罗翔负有主要领导责任，被免职了。 “罗翔同志，关于1.1宁海大火追责和这次职务调整，心中没怨气吧？”林毅主动迎接罗翔，率先开口问道。 “市长，没有怨言，只有感激和自责！”罗翔摇头回答。 虽然他被免掉了副市长和市公安局局长的职务，但保留了副厅的级别，而且即将在两会后前往市政协担任副主席。 他知道，这是林毅积极努力争取的结果，自然要来感谢林毅！ 何况，他之前去市公安局担任局长，也是林毅一手安排的？ “那不怪你，先去新岗位干段时间，后面等机会。”林毅摇头，没有告诉罗翔真相，但决定找合适的机会，向张同斌推荐罗翔，再次启用罗翔。 “谢谢市长！” 罗翔感动得双眼泛红，对着林毅深鞠一躬，转身离开。 罗翔离开后，林毅接到了徐诗梦的来电，徐诗梦的语气有些异常：“林毅，爷爷病了，你抽空回来一趟，我们一起去看望他。” “诗梦，爷爷得的什么病？”林毅心头一紧。 “胰腺癌。” 徐诗梦说出三个字，语气充满了悲伤。 “我今天赶回去！” 林毅的心沉了下去。 上一世，徐家老爷子于2014年6月，因病在京城逝世。 因为记着这件事情，林毅每次去看望徐家老爷子，都会提醒老人家注意身体。 但现在看来，哪怕他是重生者，也无法改变徐家老爷子的生老病死——胰腺癌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苹果公司的乔帮主也是死于这个病！ 结束和徐诗梦的通话，林毅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老人的身影，同时想到了自己任前公示发布后，老人发来的短信。 这一刻。 他忽然明白，那条短信看似是祝贺，其实是老人提前给自己准备的遗言！ 第486章 顺应大道，最后一堂课！ 林毅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宁海驻京办主任亲自带人去机场接机，然后将林毅送回了家中。 林毅回到家的时候，两个保姆正在给孩子喂奶，吴桂珍、徐诗梦母女两人，在旁边看着。 “妈。” 林毅进门后，冲吴桂珍问好，对两名保姆点头打了招呼，然后走近婴儿床，看到两个小家伙一边喝奶，一边冲着自己笑。 重要会议结束后，林毅一直忙着没有回家，心中对两个小家伙十分想念。 如果不是要去看望徐家老爷子，林毅会接过奶瓶喂奶，亲自给孩子喂奶，再陪孩子互动一会。 “小毅，时间也不早了，你跟诗梦早点去你爷爷那里吧。”吴桂珍说道。 “好的，妈。” 林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妈，你跟我来下书房，我问你一点事情。” “好。” 吴桂珍知道，林毅要询问徐家老爷子的病情。 很快，林毅来到书房，发现书房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字，上面写着：林家出龙，欣欣向荣。 “两个孩子百天的时候，你爷爷来了一趟家里，看望了两个孩子，得知两个孩子的名字后，写了这样一幅字，送给他们，当作百天礼。”吴桂珍说道。 听到吴桂珍的话，林毅心中充满了感动，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因为，他从徐诗梦那里得知，徐家老爷子的病是去年重要会议前查出来的。 这也就是说，老人当初是带着病，来家里看望了两个孩子。 而这幅字，表面上是送给两个孩子的百岁礼，实际上是送给林家的！ 感动之余，林毅问道：“妈，爷爷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打算怎么治疗？” “专家进行了会诊，确诊为胰腺癌三期，按照通俗的说法，属于中晚期，只能保守治疗，提高生存质量，生存时间一到三年之间。”吴桂珍说到这里，鼻子也有些发酸。 很多人都说豪门媳妇难当，但她知道，徐家的媳妇一点也不难当。 因为，老人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有什么事情都是批评徐宏睿，向着她。 这就和徐家老爷子，将林毅这个孙女婿，当作亲孙子一样。 甚至，在吴桂珍看来，在徐家老爷子心中，林毅的地位已经凌驾在所有林家年轻一代之上，比亲孙子还亲！ 因为堵车的缘故，林毅和徐诗梦在晚上八点钟才赶到徐家大院。 徐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已在大院门口等候多时，看到林毅和徐诗梦后，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小毅，诗梦，老爷子知道你们要来，吃完饭就在书房等你们了，快跟我进去吧。” “好的，刘叔。”林毅和徐诗梦点头，然后跟着生活秘书，来到内院的书房门口。 生活秘书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 徐诗梦迫不及待推门而入，林毅跟在身后。 书房里，徐家老爷子穿着中山装，坐在书桌前，戴着老花镜，正在浏览一份内参，乍一看上去压根不像是病人，反倒是像回到了当初工作时的模样。 但林毅看到老人的第一眼，便发现老人瘦了很多，头发也变得稀疏了，脸上没有血色，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 “爷爷。” 林毅和徐诗梦向徐家老爷子问好。 徐家老爷子抬头看向林毅和徐诗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小毅，诗梦，你们来了。” “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诗梦鼻子一酸，连忙冲了过去，蹲在徐家老人的身旁，抓着老人的手，眼泪汪汪地问道。 “你这丫头，都当妈了，还哭鼻子？” 徐家老爷子微微一笑，像是徐诗梦小时候一样，掐了一下徐诗梦的脸蛋。 徐诗梦哭得更凶了：“爷爷，你为什么不让我爸妈告诉我你的病情？” “我担心你知道以后，转头就告诉小毅。他那个时候，正在关键时期，不能分心。” 徐家老爷子到这里，看向林毅，苦笑道：”诗梦这丫头不懂事。你刚升任市长，全市上下都等着你开两会呢，还让你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搞得好像我这把老骨头明天要入土一样。” “爷爷，医学现在这么发达，您的病可以治好的。”徐诗梦听到入土两个字，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爷爷，诗梦说得对，癌症现在也是可以治愈的。” 林毅跟着附和，第一次在老人面前撒谎，然后才说道：“另外，爷爷，您不用担心我的工作的事情。市里两会后天才召开，我明天赶回去来得及。” “不影响工作就好。” 徐家老爷子微微颔首，然后对徐诗梦说道：“诗梦，去把眼泪擦干净，陪你奶奶聊会天。自打我生病以后啊，她比我还难过和担心，你去开导开导她。” “好的，爷爷。” 徐诗梦点头，然后起身离开，她知道，爷爷这是要单独和林毅聊天。 林毅给徐家老爷子的杯子里添了热水，然后坐在老人的对面。 “小毅，诗梦她爸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了他和你打电话的内容，你能那么想，我很欣慰。”徐家老爷子率先开口说道。 “谢谢爷爷。” 林毅感谢，一语双关，既是感谢徐家老爷子的认可，也是感谢徐家老爷子鼎力支持他，在宁海大火之后进行大清算！ 徐家老爷子没谈过去的事情，而是问道：“小毅，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以后，你会用哪个字？” “变。” 林毅想了想，给出答案，并且补充说明道：“我认为，重要会议结束后，我们将迎来新时代，无论是国内国外，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比如我们和美国的关系，会从合作竞争，逐渐演变成竞争合作，前后顺序不一样，意义完全不同。” “说得好！” 徐家老爷子赞赏道：“事物永远是发展变化的，今后的局势的确突出一个变字。个人也好，国家也罢，都需要根据局势的变化，不断调整应对策略，千万不能有路径依赖。” 林毅点头，深以为然。 徐家老爷子又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家里，我和你下棋的事情吧？” “是的，爷爷，那一堂课，我学到很多。”林毅点头，想起了老爷子那天以下棋的名义给自己布道。 “我当时跟你讲，盟友和敌人转换，只在一字之间。这一点，你应该在鲁家那小子身上感受到了。今后，你会感受更多。”徐家老爷子用鲁明锐举例。 “是的，爷爷。”林毅点头，想到自己空降宁海，是打算收了鲁明锐，现在两人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不再是敌对关系。 同时，他也知道，老人这是在暗示他：如果老人离世，各方的关系和局势都会随之发生变化，要让自己提前有思想准备，并且未雨绸缪。 “小毅，我今天再送你一段话。” 徐家老爷子见林毅听出了自己的提醒，又说道：“卧久者，行必远，伏久者，飞必高。鱼乘于水，鸟乘于风，人乘于时。器不利可借，术不精可练。法不强可学，道不通可悟。时不逢可等，心不静可修。命由天定，运由己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爷爷，这是明代思想家洪应明的《菜根谭》。”林毅说道。 “是的，这篇文章就和你在就职发言上说的那四个字一样，久久为功。也是我发信息给你说的，在正确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徐家老爷子点头，然后说道：“天下术法千万，但不及道法自然。入局之前，术法管用，能入局者更擅长道法，最后的胜利者必须顺应大道。这里的大道，是各方的共识，是人民的选择，是那个能够扛起历史使命的人。 如果我离开了，事物发生了变化，你既要根据局势调整策略，也要以不变应万变。这里的不变，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大道。只要你坚持这条大道，久久为功，胜利必将属于你！” “爷爷，我都记下了。” 林毅郑重点头，然后强颜欢笑道：“爷爷，您说过的，等我厅级之后，逢山，为我开路，遇水，为我搭桥，您不能食言的！所以，您要按照我和诗梦所说的，保持好的心态，积极接受治疗，争取早日康复。” “孩子，很多人都认为，你能走到今天，是依靠徐家，是徐家选了你当女婿，但在我心中，是你选择了徐家。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等你今后让徐家以你为荣的时候，这座大山就会轰然倒塌！” 徐家老爷子期待地看着林毅，缓缓说道：“放心吧，我会积极接受治疗。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后好好干工作。等天气暖和一点，我抽空去一趟宁海，检验你在宁海的成果。” “好的，爷爷！” 林毅点头，悄然握紧双拳，暗中决定，一定要给老人递交一份满意的成绩单，不辜负老人的栽培和期望！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让刘秘书进来，你去陪诗梦看看你奶奶。”徐家老爷子欣慰地点头。 “好的，爷爷。” 林毅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找刘秘书。 那一瞬间，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事实上，老人刚才身体就很不舒服了，但他一直强作镇定，没有表现出来。 老人这样做，不是想在林毅面前表现出曾经执牛耳的样子，而是想用最严谨的态度，给林毅补上最后一堂课。 第487章 报告出炉，高度关注！ 两天后。 宁海市第十五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如期召开。 在全市人大代表的注视下，林毅登上主席台，作了宁海市政府工作报告。 报告除了工作总结之外，关于今年工作的部分，是根据去年年中那份三年工作规划起草的，将里面的重要任务进行了分解，放在今年完成。 因为宁海是东南省最后一个召开会议的城市，除了宁海当地电视台和日报社的记者之外，东南省电视台记者，甚至是新华社和人民日报东南的记者，也纷纷来到了会场，报道宁海市的会议。 在林毅做报告期间，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和镜头，全部对准了林毅。 记者们将这珍贵的画面，记录了下来。 代表们，有人一边听林毅作报告，一边拿起报告文件浏览，有人将报告跟自己单位工作有关的内容摘抄记录，整个会场弥漫着浓厚的学习氛围，更像是一场学习会。 最后，林毅放下手中的报告文件，铿锵有力地说道：“各位代表，大道至简，实干为要，好日子都是奋斗出来的。 我们要抢抓机遇加快干，下好先手棋、打好提前量，能早则早、能快则快，抓住一切有利时机，利用一切有利条件，做到起步就起势、提速更提质。 我们要勇于创新大胆干，紧紧抓住开拓创新这个跨越周期的动力源、赢得未来的胜负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奋发进取，以敢闯敢干的新气象打开改革发展的新局面。 我们要事不避难主动干，直面问题不回避，应对挑战不退缩，坚决防止“躺平”思想，时刻保持攻坚状态，在化解矛盾中体现忠诚、在迎接挑战中主动作为、在推动发展中彰显担当。 我们要凝聚合力齐心干，在谱写宁海新时代的篇章中当主角、同心干，努力为担当者担当、为负责者负责、为干事者撑腰，让干部敢为、县区敢闯、企业敢干、群众敢首创蔚然成风，汇聚起奋进新征程的强大合力。 各位代表！ 历经风雨方见彩虹，经受考验方能壮大。让我们在中共东南省委坚强领导下，牢记嘱托、感恩奋进、奋勇争先，为全力推进“十二五”、奋力谱写宁海新篇章努力奋斗！” “啪啪啪……”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久久不息。 代表们用力拍着手掌，脸上充斥着激动的表情，那感觉仿佛一群前线的战士，已经做好了发起冲锋的准备，只要林毅一声令下，就要冲向新的战场！ 掌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才停下来。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新华社记者吴芳，如同以往一样出现了，微笑着说道：“林市长，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吧？” “吴记者，不会是我们家诗梦让你来的吧？”林毅苦笑着问道。 吴芳摇头道：“林市长，还真不是，是我积极主动争取到的机会。” “争取机会？”林毅一愣。 “对啊，你现在可是明星市长，全国人民都看着呢，所有记者都想报道采访你啊！只要是你的报道，就有关注度，就是业绩啊！要不是社长觉得，我以前采访过你，跟你熟悉，我还不一定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呢！”吴芳说出其中缘由。 “这样啊。” 林毅若有所思，决定今后减少曝光量。 因为。 人怕出名猪怕壮。 在我国社会，太出名太招摇并非好事，适合任何领域。 对于如今的林毅来说，已经不需要这样的大肆报道了，而是需要踏踏实实地做好工作，干出成绩。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吴芳的采访请求。 一来，吴芳来都来了，也开口了，不好拒绝。 二来，他要借着这次机会，谈一下旧城改造工作，隐晦地点出新城新区建设存在的问题，引起上面的注意。 “林市长，我今天也在会场，听了你作的宁海市政府报告，印象最深的有三点，分别是旧城改造，产业转型和科教兴市三点。” 吴芳自然要配合林毅的要求，除了准备采访的两点之外，加上了旧城改造，“现在各地都在的大力建设新城新区，宁海市为什么要在旧城改造工作上进行大投入呢？” “我们认为，宁海的新城新区建设不能盲目，既要考虑财政情况，也要考虑经济效益，更要考虑惠及人民。新城新区建设要经得起历史考验，能被民众接受，这也就是我在报告里提到的因地制宜建设新设新区。旧城区是市民的主要生活聚集地，很多设施都出现了老旧的问题。比如老旧小区的电梯和城市的水网管道，给市民的生活影响很大，必须解决。其次，我们想要通过旧城改造，改善大部分市民的生活居住环境。最后，我们要让新区和旧城共同发展，均衡发展，不能让新老城基础设施差别太大，更不能有了新区，就舍弃老城……”林毅做出回答，在新区新城的建设上点到为止。 因为，他只是想引起上面的注意，而不是要旗帜鲜明地点出这个问题，否则会成为众矢之的——就你林毅能耐？ 毕竟，土地财政是各地的主要收入来源，也是各地领导干部晋升的法宝，林毅可以自己不走这条路，但不能断了大家的晋升之路！ “林市长，我看您在报告里，对宁海市产业转型提到很多，产业转型需要注意什么？”吴芳又问道。 林毅说道：“宁海市产业转型需要先立后破，新旧结合，用新的科技提高旧产业的生产力，推动高质量发展，经济增长既要数量，也要质量……” “林市长，您在报告里提到科教兴市，表示宁海市与京城四中、北大附中联合办学的学校，今年上半年完成建设，下半年开始招生。宁海市为什么对教育这么重视？” “宁海市提出科教兴市，是建立在科教兴国的基础上的。我认为，科教兴国是指全面落实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思想，坚持教育为本，把科技和教育摆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位置，增强国家的科技实力及向现实生产力转化的能力，提高全民族的科技文化素质，把经济建设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加速实现国家的繁荣强盛。 我国很快就要从人口红利变成人才红利，未来庞大的工程人才红利，是我国经济结构改革，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宁海市的经济在全省第一，教育水平落后，这个局面必须扭转改变……” 林毅说出自己对科教兴国的理解，然后延伸到宁海市的教育问题，听得吴芳两眼直放光。 记者特有的敏锐性，让他捕捉到了林毅提到科教兴国的价值，绝对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事实的确如此。 林毅的采访一经报道，就引起了很多关注。 很多人更是阅读了宁海市的市政府工作报告。 比如三金市委书记鲁明锐同志。 他在宁海市开会的当天，挑灯夜战，逐字逐句阅读宁海市政府工作报告，摘抄重点内容。 抄作业一时爽，一直抄一直爽。 这是鲁大聪明的学习心得！ 几天后。 宁海市政府工作报告，以内参的形式，出现在了徐家老爷子和夏书记的手上。 前者找问题，后者找亮点！ 第488章 林市长的第一把火！ 三天后，会议结束，林毅作的报告在全市引起了热议，不光是干部群体，就连普通老百姓也一样，他们对于报告里的一些重点工作充满了期待。 比如，万众期待的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宁海分校正式落地招生。 周一早上，林毅来到办公室后，秘书牛军提前帮他泡好了茶，将需要批阅的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并且按照轻重急缓，对文件进行了分类，便于林毅处理。 林毅没有急于批阅文件，而是思索近期的重点工作，准备加快宁海的建设发展速度。 时间不等人，徐家老爷子大约还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林毅必须在一年之内，给徐家老爷子递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报答老人的栽培之恩。 “市长，秘书长要向您汇报工作。”十几分钟后，秘书牛军进门汇报。 林毅回过神，道：“让他进来吧。” “好的，市长。”牛军领命，然后出门将新上任的市政府秘书长王密带了进来。 “市长，谢谢您给了我进步的机会！”王密进门后，先是向林毅道谢。 “秘书长，你通过自身努力争取到了机会，不用感谢我。”林毅微微一笑。 去年年中的时候，林毅为了解决财政紧张的问题，完成各项经济任务指标，下大力气抓了招商引资工作，动员全市干部招商引资和跑项目，并许诺对表现优异、做出巨大贡献的干部进行提拔。 前段时间，林毅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提拔了五名表现突出的干部，其中包括王密。 而王密的提拔，是轰动性最大、议论最多的。 因为，王密之前是市地震局的副局长。 市地震局是什么单位？ 一杯茶，一张报，一看就是一天。 王密从地震局这种清水衙门的副职，一下提拔为市政府秘书长，进步力度很大！ 尽管议论很多，但没有人对这次提拔有异议。 因为，王密通过关系，招商引资了五家企业，签订合同的投资金额二十多亿，而且还去京城跑下来了一个四十多亿的项目。 “市长，如果不是您提供政策，我就算努力也没有进步的机会啊。”王密一脸感激。 毕业于北大的他，在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但努力了十几年，发现官场都是人情世故，并且因为得罪了原市委书记乔辉煌，从副区长变成了地震局副局长，彻底心灰意冷，选择了躺平。 林毅提出政策后，王密彻底豁出去了，厚着脸皮找了自己大学同学，完成了地震局副局长招商引资和跑项目的壮举！ 而王密对林毅充满感激，除了因为林毅提出的政策之外，还因为林毅这块金字招牌太好用了——那些大学同学，一听是明星市长林毅提出的政策，完全不担心之经商政策和环境，并且认为是一次做大做强的机会。 “秘书长，做好工作，争取再进步。”林毅笑着说道。 “好的，市长。” 王密充满干劲，然后道：“市长，您近期要处理哪些重点工作，我提前安排一下。” “近期主要是去省城参加会议，去科技产业园和宝岛经开区调研，你先安排去省城参加会议的行程，给省里每个局委办的领导准备一份土特产礼物，另外再多准备十份备用。”林毅想了想做出安排。 他除了要利用这次开会的机会，感谢省委书记张同斌、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曹国涛，和即将退休的范德明之外，还要挨个去各局委办去走动一下，便于今后开展工作。 王密领命离开后，林毅想了想，让秘书牛军，通知市财政局局长黄卫和人社局局长李彬来自己的办公室。 片刻后，黄卫和李彬两人同时到了。 “黄局长，李局长，我喊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商议给全市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涨工资的事情。”林毅开门见山，这是他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目的在于笼络人心，激发干部队伍的工作积极性。 毕竟，对于基层工作人员来讲，升职无望，最在意的就是工资奖金福利了。 “涨工资？” 黄卫和李彬对视一眼，均是感到有些意外。 “对，涨工资，所有人一起涨，而且是永久性的涨。” 林毅说道：“当然，这件事情不能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定，需要结合实际情况。所以，我把你们喊过来，了解我们现在的财政情况和人员在编情况。” “财神爷，你先说说吧，市里现在有多少钱？”林毅先将目光投向了财政局局长黄卫。 黄卫听到财神爷三个字，吓了一跳，连忙苦笑着说道：“市长，您这么喊，我有些慌啊。去年，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市财政扭转了资金紧张的局面，现在十分富裕，账上资金有三百二十八亿。我们应该是全省所有地市中财政最健康，最富裕的了。” “虽然我们现在富裕了，但也不能乱花钱，每一分钱都要花到该花的地方。”林毅提醒道。 “市长说得对。”黄卫点头。 林毅又冲人社局局长李彬问道：“李局长，全市现在在编人员有多少？编外人员有多少？” “市长，全市在编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加起来一共35.5万人，编外人员在6万人左右。”李彬汇报道。 “那加一起就是41.5万人。” 林毅暗中算了一下，差不多。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公务员约占总人口的0.6%，事业编制人员约占3.6%，编外人员在10%到30%之间。 “黄局长，如果每人每月涨一千块工资，每年在工资支出这一项需要多支出多少钱？”林毅又问道。 黄卫迅速算了一下：“市长，预计在六十亿左右。” “那就按照每人涨一千工资制定方案，编外人员以绩效奖金的形式发放，你们下去拿方案，我去找乔书记沟通这件事情，然后上会商议。”林毅做出指示。 “好的，市长。” 黄卫和李彬两人领命，起身离开。 林毅亲自给乔辉煌打了一个电话：“乔书记，我想跟你沟通一下给全市公务员、事业单位在编人员和编外人员涨工资的事情，你这会方便吗？” “林市长，方便，你说。”乔辉煌连忙说道。 “乔书记，我去你办公室当面沟通。”林毅想了想说道。 乔辉煌一愣。 他已经做好，无论林毅怎么决定，自己都点头同意的准备了，结果林毅要来他的办公室沟通。 不是，林市长，你还需要跟我沟通吗？ 这直接把乔辉煌整不会了！ 很快，林毅来到了乔辉煌的办公室，乔辉煌热情迎接了林毅，并且亲手给林毅泡了一杯好茶，陪着林毅坐在沙发接待区。 “乔书记，全市现在公务员和在编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有35.5万人，编外人员6万人。我计划每人每月涨1000块工资，编外人员以绩效奖金形式发放，一年下来工资支出多60亿。目前，我们市财政很富裕，承担得起。”林毅说道。 “林市长，这是好事，我和市委坚决支持！”乔辉煌第一时间表态。 涨工资是给干部群体谋福利，可以增强干部队伍的凝聚力，激发干部队伍的斗志，如果他拒绝的话，就是全市干部群体的公敌——他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 何况，市财政的钱都是林毅想办法搞到的，他有理由拒绝吗？ 更为重要的是，林毅早已经掌握了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乔辉煌就算拒绝也没用。 林毅能过来跟乔辉煌谈，是给乔辉煌面子。 关于这一点，乔辉煌心里还是有逼数的！ 眼看乔辉煌没有异议，林毅继续说道：“乔书记，除了涨工资的事情，我有个建议。” “林市长，你说。” “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全部翻篇了，接下来，我们齐心协力，共同谱写宁海新时代，造福宁海百姓！”林毅说道。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乔辉煌有些激动，他起身，双手握住林毅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林市长，你的格局，让我十分钦佩。我和市委坚决支持、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乔书记，预祝我们配合愉快。” 林毅微微一笑。 虽然他知道，就算给乔辉煌十个胆子，乔辉煌也不敢再搞幺蛾子了。 但他也很清楚，乔辉煌不敢得罪自己，和积极主动配合自己工作，是两个概念。 涨工资笼络干部队伍人心，和解让乔辉煌跟自己齐心。 林毅担任市长后，第一把火烧的是人心！ 第489章 给各地亿点点震撼！ 涨工资的消息传出后，全市公务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和编外人员，雀跃欢呼。 去年年底的时候，林毅就给全市公务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发了一笔丰厚的奖金，让他们过了个肥年。 这一次，林毅又给他们涨工资，每年能多13000元的收入。 前有招商引资工作和跑项目表现突出者提拔，后有发奖金、涨工资。 跟着林市长，能进步，有钱拿！ 这成了全市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共识，他们心中对林毅充满了感激，纷纷表示要用努力工作，回报林市长给他们的福利！ 林毅在干部群体中的威望登上了新的高峰！ 当晚，全市各大饭店爆满，很多公务员、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聚餐庆祝涨工资。 第二天，林毅又组织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商议通过了增加全市最低保障收入百分之十的比例，提高贫困家庭、低保户和老弱病残等特殊群体的医保报销比例，提高的部分由市财政承担，要求市人社局和医保局尽快拿出方案，通过阳光政府平台进行宣传。 宁海市民的反响强烈，市民们纷纷高呼：人民的好市长，让林市长再在宁海干五百年！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林毅已经前往省城开会了。 一周后，林毅参加完了省里的会议，并抽空拜访了张同斌、曹国涛、范德明和省里各厅局的负责人，送上了精心准备的土特产。 林毅的举动，几乎让各厅局办的负责人大为震惊！ 林市长也会送礼？ 林市长还需要给他们送礼？ 震惊之余，他们都对林毅表现得十分热情，表示一定支持林市长和宁海市的工作。 在东南省，哪个厅局级干部，会放弃和林毅搞好关系的机会呢？ 抛开林毅那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的背景，仅仅只凭林毅和省委书记张同斌的关系，就值得他们结交！ 从省城回到宁海后，林毅便带队前往宁海科技产业园调研。 宁海科技产业园，是林毅主持市政府工作后，重点打造的园区，半导体产业园就建在里面。 除此之外，园区还有高帅的华音宁海公司、中为宁海公司、比亚迪的宁海工厂，以及其他一些科技企业。 因为得知林毅要来调研和座谈，各大企业宁海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参加了调研活动。 市政府这边，分管工业、信息、科技的常委副市长杨明、市政府秘书长王密，以及市政府办公室、发改委、工信局、科技局、招商局等单位的负责人，也参加了调研活动。 科技产业园党工委书记和管委会主任，一起陪同林毅等人参观园区，并在调研过程中汇报了园区的工作，包括园区入驻的企业数量、落地的投资项目金额。 调研结束后，林毅在园区的会议室，召开了座谈会。 “各位企业家朋友，我刚才在调研过程中发现，一些公司的投资落地和产业发展速度比预期中的慢。园区的负责同志汇报工作时也提到了这一点。今天，我组织召开这个座谈会，只有一个目的：解决各企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为企业做好服务，加快企业在园区投资建设发展的速度！” 林毅主持会议，说道：“今天的座谈会，不按照正常程序汇报了，有问题的企业家朋友提问题，我和市政府的同志现场解答，确定解决问题的方案和期限。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有任何顾忌。” “林市长，我讲一讲吧。”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中为公司宁海分公司的负责人说道：“中为公司在全国重要城市都设有机构，我曾参加总部检查组，去各地分公司检查过，了解各地的情况。说实话，宁海市政府的工作，是我认为最好的。无论是政策补贴，还是政府服务，都是一流。就拿园区来说吧，主动想我们所想，主动帮助我们解决问题，想尽一切办法做好服务。哪怕和珠三角和长三角的城市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更好。” “是的。” 很快，包括比亚迪宁海工厂和其他一些公司的负责人，也纷纷开口附和，对宁海市政府和科技产业园的工作非常满意。 林毅苦笑道：“我让你们提问题，提意见，你们怎么说起好话了？” “林市长，是真的好啊！”企业家们也笑了。 “既然市政府和园区的工作做得这么好，那各大企业的投产计划为什么低于预期？”林毅问道。 中为公司的张总说道：“林市长，这就是我接下来准备讲的问题——缺人才。中为公司宁海公司急缺芯片领域的人才。其他各半导体芯片企业也是一样。” “张总，你们芯片半导体企业缺人才，我们比亚迪不光缺人才还缺人啊。” 比亚迪宁海工厂的负责人接过张总的话题说道：“林市长，这个问题不光比亚迪有，园区其他企业也有。工业园区那边的情况更加严重。” “是的，林市长，我们富丽康公司想招手机笔记本电脑组装的熟练工人，都很困难。”富丽康公司宁海分公司的负责人也点头附和了。 华音宁海公司的负责人，则是不说话。 因为，他在参加调研活动前向华音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高帅进行过汇报，高帅要求他认真听、用心记、少说话，尤其不要提问题。 “陈主任，通知人社局、教育局、宁海职业技术学院的负责同志，马上到这里开会！”林毅听到缺人的问题，立刻做出指示。 “是，市长。”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陈有成第一时间领命，然后出门去打电话。 林毅继续问道：“大家刚才提的缺人问题，我让相关同志到会场后，再制定解决方案。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回应。 没有人再提出问题。 因为林毅要求园区必须做好对各家企业的服务工作，园区党工委书记和管委会主任，绞尽脑汁帮助企业排忧解难，几乎没有其他问题了。 看到这一幕，林毅心中对园区党工委书记张新科，和管委会主任吴峰的工作很满意，决定等合适的机会重用两人。 随后，林毅便和各家企业负责人交谈，给各大企业的发展提供建议，每一个建议都让企业家们兴奋不已。 在林毅和各大企业负责人交谈的同时，人社局局长李彬、教育局局长葛慧和宁海职业技术学院院长杨建树陆续来到了会场。 杨建树和林毅一样，都是正厅级，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归省里管，但他接到通知后，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会场。 而且，他进门后第一时间向林毅表达了歉意：“抱歉，林市长，我来晚了。” “杨院长，我带着同志们来科技产业园调研，企业家朋友们纷纷反映招工难的问题，所以请你过来一起商讨解决方案。”林毅邀请杨建树入座，并说明原因。 “林市长，陈主任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很乐意为各大企业解决用工问题。”杨建树点头回应，同时也是在向各大企业表态。 “感谢杨院长和学院的支持。”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说道：“既然同志们都到齐了，我说一下我刚才思考的解决方案。第一，市人社局牵头，各大园区和相关单位配合，统计各家企业的用工情况，确定需要的技术工种种类和数量，然后和宁海职业技术学院联合举办技术工种培训班，解决各家企业缺少技术工人的问题。 第二，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对市里企业缺少的主要工种，没有专业的开设专业，有专业的增加招生数量。”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微笑着对杨建树说道：“杨院长，这项工作也算是为学院今后申报本科大学打基础、做准备。” “谢谢林市长，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全力配合市里完成这些工作，包括提供培训场地、餐饮住宿和教师。”杨建树表示感谢，并且表态。 林毅摇摇头说道：“杨院长，不能让你们既干活又出钱。场地费、餐饮住宿费和老师的讲课经费，由市财政承担。另外，教师不局限于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可以聘请省城和外省的老师。” 听到林毅这么一说，参会人员都笑了起来。 林毅继续说道：“第三，市人社局牵头组织相关单位，制定高等人才引进政策，根据企业需要，引进专业人才、高等人才。凡是在宁海认定的人才，给予安置补贴、租房补贴、购房补贴，提供人才公寓。这项工作，要求一周之内拿出具体方案，然后报到我这里。” “是，市长！” 人社局局长李彬连忙点头领命。 “林市长，人人都说您工作理念新，创新思维强，今天我们大家算是见识了！其他地方，都是给各大企业压担子，让企业自己解决招人问题，宁海市政府花钱帮企业引进人才！” “是啊，相信有市政府的政策支持，一定会有大量的人才来到宁海工作。” 与此同时，中为宁海分公司张总和其他企业家们纷纷给林毅点赞。 “市政府的工作做到了，你们企业在招聘人才的时候，也不要吝啬，工资奖金福利待遇要好一点，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将个人奋斗和企业发展、宁海的发展结合在一起，达到三赢的目的！” 林毅微微一笑，也向各大企业提出了两个要求，“除此之外，等缺人的问题解决后，各大企业要加快投资建设力度啊，宁海今年的经济任务指标很重，就指望你们呢！” “保证完成任务！” 企业家们纷纷表态。 三天后，市人社局牵头组织各单位，拿出了高等人才引进方案，被林毅打了回去，理由只有一个：小家子气！ 最后，林毅亲自定下了标准：认定高等人才，落户宁海，一次性安置费补贴3万-10万不等，租房补贴每月1000到3000不等，购房补贴10万-50万不等。 五天后，市人社局按照林毅的要求，修改了方案，将高等人才分为abc三类，补贴费用按照林毅定下的标准，设置了三档。 六天后，该方案在市政府常务会议、市委常委会通过，充分体现了宁海速度。 第八天。 宁海市高等人才引进政策正式施行，并通过阳光政府平台在网上公布，瞬间引爆了全网！ “我就问，这种好做法，现在传到哪了？” “请问去宁海工作需要什么条件？” “兄弟们，宁海走起，海鲜吃起，工作找起！” 一时间，全网热议。 林毅将城市抢人大战提前了十年，给了各地亿点点震撼！ 第490章 解决问题，最后一次去站台！ 在宁海市高等人才引进政策颁布的同时，市人社局和宁海职业技术学院联合举办的技工培训班也开始了，报名人数超过20万人，除了宁海职业技术学院之外，全市所有能够利用的场馆全部动用了。 宁海市职业技术学院和各大企业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每年为企业输送技工毕业生，帮助企业解决用工难的问题，同时也解决了学院的毕业生就业问题，实现了双赢。 宁海市高等人才引进政策公布后，各种简历像是雪花一样飘向了宁海的各大企业，全国各地的人才一窝蜂地涌向了宁海，形成了人才虹吸效应。 因为，宁海市提供的安置补贴、租房补贴和购房补贴实在太香了，而且中为公司等企业岗位招聘的薪酬也很有吸引力！ 这是人才、企业和市政府的三向奔赴，共同致富！ 这种人才虹吸效应，在全国引起了轰动，也吸引了大量民营企业来宁海进行投资，完全诠释了那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在这种情形下，宁海的投资、就业和消费全部都被带动了，经济发展像是左脚踩右脚的纵云梯，一路向上！ 在此期间，林毅又跑了几次省城和京城，申请到了宁海港和宁海机场扩建工程，两项工程总投资额超过两百亿。 六月份，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宁海分校的校区，在市民们日盼夜盼的期待中，建成竣工，林毅代表市委市政府参加了竣工庆典仪式。 竣工仪式结束后，林毅主持召开了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宁海分校下一步工作的推进会议。 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分管建设的副市长刘哲，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张彤，市政府秘书长王密、市府办主任陈有成，市城建局局长程安，市教育局局长葛慧，京城四中宁海分校校长贾学智，北大附中宁海分校校长秦斌，以及相关工作人员。 贾学智、秦斌分别在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担任副校长，这次到宁海来挂职，担任两所分校的校长，将帮助两所分校理顺前期的工作，打好基础，未来还要回京城。 “同志们，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两所学校按期竣工交付使用，但距离九月份开学只剩下三个月了。接下来三个月，学校要完成招生和软硬件配套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为了确保各项工作有序推进，今天召开工作会议。下面，请相关负责同志汇报下一步工作和存在问题。” 会议开始后，林毅主持会议，直奔主题，“先从程安同志开始。” “市长，各位领导，市城建局接下来的重点工作是工程消缺，计划在七月底之前完成这项工作……”市城建局局长程安率先汇报道。 林毅听完汇报，直接做出指示：“程局长，除了工程消缺工作，我在这里再给你们加一项工作。两所学校刚刚完成装修，甲醛严重超标，将严重影响教师和学生的身体健康。要求市城建局对两所学校的教室、办公室、宿舍和食堂等场所除甲醛，必须确保8月15号之前达到标准，我要亲自看检测报告。” “是，市长！” 程安先是领命，然后犹豫了一下，道：“市长，我们完成这项工作需要市教育局配合，早日完成各个场所的办公设备采购，比如教室的桌椅。因为，桌椅和办公家具也存在甲醛超标的现象。” “葛局长，市教育局配合城建局完成除甲醛的工作，一个月内完成各种设备的采购工作，并且确保设备到场。”林毅看向教育局局长葛慧。 葛慧笑着说道：“市长，我们已经完成了采购招标工作，从明天开始，各种设备陆续到学校，保证十天之内全部到位！” “葛局长，你们市教育局能把工作想到前面，做到前面，不错。”林毅表扬了一句。 “市长，您为了我市教育工作操碎了心，其他领导和兄弟单位的同志也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我们教育局自然也不能掉链子。”葛慧真诚地说道。 林毅笑了笑道：“葛局长，那你汇报一下市教育局其他方面的工作。” “市长，市教育局除了提前完成了设备采购招标工作之外，还做了两所学校招聘教师的工作，招聘有两个途径。一是全市范围内的教师骨干竞争上岗，我们将根据教师历年来的工作成绩、岗位考试成绩和公开课评分，综合起来，择优录取。二是在省内和其他各省招聘优秀教师。市教育局成立了工作组，工作组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这项工作了，跟省内很多优秀教师进行了接洽。近期，市里的高等人才认定政策，对我们推动这项工作助力很大，省内省外的优秀教师都乐意来两所学校任职。我们保证，教师招聘工作在七月底前完成，然后用一个月时间集中培训上岗。”葛慧汇报道。 她担任市教育局局长，是林毅力推的。 而且，当初华石油东南公司党委书记刘新建的弟媳妇，因为吃空饷被辞退的问题闹事，刘新建的弟弟刘新国更是跑到葛慧的办公室骂娘，差点砸了茶几，林毅帮葛慧出了头。 这一切，让葛慧心中充满了感激，自然要全心全意工作，不折不扣落实林毅的各项指示，为林毅排忧解难抬轿子！ 林毅满意地点点头：“葛局长，市教育局的工作做得很好，值得全市各单位学习。” “市长，您谬赞了。我刚才是报喜，接下来要报忧。”葛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 刹那间，参会人员们都笑了起来。 林毅也笑了：“说吧，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和市政府帮你解决？” “市长，招生工作的问题。” 葛慧一脸发愁道：“从春节后，就陆续有人给我打电话、打招呼，托我帮他们解决孩子到这两所学校就读的问题。今天，两所学校竣工了，我的电话和短信就没停过。我不瞒您，竣工仪式结束后，我就把手机关机了。” “葛局长，您关机了，我和秦校长的电话快要被打爆了。”京城四中宁海分校校长贾学智苦笑道。 “是啊，我开会前也把手机关机了。”北大附中宁海分校校长秦斌附和道。 接连听到三人的话，林毅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三天之内，我保证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林市长要怎么解决？ 听到林毅的话，所有参会人员都是一愣。 因为，众人都很清楚，孩子的教育是头等大事，有人花钱找关系托人进好学校、好班级，有官职的直接打招呼，都是人情世故。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孩子上学的问题上，可以撬动整个宁海市的关系网！ 一天后。 林毅就给出了答案。 在市委召开的民主生活会上，常务副市长钱勇，进行自我批评：“同志们，我为了让孩子到京城四中宁海分校上学，给教育局的同志打了招呼，还去找了林市长，存在特权思想。今天，借着民主生活会的机会，我向同志们检讨，反思这个问题……” “钱勇同志，关于这个问题，你确实应该检讨和反思。” 林毅毫不客气地批评了一句钱勇，然后沉声说道：“另外，同志们，我今天在这里表个态。京城四中和北大附中宁海分校的招生，必须确保公平公正公开，学校对所有录取学生的资料进行公布，接受市民监督。如果接下来，还有人给市教育局和学校的同志打打招呼，要名额，影响学校的招生工作，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我支持林毅同志的决定！”市委书记乔辉煌主动表态支持。 “同意。” 其他参会人员立刻附议。 当天，市委民主生活会的事情传出，那些打招呼的领导干部们差点吓尿了！ 连常务副市长钱勇都检讨和反思了，他们要是再敢影响学校的招生工作，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下场——主动向林毅递交辞职报告！ “林市长就是公平正义的代名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的靠山，你们这些有钱的、当官的，想抢走我们孩子的名额，门都没有！” 市民们得知这件事情后，纷纷拍手叫好，恨不得让林毅在宁海市当一辈子父母官！ 几天后。 京城，徐家大院。 徐家老爷子坐在书房里，浏览着“关于宁海市的工作情况汇报”。 这是他每周都要做的事情，雷打不动。 片刻后，徐家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报告，对生活秘书说道：“小刘，9月1号，我要去宁海走一走，看一看，你提前安排好。” “好的，我提前通知东南省委，让他们做好安排！”生活秘书领命。 “我退休了，也快入土了，还搞那么大阵仗干什么？而且，我主要是去看看小毅在宁海的成果。” 徐家老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等临近的时候，你给东南省委书记张同斌打个电话，让他给我安排一辆车就行，他自己不用跟着。另外，告诉张同斌，这个消息必须保密，尤其是不能让小毅知道！” “是！” 生活秘书领命，心中明白，老爷子这是要在离开之前，最后一次去给那个被他当成骄傲的青年站台！ 第491章 他曾经来过 时光如白驹过隙，来不及准备便已匆忙而逝。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8月31号。 下午五点，东南省委书记张同斌，带着秘书方志文，悄然来到了南福机场，接到了徐家老爷子。 “徐老。” 张同斌看到徐家老爷子，感到一阵心疼，连忙上前搀扶。 因为徐家老爷子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面色泛白，像是风中的烛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徐家老爷子批评道：“你这个张同斌，跟你说了不要来，结果你还是来了。” “您到东南省了，接待您是我最重要的工作！”张同斌将老爷子扶上车说道。 徐家老爷子说道：“今天不批评你了，但你明天不允许跟我去宁海。我想自己走一走，看一看，你跟着的话，就暴露了。” “那让我的秘书陪着您，我晚上过去陪您吃饭。”张同斌想了想说道。 “好吧。” 徐家老爷子没有再坚持。 第二天早上，徐家老爷子起了个大早，在生活秘书、保健医生、警卫以及张同斌秘书方志文等人的陪同下，乘坐一辆省委的考斯特，前往宁海市。 九点钟的时候，徐家老爷子在宁海市一个农贸市场下了车，然后戴着帽子和眼镜，在张同斌秘书方志文的陪同下，逛起了农贸市场。 徐家老爷子一边逛，一边看物价，并且冲一名菜农问道：“你们这里的菜比省城南福便宜很多，你们种菜能赚到钱吗？” “大爷，我可以赚到钱。”菜农说。 “为什么？”徐家老爷子问。 “因为政府补贴啊，自从林市长上任以后，市里出了政策，农民有各种补贴，我们的收入比以前更多了！”菜农高兴地说道。 徐家老爷子笑着问：“看来林市长对你们农民很好啊？” “大爷，林市长不光对我们农民好，而是对所有人都好，他时刻都惦记着我们过得好不好，是我们宁海老百姓的靠山和福星！您要不信，随便找个人问问，但凡敢有人说林市长不好，绝对被唾沫淹死！”菜农提到林毅，两眼放光。 “我信。” 徐家老爷子笑了笑，然后离开了农贸市场。 随后，徐家老爷子又去了市医院，来到门诊大厅，发现有问诊台、特殊群体挂号通道，还有佩戴礼仪绶带的护士为患者服务，患者们挂号缴费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的混乱，工作人员微笑服务，态度和蔼可亲，整个场面十分和谐。 徐家老爷子走到特殊挂号通道后面，冲一名同等岁数的老人问道：“老人家，我听说市里提高了特殊群体的报销比例，这是真的吗？” “你外地来的吧？这个政策已经实施很久了。” “嗯，我外地来的。这个政策实施后，你们看病的报销比例有多少啊？” “我们以前农村医保报销百分之五六十，现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能省不少钱，这都是林市长给我们宁海市老百姓的搞的福利，你们外地没有，羡慕也没用！” 老人回应着徐家老爷子，一脸骄傲的笑容。 “羡慕。” 徐家老爷子也高深莫测地笑了，然后悄然无息地离开了。 第三站，徐家老爷子乘车前往市民服务大厅。 路上，徐家老爷子乘坐的车，在一个没有红绿灯的小路口停了下来，等行人都穿过了马路，才继续行驶。 “小方啊，我到宁海后观察了一下，所有车辆遇到行人全部礼让，这也是宁海的交通措施？”徐家老爷子趁机冲张同斌的秘书方志文问道。 方志文点头说道：“是的，徐老，这是林市长定的措施，现在已经在全省推广了。” “真好。” 徐家老爷子微微一笑，感觉宁海处处都是亮点。 随后，徐家老爷子来到市民大厅后，发现市民大厅和医院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工作人员全部面带微笑服务，真正把自己当成了人民的服务员。 这一次，徐家老爷子没有和人交谈，看了看就走了。 第四站，徐家老爷子去了宁海港，看到了宁海港扩建工程，干得热火朝天。 一艘艘货轮井然有序地进出港，吊车有条不紊地搬运着货物，集装箱堆叠如山，码头上是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小方啊，你知道宁海的进出口贸易情况吗？”徐家老爷子问。 方志文回答道：“徐老，宁海市今年上半年进出口总额比去年增长了百分之五十。” “这么多？” 徐家老爷子有些惊愕，他平时看得报告里，都是关于林毅在宁海所做的工作，没有数据统计。 方志文笑着说道：“徐老，宁海市去年引进了多家大型企业。今年，宁海市高等人才引进政策实施和技工培训班举办后，各大企业的用工问题得到解决，生产力突飞猛进，经济发展迅猛，各类产品琳琅满目，销往全球各地。” “厉害。” 徐家老爷子一边听着汇报，一边看着繁忙的码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最后一站，徐家老爷子来到了京城四中宁海分校。 结果，考斯特还没有驶到学校门口，便被迫停下了。 因为，学校门口围满了人，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家老爷子要求司机停车，然后在众人的陪同下，慢慢走到了学校门口，发现学校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林市长，谢谢您给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孩子，提供优质教育和出人头地的机会！” “林市长，我们都跟孩子们说了，一定要努力学习，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林市长，要不你送给孩子们几句话，我们都记下来，转达给他们，当作他们的人生格言！” …… 学生家长带着孩子报到之后，遇到带队前来调研的林毅，直接将林毅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纷纷向林毅表达感激之情。 在学生家长们的盛情邀请下，林毅想了想说道：“我希望，每一位学子，永远保持好奇心，不断提升学习能力，拥有深度阅读能力、独立思考能力、创造想象力，磨炼精神意志，坚持“求是入微，守正在心”，成为一个“具有国际视野，未来胜任力的现代中国人”。让优秀成为一种习惯，用精神意志战胜磨难，找到属于他们的人生舞台，绽放他们独一无二的光芒！” “好！”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学生家长们纷纷鼓掌叫好。 与此同时，秘书牛军来到林毅身旁，汇报道：“市长，有一辆省委的考斯特来了，好像有领导来视察。” “哦？” 林毅心中一动，透过人群看去，没有看到远处的考斯特，但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徐家老爷子。 他站在人群外，跟着学生家长们一起，为林毅鼓掌叫好。 夕阳西下。 老人的身子骨瘦如柴，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坚持不让人搀扶，而是努力地站直身子，干枯而苍白的脸上充斥着笑容，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这一幕，像是一道电流，击中了林毅的身体，令得林毅浑身巨震，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心中充斥着感动！ “请大家让一下。” 感动中的林毅，一边说着，一边从学生家长让开的人群通道，快步跑向老人。 老人微笑着，看着奔向自己的青年，和青年身后拥护的百姓。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当记忆的风拂过，老人仿佛穿越了时光长河，看到了当年那个为人民服务的自己。 当时光的列车缓缓驶向终点，八十岁的老人就站在那里，深情的目光中闪烁着自己三十岁的影子。 当青年停下脚步，来到老人的身前，老人从恍惚中回过神。 青年红着眼，搀扶着老人瘦弱的身躯，颤声问道：“爷爷，您怎么来了？” “满分。” 老人骄傲的说。 第492章 一顿饭，一杯酒，一个信息 夕阳下，老人就像是一名老师，看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学生，取得了优异成绩，心中感到十分骄傲。 “谢谢爷爷。” 林毅心中充满了感动，眼前一片迷雾。 他记得老人说过，等天气暖和一点，要来宁海走一走，看一看。 但他们没有想到，老人会在这样一个场合出现，和自己见面。 林市长的爷爷？ 与此同时，林毅周围那些学生家长，都震惊不已，有人甚至想拿出手机拍照。 “这是我的一位长辈，今天突然来看望我，请大家尊重老人家的隐私，不要拍照。”林毅的余光察觉到了学生家长们的举动，连忙开口阻止，同时给了市府办主任陈有成一个眼神，让陈有成负责处理现场，确保没有人拍下照片。 虽然他知道，风烛残年的老人来到宁海，是想再给自己站一次台，但他不希望老人的照片被发到网上，引发舆论。 话音落下，林毅向徐家老爷子请示：“爷爷，这里人多，我们先走吧？” “好。” 徐家老爷子点点头，任由林毅搀扶着他，上了考斯特。 随后，林毅陪着徐家老爷子乘车前往宁海大酒店。 因为车上有其他人，林毅没有跟徐家老爷子进行过多交谈，而是让徐家老爷子暂时休息一下。 抵达酒店后，林毅亲自将徐家老爷子送到了一间套房，搀扶着徐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才说道：“爷爷，您来之前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小毅，我想看到最真实的宁海，所以没提前告诉你。”徐家老爷子说道。 就在这时，保健医生走了进来，道：“林市长，老爷子今天走了很多路，我先给老爷子做个检查吧？” “好的。” 林毅连忙点头，然后退了出去，不影响保健医生给徐家老爷子检查身体。 片刻后，保健医生来到林毅所在的隔壁房间，说道：“林市长，老爷子太累了，刚一检查完就睡着了。我建议让他休息一会。” “好的，金主任。” 林毅再次点头，然后在隔壁的房间等待。 结果，他还没有等到徐家老爷子醒来，省委书记张同斌先到了。 因为徐家老爷子的叮嘱，张同斌今天没有陪徐家老爷子，而是去了宁海下面的晋河市调研，但随时通过秘书掌握着徐家老爷子的动态，随时接受徐家老爷子的召唤。 一个小时后，徐家老爷子醒了，林毅和张同斌一起来到了套房。 张同斌请示道：“徐老，您晚上想吃点什么？” “小毅，我听诗梦说，你的手艺不错。今晚，我和同斌去你的住处，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徐家老爷子冲林毅问道。 “好的，爷爷！” 林毅连忙点头，然后给市府办主任陈有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刻准备所需的食材。 七点钟的时候，那辆挂着省委牌照的考斯特驶入了宁海市委大院。 原本，市委书记乔辉煌要带着所有班子成员，在家属院门口迎接，但被林毅阻止了。 尽管如此，乔辉煌等人也是站在窗边，等待着徐家老爷子现身。 当看到考斯特驶入市委家属院，停在2号小楼门前，林毅将徐家老爷子从车上扶下，乔辉煌的心中充满了羡慕。 他羡慕林毅身后有这样一位曾经执牛耳的老人支持，而且老人带病前来为林毅站台！ 羡慕之余，他也认为，林毅配得上老人的支持！ 林毅回到家中，让张同斌陪着徐家老爷子在客厅聊天，自己去厨房做饭，秘书牛军和司机陈默两人打下手，负责洗菜切菜。 哪怕林毅找了两个帮手，等六菜一汤端上饭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色香味不错，我今晚多吃一点。” 徐家老爷子分别尝了一下六个菜，笑着说道。 “确实不错。”张同斌点头附和。 而徐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站在一旁，眼眶发红。 因为，他知道，老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每天不是稀饭就是汤面条，每次只吃一点。 但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在吃林毅亲手做的饭菜的时候，老爷子却突然吃了不少。 是饭菜味道好吗？ 不是。 是突然食欲大开吗？ 也不是。 老人吃的不是饭，而是他对青年的爱和支持！ “小毅，开一瓶酒，我跟你喝一杯。” 徐家老爷子吃了小半碗饭，实在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突然提议道。 这一次，不等林毅回话，保健医生连忙上前阻止：“徐老，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喝酒。” “对啊，徐老，身体要紧。”生活秘书也是连忙上前提醒。 张同斌想阻止，但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因为，他知道，徐家老爷子要和林毅喝酒的目的，同时也认为自己的身份不宜阻止。 林毅自然也知道徐家老爷子不能喝酒，就当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老人看向生活秘书和保健医生，语气毋庸置疑：“今天，我高兴，要跟我孙子喝杯酒，你们不能拦我。当然，我向你们保证，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杯酒！” 孙子？ 听到老人对林毅的称呼，无论是生活秘书和保健医生，还是张同斌都愣住了！ 而林毅本人，心头巨震！ 他很清楚，老人这样称呼自己的目的，心中再一次被感动所充斥！ 短暂的愣神后，生活秘书和保健医生都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恳求地看着林毅。 林毅察觉到了两人的求助目光，眼眶泛红，轻声说道：“爷爷，今天就不喝了，等您身体好了，我陪您喝，别说一杯，就是一瓶，我都跟您喝到底。” “小毅，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按照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喝不喝这杯酒，都没什么影响。这就像一些事情一样，只要大局定了，小风小浪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徐家老爷子微微一笑。 张同斌心中一动，听出了徐家老爷子的弦外之音，看似在说喝酒，实际上另有所指！ 林毅也心如明镜，感动的同时，欲言又止。 徐家老爷子督促：“听爷爷的，去拿酒。” “好。” 林毅犹豫再三，最终同意了。 因为，他知道，徐家老爷子心意已决，哪怕自己不同意，也无济于事。 话音落下，林毅起身，亲自开了一瓶茅台酒，倒了两小杯。 徐家老爷子端起酒杯，微笑着说道：“小毅，爷爷祝贺你在宁海取得的成绩，也希望你再接再厉，未来做得更好！” “谢谢爷爷。” 林毅双手端着杯子，弯腰和老人碰杯。 徐家老爷子微微扬起脖子，一饮而尽，结果不知是因为喝得太快呛到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吓得林毅几人脸色大变。 “宁海看了，饭吃了，酒喝了，此行圆满了！” 徐家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一脸开心笑容。 这一天。 老人看了林毅主政的城市，吃了林毅做的饭菜，跟林毅喝了人生最后一杯酒，并且当着张同斌、生活秘书和保健医生的面，称呼林毅为孙子。 消息传出，满朝震动！ 第493章 爷爷走了 第二天，徐家老爷子返回了京城，林毅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虽然徐家老爷子对林毅交的试卷很满意，但林毅想做得更好。 因为，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报答老人的偏爱和支持。 年底，宁海市交出了一份震惊全国的成绩单，各项跟经济相关的指标增长速度，名列全国第一，而且民生工作得到老百姓的一致好评。 一时间，宁海模式，宁海经验，成为全国热议和各地学习的对象。 学得最认真、最像的是三金市委书记鲁明锐。 鲁明锐在林毅的指点下，结合三金市的实际情况抄作业，也交出了亮眼的成绩单！ 相比林毅交出的成绩单，鲁明锐的表现更加让京城各大豪门震撼，只觉得鲁大聪明脱胎换骨了！ 这就和班里的学霸每次考第一，考得次数多了，大家也就麻木了，但班里的差生突然逆袭成了前几名，成为最强黑马，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春节前，夏书记来到东南省，在宁海停留了一天，把徐家老爷子走过的路走了一遍，另外还看了科技产业园，对林毅和宁海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春节后，徐家老爷子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了，基本已经没法下床了。 林毅知道徐家老爷子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尽量每周都回京城一趟，看望一次徐家老爷子，告诉徐家老爷子宁海的新发展、新变化，让徐家老爷子期待新未来。 他试图通过这种期待，让老人在人间再多停留一段时间。 然而—— 林毅最终还是无力改变徐家老爷子的生老病死。 2014年4月13日，晚上十点。 夏书记接到汇报，得知徐家老爷子的情况非常不妙，赶到医院探望，在病房里见到了皮包骨头的徐家老爷子。 徐家老爷子知道夏书记要来，特地让医生给自己打了一针，榨干了最后的生命力，从而以清醒的状态和夏书记交谈。 “徐老。” 夏书记坐在床边，紧紧握住了徐家老爷子的手。 徐家老爷子问：“你去宁海感觉怎么样？” “比您说得还好，还是您有眼光。”夏书记说道。 “呵呵。” 徐家老爷子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骄傲，笑得喘不过气——自卖自夸不是好，别人说好才是好！ “徐老，您还有什么叮嘱吗？”夏书记等徐家老爷子呼吸顺畅一些后，又开口问道。 “叮嘱没有，只有一个要求，一句话。” “您说。” “我走后，一切从简。”徐家老爷子先提出要求。 夏书记一愣：“徐老，这不行吧？” “听我的。”徐家老爷子态度坚决。 夏书记想了想，点头：“好。” “最后一句话，是送给你的。”徐家老爷子又说。 夏书记问：“什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徐家老爷子一字一句，说完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 这一次。 夏书记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点了点头。 他听出了老人的弦外之音，并且回应了老人。 徐家老爷子见状，轻声道：“别在我这耗着了，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回忆自己的一生。” “好。” 夏书记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深深看了老人一眼，起身离开。 当夏书记离开后，医院的工作人员和徐家人，全部来到了病房，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徐家老爷子没有说话。 因为，药效已经消散了，他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了，不要说说话，就连张嘴都变得十分困难了。 但是，他还是努力地、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墙上的钟表，想着那个让自己为之骄傲的青年，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除了医疗设备仪器检测的声音之外，偶尔还有哭泣声传出。 “当！” 零点零分零一秒，钟声在病房里响起。 老人等到了具有象征意义的一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带着笑意，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爸！” “爷爷！” “徐老！” 刹那间。 呼喊声四起。 主治医生立刻上前检查，然后对着以徐宏睿为首的徐家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带着全体医生护士，对着逝去的老人，深深鞠了三躬，表达了他们对老人的敬意。 零点一分。 宁海。 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加班的林毅，接到了徐诗梦的电话。 “林毅，爷爷走了。” 徐诗梦蹲在床边，一边轻轻抚摸着老人灰暗、干瘪、粗糙的脸庞，一边哭着和林毅通话。 “诗梦，我今晚赶回去！” 林毅心头一震，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了一句，然后放下了手机。 然后，一向遇事沉着冷静的他，慌乱地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了一盒香烟。 虽然他平时不抽烟，但有抽烟的客人来拜访和下属汇报工作的时候，他有时会发烟，所以抽屉里常备有香烟。 林毅拿出香烟，撕开包装，抽出一支，拿起打火机，却双手颤抖，怎么也点不着。 旋即，他放弃点烟，将头埋在膝盖中，身体蜷缩成一团，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没有泪流满面的悲恸，只是将脸庞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呼……” 五分钟后，林毅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然后，他拨通了东南省委书记张同斌的电话：“对不起，张叔，这么晚打扰您。” “小毅，有事？” 张同斌刚刚睡下，被林毅的电话吵醒，并没有不满，而是感到不妙。 理智告诉他，如果林毅没有重要事情，绝对不会这么晚打扰他！ 林毅开门见山说道：“张叔，我想连夜赶回京城，但现在已经没有航班了，您帮我协调一下航空部门，让航空部门安排一架小型客机，送我回京城。” “好！” 张同斌意识到了什么，第一时间答应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 林毅乘车赶到了南福机场，登上了一架小型客机。 客机里，除了机组工作人员之外，只有林毅和秘书牛军。 两人登机后，小型客机很快起飞，宛如一只小鸟一般钻进云层，消失在黑夜中，飞向了京城。 这一晚。 那个有大智慧、大魄力、大格局的老人，含笑九泉。 青年第一次动用特权，连夜赶回京城，只为给老人守灵！ 变天了。 第494章 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徐家老爷子去世后，官媒发布了讣告，在网上引起了热议。 七天后。 徐家老爷子的葬礼在八宝山举行。 虽然徐家老爷子放弃了国葬，降低了标准，但包括夏书记在内，所有人都参加了徐家老爷子的葬礼。 除此之外，已经退下来的王家老爷子、陈家老爷子、钟家老爷子，也都出现在了葬礼现场。 鲁家老爷子派人送了花圈。 贺家老爷子也送了花圈，并且因为还在台上，跟着夏书记他们一起参加了葬礼。 徐家老爷子下葬之后，徐诗梦待在墓前，久久不愿意离去。 小时候，她被徐家老爷子捧在手心，呵护疼爱；长大后，她嫁给了林毅，徐家老爷子将林毅当成亲孙子一样对待，甚至比对徐家其他子弟还要偏爱。 现在，那个一直疼爱、呵护她的老人走了，让她心中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林毅也陪着徐诗梦，看着徐家老爷子的遗像，心中十分悲伤，但还是克制着情绪，轻声说道：“诗梦，我们也走吧。” “好。” 徐诗梦轻轻点头，然后擦去眼角的泪水，挽着林毅的胳膊离开。 走着，走着，徐诗梦突然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林毅，爷爷曾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嫁给你，我深以为然。” “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林毅问。 徐诗梦一脸深情地看着林毅，一字一句道：“爷爷走了，可能受到影响最大的人是你。我知道，你接下来会在仕途上遇到惊涛骇浪，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破浪而行，最终抵彼岸。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不移，始终陪在你身边！” “不用担心我。” 林毅擦去徐诗梦脸上的泪水，拥抱了徐诗梦一下，然后和徐诗梦来到了陵园外，赫然看到肖远、王祥、钟晓乐和陈战都没有走。 四人都来参加了徐家老爷子的葬礼。 其中，肖远在徐家老爷子去世的当天早晨，就赶了回来，而王祥是昨晚赶回来的。 章金忠因为宁海大火事件，被判死刑后，王祥接替章金忠，担任了河坊市三界市市委书记，而且晋升为河坊市委常委，已经是副厅级了。 肖远几人看到林毅和徐诗梦，纷纷迎了过来。 “肖远哥，你们聊，我去趟卫生间。”徐诗梦见状，知道肖远几人在等林毅，主动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场的话，肖远几人有些话没法说出口。 “哥，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坚决支持你！” 当徐诗梦离开后，王祥率先开口，他年龄比林毅大一点，但娶了林毅的妹妹林倩，此刻以妹夫的身份开口。 “林毅，王祥说得对，你不要有思想包袱，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钟晓乐也表态了。 陈战点头附和：“林毅，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他们的话就是我的心声。” “谢谢兄弟们！”林毅表示感谢。 “都兄弟了，还说什么谢谢？”钟晓乐开了个玩笑，试图冲淡悲伤的气氛。 而肖远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随后，王祥、钟晓乐和陈战三人先走了，肖远自己留下来了。 林毅说道：“肖远哥，你也去忙吧，我没事。” “小毅，王祥刚才说话的时候，我没有表态。因为，我觉得，我不需要表态。” 肖远凝视着林毅，说道：“你记住一句话，你是我弟弟！” “哥，我知道。” 林毅鼻子一酸，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知道，自己能够坐上桌子，代表徐家阵营年轻一代扛旗，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外，还有两个重要原因。 第一，徐家老爷子的力挺。 第二，吃百家饭长大的肖远，主动让出了位置。 肖远是徐家阵营这边最早定下来的年轻一代核心，是各家的共识，后来被林毅取代。 现在，徐家老爷子离开了，各家很难说会不会形成新的共识。 而肖远这句话，无疑是在向林毅表态：无论各家怎么做，哥都支持你！ 肖远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林毅的肩膀，便离开了。 目前的他，还在担任临州市市长。 而临州即将迎来发展最为迅猛的时间，肖远的工作任务很重，需要尽快赶回临州，去主持市政府的工作。 当肖远离开后，徐诗梦很快便回到了林毅的身旁，提议道：“你明天再回宁海吧，在家多待一天。爸招呼完客人，应该会找你聊聊。” “嗯。” 林毅点头，知道徐诗梦的提议很有道理。 徐家老爷子离开了，徐宏睿这个徐家的新舵手，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掌舵徐家这艘大船，继续航行。 中午，徐宏睿招待了一些重要的客人，但没有喝酒。 下午，徐宏睿独自一人乘车去了红墙大院。 晚上九点，徐宏睿来到了林毅和徐诗梦的家里。 “爸，你喝酒了？”徐诗梦给徐宏睿开门后，闻到徐宏睿一身酒味。 “晚上应酬，喝了一点，不碍事。” 徐宏睿说完，问道：“孩子都睡了吗？” “还没呢，林毅在卧室给他们喂奶呢，我去喊他。”徐诗梦摇了摇头，两个孩子每天睡之前会喝一点奶，平时都是徐诗梦和保姆冲奶粉，林毅难得在家，便自告奋勇，抢了保姆的工作。 徐宏睿摇了摇头道：“不急，小毅难得看看孩子，让他继续给孩子喂奶吧。我去书房等他，你给我泡杯茶。” “好的，爸。”徐诗梦点头，然后去泡茶。 徐宏睿独自来到书房，将目光投向了墙上的字帖：林家出龙，欣欣向荣。 字帖，是徐家老爷子亲自写的。 “爸。” 两分钟后，林毅端着茶，来到了书房。 虽然老丈人心疼女婿，让女婿和孩子多呆一会，但徐诗梦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她知道父亲今晚和林毅的谈话非常重要，所以在泡完茶后，第一时间去替换了林毅，让林毅来找徐宏睿。 “孩子睡着了？”徐宏睿收回目光，回头看向林毅。 林毅说道：“爸，两个小家伙刚喝完奶，快睡着了。诗梦说，我在旁边站着，他们兴奋得睡不着，让我过来陪您。” “呵呵。” 徐宏睿笑了笑，只觉得自家闺女长大了。 林毅将茶递给徐宏睿，然后坐在徐宏睿的身旁。 “小毅，你明天回宁海安心工作，其他事情不用担心。用你爷爷的话说，以不变应万变。”徐宏睿喝了口茶，率先开口。 “好的，爸。” 林毅点头，自从徐家老爷子去世后，他就回到了京城，最近一直没有回宁海。 话音落下，林毅犹豫了一下，说道：“爸，我听说你下午去见夏书记了。” “嗯。” 徐宏睿轻轻应了一声，没有跟林毅说见面的情况。 这让林毅心中多少有些好奇。 因为，按照他的记忆，在上一世，徐家老爷子去世之后，徐家开始走下坡路，徐宏睿更进一步后，只干了一届，而贺家如日中天！ 这一世，他的出现，虽然没有改变徐家老爷子的生老病死，但改变了很多事情，局势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种情形下，接下来的局势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天会变，但塌不了。” 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徐宏睿给林毅吃下定心丸！ 第495章 天翻地覆，惊天棋局！ 第二天，林毅返回了宁海，市政府的工作井然有序。 虽然因为徐家老爷子去年九月份到宁海，在京城四中宁海分校门口和林毅见面，宁海市的干部都知道了林毅的真正背景，也看到了徐家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但他们对于林毅的态度没有发生一丝丝改变。 一来，他们对林毅的敬重，和林毅的真实背景无关。 二来，徐家老爷子的离开，会让上面的局势发生变化，但宁海市的干部不认为会对林毅造成影响。 毕竟，林毅的能力出众，成绩有目共睹！ 何况，就算没有了徐家老爷子，林毅还有徐宏睿这个局委老丈人？ 唯有一人例外。 乔辉煌。 虽然他已经沦为了贺家的弃子，没有再和贺青云取得联系，但出身于乔家，立志要让乔家重现辉煌的他，自然要比市一级的干部眼界高。 在他看来，徐家阵营的擎天柱倒了，接下来的局势会发生大变，林毅必然会被波及！ 事实印证了乔辉煌的判断。 一个月后，两则任免公告惊动了京城豪门。 贺青云任江南省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兼任苏城市委书记，一步到位！ 肖远任江海省省委委员、常委、临州市委书记，以江海省城临州市长的身份接了市委书记，并担任了省委常委，行政级别没变，但政治地位大大提升。 贺青云一步到位，表明贺家隐忍这么久，开始发力了吗？ 肖远重用，是不是表明重新担任领军人物？ 林毅被放弃了吗？ 随着贺青云和肖远的任命出现，引起了京城各大豪门热议，很多人认为风向变了。 风向变了吗？ 林毅看到任免公告后，先是给肖远发了一条祝贺信息，然后仔细回忆了上一世几任苏城市委书记未来的结局，思索着其中的玄妙。 不等林毅做出判断，便接到了张同斌的来电：“张叔。” “小毅，你身边有人吗？”张同斌语气凝重。 “张叔，我自己在办公室，您说。” 林毅察觉到了那份凝重，意识到了什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张同斌说道：“组织找我谈话了，安排我去江海省工作，不出意外下个星期就要发布消息了。” “东南省的新书记是谁？”林毅问道。 “章东风。”张同斌语气复杂。 林毅沉默。 张同斌叹了口气说道：“据我所知，贺家阵营全力支持章东风。贺家这么做，应该是为了补偿章家，凝聚人心。” 说到这里，张同斌停了一下，没敢说上面的目的。 平衡。 林毅心中浮现出两个字，然后说道：“张叔，我懂。” “小毅，我今后不能为你保驾护航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张同斌叹了口气，然后提醒道：“有些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退一步海阔天空。” “叔，您觉得我能退吗？”林毅问。 这一次，轮到张同斌沉默了。 “他们恨不得撕了我！” 林毅自己给出答案，想了想说道：“张叔，您去江海省工作后，帮我一个忙。” “什么？”张同斌问。 “您帮我把马天宇调过去，把他丢到临州市检察院锻炼，同时把江南省江宁市宁安区法院院长沈楚楚调到临州市法院。”林毅说道。 原本，他打算将马天宇运作到东南省工作，但既然张同斌要走，而且章东风要接省委书记，那马天宇就不适合过来了。 所以，他将马天宇送到肖远的身边，既是让张同斌和肖远照看马天宇，也是想让马天宇尽快磨练成长。 至于沈楚楚。 三年前，她就从公安系统调到了法院。 当时，沈楚楚征求过林毅的意见，林毅认为沈楚楚的性格，更适合法院，便同意沈楚楚去。 “好。” 张同斌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林毅，然后问道：“小毅，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毅给出答案。 几天后，张同斌的任免公告率先发布，在东江省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同时纷纷猜测新任省委书记是谁。 2014年5月28日。 林毅重生六周年的当天，接到了东南省委办公厅电话，通知他明天早上九点参加全省干部大会。 除了林毅之外，乔辉煌也接到了通知。 乔辉煌明白，会上要宣布中央对章东风的任命，林毅在东南省的好日子到头了！ 尽管乔辉煌明白这一切，而且他和许多豪门年轻一代一样，认为肖远重新成为领军人物，林毅被放弃了，但乔辉煌对林毅的态度没有发生改变。 因为，他和林毅共事的两年里，深深体会到了林毅的强大。 更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夏书记来宁海之后，把徐家老人走过的路重走了一遍！ 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徐家老爷子来宁海那天，他让交警部门查了省委那辆考斯特的行驶路线，想知道徐家老爷子当天都去了哪里。 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贺青云，也不准备跟任何人提起！ 乔辉煌对林毅的态度没变，但东南省的其他人，则完全不一样。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分，当林毅步入会场的时候，平时那些主动跟他示好的厅局长们，非但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反而像是避瘟神一样躲着他。 各地市委书记、市长也是一样。 唯有一人例外。 鲁明锐。 鲁明锐提前到达了会场，看到林毅进入会场，像是被孤立了一样，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立刻起身，主动走向了林毅。 什么情况？ 鲁明锐想干什么？ 下一刻。 答案揭晓。 众目睽睽之下，鲁明锐在林毅面前停下脚步，微笑着伸出手：“林市长好。” “鲁书记好。”林毅握住鲁明锐的手。 鲁明锐主动发出邀请：“林市长，好久不见了，今晚好好聚一下，地点我来安排！” “好。” 林毅稍作沉吟，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鲁明锐为什么会在这种敏感时刻，不选择跟自己划清界限，反而继续跟自己走近，但他没有当众拒绝鲁明锐。 “下午等我电话！” 鲁明锐笑着拍了拍林毅的肩膀，然后转身返回自己的座位。 那一瞬间，鲁明锐清晰地看到，几乎所有的厅局长和各地市的书记、市长，均是怪异地看着他。 一群傻逼！ 鲁明锐在心中暗骂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 林毅也走到自己的座位入座。 九点整。 章东风带着省委常委们，陪着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张鹤步入了会议室。 会议开始，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张鹤，宣布了章东风的任命，章东风发表了讲话。 讲话结束后，章东风的目光不偏不正，恰好落在林毅的身上。 那一瞬间，章东风眼中寒光闪烁，仿佛在问林毅：接下来，我看你怎么死？ 同一时间。 身在东海的徐宏睿，接到了王洪涛的电话。 王洪涛问道：“宏睿哥，要不要把小毅调离东南省？” “不用。” 徐宏睿语气平静地回应。 “为什么？” 王洪涛有些疑惑，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章东风担任东南省委书记后，会不遗余力打压林毅。 在这种情形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林毅调走，让章东风有劲没处使，暂避贺家阵营的锋芒！ “我女婿没输过！” 徐宏睿霸气回应，表明态度，但没有告诉王洪涛背后的原因： 徐家老人在离开前，布下了惊天棋局！ 第496章 受人委托，关注与传话！ 东南省全省干部大会上，除了宣布了省委书记章东风的任命之外，还宣布了几个任命，东南省领导班子进行了大面积调整。 其中，省委副书记曹国涛担任省政府党组书记，不再兼任省政法委书记，等省人大常委会召开后，就接替章东风担任省长了。 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华沧海，多了省委副书记的职务，实权超越了一般的省委3号人物。 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石建军，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副省长赵永旭，任省委常委、纪委书记。 石建军是曹国涛的人，而赵永旭是章东风的人。 至于省委副书记、南厦市委书记华沧海，则是华家中青代的旗帜人物。 华沧海的大伯在那场重要的会议上，成功上桌，也让华家晋升到了豪门之列。 在华沧海发表讲话的时候，林毅微微眯起了眼睛。 因为，在徐家老爷子去世后，贺家跳得这么厉害，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得到了华家的鼎力支持！ 换句话说，贺家和华家结盟了。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心中很清楚，华沧海当上省委副书记后，肯定会和章东风穿一条裤子。 事实如同林毅所预料的一样。 全省干部大会结束，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张鹤离开后，华沧海便来到了章东风的办公室。 章东风的秘书泡好茶后，立刻退了出去。 华沧海没有端茶，而是第一时间说道：“章书记，谢谢你的推荐。” “沧海，你在南厦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担任省委副书记是众望所归，我只是实事求是地把你的情况向组织进行了汇报。” 章东风微微一笑，对华沧海的称呼非常亲切，嘴上说着客套的话，心中很清楚，华沧海能担任省委副书记，主要是依靠华家发力。 华沧海笑着说：“章书记，关键还是你的推荐起了决定性作用。大恩无以为报，唯有努力工作。从今往后，我将坚决拥护以你为核心的省委班子，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互相支持，造福东南人民。” 章东风微微一笑，给予了这位华家的旗帜人物足够的尊重，同时也是希望能够联合对方，牢牢掌控东南省委常委会的话语权。 华沧海心知肚明，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章书记，关于林毅，你打算怎么安排？” “还没想好。”章东风听到林毅两个字，表情瞬间转冷。 宁海大火，章东风的侄子章金忠被判死刑，章东风的大哥章北强被判无期徒刑，章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件事情，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每次想起来都很心痛！ “章书记，我个人认为，你没有必要亲自下场跟一个弃子动手，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华沧海给出建议，他和很多人一样，认为肖远重新成为了年轻一代领军人物，林毅彻底沦为弃子。 章东风沉吟道：“沧海，关于这件事情，你要是有什么好想法，可以跟我沟通。” “好的，章书记。” 华沧海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屁股决定脑袋，华家和贺家现在是同盟，而章东风现在成为了贺家阵营的核心力量之一，华沧海自然要和章东风联手，一致对外！ 另外一边，林毅在全省干部大会结束后，给晋升省长的曹国涛发了一条祝贺短信。 很快，曹国涛回复了信息：林毅，你要是不急着回宁海的话，来我办公室坐坐。 林毅收到曹国涛的信息，感到有些意外。 虽然曹国涛之前支持过林毅的工作，但曹国涛当时并没有借助林毅这座桥梁，登上徐家的大船。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和曹国涛的关系，远远不及和张同斌的关系，发短信祝贺曹国涛担任省长，是出于礼节。 结果，曹国涛不但回了信息，而且在这个敏感的时间，邀请林毅去办公室，怎能不让林毅感到惊讶？ 惊讶之余，林毅很快回复了信息：好的，省长，我马上就到。 曹国涛：别瞎喊，我还在之前的办公室。 再次看到曹国涛的信息，林毅感到一阵亲切，笑了笑，然后来到省委常委楼，走进了曹国涛的办公室。 “省长。” 林毅进门，看到曹国涛在浏览文件，等曹国涛的秘书泡好茶后，主动打招呼，依旧称呼曹国涛为省长。 曹国涛放下文件，故意板着脸：“你这个同志，让你不要乱喊，怎么就不听话？” “省长，从今天开始，您就主持省政府工作了，正式上任就剩下省人大常委会发布公告了，我先适应一下。”林毅笑着开了个玩笑。 “林毅，大家都说你巧言善辩，果真如此啊。” 曹国涛也笑了，然后问道：“关于接下来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省长，我听从组织安排。”林毅说道。 “你在宁海制定的三年规划，除了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升本科，改名为东南电子科技大学的工作之外，其他工作基本已经完成了。而你在宁海也工作了两年半了，也快要动位置了，说说你的想法吧。”曹国涛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 “省长，如果真要说想法的话，当然是更进一步当书记。”林毅想了想给出答案，同时心中有些疑惑。 因为，理智告诉他，曹国涛十分在意他的想法，也对他下一步的动向很关注！ 而他和曹国涛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份上！ “林毅，我知道你心里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你的想法和下一步动向。” 曹国涛察觉到了林毅的疑惑，说道：“有人跟我打招呼，让我多关注你，多听你的想法和意见。至于那个人是谁，我现在不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但在你知道答案之前，不要对外说出这件事情。” “好的，谢谢省长！”林毅连忙道谢，心中闪过好几个人名。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帮你争取，但你不一定会留在宁海。我个人觉得，你在宁海已经做到了极致，离开宁海反而更能出成绩。” 曹国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另外，我送你一句话。” “您说。”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曹国涛语气严肃，一字一句开口。 然而—— 事实上。 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他只是传话筒！ 第497章 患难见真情，瓷器碰玉器？ 省委大院没有秘密可言。 当林毅离开省委常委楼的时候，他去拜访曹国涛的消息，便在省委大院传开了。 甚至，就连京城各大豪门都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并且思索着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因为，正常情况下，曹国涛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林毅走得太近。 林毅回到酒店后，想了想，还是给徐宏睿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曹国涛不让林毅将这件事情外传，但徐宏睿不是外人。 而且，林毅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想听听徐宏睿的看法。 徐宏睿听完林毅说完曹国涛的事情后，说道：“既然曹国涛那么说，那他肯定会照料你。至于背后的原因，你不用去揣测，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好的，爸。” 林毅说着，心中明白，老徐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那个委托曹国涛照顾自己的人未必就是老徐！ 下午五点的时候，鲁明锐通过短信，告诉了林毅今晚吃饭的地点：无名私房菜。 无名私房菜，是南福有名的饭店之一，环境优雅，菜品极好，很多领导都喜欢去。 过去两年里，林毅有几次来省城协调办事，请客吃饭都定在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鲁明锐特地定了两个包厢，一个包厢是他和林毅单独吃饭聊天，另外一个包厢，是给两人的秘书和司机准备的，想得十分周到。 下午六点二十分，林毅抵达包厢的时候，鲁明锐已经到了，坐在休息区喝茶。 “好了，你们通知服务员上菜，然后去隔壁包厢陪林市长的秘书和司机。” 眼看林毅进门，鲁明锐先是将秘书和司机打发走了，然后说道：“林毅，咱们兄弟就不喝茶了，没意思，直接喝酒！” “等等，鲁书记，先喝茶聊两句。” 林毅喊住鲁明锐，问道：“你今天请我吃饭的目的是什么？” “我请你吃饭还需要目的？见外了吧？” 鲁明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只觉得真心喂了狗，然后叹了口气道：“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和你聚一聚，喝一喝，聊一聊。如果非要说目的，为了感谢你指导我抄作业，可以吗？” “鲁明锐，现在很多人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你对我这么热情，不怕让别人误会，回头被你家老爷子敲脑袋？”林毅说出关键。 鲁明锐不屑一笑：“呵呵，那是他们傻逼！至于怕？林毅，我跟你说过的，我接班和走仕途，纯属赶鸭子上架。说难听点，我受不了我爷爷的苦肉计。他动不动说什么，我要是不接班，他死不瞑目！在这种情形下，你觉得我会怕吗？” “真不怕？” 林毅有些狐疑，鲁大聪明自从那次和自己喝酒敞开心扉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像是真的在履行那句：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我们是兄弟！ “呵呵，就算贺青云现在走进包厢，我都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不要影响我们喝酒！”鲁明锐举例表明态度。 他娶了贺家女人，算是贺家女婿，但这个身份，对他没什么意义，也是他最不在意的一个身份。 毕竟，鲁家巅峰的时候，连贺家都要退避三舍！ 这也是鲁明锐当初可以由着性子不给贺青云面子，怼得赵天命怀疑人生的原因！ “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晚怎么喝，你说了算！”林毅看鲁明锐不是演的，心中既感到意外，也有些感动。 人走茶凉。 树到湖松散。 这在官场是普遍现象。 随着徐家老爷子离世，贺青云和肖远晋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林毅成为了弃子，很多人把林毅当作瘟神。 而鲁明锐这个曾经的对手，完全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对林毅掏心窝子，要说林毅一点感动没有，那是骗鬼的话！ 很快，服务员端上了凉菜，用分酒器把酒分好了。 鲁明锐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道：“先喝三杯，第一杯，谢谢你让我抄作业！”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林毅端起酒杯，隔空和鲁明锐碰杯。 鲁明锐端起第二杯酒：“第二杯酒，谢谢你以后让我抄作业！” “？？？” “第三杯酒，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搭班子，这样我就不用抄作业了！” “……” 林毅无言以对。 三杯酒过后，鲁明锐吃了口菜，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之前进门的时候，碰到华沧海了。我爷爷说，华家和贺家结盟了，你得提防着点华沧海，那个人很阴险。” “你怎么知道他很阴险？你和他很熟？”林毅脑海中浮现出华沧海意气风发的样子。 鲁明锐摇头道：“我跟他不熟，我也没跟他打过交道，但在我来东南工作的之前，我爷爷叮嘱我，遇到华沧海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跟华沧海打交道，那个人很阴。” “谢谢提醒，这一杯，我敬你。”林毅端起酒杯。 鲁明锐一愣：“为什么敬我？” “患难见真情，今天过后，我认你这个朋友。”林毅认真地说道。 “呵呵，格局小了，换杯子！” 鲁明锐看上去很生气，但实际上心中很开心。 因为。 他能够感觉到，林毅很诚心。 而林毅是所有豪门年轻一代中，第一个真心认可他的人！ 更为关键的是，在他心中，包括贺青云在内的年轻一代，都是垃圾！ 而……他愿意尊称林毅一声：老师！ 因为实在太开心了，鲁明锐硬是拉着林毅，喝完了四瓶酒，一人两瓶。 饶是林毅是酒精考验的干部，等离开包厢的时候，也有些头晕，于是去卫生间洗脸。 而鲁明锐完全不拿林毅当外人，跟着林毅进了卫生间，解开皮带，掏出鸟，当着林毅的面嘘嘘了起来。 o(n_n)o~~ 几分钟后，当林毅和鲁明锐走出餐厅，来到停车场的时候，赫然看到了省委副书记、南厦市委书记乔沧海。 乔沧海被一个人搀扶着，在前面走着。 但那个人不是乔沧海的秘书，而是乔沧海曾经的部下，现在的龙州市市长陈阳。 “乔书记，林毅和鲁明锐今晚知道您在这里吃饭，却不过来敬酒，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陈阳一边扶着乔沧海走向汽车，一边吐槽道。 乔沧海戏谑一笑：“呵呵，要不他们一个是阿斗，一个是弃子？” “你们他妈说啥呢？” 鲁明锐酒量很好，听力也很好，他听到了陈阳和乔沧海的交谈，当下怒喝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林毅见状，担心鲁明锐酒劲上头，直接动手，便快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前方的乔沧海和陈阳，被鲁明锐突如其来的大吼惊到了，纷纷停下脚步，回头观望，赫然看到鲁明锐气冲冲地走来，林毅跟在他的身后。 陈阳装傻充愣：“鲁书记，我和乔书记聊天呢，你这是？” “你那是聊天吗？” 鲁明锐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陈阳，你名字挺阳刚的，怎么跟娘们一样，喜欢在背后戳是非？” “——” 陈阳不吭声了。 因为，鲁明锐的话表明，听到了他和乔沧海刚才的聊天。 虽然他是龙州市市长，而且有靠山乔沧海在身边，但他知道鲁明锐的背景，宁愿自己当孙子，也不愿意引发鲁明锐和乔沧海的冲突。 “鲁明锐同志，你喝多了，听错了。”华沧海酒醒了一半，皱起了眉头。 打狗还得看主人。 陈阳不但是他曾经的部下，而且身上打着他的标签，鲁明锐当着他的面，对陈阳骂娘，完全不给他面子！ 更为重要的是，他想以此否认，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谁他妈喝多了？” 鲁明锐压根没将华沧海放在眼里，“华沧海，你以为你当了省委副书记，就可以让我和林毅主动过去给你敬酒？你配吗？” “鲁明锐，注意你的言辞。”华沧海被鲁明锐贴脸开大，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了。 “呵呵，华沧海，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喜欢小人得志呢？” 鲁明锐浑然不惧，冷笑道：“你还记得以前在同斌书记面前，像是哈士奇一样卑微的样子吗？这才过去几天呐，忘啦？！” “鲁明锐，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眼看鲁明锐开启了疯狗模式，乔沧海反而镇定了下来，说话间，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一向阴险狡诈的他，主观地认为，是林毅鼓动酒劲上头的鲁明锐过来找事！ 林毅微笑着拍了拍鲁明锐的肩膀：“明锐，我现在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 “什么话？”鲁明锐一愣。 “某些人自己是什么样子，就认为别人也是什么样子，心确实挺脏的。” 林毅看着乔沧海和陈阳，想到上一世震惊全国的龙州大案，冷笑道：“而心脏的人，通常下场都不会太好！” “有道理！” 鲁明锐也笑了。 “呵呵。” 乔沧海也笑了，他想到了章东风让他提建议的事情，顿时心生一计——瓷器碰玉器！ 第498章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作死的人！ 有人说，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大多数人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厉害。 因为，人人都有七情六欲，所谓的大人物，只是在特定时候更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欲望，所以显得厉害。 然而—— 哪怕是大人物，也会有情绪和欲望失控的时候。 最典型的就是酒后…… 这也是很多官场老人告诫年轻人，喝酒一定要控制，否则在公务接待中喝多出洋相，仕途基本就废了。 如果陈阳今晚没有喝酒，以他的性格，不会为了拍华沧海的马屁，主动说出林毅和鲁明锐不给华沧海敬酒、不懂规矩的话。 城府很深的华沧海，也不会在陈阳面前，说林毅是弃子，鲁明锐是阿斗。 只有鲁明锐会在听到这句话后，会直接开怼。 鲁明锐不求进步，外加背后有鲁家老爷子站台，从来都没有把豪门子弟当回事，该怼怼，该骂骂。 对一般的豪门子弟来说，面对鲁明锐，挨骂还要赔笑脸，对于各家年轻一代杰出代表来说，跟鲁阿斗发生冲突，胜了也没有意义，反而会被人嘲笑——你没事跟鲁阿斗计较什么？ 华沧海属于后者。 所以，他在短暂的情绪失控后，瞬间恢复了冷静，没有再去针对鲁明锐，而是将矛头指向林毅，并且心生一计。 一笑过后，华沧海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陈阳连忙跟上。 但他在转身的瞬间，冷冷地看了林毅和鲁明锐一眼，心中对两人很不爽。 虽然他知道，林毅和鲁明锐两人背景很深，但这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两人和他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影响不到他！ 但林毅和鲁明锐刚才不讲规矩，怒怼华沧海，会给陈阳造成影响——他马屁没拍好，惹来一身骚，铁定要被华沧海批评！ 而龙州市委书记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他还指望华沧海扶他当市委书记呢。 要是华沧海因为这件事情，不愿意力推他，那他怎么办？ “看到了吧，华沧海这都能忍，城府深得可怕。我不求进步无所谓，你要小心提防他。”鲁明锐望着华沧海离去的背影，冲林毅说道。 “我不介意枪打出头鸟。” 林毅语气平静，但让鲁明锐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只要林毅动怒，必定会有人头落地！ 随后，林毅和鲁明锐分开，在秘书牛军的陪同下，乘车返回酒店。 为了避开各地市的书记、市长，林毅没有入住省委招待所，而是住在一家民营酒店。 当林毅乘车来到酒店的时候，赫然看到，酒店门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前后还各有几辆车，几乎将酒店门口堵住了。 “陈默，就在这停车吧，我和牛军走过去。” 林毅做出指示，酒店门口停着好几辆车，站着那么多人，牛军根本没法把车开过去。 “好的，市长。”陈默领命，靠边停车。 秘书第一时间下车，拎着林毅的公文包，为林毅拉开汽车后门，并且将手搭在汽车的上沿，防止林毅碰头。 林毅走下车，带着牛军朝着酒店大门走去，心中好奇，酒店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临近之后，林毅看到，停在酒店门口正中间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是龙州牌照，前后四辆路虎越野车，也同样是龙州牌照。 站在酒店门口的人，是清一色的年轻大汉，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衣、西裤和皮鞋，还有人佩戴着耳麦，乍一看上去，像是在拍黑帮电影。 眼看林毅和牛军走来，那些青年大汉，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两人。 夜幕下，他们的目光阴冷而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个场面，多半会吓得停下脚步。 但林毅只是皱了下眉头，便继续带着牛军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一名大汉伸手拦住了林毅的去路：“站住。” “你们什么意思？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拦路的？” 秘书牛军见林毅被拦住了，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少他妈废话，等陈先生上车，你们再进去！”大汉嚣张地说道。 “陈耀东？” 林毅眉头一挑，目光投向酒店大厅，赫然看到一个穿着西装，佩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几个人的拥簇下，朝着酒店外走来，顿时认出了中年男人。 他并不认识这个叫陈耀东的男人，但他在上一世，看到过有关陈耀东的报道。 身为陈家寨村主任的陈耀东，是龙州市人大代表，还是一家龙州本地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但实际上，他是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毒枭，江湖人称东叔。 陈耀东将陈家寨当作制毒基地，利用一些村民制毒，将制造的毒品从南港中转，销往全球各地。 因为陈家是龙州当地最大的宗族，族里的人遍布全市各个单位，拥有保护伞，一直没有出事。 后来，龙州市委书记退居二线，新书记上任，和未能如愿晋升市委书记的市长陈阳展开斗争，陈家寨的秘密浮出水面，但警方始终无法破案，甚至连进入陈家寨都困难。 最后，这个案件上报了公安部，公安部列为大案特案，警方和武警配合，出动了多架直升机，突袭陈家寨，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这就是震惊全国的龙州大案，也牵扯出了包括陈阳在内的多名黑伞！ 林毅之前在无名私房菜门口看到陈阳的时候，就联想到了龙州大案，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龙州大案的主犯。 更让林毅的没有想到的是，身为毒枭的陈耀东，竟然如此高调张狂，出行带着多名小弟不说，还让人把酒店门口封锁了！ “你谁啊？敢叫东叔的名字？” 就在林毅认出陈耀东的同时，那名大汉皱眉看着林毅。 与此同时，陈耀东在几名小弟的陪同下，走出了酒店大门，循着声音，朝着林毅这边看来。 嗯？ 当看到林毅的那一瞬间，陈耀东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认出了林毅。 虽然他不认识林毅，也没和林毅见过面，但他在网上看到过有关林毅的报道，知道林毅是东南省乃至全国的明星市长！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和林毅这个明星官员相遇，而且小弟还拦住了林毅。 短暂的惊讶后，陈耀东迅速收回目光，直接把林毅当作了空气，径直走到劳斯莱斯幻影前，上了车。 眼看陈耀东上车，酒店门口的大汉们，也纷纷上了四辆路虎，车队扬长而去。 “市长，那人出行带这么多人不说，还封锁酒店门口，排场简直比省委书记还大！” 牛军望着那辆离去的劳斯莱斯幻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作死的人！” 林毅回想着刚才陈耀东不可一世的姿态，想到上一世的龙州大案，微微眯起了眼睛。 第499章 法外之地，决不允许！ 次日中午，林毅乘车返回了宁海市。 下午上班后，孔钊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市长，您要是不忙的话，我给您汇报一项工作。”孔钊摆手阻止牛军给自己泡茶，对林毅说道。 “孔钊，坐下说。” 林毅感到有些奇怪。 一来，自从孔钊担任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后，凭借出色的能力，将工作抓得很好，宁海市无论是治安环境，还是刑事案件的发案率，都是全省最好的，压根不用自己操心。 二来，他能够感受到，孔钊的表情十分严肃，语气中蕴含着火气。 而在这个世上，能让孔钊动怒的事情并不多。 “市长，是这样的。前几天，市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京城四中宁海分校，一名高三的学生王勇，下晚自习后，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两个青年把一个女孩拖进巷子里施暴。女孩大喊救命，那名叫王勇的高三学生去巷子里救人，结果被两名歹徒用刀捅死了。” 孔钊汇报道：“派出所接到报案后，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迅速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两名犯罪嫌疑人都来自龙州市陈家寨。昨天，专案组的同志，前往龙州市抓人，结果龙州市公安局推三阻四，不予配合。我就要求专案组的同志，直接进陈家寨抓人，结果被陈家寨的村民堵在村口。村民们掀翻了警车，不准专案组的同志进村，而且还将两名专案组的同志打成了重伤！” “真是无法无天！” 林毅昨晚遇到陈耀东后，就在考虑要不要想办法提前让陈耀东伏法，此刻听到孔钊的汇报，心中十分恼火。 “市长，事发之后，我亲自给龙州市公安局局长张力打了电话。张力声称，陈家是龙州最大的宗族，陈家寨有几万人，十分团结，容易引发群体事件。这也是龙州市公安局一开始不愿意配合我们采取抓捕行动的原因。” 说到这里，孔钊气愤地握紧了双拳，“昨晚发生打伤警察的事情后，龙州市公安局还是担心引发群体事件，不愿意配合我们抓捕违法者。张力还说什么，如果要他们配合的话，需要龙州市委或者省公安厅做出指示。市长，您看是联系龙州市委，还是我向省公安厅汇报？” “我给龙州市委书记打个电话。” 林毅皱着眉头，语气低沉地说着，便拿起桌上的电话，然后拿出电话通讯录，从里面找到了龙州市委书记周礼的电话。 电话过了好几秒钟才接通：“您好，龙州市委。” “你好，我是宁海市市长林毅。我找周书记沟通工作，请让周书记接电话。”林毅说道。 “好的，林市长，请您稍等。”电话那头，周礼的秘书迅速回应，语气十分恭敬。 尚且连陈耀东那样的大毒枭都知道林毅，周礼的秘书自然也是知道的。 约莫半分钟后，龙州市委书记周礼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不好意思，林市长，让你久等了。我是周礼。” “你好，周书记，前几天，宁海市发生了一起命案……” 林毅直奔主题，直接将孔钊刚才汇报的情况，告诉了周礼，然后说出自己的诉求，“周书记，我给你打电话，是希望你能安排龙州市公安局的同志，配合宁海市公安局的抓捕工作，早日将犯罪分子抓捕归案，绳之以法，给逝者和受伤的警察同志一个交代！” “抱歉，林市长，这件事情，我没法帮你。”周礼叹了口气道。 林毅皱眉问道：“周书记，为什么？” “组织已经找我谈话了，我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这两天已经在准备交接工作了，不想掺和这件事情了。”周礼说道。 林毅有些生气：“周书记，你这样做，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林市长，我也想负责任啊，但我实话跟你说了，我动不了陈家寨！” 面对林毅的质问，周礼心中十分郁闷，然后又补了一句，“甚至，在我看来，整个东南省，可能只有你过来当市委书记，才动得了陈家寨！” 林毅沉默了。 上一世，他只是看了龙州大案有关的片面报道，知道案子的大概，对于细节并不是十分清楚。 现在，从周礼的反应来看，陈家在龙州的影响力，远比林毅想象中的可怕。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陈耀东一个大毒枭，敢在省城那样不可一世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毅又问道：“周书记，听你的口气，陈家寨有靠山啊，而且这个靠山很强大啊。” “林市长，陈家在龙州有二十几万人，遍布各个行业，也遍布政府内部各个单位。而陈家寨是陈家的祖地，要动陈家寨，从上到下阻力很大。而且，陈家寨留下的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只要警察到村口，他们就聚集阻拦。说句难听点的话，陈家寨就是龙州市的独立王国！” 周礼说到这里，这三年在龙州任职的憋屈全部爆发了，不但对林毅吐槽，而且直接报市长陈阳的身份证号了，“有人在龙州市一手遮天，还要争市委书记。如果让他得逞，我是真的为龙州市的百姓担心啊！” 林毅皱起了眉头。 他感受到了周礼的怨恨，也感受到了周礼的无奈。 而这极有可能是周礼选择提前退二线的原因！ 毕竟，周礼不像自己一样可以通过后视镜，发现陈家寨是一个毒窝。 “林市长，你也听出来我在骂谁。我必须提醒你，除非他支持你的工作，否则宁海市公安局的同志想去陈家寨抓人，几乎不可能！抱歉，我不配当龙州市委书记！”周礼见林毅不说话，索性把话挑明了，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毅放下手机，眉头紧锁。 孔钊见状，有些惊奇：“市长，这事连龙州市委书记都办不了？” “叮！” 不等林毅回话，短信的提示声响起。 林毅拿起手机，看到是东南省省长曹国涛发来的信息。 内容只有两个字：龙州！ 这个发现，让林毅的瞳孔瞬间放大！ 因为，林毅心中明白，曹国涛发来这条信息，表明自己的下一站定了，去龙州担任市委书记！ “市长，既然龙州市委书记不愿意配合，那我向省公安厅汇报吧？”孔钊见林毅久久不语，以为林毅十分为难，再次开口提醒道。 林毅轻轻摇头：“周礼办不了，我亲自办！” “市长，您的意思是？”孔钊一惊，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我马上要去龙州上任了。” 林毅没有隐瞒孔钊这个誓死追随自己的心腹，但还是提醒了一句，“组织公布这件事情前，对消息保密。” “是，市长！” 孔钊先是领命，然后恳请道：“市长，您把我也调过去吧。我倒要看看，陈家寨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连警察都不让进，村民还敢掀翻警车，打伤警察！” “共和国没有法外之地！” 林毅给出答案，准备亲手铲除陈家寨这个毒窝！ 第500章 带着不舍告别，带着怒火上任！（加更） 两天后，省委组织部发布了林毅的任前公示，常务副部长何阳亲自带队下来，对林毅进行考察，林毅离开宁海，前往龙州市担任市委书记，进入倒计时。 一周后，林毅的任前公示结束，省委常委会通过了林毅的任命，林毅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电话，要求他去省委组织部报到，然后跟随省委组织部长一起去龙州，参加龙州市干部大会，会上宣布林毅的任命。 林毅办完工作交接离开的当天，秘书牛军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汇报道：“市长，市民们知道您今天要离开，自发来给您送行，粗略估计超过十万人。市委市政府附近的交通都影响了，市公安局派了交警维持交通秩序。” “通知陈默，让他在楼下等我，我得抓紧走，否则市民越来越多，会影响公共秩序和同志们的工作。”林毅说道。 “好的，市长。” 牛军立刻领命，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市长，我能跟着您去龙州吗？” “牛军，你跟了我三年了，是时候下去锻炼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基层当镇长。”林毅微笑着拍了拍牛军的肩膀。 “谢谢市长，我会以您为榜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工作，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牛军郑重点头，然后向林毅鞠躬感谢。 这既是秘书对于领导提携之恩的感谢，也是学生向老师教书育人的致敬！ 林毅在宁海工作两年半，学生不止擅长抄作业的鲁明锐，包括牛军在内，宁海市很多干部都在心中将林毅当作老师。 领导干部带头作用。 这句话，在林毅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十分钟后。 当林毅在牛军的陪同下，来到楼下的时候，市委市政府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市委、市政府、政协和人大四套领导班子，机关的工作人员，全部放下手头的工作，下来给林毅送行。 “林毅同志，宁海永远是你的家，同志们和百姓们都会想念你，有空多回来看看！祝你在龙州上任，一切顺利！”乔辉煌主动迎上林毅，代表市委为林毅送上祝福。 “谢谢乔书记，谢谢同志们。” 林毅先是表示感谢，然后目光扫过众人，真诚地说道：“很荣幸能与你们共事两年半，我相信在你们的努力下，宁海的明天会越来越好！” 话音落下，林毅对着众人鞠躬感谢，然后迈步走向市委市政府门口。 那里站满了让他牵挂的人。 “林市长再见！” “林市长，谢谢您教导了我们！” “林市长，您永远是我们宁海干部的榜样！” 当林毅在市委领导的陪同下，走向市委市政府门口的时候，机关的工作人员们，挥手与林毅告别，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不舍，还有人双眼通红，不断抹眼泪。 因为，遇到一个好领导不容易。 林毅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所有人都无法撼动的！ 随后，在一声声告别中，在一次次挥手中，林毅来到了市委市政府门口，看到了人潮汹涌，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群前方，十几名群众扛着一把巨大的伞。 “林市长，今天前来为您送行的人，进行登记的有十九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万名伞签字的有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人！宁海市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恩情，也祝您未来一路顺风！” 人群最前方，一名代表手持电喇叭，大声喊道：“谢谢林市长，再见，林市长！” “谢谢林市长，再见，林市长！！” 随着人群前那名代表的话音落下，市委市政府门口，市委市政府所在的街道两旁，响起了整齐划一，震天动地的喊声。 那声音，响彻市委市政府的上空，也响彻了整个宁海的上空！ 因为。 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 这是市民为林毅精心准备的数字。 实际上，今天为林毅送行的百姓超过了三十万人。 他们从市委市政府排队，贯穿了整条主街道！ “谢谢！” 林毅饱含热泪，鞠躬感谢。 感谢过后，林毅上前扶住了万民伞。 “林毅同志，我记得你从三界市离任的时候，市民们给你送万民伞，万民伞留在了三界市市委市政府大院。今天，这把伞，也留在宁海市市委市政府大院，用于激励后来者，怎么样？”乔辉煌开口提议，表明了他现在对林毅的态度。 “好的，乔书记。” 林毅点头同意了。 随后，林毅挥手和以乔辉煌为首的领导班子，和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的市民告别，然后上了汽车。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林毅乘坐的汽车驶出市委市政府大院，沿着街道，驶向高速路口。 “谢谢林市长，再见，林市长！” 街道两旁，站满了前来送行的市民，他们看到林毅的汽车后，纷纷不舍地挥手，感谢和告别。 那一声谢谢，是他们给林毅的赞歌。 那一声再见，是他们心中的期盼！ 林毅打开车窗，不断冲街道两旁的市民挥手回应。 一次，两次，三次…… 林毅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次手，等到汽车驶到主街道尽头，送行市民的身影消失后，他的胳膊酸痛，几乎抬不起来了。 而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脸庞！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林毅再次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当汽车驶到高速路口的时候，林毅才平复了心情。 与此同时，汽车突然停了下来。 陈默说道：“书记，前面跪着一个老人，拦住了我们的汽车。” 林毅二话不说，立刻下车，然后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前方，身边站着几名高速路口的工作人员。 “林市长，他说有冤屈要跟您说，非要跪在这里等您……” 眼看林毅下车，高速路口的工作人员，连忙走过来向林毅汇报。 林毅不等工作人员汇报完，迅速跑到老者身前，蹲下身子，一把扶住了老人瘦弱的身躯，说道：“大爷，您有什么话起来说。” 老人被林毅搀扶了起来，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名穿着校服的男孩，男孩很阳光。 “您是王勇的爷爷？” 林毅一眼认出了照片上的男孩，就是前段时间见义勇为，被两名歹徒杀害的高三学生王勇。 老人两眼通红地点点头，干枯泛黄的脸上充满了自责：“对不起，林市长，我给您添麻烦了。我孙子死了这么久，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不甘心。本来，如果您在宁海当市长的话，我相信，您一定会为我家小伟讨回公道。但我听说您要去龙州上任，心里顿时没了主心骨。前两天，我想去找您，又怕影响您的工作。今天，我想过去市委市政府门口，但又觉得，大家都去欢送您，我去告状，太晦气。所以，我在这里等您，希望您不要怪我。” “大爷，关于您孙子的案子，宁海市公安局的同志向我汇报了，我知道具体的情况。对不起，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市公安局暂时还没有抓捕罪犯。” 林毅扶着老人，先是自责地道歉，然后一字一句道：“但请您放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这个国家没有法外之地！我这次去龙州上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协助宁海市公安局抓捕杀害您孙子的凶手！” “谢谢林市长！” 听到林毅的保证，老人昏花的老眼中饱含热泪，发颤的声音中满是感激。 林毅的心中充满了自责，还有对龙州违纪违法领导干部和陈家寨犯罪分子的愤怒！ 陈家寨深处，一座阔气的大宅院，修建在陈家祠堂的旁边。 宅院里，一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客厅里。 龙州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吸了一口雪茄，冲坐在对面的陈耀东说道：“陈总，宁海市公安局局长孔钊，是林毅的心腹，他一定会将前几天陈家寨发生的事情，向林毅进行汇报。而林毅一向与罪恶不共戴天，他到龙州市当市委书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建议，您这边交人。” “交什么人？” 陈耀东吐出一口烟雾。 张力将雪茄放在烟灰缸上，说道：“杀害宁海高三学生王勇的两名凶手。” “早跑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陈耀东淡淡道。 张力眉头一挑，又问：“那打伤警察的人呢？” “张局长，法不责众，那么多人，谁知道谁打的？”陈耀东戏谑一笑。 张力起身，凑到陈耀东身前，一字一句道：“陈总，林毅所拥有的能量超出你的想象，你要是被他盯上就死定了！” “呵呵，我是龙州市人大代表，合法商人，他盯上我能干什么？”陈耀东一脸有恃无恐。 “我去找市长！” 张力急了，他觉得陈耀东在玩火，要害死所有人！ 陈耀东冷笑道：“阳哥因为被姓林的抢了书记的位置，心里正恼火呢，你确定要去？” “陈耀东，林毅真的不一样！”张力脚步一顿，回头再次提醒，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龙州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陈耀东冷笑着点燃了一份报纸，将报纸上林毅的照片烧成了灰烬，“龙州姓陈，谁来当书记都一样！” 第501章 阳谋浮现，毫无压力！ 早上十一点的时候，林毅乘车抵达了省委大院，让陈默在车里等待，独自去省委组织部报到。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阳，热情地接待了林毅：“恭喜林书记。” “何部长，同喜。” 林毅微微一笑，他已得知，何阳将空降到宁海市，接替自己担任市长。 以林毅在宁海打下的底子，何阳只要不乱折腾，可以轻松交出漂亮的成绩单，然后等市委书记乔辉煌调走，就可以顺势接任书记，前途一片光明。 “林书记，部长在等你，我带你过去。”何阳说道。 “好的，麻烦何部长。”林毅点头，然后跟着何阳前往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的办公室。 “部长，林书记到了。” 何阳亲自带着林毅走进李峰的办公室，向李峰汇报道。 “林毅同志，你先坐，等我把这份文件批完。” 李峰没有起身迎接林毅，只是对着林毅微笑点头，然后给了何阳一个眼神。 何阳心领神会，退了出去，李峰的秘书进来，给林毅泡了杯茶。 林毅表示感谢，但没有喝茶，而是看着“认真”批阅文件的李峰，心中不由浮现出，世态炎凉四个字。 当初，徐家老爷子还没去世前，张同斌在东南当省委书记，李峰空降到东南省担任省委组织部长，主动跟林毅套近乎，拉关系，恨不得跟林毅称兄道弟。 现在，一切都变了。 “林毅同志，我们中午在机关食堂吃完饭，然后一起乘车去龙州。下午三点，龙州市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宣布你的任命。”几分钟后，李峰放下文件，跟林毅说出安排。 林毅点头：“好的，李部长。” “章书记要见你，而且特地给你留出了十分钟，我带你过去。”李峰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直接起身，结束了与林毅的交谈。 没有推心置腹，没有鼓励表扬，几乎没有交谈，这就是李峰现在对林毅的态度！ 李峰应该站队了章东风。 林毅心中做出这样的判断，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抛开官场的世态炎凉不谈，李峰身为省委组织部长，如果不站队章东风，几乎没有办法开展工作。 几分钟后，李峰带着林毅，见到了章东风。 “李峰部长，林毅同志，你们先坐，我批完这两份文件。” 如同林毅之前见李峰一样，章东风也显得很忙，没有直接与两人交谈，而是继续批阅文件。 足足过了八分钟，章东风才放下手中的文件，将目光投向李峰，说道：“李峰部长，跟林毅同志讲一讲龙州的情况吧。” “好的，章书记。” 李峰点头，然后对林毅说道：“林毅同志，最近一年来，龙州的干部和群众，经常给省里写举报信。干部举报当地政治生态有问题，干部斗争激烈，斗争影响了正常的工作开展。群众举报各种不公平的现象，民生工作做得很不好。目前，龙州干部队伍不稳定，百姓怨气很大，所以省委决定调整龙州市委班子。” 说到这里，李峰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章东风。 章东风顺着李峰的话说道：“林毅同志，安排你去龙州工作，是省委经过统筹考虑，谨慎研究，做出的决定，目的是为了加强龙州市委领导班子建设，确保干部队伍稳定，保证民生工作。这三项工作，是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最重要的工作。希望你不负重托，圆满完成省委交给你的任务。” “好的，章书记，李部长，我会竭尽全力，完成省委交办的工作和任务！” 林毅做出回答，心中却跟明镜似的。 这是一个阳谋。 虽然章东风在表面上没有打压林毅，而且还让林毅更进一步，担任了龙州市委书记。 但无论是章东风肯定清楚龙州的情况。 陈家作为龙州第一大宗族，在龙州势力庞大，家族成员渗透在各行各业，遍布市委市政府各个单位，几乎暗中掌控了龙州——陈家在龙州称王称霸，与民争利，老百姓的日子怎么可能过得好？ 而要抓好民生工作，确保公平，就要清理干部队伍里的蛀虫，对陈家开刀，等于向本土派开战，干部队伍就不可能稳定。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几乎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很难完成省委交办的任务，从而显得他能力不足，是重大减分项！ 尽管林毅心中明白这一切，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不满，否则就会被扣上不服从组织安排，不讲政治规矩的大帽子！ 他要在桌子底下，开始新的斗争，粉碎章东风的阳谋！ 离开章东风的办公室后，林毅和李峰打了声招呼，直接去了省长曹国涛的办公室。 这是曹国涛要求的，让林毅在去龙州上任之前，去他的办公室坐一坐。 “省长。” 林毅被曹国涛的秘书带进办公室后，主动向曹国涛打了声招呼。 “林毅同志来了。” 曹国涛微微一笑，主动起身迎接林毅，而且和林毅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 曹国涛对林毅的态度，和章东风、李峰对林毅的态度，宛如云泥之别！ “小毅，我本来想让你去德宁市当书记，沿着夏书记的足迹进步，但章东风提议你去龙州，我没有理由拒绝。” 曹国涛等秘书离开后，率先开口说道：“一来，龙州的经济仅次于宁海、南福和南夏，在省内排名第四。章东风说，让你去龙州工作，能更加凸显你的工作能力。二来，章东风提议后，其他省委常委都支持他的提议。” “谢谢省长。” 林毅表示感谢，心中明白，曹国涛也清楚龙州的情况。 果不其然，曹国涛接着便说道：“小毅，想必你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关于龙州的情况。龙州宗族势力横行，本土干部多，抱团排挤外来干部的现象严重。其中，本土派的代表是市长陈阳。陈阳是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的人。华沧海现在和章东风穿一条裤子，他们极有可能想利用陈阳和龙州的本土派对付你。这样一来，你去龙州上任，开展工作的阻力远比其他地方大！” “省长，我明白。”林毅点头。 “有没有压力？”曹国涛问。 林毅摇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省长，自从我在东江省工作开始，基本都在打逆风局，早已经习惯了！” “看样子，你已经有心理准备和工作思路了，那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龙州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是我的老部下，他在龙州工作了一年多了，对龙州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让他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找他。”曹国涛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对林毅的支持。 “谢谢省长。” 林毅再次表示感谢，但没有告诉曹国涛自己的计划。 因为，陈家寨制毒的事情，目前还没有传出来，警方也不掌握信息，林毅没法跟曹国涛提这件事情。 他要以陈家寨制毒为突破口，血洗龙州犯罪分子和腐败分子！ 第502章 摸清底细，声东击西！ 下午三点，龙州市召开了全市领导干部会议。 市四套班子全体领导，正市级老同志，市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市委委员、市委候补委员，各县市区党政主要领导，市委各部委办局、市各委办局、直属单位主要负责人，市人大常委会各工委、市政协各专委主要负责人，在龙州高校主要负责人，参加了会议。 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李峰出席会议并讲话，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阳宣读了省委的决议——任命林毅为龙州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 林毅在会上讲话，市委副书记、市长陈阳作表态发言。 在林毅讲话结束后，台下干部的鼓掌并不热烈，完全没法和林毅在宁海市讲话时的情形相比，基本是礼节性鼓掌。 而陈阳表态发言时，掌声雷动，搞得像是陈阳上任市委书记了似的。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明白，龙州市本土派的势力，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庞大！ 领导干部会议结束后，林毅带领市委领导班子全员，在龙州大酒店设宴招待了李峰、何阳一行。 晚宴过程中，林毅也熟悉了龙州市委的领导班子。 龙州市委常委总共11人，除了林毅之外，还有市委副书记、市长陈阳，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市纪委书记何建华，市委组织部长叶锐，常务副市长沈清，统战部长苗龙，宣传部长任冰，常委副市长吕文彬，市委秘书长马志国，军分区司令刘波。 林毅借着晚宴的机会，当着所有市委常委的面，通知明天早上召开市委常委会。 林毅一上任就召开市委常委会，想干什么？ 林毅的这个举动，不光让陈阳等市委常委们疑惑，就连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李峰都感到惊讶。 因为，正常来讲，新领导上任后，都会花费一定时间熟悉了解情况后，才会召开市委常委会解决问题。 次日，早上八点五十分。 市公安局局长张力第一个来到了市委常委楼的小会议室。 他接到市委秘书长通知，列席今天的常委会。 八点五十五分，除了林毅和陈阳之外，其他九名市委常委也都到了。 九点钟，陈阳才来到会议室。 秘书长马志刚，见所有人到齐了，短信向林毅进行了汇报，林毅才来到会议室。 林毅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左手边是副书记、市长陈阳，右手边是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同志们，市委今天召开常委会，主要有两个议题。一是，商议处理“5.29”陈家寨冲突事件。二是，同志们汇报各自分管的工作情况，谈一谈市委目前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研究解决方案。” 林毅在众人的注视中，主持会议，说明了会议的两个议题。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几乎所有参会的市委常委都没有感到惊讶。 因为，在林毅上任之前，很多人就预感到，林毅一定会处理5.29陈家寨冲突事件。 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列席今天的常委会，已经印证了他们的判断。 此刻，很多市委常委听到林毅的话后，纷纷进行了眼神交流，那感觉仿佛在问：林毅打算怎么处理？ 没有答案。 林毅说明会议议题后，先按照惯例，让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组织学习上级文件精神。 半个小时后，学习文件精神结束，林毅说道：“下面，进行第一个议题，商议处理5.29陈家寨冲突事件。这起事件，性质极其恶劣，影响很大，省政法委和公安厅领导先后给我打电话，要求龙州市委查明冲突事件真相，拿出处理方案。” 说到这里，林毅将目光投向了列席会议的市公安局局长张力：“下面，请张力同志汇报5.29陈家寨冲突事件情况。” “林书记，陈市长，各位领导。2014年5月24日，宁海市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5月27日，宁海市公安局锁定凶手。根据宁海市公安局提供的信息，犯罪嫌疑人是我市陈家寨村民陈小武、陈小兵。5月28日，宁海市公安局专案组，与我市公安局联系，要求我市公安局协助抓捕陈小武、陈小兵两人。” 张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当时，市刑侦支队长向我汇报了这件事情，并且表示宁海市公安局提供的证据不充分，不足以证明陈小武、陈小兵是宁海“5.24”杀人案的凶手。鉴于此，市公安局建议宁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同志核实清楚，再开展抓捕行动。5.29日晚八点四十五分，宁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在未跟市公安局打招呼的前提下，自行行动，前往陈家寨抓人。宁海市专案组人员乘坐的汽车和村民的汽车发生了剐蹭，引发了冲突事件。各位领导，我的汇报完毕。” “同志们，事件发生的时候，我还在宁海市工作。宁海市公安局的同志向我汇报，陈家寨的村民为了阻拦专案组抓人，故意开车撞向警车，然后与专案组发生冲突，数百名村民将专案组的同志包围了，他们掀翻了警车，将两名专案组的同志打成重伤！” 林毅冷着脸，一字一句道：“陈家寨村民的行为，构成了严重违法，必须严肃处理！” “我赞成林书记的提议。”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立刻表态道：“这起事件性质恶劣，必须严惩！我有两个建议。一是，市公安局全力配合宁海市公安局抓捕“5.24”宁海杀人案凶手陈小武、陈小兵。二是，抓捕打伤宁海市公安局专案组同志的陈家寨村民。” “林书记，魏书记，冲突事件发生后。我找了陈家寨村委会书记、主任陈耀东同志了解情况。根据陈耀东同志汇报，陈小武、陈小兵目前都不在陈家寨。另外，5月29日晚上天黑，不清楚是哪些村民动手打人。在这种情形下，哪怕市公安局全力配合宁海市公安局，也没法抓捕凶手。” 张力再次开口，看似在汇报，实际在消极怠工——你们的要求，市公安局做不到！ 魏军眉头一挑：“张力同志，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工作还没开展，就找理由推脱？” “魏书记……” “张力同志，既然你汇报完了工作，那就出去吧，接下来的会议，你不用参加！” 林毅冷声打断了张力的话，直接将张力赶出会场。 “好的，林书记。” 张力脸色难看，但还是起身离开了。 “同志们，关于“5.29”陈家寨冲突事件的情况，大家刚才都听到了。” 当张力离开后，林毅沉声说道：“我认为，市公安局没有积极配合宁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工作，是导致冲突事件发生的主要原因。冲突事件发生后，宁海市公安局没有积极调查冲突事件的详细经过，只是询问陈家寨村委会书记、主任陈耀东，完全以陈耀东的汇报为依据，工作态度和工作方法存在严重问题。而且，问题主要出现在市公安局局长张力身上。鉴于此，我建议对张力进行撤销党内职务、行政免职处理！” “林毅同志，我有不同看法。我认为，冲突事件的主要原因是，宁海市公安局专案组不听取市公安局建议，擅自行动导致的，不应该严肃处理张力同志。”市长陈阳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认为陈市长说得对，主要责任不在市公安局。哪怕张力同志有一定责任，也不应该处理这么重。我建议，鉴于冲突事件性质恶劣，给予张力同志党内警告处分。”市委组织部长叶锐，第一个力挺陈阳。 市纪委书记何建华也支持陈阳：“我赞同陈阳同志、叶锐同志的意见，可以处理张力，但不应该处理那么重。” “是的。” 常务副市长沈清和常委副市长吕文彬，连忙点头附和。 市委秘书长马志国和军分区司令刘波，则是表态支持林毅。 宣传部长任冰和统战部长苗龙，没有说话，他们是中立派，谁赢他们帮谁。 “既然同志们有分歧，那就举手表决吧。同意对市公安局局长张力撤销党内职务、行政免职处分的同志，请举手。”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开口说道。 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市委秘书长马志国和军分区司令刘波，先后举起了手。 加上林毅自己，只有四票。 宣传部长任冰和统战部长苗龙选择弃权。 这个结果，让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寂。 林毅，你以为这里是宁海吗？ 真是不自量力！ 市长陈阳看着林毅，心中冷笑不已。 不光是陈阳，那些站队陈阳的人，都认为，林毅刚上任第一天就想掌控市委常委会，处理陈阳阵营的市公安局局长，太自大了！ 林书记草率了啊！ 与此同时，就连支持林毅的魏军、马志国和刘波，也觉得，林毅今天召开市委常委会商议“5.29”陈家寨冲突事件，对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开刀，太草率了，不但没有达到立威的目的，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自大？ 草率？ 会议结束后。 林毅回到办公室，拨通了孔钊的电话。 “孔钊，今晚行动！” 林毅做出指示，他看似草率的开会，故意让自己陷入被动，既是为了摸清市委领导班子的底细，确定哪些人是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也是为了麻痹对手。 声东击西。 今晚，他要让孔钊这把利剑，插进龙州本土派的死穴——陈家寨！ 第503章 贪欲人性，不见踪迹！ 夜色如墨，陈家寨远离了白天的喧嚣，变得格外宁静。 陈家祠堂不远处，那座大气的宅院里。 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和陈家寨村主任陈耀东，一起在泡温泉。 “张局，是不是虚惊一场？”陈耀东喝了口红酒，微笑着对张力说道。 “全靠市长力挺我。”张力苦笑，知道陈耀东说的是林毅要撤他的职，被市长陈阳阻拦的事情。 陈耀东戏谑地笑道：“阳哥说了，今非昔比了。姓林的据说被上面放弃了，而且省委书记章东风是他的死敌，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所以，张局，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姓林的就是一只纸老虎，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陈总，群体事件可以法不责众，但命案是必须要破的。5.24宁海杀人案的凶手，不可能一直藏在陈家寨，你也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张力转移话题，还是有些担忧。 虽然因为陈阳的力挺，林毅没有把他怎么样，但5.24宁海杀人案的凶手在陈家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 市长陈阳不知道陈家寨的秘密，身为公安局局长的张力可是清楚的！ 再次听到张力的话，陈耀东轻轻摇晃着红酒杯，微微皱起了眉头。 显然，他很清楚，张力说的是事实。 如果命案是发生在龙州市，张力可以摆平，但命案发生在宁海市，如果宁海市公安局那边盯着不放，对他和陈家寨都不是什么好事。 眼看陈耀东不说话，张力又问道：“陈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保护那两个人？” “他们是大房的，喊我一声东叔，我总不能不管他们吧？”陈耀东皱眉说道。 “陈总，我怎么感觉是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张力目光锐利地盯着陈耀东，戳破了陈耀东的谎言。 陈耀东沉默。 虽然陈小武、陈小兵两人没有参与陈家寨制毒、贩毒的事情，但他们的父母都参与了制毒，他们多少知道一些事情。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陈耀东力保两人，不让两人落入宁海警方手中，既是担心两人嘴巴不严，泄露陈家寨的秘密，也是做给两人的父母和下面人看的。 出了事，东叔摆平。 天塌下来，东叔扛着！ “保险起见，我建议你让他们永远闭上嘴巴！”张力再次开口，语气轻描淡写，但实际上是建议陈耀东杀人灭口！ 陈耀东有些不悦：“我自有分寸。” “陈总，我仔细研究过林毅的履历。我认为，就算市长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以林毅的性格，也不会这么轻易低头。所以，我还是建议你谨慎处理那两人。” 张力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甚至，我建议你放弃药品生意。有市长在，房地产和工程项目赚的钱，你十辈子都花不完。” “呵呵，张局，整个陈家寨好几万老人，他们的工资、养老和福利都要花钱，现在赚的钱远远不够。” 陈耀东冷笑了一下，认为张力管的太宽了，然后冷笑道：“姓林的开除不了你，改变不了龙州的格局！如果他敢把手伸进陈家寨，我砍了他的爪子！” 张力沉默不语。 他知道，赚快钱就和吸毒一样，是有瘾的。 一个人一旦习惯了赚快钱，很难放弃赚快钱的机会，去赚慢钱。 这是贪欲，也是人性。 哪怕陈耀东这样的枭雄，也克服不了！ “张局，除了陈家寨的老小，我还得给你赚钱啊。” 就在这时，陈耀东微微一笑，然后拿起温泉室里的对讲机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两个穿着浴衣的女孩，每个人拎着一个皮箱，朝着温泉室走了过来。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她们长相甜美，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是那种万里挑一的美女。 “东叔。” 很快，两个女孩走进温泉室。 陈耀东指示道：“打开箱子。” 两个女孩打开箱子，一个箱子里装满了红彤彤的人民币，一个箱子里装满了美金。 “你最近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放松完之后，带着礼物回家，我就不送你了。” 陈耀东对着张力微微一笑，然后起身离开了温泉室。 很快，温泉室的窗帘拉上了，里面传出嬉笑声、流水声、撞击声、惨叫声，声声不息。 陈耀东克服不了贪欲，张力又何尝不是如此？ 就在张力体验鸳鸯戏水的同时，陈耀东回到自己住处的客厅，接过小弟点燃的雪茄，深吸一口，问道：“小武和小兵这两天什么情况？” “东叔，他们每天在房间里玩游戏，但牢骚很多，天天提女人。如果不是下面的兄弟看着，他们肯定要溜出去。而他们有命案在身，一旦出了村子，极有可能被警察抓捕。”一名黑衣大汉汇报道。 陈耀东沉默片刻说道：“给他们两家准备一笔钱，我晚上去看看两人的爸妈，跟他们爸妈说，把他们送到国外去。” “好的，东叔。” 小弟领命，下去准备，心中明白，陈耀东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凌晨两点。 陈耀东带着人，亲自来到了关押陈小武、陈小兵的地方，是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 小楼一楼，一名身材发福的大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陈耀东的小弟见状，连忙上前摇醒身材发福的大汉：“让你看着小武和小兵，你怎么睡着了？” “龙哥，我刚才看了会小说，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大汉迷迷糊糊地解释着，然后看到了陈耀东，连忙起身，低着头，惊恐地问好：“东叔。” “小武和小兵在楼上吧？”陈耀东皱眉。 “是的，东叔，他们在楼上。他们晚上嚷嚷着要喝酒，我给他们买了一瓶，这会应该都睡着了。”发福大汉说道。 陈耀东不再多说，带着人上楼。 然而—— 上楼之后，陈耀东发现，整个二楼空空如也。 陈小武和陈小兵两人早已不见踪迹！ “不……不可能啊，我那会上来的时候，两人喝完酒，都睡了啊……”发福大汉见状，吓得脸都白了。 与此同时，一名大汉说道：“东叔，这里有一张字条。” 陈耀东冷着脸上前，接过纸条，赫然看到了上面的内容：东叔，谢谢您保护我们，但我们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我们会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小武。 陈耀东看完字条的内容，脸色阴沉道：“打电话给村口的人，发现两人，立刻抓回来！” “是，东叔！” 小弟立刻领命，打电话，结果村口负责放哨的人回应，压根没有见到陈小武和陈小兵两人。 “通知下去，全城搜索，必须找到他们！另外，让市公安局那边配合找人！”陈耀东得知情况后，再次做出指示，脸色冷得可怕。 “是，东叔！” 小弟们领命。 陈耀东转身离去。 很快，二楼传出了一声惨叫，那名负责看守陈小武和陈小兵的肥胖大汉，被砍断了一只手！ 出手大方，纪律严明。 这是陈耀东能够完美控制陈家寨，让陈家寨铁板一块的两个致胜法宝！ 随着陈耀东一声令下，陈家寨上百名小弟，迅速离开了陈家寨，如同撒网一般，撒向了龙州大街小巷，寻找陈小武和陈小兵的身影。 与此同时，一辆挂着宁海市牌照的帕萨特，驶入了龙州军分区的一个基地。 孔钊坐在汽车后排，陈小武、陈小兵两人如同死狗一样，歪倒在他的两旁，昏死了过去。 孔钊下车，跟基地的军官交谈过后，将陈小武和陈小兵两人，带到了一栋二层小楼里。 做完这一切，孔钊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三十分了。 孔钊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以他对林毅的了解，林毅肯定没有睡，在等他的消息。 果不其然，林毅很快便接通了电话：“孔钊，事情办成了？” “是的，书记，我已经按照计划，将两个犯罪嫌疑人带到了军分区的基地。”孔钊汇报道。 “除了5.24杀人案，他们应该知道陈家寨制毒的事情，否则陈耀东不会冒着风险保护他们。你尽快审讯，撬开他们的嘴巴。另外，关于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林毅做出指示。 “是，书记！” 孔钊领命。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为什么会知道陈家寨制毒的事情，但他知道，林毅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让陈小武、陈小兵两人伏法，而是要铲掉陈家寨这个毒窝！ 第504章 林青天没变，扫黑刻不容缓！ 孔钊结束和林毅的通话后，弄醒了陈小武、陈小兵两人，然后连夜对两人进行审讯。 首先接受审讯的是年纪稍大的陈小武。 他被关在房间里，看着孔钊，一脸有恃无恐道：“我警告你，东叔和市公安局的领导是好兄弟，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东叔生气，你们就完了！” “呵呵。” 孔钊笑了，陈小武和陈小兵两人都是中二青年。 对他而言，撬开两人的嘴巴，比他们花钱去发廊快活还要简单。 事实的确如同孔钊所判断的一样。 激将法和大记忆恢复术发威后，孔钊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结束了对陈小武、陈小兵的审讯，然后眯了三个小时。 八点十分，孔钊定了闹钟醒来，再次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书记，两个犯罪嫌疑人全招了，他们不但承认了5月24日在宁海对受害人吴丽施暴时，遇到王勇见义勇为，将王勇杀害的事情，而且说出了陈家寨的秘密。” 电话接通，孔钊飞快地汇报道：“他们的父母参与了陈家寨的制毒，但他们并不知道那是制毒。他们的父母只是告诉他们，在生产化学药品。按照他们交代的情况，陈家寨每年会集中一批人参与制药，也就是制毒。制毒地点在陈家寨的东南区域，是一片破旧的小作坊。制毒的时候，陈家寨上空会有浓烟，污水排放也会出现异常。 陈家寨制毒一直没有被发现和查处，是因为，陈家寨上下铁板一块，老人和孩子不知道制毒的事情。参与制毒和贩毒的是一小部分人，这些人对陈耀东忠心耿耿。而且，陈耀东背后有龙州市公安局局长张力保护。除此之外，陈家寨的地形非常复杂，整个村子只有村口一个入口，村口和几个关键路口，常年有陈耀东的小弟放哨。一旦有陌生人进入村子，就会遭到盘查。” “陈家寨每次制毒多长时间？”林毅皱着眉头，孔钊汇报的情况，和他记忆里的信息一样，这也是他派孔钊亲自潜入陈家寨的原因。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将陈小武、陈小兵两人掳走！ 孔钊说道：“按照他们所说，时间不一定，几天到半个月都有。” “孔钊，盯着陈家寨，如果有浓烟和污水异常，你再潜入陈家寨一次，拿到陈家寨制毒的证据。”林毅沉吟了一下，做出指示。 “是，书记！” 孔钊领命，心中明白，抓捕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团伙，和之前抓捕蜀川的蒋天、蒋霸兄弟两人不一样。 扫黑，需要证据！ 接下来半个月。 林毅仿佛忘记了市委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不再关注5.29陈家寨冲突事件，也没有再组织开会，给市委的工作掌舵定方向，只是每天在秘书和市委秘书长的陪同下，下去调研。 林青天？ 老百姓的靠山？ 干部的榜样？ 林书记名不副实！ 林毅的所作所为，让龙州市那些非本土派的干部，对林毅十分失望，他们认为林毅在碰了钉子之后，不愿意和本土派硬碰硬。 龙州，还是以市长陈阳为首的本土派说了算！ 不光是他们，那些本来对林毅担任龙州市委书记充满期待的老百姓，也感到了失望，认为所谓的林青天是浪得虚名，改变不了陈家称霸龙州的事实，无法给予老百姓公平！ 这一天，林毅来到龙州中学调研，除了秘书和市委秘书长之外，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市教育局局长、副局长和龙州中学的校长陪同。 调研的过程中，林毅在高一八班，发现一个女孩怯怯地看着自己，想说什么，但看到林毅身边的人，又无法鼓足勇气。 林毅离开高三八班之后，让秘书私下打听到了女孩的名字。 下午放学，女孩回到家里，看到破旧的家中，除了年迈的奶奶后，还有林毅和秘书，当场震惊不已。 “何芳同学，我在你们班教室的时候，感觉你有话想对我说，就冒昧来你家里拜访，看望了你奶奶。”林毅微笑着对名叫刘芳的女孩说道。 通过之前和老人的交谈，林毅得知，刘芳从小就是留守儿童——父母在外打工，将她留给爷爷奶奶照顾。 后来，爷爷去世了，父母离异了，都不回来了，只是每年打点钱回来，家中只剩下了她和奶奶，两人相依为命。 “林……林书记，我能出去跟您说吗？” 刘芳和在教室时不同，鼓足了勇气，但想要避开自己的奶奶。 “好。”林毅点头，跟着刘芳来到院子里。 “林书记，我经常逛林毅吧，是您的粉丝，知道您被好几个地方的人称呼为林青天，说您是老百姓的靠山！无论老百姓有什么冤屈，您都会替老百姓讨回公道！” 陈芳在院子里停下脚步，红着眼说道：“我之所以关注您，是因为我和我们学校一些女生，都被陈小刚强奸了。” “你们报警了吗？”林毅眉头一挑。 “林书记，一开始，大部分女生都不敢报警。她们既怕影响自己的名声，也因为陈小刚的大伯陈耀东有钱有势，在龙州没人敢惹。少数女生报警，警察都要求私了，陈小刚的家里赔了钱，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刘芳说到这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就再也没有人敢报警了。” “什么事？” “叮铃铃——” 这一次，不等刘芳回话，林毅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是孔钊打来的。 林毅拒接了电话，看着刘芳，等待刘芳回答。 “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李娟，也被陈小刚强奸了。李老师大学毕业后来到我们学校，年轻漂亮，结果被陈小刚盯上了。事情发生后，李老师报警，警察要求私了，她不同意，在网上发帖，结果帖子发不出去。她去市里举报也没有用。后来，她给省里写举报信。结果第二天，她租的房子发生了火灾，她被活活烧死在房子里。” 刘芳想到照顾自己的英语老师，感到一阵痛心，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从她那张憔悴的脸上滑落，“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报警了。我也不敢。” 说到最后，女孩低下了头，仿佛在对自己的胆小感到悔恨。 只是，她很快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毅，轻声说道：“林书记，您这次来龙州后，没有像以前一样，给老百姓出头。很多龙州人在网上说，您变了。还有人说，这世上根本没有林青天，都是假的。 但是，我不信。 我不信，那个喊出，没有犯罪分子可以逍遥法外，也没有黑恶势力可以骑在百姓头上撒尿，更没有腐败分子可以凌驾于法律至上的林青天，是假的。 他是真的，对么？” “对不起，孩子，让你们受苦了。” 林毅心中一痛，一字一句道：“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犯罪分子付出代价，给你们一个公道！” “谢谢您！” 哭泣中的刘芳突然笑了，她笑着，给林毅深深鞠了一躬。 天知道，那个笑容背后，承受了多少冤屈？ 林毅不知道。 女孩的笑容，就像是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在离开刘芳那个破旧的家后，立刻回拨了孔钊的电话。 孔钊汇报道：“书记，陈家寨上空下午有浓烟，污水也出现异常了。” “孔钊，你今晚拿到证据，我明天去省城请示——龙州扫黑除恶，刻不容缓！” 林毅沉声作出指示，只觉得胸膛里有股怒火在燃烧！ “是！” 孔钊立刻领命，他感受到了林毅的怒火，同时心中明白： 只要证据到手，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这场扫黑行动！ 第505章 阳谋破局，只能妥协！ 当天晚上，孔钊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陈家寨，亲眼目睹了陈家寨村民制毒的过程，并且拍下了照片。 原本，以孔钊恐怖的武力值，独自一个人就可以横扫那些负责盯控的大汉，捣毁毒窝，但制毒不是在一栋房子，而是一片房子，他无法控制所有人，保护现场的证据。 而且，他那样做会惊动陈耀东，陈耀东肯定会鼓动陈家寨村民包围现场。 孔钊可以对犯罪分子动手，但没法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为此，他只能按照林毅的计划，拍摄了制毒证据后，悄然离开陈家寨，将证据发给林毅，让林毅去省城请示，开展破毒扫黑行动。 第二天早上，天麻麻亮，林毅便带着孔钊发来的证据，乘车前往省城。 早上八点，林毅抵达了省委大院，来到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石建军的办公室。 石建军之前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在这次省委班子调整中晋升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林毅在宁海工作时，处理宁海车祸事件、开展宁海扫黑除恶行动，都和石建军产生了交集，外加石建军是曹国涛的人，两人私交关系不错。 “林书记，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石建军见到林毅之后，还是像以往一样热情，同时感到有些意外。 林毅开门见山说道：“石书记，我来向您汇报一项重要工作。” “什么工作？”石建军一愣。 林毅说道：“龙州陈家寨是一个大型制毒窝点。” “你……确定？” 石建军惊到了。 我国一直严厉打击毒品，禁毒属于公安机关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结果，现在龙州冒出一个大型制毒基地，怎能不让身为石建军震惊？ “石书记，我确定。”林毅郑重点头。 石建军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林书记，你仔细说一说具体的情况。” “石书记，是这样的……” 林毅先是将5.24宁海杀人案和5.29龙州陈家寨冲突事件，向石建军进行了汇报，然后才说道：“因为5.29龙州陈家寨冲突事件，宁海市公安局派人暗中潜伏在陈家寨进行调查，结果无意间发现了陈家寨制毒的事情，这是拍摄的照片。” 话音落下，林毅从公文包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陈家寨制毒照片，递给了石建军。 “真是无法无天，不但阻挠警察进村，掀翻警车，打伤警察，而且还制毒，陈耀东这是把陈家寨当成法外之地了吗？！” 石建军看完陈家寨制毒的照片后，大为震惊，怒不可遏，然后又冷静下来，问道：“林书记，谈谈你的看法。” “石书记，龙州必须破毒扫黑，打掉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组织，铲除陈家寨制毒窝点，查处违纪违法的干部！”林毅表明态度。 “林书记，你说的三件事，肯定要做。关于破毒扫黑，你有什么建议？” 石建军点头，继续问道，林毅既然来找到他，肯定是有想法的。 无论是对林毅的能力认可和欣赏，还是因为曹国涛的关系，他都必须尊重林毅的意见。 “第一，时间紧迫，破毒扫黑刻不容缓，最好今天就开展行动。第二，龙州市公安机关存在严重问题，此次行动异地用警，同时调动武警，配合行动。第三，建议由宁海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孔钊同志，担任此次行动总指挥！”林毅说出三个建议。 “要调动武警的话，必须向省委汇报，由省委协调省武警总队。这样，我先给许刚同志打个电话，让他抓紧过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向章书记汇报。”石建军知道情况紧急，必须要在陈家寨没有结束制毒的前提下，采取破毒扫黑行动，确保人赃并获。 他口中的许刚，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之前担任常务副厅长，是石建军的老搭档了。 四十分钟后，许刚赶到了石建军的办公室，看到林毅有些意外，但还是第一时间向石建军问好：“石书记。” 话音落下，他又看向林毅：“林书记。” “许省长。”林毅微笑回应。 “许省长，我喊你过来，是有一项非常紧急重要的工作……” 石建军言简意赅，将陈家寨制毒的事情，告诉了许刚，并说出了刚才和林毅商议的计划。 “石书记，我同意林书记的建议，并且全力支持这次破毒扫黑行动。不过，这件事情得先向省长汇报一声吧？”许刚表态，并提出建议。 石建军说道：“我刚才已经给省长打过电话了，省长让我们先去给章书记汇报，看看章书记怎么说，需要他出面的话，他再去找章书记。” 话音落下，石建军便起身，带着林毅和许刚，一起前往省委书记章东风的办公室。 刚才，他已经给章东风打过电话了，预约了和章东风见面、汇报工作。 “建军书记，你这是？” 章东风看到石建军带着林毅、许刚两人进入办公室，有些意外，同时感到不对劲。 因为，石建军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只是说汇报工作，没有说带林毅和许刚。 石建军知道章东风在疑惑什么，解释道：“章书记，我要给你和省委汇报的工作，和龙州市、省公安厅有关，所以就让许刚同志和林毅同志一起。” “坐下说。” 章东风点头，示意林毅三人入座，并且让秘书给三人泡了茶。 随后，当章东风的秘书出去后，石建军看向林毅：“林毅同志，你先汇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的，石书记。” 林毅点头，然后将宁海市公安局调查5.24宁海杀人案和5.29陈家寨冲突事件，查到陈家寨制毒的事情，向章东风做了汇报，并且把照片拿给章东风看。 听完林毅的汇报，看到陈家寨制毒的照片，章东风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刚上任省委书记没多久，东南省就出现制毒的大案，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章书记，我和许刚同志、林毅同志在来找你之前，进行了商议，我们的建议是……” 就在这时，石建军开口，将林毅之前的三条建议，向章东风做了汇报。 耳畔响起石建军的话，章东风迅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理智告诉他，这三条建议肯定出自林毅之手。 林毅想以破毒扫黑为突破口，在龙州破局！ 仿佛为了印证章东风的判断似的，林毅正色道：“章书记，希望你和省委能够尽快批准破毒扫黑行动，避免错过最佳行动时机！” 言外之意，如果错过抓捕时机，让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组织，销毁制毒的证据，想要人赃并获的抓捕，难如登天！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汇报我也汇报了，你章东风要是不同意，那你就承担所有的后果和责任！ 阳谋。 这一刻，林毅将所有事情摆在台面上，明确告诉章东风，自己就是要以破毒扫黑为契机，在龙州破局，让章东风自己选择。 面对林毅强势的逼迫，章东风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敢拒绝，而是沉吟了一下道：“这样，我给曹省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商议。” 话音落下，章东风便当着林毅三人的面，给曹国涛打了个电话。 曹国涛很快便过来了，章东风说明了情况，然后问道：“曹省长，你的意见是？” “章书记，事不宜迟，马上开展破毒扫黑行动！”曹国涛立刻表态，全力支持林毅。 “曹省长、建军书记，破毒扫黑行动非常关键，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关于行动总指挥的人选，是不是考虑让省公安厅的同志担任？”章东风提议，虽然他无法阻止破毒扫黑行动，但他不想让林毅的心腹孔钊担任行动总指挥，否则后续事情不可控。 石建军正色道：“章书记，孔钊同志曾多次参与扫黑除恶行动，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而且曾服役于特种部队，精通特种作战——在东南省，没有任何人比孔钊同志更适合担任扫黑行动总指挥！” “我同意建军书记的看法。”曹国涛点头。 “好，那就按照刚才的商定的方案执行。” 章东风点头同意了，曹国涛和石建军都支持孔钊担任行动总指挥，而且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他只能无奈妥协。 话音落下，他的表情十分难看。 他用阳谋，让林毅去龙州担任市委书记，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局。 结果，仅仅过了半个月。 林毅便用阳谋破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个大逼斗抽在章东风的脸上——你除了点头同意，别无选择！ 第506章 闪电行动，林书记让你伏法！ 夜已深，天空一片乌黑，陈家寨一片宁静。 夜幕下，陈家寨东南区域的上空飘着浓烟，村子的排水沟里流淌的污水有些泛绿。 上百名村民，分布在不同的房子里制毒，每栋房子门口都有一名大汉负责站岗。 除此之外，通往这片区域的四个路口都有黑衣大汉把守，严禁陈家寨的人半夜闯入这片区域。 村子口，两辆汽车横挡在路中间，挡住了村口进出的路，只留下了一条小道，可以让人和摩托车、电动自行车通过。 村口的小卖部门口，十几名青年坐在那里喝酒划拳，盯着村口，一旦有外人出现，便会上前盘查，严禁入村。 如果有村子里的人开车回来，他们也会上前检查，然后放行。 陈家寨深处的陈家祠堂里，陈耀东穿着唐装，一脸虔诚地给祖宗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祈求祖宗保佑这次交易能够顺利完成。 这一次，他接了欧洲的一个大单，要的货量很大，哪怕陈家寨的村民加班加点，也得大半个月才能完成。 这个订单几乎相当于去年一年的量了。 原本，因为陈小武、陈小兵兄弟两人失踪，陈耀东心中是有一些担忧的，但面对这样的大单，他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上香结束后，陈耀东走出陈家祠堂，回到不远处的宅院，坐在客厅里，端起一杯茶，问道：“没有什么异常发生吧？” “咚！咚！咚！” 不等小弟回话，午夜的钟声响起。 “啪！” 突如其来的钟声，令得陈耀东的心头莫名一震，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东叔，您没事吧？”小弟连忙上前。 没有回答，陈耀东皱着眉头，起身走向客厅外。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今晚开始，总有些心神不宁。 这也是他刚才去陈家祠堂，给祖宗上香的原因。 来到客厅外的院子里，陈耀东站在喷泉旁，抬头看着乌黑的天空。 下一刻。 他清晰地看到，十几架直升机，像是黑夜中的猎鹰一般，盘旋在陈家寨的上空，螺旋桨呼啸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好！ 陈耀东看到黑夜中的直升机，心头巨震，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转身快步走向客厅，大声喊道：“警察来了，通知他们立刻停止，销毁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快！” “好……好的，东叔。”小弟被陈耀东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足足过了两秒钟才回过神，然后立刻拿出对讲机，给负责盯控制毒的人传达命令。 然而—— 当他打开对讲机后，发现对讲机没有信号，当下慌了：“东……东叔，对讲机没信号了，有人屏蔽了村里的信号！” 完了！ 听到小弟的话，陈耀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出动直升机，屏蔽信号…… 这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让他明白，警方今晚有备而来，而且是大行动！ 仿佛为了印证陈耀东的判断似的，十几架直升机，呼啸着飞到了陈家寨东南区域的上空，一名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通过绳梯，跃下。 然后，他们在那些站岗放哨大汉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手持冲锋枪，冲向了每一栋制毒的房子。 “不许动，抱头蹲倒！” “快点！！” 紧接着，一声声暴喝响起。 无论是负责站岗放哨的大汉，还是那些参与制毒的村民，都被从天而降、全副武装的特警们吓到了，纷纷按照特警们的话，抱头蹲在地上。 与此同时，陈家寨村口。 一辆辆警车和武装防爆车，排成了长龙。 其中，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从最前面的武装防爆车中跳下，快速将村口的小卖部包围了：“不许动，抱头蹲倒，快点！” 那些负责在村口放哨的青年，望着全副武装的武警们，全部惊得目瞪口呆，那感觉仿佛在问：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 不等他们抱头蹲倒，他们便被全副武装的武警包围了。 两辆挡在陈家寨村口的汽车，也被武装防爆车粗鲁地撞开了。 随后，一辆辆警车和武装防爆车，驶入了陈家寨，但没有拉响警笛。 很快的，警车和武装防爆车在陈家寨村中间的广场上停了下来，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武警们，纷纷从车中跳下。 其中，来自宁海市公安局的警察，封锁了村里的主要街道，全面接管了村子。 而那些全副武装的武警，则是快速冲向了陈家寨深处那座大气的宅院。 今晚的破毒扫黑行动，由孔钊亲自指挥，刑警、特警和武警，分工明确。 其中，特警乘坐直升机快速抵达陈家寨东南区域，控制制毒现场，保存现场证据；刑警们负责接管村子，防止普通老百姓出门，避免村民围攻的可能性；武警们包围陈耀东居住的宅院，抓捕以陈耀东为首的陈家寨贩毒集团骨干成员。 “东叔，村子被警察包围了，有大量武警朝这边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 宅院的顶楼阁楼，陈耀东带着几名骨干，将村子的情况尽收眼底。 一时间有人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有人急眼了，想要拼命，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陈耀东，等待陈耀东做出决定，下达命令。 “所有人把武器丢掉、销毁，不要进行任何反抗！” 陈耀东面无表情地做出指示，然后率先下楼。 东叔可以摆平！ 听到陈耀东的话，那几名骨干，心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 因为，在他们心中，陈耀东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就没有陈耀东解决不了的麻烦！ 何况，在他们看来，以陈耀东的性格，若是真的摆平不了，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十分钟后，武警们抵达宅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宅院，迅速控制了除陈耀东之外的所有骨干，同时将陈家祠堂包围了。 同一时间，孔钊乘坐一辆警车，来到了陈家祠堂门口。 省武警总队副总队长也坐在车上，等汽车停下后说道：“陈耀东在祠堂里，其他骨干都已被捕。” “我亲自进去抓他。”孔钊说着，走下车。 省武警总队副总队长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他已经得知了孔钊曾经在部队服役时的代号，知道孔钊的实力是多么的逆天！ 孔钊推开陈家祠堂的大门，走进院子，径直朝着祠堂里面走去。 很快，孔钊看到陈耀东虔诚地跪在地上，仰望着陈家列祖列宗。 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陈耀东缓缓起身，转身，目光冷冽地看向了孔钊：“宁海市公安局局长孔钊？” “是我。” 孔钊一边回应，一边走向陈耀东。 陈耀东见状，猛地掏出手枪，枪口对准孔钊：“站住。” 孔钊不予理会，继续向前。 “站住，否则我一枪打死你！” 陈耀东怒了，身为陈家寨的土皇帝，龙州的地下皇，他在龙州呼风唤雨，在地下世界赫赫有名，一向说一不二，有谁敢无视他的话？ 孔钊笑了：“在这个世界上，十米之内，还没有人可以开枪杀死我，要不你试试？” “砰！” 枪响了。 陈耀东果断扣动了扳机，子弹出膛，划破空气的阻力，然后打了空气。 孔钊利用一个战术规避动作，轻松地避开了陈耀东的射击，像是变魔术似的，从陈耀东的视线里消失了。 人呢？ 陈耀东心中狂震，等他再次锁定孔钊身影时，孔钊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陈耀东的手腕应声断裂。 手枪落入孔钊的手中，他像是拆解玩具一样，直接让手枪变成了一堆零件，零件不断从他手中滑落，发出一阵脆响。 看到这一幕，陈耀东瞬间瞪圆了眼睛！ 身为大毒枭的他，在地下世界名声不小，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大佬，以及那些大佬身边的保镖，但他还是被孔钊这一系列操作给惊到了！ “不用惊讶，如果不是要人赃并获，我早就端了你的毒窝！” 孔钊不等陈耀东从震惊中回过神，右手猛地挥出，一把攥住陈耀东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冷声道：“不允许警察入村，掀翻警车，打伤警察，明目张胆制毒，把陈家寨当成法外之地——问过林书记了吗？” “今……今晚的行动是林毅策划的？” 望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孔钊，听着孔钊杀气腾腾的话语，陈耀东瞬间瞪圆了眼睛！ 因为林毅上任第二天召开市委常委会，未能如愿以偿撤销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后面对于5“.29”陈家寨冲突事件不闻不问，陈耀东已经快要遗忘林毅这个人了！ 现在，眼前这个猛地一塌糊涂的家伙，告诉他，今晚的行动是林毅策划的？ “啪！” 孔钊反手一个大逼斗，将陈耀东抽飞三米远。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林毅的电话。 当警方彻底控制陈家寨后，孔钊就下令撤除了信号屏蔽。 很快，电话接通，听筒中传出了林毅的声音：“孔钊，现场什么情况？” “报告林书记，闪电行动顺利完成，行动组在零伤亡的前提下，成功抓捕以陈耀东为首的陈家寨贩毒集团成员，人赃并获，请您指示！”孔钊大声汇报道。 “辛苦了，连夜审讯！” “是，林书记！” 孔钊领命，然后发现通话中断，才收起手机，大步走向脑瓜子嗡嗡的陈耀东。 陈耀东如梦惊醒，下意识问道：“林……林毅，怎么知道陈家寨制毒？” “林书记让你三更伏法，你等不到五更！” 孔钊冷声说着，一把抓起陈耀东，像是拎着一条死狗一样，大步朝祠堂外走去。 第507章 环环相扣，撕开一条口子！ 孔钊将今晚的破毒扫黑行动命名为“闪电行动”，主打一个行动要快，确保人赃并获，撤退要快，防止惊动陈家寨的村民，给犯罪分子提供扇动村民围攻警察的机会。 因为陈耀东压根没有想到，陈家寨制毒的消息走漏，外加市公安局那边没有通风报信，行动组打了陈耀东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完美的完成了行动。 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分子，纷纷被押上了警车，率先被送出陈家寨。 与此同时，省厅禁毒局的工作人员，先后对制毒窝点和陈耀东居住的那栋宅院进行了证据搜集。 一点钟过后，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察和犯罪分子全部离开了陈家寨，有少部分村民惊醒了，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队驶出陈家寨后，孔钊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许刚的电话：“报告许省长，闪电行动顺利完成，行动组在零伤亡的前提下，抓捕以陈耀东为首的陈家寨贩毒集团成员，并且在现场收集了证据，人赃并获！” “很好，孔钊同志。按照计划，将犯罪嫌疑人集中送到龙州武警支队基地，连夜对以陈耀东为首的核心骨干进行审讯！”许刚暗暗惊叹孔钊的能力之强实属罕见，也是东南警方之幸，同时做出指示。 “是，许省长！”孔钊领命。 许刚挂断电话，然后立刻将行动情况，向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做了汇报。 石建军接到汇报后，不做停留，先后给省长曹国涛和省委书记章东风进行了汇报。 章东风接完电话，长长松了口气。 虽然陈家制毒案，对他来说是飞来横祸，但公安机关迅速抓捕犯罪嫌疑人，捣毁毒窝，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心中不再担忧。 想了想，章东风拿出手机，拨通了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的电话，将陈家寨制毒和闪电行动的事情告诉了华沧海。 然后，章东风又补充道：“沧海书记，你之前在龙州当过市委书记，现任市长陈阳又是你的老部下。为了避嫌，我在行动之前没有告诉你。” “章书记，你的考虑是对的。”华沧海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整个人都麻了。 如同章东风所说，华沧海在龙州市当过市委书记。 天知道，陈家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制毒的？ 如果陈家寨在华沧海的任期内就开始制毒了，那将成为他的污点！ 退一万步讲，就算陈家寨是从华沧海离开后才开始制毒的，他的老部下陈阳有没有参与制毒案？ “章书记，我认为，这件事情影响太大，最好是上会商议，由省委成立工作组，将行动组纳入工作组，进行调查处理。”短暂的惊慌过后，华沧海迅速冷静了下来，现在仅仅只是抓捕了犯罪嫌疑人，审讯工作还没有开始。 对他而言，审讯的结果才是重中之重！ 章东风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先了解一下，看看陈阳是什么情况。” “好的，章书记。” 华沧海心中明白，如果陈阳要是参与了制毒案，那章东风绝对不会冒着风险给他排雷！ 通话结束，华沧海连忙拨打陈阳的电话。 陈阳听到电话铃声，从睡梦中惊醒，看到是华沧海的来电后，不由一愣。 凌晨一点多了，华沧海突然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没有答案，但他知道，华沧海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陈阳接通电话：“华书记。” “陈阳，你知道省公安厅今晚的闪电行动吗？”华沧海冷声问道。 陈阳一愣：“华书记，什么是闪电行动？” “行动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你这个龙州市市长都不知情？” “华书记，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具体什么情况？” “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集团，组织人员在陈家寨制毒。这件事情被林毅发现了，林毅上报了省委，省公安厅联合省武警总队，今晚零点，采取了闪电行动，突袭了陈家寨，抓捕了犯罪分子，人赃俱获！”华沧海语气低沉。 “陈……陈家寨制毒？！” 陈阳瞬间惊得睡意全无，差点吓尿了！ 虽然他不是龙州陈家人，也没有参与陈家寨制毒案，而且不知情，但他和陈耀东关系密切。 当他来到龙州工作后，陈耀东便想办法和他走近。 面对陈耀东的示好，陈阳没有拒绝。 因为，陈阳很清楚，陈家在龙州根深蒂固，陈家人遍布龙州各行各业和各个机关单位，是一股庞大而可怕的势力。 如果陈家支持他，陈家的干部给他抬轿子，那他在龙州开展工作，将无往不利。 陈阳和陈耀东成为朋友后，虽然没有直接利益来往，但他成了龙州陈家的带头大哥，也成了龙州本土派的旗帜！ 而陈家人也打着陈阳的旗号，在龙州疯狂敛财，几乎控制了除国有垄断行业之外的各行各业，而且掌握了各个单位的话语权。 关于这些事情，陈阳多少知道一些，但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双方各取所需。 陈家给他抬轿子，让他以市长的身份，掌控龙州市委的话语权，打压政治对手，获取政绩，寻求继续进步的空间。 陈家人因此赚钱获利。 然而—— 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陈耀东竟然组织陈家寨的村民制毒、贩毒！ 就在陈阳惊恐万分的时候，华沧海冷声问道：“陈阳，看样子，你不知道陈家寨制毒的事情？” “华书记，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绝对不可能和陈耀东来往啊。陈耀东碰毒，简直是死路一条啊！”陈阳知道华沧海问这句话的目的，竭力地撇清自己和陈耀东的关系。 华沧海沉默了几秒钟问道：“那你和陈耀东有经济来往吗？” “华书记，我没有！您了解我的，我的物质欲望很低，只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陈阳回答得非常干脆。 “没有最好，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华沧海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陈阳的情况，分析判断陈阳应该没有撒谎，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话音落下，华沧海挂断电话。 “呼……呼……” 陈阳大口喘气，冷汗淋漓。 陈阳接连抽了两根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给市公安局局长张力打电话，想从张力那里了解情况，结果电话没人接。 这让陈阳心头一紧，然后询问自己的秘书，得知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晚上组了一个饭局，邀请了全市政法系统的主要领导，张力也是其中之一，然后在饭局上被灌多了。 这一定是林毅特意安排的，目的是为了让龙州市公安机关成为瞎子、聋子和哑巴！ 得知这个信息后，陈阳心中做出这样的判断，同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林毅这个对手——哪怕林毅被上面抛弃了，也强得可怕！ 另外一边，林毅接到了省长曹国涛的电话。 “小毅，你以陈家寨制毒案，将龙州本土势力撕开了一条口子，接下来要开展工作就容易了。”曹国涛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感叹，林毅能够被上面那个人看重，绝非偶然。 阳谋破局，瞬间扭转局面，这是曹国涛之前都没有想到的！ “省长，谢谢您的鼎力支持！” 林毅嘴上说着感谢，心中却是充满期待：章东风、华沧海，你们可千万别怂啊！ 第508章 主动跳进火坑！ 醉酒的张力早上醒来后，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和许多未读短信。 很快，他通过短信，得知了昨晚的闪电行动，知道陈家寨被扫了，陈耀东等人被捕了，吓得差点丢掉了手机！ 他不但知道陈家寨制毒的事情，而且还在陈耀东将毒品从龙州转移出去的时候，提供帮助，避免被警察查到。 如果不是这样，陈家寨制毒怎么可能隐藏得这么深？ 陈耀东又怎么可能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张力送一大笔钱？ 用陈耀东的话说，那是给张力的分红——张力相当于贩毒集团的一员！ 现在，陈耀东被抓了，张力能不慌吗？ “叮铃铃——” 就在张力惊慌的同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张力屏住呼吸一看，发现是市委秘书长马志国的来电，想了想，还是接通了：“您好，秘书长。” “张局，今天早上九点召开市委常委会，你列席会议，请准时到达会场。”马志刚说道。 张力连忙问道：“请问秘书长，会议的议题是什么？” “林书记让你在会上汇报关于陈家寨制毒案的情况。张局，做好检讨准备吧，这么大的案子，市公安局一点也不知情，不检讨说不过去。”马志国先是给出回答，然后‘好心’地提醒道。 这是林毅特地叮嘱他的，主打一个先稳住张力，吸引后面的人往火坑里跳。 “好的，秘书长。”张力略微松了口气，但心还是悬在嗓子眼上。 林毅和市委目前还不掌握张力参与陈家寨制毒案的证据，但如果陈耀东那边招供了呢？ 张力抽了根烟，冷静了下，然后看了下时间，发现才八点十分，便给市长陈阳回拨了电话：“市长……” “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这个公安局长睡得跟头猪一样！” 陈阳毫不客气地打断张力的话，然后命令道：“马上到我办公室，当面向我汇报！” “是，市长！” 张力连忙领命，那感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陈阳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仅仅二十分钟，张力便赶到了陈阳的办公室，进门先检讨：“对不起，市长，我昨天被魏书记喊去吃饭，被他们灌多了……” “你知不知道陈家寨制毒的事情？” 陈阳冷声打断了张力的话，目光死死地盯着张力，像是要看穿张力的一切想法。 张力早有心理准备，半真半假地说道：“市长，我隐约听说过这件事情，但没有掌握相关证据……” “陈阳，你他妈的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陈阳听到一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当场炸毛，先是怒斥一句，然后阴沉地问道：“你是没有掌握相关证据，还是压根没有安排人去查，甚至是在给陈耀东当保护伞？” “市长，我是因为这件事情跟陈家有关，看在您的面子上，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管。否则，我不可能不派人去调查啊！”张力连忙说道，看上去委屈巴巴，实际上是在威胁陈阳：市长，我是因为你才放任陈家寨制毒的，你得保我！ “啪！” 面对张力的暗中威胁，陈阳怒拍一下桌子，“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力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陈阳，意思十分明确：在龙州，谁不知道你和陈耀东走得很近？谁不知道你和陈家的关系？ 面对张力的将军，陈阳皱着眉头，冷声问道：“张力，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参与制毒案？” “没有。” 张力很干脆地摇头。 只有陈耀东能够证明，他参与了陈家寨制毒案。 在他看来，陈耀东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招供，而是会心存幻想，期待救援。 而这件事情，是林毅发起的，摆明了要对龙州进行大清洗，哪怕陈阳和制毒案毫无关联，也不会让林毅得逞。 在这种情形下，陈阳必然有应对之策，想尽一切办法插手干预这起案子。 届时，只要陈耀东的供词里不提到他，那他就安全了！ 这是张力心中打得如意算盘，也是他没有选择跑路，来见陈阳的原因。 话音落下，张力见陈阳没有继续发火，故意试探地问道：“市长，我听说这件事情是林毅搞出来的。他摆明了想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要在龙州进行大清洗啊！” “没有干部参与制毒案，他清洗什么？”陈阳冷笑。 张力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陈阳有了应对之策，便激动地问道：“市长，您的意思是？” “省委要召开会议，商议决定成立联合工作组，处理龙州陈家寨制毒案的事情。”陈阳冷笑。 张力闻言，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如同陈阳所说的一样，东南省委确实在开会，但不是大会，而是书记办公会。 参会的人员只有章东风、曹国涛和华沧海，省委秘书长宋辉列席会议，负责记录。 “国涛同志，沧海同志，今天召开书记办公会，议题只有一个，研究商议处理龙州陈家寨后续工作事宜。” 章东风主持会议，说道：“这起案件，是国内罕见的制毒案，涉案人员和毒品的数量多到令人心惊。鉴于此，这起案件必须谨慎处理，力争将影响降到最低。” “章书记，曹省长，龙州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发生这样的案件，我感到十分心痛。章书记说得没错，这起案件必须谨慎处理。” 华沧海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建议，成立省委联合工作组处理这起案件，将省公安厅破毒扫黑行动组纳入工作组，一并管理，确保以省委工作大局为重。” “沧海同志，你这个提议不错。” 章东风认可了华沧海的提议，然后说道：“你在龙州工作过，对龙州的情况熟悉。要不你挑起这个担子，担任工作组组长，亲自带队前往龙州，处理这起案件？”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确保顺利完成这项工作！”华沧海领命。 章东风将目光投向冷眼旁观的曹国涛：“国涛同志，你怎么看？” 呵呵。 你们两个人唱双簧，定下了调子，问我怎么看？ 曹国涛心中冷笑，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章书记，我很认同你刚才说的一句话。这起案件，是国内罕见的制毒大案。我个人建议，立即向公安部汇报这起案件，请示公安部的意见，再做下一步安排。” “曹省长，我建议，先由省委工作组调查处理，然后将调查结果上报，并拿出省委的处理意见，再请示公安部。”华沧海说道。 他和章东风费劲开这个会，就是要先以省委的名义处理这起案件，消灭对他不利的影响，怎么可能同意直接上报公安部？ “国涛同志，我认为沧海同志的建议更合理一些，省委得先掌握情况，再请示汇报。先让沧海同志带队去龙州，调查清楚具体情况。”章东风拍板，给予了华沧海支持，但也留了个心眼，让华沧海亲自带队。 他这样做的目的十分明确：华沧海，我愿意帮你排雷，但你必须亲自带队，出了问题，你自己承担！ “我保留意见。” 曹国涛面无表情，并没有同意章东风和华沧海两人的建议。 会议结束后，曹国涛想了想，没有给上面打电话，而是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将刚才书记办公会的情况，告诉了林毅。 然后，曹国涛说道：“小毅，章东风和华沧海两人这么做，摆明了是要插手干预陈家寨制毒案，避免该案对华沧海造成影响，阻止你以此案为突破口，清理龙州本土派那些腐败干部！” “省长，我一直在等他们跳火坑！” 林毅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有些期待！ 第509章 挥刀斩人，绝不仁慈！ 九点钟。 林毅在市委常委楼小会议，主持召开市委常委会。 这次市委常委会的参会人员，和第一次常委会一模一样，除了市委常委们之外，还有列席会议的市公安局局长张力。 “同志们，今天召开市委常委会，只有一个议题：听取市公安局关于陈家寨制毒案的情况汇报，商议追责处理，并将处理意见上报省委。” 林毅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上，目光环视所有人，说明开会的议题。 话音落下，林毅让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先组织参会人员学习领导讲话精神和上级文件。 学习完毕后，林毅目光冷冽地扫向张力，冷声道：“下面进入今天的会议议题。在听取市公安局汇报之前，我先说一下陈家寨制毒案的情况。5.24宁海杀人案和5.29陈家寨冲突事件发生后，宁海市公安局派出公安干警潜伏在陈家寨，进行调查，无意间发现了陈家寨制毒的事情。由于事发在龙州，宁海市公安局的同志在向宁海市委汇报的同时，也向我进行了汇报。我和宁海市委书记乔辉煌同志沟通过后，决定由我将此事上报省委。 昨天早上，我将此事上报省委，省委决定开展破毒扫黑行动，行动名为“闪电行动”。今天零点，闪电行动顺利开展，省公安厅联合省武警总队，突袭了陈家寨，捣毁了陈家寨制毒窝点，抓捕了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分子。” 说到这里，林毅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极为严肃，“制毒案发生在龙州，而且宁海5.24杀人案和5.29冲突事件都和陈家寨有关，这表明什么？我希望，市公安局在接下来的汇报中，能给参会的同志和市委一个合理的答案。” “各位领导，5.29陈家寨冲突事件和陈家寨制毒案的发生，表明市公安局在禁毒工作、刑侦工作和治安工作，存在严重不足……”张力代表市公安局做检讨，然后表态，自己和相关负责人甘愿接受市委处理。 “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分子，将陈家寨当成制毒窝点，当成法外之地，这仅仅只是工作失职吗？没有黑伞保护他们敢这么做吗？” 随着张力的话音落下，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格外严厉，“另外，我在过去十几天里前往各县（市区）调研，群众反映了很多关于陈耀东犯罪团伙欺压百姓的犯罪线索。比如，陈耀东的侄子，龙州中学高三学生陈小刚，多次强奸该校女生，并且还强奸了该校一名叫李娟的英语老师。李娟老师向公安机关报案，公安机关要求私了，向市委举报问题，没有得到回应，给省委写举报信，结果第二天，她的住处就发生了火灾，活活烧死在住处！ 从我调研的情况来看，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集团，欺压百姓，违法犯罪，罪恶滔天； 一些龙州陈氏的干部，不信党，不听党，听宗族，事事为宗族考虑，利用公权力，为宗族谋福利； 一些领导干部组织陈氏的干部抱团，搞山头主义，排挤和欺负外来干部，严重破坏龙州的政治生态！” 听到林毅这番话，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们，均是脸色一变。 虽然他们都在会前判断，林毅要借助陈家寨制毒案的契机，在龙州进行大清洗，但他们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这么直接！ 直接吗？ 下一刻，安静的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林毅冰冷的声音：“我认为，公安机关、组织部门、纪检部门严重渎职，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组织部和市纪委应该检讨，甚至，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应该引咎辞职！”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参会众人的表情都变了。 没有人想到，林毅除了要对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开刀之外，竟然还要对市委组织部长叶锐和纪委书记何建华开刀！ “林毅同志，今天常委会的议题是商议对陈家寨制毒案追责处理，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偏题了？另外，就陈家寨制毒案本身，市公安局工作的确存在不足，但你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假设有黑伞存在，是不是有些不严谨？会不会伤了同志们的心？” 陈阳立刻反击，“至于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跟陈家寨制毒案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林毅同志，你把陈家寨制毒案的责任推到市委组织部身上，让我引咎辞职，这是政治打压！”市委组织部长叶锐，冷声说道。 市纪委书记何建华也是冷冷道：“这已经不是打压了，而是政治迫害！” “确实欠妥。” 随着叶锐和何建华开口，本土派其他成员，纷纷附和。 而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市委秘书长马志刚和军分区司令刘波，则是诧异地看着林毅。 他们都知道林毅的工作经历，听说林毅的斗争水平很高，但在他们看来，林毅今天明显太心急了，以至于被陈阳等人抓住破绽漏洞，进行了反击，再次陷入了被动！ 就在这时，陈阳趁热打铁说道：“另外，林毅同志，我提醒你两点。第一，叶锐同志、何建华同志是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你无权处理他们，市委也没有这个权力！第二，省委将成立联合工作组，入驻龙州，调查处理陈家寨制毒案。在省委工作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不建议在没有事实依据的前提下，处理任何一名干部！” “同意市长的意见。” “同意。” 随着陈阳的话音落下，所有本土派的成员，纷纷表态支持陈阳。 同时，他们将目光投向林毅，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林毅，今非昔比了，你没有省委书记当靠山，得不到省委的支持，想利用陈家寨制毒案，借题发挥对付我们，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砰砰！”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旋即，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的秘书走了进来，汇报道：“书记，省公安厅破毒扫黑行动组的同志，要向您转达行动组的工作指示。” “请行动组的同志进来。”林毅微微颔首。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五名破毒扫黑行动组的工作人员，走进了会议室。 为首的工作人员，径直走到林毅身前，说道：“您好，林书记。我们是省厅破毒扫黑行动组的工作人员。通过行动组连夜审讯，根据犯罪嫌疑人提供的证词，龙州市公安局局长张力，涉嫌参与陈家寨制毒案，现对犯罪嫌疑人张力进行抓捕，请龙州市委给予配合！” 话音落下，他将逮捕张力的手续文件，递给了林毅。 张力怎么可能涉嫌参与陈家寨制毒案？ 愕然听到那名破毒扫黑行动组工作人员的话，除了林毅和当事人张力之外，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震惊中的他们，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张力。 列席会议的张力，脸色瞬间大变，身子像是触电一般，不受控制地颤抖，眉目之间充斥着惊恐！ 虽然他相信，陈耀东不会在短短时间内招供，但他也很清楚，如果破毒扫黑行动组没有证据，绝对不敢抓捕他这个龙州市公安局局长！ 张力真的有问题！ 张力的表现，让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们心中巨震。 魏军、马志刚和刘波三人，则是恍然大悟：原来林书记的杀招留在了后面？ “龙州市委坚决支持省厅破毒扫黑行动组的工作！” 就在这时，林毅将逮捕张力的手续还给对方，既是回应破毒扫黑行动组的工作人员，也是在回应每一位参会人员！ “谢谢林书记和龙州市委配合。” 为首工作人员表示感谢，收起逮捕令，然后下达抓捕命令，“将犯罪嫌疑人张力带走！” “是！” 四名刑警领命，然后快步上前，将张力摁在桌上，带上手铐。 陈阳剧烈地挣扎着，不甘心地嘶吼道：“同志们，我是被冤枉的！这是林毅的阴谋诡计！他想利用这件事情搞政治迫害！市长，请你向上级反映这个问题，还我清白！” 我反映你马勒戈壁！ 面对张力的求救，陈阳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行动组一定是掌握了相关证据，才会抓捕张力。 而张力参与了陈家寨制毒案，但没有跟他说实话，给他挖了一个大坑，现在还要向他求救，想拉着他一起往火坑里跳！ 不好！ 与此同时，市委组织部长叶锐和市纪委书记何建华，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有恃无恐，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 如果陈家寨制毒案不涉及黑伞，林毅在没有省委的支持下，想借题发挥，对以他们为核心的本土派开刀，几乎不可能。 现在，张力涉案，那林毅就有充足的理由了，绝对不可能仁慈！ “秘书长，把今天的会议记录复印一份，送到我办公室！”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心中的判断似的，林毅将目光投向了市委秘书长马志刚。 “林书记，我检讨……” 不等马志刚回话，市纪委书记何建华一脸惊慌地向林毅认错检讨，市纪委收到了很多关于市公安局和陈氏干部的举报，但都被他压下来了。 而且，刚才林毅在会上让他和组织部长叶锐检讨，结果他非但不检讨，反而倒打一耙，说林毅在搞政治迫害，?等于主动放弃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和改过自新的机会！ “散会！” 林毅冷声打断何建华的话，然后起身离开。 他没有再给何建华检讨的机会，也不再理会陈阳等人。 不需要了！ 第510章 不出所料，再次亮剑！ 林书记牛逼啊！ 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市委秘书长马志国和军分区司令刘波，均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称赞。 原本，他们以为林毅要求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检讨，建议市委组织部长叶锐和市纪委书记何建华引咎辞职，太着急了，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被陈阳等人抓住了漏洞。 现在，看来，这哪是心急和漏洞，分明是要挖坑埋人啊！ 林毅不但在最后时刻反杀——抓捕了市公安局局长张力，而且让叶锐、何建华两人主动放弃了检讨和改过自新的机会，甚至通过会议记录，坐实了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抱团，搞山头主义！ 心中感叹的同时，魏军三人扬眉吐气地看了陈阳等人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 在林毅来之前，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嚣张跋扈，排挤和打压他们属于基本操作，有时候甚至骑在他们头上撒尿！ 比如，市公安局局长张力，没有兼任副市长，但对魏军这个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只是表面客气，工作指示完全当作空气，实在不行就阳奉阴违。 怎么办？ 当魏军三人离开后，叶锐、何建华等本土派的成员，均是眼巴巴地看着陈阳。 陈阳感受到了众人的惊慌，镇定地说道：“张力涉案，那是张力的问题，跟其他部门和同志无关。有人想借机搞事，得问问省委同不同意，回去安心工作。” “呼……” 听到陈阳的话，叶锐、何建华等人均是暗自松了口气，只觉得陈阳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接下来，省委工作组将接入陈家寨涉毒案的调查和处理，决定权不在林毅那里！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判断似的，陈阳回到办公室后，立刻拨通了华沧海的电话，将刚才市委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向华沧海做了汇报。 说完之后，陈阳煽风点火道：“华书记，林毅让人在市委常委会上抓走市公安局局长，完全不顾及对干部队伍的影响，而且还让市委组织部长和市纪委书记，两个完全跟案件没关系的班子成员引咎辞职，这是想搞一言堂啊！” “省委让他去龙州工作，首要任务是稳定干部队伍，他这么做，等于公然违背省委工作指示，我会向章书记和省委反映情况。”华沧海沉声说道。 陈阳隐晦提醒道：“华书记，张力涉案跟我们其他同志没有关系，万一林毅借题发挥怎么办？” “省委工作组将全权负责陈家寨制毒案，怎么可能让他由着性子乱来？” 华沧海间接给出答案，然后提醒道：“你不用操心这件事情了，把你自己和身边人的屁股擦干净，工作干好！” “好的，华书记！”陈阳领命，彻底放下心来。 另外一边，华沧海结束与陈阳的通话后，拨通了破毒扫黑行动组组长孔钊的电话：“我是省委华沧海！” “您好，华书记。” 孔钊本来在组织行动组的班子成员开会，接到华沧海的电话后，直接在会场站了起来。 “孔钊同志，为了更好地调查处理陈家寨制毒案，省委决定成立了联合工作组，由我担任工作组组长，建军书记担任常务副组长，许刚省长、王昌明检察长、冯宇院长担任副组长。按照刚才结束的会议决议，破毒扫黑行动组纳入工作组管理。破毒扫黑工作组暂时停止手头一切工作，等工作组入驻龙州后，再开展工作。” 华沧海缓缓开口，语气毋庸置疑，“另外，孔钊同志，经工作组会议决定，你不再担任破毒扫黑行动组组长职务，回原单位、原岗位工作！” “是，华书记！” 孔钊再次领命，然后发现华沧海挂断了电话，便放下了手机。 与此同时，孔钊清晰地看到，参会的省公安厅副厅长、禁毒局局长、刑侦局局长和省武警总队的副总队长，均是看着自己。 “同志们，我刚才接到了省委华书记电话……” 孔钊明白，四人刚才都隐约听到了通话内容，但他还是语气平静地传达了华沧海的工作指示。 耳畔响起孔钊的话，确认孔钊这个行动总指挥要离开，四人的表情十分难看。 他们能够混到现在的位置，都不缺政治智慧，心中明白，陈家寨涉毒案已经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刑事案件了，而是涉及到了斗争。 尽管明白这一切，但孔钊的离开，还是让他们感到十分难受，那感觉就像是正义被权力一脚踩在脚下，心中憋屈得很！ 然而—— 他们除了憋屈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省委的决定，不是他们能够更改的！ 涉及到这个层面的斗争，也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周厅，王局，杨局，离开之前，我有一个善意的提醒。” 孔钊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想了想，再次说道。 刹那间，四人都抬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孔钊。 “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们不能忘了国旗下的誓言，更不能侮辱了头顶的警徽！” 孔钊缓缓开口，语气低沉，声音铿锵有力，像是一道惊雷在会议室炸响！ “是，总指挥！” 四人立刻起身，大声回应，同时向孔钊敬礼。 孔钊抬起右臂，给四人还礼，然后不再多说，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他临走前特地提醒，是担心省委工作组负责陈家寨制毒案后，眼前这四位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兄弟会犯错误。 仅此而已！ 至于案件的调查和处理，真相是否被埋没…… 孔钊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这一切都在林毅的预料之中——在闪电行动开始之前，林毅就料定，省委一定会干预这起案件！ 如今，事态的发展，印证了林毅的判断！ 在孔钊看来，林毅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那肯定有后续计划，甚至林毅有可能在故意引导这一切发生！ 孔钊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后，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将华沧海给自己打电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向林毅做了汇报。 然后，孔钊请示道：“书记，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他们主动跳进火坑了，那我们就把火烧大一点……” 林毅语气平静地开口，重新给孔钊安排了任务，准备在徐家老人离世后，再次亮剑！ 第511章 不畏强权，为民请命！ 孔钊离开扫黑行动组后，返回了宁海，同时让人将杀害王勇的陈小武、陈小兵两人押回了宁海，并且指认了犯罪现场。 下午四点，孔钊按照林毅的安排，利用阳光警务的工作机制，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5.24宁海杀人案的情况，并全程直播，让人民监督。 原本，地级市公安局的新闻发布会，而且通报的并非全国关注的案子，不会引起太多新闻媒体的注意。 然而—— 下午四点，除了宁海本地电视台和东南电视台之外，央视、新华社和人民日报的记者都到了！ 与此同时，林毅坐在办公室里，观看这场新闻发布会。 “同志们，记者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宁海市公安局长孔钊。按照阳光警务工作机制，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5.24宁海杀人案的情况。” 新闻发布会开始，林毅看到了发布会现场的画面，孔钊带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和刑侦支队长，出席会议，并亲自主持会议，说明了新闻发布会的主题。 就在这时，宁海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突然走进会场，快步走到孔钊身前，俯身低声说道：“局长，王勇的爷爷来了，想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给您和市公安局送锦旗，让他进来吗？” “让他进来吧。” 孔钊稍作沉吟，便做出指示。 他并不知道王勇爷爷来这里，这是计划外的事情——林毅只是让他召开新闻发布会，利用新闻发布会的契机，引出陈家寨制毒案！ 但王勇的爷爷既然提出要求了，那孔钊肯定要满足，这不影响林毅的计划。 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迅速离开，孔钊说道：“抱歉，记者朋友们，5.24宁海杀人案受害者王勇的爷爷来到了新闻发布会现场，我们稍后通报案情情况。” 话音落下，孔钊带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和刑侦支队长站了起来，迎接王勇爷爷的到来。 台下的记者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会议室入口，还有人拿起了照相机，准备拍下王勇爷爷进入会场的画面。 很快，在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王勇的爷爷拿着一面锦旗，步入了新闻发布会现场。 “王大爷。” 孔钊连忙迎上。 “对不起，孔局长，影响你们工作了。我今天来这里，既是向你道歉，也是向你和宁海市公安局表示感谢，谢谢你们抓到了杀害我孙子的凶手！”王勇的爷爷向孔钊鞠躬，双手递上了锦旗，上面写着两行字：人民警察为人民，感谢宁海市公安局！ 孔钊连忙双手接过锦旗，说道：“王大爷，这是我和宁海市公安局应该做的。” “孔局长，我们能问受害者亲属一个问题吗？”孔钊的话音刚落，来自新华社的记者举手说道。 孔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征询王勇爷爷的意见：“王大爷，有记者想问您关于您孙子案件的问题，您看方便回答吗？” “孔局长，可以的。” 王勇的爷爷点头，然后转身对那名记者说道：“你问吧。” “大爷，您是受害者王勇的什么人？” “小勇是我孙子。” “大爷，您刚才说，今天来这里，既是向孔局长道歉，也是向孔局长和宁海市公安局感谢——您为什么这么说？” “5月24日，我孙子被杀后，宁海市公安局立案，并且成立专案组调查案件。通过调查，专案组锁定凶手是龙州市陈家寨的陈小武、陈小兵。专案组前往龙州市陈家寨，抓捕凶手，结果龙州市公安局不配合。专案组只好单独行动，结果他们在进入陈家寨后，被陈家寨村民阻拦，村民掀翻了专案组的警车，将两名警察打成了重伤。 事情发生后，孔局长向我说明了情况，并且告诉我陈家寨情况比较特殊，抓捕凶手难度比较大。当时，我认为有问题，陈家寨的村民怎么敢阻拦警察办案呢？ 虽然我心里有疑惑，对市公安局办案不满意，但因为林市长当时在宁海。出于对林市长的信任，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希望宁海市公安局能够尽快破案。 结果，第二天，我突然得知林市长要调走，就慌了。我担心林市长走了之后，市公安局不会全力侦破我孙子的案子。我决定去找林市长。 为了不影响市民给林市长送行，我跪在高速路进出口，拦下了林市长的车。林市长扶起了我，跟我说：共和国没有法外之地，没有犯罪分子可以逍遥法外，让我相信宁海市公安局！同时，他表示，他去龙州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协助宁海市公安局，抓捕杀害我孙子的凶手！ 现在，杀害我孙子的凶手抓到了。我得给孔局长和宁海市公安局道歉，因为我当时质疑了他们。我更应该向他们表示感谢，因为他们为了侦破我孙子的案子，做了很多工作，还有两名警察同志受伤了！ 同时，借此机会，我也要感谢已经离开宁海的林市长。在我和宁海市老百姓心中，他是最好的父母官——他永远是宁海的市长，永远是我们宁海老百姓的靠山！” 王勇当着记者的面，说出其中缘由，声音响彻新闻发布会现场，也通过现场直播，响彻互联网，传到了包括林毅在内，每一个观看这场新闻发布会的观众耳中！ “啪啪……” 听到王勇这番话，包括那名提问的记者在内，所有人情不自禁地站起身鼓掌。 掌声，是送给王勇爷爷的，也是送给林毅和孔钊，以及宁海市公安局的！ 随后，孔钊亲自将王勇的爷爷送了出去，然后回到新闻发布会现场，让刑侦支队长通报了5.24宁海杀人案的案发情况和侦破工作。 “孔局长，受害者的亲属刚才说，宁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第一次抓捕行动遭到陈家寨村民阻拦，发生冲突事件，导致行动失败。你们后来是怎么抓到5.24宁海市杀人案凶手的？”通报结束后，立刻有记者提问具体细节。 孔钊回答：“林市长在调走之前，殷切嘱托我，宁海市公安局一定要抓到凶手。于是，市公安局派人潜伏在陈家寨，调查到了犯罪嫌疑人陈小武、陈小兵兄弟两人的下落，并且在未惊动陈家寨村民的前提下，实施了抓捕。” “孔局长，根据刚才的通报，宁海市公安局在两天前就成功抓捕了犯罪嫌疑人。但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今天零点，陈家寨出现了大量的警察、武警，抓捕了大量的村民，而且您参与了这项行动。请问，这项行动和5.24杀人案有关，还是和5.29冲突事件有关？”央视的记者问。 孔钊说道：“宁海市公安局抓捕了5.24宁海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后，在审讯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得知陈家寨存在制毒犯罪，于是再次派人潜伏陈家寨，查明了情况。我向相关领导进行了汇报，省委决定开展破毒扫黑行动，让我担任行动总指挥。破毒扫黑行动，是今天零点开始的。” “孔局长，请问，破毒扫黑行动抓捕了多少犯罪分子？缴获了多少毒品？” “叮铃铃——” 这一次，不等孔钊回答，他的手机响了。 孔钊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的来电，便歉意地对那名提问的记者示意了一下，然后拿着手机，走出新闻发布会现场，接通电话：“您好，华书记。” “谁允许你透露破毒扫黑行动信息的？保密工作条例不懂吗？”华沧海冷声质问道。 孔钊回答道：“华书记，宁海市推行阳光警务，新闻发布会有问必答。而且，陈家寨制毒案为什么要保密？难道不应该公布于众吗？” “你在指导我工作？” 华沧海怒声呵斥，然后不等孔钊说话，便命令道：“在省委工作组调查清楚陈家寨制毒案的具体情况之前，严禁对外透露信息！这是省委工作组的命令，你和宁海市公安局，必须无条件执行！听到没有？” “好的，华书记。” 孔钊皱眉给出回应，然后察觉到华沧海挂断电话，便收起手机，重新回到新闻发布会现场。 台下的记者们，纷纷看着孔钊，等待着孔钊回答关于破毒扫黑行动的情况。 在众人的注视下，孔钊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记者朋友们，我已经被撤销了扫黑行动组总指挥的职务。刚才，省委华书记给我打电话，命令我，在省委工作组调查清楚陈家寨制毒案的具体情况之前，严禁我对外透露破毒扫黑行动的信息！请大家不要再问破毒扫黑行动的问题了。” 孔局长为什么会被撤销破毒扫黑行动总指挥？ 东南省委为什么要成立工作组，调查一起制毒案件？ 听到孔钊的话，台下的记者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同时也想好了新闻稿。 而孔钊的手机再次响了。 这一次，是林毅的来电。 孔钊拿着手机，走出新闻发布会现场，接通电话：“书记。” “孔钊，我看到你说，华沧海刚才给你打电话了，不用担心他们做什么。”林毅说道。 “书记，从跟着您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畏惧过强权，也没有在意过仕途！” 孔钊一字一句道：“如果有一天，您为了国家和人民，需要孔钊牺牲，孔钊义无反顾！” “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林毅缓缓开口，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为民请命！” 第512章 掀桌子，公开斗争！ 夕阳下，东南省委3号车，飞驰在省城通往龙州的高速公路上。 华沧海坐在汽车后排，表情十分难看。 省委工作组成立后，华沧海让工作组的工作人员先赶到了龙州，自己晚一点过去。 刚才，他听到秘书说，孔钊在新闻发布会上谈陈家寨制毒案的事情，于是连忙给孔钊打电话，制止孔钊的行为。 结果，孔钊在电话里，对他这位省委副书记没有一点点尊重，不但怒怼了他，而且公开给记者说，自己打电话的事情。 这一切，令得华沧海心中十分恼火！ 在他看来，孔钊只是林毅的一条狗，竟然敢给自己呲牙，简直反了天了！ 恼火中的华沧海，拿出手机，拨通了省委书记章东风的电话，向章东风汇报了，孔钊刚才在新闻发布会现场，提及陈家寨制毒案的事情。 然后，华沧海建议道：“章书记，孔钊无组织无纪律，无视保密工作条例，对省委工作组接下来的工作造成重大影响，建议撤职处理！” “沧海同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个圈套，你入套了。”章东风已经知道了宁海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的事情，语气十分凝重。 华沧海一愣：“入套？” “林毅摆明利用宁海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曝光了陈家寨制毒案。所以，接下来，不是要不要撤孔钊职务的问题，而是我们要怎么给上面交代的问题！” 章东风给出答案，然后沉声说道：“你和工作组抓紧调查，查清楚这起案件的影响范围，涉及哪些干部，然后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好的，章书记！” 华沧海心头一震，突然觉得事情严重了！ 严重了吗？ 是的。 当宁海市公安局的发布会结束后，央视、新华社和人民日报，先后发布新闻报道了陈家寨制毒案的事情，提到了东南省委要求对该案保密，成立工作组调查该案，最后来了两句灵魂拷问： 东南省委为什么要成立工作组，调查处理龙州陈家寨制毒案？ 宁海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孔钊，为什么会被撤销破毒扫黑行动总指挥的职务？ 而在新闻发布的时候，因为宁海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的直播视频传出，网上已经吵翻天了，网络舆论发酵，网民们的质问，可比媒体严厉多了： 东南省委为什么要对龙州陈家寨制毒案保密？ 难道龙州陈家寨制毒案背后有黑伞？ 黑伞是东南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吗？ …… 当华沧海坐在省委3号车里，看到网上的新闻报道和讨论后，气得心肝发颤，双手发抖，差点抖掉了手机！ 惊怒交加的华沧海，第一时间拨通了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许刚的电话，冷声问道：“许省长，你看到关于宁海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的报道了吗？” “沧海书记，我刚看到，正准备打电话给你汇报呢，你就打过来了。” 许刚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冷笑，你们插手案件也就罢了，还把孔钊行动总指挥的职务撤了，林毅要是不反击，那还是林毅吗？ 华沧海冷声道：“许省长，马上以省公安厅的名义，发布一个公告，说明省委对陈家寨制毒案非常重视，所以成立工作组调查处理，会及时向公众公布调查处理结果。另外，让网警把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报道删除了，涉及官媒的报道，你亲自打电话沟通一下。” “好的，沧海书记。”许刚没有提出异议。 如果是在往常，华沧海没理由插手干预省公安厅的工作，他也可以不鸟华沧海，但现在成立了省委工作组，他得听从华沧海这个组长的工作指示。 不过，仅仅半个小时后，许刚就给华沧海回电话，说道：“沧海书记，省公安厅按照你的工作指示，已经发布了公告，也让网警删除了一些视频和帖子。我也跟央视、新华社和人民日报进行了联系，但三家单位的相关负责人表示，媒体有报道新闻的权力，而且报道的新闻属实，不同意删除。” “你把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们沟通。”华沧海心中恼火，但也不好跟许刚发火。 “好的，沧海书记。” 许刚很爽快的回应，然后将三家单位相关负责人的电话号码发给了华沧海，心中却是腹诽：华沧海，你以为你沟通，对方就会妥协？你是觉得你的脸比我的脸大，还是觉得林毅的反击会这么轻易被你瓦解？ 很快，答案揭晓。 华沧海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碰了三鼻子灰。 三家单位的负责人，压根没给他这个东南省委副书记和华家中青一代核心面子。 这让华沧海心中很是恼火，然后又给中宣部的常务副部长打了电话，希望后者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结果，对方说东南省龙州陈家寨制毒案性质恶劣，影响极大，已经在网上发酵了，多半也传到了大领导那里，自己没法处理，建议华沧海请示省委书记章东风，让章东风以东南省委的名义，跟部长联系，协调处理，主打一个踢皮球！ 华沧海挂断电话，心中窝火而憋屈！ 身为省委副书记和华家中青代核心的他，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然而—— 窝火也好，憋屈也罢。 华沧海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意识到，三家官媒和中宣部那边都不愿意撤掉新闻，肯定是徐家那边有人出手了。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章东风以省委的名义去打招呼，也未必好使！ 而他也很清楚，事到如今，章东风应该会想尽办法撇清与这件事情的关系，而不是为了他，继续蹚浑水！ 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通这一切后，华沧海心中浮现出这句话，然后斟酌了一下，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林毅很快接通电话，表面上很客气：“您好，华书记。” “林毅同志，网上出现了一些关于龙州陈家寨制毒案的报道，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严重影响了省委和省委工作组接下来的工作，也影响了龙州市的城市形象。我知道你和三家官媒的关系很好，为了消除负面影响，你跟三家官媒联系一下，让他们先把新闻报道下架，等省委工作组调查清楚后，再进行报道。”华沧海打着省委和省委工作组的旗号，向林毅做出工作指示。 “华书记，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说，我和三家官媒很熟，但实际上，我跟他们一点也不熟。这个事，我办不了。” 林毅说着，心中腹诽：华沧海，你都骑在我头上拉屎了，还想让我给你擦屁股？ 你咋那么牛逼呢？ 华沧海语气瞬间转冷，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林毅同志，省委和省委工作组的工作指示，你连做都没做，就说办不了。你这种抵触和畏难的工作态度，不好吧？” “华书记，官媒又不是我家开的，新闻不是我想删就能删！” 眼看华沧海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摆出省委副书记和省委工作组组长的身份，给自己装逼施压，他也不惯着，直接开怼！ 这一怼，华沧海心中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了，怒声威胁道：“林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官媒报道这件事情，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我话给你明说了，如果你不让人下架相关新闻报道，一切责任后果由宁海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孔钊承担！” “华沧海，你要是能撤了孔钊的职，我跟你姓！”面对华沧海的威胁，林毅直接掀桌子了，彻底将斗争摆在了台面上！ “你……” 华沧海被怼得血压飙升。 “嘟——” 结果不等他把话说完，林毅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结果让华沧海恨得牙痒，恨不得冲到林毅的身边，指着林毅的鼻子骂娘：徐家老爷子走了，你都沦为弃子了，还他妈的牛逼什么啊？ “叮铃铃——” 与此同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在东南省委书记办公室响起。 章东风的秘书接了电话，连忙说道：“章书记，公安部常部长的电话。” “您好，常部长。”章东风立刻接过话筒，主动向常志国问好，姿态摆得很低。 一来，常志国的级别比他高。 二来，他很清楚，龙州陈家寨发生制毒案，相关新闻报道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常志国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不其然，常志国沉声质问道：“章书记，东南省龙州市陈家寨发生制毒案，这么大的案子，你和东南省委压着不上报，想干什么？” “常部长，省委发现该案后，高度重视，立刻开展了破毒扫黑行动，捣毁了陈家寨制毒窝点，抓捕了涉嫌参与制毒案的犯罪分子。同时，省委成立了联合工作组，目前正在开展审讯调查工作。我们计划等调查审讯结束后，将情况汇总，再向您和部里汇报。”章东风解释道。 常志国冷声道：“章书记，你们不用调查了，公安部将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东南省，调查这起案件！” “常部长，我们在零伤亡的前提下，顺利实施了抓捕行动。请您和部里相信，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调查清楚该案……” “章书记，这是通知，不是协商，你有不同意见，可以去向夏书记反映！” 常志国冷声打断章东风的话，然后不等章东风回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咯噔！ 章东风心头巨震，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第513章 脑子进水，初心不变！ 因为心中突然闪过的念头，章东风没有着急给华沧海打电话，通知华沧海公安部的决定，而是陷入了沉思。 另外一边，华沧海乘坐省委3号车，抵达了龙州大酒店。 汽车停下后，秘书第一时间下车，为华沧海拉开汽车后门。 华沧海从车中走下，看着酒店门口空荡荡的，心中很是不满——省委工作组的成员，没有在门口迎接他！ “书记，许省长他们在会议室等您。” 秘书察觉到了华沧海的不满，也猜到了其中缘由，连忙汇报道。 华沧海面无表情道：“那就让他们再等一会。” “好的，书记。”秘书领命，然后立刻通知许刚的秘书，传达华沧海的指示。 半个小时后。 华沧海才来到酒店的一间多功能会议室，主持省委工作组的第一次工作会议。 会议室里，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许刚，省纪委、省检察院、省高院、省公安厅和省武警总队的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随着华沧海步入会议室，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华沧海径直走到会议室为首的位置前坐下，目光环视四周，最后落在左手边的许刚身上，质问道：“许省长，你们到了以后，都做了哪些工作？目前调查审讯的结果是什么？” “沧海书记，我们到了之后，先从破毒扫黑行动组那里了解了审讯的情况，还没来得及开展工作，就接到了公安部的电话。”许刚汇报道。 华沧海眉头一挑：“公安部的电话？” “是的，部里打电话通知，要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东南省，调查陈家寨制毒案，要求省委工作组停止一切工作。”许刚说道。 上面要成立联合调查组？ 再次听到许刚的话，华沧海顿时震惊了！ 这一刻，他既震惊于事情的本身，也震惊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震惊之余，华沧海冷着脸问道：“许省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向我汇报？” “沧海书记，侯局长说常部长已经和跟省委沟通过了，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情。” 许刚也愣了，连他都知道这件事情了，结果身为省委工作组组长的华沧海竟然不知道？ 不光是许刚，其他参加会议的人员，也是一脸惊疑。 显然，这个细节，让他们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尚且连他们都有这样的想法，何况华沧海本人？ “你们先讨论，我打个电话。” 华沧海面色难看地说着，直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很快，华沧海来到会议室斜对面的接待室，拨通了省委书记章东风的电话：“章书记，我刚才听许刚说，公安部要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来东南省调查陈家寨制毒案，而且常部长和省委沟通过了？” 这一刻，华沧海的语气不像往常一样对章东风充满尊重，反而带着几分质疑。 因为，他觉得自己被章东风给卖了！ “沧海同志，半个小时前，我接到了常部长的电话，常部长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我感觉不对劲，刚才一直在找人了解情况。”章东风察觉到了华沧海的不满和质疑，给出了解释。 一来，他是贺家阵营的一员，而贺家阵营和华家结盟了，他和华沧海算是盟友，需要尊重这位盟友。 这也是他之前愿意帮助华沧海排雷，同意成立省委工作组调查处理陈家寨制毒案的原因。 二来，华沧海是省委副书记、省委工作组组长，哪怕没有盟友这层关系，章东风也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华沧海。 华沧海听到章东风的解释，心中的不满减少了几分，问道：“章书记，你那边打听到什么了吗？” “据说，夏书记知道陈家寨制毒案后，非常生气，所以常志国主动提议成立联合调查组下来调查。”章东风压低声音说道。 咯噔！ 再次听到章东风的话，华沧海心头巨震！ 他没有想到这起案子竟然惊动了夏书记，但他很清楚，夏书记很生气，意味着什么——后果很严重！ 震惊之余，华沧海连忙问道：“章书记，这个案子怎么会惊动夏书记？是因为网上的新闻报道，还是有人在背后打小报告了？” “我不知道，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上面要成立联合调查组调查，并且要求省委工作组暂停工作，那么，我们只能无条件服从安排！”章东风开口提醒。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和华沧海能够插手干预的了。 如果华沧海执意要继续插手干预这起案件，后果无法想象！ “好的，章书记。” 华沧海也是心如明镜，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但心中充满了不安。 那份不安，让他在通话结束后，立刻返回了会议室，再次冲许刚问道：“许省长，行动组之前对陈家寨制毒案主要犯罪嫌疑人陈耀东进行了审讯，审讯结果显示陈耀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制毒的？” “叮铃铃——” 不等许刚开口，华沧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华沧海拿起手机，本想拒接电话，但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惊得脸色一变，直接站了起来。 因为，来电的主人是华沧海的大伯华柏，华家的擎天柱！ 震惊之余，华沧海连忙拿着手机，再次急匆匆地走出了会议室。 “大伯。” 华沧海走到会议室斜对面的会议室，才接通电话。 华柏冷声问道：“东南省成立省委工作组，调查处理龙州陈家寨制毒案，是不是你的主意？” “是的，大伯，我担心陈家寨在我担任龙州市委书记的时候就开始制毒了，所以……”华沧海先是承认了这一点，然后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完，便被华柏冷声打断了：“愚蠢！” 短短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华沧海的耳畔炸响，吓得华沧海浑身一抖，心脏一抽，甚至连握着手机的右手都有些发抖！ 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大伯的怒意，也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 仿佛为了印证华沧海的判断似的，华柏劈头盖脸地训斥道：“就算陈家寨在你担任龙州市委书记期间有过制毒，又能怎样？你参与制毒案了吗？还是你知道制毒案，没有调查处理？” “没有。” “那你怕什么？就你一个人承担责任吗？时任省委书记张同斌、省长章东风、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曹国涛，他们要不要承担责任？” 华柏冷声质问，然后不等华沧海回答，便继续说道：“如果大家都要承担责任，那只要不惹怒上面，就等于大家都没有责任，让下面人承担责任就行了。结果，你不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插手干预这起案子，而且一错再错！ 那个孔钊，作为破毒扫黑行动总指挥，亲自带队，零伤亡完成了任务，立下了天大的功劳，结果，你把人家撤了！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华沧海沉默不语。 他执意要插手干预陈家寨制毒案，不仅仅只是因为案件本身，还因为他在龙州工作时，为了避免冲突和斗争，确保干部队伍稳定，任由龙州陈氏的势力发展壮大。 而在他离开后，他的很多嫡系还在龙州工作，而且和以陈氏势力为首的本土派走得很近。 甚至，他的得意门生陈阳，还成为了陈氏势力的旗帜！ 他担心，林毅会利用陈家寨制毒案，大做文章，将他拉下水，所以才心急火燎地插手干预案件的调查和处理。 但这些话，他没法跟华柏讲。 华柏见华沧海不说话，提醒道：“既然中央要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东南省，调查陈家寨制毒案，那你就不要再干预这起案件了，否则就是太岁头上动土，明白吗？” “是，大伯！” 华沧海恭敬领命，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大伯，上面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重视？难道上面要放弃林毅的传言是假的？” “陈家寨制毒案是近年来最大的涉毒案件，而且犯罪分子煽动村民，抵制公安机关办案，掀翻警车，打伤警察，将陈家寨当作法外之地！仅凭这两点，就算没有林毅，也会让上面震怒！”华柏给出答案，然后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林毅接到了侯天明的电话。 “林书记，我又要去给你打工了。”侯天明如同往常一样，笑着打趣道。 因为侯天明在查办赵家的案子中，立下了功劳，他现在已经是公安部党委委员、部长助理兼刑侦局党委书记、局长了，迈过了副部级的门槛。 “期待侯局早日带队到龙州，还龙州老百姓一片朗朗乾坤！”林毅没有打趣回应，而是一脸认真地说道。 “请你放心，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侯天明脸上的笑容一僵，郑重回应，心中感叹不已。 2008年。 他和林毅借调中纪委调查组，一起办案的时候，林毅也说过这样的话。 那一天，青年让云山市恢复了朗朗乾坤，也让警界神探侯天明找回了初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青年初心不变，始终坚持为民请命！ 第514章 援军到场，翻身把歌唱！ 两天后。 联合调查组抵达了东南省省城南福。 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和副省长、公安厅厅长许刚，一同去机场接机。 省委书记章东风和省长曹国涛，一起在省委常委楼前迎接，给予了以侯天明为首的联合调查组，足够的尊重！ 因为，侯天明带队的联合调查组，比宁海大火发生后，贺青云姑父带队的事故调查组，级别还要高，属于几个部委的钦差一起下来查案！ 原本，章东风和曹国涛，想将侯天明等人请到接待室，交谈片刻，再去会议室。 结果，侯天明压根不给面子，要求直接前往会议室开会。 下午三点。 章东风、曹国涛、石建军、许刚四人，陪同侯天明一行步入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华沧海和省纪委书记赵永旭、省检察院检察长王昌明、省高院院长冯宇、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第一时间起身迎接。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参会人员也跟着站了起来。 林毅和孔钊。 侯天明特地要求东南省委，让林毅和孔钊参加今天的对接会议。 而在联合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中，有一个林毅和孔钊的共同熟人——马天宇。 目前在江海省临州市检察院担任副检察长的马天宇，被借调到了联合调查组，这是侯天明的决定。 侯天明这样做，既是给马天宇提供镀金的机会，也是想让马天宇在调查陈家寨制毒案中发挥作用。 因为有外人在场，侯天明没有和林毅、孔钊两人交谈，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而钢铁轴男马天宇，眼神一个劲地往林毅身上瞟，恨不得当众给林毅敬个礼：书记，我来向你报到！ 随后，侯天明带着联合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入座。 调查组总共十三人，除了侯天明这个组长之外，中纪委和公安部、最高检、最高院各三人。 “章书记、曹省长，各位同志，关于成立联合调查组的意义和目的，你们都很清楚，我这里就不讲了，直接进入正题。”侯天明坐在正对章东风的位置上，反客为主，率先开口说道。 “好的，侯组长。” 章东风点头，然后代表东南省委，汇报东南省委的整体工作情况。 结果，章东风汇报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被侯天明打断了：“章书记，今天的工作对接会，主要是对接龙州市陈家寨制毒案的情况，便于联合调查组接手该案和开展工作，我们直奔主题吧。” “好的，侯组长。” 章东风被打断，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忍着。 是的。 虽然侯天明只是副部级，但挂着联合调查组组长的头衔，代表上面来查案，章东风心中再不爽，也得憋着！ 就在这时，侯天明再次要求道：“章书记，东南省委就陈家寨制毒案，成立了工作组，华沧海同志担任组长。关于陈家寨制毒案的情况，就让华沧海同志来汇报吧。” “好的，侯组长。” 章东风化身为点头党，第一时间看向华沧海，“沧海书记，那就由你代表省委，向调查组汇报陈家寨案的具体情况。” “章书记，我对案件的具体情况了解不是特别清楚，让建军同志或许刚同志汇报吧。” 华沧海面色难看。 他刚抵达龙州，就得知了上面成立联合调查组的事情，外加接到了大伯华柏的电话，除了问了一句陈家寨制毒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了解，怎么汇报？ 侯天明抓住华沧海的话柄，当场质问道：“章书记，你刚才也讲了，东南省委对陈家寨制毒案高度重视，所以成立了工作组，调查处理该案。结果，省委工作组组长，连案件的具体情况都不了解！这就是东南省委的重视吗？” 章东风的脸顿时黑了。 连他这个省委书记，都详细了解了案件的情况，结果华沧海啥也不知道！ 这一刻，章东风恨不得问候华沧海的老母亲！ “侯组长，破毒扫黑行动由建军同志和许刚同志领导组织的。省委工作组刚刚抵达龙州，还没来得及开展工作，就被叫停了，所以我就没有详细了解案件的情况。”面对侯天明的咄咄逼人，华沧海坐不住了。 他知道侯天明和林毅的关系，也看得出，侯天明这是在给林毅站台、出气呢！ 侯天明冷声问道：“华沧海同志，看来你对公安部叫停省委工作组调查陈家寨制毒案，意见很大啊。” “不是，侯组长，你误会了……” “华沧海同志，你放心，我会向常部长汇报你的意见。”侯天明冷声打断。 我草！ 听到侯天明要打小报告，华沧海心中十分恼火，但也只能像章东风一样憋着。 而章东风则是看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石建军一眼。 “侯组长，我来汇报吧……” 石建军看到章东风的眼神，明白章东风的意思，先是请示了侯天明，见侯天明没有异议，才代表东南省委，汇报了陈家寨制毒案的情况。 这一次，侯天明没有打断，而是和联合调查组其他成员一样，认真做了记录。 等石建军汇报完后，侯天明看向孔钊：“孔钊同志，你是破毒扫黑行动的总指挥。在你的指挥下，行动组零伤亡，顺利完成了行动。你讲一下行动的具体过程吧。” “是，侯组长！” 孔钊起身领命，然后坐下，将行动的详细过程，做了汇报，包括行动前的调查取证，在未惊动陈家寨村民的前提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行动，人赃并获，以及行动后通过对陈耀东的审讯，得知龙州市公安局局长张力，涉嫌参与该案，对张力进行了抓捕。 侯天明点评道：“孔钊同志，你指挥的这场抓捕行动，既顺利实施了抓捕，捍卫了法律，又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没有给百姓造成财产损失，是一场完美的抓捕行动，我代表联合调查组和公安部，感谢你的工作！” “谢谢侯组长。” 孔钊立刻道谢。 章东风、华沧海两人脸色更加难看了——侯天明，你这援军当的也太明显了吧？ 而曹国涛、石建军、许刚等人则是暗暗感叹，还是林毅会玩！ 侯天明将目光投向林毅：“林毅同志，制毒案发生在龙州陈家寨。你是市委书记，而且是一早知道这起案件，并且亲自向东南省委进行了汇报。接下来，联合调查组的工作，需要你和龙州市委的支持。关于这起案件，你怎么看？” “好的，侯组长。我认为，龙州陈家寨制毒案的发生，不光是龙州市公安系统的问题，龙州市组织部门在干部选用，纪检部门在干部监督方面都存在问题……”林毅点头，然后说出自己的看法。 “林毅同志，我认为你说得很有道理。” 侯天明点头认可，像是在跟林毅唱双簧一样，然后对章东风说道：“章书记，接下来，联合调查组开展工作，需要借调东南省当地工作人员，以及龙州市委的全力支持。鉴于林毅同志刚才反映的问题，联合调查组建议东南省委调整龙州市纪委和公安机关主要同志。” “好的，侯组长，东南省委立即落实。”章东风点头。 侯天明又说道：“章书记，为了确保调查工作顺利进行，这次调整，我建议，以部委意见为主。” “？？？” 再次听到侯天明的话，不等章东风说话，华沧海就急了！ 他知道，侯天明这是要借机将林毅的人，安排到龙州市，连忙看向章东风！ 章东风也是心如明镜，但他没法阻止，只能点头说道：“侯组长，我认为你的建议非常合理。” 林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打七寸！ 听到章东风的回答，曹国涛、石建军、许刚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心中暗暗感叹。 林毅利用联合调查组的到来，将市纪委和市公安局换成自己的人，不但为接下来的调查奠定基础，而且也改变了龙州的政治格局！ 第515章 受到惊吓，截然反差！ 正常情况下，各省厅级官员的任免权在省委，但特殊情况下，上面可以指派。 比如那部火遍大江南北的《权力的名义》，最高检打招呼后，侯亮平从最高检空降汉东省担任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 龙州陈家寨制毒案是近年最大的制毒案之一，而且夏书记得知这起案件后非常生气，公安部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东南省，调查该案件。 在这种情形下，侯天明代表联合调查组提出，调整龙州市纪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两个岗位，建议以部委意见为主，是合情合理的，章东风也绝对不敢拒绝。 当天晚上，侯天明代表公安部给章东风打了电话，建议孔钊担任龙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 中纪委副书记傅明，给章东风打电话，代表中纪委，建议宁海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纪明，平调到龙州市，担任市纪委书记。 两人好像是约好了似的。 章东风觉得可以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他在接完侯天明和傅明的电话后，第一时间给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李峰打了电话，让省委组织部通知孔钊和纪明两人，连夜赶到省城，明早谈话，然后召开省委常委会通过两人的任命，按照程序发布任前公示，但后面特事特办，两人当天上任接手工作，以便于配合联合调查组的工作。 因为，这两个任命是上面提议的，东南省委必须确保这万无一失，否则就是政治事件。 而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林毅就给孔钊和纪明两人打了电话，告诉了两人这件事情，征求了两人的意见。 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当晚，纪明也从宁海赶到了省城，和孔钊在第二天早上接受了省委组织部的谈话。 负责给两人谈话的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谈话结束后，省委常委会召开，除了商议孔钊和纪明的人事议题之外，还有学习传达联合工作组和东南省委的工作对接会议精神，商议省委如何配合联合调查组的工作。 同一时间，林毅也在龙州市委常委楼会议室，组织召开了自己上任后的第三次市委常委会。 当林毅步入会议室的时候，包括市长在内的市委常委们都到了。 会议室里很安静，气氛略显压抑，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表情十分凝重。 因为，上面为了调查陈家寨制毒案，叫停了省委工作组的工作，成立了联合调查组。 他们都知道，这肯定是林毅的杰作，再加上市公安局局长张力之前被抓捕，他们只觉得乌云压顶，心中压力很大。 而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市委秘书长马志国和军分区司令刘波三人，因为支持林毅的缘故，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暗暗佩服林毅的强势手段。 陈氏家族在龙州称王称霸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持续很长时间了，就连身为华家中青代核心成员的华沧海，在龙州担任市委书记期间，都不愿意和陈氏硬碰硬。 这一切，导致龙州民间有一句戏言：流水的书记，铁打的陈氏，不管谁来当市委书记，龙州都是陈氏说了算！ 当时，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得知林毅要来龙州担任市委书记，特地去陈家寨提醒陈耀东主动交人，陈耀东就说过类似的话！ 如今，距离林毅上任仅仅过去半个月的时间，林毅便打掉了陈家寨，抓捕了龙州土皇帝陈耀东，并且挥起屠刀，斩向了龙州本土派。 这种强势的工作作风和铁腕手段，怎能不让魏军三人佩服？ “同志们，昨天下午，我按照省委的工作指示，参加了联合调查组和省委的工作对接会议。下面，我传达会议精神，请同志们认真学习、仔细记录，然后一起商议如何配合联合调查组的工作。” 林毅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上，主持会议，说出今天会议的议题。 话音落下，林毅便开始传达会议精神，包括陈阳在内，所有本土派阵营的人，都在认真记录，像是学生在听老师讲课，那叫一个乖巧！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联合调查组的到来，等于让林毅手中有了尚方宝剑，他们非但不能像之前一样，和林毅针锋相对，而且还要夹紧尾巴装孙子！ “下面，大家讨论一下，该如何配合调查组的工作？”林毅传达完会议精神后，目光环视众人，进入讨论环节。 “林书记，我建议市纪委以陈家寨制毒案为契机，对市公安局进行巡视检查。这样一来，既可以向涉案干部施压，逼迫他们主动投案自首，也可以通过调查，查明违法参与该案的干部，从而减少联合调查组的工作量。”市纪委书记何建华率先开口，态度与上一次市委常委会截然不同。 事实上，当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在上次市委常委会上被抓捕后，何建华就慌了、怂了，当时就要主动向林毅检讨，结果林毅没有给他机会，当场宣布会议结束。 现在，联合调查组下来了，何建华心中更加惊慌了。 那份惊慌，让他不再去顾及市长陈阳的心情了，主动配合林毅的工作。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以结婚为目的的好男人，隐瞒身份，追求一个绿茶婊，追了很久，钱花了不少，想和绿茶婊深入交流一下，绿茶婊义正言辞拒绝，还警告男人这是强奸。 结果，当绿茶婊得知好男人是霸道总裁、资产百亿后，主动躺在床上，岔开双腿，热情主动地说：亲爱的，人家想要！ “建华同志，不用了。” 林毅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何建华的主动示好。 什么情况？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何建华愣住了。 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其他成员也愣住了。 骑墙派的宣传部长和统战部长，也是一脸懵逼。 甚至，就连支持林毅的市委秘书长马志国和军分区司令刘波，也有些惊讶。 因为，在他们看来，何建华的建议非常好，如果林毅顾全大局的话，不应该拒绝才对。 唯有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魏军心如明镜。 昨晚，林毅返回龙州后，单独找魏军进行了交谈，告诉了魏军，要调整龙州市委领导班子的事情。 而林毅刚才传达联合调查组和省委工作对接会会议精神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件事情！ “嗡……嗡……” 下一刻。 不等众人想出个所以然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先后响起。 陈阳和何建华的手机都震动了一下，两人几乎同时收到了一条短信。 然后，两人几乎本能地拿起手机查看。 短信是两人的秘书发来的，但短信内容却惊人的一致，是东南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任前公示： 孔钊同志任龙州市委委员、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市公安局党委书记，提名市公安局局长人选。 纪明同志任龙州市委委员、常委、纪委书记。 魏军同志不再兼任龙州市政法委书记。 怎么会这样？ 愕然看到秘书发来的短信内容，陈阳震惊了！ 他既震惊于龙州市委领导班子的调整，也震惊于，在省委组织部发布任前公示之前，自己这位龙州市市长一点也不知情，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原本，如果是正常的市委领导班子调整，肯定有省委领导通知陈阳。 但这次调整不正常，而且涉及到工作对接会的保密内容，和联合调查组有关。 在这种一种情形下，哪有省委领导通知陈阳？ 何况，他们都看得出，联合调查组这次下来，陈家寨制毒案的后果不可预估，都恨不得和陈阳撇清关系，怎么可能主动联系陈阳，告知陈阳秘密信息？ 甚至，就连华沧海都不敢冒险，提前告诉陈阳这个消息！ “啪！” 回应陈阳的是一声脆响。 另外一边，市纪委书记何建华，看到秘书发来的短信内容后，像是触电了似的，浑身巨震，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了会议桌上。 然而，何建华没有拿起手机，而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林毅。 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意识到不对劲，心中充满好奇。 “嗡……嗡……” 紧接着，会议室里，手机震动的声音不断响起，除了林毅之外，所有参会人员都收到了秘书发来的信息，得知了省委对龙州市委领导班子的调整。 刹那间。 偌大的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其中，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们，像是受到了惊吓，目光中充斥着惶恐！ 看到这一幕，林毅心如明镜，但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同志们有不同意见？” “没有！”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包括陈阳在内，所有人都回答了这两个字，表明自己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这一幕，和上一次市委常委会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不久前，同样在这间会议室里，林毅让市纪委书记何建华和市委组织部长叶锐检讨，建议两人引咎辞职，两人倒打一耙，说林毅在搞政治迫害，陈阳等其他本土派的人摇旗呐喊，自以为抓住了林毅的小辫子，对林毅进行猛烈抨击！ 现在，张力被抓了，何建华被撸了，陈阳和叶锐等人还会远吗？ 第516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是偶然是必然！ 市委常委会结束后，陈阳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快步走向办公室。 龙州市委领导班子的调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他要立刻联系老领导华沧海，了解其中的情况。 然而—— 不等陈阳给华沧海打电话，秘书进来汇报道：“市长，市纪委何书记和市委组织部叶部长，想见您。” “你让他们在你的办公室等一会。”陈阳皱眉说道。 他知道，两人来找自己的目的，但他这会都有种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感觉了，哪还顾得上两人的死活？ “好的，市长。”秘书领命，迅速退出办公室，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陈阳不做停留，立刻拿起手机，拨通华沧海的电话：“华书记……” “陈阳，我不管你有没有参与陈家寨制毒案，有没有做违纪违法的事情，你在龙州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明白吗？”陈阳刚喊出华书记三个字，便被华沧海冷声打断。 话音落下，华沧海直接挂断了电话，毫不留情地和陈阳划清界限，但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因为，陈阳不但是华沧海的老部下，而且陈阳担任龙州市市长，是华沧海推荐的。 如果陈阳真的出事，华沧海不可能完全撇清关系，最次也有推荐用人不当的责任！ 完啦！ 陈阳知道自己被华沧海抛弃了，彻底沦为了弃子，瞬间心如深渊。 这一刻，他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似的，直接瘫坐在了办公桌前。 直到半个小时后，秘书进门，陈阳才恢复了几分力气，在心中告诉自己，自己既没有参与陈家寨制毒案，又没有贪污腐败，林毅想扳倒自己，没那么容易。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陈阳不等秘书开口，便说道：“让何书记和叶部长进来。” “好的，市长。”秘书点头，迅速退了出去。 很快的，何建华和叶锐两人，一脸忧心忡忡地走进了陈阳的办公室。 “市长，怎么回事？省委突然就把我换了，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何建华率先开口，一脸不安地问道。 他不但被撤掉了市纪委书记的职务，而且没有接到组织部门谈话，表明没有另有任用的可能，这意味着什么，他能不清楚？ 陈阳沉声说道：“还用问？肯定是林毅搞的鬼！他引来联合调查组，借机打起了人事的主意。” “市长，那接下来怎么办？”何建华再次问道。 事到如今，他只能抱紧陈阳的大腿，恳求陈阳能够帮他。 不光是何建华，市委组织部长叶锐，也是一脸惊恐不安地看着陈阳。 因为组织部门不涉及查案，所以他暂时没有被撸掉。 但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就凭他当天倒打一耙，说林毅对他进行政治迫害，被林毅清算就是迟早的事情！ 何况，他本身屁股就不干净？ “那要看联合调查组调查的情况了。” 陈阳皱眉说着，然后看着何建华和叶锐两人，问道：“你们和张力之间有没有经济往来？” “没有。” 叶锐连忙摇头。 何建华面色难看。 群众和干部关于市公安局的举报信满天飞，张力能够高枕无忧，何建华是出了大力气的。 为了表示何建华，张力也是花了大代价的。 “如果你们和张力有经济往来，那就自求多福吧。” 陈阳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面无表情地说着，心中明白，既然联合调查组是林毅引来的，那张力绝对不可能经受得住联合调查组的审讯，交代违纪违法问题，只是时间问题！ 龙州市罗湖看守所。 以陈耀东为首的陈家寨贩毒集团的成员，全部被转移到了这里。 看守所已完全被联合调查组接管，成为联合调查组审讯犯罪嫌疑人的场所，由龙州市武警支队负责看守。 看守所，一间审讯室里。 原龙州市公安局局长张力，穿着囚服马甲，坐在审讯椅上，戴着手铐，头顶着高瓦数的白炽灯，正对面是高清摄像头。 审讯全程录像，侯天明等联合调查组的领导，可以在监控室里，通过监控视频，观看审讯过程。 对张力的审讯工作，由马天宇主要负责，两名公安部刑侦局的工作人员配合。 马天宇坐在审讯桌前，目光冷冽地盯着张力：“姓名？” “张力。” “性别？” “男。” “年龄？” “四十五。” “职务？” “原龙州市公安局局长。” 当公式化的开场白后，马天宇冷声问道：“张力，你是怎么包庇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集团制毒，协助该犯罪集团运毒的？” “我没有！” 张力立刻予以否认，“我和陈家寨制毒案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都是污蔑！是市委书记林毅为了打压我，对我进行政治迫害！” “张力，陈耀东都交代了，你还死鸭子嘴硬呢？你是在幻想有人可以保你吗？” 听到张力非但不承认犯罪事实，反而污蔑林毅搞政治迫害，马天宇很想给张力施展一次大记忆恢复术，但他想到这是在联合调查组，一切审讯都在监控下，便放弃了。 张力面无表情：“领导，我说的是事实。” “张力，你以为联合调查组下来是干什么的？收你们来的，知道吗？”马天宇冷声喝道。 张力依旧不为所动。 “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马天宇见状，拿起桌上一份文件，走向张力。 这是东南省委组织部关于孔钊、纪明两人的任免文件。 马天宇将文件拿到张力面前，冷声说道：“张力，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这是什么？” 张力看着文件的内容，瞳孔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充斥着震惊，那感觉仿佛在问：何建华被撸了？这怎么可能？ “张力，不用幻想，没有人可以保你，也没有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马天宇拿着文件，重新回到审讯桌前，沉声说道：“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主动交代充当黑伞，庇护陈耀东犯罪集团制毒，协助陈耀东犯罪集团运毒的犯罪事实，争取宽大处理。第二，孔钊同志上任后，联合龙州市纪委，揪出市公安局的违纪违法干部，查明一切。这样一来，你就没有自我救赎的机会了。” 张力继续沉默。 但他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镇定，而是一脸的惊恐不安，还有深深的不解： 陈阳不是说，林毅被上面抛弃了，省委书记章东风要弄死林毅吗？ 难道风向变了，所以上面成立了联合调查组？章东风和省委迫于联合调查组的压力，只能支持林毅？ 两个小时后。 林毅接到了联合调查组组长侯天明的电话。 “林毅，张力全招了，但根据他的证词，市长陈阳没有参与陈家寨制毒案，也对该案不知情。”侯天明率先开口，他知道林毅的目标，不仅仅只是查明陈家寨制毒案，还要斩掉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贪腐干部。 林毅淡淡道：“侯大哥，就算陈阳没有参与陈家寨制毒案，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意思？ 难道林毅想直接认定陈阳参与了陈家寨制毒案？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侯天明心中一动。 不会！ 旋即，侯天明否定了这种猜测。 因为，以林毅的行事风格，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何况，侯天明也很清楚，如果林毅真的这么做了，反而会弄巧成拙，被政治对手抓住把柄，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 心中做出判断后，侯天明疑惑地问道：“林毅，你的意思是？” “侯大哥，龙州出现重大犯罪案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林毅给出答案。 第517章 左膀右臂，利刃出鞘！ 当天晚上，孔钊和纪明两人便赶到了龙州，林毅设宴为两人接风洗尘。 因为是敏感时期，林毅没有喊魏军、马志国和刘波三人作陪，单独陪着两人吃了一顿饭，三人喝了两瓶酒，连微醺都算不上。 晚饭过后，林毅冲纪明说道：“纪明，宁海是东南省排名第一的经济大市，龙州排名第四，让你过来帮我，委屈你了。” “林书记，钟书记让我到东南省工作，目的就是为了帮你排忧解难。你突然从宁海调走，我还有些不适应，现在跟在你身边，我反倒是安心了。”纪明笑着说道。 对他而言，在东南省哪里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在林毅身边，哪怕暂时进步慢一点都没关系，未来肯定有丰厚的回报。 何况，在他看来，林毅的工作能力是真的强，无论主政哪里都亮点多多，跟在林毅身边，想不出政绩都难。 第二天早上九点，龙州市纪委召开全市纪委干部大会。 林毅和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叶锐，出席会议，各县（市）区纪委书记，市纪委监委机关各室（部）、各巡察组、各派驻纪检监察组中层副职以上干部，市级机关纪监工委书记，各市属国企、医院、高校、事业单位纪委书记参加会议。 会议开始，叶锐宣布省委决定：“同志们，我受省委组织部和市委委托，宣布省委决定，任命纪明同志为宁海市市委委员、常委、纪委书记。” “啪啪……” 随着叶锐的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台下的干部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林毅右手边的纪明。 其中，不少人的表情略显凝重，他们之中有陈氏的人，也有原市纪委书记何建华的心腹。 他们都很清楚，纪明从宁海平调到龙州担任市纪委书记，身上打着林毅的标签，是来帮林毅斩人的。 纪明上任后，第一剑极有可能会斩向他们！ 很快，台下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发表讲话：“同志们，这次人事调整，是省委从加强省管领导班子建设的需要出发，经过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后作出的一项重要决定，充分体现了省委对龙州市级领导班子建设、纪检监察工作的关心和重视。 前几天，省公安厅开展破毒扫黑行动，打掉了陈家寨这个毒窝，抓捕了陈家寨制毒案的犯罪分子。陈家寨制毒案的发生，不光表明市公安系统存在问题，也表明市纪委在干部监督和违纪违法干部查处工作中存在严重不足。市委要求，市纪委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坚决推进龙州正风肃纪反腐、净化政治生态，以严明纪律为龙州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坚强政治和纪律保障……” “啪啪……” 随着林毅的讲话结束，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台下那些心中有鬼的干部，心情更加沉重了！ 随后，纪明发表就职发言，表示坚决贯彻林书记和市委的工作指示，全力抓好正风肃纪反腐和净化政治生态工作。 会议结束后，纪明和叶锐两人陪着林毅离开会场，结果看到原市纪委书记何建华在会场外徘徊。 何建华看到林毅三人走出，连忙迎了上来，卑躬屈膝地请示道：“林书记，我已办理了工作交接手续，想跟您单独聊两句，可以吗？” “去接待室吧。”林毅点了点头。 很快，林毅和何建华两人来到接待室。 “噗通！” 何建华关上接待室的门后，直接跪在地上，向林毅求饶道：“林书记，求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何建华同志，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了，起来说话。”林毅面无表情道。 何建华站起身，弓着腰说道：“林书记，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林毅冷声打断。 “我没有严格履职，没有抓好干部监督工作，而是和陈阳等人同流合污，包庇违纪违法的干部，严重破坏了龙州的政治生态。”何建华咬了咬牙，选择背刺陈阳，但没有交代自己受贿的事情。 林毅冷声道：“何建华同志，无论你涉嫌违纪，还是违法，求我都没有用，我决定不了如何处理你，但我可以给你两个建议。” “您说。” “第一，如实向纪明同志和联合调查组反映，龙州政治生态存在的问题！第二，主动向省纪委交代你个人的问题！” “好的，谢谢林书记！” 何建华连忙感谢，心中明白，自己只有按照林毅所说的去做，才有可能从轻处理。 因为，如今是联合调查组负责调查处理陈家寨制毒案，组织对于他的处理结果，大概率是以联合调查组的意见为主。 林毅不再多说，离开接待室后，去了纪明的办公室。 “纪书记，何建华刚才找到我……” 林毅进门后，将何建华找自己的事情告诉了纪明，然后提醒道：“何建华掌握的信息很多，如果他找到你，你尽量从他嘴里挖出所有信息，作为接下来查处违纪违法干部的重要线索。另外，攘外必先安内，你要先清理纪检队伍里的蛀虫，提拔重用外地干部。” “林书记，我都记下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在龙州培养一支纪检铁军，坚决查处违纪违法干部，彻底正风肃纪，净化龙州政治生态！”纪明立下军令状。 林毅点头，然后拍了拍纪明的肩膀，将纪检的重任交给了纪明。 下午三点。 林毅在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叶锐的陪同下，出席了全市政法干部大会。 大会在市公安局礼堂召开，市检察院、法院和公安局中层以上干部，各县（市）区政法委书记，市政法委机关各室（部）中层副职以上干部参加了会议。 会议开始后，叶锐宣布了孔钊的任命，林毅发表了讲话，最后由孔钊讲话。 “我坚决服从省委决定，同时也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 孔钊先是表明了态度，然后沉声说道：“林书记在公安系统工作时，曾经讲过三个没有：没有犯罪分子可以逍遥法外，没有黑恶势力可以骑在百姓头上撒尿，没有腐败分子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5.29龙州陈家寨冲突事件发生后，林书记又讲了一个没有：共和国没有法外之地！今天，我把林书记讲的这四个没有，送给大家。这四个没有，是龙州市政法系统今后的工作标准！我希望你们不光记在笔记本上，还要记在心里，更要贯彻落实到每一项工作中！ 另外，大家都知道，中央联合调查组进驻东南省，调查处理陈家寨制毒案，表明中央对该案件高度重视，也表明中央对龙州政法工作不满意。在这里，我提醒那些涉嫌参与这起案件的违法干部，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内，凡是主动投案的干部，可酌情从轻处理。两天后，这个大门将彻底关闭，政法委将联合市纪委，彻查涉嫌参与陈家寨制毒案、为犯罪分子充当黑伞的违纪违法干部，保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咯噔！ 听着孔钊铿锵有力的话语，台下那些涉嫌违纪违法的干部，心头均是巨震。 那感觉像是，孔钊不是在做就职讲话，而是抽出了法律之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如果说纪明的发言，只是表明要坚决贯彻落实林毅对市纪委的工作指示，那孔钊的发言更加直接：你们都知道，我是林书记的老部下，我就是来帮林书记清除龙州市政法系统害群之马，消灭龙州黑恶势力，打击龙州违法犯罪的——谁要是觉得自己头铁，那就把头伸过来，看我砍不砍你就完了！ 会议结束后，林毅来到孔钊的办公室。 孔钊微笑着说道：“书记，终于又回到您身边工作了，这种感觉真好！” “辛苦了。” 林毅拍了拍孔钊的肩膀，孔钊跟随自己时间最长，处理事情最多，立下了汗马功劳。 孔钊摇头：“书记，能为您工作，是孔钊的荣幸，没有辛苦之说。” “孔钊，接下来，你除了联合市纪委清除政法系统的害群之马，配合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工作之外，安排人去办理陈小刚强奸案。这起案件，必须办成铁案，顶格量刑！” 林毅想到龙州中学女孩刘芳诉说的冤情，眯起双眼，语气森冷如冰。 以陈氏为代表的本土派在龙州一手遮天？ 省委书记章东风要求必须确保龙州市干部队伍稳定？ 这一天。 林毅的左膀右臂就位。 利刃出鞘，龙州大清洗正式开始！ 第518章 正义万岁，时不待我！ 次日，早上十点。 龙州中学。 “叮铃铃——” 当大课间的电铃声响起后，原本寂静的校园，像是一壶烧开的开水，瞬间沸腾，学生们如同出笼的鸟儿一般，走出教室，在走廊里聊天、追逐打闹。 与此同时，五名刑警，在副校长和高二四班班主任的陪同下，走进了教学楼。 警察来学校干什么？ 很多学生都看到了警察，感到十分惊讶。 很快，答案揭晓。 五名刑警来到了高二四班教室门口。 教室里，陈小刚坐在最后一排，双脚不雅地翘在桌子上，嘴里叼着香烟，拿着手机，翻阅着相册，身边围着几名小跟班，欣赏着他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那些照片，都是他糟蹋过的女孩不雅照。 那个曾经找林毅诉说冤屈，坚信林毅没有变的女生——刘芳，也在被陈小刚糟蹋的时候，强制拍下了照片。 眼看班主任走进教室，陈小刚的那几名跟班，纷纷散开了。 而陈小刚丝毫不在意，继续翘着脚，惬意地吸了一口香烟。 班主任老师脸色铁青地说道：“陈小刚，出来一下，警察找你。” “警察找我干什么？”陈小刚斜了班主任一眼，完全没有把班主任当回事。 “抓你！” 这一次，不等班主任开口，刑警队一大队副队长，带着下属走进教室，一脸阴沉地走向陈小刚。 原本，他因为顾忌会给学生造成影响，所以同意学校的建议，想让班主任将陈小刚叫到外面，再将陈小刚带走。 结果，他看到陈小刚面对班主任时的嚣张姿态，想到陈小刚犯下的罪行，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直接带人进入了教室。 “抓我？” 面对气势汹汹的警察，陈小刚吐掉嘴里的香烟，站起身，不屑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陈小刚，你涉嫌违法，公安机关按照检察机关批准的逮捕令，对你实施逮捕！” 刑警一大队副队长，拿出逮捕令，在陈小刚面前亮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挥，“带走！” 两名刑警立马上前，将陈小刚摁倒在地。 “我爸和你们市公安局局长张力是兄弟，你们敢抓我，想找死吗？” 陈小刚一边剧烈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他只知道自己叔叔陈耀东，被警察带走的事情，还不知道张力也被捕的事情。 而他和许多陈家寨的年轻人一样，认为陈耀东进去只是走个过场，很快就会放出来，所以压根就没有将警察放在眼里！ 面对陈小刚的叫嚣，两名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刑警，直接将陈小刚的胳膊拧成了麻花。 “啊——” 陈小刚惨叫一声，被戴上了手铐。 “陈小刚，我们局长姓孔，是他亲自下令抓你的！” 刑警一大队副队长冷冷说了一句，然后让手下将陈小刚带了出去。 “对不起，老师，同学们，打扰你们了！” 临出门前，刑警一大队副队长，又向高二四班的老师和学生们道歉。 话音落下，他带着四名手下，押着陈小刚下楼。 怎么回事？ 警察怎么把陈小刚带走了？ 难道是李娟老师的事情？ 与此同时，教学楼里的学生，都看到了陈小刚被押着下楼的一幕，心中十分震惊。 陈小刚仗着是陈耀东的侄子，在学校里称王称霸，无恶不作，霸凌学生是家常便饭，辱骂殴打老师也时有发生，甚至还强奸女学生和高三八班的英语老师李娟，并且导致李娟葬身火海。 李娟死后，陈小刚强奸李娟，让人一把火烧死李娟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但警察自始至终没有来找陈小刚。 这一切，令得全校师生对陈小刚叔叔陈耀东的势力，有了新的认知，对陈小刚的恐惧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平时见了陈小刚都是绕着走的。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他们看到陈小刚被警察带走，怎能不震惊？ 就在学生们震惊的同时，当陈小刚被两名刑警押出教学楼的时候，校园广播里突然响起了一首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熟悉的旋律和歌声响起，龙州中学教导主任站在广播站的窗边，看着被警察押着的陈小刚，眼中饱含泪水。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但却出了陈小刚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当学校多名女生被陈小刚强奸，教师李娟被一把火烧死后，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豁出去性命，弄死陈小刚。 但他想到妻子和孩子，想到家里的父母，一腔正义最终化为深深的无奈，只能等待正义降临。 今天，正义降临了！ 当他得知刑警队对陈小刚实施抓捕后，第一时间赶到校园广播站，亲自播放了这首《国际歌》！ 耳畔响起《国际歌》的歌声，看着警察押着十恶不赦的陈小刚，那些曾经被陈小刚强奸的女生们，悲伤地痛哭了起来，那些曾经被陈小刚霸凌的学生，愤怒的红了双眼，那些单纯、善良、正义的孩子，看到正义战胜邪恶，激动地攥着拳。 “林书记，谢谢您。” 与此同时，那个曾经向林毅诉说冤屈的女孩刘芳，知道林毅兑现了对她的承诺，在心中向林毅表示感谢。 然后，她上前一步，双手抓着走廊的围墙，双眼死死地盯着恶魔陈小刚，情不自禁地唱道：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渐渐的，歌声越来越大了。 除了刘芳之外，那些曾经被陈小刚欺压的学生，均是红着眼，跟着唱了起来。 同时，他们的举动感染了身边的同学，全校师生都一起唱了起来。 最终，歌声响彻在校园的上空！ 天下苦秦久矣。 那是他们积压已久的怒火，也是他们心中正义的呐喊！ “停一下！” 听着震耳欲聋的歌声，刑警一大队副队长心头巨震，他当着所有学生的面，一脚将陈小刚踹翻在地，让陈小刚跪在地上，向全校师生赔罪！ 然后，他红着眼，大声吼道：“全体都有，向全校师生鞠躬、敬礼！” “是！！” 下一刻。 在全校师生高唱《国际歌》尾声的同时，五名警察向他们鞠躬，然后齐刷刷地敬礼。 鞠躬，代表过去。 曾经，权力将正义踩在脚下，他们无能为力，心中充满愧疚。 敬礼，代表未来。 今后，他们将为正义而战！ “正义万岁！” 歌声停止，画面定格。 高三八班教室门口，刘芳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正义万岁！！！” 下一刻，全校师生跟着大喊。 那声音，响彻天，响彻地，响彻人间！ 正义万岁。 五名警察双眼通红，心头发颤，跟着喊出了这四个字，然后押着恶魔陈小刚离开神圣的校园，并且将所有发生的一切，向新上任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孔钊进行了汇报！ 孔钊接到汇报后，立即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向林毅进行了汇报。 林毅听完汇报后沉默了。 他能够想象出当时的画面，同时明白，陈小刚对龙州中学师生造成的伤害，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这一瞬间的他，心情十分沉重。 “书记，从昨天到今天早上，还没有人来主动找我交代问题，也没有政法干部去纪委投案，龙州的本土派比我想象中的团结，但请您放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清除龙州政法系统所有害群之马！”孔钊感受到了林毅的心情，再次做出汇报，并且立下军令状。 “原纪委书记何建华私下找到了纪明，给纪明提供了很多线索信息，你去找纪明沟通一下，尽快拿出解决方案，速战速决！” 林毅回过神，冷声做出做出指示。 时不待我。 上任那一天。 他接到章东风和省委的首要任务是，确保龙州干部队伍稳定。 现在。 他以陈家寨制毒案为突破口，以中央联合调查组调查陈家寨制毒案为契机，斩出法律之刃、正义之剑，铲除龙州本土派毒瘤，章东风和华沧海没法插手干预，也没法给他扣帽子，不爽只能憋着！ 第519章 挥剑斩人，本土派摇摇欲坠！ 当天晚上，孔钊找到纪明，两人根据原市纪委书记何建华提供的线索信息，制定了详细的方案。 第二天，纪明率先挥剑斩人。 纪明主持市纪委常委会，高举中央联合调查组大旗，以中央联合调查组和东南省委工作对接会议精神为指导，以原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参与陈家寨制毒案，陈小刚强奸案、李娟被害等案件为由，对市纪委信访室、党风政风监督室、案件监督管理室和第四、第五、第六三个监察室的负责人，进行撤职处理，并且调查这些人违纪事实。 包括两名市纪委副书记在内的五名本土派市纪委常委，在会上提出了反对意见，并且投了反对票，但以纪明为首的其他六名纪委常委投了赞成票，决议最终通过。 内部整顿完毕后，纪委联合市检察院对涉嫌参与陈家寨制毒案、陈小刚强奸案、李娟被害案的副处级以下干部，进行了调查审查。 这场声势浩荡的反腐行动彻底拉开帷幕，在龙州干部群体中引发了十二级地震！ 龙州本土派的势力，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 其中，本土派的代表人物，陈氏的骨干，市政府分管建设的副市长陈华，坐不住了，直接找到了陈阳。 “市长，短短几天时间，市纪委和市政法系统二十多名干部被调查审查，林毅这是在搞整风运动啊！” 陈华进门后，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上下人心惶惶，军心不稳，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否则等他们查完科级干部，就要对处级干部动手了，最后肯定还要对我们动手！” “怎么阻止？” 陈阳面色难看。 身为市长和本土派旗帜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林毅的目的？ 如果他没有沦为弃子，背后有华沧海和省委支持，完全有底气带领本土派，跟林毅战斗。 但现在，他拿什么战斗？ “按照规定，市纪委要调查审查各单位班子成员和市管干部，必须上报市委常委会，经市委常委会通过，才能采取行动。如果我们能够在市委常委会上阻击林毅，保住各单位的核心骨干，就可以控制事态，将影响降到最低！”陈华提醒道。 “现在，除了林毅自己之外，市委常委里，魏军、马志国、刘波、纪明、孔钊都是他的人，宣传部和统战部那两个墙头草，肯定也会站在他那边。这样一来，林毅等于手握十二票里的八票，你告诉我，怎么阻击？”陈阳皱着眉头反问。 难道他不想阻击吗？ 他有心无力啊！ “市长，你也说了，宣传部和统战部那两个人是墙头草，我们只要获得他们的支持，就可以六对六打平了。”陈华连忙说道。 陈华很清楚，因为副书记魏军不再兼任政法委书记，原来的十一个常委变成了十二个，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也是暂时的，最后肯定会调整为单数。 在调整之前，对本土派是一个机会！ 而且，如果不能阻止林毅对市纪委和市政法系统的处级干部动手，让林毅彻底掌控市纪委和市政法委的话，将会成为本土派的灾难！ “我也想获得他们的支持，但你觉得他们会支持我们吗？墙头草，谁强他们站队谁，这个道理，你不懂？”陈阳面色难看，他太了解宣传部长任冰和统战部长苗龙了。 陈华冷笑道：“市长，任冰和苗龙两人的屁股也不干净。如果我们攥住他们的卵蛋，他们自然会支持我们！” “你有证据？” 陈阳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曙光。 “是的，市长。今天下班以后，我安排人过去找他们谈谈。”陈华点头，认为完全可以凭借任冰和苗龙两人受贿的证据，拿捏两人。 然而—— 陈华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陈阳眉头一挑：“进来。” “市长，宣传部长任冰和统战部长苗龙一起去找林毅了！”秘书推门而入，当着陈华的面，向陈阳汇报道。 他也是陈氏的人。 准确地说，陈氏将他安排在陈阳身边，监视陈阳的一举一动，如果陈阳当不好本土派的旗帜，他们会想办法让陈阳听话。 而秘书之所以向陈阳汇报这件事情，是因为自从林毅上任之后，陈阳便让秘书安排人，盯着市委常委楼的一举一动，无论是谁去找林毅，都会第一时间传到陈阳的耳朵里。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计划要泡汤了。” 听到秘书的汇报，陈阳意识到了什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陈华心如明镜，脸上的自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因为，如果宣传部长任冰和统战部长苗龙，主动向林毅交代问题，用支持林毅换平安，那陈华就算把两人受贿的证据甩在两人脸上，也无济于事。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市委书记办公室里。 当林毅的秘书离开后，宣传部长任冰率先开口说道：“林书记，我和苗部长今天来找您，是想跟您和市委汇报一件事情。” “任冰同志、苗龙同志，你们要汇报什么？” 林毅猜到了两人找自己的目的，但没有陪着两人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而是坐在办公桌前。 “林书记，您之前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到，市里有些领导干部抱团排挤打压外来干部，搞山头主义，这个问题确实存在。我和任冰同志，在上任之后，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面对排挤和打压，为了能够顺利开展工作，我们跟龙州本土派的干部虚与委蛇。”任冰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林毅的表情。 “你们有没有犯错误，存在经济问题？”林毅直接捅破窗户纸，一针见血地问出了关键。 任冰点头说道：“林书记，我们都收了一些财物，但一直没有碰过那些财物，而是想等合适的机会，向组织汇报。现在，我们认为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所以过来向您和市委汇报。” “财物数额具体是多少？”林毅问道。 “林书记，我这边现金有三百八十万，金条两根，劳力士手表一块，茅台酒、中华烟和各类礼品有一些。”任冰回答道。 苗龙也连忙说道：“林书记，我这边现金两百六十万，剩下的就是一些烟酒。” “你们确定没有碰过这些财物，而且记着每一笔财物的来源？”林毅皱着眉头，冷声问道。 “确定。” “你们还有其他违纪违法的事情吗？” “没有。” 任冰和苗龙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现在去市纪委，如实向市纪委交代每一笔财物的情况，将赃物上交。我这边会向省纪委汇报，你们来找我所说的一切，证明你们是为了工作，被动受贿，主动向市委交代情况，上缴财物。”林毅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谢谢林书记！” 任冰和苗龙两人连忙起身，向林毅表示感谢，悬挂的心也落了下来。 他们之所以主动来找林毅交代问题，是因为他们认清了形势——随着中央联合调查组进驻东南省，调查陈家寨制毒案，林毅彻底改变了龙州的政治格局，占据了主动。 而纪明和孔钊两人的上任，以及这几天开展的行动，让他们感受到了，林毅铲除龙州本土派毒瘤的决心！ 这一切，让他们选择支持林毅！ 但他们也知道自身的问题，很有可能被本土派拿捏，于是主动交代问题，用支持换取平安。 刚才，林毅说他们为了工作，被动受贿，主动交代，上缴财物，等于帮他们争取了处分豁免的机会，他们自然感激林毅！ “林书记，我们接下来一定会加强思想认识，提高政治站位，坚决服从以您为班长的市委领导，全面贯彻落实您的每一项工作指示！” 感激的同时，任冰和苗龙两人连忙向林毅表明态度，立下军令状。 林毅微微颔首，起身送两人离开。 上任不到一个月。 林毅在打掉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集团，撸掉市纪委书记何建华，查处二十多名纪检和政法系统干部后，彻底掌控市委常委会，让龙州本土派摇摇欲坠！ 第520章 大势已去，土崩瓦解倒计时！ 孔钊和纪明联手挥剑，斩向市纪委、市政法系统的中层干部，在龙州市干部群体中引发巨震，让以陈氏为核心的本土派们心惊胆战。 尤其是市纪委、市政法系统领导班子中的本土派成员，心中慌得一匹，都快把市长陈阳的办公室门槛踏破了！ 龙州要变天了吗？ 随着这场声势浩大的反腐风暴愈演愈烈，龙州市的干部心中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仿佛为了给干部们解惑似的，几天后，林毅组织召开了孔钊和纪明上任后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 “同志们，今天市委常委会有两个议题。一是审议市纪委关于调查审查相关干部的请示。二是商议相关干部任免事宜。” 林毅如同往常一样，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上主持会议，说出今天会议的两个议题，然后按照惯例，让市委副书记魏军组织学习中省两级领导讲话精神和上级文件。 学习完毕后，林毅将目光投向纪明说道：“下面，请纪明同志汇报市纪委关于审查调查相关干部的请示。” “好的，林书记。” 纪明点头，然后沉声说道：“为了严格落实中央联合调查组和省委工作对接会议精神，全力配合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工作，市纪委按照市委要求，在政法系统和纪委内部展开调查，现已对28名干部进行了调查审查，并根据调查结果，确定有9名市管干部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计划对这9名干部进行立案调查审查，具体汇报如下……” 接下来，纪明拿起提前准备的汇报材料，详细汇报了9名市管干部违纪违法的情况。 他们中有两名市纪委副书记和州城区纪委书记，三人都是市纪委常委。 除此之外，还有政法系统的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分管禁毒和特警工作的副局长、交警支队长、刑侦支队长，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反贪局局长，市法院副院长。 “林书记，同志们，政法系统相关干部涉嫌违法，正在接受中央联合调查组调查，关于这方面的情况，请孔钊同志补充。”纪明汇报结束后，看向孔钊。 孔钊接过话题，说道：“林书记，同志们，我补充说明一下。市公安局分管禁毒和特警工作的副局长姜涛、交警支队长王明、禁毒大队队长刘浩、交警一大队队长李彪，及相关人员，因涉嫌包庇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集团制毒，协助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集团运毒，正在接受中央联合调查组的调查。林书记，我补充完毕。” “好的。” 林毅点头，然后说道：“刚才，纪明同志和孔钊同志就相关干部的问题进行了汇报，下面请大家发表意见。” “支持市纪委按照相关规定对以上9名干部进行调查审查。”市委副书记魏军第一个表态。 “支持。” 紧接着，马志国、刘波、任冰、苗龙四人立即表态支持。 而陈阳和市委组织部长叶锐、常务副市长沈清、常委副市长吕文彬都没敢发表意见。 按照纪明的汇报，9人违纪违法证据确凿，而且其中几人还涉及陈家寨制毒案，他们哪敢阻拦市纪委对9人进行调查？ “我支持市纪委对9名违纪违法干部进行调查审查，要求配合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工作，一查到底，严肃处理！” 林毅也表明了态度，然后说道：“请同志们举手表决。” “同意。” 包括陈阳四人在内，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全票通过。 “同志们，包括9名市管干部，28名中层干部在内，市纪委和市政法系统总共有37名干部被调查审查，空缺出37个岗位。当前，正值中央联合调查组调查陈家寨制毒案的关键时期，为了配合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工作，必须尽快解决37个领导岗位空缺的问题，请同志们就此事进行讨论。”林毅放下手，说起了第二个议题。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副书记魏军便说道：“我建议，这次干部任用以市纪委和市政法委的意见为主。” “魏军同志，干部任用是组织部门的工作，如果让市纪委和市政法委决定，那组织部门干什么？”市委组织部长叶锐立刻进行反驳。 孔钊冷声道：“叶锐同志，市委组织部之前在干部任免工作中存在严重问题，这是导致干部贪赃枉法，甚至是陈家寨制毒案发生的根源！” “是的，根据市纪委调查的情况来看，我市违纪违法干部抱团严重，严格意义上来讲，属于窝案。”纪明补刀。 “我建议，市委组织部严格按照干部任用规定，参考市纪委和政法委的意见，拟定这次干部任用人选，上会讨论。”陈阳皱着眉头，表态支持叶锐。 叶锐立刻顺杆爬：“市委组织部会做好这次干部任用工作。” “我认为孔钊同志、纪明同志刚才讲的很有道理。组织部门在干部任用工作中存在严重问题，应该认真反思，甚至是向市委检讨。我支持魏军同志的意见，这次市纪委和政法委相关干部的任用，以这两个部门的意见为主。” 林毅说着，目光如刀一般扫向叶锐，意思十分明确：叶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蹦跶？ 叶锐察觉到了林毅的目光，心头一震，不敢说话了。 “支持林书记意见。” 马志国、刘波、任冰和苗龙，立刻表态支持林毅。 “林书记，你口口声声说龙州市有领导干部抱团，搞山头主义。我认为，你今天在会议上强行剥夺组织部的工作职能，简直就是一言堂、家长制，这才是山头主义！”陈阳垂死挣扎，以山头主义为借口，反咬林毅一口。 “陈阳同志，今天的会议，包括我在内，每一位同志的发言，都有记录。如果你认为，我在搞一言堂、家长制和山头主义，可以向省委和中央联合调查组反映我的问题。”林毅一脸淡定。 “——” 陈阳黑着脸，无言以对。 现在的他，已经沦为弃子了，向省委反映问题，谁会支持他？ 又有谁敢在林毅手握尚方宝剑的前提下，下场干预林毅铲除龙州本土派的毒瘤？ “下面，请同志们举手表决。同意市纪委和政法系统37名干部任免，以这两个部门意见为主的同志，请举手。”林毅见陈阳放弃了垂死挣扎，提议举手表决。 唰唰唰…… 刹那间。 除了陈阳、叶锐和常务副市长沈清、常委副市长吕文彬之外，孔钊等七人都举手同意。 加上林毅自己，八票。 完胜！ “弃权。” 看到这一幕，常务副市长沈清和常委副市长吕文彬知道大势已去，选择弃权。 而陈阳和叶锐两人表示保留意见。 “同志们，现在是特殊时期，为了配合中央联合调查组的调查工作，我建议关于37名干部的任免工作，在接下来十个工作日之内完成，请市委组织部、市纪委和市政法委做好相关工作！” 举手表决结束后，林毅再次提议，“同时，我还提议，等37名干部上任之后，市政法委组织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市纪委组织开展巡视工作。市政法委和市纪委起草工作方案，在下次市委常委会审议37名干部任免事宜的同时，在常委会上做汇报，审议通过。” “同意。” 这一次，林毅的话音刚落，孔钊等人便表态支持，完全不给陈阳四人逼逼赖赖的机会。 陈阳四人完全被摁在地上摩擦，毫无抵抗之力！ 林毅以摧枯拉朽之势，完成对市纪委和政法系统的大清洗，龙州土崩瓦解进入倒计时！ 第521章 狗急跳墙，火越烧越旺！ 一周后，林毅再次组织召开了市委常委会。 会议通过了市纪委和市政法系统九名干部的任免，涉及两名市纪委副书记、州城区纪委书记，市公安局两名副局长、刑侦支队长、交警支队长，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反贪局局长和市法院副院长。 这九人是市纪委和市政法委给市委组织部推荐的，纪明和孔钊两人拟定的名单，他们按照林毅的要求，全部选用了外地干部。 这些外地干部之前被本土派排挤打压，心中对本土派十分不满，现在获得提拔机会，势必会对纪明和孔钊两人忠心耿耿，成为林毅斩向龙州本土派的利刃！ 会议上，纪明和孔钊还先后汇报了，巡视工作方案和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方案。 和陈耀东名下东盛房地产公司有关的城建局、规划局、国土局等单位，全部在巡视单位的名单里。 而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方案里，要严厉打击砂石料、中草药、菜篮子和交通领域的黑恶势力，全部与陈氏有关。 两个方案都是为陈氏精心准备的，在会上顺利通过。 第二天，林毅先后参加了巡视工作会议和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工作会议，在会上对两项工作提出了要求。 当天下午，市纪委派出巡视工作组，进驻巡视单位，立即开展了巡视工作。 市政法委那边也不甘落后，在电视台、报纸等平台发布了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报道，并且提供了群众举报渠道，包括信件、电话、网络举报等多种方式。 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开展的第二天，陈耀辉、陈耀军、陈耀涛、陈耀斌四名陈氏家族的骨干成员，被市公安局拘捕。 陈耀辉是龙州市最大的砂石料厂老总，垄断了龙州市的砂石料供应，如果有哪个建设项目不用陈耀辉公司的砂石料，基本无法正常施工。 陈耀军是龙州市天耀运输公司总经理，该公司垄断了龙州市的交通，包括中短途客车运输和出租车，当初政府和国企想收购天耀运输公司都没有成功。 陈耀涛旗下的中草药公司，垄断了龙州的中草药市场，低价从药农手中收购中草药，剥削药农，加工后高价售出。如果有药农敢私下售卖，就派人打断药农的腿。 陈耀斌更加可恶，垄断了龙州市的菜市场，低价从菜农手中收菜，高价卖给菜贩子，菜贩子再提高价格卖给市民，最终由老百姓买单。 以至于龙州本地流传着一句话：龙州菜价涨不涨，物价局说了不算，陈耀斌说了算！ 四人和陈耀东一样，都是陈氏家族的耀字辈，也是绝对核心的成员，各自控制着一个领域，源源不断为陈氏家族提供财富。 纪明和孔钊两人，在行动前做足了准备工作，一出手便对陈氏家族进行精准打击，打中陈氏家族的要害！ 陈氏要完了吗？ 随着林毅的雷霆出手，龙州市有头有脸、知道内幕的人，心中均是涌现出这样一个疑惑。 理智告诉他们，如果事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林毅是真的有可能将陈氏家族连根拔起。 但理智告诉他们，陈氏家族盘踞龙州这么多年，触角遍布全市各行各业，各个机关，应该不会束手就擒。 事实的确如此。 当巡视工作和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开展后，陈氏家族的核心成员都坐不住了。 两天后。 一场秘密会议，在龙州的一家私人会所举行。 参会人员除了陈氏的族长和十二名核心成员之外，还有龙州本土派的旗帜——市长陈阳！ “陈市长，姓林的铁了心要把陈氏往绝路上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阻止。”会议开始，陈氏的族长，一名年过七旬的老者，率先开口，给这场会议定了调子。 他的话里用了我们这个词，是在告诉陈阳：你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如果陈氏这艘船沉了，你这个市长也当不下去了。 陈阳心知肚明，皱着眉头说道：“陈老，林毅以陈家寨制毒案为理由，引来中央联合调查组，等于手握尚方宝剑，省委的领导都不敢插手干预龙州的事务。在这种情形下，哪怕我想阻止林毅，也有心无力啊！” “杀人不过点头，既然姓林的要赶尽杀绝，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除掉他！”有人恶狠狠地说道。 “不行！” 那名陈氏成员的话音刚落，便被陈阳和陈氏族长在内多人否决。 陈阳严肃警告道：“宁海胡家人曾经在宁海制造车祸杀害林毅，结果把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和省委书记陈永辉都送进去了，宁海市公安局原局长胡飞死刑，胡家所有人被牵连，整个家族遭到毁灭性打击！如果陈氏做这种事情，那陈氏就直接没了，这是红线，绝对不能碰！” “市长说的对，这种触碰红线的事情不能做，否则陈氏就真的完了。” 作为陈氏绝对核心成员、担任市政府副市长的陈华，开口附和了陈阳的话，阻止了族人作死的念头。 然后，他冲陈阳问道：“市长，触碰红线的事情我们不做，但我们能不能想办法让姓林的投鼠忌器，甚至让他下台，滚出龙州？” “我这两天想了想，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陈耀东组织制毒，这个是雷区，没法做文章。但陈氏其他人接连出事，还是能够做文章的。比如，让陈家寨的老弱病残聚集起来，一起围攻市委市政府，制造群体事件！”陈阳眼中寒光闪烁，一脸狠辣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和陈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旦林毅收拾了陈氏，他这个市长也没法干了。 在这种情形下，他决定利用陈氏制造群体事件，哪怕不能把林毅赶下台，也要给林毅惹一身骚，让林毅投鼠忌器，不敢再肆无忌惮出手！ “市长，这个办法妙！” 陈华眼前一亮，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核心矛盾在于林毅，只要解决了林毅这个核心矛盾，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陈市长，具体方案由你来策划，陈氏全力配合。” 陈氏族长也开口表态了，然后对着其他家族核心成员说道：“如果需要牺牲，牺牲的人，一家老小今后的一切全部由族里负责，而且族谱单开一页！” 族谱单开一页！ 听到陈氏族长最后一句话，所有陈氏核心成员，均是一惊。 因为，族谱单开一页，对陈氏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是天大的荣耀，愿意为此赴死的族人，数不胜数！ 就在陈阳和陈氏密谋反击林毅的同时，孔钊接到了汇报，得知了这件事情。 他在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开展前，便挑选了一批心腹，负责盯控陈氏家族的核心成员。 接到汇报后，孔钊不做停留，立刻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向林毅汇报了市长陈阳和陈氏家族核心成员私下聚会的事情。 汇报结束后，孔钊说出自己的判断：“书记，陈阳他们私下聚在一起，应该是想搞事情。” “看样子要狗急跳墙了，你派人盯紧陈家寨。” 林毅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惊讶——陈氏在龙州扎根多年，根深蒂固，不可能轻易认输！ 孔钊心中一动：“书记，您的意思是，陈氏要利用陈家寨的老弱病残闹事？” “这是他们现在为数不多的筹码了。”林毅间接给出答案。 孔钊请示道：“书记，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安排人盯紧陈家寨，一旦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制止，必要时候直接镇压！” “不用，火烧得越旺，事情闹得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林毅否定了孔钊的提议，他要将计就计，把章东风和华沧海拉下水！ 第522章 强势处理，彻底引爆！ 第二天早上八点。 林毅接到孔钊的电话汇报，得知上千名陈家寨的村民，乘车离开了村子。 那些村民全部都是留守村里的老人，明显是受陈氏家族的核心成员指挥的。 林毅按照计划，没有让孔钊派人阻拦，但让孔钊提前在市委市政府门口附近做好警力部署，将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早上九点的时候，上千名陈家寨的老人，纷纷来到了市委市政府门口，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大声喊着： “林毅，滚出来！” “林毅，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一时间，上千名陈家寨老人们的喊声，响彻在市委市政府门口，声势浩大，惊动了市委市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 市委办公室主任高磊和机关保卫处处长周峰，立刻带人赶往市委市政府门口。 其他工作人员，则是站在窗边，看着市委市政府门口黑压压的人群，心中明白，这是以陈氏为核心的本土派，对林毅展开了反击！ 市政府办公楼，市长办公室里，副市长陈华，陪着陈阳站在窗边，看着市委市政府门口的场景，冷笑道：“呵呵，市长，林毅被称为老百姓的靠山，如果他派人镇压陈家寨的村民，引发流血事件，那就是自毁长城！他不镇压，陈家寨的村民不离开，市委市政府瘫痪，省委肯定会处理他！您这招妙啊！” “哼，他以为他引来中央联合调查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处理！”陈阳冷哼一声，认为自己设的这个局无解。 市委常委楼，林毅的秘书王智，快步走进林毅的办公室。 “书记，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了上千名百姓。高主任和机关保卫处周处长过去处理，得知那些百姓全部来自陈家寨，他们将大门堵死了，要求见您。”秘书王智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些，但语速略有些快，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你给高主任打个电话，让高主任告诉陈家寨的百姓，我现在下去见他们。”林毅面色平静地做出指示，然后起身离开办公室。 林书记下楼了！ 当林毅走出常委楼，走向市委市政府门口的时候，市委市政府办公楼的工作人员都看到了，并没有感到惊讶。 按照林毅的行事作风，肯定会亲自出面，跟陈家寨的村民见面，处理这件事情。 但他们心中都充满疑惑：陈家寨村民明显是来闹事的，林书记要怎么处理？ 市委市政府门口，机关保卫处处长周峰，带着数十名保安，组成了一道人墙，挡住了汹涌的人潮。 除此之外，市委秘书长马志刚和孔钊两人也到了，正在维持现场秩序。 孔钊已经在市委市政府附近布置了不少警力，但他按照林毅的指示，没有让派出所和治安大队的民警过来。 “书记。” 很快，孔钊和马志国，以及市委办公室主任高磊，迎上林毅。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快步迎向汹涌的人群。 与此同时，陈家寨村民停止了大喊，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毅，目光中充斥着怨恨。 这一幕，让跟在林毅身后的孔钊，有些恍惚。 他曾见过，林毅为百姓撑腰后，百姓来给林毅送锦旗的场景，也曾见过林毅离职时，百姓带着万民伞欢送林毅的场景。 眼前的场景，与曾经那些场景，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他知道，陈家寨的村民如此怨恨林毅，既是林毅的所作所为动了陈家寨的奶酪，也是因为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在背后煽动！ “大家好，我是龙州市委书记林毅。” 林毅走到人群前，无惧一道道怨恨的目光，接过机关保卫处处长周峰手中的喇叭，说道：“下面的同志汇报，你们要求见我，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 “因为什么事情，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们陈氏，抓走我们陈氏那么多人？” “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跟你没完！”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躁动，陈家寨的村民们怨恨地盯着林毅，大声嚷嚷了起来，那感觉如果林毅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们便要冲破保安组成的人墙，将林毅撕成碎片。 “请大家安静，我解释原因。” 林毅手持喇叭，低喝一声，然后等人群安静了下来后，才说道：“陈耀东组织陈家寨一些村民，制毒、贩毒，违法犯罪，被省公安厅破毒扫黑行动组抓捕；陈耀辉、陈耀军、陈耀涛、陈耀斌四人，通过暴力、恐吓、威胁等各种手段，垄断龙州市砂石料供应、客运和出租、中草药市场和菜市，非法经营，正在接受市公安局的调查！” “你说犯罪就犯罪啊？” “明明是你在针对陈氏家族！” “放了陈耀辉、陈耀军、陈耀涛、陈耀斌！” 林毅的解释，并不能让陈家寨的村民满意，有人大喊，还有人抓起随身携带的鸡蛋砸向林毅。 “啪！” 一颗飞向林毅的鸡蛋，被孔钊伸手抓住了。 孔钊站在林毅身边，冷声道：“我是市公安局局长孔钊。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和公共秩序，并对林书记进行人身攻击，这些都是违法的……” “有本事，你把我们都抓了！” “就是，你吓唬谁呢？把我们都抓了吧，反正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如果你们不放了陈耀辉、陈耀军、陈耀涛、陈耀斌，我们就不走了！” 陈家寨的村民，大吼着打断了孔钊的话，有人直接坐在了地上，耍起了无赖。 “安静！” 就在这时，林毅手持喇叭大喊一声，然后一字一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是陈耀东，还是陈耀辉、陈耀军、陈耀涛、陈耀斌四人，他们做了违法的事情，必须接受法律的审判！ 龙州不是陈氏的！龙州是几百万老百姓的！市委市政府代替龙州市几百万百姓管理城市，你们想用这种方式，逼迫市委市政府妥协、放人，绝不可能！” “孔钊！” 话音落下，林毅看向孔钊。 “到！” 孔钊像是在部队一样，第一时间回应，然后请示道：“请您指示！” “安排市公安局的同志过来维持秩序！冲击市委市政府大院者，拘！阻碍行人和车辆进入市委市政府大院者，拘！”林毅强势下达命令。 “是，林书记！” 孔钊一声大吼，身上迸发出一股恐怖的杀意，那气势，像是有千军万马要发起冲锋。 林毅的强势和孔钊的气势，瞬间震慑到了陈家寨的村民。 旋即，在陈家寨村民的注视中，孔钊拿出手机，下达命令，让部署在附近的派出所和治安大队民警迅速赶过来。 而林毅则是看了人群中的陈默一眼。 陈默按照林毅的指示，早早下楼，混迹在人群中，拍摄了刚才的视频和照片。 察觉到林毅的目光，陈默对着林毅微微点头，表示任务已经完成。 林毅不再多说，转身离开，让孔钊和市委秘书长留下来维持现场秩序。 林毅竟然敢这么强势？ 市长办公室里，陈阳和陈华两人，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并且打开窗户，听到了林毅的强势发声，均是有些发懵。 “叮铃铃——”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将陈阳和陈华两人惊醒。 陈阳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华沧海的来电，便对陈华说道：“陈华市长，你先出去，我要接个电话。” “好。”陈华闻言，心中明白，多半是省委领导打来了电话，便点头离开了。 当陈华走出办公室后，陈阳立刻接通电话：“华书记。” “我刚才听到汇报，陈家寨的村民聚集在龙州市委市政府门口闹事，威胁林毅放了陈氏的人？”华沧海冷声问道。 陈阳说道：“是的，华书记，林毅同志刚才已经下去处理了……” “陈阳，马上阻止陈家寨的村民闹事！” “抱歉，华书记，我阻止不了。” “陈阳，你他妈说什么？！” 眼看陈阳无视自己的命令，华沧海怒了。 陈阳沉声说道：“实不相瞒，华书记，很多人来找过我，控诉林毅的行为。林毅要对陈氏家族赶尽杀绝，我阻止不了林毅，帮不了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听我的。” “陈阳，你他妈还想不想干了？” 华沧海听出了陈阳在隐射自己：华沧海，你不帮我，把我当弃子，现在又要让我听你的话，怎么可能？ “华书记，您觉得，这样下去，我还能坐稳市长的位置吗？” 陈阳不再像以往一样对华沧海客气，而是决意将一条道走到黑，“既然我横竖都当不了这个市长，那不如让林毅惹上一身骚，也算是报答您的提携之恩！” “陈阳，我提醒你，陈家寨制毒案是近年来最大的制毒贩毒案，中央联合调查组现在就在龙州市调查这起案件。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家寨的村民冲击市委市政府，那就是公然对抗政府！你们这是在找死！知道吗？”华沧海说到最后，心中非常焦虑。 原本只是陈家寨制毒案，华沧海让华家发力，还有可能避免被处理。 现在，这么一闹，哪怕华家发力，华沧海想与龙州的事情切割，难如登天！ 找死吗？ 林毅回到办公室后，拨通了老黑的电话。 “老黑，我这里有一段龙州陈家寨村民围攻市委市政府的视频和照片，帮我在网上扩散，让舆论发酵，声势越大越好！” 林毅给老黑做出安排，主动引爆舆论，将事情捅到天庭，让上面达成共识，让人民做出选择！ 因为。 他自始至终，都坚信徐家老人那句话：顺应天道，在正确的道路上继续前行，胜利必将属于你！ 第523章 人民的选择，林毅的决心！ 如果没有陈家寨制毒案。 如果陈耀东和陈耀辉、陈耀军、陈耀涛、陈耀斌几人没有违法犯罪。 如果中央联合调查组没有进驻东南省，在龙州市查案。 林毅主动引爆舆论，等于主动暴露家丑，会让上面质疑他的能力，影响他的仕途。 但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当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林毅这样做，是在支持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工作，是在揭露龙州出现陈家寨制毒案的深层次原因，是在告知全国人民，宗族势力过于庞大的危害，从而让上面达成共识，让人民做出选择。 在老黑团队的帮助下，陈家寨村民围攻龙州市委市政府的视频和照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引爆了整个网络。 “无法无天！” “制毒贩毒，违法犯罪，竟然还敢威胁政府放人，他们是想造反吗？” “龙州市的老百姓，林书记在为你们争取公道和利益啊，你们要团结起来，不要让林书记独自与邪恶势力战斗啊！” “是啊，如果你们龙州市的百姓让林书记流血又流泪，那么请把林书记还给宁海，还给河坊市，还给东华岛市！” 网络舆论发酵后，网友的评论铺天盖地，除了指责陈家寨村民无法无天，陈氏家族称王称霸之外，还有网民呼吁龙州市的老百姓声援林毅。 而这个呼吁的声音，很快得到宁海、河坊和东华岛市三地的人们支持，然后得到了全国人民的支持！ 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龙州市很快有人带头，呼吁前往市委市政府抨击陈家寨的村民，声援林毅。 这个呼吁，很快得到了龙州市百姓的支持。 天下苦秦久矣。 陈氏家族在龙州称王称霸，老百姓常年被剥削和欺压，心中早就怒火滔天，像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何况，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都知道，林毅不懈余力铲除陈氏家族的毒瘤，是为了捍卫他们的利益！ 因为这一切，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三个小时后，成千上万的龙州市百姓走上街头，前往市委市政府。 龙州市委市政府门口，陈家寨的村民还没有离开。 警察取代了机关保卫处的保安，筑起了血肉城墙，挡住了陈家寨的村民。 除此之外，还有一队防爆警察，在人群中隔离出一条通道，供行人和车辆进出市委市政府。 无论陈家寨村民辱骂，还是陈家寨村民扔鸡蛋，防暴警察们不为所动。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但他们坚决执行林毅的命令，决不允许陈家寨的村民冲击市委市政府，以及堵死市委市政府的大门。 而身为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的孔钊，亲自在门口指挥。 突然，孔钊接到了汇报，得知了有上万名龙州市民，朝着市委市政府聚集，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市委市政府所在的街道，已经发生了堵塞，汽车都无法通过了。 得知这个情况后，孔钊不做停留，立刻打电话向林毅进行了汇报。 林毅做出指示：“孔钊，封锁市委市政府两边的街道，严禁市民通过，坚决阻止市民和陈家寨的村民发生冲突，必须防止流血事件发生！” “是！” 孔钊立刻领命。 他知道，如果真的发生流血事件，事态失控，甚至造成人员伤亡的话，那林毅也要承担责任。 他也很清楚，林毅让人民做出选择，借助民意要对付的并非老弱病残的陈家寨村民，而是隐藏在陈家寨村民背后的黑手，以及隔岸观火的章东风、华沧海！ 事实的确如此。 此刻的林毅，等到了龙州乃至全国人民的选择，然后继续等待。 然而—— 他还没有等到上面达成的共识，先接到了省委书记章东风的电话。 “林毅，你现在在哪里？”电话接通，章东风冷声质问道。 林毅回道：“章书记，我在办公室。” “你知不知道市现在有多少老百姓涌向了市委市政府？”章东风继续问。 林毅平静地说道：“章书记，目前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的陈家寨村民有1082人，正在涌向市委市政府的市民初步统计，人数已过万！” “那你在办公室里坐得住？” 这一次，章东风不等林毅回答，便劈头盖脸地训斥道：“我和省委让你去龙州工作，首要任务是确保稳定。结果，你去了一个月，干部队队伍不稳定，又发生了市民围攻市委市政府的事情，事情还传到了网上，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你这个市委书记是怎么当的？” “章书记，但凡你看了网上的报道，了解了事情的真相，都不应该质问我。” 眼看章东风到了这个时候，还摆出省委书记的架子无端指责自己，林毅也不惯着，直接开怼。 章东风寒声道：“林毅，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整件事情中，一点责任都没有？我告诉你，你的思想态度存在严重问题！” “呵呵，章书记，难道为了干部队伍稳定，就让陈家寨成为法外之地？让陈氏家族制毒、贩毒？让陈氏的人遍布政府机关？让陈氏的人非法垄断各行各业，通过犯罪手段与民争利？” 林毅冷笑道：“如果你觉得，为了维护稳定，可以放弃一切，那只要你下令，我马上让市公安局放了陈氏的人。至于参与制毒贩毒的陈耀东等人，在中央联合调查组那里接受调查，你想放了他们，直接给侯组长打电话吧！” “——” 章东风无言以对，气得脸色发青。 他看出，林毅想要把事情搞大，试图通过承担责任，逼迫林毅处理事件，从而降低事件的影响，结果林毅反手就是将军！ 生气的同时，章东风冷声说道：“林毅同志，我代表省委正式通知你，无论如何，你必须立刻、马上去平息群体事件！否则，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切发生，你都难逃其咎，主动向省委引咎辞职！” “章书记，我也明确告诉你，我不会为了所谓的稳定，向罪恶势力低头，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让陈氏家族继续在龙州欺压百姓，无法无天！”林毅针锋相对，强势如虎。 章东风勃然大怒：“林毅，你……” “章书记，如果你觉得我是错的，那你就撤了我！” 林毅强势打断章东风的话，然后直接挂断了章东风的电话，不再听章东风瞎逼逼。 啪！ 章东风气得将话筒摔在了办公桌上。 放眼全国，有哪个市委书记敢像林毅这样顶撞省委书记，挂断省委书记的电话？ 然而，在恼怒的同时，章东风心中也开始担忧了。 因为，理智告诉他，事态隐隐有些失控了，他想继续隔岸观火，恐怕不行了！ 失控了吗？ 另外一边，林毅挂断章东风的电话后，接到秘书汇报：“书记，有位叫吴芳的新华社记者，在市委市政府门口，申请对您进行采访。” “让吴芳同志进来。”林毅做出指示。 “是，书记。” 秘书领命，然后立刻给市委办公室主任高磊回话，高磊和孔钊一直在市委市政府门口控制局势。 几分钟后。 吴芳带着摄影师，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抱歉，林书记，又来打扰你了。” 吴芳率先开口，直奔主题问道：“陈家寨村民围攻龙州市委市政府的事件，在网上发酵了，引起了全国人民的关注。我想就本次事件，对您进行采访，可以吗？” “可以。”林毅点头同意了。 随后，吴芳让摄影师架设好设备，镜头对准林毅。 眼看摄影师打出ok的手势，吴芳问道：“林书记，陈家寨村民围攻市委市政府事件影响非常大，请问导致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我认为原因有两个。第一，直接原因是，陈氏家族的陈耀东、陈耀辉、陈耀军、陈耀涛、陈耀斌等人因违法犯罪被捕，陈家寨村民想制造群体事件，逼迫市委市政府妥协放人。第二，深层次的原因是，陈氏家族在龙州人数众多，根深蒂固，欺压百姓，无视法律，已经成为了习惯！”林毅说道。 吴芳继续问：“林书记，刚才，我来的时候，发现有上万市民正在朝市委市政府赶来，他们声称要支援你，驱逐和教训围攻市委市政府的陈家寨村民，市委市政府打算怎么处理？” “市委市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是在帮助龙州市五百万人民管理这座城市。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用实际行动支持和拥护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但为了防止事态升级、失控，我已经通知了市公安局的负责同志，要求市公安局封锁了市委市政府两边的街道，严禁市民接近市委市政府，与陈家寨村民发生冲突。”林毅先是说出看法，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吴芳最后又问道：“林书记，您和市委市政府打算怎么处理这起事件？” “陈氏家族在龙州人数众多，根深蒂固，官商勾结，欺压百姓，违法犯罪，与民争利，已经成为影响龙州稳定的重大隐患，和影响龙州发展的最大阻碍，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因为，党和国家是为广大的人民群众服务的，不是为少数既得利益者服务的。龙州市委市政府，绝不会因为怕得罪少数人，去牺牲广大群众的利益！ 作为一名党员，身为龙州市委书记，我坚信邪不压正！我坚决与罪恶实力斗争到底！” 林毅面对镜头，表明态度：我会顺应民意，斗争到底，不清除毒瘤不罢休！ 第524章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采访结束后，林毅和吴芳以及那名摄影师，一起来到了楼下。 林书记想干什么？ 很多市委市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们看到林毅下楼后，均是感到疑惑。 旋即，在他们的注视中，林毅和吴芳以及摄影师，上了龙州市委一辆考斯特，陈默驾驶着考斯特，驶离了市委市政府大院。 因为考斯特的玻璃是特制的，从外面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还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聚集的陈家寨村民，并不知道林毅离开。 而林毅清晰地看到，那些陈家寨的老人们，坐在市委市政府门口，看上去十分疲惫。 这个发现，让林毅皱起了眉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市委办主任高磊的电话，说道：“高主任，天气炎热，为了避免陈家寨村民中暑，让机关食堂准备绿豆汤和矿泉水，一会按人头给村民们订盒饭。” “好的，书记。” 高磊立刻领命，心中暗暗感叹，林毅以德报怨对待陈家寨村民，既体现了大格局，也体现了市委市政府的关怀。 同时，他也很清楚，林毅要对付的并非这些被煽动的陈家寨老人，而是要砍掉煽动这些老人闹事的背后黑手！ 与此同时，新华社记者吴芳，连忙将林毅给市委办主任高磊做出的指示，记在了笔记本上，准备当作新闻稿的内容。 很快，考斯特来到了市委市政府西边的路口，林毅和吴芳清晰地看到，十字路口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尽头。 防暴警察封锁了十字路口，筑成了人墙，阻止聚集的市民通过十字路口前往市委市政府。 看到这一幕，摄影师连忙将现场的画面拍摄了下来，吴芳也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就在这时，汽车停下，林毅走下车。 “林书记！” “林书记来了！” 一些离得近的市民，看到了林毅，纷纷大叫了起来。 “林书记，我们支持你！” “是的，林书记，你为了我们，跟罪恶势力战斗，我们不会让你流血又流泪！” 其他聚集的市民，得知林毅来了，也纷纷跟着大叫了起来，表达了对林毅的支持。 与此同时，负责现场指挥的特警支队副支队长，也连忙走了过来，向林毅问好。 林毅接过对方手中的高音喇叭，大声喊道：“大家安静，请听我说。” 刹那间，林毅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放大，响彻在十字路口。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立刻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想听林毅说什么。 “首先，谢谢大家对我和市委市政府工作的支持！其次，我向你们保证，市委市政府绝不会因为陈家寨村民围攻事件，妥协放走违法犯罪的陈氏族人！” “好！” “啪啪啪……” 林毅刚说了两句话，现场便响起了叫好声，紧跟着是震耳欲聋的掌声。 “大家听我把话说完。” 林毅等了十几秒钟，然后再次开口让人群安静了下来，“你们的支持，我和市委市政府都感受到了。我恳请大家现在都散了，回去工作，否则会增加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难度。请你们相信，市委市政府，一定可以处理好陈家寨村民围攻市委市政府事件，同时严惩违法犯罪和欺压百姓的陈氏族人！” “好，林书记，我们听您的！” “林书记，也请您相信，龙州市五百万百姓不光只有陈氏，除了陈氏，所有老百姓都会支持您！”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人群中有人带头表态。 “谢谢你们！” 林毅心中一暖，鞠躬向前来支持自己的市民们感谢。 聚集的市民们纷纷散开了。 还得是林书记啊！ 看到这一幕，那些在现场维护秩序的警察，一个个心中感叹不已。 因为，在林毅来之前，聚集的市民准备冲击人墙了，让他们感到压力倍增。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站在林毅身旁不远处的吴芳，看着散去的人群，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由浮现出了这句话。 而跟在她身旁的摄影师，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完整地拍摄了下来。 “辛苦你们了。” 林毅向现场维护秩序的警察握手感谢，然后带着吴芳和摄影师，又去了东边的路口。 然后，刚才的事情又重新上演了一遍。 当林毅和市民们沟通过后，市民们都离开了。 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林毅便顺利地驱散了上万名聚集的市民，防止了群体事件进一步升级，失去控制。 驱散了聚集的市民后，林毅和吴芳、摄影师告别，重新返回了市委市政府大院。 一个小时后。 吴芳发表了关于龙州群体事件的报道，报道内容包括林毅接受采访和驱散聚集市民的全过程，还有林毅安排市委办公室主任高磊，要求给陈家寨村民提供矿泉水、绿豆汤和盒饭的内容。 这篇报道一经发出，立刻在网上引起了轰动和热议。 “真是人民的好书记啊！” 一时间，关注事态发展的全国网民，纷纷称赞林毅的所作所为。 东南省委。 章东风在办公室里，看到了新闻报道，也看到了林毅在网上好评如潮。 一时间，章东风的心情非常复杂。 因为，他很清楚，林毅的所作所为，避免了事态升级，体现了能力和在市民心中的威信，同时也更进一步揭露了陈氏家族在龙州称王称霸、欺压百姓的真相，让舆论发酵的更加厉害了！ 在这种情形下，上面一定会关注这件事情！ 这一切，环环相扣，像是精心策划的一样，将他和华沧海拉下水，手段十分高明！ “叮铃铃——” 仿佛为了印证章东风的判断似的，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章东风定眼一看，发现是公安部长常志国的来电。 “常部长。” 章东风连忙接通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尊敬。 常志国冷声说道：“章书记，龙州陈家寨村民围攻市委市政府的事情，非常恶劣！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但是在对抗市委市政府，也是在对抗东南省委，甚至是在对抗中央联合调查组乃至中央！” “常部长，我已经指示龙州市纪委书记林毅同志，要求龙州市委必须尽快平息事件。刚才，林毅同志和龙州市委已经做出了反应，驱散了聚集的市民……” 章东风往自己脸上贴金，把林毅的所做的一切，说成自己和省委的指示。 常志国冷声打断：“常书记，林毅同志所做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也知道，聚集在龙州市委市政府门口的陈家寨村民，还没有离开，这意味着事件的核心矛盾并没有解决。” “是的，常部长，但我相信林毅同志和龙州市委有能力解决问题！”章东风连忙附和。 “章书记，你应该很清楚，要解决这个核心矛盾，林毅同志和龙州市委需要得到东南省委的支持！” 常志国又说道：“因为，根据调查组汇报，陈家寨制毒案的发生，主要是因为龙州以陈氏为核心的本土派太猖狂，甚至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这不是林毅同志的问题，而是历史遗留问题！” 这一次，章东风沉默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常志国又问：“章书记，我想知道，林毅同志单枪匹马去龙州上任，面对陈氏家族的问题，不顾政治生命，也要为民请命，东南省委有没有给予支持？” 章东风再次沉默，等于间接给出答案：没有！ “章书记，在大是大非面前，最好收起小心思，否则，等夏书记做出批示的时候，被处理的人也许不会是林毅，而是另有他人，你信吗？”常志国敲响警钟。 “常部长，请您放心，东南省委将全力支持林毅同志的工作！” 章东风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立下军令状！ 第525章 倒逼支持，扫平障碍！ 章东风结束和常志国的通话后，表情十分凝重。 他在林毅上任谈话的时候，告诉林毅去龙州工作的第一任务是确保稳定。 后来，陈家寨制毒案发生，章东风为了帮助华沧海，成立以华沧海为组长的省委工作组，结果上面要成立联合调查组。 对此，章东风只能选择置身事外，隔岸观火，对林毅采取不支持、不阻止的两不策略，让林毅自己擦屁股。 结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林毅不但将事情搞大了，而且把他和华沧海拉下了水。 按照现在的事态，如果夏书记真的做出批示，就算章东风不挨板子，也绝对会在夏书记那里留下糟糕的印象。 除此之外，他还会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得罪常志国！ 毕竟，事情闹得越大、处理得越晚，对常志国和公安部都不是好事，也不是常志国希望看到的。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后，章东风喝了口茶，思索该如何快刀斩乱麻。 另外一边，龙州市长陈阳和副市长陈华两人，看到新华社的新闻报道后，心情十分糟糕。 原本，他们都以为市民聚集支持林毅后，会和陈家寨的村民发生冲突乃至流血事件，造成人员伤亡。 那样一来，哪怕林毅以支持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名义向陈氏挥刀，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一些事情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如今，林毅驱散了聚集的市民，避免了事态升级，而且还安排市委办的人给陈家寨村民送矿泉水、绿豆汤和盒饭，收买人心，让陈阳、陈华两人的愿望彻底落空了！ “陈华，现在的局面对我们非常不利，是时候让陈氏的族人做出牺牲了！”陈阳一脸铁青地说道。 “好的，市长！” 陈华点头，知道陈阳口中的牺牲是什么：让陈家寨的村民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自杀！ 只要有陈家寨的村民自杀，林毅刚才对陈家寨村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双方的矛盾会瞬间激化，事态也会上升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然而，当陈华打电话下达“牺牲”的命令后，事情却没有像他和陈阳预想中的进行。 那位准备牺牲的陈家寨老人，刚刚从口袋里掏出刀子，还没有来得及往自己身上捅，就被孔钊摁住了，夺走了手中的刀子。 身为兵王祖师爷，孔钊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监控着市委市政府门口的一切动静，怎么可能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杀？ “林书记不计前嫌，看天气炎热，让市委给你们送矿泉水、绿豆汤，给你们买盒饭，结果你们不但执迷不悟，还要一条道走到黑！你们真的以为这样做，能救得了那些陈氏的犯罪分子？我告诉你们，绝不可能！我也劝你们好好想一想，为了陈氏的犯罪分子，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孔钊冷声说着，然后让手下将那名要自杀的陈家寨老人带走，进行问询，调查指使老人自杀的幕后黑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门口聚集的其他陈家寨老人有些发懵，他们并不知道陈氏族长安排人自杀的事情。 孔钊目光环视四周，发现没有还要自杀的陈家寨老人，便走出人群，让手下加强了监控，防止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同时在心中暗暗感叹林毅料事如神！ 因为，林毅提前预料到了，陈氏狗急跳墙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安排陈家寨的老人在市委市政府门口自杀。 而确保不发生自杀事件，是林毅给孔钊和市公安局下达的死命令！ 陈家寨老人自杀失败后，副市长陈华很快便得到了消息，焦虑不安地冲陈阳汇报道：“市长，孔钊及时制止了陈氏那名要自杀的老人，计划失败了。” “陈氏只安排了一个人自杀？”陈阳眉头一挑。 陈华点头问道：“是的，市长，接下来怎么办？” “叮铃铃——” 回应陈华的是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 陈阳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陈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省委书记章东风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后，连忙起身，抓起了话筒：“喂，您好。” “陈阳，我是章东风。” 章东风冷声说道：“我和省委现在要求你，马上通知龙州市科级以上陈氏干部，要求他们立刻赶往市委市政府，将围攻市委市政府的陈家寨村民带走。” “是，章书记！” 陈阳站在办公桌前，下意识领命，心瞬间沉了下去。 虽然他不知道，省委书记章东风为什么要插手干预这件事情，但他明白，章东风和省委在支持林毅。 这样一来，他和陈氏的临死反扑将毫无意义！ 仿佛为了印证陈阳的判断似的，章东风再次开口，语气森冷如冰：“陈阳，凡是不执行命令的陈氏干部，记下名单，一律撤职！另外，两个小时后，我会抵达龙州市委市政府。如果到时候，陈家寨的村民还没有离开，你和龙州所有科级以上陈氏干部全部免职，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章书记！” 陈阳再次领命，握着话筒的右手瑟瑟发抖，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因为，章东风和省委对林毅的支持力度，完全超出了陈阳的想象！ 陈华站在陈阳身边，基本听到了章东风的话，一脸不解地说道：“市长，您不是说，林毅害死了章书记的侄子，并且害得章书记的大哥入狱了，章书记和林毅不共戴天吗？为什么章书记突然支持林毅？” “我他妈怎么知道？”陈阳的心态顿时崩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陈华不甘心，继续问道：“难道是来自上面的压力？林毅得到了上面的支持？” “这已经不重要了，你马上打电话，让陈家寨的人离开，否则陈氏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免职！” 陈阳说完，无力地瘫坐在了办公椅上，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理智告诉他，哪怕他按照章东风的命令，解决了陈家寨村民围攻市委市政府的事情，也要被追责和清算！ “好！” 陈华惶恐点头。 显然，他也很清楚，随着章东风和省委支持林毅，等待他和陈氏的将是大清算！ 与此同时，林毅接到了章东风的电话，礼节性地问好：“您好，章书记。” “林毅同志，我刚才给陈阳同志打了电话，让他通知龙州陈氏科级以上干部，让陈氏干部给陈家寨的村民做思想工作，让陈家寨的村民离开。如果陈氏干部违抗省委命令，你想办法先稳住局面，我两个小时后到龙州，亲自处理！”章东风开门见山，面色十分难看。 不久前，他给林毅打电话，摆出省委书记的架子，强硬地向林毅施压，要求林毅必须立刻处理陈家寨围攻龙州市委市政府的事情，否则省委要对林毅追责，结果被林毅怼了一顿，挂了他的电话。 现在，因为上面的压力，为了避免被龙州的事情牵连，他非但不能对林毅做什么，反而还被倒逼着支持林毅，帮助林毅解决问题！ 这一切，让他之前对林毅的施压和警告沦为了笑话，感觉像是把自己拉的屎给吞了，心中那叫一个憋屈！ “谢谢章书记和省委的支持！” 林毅微笑道谢，他顺利倒逼章东风和省委支持自己，为接下来的大清算扫平障碍！ 第526章 全力支持，主动求饶！ 当陈华给陈氏族长打完电话，说明林毅得到省委支持后，陈氏族长知道大势已去，陈氏没有和林毅叫板的资本了，便立刻让人通知市委市政府的陈家寨村民。 下午两点，所有围攻市委市政府的陈家寨村民，纷纷离开了。 林书记牛逼！ 消息传出，龙州市非本土派干部，纷纷在心中感叹。 铁打的陈氏，流水的书记。 这是龙州干部的共识。 哪怕是曾经的华沧海，面对陈氏本土派势力，也得避开锋芒！ 而如今，这个共识被打破了，林毅强势挥刀，势必要斩杀陈氏的毒瘤！ 麻烦了！ 与此同时，以陈氏为核心的本土派成员，均是感到乌云压顶，预感到有一场暴风雨降临！ 下午四点。 省委书记章东风，带着省委常委、纪委书记赵永旭和副省长、公安厅厅长徐刚一行，抵达了龙州，在龙州市委大礼堂，召开了龙州市干部大会。 龙州市四套班子领导，市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市委委员、市委候补委员，各县市区党政主要领导，市委各部委办局、市各委办局、公司、直属单位主要负责人，市人大常委会各工委、市政协各专委主要负责人，参加了会议。 “同志们，前段时间，省公安厅开展破毒扫黑行动，打掉了陈家寨制毒贩毒犯罪团伙，中央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龙州市，调查陈家寨制毒案。在这个关键时期，陈家寨村民围攻市委市政府，爆发群体事件，严重破坏了龙州市的稳定，给龙州和东南省的形象造成恶劣影响！鉴于此，我和永旭书记、许刚省长一行来到龙州，帮助龙州消除不稳定因素……” 会议开始后，省委书记章东风沉声开口，说明召开会议的目的和意义，指出龙州各种事件频出的严重性，最后提出要求，“一是加强思想，龙州市委必须严格落实省委的工作指示。二是提高站位，龙州市委必须全力支持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工作。三是严明纪律，全市干部必须坚决服从以林毅同志为核心的市委班子领导，凡是跟林毅同志唱反调、搞小动作，影响龙州市委工作大局的干部，一律严惩！四是吸取教训，必须坚决杜绝类似的事件发生！” 章书记和省委，这是要全力支持林书记的工作？ 听完章东风的讲话，台下所有干部心中做出这样的判断。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判断似的，省委常委、纪委书记赵永旭紧跟着讲话：“同志们，章书记刚才针对龙州目前的状况，为了确保龙州各项工作稳定，提出了四点工作要求，高瞻远瞩，针对性很强，要求龙州市委严格落实。省纪委将加强对龙州市干部的监督，支持龙州市委巡视工作，坚决查处龙州干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 而在赵永旭讲话结束后，副省长、公安厅厅长许刚也发表了讲话，表示省公安厅坚决支持龙州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严厉打击违法犯罪，坚决杜绝群体事件发生。 许刚讲话结束后，将目光投向台下第一排坐的林毅，说道：“林毅同志，你代表市委表态吧。” “好的，许省长。” 林毅先是回应了许刚，然后沉声说道：“感谢章书记和省委省政府对龙州工作的大力支持。龙州市委将严格落实章书记和省委的工作指示，全力支持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工作，坚决打赢巡视工作和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两场恶仗，严厉查处一切违纪违法干部，彻底打击违法犯罪，坚决确保龙州稳定发展……”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省纪委两名工作人员步入会场，先是看向主席台的章东风和省纪委书记赵永旭，见两位领导点头后，快步走到副市长陈华身前，当着所有参会人员的面，将陈华带走了！ 虽然陈华在章东风和省委支持林毅后，就意识到，自己和陈氏会被清算，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被吓得面色发白、两腿发软，几乎是被架着拖出会议室的。 这一幕，震慑了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势力！ 包括陈阳在内，没有人想到，省委书记章东风为了支持林毅，帮助林毅立威，竟然让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将陈华给双规了！ 甚至，就连林毅都感到有些诧异！ 诧异之余，林毅意识到，上面给章东风的压力，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大，以至于章东风为了自保，不但被迫支持自己，而且直接双规了陈华，主动帮自己立威！ 而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成员，则彻底慌了！ 陈华这个陈氏的骨干被双规，表明了省委的态度，也预示着林毅对龙州本土派的大清洗正式拉开帷幕！ 惊慌的不光是龙州本土派的成员，还有已经回到南夏工作的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 华沧海得知章东风一行抵达龙州后所做的一切，心中明白，章东风为了自保，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转手就把他给卖了！ 这让他很恼火，但更多的是惶恐！ 因为，理智告诉他，事态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否则章东风就算要把自己摘出来，也不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怎么办？ 惶恐中的华沧海，心中不断浮现着三个字，几次拿起手机，想拨通自己大伯的电话，但最后又放弃了。 因为，他很清楚，事到如今，如果林毅执意要利用龙州的事情针对他，哪怕他那位在台上的大伯出面，也很难解决问题。 毕竟，龙州的事情闹得太大了，舆论发酵太厉害了，而且中央联合调查组还在龙州调查陈家寨案！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事到如今，唯有林毅高抬贵手，华沧海才有可能避免被追责！ 想通这一点后，华沧海将身为身为副书记、华家中青代核心成员的骄傲和尊严抛到九霄云外，直接拨通了林毅的电话。 “您好，华书记。” 林毅刚刚送走章东风一行人，回到办公室，接到华沧海的电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华沧海客气地问道：“林毅同志，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华书记，您有什么指示？”林毅装模作样地问道。 “林毅同志，我之前在担任省委工作小组组长，处理陈家寨制毒案的时候，做的一些决定太过草率了，给你和龙州市委的工作造成了影响。我向你道歉，望你海涵。”华沧海主动道歉，姿态摆得很低，甚至可以用卑微来形容。 林毅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冒充华书记给我打电话？” “？？？” 华沧海看出林毅在装傻充愣，顿时脑瓜子嗡嗡的，心中也涌现出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林毅同志，我是省委华沧海。” “省委华书记，怎么可能给我道歉？这不可能！我警告你，冒充省委领导是犯法的，立刻停止你的违法行为！”林毅说完，不等华沧海回话，就结束了通话。 “王八蛋！” 华沧海知道林毅在故意戏耍自己，只觉得挨了林毅一个隔空大逼斗，气得口吐芬芳！ “呵呵，华沧海，你们用阳谋让我来龙州工作，想要把我置于死地，现在想求饶，可能吗？” 另外一边，林毅放下手机，冷笑一声。 他用戏耍的方式，向华沧海表明了态度：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你等着被清算吧！ 第527章 审判通报，最后挖坑！ 当龙州市干部大会结束后，省委书记章东风和省委支持林毅工作的消息，像是插上翅膀一样，传遍了龙州市干部队伍。 喜大奔普，龙州本土派要完！ 一时间，那些被龙州本土派排挤、打压的干部，兴奋不已，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而以陈阳为首的本土派，一个个惊恐不安，那感觉就像是林毅将法律之刃、正义之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随时都会砍掉他们的脑袋！ 因为省委的支持，龙州本土派放弃了抵抗，无论是巡视工作，还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进展都非常顺利。 在接下来一个月时间里，市国土资源局、城建局、规划局、物价局、城投公司等单位，在接受巡视工作期间，被查出很多问题，一把手和中层以上的本土派干部，被一锅端了，巡视工作的查处力度空前绝后！ 这让其他单位的本土派干部人心惶惶，本土派彻底土崩瓦解，人人自危。 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也不甘落后，在打掉陈耀辉、陈耀军、陈耀涛、陈耀斌四人，整顿龙州市砂石料供应、客运和出租、中草药市场和菜市场垄断乱象之后，还打掉了陈氏族人在其他行业的恶霸。 陈氏族人在其他行业，虽然没有做到垄断，但也通过暴力、恐吓、威胁等各种手段，违法竞争，被定义为涉黑组织。 相比巡视工作而言，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带给了老百姓更直观的影响，所有和陈氏没有关联的龙州人，都拍手叫好，还有人放鞭炮庆祝。 陈氏一手遮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老百姓都觉得压在身上的大山被推翻了，心中对林毅这位新市委书记充满了感激，也真正体会到了“林青天”三个字的含金量！ 而在这一个月里，中央巡视组也没有闲着，他们加快了陈家寨制毒案的调查进度，完成对涉案人员的调查审讯、证据收集，卷宗整理，并深度分析了案件发生的原因。 8月4日下午，林毅接到了侯天明的电话，就案件发生原因的认定，跟林毅进行了沟通，听取了林毅的建议。 8月4日晚上，林毅接到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的电话：“林书记，中央联合调查组明天早上九点召开龙州陈家寨制毒案通报会议，向省委通报案件调查情况，省委决定让你和陈市长参加会议。你通知一下陈市长，你们千万不要迟到。” “好的，谢谢黄主任。” 林毅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并表示感谢。 通话结束后，林毅立即拿出手机，拨通市长陈阳的电话，转达了省委办公厅的会议通知。 “林书记，我知道了。” 陈阳有力无气地做出回答，那感觉不像是接到了会议通知，而是接到了法院的开庭通知！ 虽然他没有违纪违法，但他充当龙州本土派的旗帜，与陈氏族人同流合污，势必会清算！ 而中央联合调查组的通报会，肯定会对陈阳做出审判！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陈阳像是上刑场一样，来到了省委会议室。 八点四十分，林毅也走进了会议室。 紧接着，副省长、公安厅厅长许刚，省检察院检察长王昌明、省高院院长冯宇也来到了会议室。 八点五十过后，除了省委书记章东风和省长曹国涛之外，其他省委常委们都陆续到了。 今天的会议，除了东南省委领导班子成员之外，只有林毅、陈阳、许刚、王昌明、冯宇和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六人参加。 九点，章东风、曹国涛和黄瑞，陪着以侯天明为首的中央联合调查组全员，从接待室里走出，来到了会议室。 马天宇同志像联合调查组刚下来那天一样，进入会议室后，先寻找林毅的身影，那感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来东南省帮林毅‘砍人’的！ “章书记，曹省长，经过联合调查组一个多月的调查，现已查清了陈家寨制毒案的情况，具体情况如下。” 会议开始后，侯天明主持会议，直奔主题，“陈家寨制毒自2010年开始，4年期间制造冰毒10吨。其中，东南省公安厅开展破毒扫黑行动，缴获冰毒3.6吨、原材料麻黄碱和麻黄素近百吨，捣毁制毒窝点92处，抓捕参与制毒贩毒人员423人……” 听到侯天明的通报，除了包括林毅在内，为数不多几个知道情况的人之外，其他东南省的参会人员，均是震惊不已！ 因为，通报的数字太吓人了！ 通常贩毒都是按克来计算，陈家寨是按吨！ 震惊之余，陈阳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血色了。 甚至，就连东南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也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龙州陈家寨制毒案，是近年来，我国最大一起制毒案，制毒贩毒数量、参与人数数量，让人触目心惊！” 侯天明通报完陈家寨制毒案的相关数字后，做出点评，然后继续说道：“联合调查组通过调查审讯和分析总结，认为该案发生的直接原因是，龙州市公安局原局长张力等人充当黑伞，庇护以陈耀东为首的犯罪集团制毒，协助该犯罪集团运毒，让陈家寨在制毒贩毒隐藏在暗中，直到四年后的今天才被宁海市公安局发现。 该案发生的根本原因是，陈氏家族是龙州第一宗族势力，在该市根深蒂固，族人渗透各行各业，遍布包括市委市政府在内的各个机关和单位。在龙州的政治生态里，以市长陈阳为旗帜、以陈氏族人为核心的本土派，权力大到让人难以置信——这也是为什么陈家寨会成为法外之地，陈氏家族能在龙州称王称霸的原因！” 完了！ 听到这里，陈阳心中闪过这两个字，瞬间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直接瘫软在了座位上。 虽然他早就料到，今天的通报会，对他来说，相当于审判会，当他听到陈家寨制毒案的数字和原因分析后，像是被侯天明一脚踢进了深渊！ “另外，关于陈氏家族在龙州称王称霸，龙州政治生态混乱，本土派权力大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也不是一两年两年形成的，而是多年发展形成的！” 就在这时，侯天明继续开口，语气更加严厉，“历任龙州市主要同志，不敢硬碰硬，任由陈氏宗族势力做大做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随着侯天明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心中一动，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华沧海。 丸辣！ 华沧海瞬间面无血色。 虽然当他主动给林毅打电话求饶未果后，就意识到，林毅会拿龙州的事情大做文章，针对自己。 但当侯天明将陈家制毒案的根本原因，归结于陈氏宗族势力太过强大，指出历任龙州市主要同志要承担责任后，他还是被吓到了！ 因为，他用腿毛都能想到，如果中央联合调查组向上面这样汇报，会是怎样一个后果！ “章书记，请东南省委今天拿出处理意见，上报中央联合调查组。明天，我们回京，要向相关领导汇报调查情况和处理意见。”就在华沧海吓得面无血色的同时，侯天明将目光投向了章东风。 “好的，侯组长！” 章东风连忙做出回应，同时用余光看了林毅一眼。 理智告诉他，让东南省委拿出处理意见，一定是林毅出的主意。 事实的确如此。 调查结束，林毅最后挖坑，给了章东风一道送命题：章东风，我让你亲手砍了华沧海，你砍，还是不砍？！ 第528章 狗咬狗一嘴毛，枪打出头鸟！ 当侯天明的通报结束后，章东风代表东南省委表态，坚决按照中央联合调查组分析的原因，责任到人，拿出处理意见，同时立即整改存在问题。 会议结束后，章东风、曹国涛带领众人，将侯天明一行送到楼下，送上考斯特，目送着考斯特离去。 送走侯天明一行后，章东风不敢怠慢，立刻将曹国涛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与曹国涛商量东南省委的处理意见。 章东风先让秘书给曹国涛泡了一杯珍藏的好茶，然后等秘书出去后，才说道：“国涛同志，陈家寨制毒案的数字太过惊人，性质太过恶劣，一旦上报，恐怕首长会震怒啊。” “是的，章书记。”曹国涛点头附和。 章东风继续说道：“中央联合调查组让我们省委拿处理意见，这个处理意见要谨慎。鉴于处理会牵扯到其他班子成员，我想先听听国涛同志你的看法。” “章书记，我以你的意见为主。”曹国涛直接把皮球踢还给了章东风。 开玩笑。 这种事情，你让我来拿主意，你当我曹国涛脑子里装的是c35混凝土？！ 章东风见曹国涛耍滑头，也无可奈何，只能皱着眉头说道：“国涛同志，我个人建议，涉及龙州市市管干部的处理，以龙州市委的意见为主，涉及政法系统的省管干部，以省政法委的意见为主。我们两人商量一下涉及的中管干部处理意见。” “章书记，我认为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曹国涛连忙给章东风戴高帽子，意思十分明确：章书记，你继续！ 原本赞誉的话语，落入章东风耳朵里，变得十分刺耳。 这是章东风第一次在曹国涛面前吃瘪！ 但哪怕恨得牙痒，章东风也不能发作，只能继续说道：“许刚同志之前担任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现在是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负有领导责任，建议党内警告处分。石建军同志之前担任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现在是省政法委书记，也负有领导责任，建议党内警告处分。” “章书记，关于石建军同志和许刚同志的处理意见，我支持你的决定。” 曹国涛先是表态支持，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得提醒一下章书记。侯天明组长在通报会上明确指出，陈家寨制毒案发生的根本原因在于陈氏宗族在龙州势力庞大，龙州本土派权力过大，历任龙州市主要同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华沧海同志曾在龙州担任市委书记3年，是不是也要承担责任，给予处分？” “国涛同志，这正是我要和你讨论的，谈谈你的看法吧。”章东风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在骂娘：你不是以我的意见为主吗？我故意没有提华沧海，你就急了啊？ 曹国涛喝了口茶，淡定地说道：“章书记，关于华沧海同志的处理决定，我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国涛同志，华沧海同志和石建军同志、许刚同志一样，党内警告处分？”章东风试探性地问道。 曹国涛想了想说道：“章书记，我原则上支持你的意见。但我个人认为，按照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原因分析，华沧海同志负有直接责任，和石建军、许刚同志处理一样，也许欠妥。” “先暂定这样处理，我再征求一下其他班子成员的意见。”章东风皱着眉头说道。 对他而言，亲自向华沧海这位盟友开刀，势必会影响到章家和华家的关系，也会影响到贺家阵营和华家阵营的盟友关系！ 这对他而言，是烫手的山芋，但没法丢掉，只能硬着头皮处理。 而党内警告处分，是他认为最折中的处理方式了，既能给上面交差，也能减少对华沧海的伤害和影响。 然而，当章东风把处理意见告诉华沧海后，华沧海当场就急眼了：“章书记，你应该很清楚，到了我这个位置，被党内警告处分，意味着什么。” “沧海，我提议党内警告处分，曹国涛都觉得轻了，我已经尽力了！”章东风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到了华沧海这个位置和级别，背一个党内警告处分，轻则按照组织规定，继续沉淀，一年之内不能提拔，重则一沉到底，这辈子在没有进步的希望，而且后面会被调到二线部门养老。 如果是党内严重警告的话，等于给华沧海的仕途判死刑！ 这也是章东风之前听到曹国涛有不同意见，没有改变意见，以及此刻在华沧海面前说出尽力两个字的原因。 然而—— 华沧海非但没有领情，而且当场翻脸了：“章东风，你不是尽力了，你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让我担责！” “沧海同志，这是我和国涛同志，以及其他没有涉及陈家寨制毒案的班子成员的决议，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向中央反映。”章东风语气转冷，他绝不可能为了保护盟友，担心影响贺家阵营和华家阵营的关系，让自己被牵连。 “好，好，好，章东风，算你狠！”华沧海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愤然离去。 这一幕，完美地印证了徐家老人当初给林毅所说的那句话：盟友和敌人在很多时候往往只在一字之间转换。 当触及到核心利益的时候，盟友两个字，对章东风和华沧海而言，比龙州菜市场的大白菜还要廉价！ 华沧海离开章东风的办公室后，回到了自己在省委常委楼的办公室，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大伯华柏的电话：“大伯。” “我五分钟后开会，有事快说。”华柏说道。 华沧海连忙说道：“大伯，中央联合调查组，认定陈家寨制毒案根本原因是陈氏家族在龙州势力庞大，认为历任龙州市主要负责同志要承担责任，要求东南省委拿出处理意见。结果，章东风那个王八蛋，要给我报一个党内警告处分！” “是不是觉得自己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我当初说你是蠢货，你不信，现在你信了吗？”华柏说着，气不打一处来。 华沧海沉默不语。 他早就做好了被怒斥的准备。 对他而言，只要大伯华柏能帮他，保他不被处分，不要说骂他一顿，哪怕让他去华家大院跪三天三夜，他也愿意！ “你跟林毅有多大仇，才让你自告奋勇给章东风当刀，对林毅挥刀？你自告奋勇给章东风献策，让林毅去龙州工作，已经愚蠢到家了。结果，你在陈家寨制毒案发生后，遇事慌张，没有理清思路也就罢了，也不请示我，自作主张，要求成立省委工作组，而且还撤掉了孔钊破毒扫黑行动总指挥的职务，彻底把林毅得罪死了，蠢到无药可救！如果你不做这些事情，林毅会冒着政治生命风险，把你和章东风拉下水吗？” 华柏越说越气，恨不得隔着电话给华沧海两个大逼斗，“你再看看章东风怎么做的？章东风意识到不对劲后，立刻认错和改变态度，转身就把你卖了，去支持林毅！” “对不起，大伯，我错了。”华沧海诚恳认错。 华柏继续骂道：“四十多岁的人，堂堂省委副书记，一手好牌被你打成稀巴烂，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地市书记玩的团团转，华家的脸让你丢完了！” “大伯，请您帮我一次。”华沧海恳求道。 华柏冷冷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让我怎么帮你？” “大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华沧海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语气变得十分惶恐。 “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没有夏书记支持，常志国会给章东风打电话，敲响警钟？另外，徐家那位死后，你是第一个跳出来搞事情的，你觉得徐家阵营会放过你吗？”华柏反问。 不会。 枪打出头鸟！ 华沧海心中浮现出答案。 “你最好祈祷只是给你党内警告处分，那我未来兴许还能帮你，如果是党内严重警告处分，那你就自生自灭吧！”华柏表明态度，他不会为了帮华沧海，去当顶层的出头鸟！ “啪！” 华沧海吓得浑身一哆嗦，话筒从手滑落，摔在办公桌上，但他没有伸手去捡，而是无力地瘫在办公椅上，等待最终的审判！ 第529章 处理结果，大获全胜！ 当天晚上，东南省委将处理意见上报了中央联合调查组。 次日早上，侯天明带队返回京城，然后带着联合调查组三名副组长，参加了下午的龙州陈家寨制毒案调查报告会。 报告会的级别极高，中纪委、中组部、公安部、最高检和最高院的主要领导，共同出席了会议。 华沧海完了！ 当身为华家擎天柱的华柏，得知这个报告会的规格后，印证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夏书记在关注这件事情，知道自己的侄子铁定完了。 三天后，中纪委副书记傅明，带队来到东南省，宣布“关于陈家寨制毒案的处理决定”。 金惠退休后，担任省委常委、纪委书记的赵永旭，和省委秘书长宋辉，亲自去机场迎接了傅明一行。 两位省委常委接机，彰显了东南省委对傅明一行的重视。 除此之外，当傅明一行乘坐的考斯特进入省委大院后，省委书记章东风和省长曹国涛，两人一起在常委楼门前等待。 “傅书记，你们一路辛苦，先去接待室喝杯茶，休息一下？”章东风主动与傅明握手，征询傅明的意见。 傅明摇头说道：“不用了，章书记，直接开会吧。同志们都到齐了吧？” “其他参会同志已经在会议室了，等着聆听您的教诲呢。”章东风客气地说道。 虽然他和傅明一样，都是省部级，而且傅明是徐家阵营的人，但他在这一刻，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给予了傅明足够的尊重，像是在面对比自己高半级的领导。 “章书记，那直接去会场。” 面对章东风的谄媚，傅明并没有在意，都是千年老狐狸，演什么聊斋？ 很快，傅明在章东风、曹国涛两人的陪同下，来到常委楼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其他几名东南省委常委之外，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许刚，省检察院检察长王昌明和省高院院长冯宇也在。 其中，华沧海坐在座位上，心绪不宁，那感觉不像是坐在省委会议室，而是坐在法院的审判席上，等待审判结果。 “同志们，东南省龙州市陈家寨制毒案发生后，中央高度重视和关注，并成立了联合调查组，进驻东南省，调查该案件。8月4日，中央联合调查组完成该案件调查，并于次日与东南省委进行了通报。8月6日，中央联合调查组的主要同志，在陈家寨制毒案报告会上，汇报了案件调查情况和东南省委上报的处理意见。8月8日，中纪委召开常委会议，会议审议了关于东南省龙州市陈家寨制毒案的处理决定，并上报中央。今天，我受中纪委委托，带队来到东南省，宣布相关处理决定。” 会议开始，傅明率先开口，说明自己带队下来的目的，然后拿起文件，严肃地说道：“陈家寨制毒案的发生，表明东南省在政法工作、组织工作、纪检工作和地市管理工作中存在严重不足。根据陈家寨制毒案的原因分析，经中纪委常委会决议和中央批准，现将相关干部处理决定通报如下： 东南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在2009年到2012年担任龙州市委书记期间，市委对组织工作、纪检工作和政法工作抓得不严不实，具体表现在干部任免和干部监督形同虚设，任由当地宗族势力发展壮大，打击违法犯罪和维护社会治安稳定形同虚设，导致陈家寨成为制毒基地，负有直接领导责任，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华沧海完了！ 听到傅明说出中央对华沧海的处理决定，几乎所有参会人选心中都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华沧海。 华沧海心头巨震，脸色惨白，两眼发黑，差点晕倒在了会场！ 身为省委副书记和华家中青代核心成员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意味着什么？ 何况，华家擎天柱，他的大伯前几天明确在电话里说了，如果他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今后将自生自灭！ 过去几天，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现在，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被磨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 四十六岁，省委副书记，华家中青代核心成员…… 原本，他有着光明的未来，结果因为脑子进水去对付林毅，美好的前途沦为了水中月、镜中花！ 懊悔中的华沧海，一脸恍惚地坐在会场，继续听傅明通报关于其他人的处理决定。 当听完中管干部的处理决定后，华沧海心中的懊悔，变成了不满！ 因为，当时的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现在的省长曹国涛，没有被处理，现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石建军，只是党内警告处分！ 凭什么？！ 然而，纵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满，华沧海只能夹紧嘴巴，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说。 否则，他分分钟会被傅明扣上对中央不满，妄议中央的大帽子，然后傅明回去再一汇报，那他就不是被处分的问题了，而是会直接被调离现在的领导岗位，甚至会被撤销职务，去中纪委喝茶！ 有人欢喜有人忧。 人类的悲喜各不相同。 当华沧海为处理决定感到懊悔和不满的同时，同样被处理的石建军和许刚，心中没有任何不满，有的只是庆幸和感激。 他们庆幸自己站在林毅一方，感激林毅所做的一切。 因为，陈家寨制毒案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注定会爆炸！ 而因为林毅提前发现和汇报了陈家寨制毒的情况，并推荐孔钊担任破毒扫黑行动总指挥，孔钊指挥实施了零伤亡的破毒扫黑行动！ 这是他们将功补过的关键！ 除此之外，华沧海关心则乱，主动下场，插手干预案件，和林毅斗法，成为众矢之的，也替他们承受了不少‘伤害’！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怎么可能不感激林毅？ “同意东南省委上报关于省管干部的处理意见。” 傅明宣布完中管干部的处理决定后，继续说道。 按照东南省委上报的处理意见，分别对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分管刑侦的副厅长党内警告处分，分管禁毒和特警的副厅长、禁毒局局长、刑侦局局长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政务降级处分。 这个处理意见，是省政法委按照章东风的工作指示上报的，章东风没有提出异议。 而关于龙州市相关干部的处理决定，省委重点考虑了龙州市委的意见：市委副书记、市长陈阳和市委组织部长叶锐、常务副市长沈清、常委副市长吕文彬四人，开除党籍和公职处分，市委副书记魏军只是党内警告处分。 关于魏军党内警告处分，林毅给出的理由是，魏军在担任市政法委书记期间，多次指示市公安局打击违法犯罪，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但市公安局局长张力阳奉阴违，完全不落实魏军和市政法委的工作指示。 魏军曾就此问题向市委反映，建议撤换张力，但市委没有同意。 这表明，虽然魏军没有发现陈家寨制毒，但他意识到龙州存在违法犯罪的问题，并找出了问题的根源，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市委不同意，所以主要责任不在魏军。 林书记牛啊！ 眼看上面同意对龙州市的干部处理决定，曹国涛、石建军、许刚三人，都暗暗感叹。 而章东风则是微微皱眉，暗暗思索着其中的猫腻。 虽然林毅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但陈阳四人都开除党籍和公职了，魏军之前担任市政法委书记，只是党内警告，真的合理吗？ “另外，关于陈阳、叶锐、沈清、吕文彬四人涉嫌违纪违法的问题，由东南省纪委和检察院按照规定调查审查，严肃处理！” 就在这时，傅明再次开口说道：“同时，要求东南省委加强组织工作和纪检工作，整改这两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话音落下，傅明将目光投向已经站队章东风的省委组织部长李峰，和省纪委书记赵永旭，意思十分明确：这次只是口头警告，下次就不是了！ 李峰和赵永旭两人都听出了傅明的弦外之音，心中一咯噔！ “谢谢傅明书记。东南省委将坚决贯彻落实中央的工作指示，立即整改存在问题，加强组织工作和纪律监督……”当傅明通报完毕后，章东风代表东南省委进行了表态，态度诚恳，主打一个挨打要立正。 会议结束后，傅明没有留下来和章东风、曹国涛交谈，而是直接乘车去了省委招待所。 进入招待所的套房后，傅明喝了口茶，让秘书离开，然后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小毅，会议结束了。为了避免被人说闲话，我们这次就不见面了。” “好的，傅哥，我听你的。” “小毅，华沧海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仕途肯定是到头了，只是因为他刚担任省委副书记，暂时不好调整职务，后面肯定要调整到二线。龙州市本土派那几个害群之马都处理了，你主持市委工作就没有阻力了。” 傅明说着，心中暗暗感叹，林毅这次在龙州破局，堪称完美，不但化解了章东风和华沧海的阳谋，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掌控了龙州的局面，导致章东风和华沧海反目，让章家和华家之间结怨，也让贺家阵营和华家阵营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痕，影响深远！ 感叹过后，傅明也提醒道：“小毅，破后而立，这是惯例。陈氏在龙州根基太深，你后面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放心吧，傅哥，大妖都灭了，小妖翻不起什么大浪！” 林毅微微一笑，此战大获全胜！ 第530章 驱散黑暗，迈入新时代！ 当天下午，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来到了龙州市委市政府大院。 因为一下要双规四名市委常委，省纪委常务副书记邱严实亲自带队，随行的有第二监察室主任和十几名纪检干部。 邱严实先独自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您好，邱书记。” 林毅主动迎接了邱严实，他已经从傅明那里得知了关于陈阳四人的处理决定。 准确地说，傅明在东南省委宣布之前，就提前告诉了林毅。 “林书记，打扰了，按照中纪委关于东南省龙州市陈家寨制毒案的处理决定，根据省委工作指示，我受省纪委赵永旭书记委托，带队下来对龙州市市长陈阳、市委组织部长叶锐、常务副市长沈清和市委常委、副市长吕文彬四人采取双规措施。”邱严实说明来意。 林毅立刻表态：“邱书记，我和龙州市委坚决拥护中纪委和省委的决定，全力支持省纪委的工作，配合你们的行动！” “谢谢林书记。” 邱严实表示感谢，然后立刻拿出手机，通知第二监察室主任，可以采取行动了。 几分钟后，陈阳、叶锐、沈清和吕文彬四人被省纪委的纪检干部从办公室带走，来到了办公楼下。 这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安静的龙州市委市政府大院炸响，惊动了所有机关人员。 陈阳四人被双规了？！ 不少人站在窗边，看着陈阳四人被押上车，感到一阵恍惚，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两个月前，以陈阳为旗帜的本土派，在龙州呼风唤雨，逼得上任市委书记主动退居二线。 现在，龙州本土派土崩瓦解，以陈阳为首的龙州本土派省管干部，被一网打尽！ 林书记牛逼！ 恍惚的同时，非本土派的市委市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在心中给林毅竖大拇指，同时也知道，龙州将迎来新时代！ 另外一边，林毅送走邱严实一行，回到办公室后，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的电话。 “您好，李部长。”林毅客气问好。 “林毅同志，省纪委赵永旭书记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省纪委已经对龙州市市长陈阳和叶锐、沈清、吕文彬四人采取了双规措施。请你组织召开全市干部大会，传达省委工作指示，稳定干部队伍。 另外，经省委研究决定，为了确保龙州市各项工作稳定推进，在新市委班子成员到任之前，由你暂时负责市政府的工作。短时间内，你要同时主持市委和市政府的工作，多操心，坚决杜绝不稳定的事件发生！”李峰传达省委的工作指示。 “李部长，我和市委坚决贯彻落实省委工作指示，确保龙州市各项工作稳定。”林毅连忙做出回应，他没有想到，章东风竟然让他暂时将书记和市长一肩挑。 通话结束后，林毅给市委秘书长马志国打了一个电话，让马志国下发全市干部大会会议通知，并要求所有参会人员非特殊情况严禁请假，如需请假，必须经自己同意。 晚上八点，林毅在市委大礼堂，主持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 龙州市四套班子领导，市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市委委员、市委候补委员，各县市区党政主要领导，市委各部委办局、市各委办局、公司、直属单位主要负责人，市人大常委会各工委、市政协各专委主要负责人，参加了会议。 所有参会人员无一人缺席。 会议开始，林毅独自一人坐在主席台上。 台下所有参会人员均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毅。 其中，绝大部分人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尊重和敬仰——林毅来到龙州市短短两个月，便清除了龙州本土派的毒瘤，狠狠打击了陈氏宗族的嚣张气焰，驱散了龙州上空的黑云！ 而少部分龙州本土派的干部，或是和本土派走得比较近的干部，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惊恐，他们担心随时会赴陈阳等人的后尘！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在心里面犹豫，要不要主动去市纪委自首了。 “同志们，今天紧急组织大家召开干部大会，是为了传达中纪委关于陈家寨制毒案的处理决定和省委工作指示……” 在全场干部的注视下，林毅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礼堂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落入了参会人员的耳中，刻进了他们的心里。 传达结束之后，林毅对近期的工作提出了四点要求。 会议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期间没有一个人因为上厕所和接电话，离开会场，会风和以往相比，焕然一新。 会议结束，以陈阳为首龙州本土派核心成员被双规的消息传出，龙州市上下欢腾，所有非陈氏的龙州市民，都觉得压在自己头顶的大山被推翻了，龙州市将迎来公平公正的新时代，林毅在龙州老百姓心中的威望直线上升！ 次日早上八点，龙州郊区一处公墓。 龙州中学的学生何芳，拿着一束菊花，来到了墓园。 因为并非清明扫墓的时节，墓园十分冷清，除了工作人员，几乎看不到人影。 何芳独自一人，很快来到了葬身火海的龙州中学女教师李娟的墓前。 由于风吹雨打的缘故，墓碑上李娟的遗像有些模糊，尤其是眼睛部位被灰尘遮住了。 何芳对着李娟的墓碑三鞠躬，然后将鲜花放下，上前两步，对着李娟的遗照上哈了两口气，然后用衣袖将李娟的遗照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女孩抬起头，看着从东方升起的红日和晴朗的天空，突然红了双眼： “李老师，您快看，龙州的天晴了！” 话音落下，泪水模糊了女孩的双眼，沿着她那瘦弱的脸庞滑落，然后滴在了李娟的遗像上，缓缓流下。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初晨的阳光洒落而下，仿佛驱散了人间的黑暗，沐浴着阴阳相隔的两人，映照着她们激动而喜悦的泪水！ 这一天。 这一刻。 她们等了太久！ 与此同时，身在东海市委书记办公室的徐宏睿，仔细浏览了中央联合调查组发布的关于陈家寨制毒案的通报，然后接到了蜀川省委书记钟伟的电话。 “宏睿哥，小毅这一次干得太漂亮了，不但轻松破掉了章东风和华沧海的阳谋，顺利掌控了龙州的局面，而且还让章东风和华沧海两人反目成仇，导致对面两个阵营出现了裂痕，我给他打九十九分，多一分怕他骄傲！”电话接通，钟伟率先开口，把林毅夸成了一朵花。 “钟伟，你一大早打电话，就为了夸小毅？”徐宏睿笑着问。 钟伟有些发懵：“宏睿哥，小毅表现这么出色，难道不值得夸？你这也太淡定了吧？” “还是那句话，我女婿没输过！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基操！” 徐宏睿的嘴角翘得连ak都压不住。 这一刻。 他既为林毅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也为老爷子的大智慧感到骄傲！ 第531章 惩前毖后，关系疏远！ 随着陈阳、叶锐、沈清和吕文彬四人被双规，本土派和林毅的斗争以完败落幕，核心成员被一网打尽，陈氏家族也遭受了重创。 就当很多本土派和陈氏族人，担心林毅会乘胜追击，继续进行大清洗的时候，林毅收手了。 林毅在接下来几天，没有再次挥刀斩人，而是带队去调研了砂石料厂、中药药材市场和菜市场，查看“砂霸”、“药霸”和“菜霸”被打掉后是什么情况。 通过调研，林毅发现市场恢复了正常，所到之处，掌声和感谢不断，老百姓对林毅充满了感激。 几天后，龙州市今年第一轮巡视工作结束。 林毅参加了巡视工作总结会议，发表了讲话，高度肯定了市委巡视组的工作，要求各级组织要深刻吸取教训，引以为戒，举一反三，警钟长鸣，要以更大决心和力度惩治腐败，保持高压态势，持续发力铲除腐败滋生的土壤和条件，坚定不移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向纵深推进。 会议结束的当天下午。 市纪委书记纪明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等林毅的秘书离开后，说道：“林书记，你在巡视工作总结会上的讲话，高瞻远瞩，立意深远，在干部群体中引起了热议，鼓舞了纪检队伍。” “纪明，咱俩这关系，还需要恭维？” 林毅陪着纪明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笑着说道。 纪明笑着说：“哈哈，林书记，我刚才所说完全实事求是，绝对没有恭维的意思。” “纪明，你辛苦了。”林毅笑了笑，然后亲手给纪明泡了一杯茶。 纪明接过茶，笑着说：“能喝林书记亲手泡的茶，再辛苦也值得了。” “纪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皮啊？” 看到纪明从不在外人面前流露的‘调皮’一面，林毅知道，纪明是在用细节表明对自己的忠诚。 毕竟，官场太特殊了，等级森严，工作的时候称职务绝对不是一句戏言，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有可能在私下场合开玩笑。 林毅收敛笑容，谈起了正事：“纪明，巡视工作结束了，你也来龙州工作一个多月了，龙州干部队伍排查摸底工作也差不多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林书记，因为本土派的存在，龙州的政治生态问题很严重，不光是本土派有大量贪腐干部，非本土派的干部队伍里也有害群之马。关于这个问题，我也认真思考过，认为有两个原因。一是本土派破坏了政治生态，带坏了风气。二是干部自身思想不坚定。” 纪明也变得严肃起来，认真汇报道：“本土派干部里，有人为了权力和财富，主动投靠本土派，贪腐现象严重。也有人，为了工作，不得不向本土派妥协。” “这个是肯定的，不可能非黑即白，事物都有两面性。”林毅点头。 “目前，本土派处级以上干部全部落马，处级干部被清理了一大部分，还剩下一些，问题不大。真正的问题在于基层。本土派干部在基层数量过于庞大，其中有不少陈氏的族人。这是因为基层干部异地任职的硬性规定没那么严格，普通公务员就更不用说了。”纪明继续汇报。 “这是核心问题。” 林毅微微皱眉。 如果说陈阳、陈华等人是本土派的大动脉，那遍布各单位的基层干部就是本土派的毛细血管，光净化主动脉里的血是不够的，还要净化毛细血管里的血才行，但也不能一刀切，否则就会因为流血过多死亡。 话音落下，林毅拿起电话，给副书记魏军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魏军来到林毅办公室：“林书记，纪明书记。” “魏军书记，我刚才跟纪明书记了解了一下，我市目前的政治生态和干部队伍情况。虽然以陈阳为首的害群之马都落马了，但还不足以改变我市的政治生态和净化干部队伍。我喊你过来，是想跟你和纪明书记，一起商量下一步工作怎么干。”林毅邀请魏军入座，然后说明自己的意图，同时让纪明将刚才给自己汇报的情况，跟魏军说了一遍。 魏军说道：“林书记，您有多次担任一把手的履历，精通组织工作，擅长破后而立——您拿主意吧，我和纪明同志抓好落实。” “我有四个建议。第一，任用一批当初为了工作，迫不得已妥协的本土派干部，但需要他们递交军令状。军令状，就是查处各自负责领域和单位基层的违纪违法陈氏干部。 第二，继续严惩主动投靠本土派、贪腐严重的干部，继续严惩。 第三，查处一批非本土派的贪腐干部，杀鸡儆猴。 第四，从基层的陈氏干部里，挑选一批能力强，没有犯大错误的干部，作为交流干部，上报省里，让他们去东南省对口帮扶的宁省锻炼，让他们远离家乡，不被亲情和道德绑架，避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样一来，既保持了高压反腐、警钟长鸣，又达到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目的，你们怎么看？” 林毅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看向魏军和纪明两人。 “林书记，按照您刚才讲的，既分化了本土派，也给非本土派的干部敲响了警钟，同时给问题不严重的陈氏干部留了活路，一旦落实，干部队伍从上到下都会被净化一遍，将彻底扭转我市的政治生态！”魏军率先说道。 “林书记，我和市纪委抓好落实！”纪明的话相对简练，没有恭维，只有表态。 “魏军书记，关于空缺领导岗位的干部任免工作，你牵头组织部、市纪委，尽快完成。各部门、各单位副职和中层干部，组织部门提供详细资料，推荐人选，纪委审查廉政问题，进行把关，同时参考分管领导的意见，你决定最终名单。一把手，我要亲自面试把关。”林毅做出指示，将一部分人事权下放给了魏军。 一方面，他刚到龙州上任两个月多一点时间，对干部的了解，远不及魏军这个市委副书记。 另一方面，他需要给魏军一定人事权，让魏军在干部队伍中树立威信，同时也是回馈魏军之前在工作中对自己的鼎力支持！ “好的，林书记！” 魏军第一时间领命，望向林毅的目光中充满了尊敬和感激！ 因为，如果不是林毅力保，正常来说，魏军在陈家寨制毒案中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和处理结果，只会比华沧海更严重，几乎不可能继续留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 而如今，他不但继续担任市委副书记，而且只是党内警告处分，对未来进步影响有限，甚至林毅还给了他相当大的人事权，怎能不让他感激？ 接下来，林毅没有和魏军、纪明两人讨论关于市委和市政府领导班子的推荐人选。 因为，他很清楚，章东风在处理陈阳等人的事情上以龙州市委的意见为主，那是迫于上面的压力，为了撇清关系，迫不得已。 在龙州市省管干部任免这件事情上，章东风是肯定不会考虑龙州市委的意见的！ “叮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 林毅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熟悉的号码。 号码的主人是秦思妍。 这个发现，让林毅微微一愣。 因为，自从秦思妍和赵天命离婚，赵家出事之后，秦思妍就没有再和他进行联系了。 “你好，秦市长。” 短暂的愣神过后，林毅接通了电话，称呼秦思妍的职务，秦思妍目前是河坊市的常务副市长。 秦思妍悦耳的声音很快响起：“林书记，没影响你工作吧？” “没有，秦市长有什么事吗？”林毅先答后问。 “林书记，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秦思妍感觉到了一丝生分，故意开了个玩笑，见林毅没有接茬，便立刻又说道：“林书记，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想去东南省工作吗？我了解到，你们龙州市市长被双规了，市长的位置空缺了出来，我想努力争取一下，过去跟你搭班子，你支持我一下？” “秦市长，你应该清楚东南省的情况。张同斌书记调走之后，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关于新任市长的人选，我压根没有建议权。所以，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 林毅直接拒绝了，抛开省委书记章东风，肯定不会采纳他的建议不说，他也不想和秦思妍走得太近。 因为，上一次，赵天命玩火，导致赵家提前坍塌，导火线就是章东风的侄子章金钟煽风点火，造谣说林毅和秦思妍有一腿！ “我知道了，谢谢林书记。” 秦思妍嘴上说着感谢，心中幽幽叹了口气，不知是因为没法如愿以偿再次和林毅搭班子，还是因为察觉到林毅在故意疏远自己。 “秦市长，不客气。” 林毅察觉到了秦思妍的失落，客套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决定这次回京后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秦思妍和自己老婆徐诗梦，以前到底有什么恩怨？ 第532章 牛逼上天！ 周五下午下班后，林毅乘坐晚上的航班，返回了京城。 他去龙州上任后，忙着铲除龙州本土派的毒瘤，两个多月都没顾上回家。 如今，龙州本土派土崩瓦解了，林毅心中的石头落下了，才抽空回京城陪老婆孩子。 而且，周六是两个孩子的一周岁生日，徐诗梦准备了生日宴。 林毅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了，两个孩子都睡了，但徐诗梦洗白白等着他，在他进门后，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和深吻，表达着对他的想念。 林毅放下行李，便被徐诗梦推进了浴室，麻溜地洗了个澡，老老实实地交了作业。 “老林啊，你不能光顾着工作，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当林毅不到十分钟缴械投降后，徐诗梦幽怨地说道。 林毅哭笑不得：“徐记者，这就是你不懂了。长时间不运动后，突然运动，时间肯定短。” “真的假的？”徐诗梦狐疑地看着林毅。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距离刚才交完作业仅仅三分钟，林毅便开始交第二次作业，整整一节课时间，把徐记者送上了云端，用实践验证了自己的理论！ 随后，两人一起冲了个澡，回到床上，相拥聊天。 “对了，诗梦，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聊着聊着，林毅想到了秦思妍的事情。 徐诗梦好奇地问：“什么事？” “你和秦思妍以前有什么恩怨？”林毅问道。 “秦家出事之后，开始式微，秦思妍在学校被冷落、排挤，而徐家正值巅峰，我身边围了很多人，所到之处都是笑脸和善意。所以，秦思妍羡慕和嫉妒我。 后来，有一天，秦思妍的日记本落在了学校，她在日记里写了一封表白信，是写给我们班一个叫丁帅的男生。结果，她的日记本恰好被丁帅看到了。第二天早上，丁帅在班里读了她的表白信，然后当着全班人的面说：不好意思，秦思妍，我喜欢徐诗梦。” 徐诗梦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道：“那件事情过后，她就把我当成仇人。但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做，也从来没有刻意冷落和针对过她。而因为她对我的仇视，我身边那些人更加排挤她，她最后迫不得已转学了。” “这样啊，嫉妒是原罪啊。”林毅苦笑。 “是啊，一切都是嫉妒惹的祸。” 徐诗梦点头，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怎么突然问秦思妍和我的事情？” “是这样的……” 林毅不再隐瞒，将自己和秦思妍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徐诗梦，包括两人那次单独吃饭，以及秦思妍去宁海找自己。 “好啊，林毅，你瞒着我和秦思妍干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才跟我坦白，我今晚不做死你，我就不是徐诗梦！” 徐诗梦说着，猛地一个翻身，骑在林毅身上，开始疯狂的报复。 第二天。 林欣然、林向荣两个小家伙的一周岁生日宴。 除了林毅的父母和岳母吴桂珍之外，王祥和妹妹林倩，以及钟晓乐和陈战四人也来了。 而徐宏睿因为夏书记过去视察工作，赶不回来。 林倩怀孕五个月了，是一个男孩，而王祥想要女孩。 于是，在两个小家伙的生日宴上，王祥对着林欣然望眼欲穿，恨不得把林欣然抱回去当自己的女儿。 “王祥，喜欢女孩，回头再让小倩生一个，反正现在没有计划生育政策限制。”林毅笑着说。 林倩哼哼道：“哥，女儿不是他想生就想生，需要我同意。” “哈哈……” 林倩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热热闹闹一中午后，王祥、林倩、钟晓乐和陈战四人都离开了。 他们都知道，林毅两个多月没回家了，难得回来一次，于是没有约林毅晚上小聚，而是让林毅在家里陪孩子。 王祥在离开的时候，想到自己叔叔王洪涛的叮嘱，说道：“对了，林毅，我叔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 “我叔说，等你稳住龙州的局面后，抽空去党校培训一下，这是程序，必须要走，关系到你未来晋升。” “好的，帮我谢谢王叔。” 林毅点头，知道自己确实需要找机会完成党校培训。 快乐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第二天下午，林毅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家中，准备乘晚上的航班回东南省，返回工作岗位。 林毅乘坐龙州市驻京办的汽车，抵达机场后，遇到了一个熟人——鲁明锐！ “林毅兄弟，你到龙州上任就两个月，搞出破毒扫黑大阵仗，杀得龙州本土派片甲不留，断了华沧海那个傻逼的进部之路，实属牛逼！”鲁明锐看到林毅，比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还要高兴，上来就是一顿彩虹屁。 林毅担心鲁明锐这货嘴巴不把门，嗓门太大，被周围的人听到，连忙转移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 “巡视工作肃纪律，扫黑除恶抓民生！”鲁明锐洋洋得意。 “？？？” 林毅瞪大眼睛看着鲁明锐，只觉得耳熟。 “别那么看我，放着现成的作业不抄，你以为我跟他们一样傻逼？”鲁明锐高高仰着脑袋，振振有词，就差把大聪明三个字写在脸上。 “——” 林毅无言以对。 鲁明锐笑着说道：“对了，林毅，我跟我爷爷说了，等你晋升副省级，担任某个副省级城市一把手的时候，我一定去跟你搭班子！” “为什么？”林毅一愣。 “无他，就是想体验一下躺平的感觉！”鲁明锐一脸期待地说道。 林毅哭笑不得，刚要说什么，视线里又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瞳孔微微收缩。 鲁明锐见林毅不说话，意识到了什么，也顺着林毅的目光看去，赫然看到，贺青云在距离他和林毅只有不到五米的地方，身后的秘书帮贺青云推着箱子，拎着公文包。 贺青云仿佛察觉到了林毅和鲁明锐的目光，扭头斜了两人一眼。 就一眼。 那一眼，像是神灵在俯视凡人。 一眼过后，他便仰着头，像是骄傲的孔雀一样，快步走向了贵宾通道。 似乎，对他而言，无论是鲁明锐，还是现在的林毅，都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 “看把他牛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付国呢！”鲁明锐望着贺青云离去的背影，想到刚才的俯视目光，不爽地说道。 “呵呵。” 林毅被鲁明锐的话逗乐了，笑着问道：“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也算你大舅哥。你不打招呼也就罢了，还跟我在一起，不怕他和贺家对你有意见？” “我鲁明锐行事，何需在意他人看法？！” 鲁明锐收回目光，不屑地说道。 林毅竖起大拇指：“牛逼。” “林毅，我不在意是真的。” 鲁明锐再次声明这一点，然后又补充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我赌你赢！” 人潮汹涌，那个被当成阿斗的鲁家青年，一脸认真地说道。 第533章 站台立威，官场杀神！ 周一下午，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批干部任前公示，其中涉及龙州的有三个岗位。 东南省委组织部一处处长周庆辉，拟任地级市市委委员、常委、组织部长。 东南省政府副秘书长范晓东，拟任地级市市委委员、常委、市政府党组副书记，提名常务副市长人选。 东南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处长杨昊，拟任地级市市委委员、常委，提名副市长人选。 林毅看到公告后，知道周庆辉是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的人，范晓东是省长曹国涛的人，而杨昊是省委书记章东风的人。 除此之外，林毅很清楚，章东风没有给龙州市安排市长，继续让自己书记、市长一肩挑，是因为章东风很清楚，龙州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陈氏家族的怨气很大！ 在这种情形下，一旦后续出了问题，比如再发生群体事件的话，所有责任都将由林毅承担。 这是章东风表面支持林毅，暗地里给林毅挖坑的阳谋，就和当初让林毅到龙州市担任市委书记一样。 然而，章东风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打错了。 林毅早有准备，在上周的时候就制定了策略，并且让副书记魏军和纪委书记纪明抓好落实。 因为新任班子成员很快就会上任，时间紧迫，魏军和纪明在接下来一个星期时间里，按照林毅的方案，对全市干部队伍进行了大调整。 按照林毅的方案，提拔了部分本土派干部，让一些犯错不严重的陈氏干部以交流干部的身份，前往宁省任职锻炼，同时没有继续打击陈氏的产业，给陈氏留了活路，而且还查处了一批非本土派干部，避免了阵营对立。 在这种情形下，以陈氏为核心的本土派内部被分化了，彻底沦为一盘散沙，而陈氏发现还有活路，出于长远考虑，放弃了和林毅鱼死网破。 一周后，市委组织部长周庆辉、常务副市长范晓东和常委副市长杨昊的公示期结束，龙州市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谢林出席会议，宣布了省委的任命，并要求龙州市委必须确保市委班子团结和干部队伍稳定。 周庆辉、范晓东和杨昊三人在会上进行了就职发言，林毅代表市委表态，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严格贯彻落实省委的工作指示，确保龙州各项工作稳定推进。 会议结束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谢辉，单独来到林毅办公室，跟林毅进行了交谈，再次提到了，省委要求龙州市委班子团结和干部队伍稳定。 林毅明白，谢辉这是带着任务来的，目的是代表省委，给自己戴上紧箍咒！ “谢谢谢部长的再三提醒，我一定不负省委的重托，团结班子，带好队伍，抓好各项工作！”林毅再次表态，然后带着班子成员，陪着谢辉吃了午饭。 午饭结束后，林毅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办公室门便被敲响了。 秘书张晋走了进来，汇报道：“书记，范市长想向您请示工作。” “请范市长进来。”林毅点头。 秘书领命离开，很快便将常务副市长范晓东带进了办公室，并在林毅的指示下，给范晓东泡了一杯上等的龙井茶，茶叶是肖远在清明后让人给林毅送过来的。 林毅亲切地迎接了范晓东，并且陪着范晓东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晓东市长，最近一段时间，市委常委空了好几个位置，市政府党组成员也是一样，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 “林书记，我来龙州上任之前，省长专门找我谈话，嘱托我到了龙州，一定要拥护以您为核心的市委班子，坚决服从以您为班长的市委领导，全力配合您抓好市政府的各项工作。我深感责任重大，所以第一时间来向您报到和请示。”范晓东心中一动，明白林毅早就知道了他会下来担任常务副市长，连忙表明自己是曹国涛的人，同时很直接地表忠心。 林毅微笑着问道：“晓东市长，我接下来的主要精力会放在市委的工作上，市政府的工作需要你来挑大梁。你认为市政府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首先要落实您和市委的工作指示，确保干部队伍稳定和抓好民生工作，然后抓好经济工作。” 范晓东几乎没有思索便脱口而出，明显做足了功课，然后请示道：“具体怎么抓，需要书记您来掌舵，我负责抓好落实。” “晓东市长，民生工作，可以在补贴农民、稳物价和房价，提高低保收入方面制定一些措施。抓好经济工作，要在争取国家和省里重大投资项目，加强招商引资方面做文章。” 林毅给出提醒，然后说道：“具体怎么做，你今天思考一下。明天，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你在会上讲一讲自己的工作思路。” “谢谢林书记！” 范晓东连忙表示感谢。 因为，林毅不但让他负责市政府的工作，还要在市政府常务会上给他站台，甚至给他提供了工作思路，从而在最短时间内帮他树立威信！ 这一切，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也让他心中充满了感激——这样的好领导，去哪里找？ 林毅笑了笑，不再多说。 随着职务的晋升，林毅越来越觉得，主要领导除了要有整体工作思路，把控大方向和掌控全局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会用人和用好人。 否则，以他现在的职务，再事必躬亲，面面俱到，哪怕把他累死，也做不好工作！ 在这方面，孔钊是最让林毅省心的。 只要林毅做出指示，孔钊必定会圆满的完成任务。 甚至，很多时候，不用林毅做指示，孔钊就提前把工作做到了，主打一个为林毅排忧解难！ 第二天早上，林毅以市委书记的身份，主持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在会上宣布了常务副市长范晓东接下来主持市政府各项工作，直接将市政府的大权交到了范晓东的手中。 这让所有参会人员震惊不已！ 范晓东也没有辜负林毅的期望，在会上就民生工作和经济发展工作做了汇报，思路清晰，措施全面，让林毅满意，也让参会人员意识到，这位新上任的常务副市长有东西。 “民生工作和经济发展工作是接下来市政府的工作重点，晓东市长刚才讲得非常好，各项工作措施也很全面，请同志们抓好落实。” 范晓东的发言结束后，林毅先是给予了范晓东支持，然后说道：“关于经济发展工作，我再提一点，因地制宜发展新兴产业。 龙州市应该发展哪个领域的新兴产业？ 我认为是生物医药。 一方面，宁海、南福已经在大力发展半导体芯片、电子信息技术、移动互联网等新兴产业，并取得了一定成绩，龙州再挤进去，很难抢占市场，反而容易造成兄弟城市恶性竞争，不利于全省新兴产业的整体发展。 另一方面，龙州中药产业发达，有发展生物医药产业的基础。 生物医药产业拥有广阔的市场，是我国高新产业领域的短板之一，与欧美发达国家的差距，比电子科技产业还要大！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要推行‘走出去、请进来’的工作思路，将龙州具有优势的中药产业推广到全国乃至全球，将优秀的生物医药企业招进来，进行合作。总体来说，就是发挥中药的优势，扩大仿制药的规模，加强创新药的研究和发展……” “啪啪啪！”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林书记高瞻远瞩啊！ 范晓东心中暗暗感叹，瞬间就察觉到了自己和林毅的差距。 林毅果然不简单！ 甚至，就连身上打着省委书记章东风标签的常委副市长杨昊，也是暗暗心惊。 虽然他早就听说过林毅的很多事迹，知道林毅在抓经济，尤其是在发展新兴产业方面很强，但当他真正当面见识之后，还是震惊不已！ “杨昊同志，你除了抓好分管的工作之外，还要配合晓东市长，抓好市政府的各项工作！” 就在杨昊心惊的同时，林毅将目光投向了杨昊，当着众人的面，隐晦地提醒杨昊：杨昊，我知道你是章东风的人，但我劝你不要蹦跶，否则后果很严重！ “是，林书记！” 杨昊第一时间领命，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其他参会人员，也是心头一紧，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压力。 人的名，树的影。 时至今日。 林毅“官场杀神”的威名，已经响彻全省，深入人心，不用‘烧火’就能立威！ 第534章 以德报怨，顶风作案？ 随着林毅稳定干部队伍的措施快速落实，新的领导班子上任，龙州混乱的局面彻底消失，各项工作稳定推进。 局面稳定后，林毅想到了王洪涛的提醒，于是报名了东南省委党校举办的厅级干部进修班。 这种进修班，春夏秋冬四季都有，时间通常是五天，全脱产培训，封闭式管理。 九月中旬的时候，林毅安顿好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后，按照进修班的通知，让司机陈默将自己送到了省委党校。 办理完报到手续后，林毅来到了房间。 按照进修班的安排，两名学员一间宿舍，学员在培训期间，必须在宿舍休息，不得外出，非特殊情况外出，必须向班主任请假，由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党校校长李峰亲自批准才行。 除此之外，为了全面响应中央八项规定要求，学员在培训期间，不得互相宴请，不得互送纪念品。 林毅来到宿舍没多久，便有人走进了宿舍。 来人四十出头，个子不高，地中海发型，肥头大耳，肚子圆鼓鼓的。 刘国权。 南夏市市委常委、副市长。 林毅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来人的信息。 他在来省委党校报到之前，就提前拿到了学员名单，刘国权是他印象比较深的人之一。 因为，刘国权是一个官二代。 刘国权的父亲曾在东南省工作过，在省人大党组副书记、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休。 而真正让林毅在意的是刘国权父亲的履历！ 刘国权的父亲，曾和年轻时候的夏书记搭过班子！ “你好，林书记，我是南夏市副市长刘国权。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很荣幸能和你成为室友，请多多指教。” 就在林毅脑海里闪过刘国权的信息时，刘国权放下领取的学习文件包，主动迎向林毅，伸出双手与林毅握手，表现得很热情。 林毅握着刘国权的手，谦虚地说道：“刘市长客气了，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林书记谦虚了。我家老爷子听说我这次培训和你一起后，专门提醒我，一定要虚心向你学习。用我家老爷子的话说，夏书记高度认可你的工作能力，你是青年干部的榜样！” 刘国权握着林毅的手不松，再次对林毅进行恭维，同时故意提到了夏书记，像是在向林毅传递自家老爷子和夏书记搭过班子的信息。 “老爷子谬赞了。” 林毅不动声色，选择装傻充愣。 通常来说，越是有背景、有能力的人，越喜欢隐藏自己的背景，林毅不知道刘国权的父亲现在是不是和夏书记还有联系，也不清楚刘国权故意给自己透露这层关系的目的，但他和刘国权没有工作上的交集，只要正常交往就好。 刘国权见林毅不接话，也没有表现出热情，微微挑了下眉，然后松开林毅的手，和林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进修班的学员陆续都报到了。 宁海市委书记乔辉煌，也是进修班的学员之一，也是林毅在这个班上真正的熟人。 让林毅感到意外的是，乔辉煌在下午报到后，主动过来打了招呼，闲聊了一会。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省委党校副巡视员、厅级干部进修班班主任龚芳，组织来自省直机关、各地市和医院高校等不同战线的40名厅级干部学员，召开了第一次班会。 班会开始后，班主任龚芳要求学员们先后简单介绍自己。 “龚老师，各位同学好，我是龙州市委书记林毅，很高兴认识大家，请大家多多指教。” 轮到林毅介绍自己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34岁的林毅，是本次进修班最年轻的学员，哪怕是其中一些副厅级学员，年纪也比林毅大。 除此之外，林毅也是东南省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目前全国最年轻的地级市市委书记。 更为重要的是，林毅在东南省的名声太响亮了，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让东南省官场鸡飞狗跳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经党校研究决定，由林毅同志担任本次进修班的班长。” 当自我介绍结束之后，班主任龚芳宣布班委成员，一开口就给了所有人一个震撼——最年轻的学员林毅，担任班长！ 刹那间。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林毅。 捧杀么？ 林毅心中一动，认为这是章东风、华沧海和省委组织部长李峰，对自己的捧杀！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林毅起身说道：“龚老师，谢谢您和党校领导的认可和信任，但我建议让其他同学担任班长。因为，在座的同学，都比我年长。他们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工作经验，都比我丰富，我这次来是特地向他们学习的。” 嗯？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看到林毅要退掉班长，无论是班主任龚芳，还是其他学员，都是一愣。 虽然他们这个班和科级、处级的青干班有所不同，大家都不会争班长和学委的位置——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进修班的班长和学委履历，对未来的进步，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这毕竟是一种认可和殊荣，而且是党校提前研究决定的，哪有人会像林毅这样主动拒绝？ “林毅同志，那你推荐一位班长？”短暂的愣神过后，龚芳微笑着说道，她知道重新选班长会很麻烦，索性直接让林毅推荐，然后再给党校领导汇报。 随着龚芳的话音落下，众人再次看着林毅，好奇林毅会推荐谁。 其中，和林毅同一个宿舍的刘国权，一个劲地冲林毅眨眼睛，恨不得当场喊：林书记，推荐我啊！ 林毅无视了刘国权的目光，看向乔辉煌，说道：“龚老师，我和乔辉煌同志共事过，我认为他的理论知识和工作经验丰富，推荐他当班长。” 什么情况？ 听到林毅的话，不少学员都惊讶不已。 林毅和乔辉煌搭过班子没错，但他们都知道，林毅和乔辉煌曾在宁海斗得天昏地暗，直到张同斌到东南省担任省委书记，乔辉煌才偃旗息鼓。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和乔辉煌的关系不可能好，林毅为什么要推荐乔辉煌？ 乔辉煌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林毅会以德报怨和他化解曾经的恩怨。 但很快，他心中也闪过一个念头：应该是自己后期支持林毅的工作，并且在林毅离开后，一直延续林毅推行的政策，让宁海市按照林毅曾经的规划，高速发展！ 而刘国权则是皱起了眉头，认为林毅不厚道，好歹是一个宿舍的，也不推荐自己。 第二天，进修班正式开班。 省委书记章东风出席开班仪式，并发表了讲话，省委组织部长李峰提出了培训要求，乔辉煌等六人代表学员发言。 这次进修班以理论为主，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林毅全身心地投入学习，通过学习思想理论武装头脑，是一次难得的充电。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到了培训最后一天。 这一天中午，林毅用过午餐后，回到宿舍，刘国权主动说道：“林书记，培训今天就结束了，明天结业仪式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因为党校管得太严，大家没法出去聚餐。今晚，我让人准备了一些酒菜，邀请几位同学，在宿舍里聚一下？” “刘市长，这不太好吧？”林毅没有答应。 刘国权说道：“林书记，不用担心，饭菜是我让某机关食堂做的，酒装在矿泉水瓶子里，不会有问题。” “刘市长，你去其他宿舍聚吧，我就不参加了！” 林毅拒绝，而且提醒刘国权，不能在自己和刘国权的房间聚餐。 因为，全国上下都在贯彻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章东风和李峰两人都明确提出，严禁聚餐和互相送纪念品，刘国权这属于顶风作案。 而且，林毅记得，多年之后，某省的一次厅级干部培训班，有几名厅局级干部在党校喝酒，结果有人因饮酒过多死亡，这件事情轰动了全国，撤了一大批人。 “林书记，给个面子？” 刘国权脸色一变，他能组起今晚的局，很大程度上是扯着林毅的大旗，一些打着曹国涛标签的学员，很想跟林毅认识、走近。 现在，林毅不参加，而且不让聚餐在宿舍里进行，那刘国权会很丢脸！ “刘市长，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违反规定的问题。”林毅皱眉，再次表明态度。 “好吧。” 刘国权面色难看，不再强求，心中却是在暗骂：马勒戈壁的，就你清高？ 第535章 亡我之心不死，提前敲响警钟！（加更） 同样在这天下午，华沧海回到了省委大院，主动去了章东风的办公室。 身为省委副书记的华沧海，虽然没有担任省委党校校长的职务，但分管党建工作，明天要和省委组织部长李峰一起出席，厅级干部进修班结业仪式。 他也是因为这项工作，特地从南夏赶回省城南福的。 “章书记。” 华沧海进入章东风的办公室后，主动问好，语气十分尊敬。 虽然他因为龙州陈家寨制毒案，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和章东风翻脸了，但他在事后，立即调整了心态，主动找到章东风，承认错误，并且向章东风道歉。 因为，他不想认命，而是想最后垂死挣扎一下，看看还有没有进部的机会。 而他想要获得机会，首先要获得章东风的原谅和支持！ 为了进部，向章东风低头、装孙子，这对华沧海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章东风知道华沧海的心思，也不想和华沧海彻底闹僵，便和华沧海缓和了关系。 “沧海同志，你这是赶回来，出席明天早上的厅级干部进修班结业仪式？”章东风起身迎接了华沧海，陪着华沧海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 华沧海说道：“是的，章书记，我听说林毅推掉了班长？” “嗯。” 章东风点点头，但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深聊，而是转移了话题，“正好你回来了，有一项工作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工作？” “龙州市基本稳定下来了，是时候配置市长了。关于龙州市市长的人选，你有什么建议？”章东风问道。 “章书记，上一任龙州市市长陈阳，是我推荐的，结果犯了错误。本来，我不应该再推荐人选，但你征求我的意见，那我推荐南夏市委常委、副市长刘国权。”华沧海想了想说道。 “刘国权？” 章东风瞳孔微微收缩，他对于刘国权并不陌生，既是因为刘国权的父亲曾和夏书记搭过班子，也是因为刘国权的一些问题。 “是的，章书记。” 华沧海点头。 身为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他自然也是了解刘国权情况的。 刘国权在南夏市政府的分工里，分管金融和外贸工作，利用手中职权，贪污腐败的事情没少做。 对他而言，刘国权是南夏市的一颗定时炸弹，没准什么时候就炸了。 一旦刘国权暴雷的话，身为南夏市委书记的华沧海，肯定是要担责的！ 这对正在努力挽救政治生命的华沧海来说，极其不利！ 对华沧海而言，如果让刘国权去龙州担任市长，不但消除了自己的风险，而且将炸弹送到了林毅手中，一旦暴雷，那就是林毅的问题！ 而如果林毅发现刘国权的问题，选择拆雷的话，既违背省委对龙州市委提出的干部队伍稳定要求，而且林毅还会得罪刘国权的父亲！ 天知道，刘国权的父亲和夏书记还有没有联系？ “刘国权确实值得考虑。” 章东风读懂了华沧海的用意，若有所思地说道。 “章书记，我现在还在被处分期间，不适合在会上提建议。关于龙州市市长的人选，就让李峰同志提吧，我到时候会支持这个提议。” 华沧海再次开口，经历上次的事情后，他长记性了，留了个心眼——我可以推荐人，但在走程序的时候，这个人不是我推荐的！ “好。” 章东风知道华沧海的小心思，没有拒绝。 他只需要暗示一下，李峰就会照办。 如果刘国权后面出了事，推荐人是李峰，李峰承担相应责任。 这是外人眼中的官场潜规则，实际上是体制内的明规则——领导想说不方便说的话下属说，领导想做不能做的事情下属做，下属是用来解决问题和背黑锅承担责任的，领导只会英明决策和获得政绩！ 眼看章东风爽快的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华沧海心中明白：章东风亡林毅之心不死！ 当天下午，章东风就组织召开了五人小组会议，商议了人事议题，其中包括刘国权拟任龙州市市长。 会议结束后，林毅收到了省长曹国涛的短信，得知了这件事情。 而身为当事人、充当工具人的刘国权，并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为了保留颜面，刘国权最终还是完成了自己的组局，在其他宿舍组织了一场小聚，菜是东南省海关机关食堂做的山珍海味，酒是十年的茅台，装在矿泉水瓶子里。 这场小聚，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才结束，刘国权喝了将近两斤酒。 哪怕他是酒精考验的干部，也有了几分醉意。 刘国权一摇三晃地回到宿舍，看到林毅坐在书桌前看书，阴阳怪气地说道：“林书记还真是用功啊，怪不得你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我只是党校文凭，佩服佩服！” 林毅斜了刘国权一眼，见刘国权像是喝多了，没有说话。 刘国权又说道：“林书记，不是我说你，跟同志们聚一下怎么了？违反什么规定了？能有什么事情？” “刘市长，你喝多了。”林毅皱眉。 刘国权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雾，冷笑道：“林书记，两斤酒能把我喝多？你瞧不起谁呢？” “呵呵，刘市长在党校培训也能喝两斤，佩服。”眼看刘国权故意找茬，林毅也没有惯着，回怼了一句。 “林毅，你也别在我面前装清高，知道大家是怎么评价你的吗？官场的另类、奇葩，体制的破坏者！” 刘国权被林毅刺激的酒劲上头了，直接开启了喷子模式，“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是娶了一个好老婆，成了徐家女婿，就你的作风，别说当市委书记，你连个县委书记都当不了，知道不？”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林毅笑了。 刘国权掐灭香烟，一口烟喷在林毅脸上：“林毅，那我再告诉你，你在大家心中就是灾星，用某位同志的话说：谁和你搭班子，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国权，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接下来会和我搭班子？” 林毅任由烟雾打在自己的脸上，脸上笑容不减。 “你……你说什么？！” 刘国权惊得瞪圆了眼睛，酒劲瞬间清醒了一半！ “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跟我搭班子，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林毅收敛笑容，冷声开口，提前给刘国权敲响警钟！ 第536章 做贼心虚，扬起金箍棒！ 话音落下，林毅不再理会刘国权，收起桌上的书，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刘国权心中七上八下，不断在房间里踱步。 因为刚才的惊吓，他的酒醒了大半，心中明白，林毅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否则绝对不会跟他说搭班子的事情。 他很想给父亲打电话，让父亲帮忙问问情况，但马上零点了，他的父亲早已经睡下了。 何况，就算他父亲没有睡下，现在也没法给省委领导打电话！ 为此，刘国权决定等明天再打听这件事情。 这一夜，刘国权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反倒是林毅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九点，党校举行了厅级干部进修班结业仪式，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和省委组织部长李峰两人，出席了结班仪式，并且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包括林毅在内的六名学员发言，谈了学习心得。 结班仪式结束后，李峰将刘国权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峰是省委组织部长，兼任党校校长，在党校也有办公室，只是很少来。 “刘国权，你喝酒了？” 当刘国权来到办公室后，李峰闻到了刘国权身上的酒味，瞬间皱起了眉头。 他在开班仪式上，严令要求，学员在培训期间，不得互相宴请，不得饮酒，结果刘国权顶风作案！ 刘国权低着头，有些不安地说道：“对不起，李部长，昨晚喝了一点。” “满身的酒味，你给我说喝了一点？” 李峰皱眉盯着刘国权呵斥了一句，然后想到刘国权和林毅一个宿舍，问道：“你和林毅喝的？” “没有。” 刘国权摇头说道：“本来喊他一起，但他拒绝了。” “你看看人家的思想觉悟，再看看你？你是把我在开班仪式上的话当成耳旁风，还是无视中央八项规定？” 李峰气得不轻，他前脚才在五人小组会议上推荐刘国权为龙州市市长人选，结果刘国权就公然违规在党校喝酒，这不是坑他吗？ “对不起，李部长，我错了，下次一定严格遵守规定……” 刘国权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向李峰认错道歉。 李峰冷冷打断：“还有下次？” “没有了！” 刘国权连忙摇头，额头上冷汗淋漓。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硬要扣帽子，给他个党内警告处分，也不是不可以。 “省委要拟定龙州市市长人选，我推荐了你，结果你给我搞这么一出，想害我吗？”眼看刘国权被吓到了，李峰停止了怒斥，但还是觉得有些恼火。 what？！ 再次听到李峰的话，原本心中发慌的刘国权，瞬间呆住了！ 昨晚，刘国权因为听林毅说自己有可能去龙州当市长，跟林毅搭班子，一晚上没睡着，本打算今天给父亲打电话，让父亲问问省委领导，看看什么情况。 结果，现在，李峰告诉他，这事情是真的，而且是李峰推荐的！ “刘国权，你上任前不要出问题，上任后更不能出问题，听明白了吗？”李峰见刘国权呆住了，以为刘国权被天上的馅饼砸晕了，又板着脸提醒道。 虽然南夏市委常委、副市长和龙州市市长一样，都是正厅级，但一个是副职，一个是正职，后者的含权量更高，而且未来进步的空间更大。 “咕咚！” 刘国权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问道：“李部长，这事是真的啊？” “难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李峰皱眉看着刘国权，提醒道：“记住我的话，否则以林毅的工作作风，如果发现你在工作中违纪违法，那他肯定不会饶了你！” “李……李部长，我可以不去吗？” 刘国权哭丧着脸，弱弱地问道。 what？！ 这一次，轮到李峰愣住了。 原本，他以为刘国权是因为天降喜事，太过激动，半天不吱声，结果现在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刘国权也意识到和林毅搭班子，极其危险，所以表现得有些反常！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李峰冷声道：“刘国权，关于你的任免，省委已经在会议上通过了，你觉得可以不去吗？还是你想跟组织讨价还价？” “不是，李部长，我不是那意思，我以为还没有上会！”刘国权连忙摇头，一脸被强奸的表情。 既然省委以上开会研究决定了，想更改这个决定，只有一个办法——有人在刘国权的公示期间举报，组织发现他有问题，取消任免。 但那样一来，他的前途就完蛋了，甚至有可能被查，比他去龙州跟林毅搭班子还要糟糕！ 随后，李峰又跟刘国权提了一些要求，便让刘国权离开了，并没有处理刘国权在培训期间违规喝酒的问题，否则那就是自打耳光了！ 毕竟，他刚刚在五人小组会议上，推荐刘国权去龙州当市长！ 另外一边，刘国权离开李峰的办公室后，连忙跑向宿舍楼，试图再跟林毅谈一谈。 因为担心林毅离开，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回到宿舍，刘国权恨不得用上吃奶的劲。 这是他工作以后，跑得最快、最卖力的一次，等到宿舍的时候，整个人满头大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 宿舍里空空如也，林毅已经带着行李离开了。 这个发现，让刘国权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上，然后立刻掏出手机，拨通林毅的电话：“林……林书记，你走了吗？” “怎么了？”林毅不答反问。 刘国权说道：“林书记，我想中午请你吃饭，跟你说一些事情。” “吃饭就算了，你要说事的话，电话里说吧。”林毅拒绝了刘国权的邀请。 刘国权犹豫了一下说道：“林书记，有些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说，我去找你当面说吧？” “我在停车场等你，我只给你五分钟。” 林毅想到马上要和刘国权搭班子了，还是同意了刘国权的见面请求。 三分钟后。 刘国权心急火燎地来到了停车场。 九月份的南福，天气还很热，中午的气温很高，刘国权一路跑过来，不但累得气喘吁吁，而且浑身是汗，身上的白衬衣都湿透了，贴在他的身上，像是紧身内衣一样。 “对不起，林书记，我昨晚喝多了，说错了话，请你海涵。”刘国权见到林毅，立刻卑躬屈膝地向林毅道歉。 既然他不能改变去龙州工作、跟林毅搭班子的事实，那只能跟林毅搞好关系，这也是他想尽办法和林毅见面的原因。 毕竟，道歉这种事情，拖得越久效果越差！ “刘市长，我记得你昨晚没喝多啊。” 林毅心中一动，知道刘国权应该知道了要来龙州和自己搭班子的事情，没有轻易接受刘国权的道歉。 刘国权赔着笑脸说道：“林书记，真喝多了，都有些断片了，刚才还被李部长训斥了一顿。我就是嘴欠，好端端的喝什么酒，昨天听你的就好了。” “看样子，你知道要跟我搭班子的事情了？”林毅不想跟刘国权兜圈子了。 “是的，林书记，李部长刚才找我谈了这件事情。” 刘国权点头说道：“昨晚的事情，我真诚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避免影响我们日后的工作。” “还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吗？”林毅问。 “记得，等我上任后，坚决服从以你为核心的市委领导！”刘国权心中浮现出林毅那句“我的规矩就是规矩”，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请你记住这句话！” 林毅再次提醒道。 虽然他不知道刘国权的具体情况，但从刘国权组局的情况来看，多半干净不了，而且刘国权主动来找自己道歉，摆明了是做贼心虚！ 在这种情形下，被戴上紧箍咒的他，直接扬起了手中的金箍棒，给刘国权亮明了底线——我不管你爸是不是和夏书记搭过班子，还有没有联系，只要你敢将爪子伸向人民，侵害人民的利益，我就敲碎你的脑袋！ 第537章 下马威，深刻感受林书记的规矩！ 三天后，省委组织部发布了刘国权的任前公示，在全省范围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方面，自从林毅血洗了龙州本土派，让陈阳等人落马之后，省里很多干部都在关注，龙州市的人事变化，好奇哪个倒霉蛋会去龙州市当市长，和林毅搭班子。 干部们之所以认为，跟林毅搭班子的人是倒霉蛋，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林毅和章东风、华沧海两人是敌对关系。 在这种情形下，无论谁去和林毅搭班子，都会夹在林毅和章东风、华沧海之间，左右为难，否则的话就不是倒霉蛋了，而是幸运儿。 毕竟，林毅不管在哪里任职，都交出了漂亮的政绩，只要配合好林毅的工作，基本属于躺赢。 另一方面，刘国权在东南省的名气不小。 既是因为刘国权有一个副省级退休的父亲，也是因为刘国权曾经在酒后说的一句话传遍了全省：干部是什么？干部就是代表国家行使权力的人。 原本，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但偏偏这个解释里面有“国权”两个字，所以人们都认为，刘国权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刘家代表国家行使权力！ 一周的公示期结束后，龙州市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谢辉出席会议，宣布省委关于刘国权的任命，并且发表了讲话。 林毅代表市委表态，刘国权就职发言，表示坚决拥护以林毅为核心的市委班子，在市委的领导下抓好市政府的各项工作等等，姿态放得很低。 干部大会结束后，林毅按照惯例，带着市委班子全员，陪着谢辉一行吃了中午饭。 下午上班后，刘国权坐在办公室里，前来拜访祝贺的人排起了长龙，除了市政府的副职、中层干部之外，还有市直属单位一把手和各县市区的领导。 对此，刘国权并没有感到意外——这是官场惯例，如果下面人不来拜访祝贺，那才有问题！ 然而—— 很快，刘国权就发现不对劲了。 按照惯例，无论是副职，还是下面人来拜访祝贺，都要送上礼金。 结果，刘国权没有收到一份礼金，而是收了一堆茶叶之类的礼品。 “王主任，这什么情况？他们是把我这里当茶叶铺了吗？” 当办公室主任王磊进来后，刘国权皱着眉头问道。 王磊连忙答道：“市长，书记上任的时候，大家去拜访祝贺送礼金，结果书记一个都没要，而且定下了规矩，领导上任，可以拜访祝贺，可以送小礼品，但不允许送礼金。自从那之后，这就成了龙州的规矩，没有干部敢破坏这个规矩。” “这样啊……” 刘国权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暗骂，林毅啊林毅，同志们称呼你为体制破坏者，一点都没错！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卡里躺着几个亿，可以清高、清廉？ “你去告诉后面排队的人，我接下来要找晓东市长谈工作，没时间见他们了，让他们改天再来。” 暗骂过后，刘国权顿时感到索然无味，直接让市府办主任王磊去将后面拜访祝贺的人轰走——你们不送礼金，来拜访个锤子！ “好的，市长。”王磊立刻领命，出门去转达刘国权的命令。 刘国权抽了根烟，想了想，拿起座机电话，拨通常务副市长范晓东的电话：“晓东市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市长。” 范晓东做出回应，然后在五分钟后，来到了刘国权的办公室。 “晓东市长，请坐。” 刘国权示意范晓东坐在自己的对面，摆出上级对待下级的姿态，然后等范晓东坐下后，说道：“晓东市长，我一会要去跟书记沟通工作，你汇报一下市政府目前的工作情况。” “市长，市政府最近一段时间，按照林书记和市委的工作指示，重点抓了民生工作，准备发力经济发展工作，正在起草以生物医药为核心的新兴产业发展方案……” 范晓东面对刘国权摆出的领导姿态，并没有感到不满，飞快地进行了汇报。 但他在汇报的时候，左一个林书记指示，右一个林书记要求，就差将“我是林书记的人”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刘国权自然是心如明镜，等他听完范晓东的汇报后，脸都黑了。 没人送礼金也就罢了，市政府还安排了一个对林毅言听计从的常务副市长——这个下马威，让刘国权有些难受！ 然而—— 难受归难受，他想到林毅“官场杀神”的威名，以及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要求自己一定要服从林毅的领导，全力支持林毅的工作，争取进步后，决定主动去找林毅汇报工作。 “林书记，我来找你请示工作。” 刘国权进入林毅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调整了表情，脸上恢复了谄媚的笑容。 “欢迎刘市长。” 林毅一语双关，既是欢迎刘国权到龙州任职，也是欢迎刘国权来跟自己谈工作。 话音落下，林毅陪着刘国权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让秘书张晋给刘国权泡了一杯好茶。 “林书记，我刚才找晓东同志了解了一下市政府的工作情况，得知市政府正在落实你和市委的工作指示，各项工作井井有条，让我对你的工作能力有了进一步认识。我过来找你，是专门向你请示工作的，希望你能指导我的工作思路。”刘国权将姿态放得很低。 “刘市长，既然你上任了，那肯定是由你主持负责市政府的整体工作。我建议，你尽快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对市政府党组成员进行分工。其中，晓东市长去负责新兴产业发展和金融工作，做好市里企业在资本市场上市，重点发展生物医药产业。”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样一来，积极争取国家和省里重大项目和招商引资工作，这两个任务就落到你身上了。你家老爷子和夏书记搭过班子，相信国家相关部委和省里相关部门，肯定会给面子。今年的经济任务指标，可就靠你了！” 刘国权感到一阵蛋疼。 他才刚上任，林毅就开始惦记他家老爷子的人脉了！ 就在这时，林毅继续说道：“另外，刘市长，关于这两项工作的用人，如果你有合适人选，可以提出来，我会让市委组织部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好的，林书记！” 刘国权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林毅的话意思很明确：人事大权我说了算，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要想抢！ 除此之外，他也深刻体会到了，林毅那句“我的规矩就是规矩”，威力是多么的恐怖！ 刘国权离开后，林毅将孔钊和纪明两人喊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两人下达了一个秘密任务：暗中调查刘国权的违纪违法情况。 因为，章东风和华沧海把刘国权调过来，绝对没有安好心，林毅必须做到心里有数，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538章 露出真面目，蜜月期结束！ 不知是为了配合林毅的工作，还是为了彰显自身实力，获取进步的机会，刘国权在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利用其父亲的人脉，从国家部委和省里争取到了三个项目，总投资额六十多亿。 除此之外，他还亲自带队参加粤交会，四处招商引资，招商了十几家企业，签订合同投资金额累计多达二十多亿。 因为成绩出色，林毅也兑现了刘国权的承诺，给了刘国权一定人事权，刘国权更换了招商局局长和市府办主任，同时将自己在南夏时的联络员徐彬调了过来，担任市府办副主任，给他当秘书。 因为书记和市长没有争斗，干部们不用站队，从上到下一片和谐，龙州市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稳定期，各项工作顺利推进。 然而—— 如同世界历史一样，斗争永远是主旋律，和平属于奢侈品。 龙州市难得的稳定，在十月底的时候被打破了。 市长刘国权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和常务副市长范晓东就招商引资的费用问题，发生了争执。 因为林毅在过去一个多月时间里对刘国权的工作支持，市财政局局长王文烈服从刘国权的命令——刘国权开展各种工作，需要费用，王文烈都是全力支持！ 毕竟，市长管钱袋子，也管市财政局。 结果，刘国权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花钱大手大脚，几乎所有接待接待都严重违反中央八项规定要求，引起了林毅的注意，林毅没有直接插手干预，但认为有必要给刘国权提个醒。 范晓东按照林毅的指示，就这个问题在市政府常务会上提醒刘国权，结果被刘国权训了一顿：晓东市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连招待费都节省，那还招什么商？ 会议结束后，市政府的和谐氛围被打破了，范晓东回到办公室后，给林毅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 林毅听完汇报后，安抚道：“晓东市长，委屈你了。” “林书记，为了工作，受点委屈没什么。”范晓东不在意，同时也没有就刘国权乱花招待费的问题发表意见。 因为，他知道，既然林毅让他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将这个问题提出来，那表明林毅早就关注到这个问题，而且有解决方案。 林毅结束和范晓东的电话后，给孔钊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孔钊来到林毅的办公室：“书记，您找我。” “坐下说。” 林毅示意孔钊坐在自己的对面，然后问道：“关于刘国权那边的暗查，现在什么情况？” “书记，通过一个多月的暗查，刘国权和其秘书徐彬，与龙州海关、港务局、税务局的人来往比较密切，他们经常聚会，而且每一次聚会都有夏商集团的高管。”孔钊汇报道。 “夏商集团？” 林毅眉头一挑。 夏商集团是南夏市的一家企业，主要做进出口贸易生意，是东南省知名的民营企业之一。 刘国权在来龙州工作之前，是南夏市委常委、副市长，分管外贸工作，和夏商集团的人认识并不值得奇怪。 但刘国权现在是龙州市长，继续和夏商集团的人来往，而且还拉上了跟进出口贸易有关单位的人，那就值得林毅警惕了！ 果不其然，孔钊继续汇报道：“书记，虽然我还没有调查到刘国权频繁跟他们聚会的目的，但夏商集团短短几年时间，从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发展成为省内知名民营企业，年收入过百亿，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在南夏发生过我国最大的一起走私案。我初步推断，夏商集团涉嫌走私。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刘国权继续跟夏商集团的高管来往密切，而且还带上了进出口相关单位的人，应该是想通过龙州港务公司和龙州海关，帮助夏商集团走私牟利。” “继续调查，如果确定夏商集团利用龙州港务公司和龙州海关走私的话，暗中收集证据。”林毅眉头一挑，决定先暗中调查，等调查到证据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同时，林毅也在考虑，要不要把刘国权叫过来，给刘国权敲响警钟。 结果，还没等林毅考虑好，刘国权主动找到了林毅。 “林书记，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沟通一项人事工作。” 刘国权等林毅的秘书离开后，说明来意，“市商务局局长罗勇工作能力不足，对进出口工作抓得不严不实，而且工作态度很有问题。为了加强我市外贸工作，我建议更换市商务局局长。” “刘市长有合适人选吗？”林毅不动声色地问。 刘国权早有准备，脱口而出：“我推荐商务局副局长江波同志担任商务局局长。” “刘市长，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关于这件事情，我找组织部门了解一下情况，然后亲自跟罗勇同志谈一谈，再做决定。”林毅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答应刘国权关于人事的请求。 孔钊前脚才汇报了刘国权有可能组织人员，帮助夏商集团走私，刘国权后脚就要调整商务局局长，林毅怎么可能答应？ “林书记，这件事情没必要劳烦你亲自跟罗勇谈了吧？”刘国权没想到林毅会拒绝，他先是一愣，然后眉头一挑，心中有些不满。 林毅再次开口，语气毋庸置疑：“国权同志，无论是出于对罗勇同志负责，还是出于对组织负责，这件事情都不能盲目，按我说的办吧。” “好。” 刘国权眉头皱得更紧了，眉目之间充斥着不满。 林毅察觉到了刘国权的不满，提醒道：“国权同志，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些民营企业走得比较近，经常参加民营老板组织的饭局。你得注意影响，同时防止被不法商人围猎。” “林书记，我不知道是谁打我的小报告，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民营企业家走得近，是为了招商引资工作。不吃饭，不喝酒，不拉关系，光靠嘴就能招商引资二十多亿吗？要是有人觉得他有这个本事，那我主动让贤！”刘国权黑着脸，反将林毅一军。 林毅见刘国权非但不警醒，反而理直气壮，冷声道：“国权同志，你确定只是参加招商引资企业的饭局？” “林书记，你什么意思？” 刘国权不答反问，倒打一耙，“你要是觉得我的工作有问题，可以直接指出来，不要拐弯抹角！” “国权同志，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林毅没有说出夏商集团，他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不想打草惊蛇。 “林书记，我谢谢你的提醒！” 刘国权见林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更加有恃无恐，讽刺地回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了林毅的办公室。 望着刘国权离去的背影，林毅知道，刘国权在短期委曲求全和伪装之后，最终还是暴露了真实面目，无视了自己的警告，选择在贪赃枉法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想了想，林毅拿出电话，拨通市纪委书记纪明的电话，问道：“纪明，我之前让你暗中调查刘国权和他身边的人，有什么发现吗？” “林书记，刘国权的秘书徐彬，和城投公司副总经理孟飞走得很近。两人多次和东南金鼎建筑集团的人聚餐，金鼎建筑集团近期中标了我市好几处工程项目，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正准备向你汇报这个情况，看看要不要调查？”纪明汇报道。 “那就暗中查一查，不要打草惊蛇！” 林毅做出指示，提前结束了和刘国权的蜜月期！ 第539章 敲山震虎！ 纪明的执行力很强，他只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就调查清楚了工程领域的问题。 一周后的早上，纪明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汇报道：“林书记，你让我查的事情查清楚了。龙州新区填海造地工程、宁龙高速公路龙州段和三个县的水库工程，中标单位都是东南金鼎建筑集团。市城投公司的副总经理孟飞，给招投标公司那边打了招呼，要求必须东南金鼎建筑集团中标。” 林毅听到这里，眉头一挑，但没有急于发表意见，而是等纪明继续汇报。 “调查到这个信息后，市纪委又对市城投公司董事长林辉进行了谈话。林辉交代，刘国权的秘书徐彬，曾找到他，暗示他将这几个项目交给东南金鼎建筑集团公司做。”纪明再次说道。 林毅眉头皱得更紧了：“林辉只因刘国权秘书的暗示，就把项目给了金鼎建筑集团？” “根据林辉交代，他得到徐彬的暗示后，主动去找刘国权汇报项目的事情，提到了金鼎建筑集团。刘国权表示金鼎建筑集团施工能力强，是省里重点施工企业，可以重点考虑让金鼎建筑集团来完成这几项工程。”纪明说道。 林毅沉默了。 刘国权这几乎等于明确指定施工单位了，正常来讲，林辉这个市城投公司的董事长，肯定不敢拒绝，否则那就不是工程项目让谁干的问题了，而是让谁来当这个市城投公司董事长的问题。 纪明见林毅不说话，又补充道：“林辉说，他认为书记您对刘国权和市政府的工作非常支持，所以不敢违背刘国权的意见，但也没有参与其中，而是要求所有手续必须合法合规。具体的事情都是市城投公司的副总经理孟飞一手操办的。” “整理资料，提供证据，下午开会审议调查龙州新区填海造地工程、宁龙高速公路龙州段和三县水库工程违规违法招标问题！”林毅做出指示。 “好的，林书记！” 纪明立刻领命，心中明白，林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接下来，龙州市的和谐氛围将会一去不复返！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 市委副书记魏军、组织部长周庆辉、纪委书记纪明来到了常委楼的小会议室。 两点五十九分，市长刘国权拿着茶杯也来到了会议室。 三点钟，林毅在市委秘书长马志国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 马志国今天列席会议，只负责记录，不参与讨论和表决。 “同志们，市纪委调查发现，龙州新区填海造地工程、宁龙高速公路龙州段和三县水库工程存在违规违法招标。纪明同志向我进行了汇报，我认为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所以请同志们一起商议处理。”林毅主持会议，说明会议的议题。 唰！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刘国权的脸色顿时一变！ 因为市委秘书长马志国在通知会议的时候，只是说审议市纪委的一个方案，刘国权并不知道今天下午的会议的议题。 但他听到议题后，知道自己插手工程建设领域的问题被林毅知道了，林毅要以此为由对自己出手了！ 不光是当事人，就连市委组织部长周庆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副书记魏军在开会之前，就听林毅说了这件事情，坚决支持林毅的决定！ “下面，先请纪明同志汇报具体情况。” 林毅将刘国权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将目光投向纪明。 “林书记，同志们，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纪明汇报了具体情况，然后表态说道：“林书记在会议刚开始说的很对，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三大工程总投资超过五十亿，违规指定施工单位，问题很严重。市纪委建议对相关工作人员进行调查审查，坚决查处违纪违法干部！” “同志们，三大工程都是市里的重点工程项目，市政府安排市城投公司作为工程建设单位，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这个市长现在才知道，我向同志们和市委检讨。” 随着纪明的话音落下，刘国权心头一震，连忙开口。 他先是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撇清关系，然后又说道：“我个人建议，这件事情要谨慎处理。一方面，几个月前，以陈阳为首的贪腐窝案，导致市里政治生态遭到严重破坏，干部队伍不稳定。半年来，在以林毅同志为核心的市委坚强领导下，我市干部队伍稳定了，各项工作有序推进，这个局面来之不易，不宜破坏。 另一方面，三大工程的都是我市今年的重大项目，项目的开工和建设，关系到今年的投资任务完成情况。如果纪委介入调查的话，势必会影响项目的开工。如果重新走招投标程序，年底前都未必能够开工，会导致我市今年无法完成全年投资任务。” 不得不说，刘国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为了阻止市纪委调查这起事件，避免牵连到自己，以干部队伍稳定和完成全年投资任务为理由，进行反对。 “我认为，完成全年投资任务固然重要，反腐倡廉工作更加重要。陈阳等人的案子才过去几个月，就有人敢以身试法，必须严查，刹住这股歪风邪气！”副书记魏军也开口了，态度旗帜鲜明，必须严查。 市委组织部长周庆辉沉默不语，只是将目光投向林毅。 一来，工程建设跟他这个市委组织部长关系不大。 二来，他很清楚，魏军和纪明两人都以林毅唯首是瞻，只要林毅铁了心查这个案子，那肯定是一查到底！ 所以，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完全看林毅的态度。 周庆辉想知道，林毅是想提醒刘国权，还是要正式敲打刘国权，甚至是向刘国权开刀！ “确保干部队伍稳定，不是纵容违纪违法干部，这是两个概念。另外，不能为了完成全年投资任务，任由贪腐分子肆意妄为！我支持市纪委的意见，查清这件事情，严查渎职和违纪违法的干部！” 就在这时，林毅开口了，态度明确，然后补充说道：“三大项目重新组织招标，重点考虑优秀的央国企，招标工作结束后，不用等合同签订，中标单位先进场施工，想尽一切办法抢赶工期。” 听到林毅的话，刘国权的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要蹦跶，林毅就要伸手摁住他！ 就在这时，林毅再次说道：“既然同志们意见有分歧，那就举手表决吧。同意市纪委意见，调查三大工程项目违规招标问题，严查违纪违法干部，重新对三大工程项目组织招标的同志，请举手。” “同意。” 纪明和魏军两人第一时间响应，举手同意。 市委组织部长周庆辉犹豫了一下，也举起了手。 虽然他是省委书记章东风的人，但章东风并没有指示他支持刘国权和林毅争斗。 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哪怕他支持刘国权也无济于事，反倒是会留下污点，也给自己惹麻烦！ 魏军三人同意，加上林毅自己就是四票，市纪委的提议得到通过。 刘国权面色十分难看。 当林毅用实际行动展现强势的时候，刘国权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恐怖的压迫，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会议结束后，刘国权回到办公室。 秘书徐彬第一时间给刘国权重新泡了杯茶，然后有些不安地问道：“市长，如果市纪委一查到底，我估计金鼎建筑集团的肖红庆未必扛得住，万一他说了不该说的怎么办？” “肖红庆只要脑子没进水，就不可能乱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乱说，捉贼捉赃，查案要有证据，所有东西都没有兑现，怕什么？” 刘国权一脸阴沉，完全不惧，“何况，龙州大清洗才过去几个月，省委对龙州工作的第一要求是稳定，我就不信，林毅敢不顾大局，跟我死磕！” “市长说得对。” 徐彬放下心来，作为跟随刘国权几年的大秘，他是刘国权的绝对心腹，几乎参与了刘国权所有事情，只要刘国权不倒，他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另外一边，市纪委书记纪明，跟随林毅来到办公室。 “书记，从刘国权的反应来看，虽然他插手干预了三大工程项目，但因为工程项目还没有进场施工，他估计还没有拿到好处，所以有恃无恐。”纪明说出自己的判断。 林毅面色平静：“现在还不是查他的时候，否则我不会让你在这个时候出手，我只是想表明态度。” “书记，你的意思是？”纪明一愣。 “刘国权跟我搭班子，在龙州上任不到三个月，就敢这么干，那他以前可能没问题吗？” 林毅说完，不等纪明回话，便说道：“有人把刘国权这颗定时炸弹送到我的手中，想让我引爆它。” “我明白了。你提前干预、制止，既不想现在引爆刘国权的问题，也不允许刘国权乱来，为的是敲山震虎。”纪明心中一动。 “纪明，在调查的过程中，把涉及刘国权的问题，保留证据，作为秋后算账的依据！” 林毅做出指示，不但要在合适的时候引爆刘国权这颗炸弹，还要丢还给章东风和华沧海！ 第540章 撕破脸皮，命令直达执法现场！ 林毅知道刘国权有问题，但他不允许刘国权和自己搭班子期间贪污腐败，所以在关键时刻敲山震虎。 这样一来，既落实了省委稳定干部队伍的任务，也避免了刘国权这颗炸弹被引爆，同时收集证据，等到合适的时候上报省委，让省委决定处不处理刘国权，将炸弹留给章东风！ 第二天，龙州市城投公司副总经理孟飞，被市纪委的工作人员从办公室带走，接受市纪委的调查审查，龙州新区填海造地工程、宁龙高速公路龙州段和三县水库工程重新组织招标。 三天后，市纪委发布了一条通报，通报了孟飞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市纪委调查审查。 同时，市城投公司纪委，也查处了两名和三大工程违规招标有关的工作人员。 一个星期后，市府办副主任、刘国权的秘书徐彬，接受了市纪委的问询，但当天就回到了工作岗位。 即便如此，龙州市干部均是意识到了一点：林书记和刘市长的蜜月期结束了！ 仿佛为了印证龙州市干部的猜测似的，半个月后，市纪委结束了对三大工程违规招标问题的调查，孟飞等三名市城投公司的干部，对利用职务便利，帮助东南金鼎建筑集团中标三大工程项目牟利，收受贿赂的违纪违法事实供认不讳，三人涉嫌违法问题移交检查机关处理。 同时，孟飞还交代，市府办副主任、市长刘国权的秘书徐彬，引荐他和东南金鼎建筑集团的总经理肖红庆认识，并且告诉他，市长刘国权在关注这件事情，市城投公司董事长林辉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要求他务必确保东南金鼎建筑集团中标。 东南金鼎建筑集团总经理肖红庆，在接受市纪委调查问询的时候，只是承认与徐彬是朋友，请徐彬帮忙介绍认识孟飞，坚决否认刘国权和徐彬两人为其牟利的事实。 鉴于此，市纪委没有对徐彬进行进一步调查，只是按照林毅的指示，以徐彬插手干预三大工程建设为理由，给予徐彬和市城投公司董事长林辉党内警告处分。 处理决定出来后，林毅组织召开了民主生活会，以刘国权对秘书徐彬管教不严，任由徐彬插手干预三大工程项目建设的事情，对刘国权进行了批评和警告，相当于最后通牒！ 林毅作为市委领导班子的班长，为了维护市委班子团结和干部队伍稳定，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及时提醒和制止了刘国权犯错，并且在民主生活会上对刘国权进行了批评。 这一套程序走下来，林毅等于该做的都做了，证据资料也收集了，刘国权要是再出问题，他向省委汇报，谁也挑不出毛病！ 然而—— 刘国权并不知道林毅的真实意图，没有虚心接受林毅的批评，而是仗着林毅不敢和他死磕，在会上进行了狡辩，并且倒打一耙，指出林毅在工作中搞“家长制、一言堂”，对他这个市长进行政治打压！ 刘国权没有珍惜林毅给他的救赎机会，而是彻底撕掉伪装，选择和林毅翻脸！ 结果，刘国权直接被围攻了——其他市委常委，对刘国权进行了猛烈抨击，让刘国权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民主生活会结束后，刘国权气得离开了龙州，让司机送他去了南夏市。 他在南夏市有一个钟爱的情妇，打算通过情妇美妙的身体，宣泄心中的怒火！ 因为刘国权是回南夏找情妇过二人世界，秘书徐彬没有跟着一起。 徐彬接受了一个叫白梦的女人的宴请。 白梦和徐彬是高中同学，是班里的班花。 因为颇有几分姿色，外加家境还算不错，白梦在学生时代风光无限，追求者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也是徐彬心中的白月光。 当时的徐彬，坚信知识改变命运，努力学习，只能将对白梦的喜欢埋在心里。 白梦从高中到大学谈了十几个男朋友，最后嫁给了一个帅气的男人，后者现在是龙州中学的体育老师，而白梦叶跟随丈夫来到龙州工作，目前在龙州市工行的某个支行工作。 随着年纪的增长，美貌的快速贬值，外加银行特殊的工作环境，白梦见到了太多有钱有势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年的天之骄女了，也不再是找男朋友以帅气作为第一准则的恋爱脑了，她逐渐意识到，权势和财富的重要性。 所以，当她得知，自己的高中同学徐彬，现在是市府办副主任、市长大秘后，选择主动出击，要用自己还保留的几分姿色，取悦徐彬，换取升职的机会。 徐彬知道白梦看中的是自己手中的权力，而不是他本身，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会拒绝年少时白月光主动投怀送抱呢？ 何况，在成年人的世界，交际的本质是资源互换，权力是资源，美色和性何尝不是资源？ 这一顿饭，徐彬和白梦两人吃得情投意合，喝了不少酒，白梦的脸蛋红彤彤的，双眼水汪汪的，望向徐彬的目光含情脉脉，恨不得在包厢里跟徐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身为市府办副主任、市长大秘，徐彬也是有逼格的，他强忍着在酒店直接开房摁倒白梦的冲动，驾驶着一辆不法商人免费提供的保时捷卡宴，载着白梦驶向海边，美名其曰是我想和你吹吹海风，实际上是想把白梦带到夏海集团老总送给他的海景别墅，慢慢享用白梦。 对徐彬而言，既然要装逼，那就装到极致。 因为，只有极致的装逼，才能体现权势的威力，让曾经的白月光在精神层面彻底臣服于自己，再搭配一颗蓝色小药丸，最终实现对白梦心灵和身体的双重征服，弥补年少时期的遗憾！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徐彬驾驶着骚包的卡宴，牵着白梦的嫩白小手，听着浪漫的泰坦尼克号主题曲《我心永恒》，驶往海景别墅的途中，被交警拦了下来。 今天是周五，交警在关键路段设卡查酒驾。 “徐彬，交警查酒驾，没事吧？”白梦看到交警拦车后，迅速挣脱了徐彬的手，不安地问道。 她想用美色换升职没错，但她不想被曝光啊！ “给他们十个狗胆，他们也不敢查我！” 徐彬牛逼哄哄地说着，然后停下车，等交警走近后，打开车窗，给了交警一个死亡凝视，那感觉仿佛在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您好，我是龙州市交警支队一大队民警，正在按照上级指示查酒后驾驶，请出示您的行驶证、驾驶证，配合我们的检查。” 交警按照执法规定，打开执法记录仪，向徐彬敬礼，表明身份，要求徐彬配合检查。 “我是市府办的徐彬，马上删除执法记录仪里的内容，我只给你一分钟！”徐彬本想在白月光面前装个逼，结果发现交警没认出自己，装逼失败，心中十分恼火。 交警并不知道徐彬，眉头一挑：“我不知道你是谁，请你立刻配合检查！” 听到交警强势的话语，徐彬心中怒火更甚，直接下车，扬手一记耳光抽向交警。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徐彬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交警的脸上，不可一世道：“我是市府办副主任、市长的秘书，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市府办副主任？ 市长大秘？ 那名民警本来被徐彬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恼火，刚要以袭警为由，将徐彬撩翻在地，突然听到徐彬报出身份，当下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按照规定，他应该立刻制服徐彬。 但按照官场规则，徐彬这样的人物，不是他能招惹的！ 就在这时，其他几名交警围了过来，领头的外勤中队副队长问道：“怎么回事？” “李队长，我不知道他是市府办的徐主任……”被打的交警郑义，有些委屈和紧张地解释道。 然而—— 不等他的话说完，徐彬便冷声打断：“李队长是吧？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删除执法记录仪里的内容，撤掉关卡，让我过去，否则后果自负！” “徐主任，请稍等。” 李队长听到下属的话，想到了徐彬的身份，心中充满了怒火，但没敢直接对徐彬执法，而是走到一旁，拨通了交警一大队外勤中队长的电话。 外勤中队长接到汇报后，不敢怠慢，立刻向上汇报。 最终，这件事情层层汇报到了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孔钊那里。 五分钟后。 就在徐彬指着几名交警骂娘，扬言要让他们撤职的时候，那名被打的交警郑义，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郑义接通电话，以为是上级领导来训斥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就在郑义心中紧张的时候，听筒里传出了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郑义同志，我是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孔钊。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您……您好，孔局。” 听到孔钊最后一句话，郑义有种委屈被理解的感觉，瞬间红了眼。 孔钊继续说道：“郑义同志，请你打开免提。” “是，孔局！” 郑义领命，然后打开免提，“孔局，免提打开了。” “交警一大队外勤中队听令。” “孔局，请您指示！” “立即拘捕犯罪嫌疑人徐彬！” 孔钊做出指示，命令直达执法现场！ 第541章 涉及林毅的事情，谁说话都不好使！ “是！” 六名交警一大队的民警，大声领命，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虽然他们都有预感，那个曾经率队零伤亡完成破毒扫黑行动的局长，那个骨子里有着军人铁血的局长，那个一路追随林书记，把林书记的四个没有当作龙州市公安局工作标准的局长，绝对不会畏惧强权！ 但是，当孔钊为了给他们出头，为了捍卫法律的神圣，亲自打来电话，下达抓捕命令后，他们的内心还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心中有股无法言语的激动！ 抓我？ 与此同时，徐彬愣住了。 他的脸上再无半点刚才的嚣张跋扈，有的只是难以置信！ 在他看来，自己是市府办副主任、市长大秘，交警队的领导知道情况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训斥执法的民警，让自己离开。 哪怕孔钊打来电话，徐彬也有着这样的自信——孔钊绝对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不给刘国权面子！ “扣押车辆，逮捕犯罪嫌疑人！” 仿佛为了回应徐彬似的，那名领队的李队长，怒目瞪着徐彬，下达命令。 “是！” 几名交警大声领命，然后一拥而上，直接将徐彬摁倒在地，给徐彬戴上了手铐。 “你……你们……” 徐彬如梦惊醒，试图挣扎，结果他愤怒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让他吹气检查，如果酒驾和醉驾，马上送往医院抽血！” 话音落下，李队长不再理会徐彬，对一脸懵逼坐在保时捷卡宴里的白梦说道：“这位女士，请你下车，我们要暂扣这辆汽车。” “好……好的。” 白梦如梦惊醒，连忙下车，只觉得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和她的名字非常契合，简直就像是白日梦一样——徐彬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牛逼，她以为可以借助徐彬的关系升职，结果转眼间徐彬就因酒驾被抓了！ “白……白梦，帮我给刘市长打个电话！” 就在白梦一脸恍惚的时候，徐彬被强制做了吹气检查，显示醉驾，然后趁机冲着白梦大喊。 显然，徐彬知道，事到如今，只有刘国权能救他！ 白梦没敢回应，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了马路边。 而包括郑义在内，几名交警并没有被刘市长三个字吓到，而是直接将徐彬押上了警车，带徐彬去医院抽血检查！ 只要验血结果出来，那徐彬醉驾袭警就是铁证！ 当徐彬被带去医院做抽血检查后，白梦离开了，但她没有给刘国权打电话。 一来，她只是工行网点的现场负责人，怎么可能有刘国权的电话？ 二来，就算她有刘国权的电话，也不敢打——交警在明知徐彬身份的前提下，还是执行上级命令，把徐彬带走了，压根就没有把刘国权放在眼里啊！ 虽然白梦没有给刘国权打电话，但徐彬因为醉驾袭警被逮捕的事情，还是在一个小时后被刘国权知道了。 这件事情轰动了龙州市，市府办主任在了解了情况后，立刻打电话向刘国权进行了汇报。 刘国权得知消息后，连忙拨通了孔钊的电话：“孔书记，我是刘国权。” “刘市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孔钊揣着明白装糊涂，语气平静地问。 “孔书记，我听说，我的秘书徐彬今晚因涉嫌酒驾，被交警队的人抓走了？” 孔钊的装傻，让刘国权气得不轻，但他强忍着怒意，保持着冷静，将醉驾说成酒驾，而且对徐彬袭警，以及孔钊亲自下令抓捕徐彬的细节只字不提。 他想试探孔钊的态度，看看孔钊是不是主动给自己面子。 孔钊冷声说道：“刘市长，我纠正一下，你的秘书徐彬，不是酒驾，而是醉驾，而且他不配合交警执法，还殴打了一名执法的交警。徐彬的行为构成醉驾、袭警和妨碍公务罪，我下令要求交警队抓捕了他，有问题吗？” “孔书记，年轻同志酒后失态，一时冲动，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让他给交警部门的同志道歉！”刘国权的语气软了下来，试图帮助徐彬求情。 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孔钊的语气很愤怒，态度很强硬！ “酒后失态？一时冲动？刘市长，你在开玩笑吗？” 孔钊非但不给刘国权面子，反而冷声质问道：“医院检测结果显示，徐彬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是150毫克/100毫升，这是严重醉驾！如果不是交警部门的同志正好查到他，他今晚大概率会发生交通肇事事故，到时候让受害者家属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还有，他公然抵抗交警部门执法，出手殴打执法民警，构成袭警罪和妨碍公务罪——如果道歉能解决问题，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孔书记，就当给我个面子？” 刘国权被质问得哑口无言，气得肝疼、蛋疼，但还是强忍着怒意，用恳请的语气问道。 “抱歉，刘市长，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事情，而是徐彬违法犯罪的问题！”孔钊毫不客气地拒绝，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草！ 刘国权气得飙出一句国粹，然后抽了根烟，用尼古丁让自己清醒。 对他而言，徐彬不光是他的秘书，也算得上他的管家。 在过去几年时间里，徐彬帮他处理了太多的事情，也知道太多的事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徐彬因为今晚的事情被开除公职乃至去踩缝纫机！ 当一支香烟燃尽后，刘国权拿起手机，拨通了副省长、公安厅厅长许刚的电话。 许刚曾经是刘国权父亲的老部下。 因为这层关系，刘国权和许刚的私交关系还不错。 “刘市长，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几秒钟后，许刚接通电话，有些疑惑地问道。 “许省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刘国权先致歉，然后说出打电话的目的。 许刚问：“什么事情？” “许省长，是这样的……” 刘国权连忙将徐彬的事情，告诉了许刚，最后又说道：“许省长，无论怎么说，徐彬都是我的秘书，孔钊这么做，也让我下不了台，还请您帮帮忙。” “国权啊，你爸是我的老领导。单凭这层关系，你找到我，我说什么也要帮你。” 许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但这件事情，我还真帮不了你。” “许省长，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刘国权眉头一挑，感觉许刚在跟自己玩话术。 “国权，你应该很清楚，在东南省，涉及林毅的事情，谁说话都不好使！今晚的事情，可大可小，我建议你最好跟林毅沟通一下！” 许刚只好把话讲明白，意思十分明确：刘国权，你要是想保你的秘书，亲自找林毅认错、低头，恳求林毅网开一面！ 显然，对许刚而言，让他在刘国权和林毅之间做选择，属于必选题！ “谢谢许省长！” 刘国权这次听明白了，气得肝又疼了，但他还是礼节性地表示了感谢。 通话结束后，刘国权又点着了香烟。 这一次，他一口气抽了三根烟，才拿起手机，拨通林毅的电话。 “刘市长，你找我是为了你秘书徐彬的事情？” 林毅不等刘国权开口，便主动提及这件事情，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林书记，徐彬这个混蛋，酒后驾车不说，还跟执法的交警同志发生争执，实在太不像话了，确实应该给他一个教训！” 刘国权先是批评了徐彬，然后才话锋一转，道：“但是，林书记，徐彬毕竟是我的秘书，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从轻处理？” “不能！” 林毅回答得很干脆，“徐彬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如果从轻处理，怎么跟其他被查的酒驾人员交代？又怎么跟被打的交警同志交代？” “——” 刘国权脸色发黑，但他想到许刚的提醒，又低声下气道：“林书记，我没有管好秘书，我向你检讨和道歉，希望你能网开一面。我保证，从今往后，坚决服从以你为核心的市委领导，按照你的指示，抓好各项工作！” “国权同志，这件事情是徐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你帮他道歉没用！” 林毅拒绝了刘国权的服软。 因为，刘国权在知道自己要来龙州工作后，曾跟林毅说过类似的话，但并不是那样做的——这是一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人！ 即便这样，林毅前面也给过刘国权机会，但刘国权没有珍惜，反而在民主生活会上倒打一耙，彻底和林毅撕破脸皮！ 现在，刘国权的卵蛋——徐彬，被林毅攥在手里，林毅怎么可能轻易放了徐彬？ 刘国权不甘心，最后问道：“林书记，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回旋不了一点！” 林毅态度坚决，给刘国权准备了两个选项：要么绝对服从我，确保搭班子期间相安无事，要么你去寻求华沧海和章东风支持，跟我战斗，我把你们全部炸死！ 第542章 正中下怀，东南要大乱了！ 夜幕降临，南夏一家私人会所灯火通明。 私人会所的餐厅里，一个高端饭局正在进行，坐在主位的是东南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刘国权坐在他的左手边，右手边是南夏海关关长，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带着两名顶级女公关作陪。 这个饭局是刘国权让王金龙帮自己组织的，目的是想借机和华沧海进行一场秘密交谈。 因为秘书徐彬的事情，刘国权彻底急眼了，打算寻求华沧海的支持和帮助，正式跟林毅开战。 晚上九点的时候，饭局结束了，刘国权陪着华沧海来到了会所的茶室，身穿旗袍的茶艺师，为两人泡了一泡顶级的岩茶，然后退了出去。 当茶艺师离开后，刘国权一脸憋屈地说道：“华书记，林毅简直太欺负人了！” “我听说，你的秘书徐彬因为酒驾，被龙州市交警抓了，还要立案调查？”华沧海喝了口茶，他已经听说了龙州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刘国权今晚找自己的目的。 “是的，华书记。事发之后，我给龙州政法委书记孔钊和林毅都打了电话，结果两人完全不给我面子，执意要上纲上线处理徐彬……” 刘国权开启了吐槽模式，言语之中充斥着愤怒。 华沧海感受到了刘国权的愤怒，提醒道：“国权啊，伟人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因为你一直在妥协，所以林毅一直骑在你头上撒尿！” “华书记，您说的对，我接下来不会妥协了！”刘国权点头，并且表明了态度，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华沧海，希望能够得到华沧海的支持。 华沧海说道：“国权，放手干吧，我支持你。另外，我提醒你，局面越混乱对你越有利。” “谢谢华书记！” 刘国权立刻起身道谢，他得到了华沧海的支持，并且听出了华沧海的弦外之音——如果龙州的局面不稳定，第一个挨板子的是林毅！ 华沧海笑了笑，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茶室，但没有直接离开会所，而是去了会所的一间私密的房间，去享受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精心安排的帝王浴。 华沧海在垂死挣扎后，发现无法拯救政治生命，开始放飞自我，坠入了王金龙精心准备的销魂窟！ 与此同时，王金龙来到茶室，问道：“刘市长，我给你安排一下，你今晚在这里休息？” “王总，我就不在这里休息了。”刘国权轻轻摇头，拒绝了王金龙的好意。 “刘市长，你继续忍气吞声的话，外贸的事情也会受到影响。放手一搏吧，华书记肯定支持你。” 王金龙微笑说道：“有华书记支持你，你再寻求到章书记的支持，加上老爷子的人脉，林毅就算是孙猴子，也得被压在三指山下！” “王总，你越来越懂政治了，夏海集团注定要一飞冲天！” 刘国权微笑着转移了话题，然后和王金龙握手告别，乘车离开了王金龙的私人会所。 次日下午。 刘国权乘车来到省委大院，如愿以偿地走进了1号别墅，见到了省委书记章东风。 章东风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刘国权被秘书领进门，看了一眼刘国权手上的礼物，道：“国权同志，汇报工作可以，礼物拿回去。” “章书记，这是我爸让我给您带的两样土特产，不值钱，是他老人家的一点心意。”刘国权拎着礼物，一脸谄媚笑容，用自己的父亲当挡箭牌。 “小张，给刘市长泡杯茶。” 章东风闻言，不再拒绝，而是看了一眼秘书张涛，然后对刘国权说道：“国权，坐下说。” “好的，章书记。” 刘国权将礼物放下，快步走到沙发旁入座。 秘书张涛飞快地给刘国权泡了一杯茶，然后又给章东风的茶杯里添了水，才退了出去。 章东风喝了口茶，问道：“国权同志，你要跟我汇报什么工作？” “章书记，我今天来找您，既是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将我放在龙州市市长这样重要的岗位上，也是来向您检讨。” 刘国权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章东风的表情，“我没有做好工作，辜负了您和组织对我的信任。” “怎么回事？”章东风严肃地问道。 “章书记，我没有管好自己的秘书……” 刘国权将徐彬的事情，向章东风做了汇报，既有徐彬醉驾袭警被拘捕，也有徐彬之前插手干预龙州市的工程建设，主打一个先承认错误。 “领导干部要管好身边人，你这方面的工作确实存在问题。” 章东风给出点评，然后问道：“你说，林毅同志揪着你秘书酒驾袭警的事情不放，要求检察机关立案起诉？” “是的，章书记。” 刘国权点头，他刚才说了一大堆，真正的目的不是想让章东风帮忙救徐彬，而是要将话题引到林毅身上。 因为，他很清楚，事到如今，既然林毅铁了心要处理徐彬，那他想救出徐彬，只有寻求章东风的支持，解决林毅这个核心矛盾！ 核心问题解决，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章东风沉默不语。 刘国权见状，开始告状了：“章书记，如您所说，我没有管好身边的人，但我认为，林毅同志这样做，会让我接下来的工作非常被动。另外，林毅同志之前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在民主生活会上，将徐彬插手工程建设的问题归咎在我身上，引导其他市委常委一起对我进行批评。” “你确定没有插手工程建设？”章东风问。 刘国权信誓旦旦道：“章书记，我确定没有。关于这件事情，市纪委特地将我的秘书徐彬叫过去问询调查。如果我真的插手了工程建设，以林毅同志的作风，就不仅仅只是在民主生活会上批评我了，而是会一查到底！” “那他为什么要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引导其他同志，一起批评你？”章东风皱眉。 “章书记，我辜负您的期望，没做好工作，除了没有管好秘书徐彬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林毅同志的家长作风，什么事情都搞一言堂。我举个例子，我认为市政府一些工作人员工作能力不足，工作态度有问题，想调整一下，他一句话就否了。还有其他一些工作也一样，他想让我做，我才可以做。 因为林毅同志的家长作风和一言堂，我干工作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不敢大胆开展工作。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也受到了严重影响，进而影响到了整个市政府的工作，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刘国权一脸委屈地控诉，指责林毅工作作风强势霸道。 “国权同志，同志们在工作中有意见分歧，这是正常现象，但像你所说的这样就不正常了。书记和市长各有分工，属于你的职责范围，该强硬就强硬，不能因为林毅同志的个人意见，放弃原则，甚至是破坏规则，从而影响龙州市的整体工作！” 章东风沉默良久，缓缓开口，给予了刘国权支持，但同时也进行提醒，“当然，一切工作都要合理合法合规，决不能触碰红线！” “是，章书记！” 刘国权心中大定，然后又和章东风闲聊了几句自己父亲的情况，便离开了。 当龙州市委2号车离开省委大院的时候，刘国权坐在汽车后排，一脸踌躇满志，只觉得自己得到了章东风和华沧海的支持，完全有实力跟林毅掰腕子了！ 与此同时，刘国权拜见章东风的事情，也在省委传开了。 省长曹国涛，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主动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 “小毅啊，刘国权去找章东风，应该是为了寻求章东风的帮助。另外，他是南夏出来的，肯定也得到了华沧海的支持。接下来，刘国权极有可能会仗着有章东风和华沧海支持，跟你对着干，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曹国涛提醒道。 林毅语气平静地说道：“省长，您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也算是正中我的下怀。” “什么意思？”曹国涛一愣。 “如果刘国权只是工具人，他对我来说是个烫手的山芋，不好处理，但刘国权跟章东风、华沧海他们穿一条裤子，就是一颗启动的定时炸弹，最终炸死谁还不好说！”林毅缓缓开口，间接给出答案。 东南要大乱了！ 曹国涛心中一动，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第543章 山雨欲来，冰山一角！ 周末两天，市公安局对徐彬醉驾袭警的事情进行立案调查，包括前往徐彬和白梦吃饭的饭店调查取证，还对白梦进行了问询，让白梦提供了证言。 除此之外，交警身上的执法记录仪，记录了徐彬袭警的全过程。 这样一来，徐彬酒驾袭警，铁证如山！ 周一早上，市纪委发布了通报，通报了徐彬醉驾袭警的事件，决定给予郑义开除党籍和公职处分。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将徐彬的案件资料移交给了市检察院，检察院决定以危险驾驶罪和妨碍公务罪，对徐彬进行起诉！ 徐彬完了！ 消息传出，在龙州市干部群体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几乎所有人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除此之外，众人也明白，既然徐彬被严肃处理，那么表明，林毅和刘国权不可能和平共处了，龙州市稳定的局面将彻底一去不复返！ 事实的确如此，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刘国权在市政府大搞清洗，以工作能力不足、工作作风有问题等理由，撤掉了市政府和市直单位一批科级干部。 除此之外，他还安排人，举报一些单位的领导班子成员贪污受贿。 那些被举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林毅阵营的人。 刘国权这样做，目的十分明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林毅不是清廉吗？你不是痛恨贪污腐败吗？那我举报你阵营的人，我看你查不查？ 不查，那我就去省委举报你！ 查了，你的威信将受损，干部队伍就会乱！ 市纪委接到举报后，市纪委书记纪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请示了林毅，然后按照林毅的指示，对举报的领导干部进行了调查，并且查处了两名副处级干部，同样在干部队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刘国权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龙州稳定的局面彻底被打破了，尤其是干部队伍出现了动荡，干部们人人自危，生怕卷入林毅和刘国权的斗争，成为牺牲品！ 面对这一切，林毅表面上没有进行还击，但暗地里安排孔钊，派人盯着龙州港，准备收集夏海集团龙州分公司走私的证据，以刘国权帮助夏海集团走私牟利的事件，彻底引爆刘国权这颗定时炸弹！ 十二月底，省委组织部开展了考评工作，林毅首次在考评中遇到了麻烦。 一方面，他之前清理龙州本土派的时候，得罪了太多人，而且没有将所有本土派一网打尽，民主测评结果不是很理想。 另一方面，市长刘国权、市委组织部长周庆辉和常委副市长杨昊，在考评组谈话的时候，都指出林毅在工作中存在“家长制、一言堂”的现象，不能维护市委班子团结和干部队伍稳定。 这两个问题，对于一把手而言是致命的！ 元旦过后，考评组将情况上报省委组织部，省委组织部长李峰，同时向省委书记章东风和省长曹国涛进行了汇报。 曹国涛得知情况，给林毅打了电话，告诉了林毅这件事情，同时提醒林毅，林毅肯定没法在考评中获得优秀了。 对此，林毅早有预料，并不在意。 因为，一次考评结果，对他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也不会对他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影响。 然而—— 让林毅没有想到的是，春节前发生的一件事。 这一天，市财政局局长王文烈，忧心忡忡地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我向您检讨！”王文烈进门后，一脸自责地说道。 林毅皱眉问道：“王局长，什么情况？” “林书记，市财政没钱发这个月的工资了。”王文烈先说明问题。 “什么？” 林毅脸色一变，怒道：“马上就春节了，全市干部都在等着工资和奖金过年，你跟我说，市财政发不出工资？市财政的钱去哪了？” “林书记，本来市里的财政不紧张，但刘市长要求前段时间给拖欠的各民营企业付款，钱都付出去了。”王文烈回答道。 林毅皱眉问道：“王局长，就算要付款，也应该留下工资和日常费用吧？” “林书记，刘市长列出付款计划后，我算了账，提醒了他，但他说省财政马上会给我们拨款，让我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结果，到了今天，省财政的拨款也没下来。我刚才去找刘市长，刘市长跟我说，要到春节后了！”王文烈说出其中缘由。 这个混蛋！ 再次听到王文烈的话，林毅心中明白，王文烈被刘国权坑了。 而刘国权这样做，目的十分明确，要让市财政发不出工资，引发全市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对林毅不满——辛辛苦苦一年，等着年底的工资和奖金过个肥年，结果愿望落空，而且连正常的工资都拿不到。 一旦这种情况出现，全市公务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愤怒！ 哪怕他们绝大部分人对林毅十分敬畏，但当他们的利益受损，愤怒的他们，一定会选择闹事，出现不稳定的因素，甚至是爆发群体事件！ 这是人性决定的！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便是如此！ 王文烈意识到了这一切，所以在得知自己被刘国权坑了之后，第一时间来向林毅汇报。 “王局长，我来解决资金问题，你回去做好工资和奖金发放计划。”林毅很快恢复了冷静，做出安排。 “是，林书记！” 王文烈立刻领命，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同时信誓旦旦地说道：“林书记，以后凡是涉及大额支付，我都向您请示，您同意我再付款。” “那倒不用，你自己留个心眼，不要被当成猴耍就行。” 林毅摇头否定了王文烈的提议，市长管钱袋子，如果市财政局各种付款需要林毅批准才支付的话，那等于坐实了林毅搞家长制和一言堂的问题，等于正中刘国权的下怀！ 王文烈离开后，林毅拨通了省长曹国涛的电话：“省长，让省财政厅和相关单位，给我们拨些钱吧。” “元旦后，省里集中给各地市拨款了，你们怎么还缺钱？”曹国涛有些愕然。 “省长，刘国权给我挖了个坑……” 林毅也不瞒着，将刘国权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曹国涛。 “这个刘国权，为了斗争，简直是不择手段，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曹国涛气得大骂，然后又想到了什么，道：“建设厅厅长是他爸的老部下，他应该提前知道建设厅没钱的事情了。这样一来，你还不好拿这件事情针对他，他肯定会狡辩，将责任推到省建设厅身上。” “省长，我要出手，不会拿这种事情做文章，而是会一击致命！” 林毅说着，眼中寒光闪烁。 两天前，孔钊已经向他汇报了，刘国权的问题，并且掌握了相关证据。 他本来想等春节回去后，请示一下老徐，等节后再出手，但刘国权一而再再而三作死，他决定将计划提前！ 林毅要怎么做？ 曹国涛心中一动，十分好奇，但没有问林毅，只是表示会立刻安排省财政厅和相关单位给龙州市拨款。 结束和曹国涛的电话后，林毅喝了口茶，理顺了一下思路，然后拨通了徐宏睿的电话：“爸，您这会忙吗？我想跟您沟通一件事。” “不忙，你说。” 徐宏睿放下手中的红头文件，冲办公室里的秘书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 “爸，是这样的……” 林毅立刻将自己在龙州的情况，向徐宏睿做了汇报，包括刘国权的所作所为，以及刘国权背后有章东风和华沧海支持的判断。 然后，林毅说道：“爸，目前，我已经掌握了刘国权利用职务便利，伙同龙州海关、龙州港务公司、龙州税务局等单位的负责人，帮助夏海集团走私牟利的证据。我准备以此为突破口，正式向刘国权、华沧海和章东风开战，想征求您的意见！” “小毅，放手去做，无须顾忌，徐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徐宏睿的回答，简单明了。 林毅心中一阵感动，说出唯一的顾忌：“爸，我这次出手，动静会很大，夏书记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小毅，不用担心。” 徐宏睿给林毅吃下定心丸，揭开徐家老人惊天布局的冰山一角，“上面让张同斌去江海工作，把你留在东南，就是要用你这把锋利的刀，斩人破网！” 第544章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次日早上十一点。 孔钊按照林毅的指示，乘车来到了省公安厅，找到了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许刚。 “孔书记，请坐。” 许刚热情接待了孔钊，并且陪着孔钊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给足了孔钊面子。 一来，孔钊一直从东江省追随林毅来到东南省，辗转几个城市，是林毅的绝对心腹。 二来，孔钊指挥破毒扫黑行动，零伤亡捣毁了陈家寨毒窝，抓捕了参与制毒的犯罪分子，立下天大的功劳，让许刚和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将功补过、从轻处理，保住了政治生命，是他们的恩人。 “孔书记，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居然亲自跑过来向我汇报工作？”许刚等秘书给孔钊泡好茶离开后，主动问道。 孔钊坐直身子，严肃地汇报道：“许省长，最近几个月来，龙州市出现了一批低价的电子产品，引起了龙州市公安局的注意。我安排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进行调查，调查发现这批电子产品属于走私产品。” “龙州市有走私的电子产品？” 许刚脸色微变，他瞬间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且隐隐猜测，孔钊这次来找自己汇报工作，多半是林毅授意的。 这意味着，林毅又要开始‘砍人’了！ “是的，许省长。” 孔钊先是点头确认这一点，然后又补充说道：“而且，我们调查发现，涉嫌走私的电子产品跟夏海集团有关。夏海集团的关联公司通过龙州海关，进行电子产品走私，违法获利，涉及一些领导干部腐败的问题。因为事情性质非常严重，我向市委林书记进行了汇报。林书记认为，龙州海关由南夏海关和省公安厅双重领导，特地让我来向您汇报。” “孔书记，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许刚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孔钊的话，印证了他刚才的判断！ “许省长，我们调查收集了相关证据。” 孔钊点头，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证据资料，递给许刚，说道：“夏海集团的关联公司运输走私物品的集装箱到港后，偷梁换柱成廉价的物品，然后让龙州海关进行检查，有现场拍摄的照片为证。” 许刚接过证据资料，皱眉看了起来。 等看完所有证据资料后，许刚的眉头完全拧在了一起。 因为，孔钊提供的照片资料十分齐全，包括夏海集团偷梁换柱的过程，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孔书记，这件事情非常严重，因为涉及南夏海关，需要立即向省委汇报。这样，你跟我一起去向省政法委石书记汇报。”许刚看完证据资料，沉吟了一下，做出决定。 “好的，许省长。” 孔钊领命，然后跟着许刚离开办公室，前去找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汇报。 一个小时后。 石建军听取了许刚和孔钊两人的汇报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了想说道：“许刚同志、孔钊同志，你们汇报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们把证据资料留下，先回去等通知，我亲自向章书记和曹省长汇报这件事情。” “好的，石书记！” 许刚和孔钊连忙起身领命，然后离开了石建军的办公室。 石建军想了想，先给省长曹国涛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 “建军，你先去跟章书记汇报一下这件事情，看看章书记怎么说。” 曹国涛听完汇报后，给出建议，同时心中暗暗感叹，林毅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致命！ 打蛇打七寸！ 夏海集团的大本营在南夏，龙州只是一个分部，林毅以夏海集团走私为突破口，引爆刘国权这颗定时炸弹，是想将华沧海，乃至章东风一起炸死！ 半个小时后。 省委书记章东风在办公室里，听取了石建军的汇报，看到了石建军提供的证据资料，脸色非常难看。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刘国权去省委大院1号楼找章东风，章东风给予了刘国权支持，隐晦表示要给刘国权站台，支持刘国权和林毅争斗，但也提醒了刘国权，一切工作都要合理合法合规！ 从那之后，刘国权变被动为主动，开始了一系列反击措施，刚刚对林毅造成了一定影响，林毅反手就扔出王炸！ 这让章东风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都麻了！ 曹国涛能够想到，林毅引爆刘国权这颗炸弹，是想将华沧海一起炸死，章东风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家寨制毒案过去刚刚大半年，华沧海身上的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还没结束呢，要是再引爆夏海集团走私这颗炸弹，华沧海想退居二线完全就是奢望。 届时，他这个省委书记也难逃其咎！ 因为，他不但支持刘国权和林毅斗争，而且当初向中央推荐华沧海担任省委副书记！ 这一刻，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要是知道，刘国权去了龙州还不收手、不收敛，继续在贪腐的路上作死，怎么可能支持刘国权和林毅争斗？ 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先处理夏海集团走私的事情。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章东风战术性地喝了口茶，稳定了一下心绪，说道：“建军同志，这件事情不光涉及省里，还涉及海关系统，事关重大，需要省委谨慎研究处理。” “是的，章书记。”石建军点头附和。 “建军同志，我跟国涛同志、沧海同志一起商议一下，听取一下他们的意见，然后再上常委会商议。” 章东风冷静下来后，迅速做出决定，“你通知省公安厅，在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另外，龙州市公安局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越界了，如果海关的领导提出质疑，省委没法交代，严禁龙州市公安局继续插手这件事情！” “好的，章书记。” 石建军心中一动，明白章东风这是怕林毅继续搞事情，先给龙州市公安局扣了一顶越界的大帽子！ 当天下午，东南省委副书记、南夏市委书记华沧海，紧急赶到省委。 章东风主持召开了书记办公会，曹国涛和华沧海参加，省委秘书长宋辉列席会议，不参与讨论和决议，只负责记录。 “国涛同志，沧海同志，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认为怎么处理？” 章东风说明会议的议题，介绍了夏海集团在龙州走私的事情后，看向曹国涛和华沧海两人。 “夏海集团的关联公司走私，主要涉及龙州海关，我建议交给南夏海关调查处理。” 华沧海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建议。 他在抵达省城之前，就已经接到了章东风的电话，得知了这件事情，并且和章东风进行了沟通。 “查办走私案由缉私局负责。虽然缉私局同时接受公安部和海关领导，但以公安部的领导为主。夏海集团关联公司走私实践全权交给南夏海关处理，是不是欠妥？”曹国涛提出质疑。 “国涛同志，你刚才的提醒没错，但我们需要注意，在查办夏海集团关联公司走私事件之前，龙州市公安局在未请示的前提下，擅自进行了调查，这属于越界行为，甚至构成违规，海关那边肯定是有意见的。为了避免误会，防止南夏海关对省公安厅有意见，建议让南夏海关负责调查处理。”华沧海连忙进行反驳，必须确保这起案件的查办，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 而曹国涛提出质疑，摆明了是想让省公安厅插手这起案件。 一旦省公安厅插手，那案件的调查就变得不可控了，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因为，他已经开始腐化堕落了，坠入了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精心打造的销魂窟，一旦夏海集团完蛋，那他就不是没法进部的问题了，而是要去秦城踩缝纫机！ “我建议由省公安厅和南夏海关成立联合调查组，一起查办夏海集团关联公司走私案。同时，建议省委跟公安部和海关总署沟通、汇报这件事情。”曹国涛说出自己的意见。 “国涛同志，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就跟部委沟通，太草率了吧？而且，龙州市公安局违规、越界调查这件事情，怎么跟部委交代？” 华沧海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是林毅，也感觉到曹国涛要助攻林毅，当下有些急眼了，不但语气激烈地反驳了曹国涛，而且冷声说道：“我建议，除了让南夏海关调查这件事情之外，省纪委对龙州市公安局主要领导进行处理，给部委一个交代！” “我认为，稳妥起见，先调查清楚具体情况，省委再向部委汇报、沟通。调查工作由南夏海关缉私局负责，但要及时向省公安厅汇报调查进展。另外，沧海同志提出龙州市公安局的问题，我认为非常值得注意。龙州市公安局不汇报，擅自行动，完全不讲规矩。关于龙州市公安局相关同志的处理，以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的意见为主。” 章东风也开口表态了，他既支持了华沧海，也给自己留下了闪转腾挪的空间。 “同意！” 华沧海立刻支持。 “我坚持刚才的意见。” 曹国涛对章东风、华沧海两人的心思一清二楚，心中冷笑：你们是认为林毅没后手，还是一点也不吸取陈家寨制毒案的教训？ 会议结束后，曹国涛给林毅打了电话，告诉了林毅会议的情况。 然后，曹国涛吐槽道：“章东风和华沧海两人不光想捂住夏海集团走私这颗雷，还想处理孔钊，真是一点也不长记性！”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林毅语气平静，但让曹国涛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第545章 步步为营，决战来临！ 书记办公会结束后，章东风给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打了一个电话，传达了会议精神，做出了工作指示，由南夏海关调查处理南夏集团关联公司走私案件。 南夏海关是正厅级单位，管辖包括龙州海关在内的13个单位。 当天下午，南夏海关缉私局突袭了南夏集团的关联公司——龙海贸易公司。 龙海贸易公司是南夏集团的控股公司，但南夏集团只持有股权，不参与经营，中间有一道防火墙。 包括龙海贸易公司总经理在内，多名公司员工被南夏海关缉私局带走调查。 与此同时，包括龙州海关副关长在内的几名工作人员，被南夏海关纪委带走调查。 这两件事情，在龙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知道这件事情和市长刘国权有关的人不多，意识到这是林毅对刘国权开刀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刘国权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惊慌。 一方面，这起案件由南夏海关调查处理。 他在南夏市担任市委常委、副市长，分管商贸工作，和南夏海关关长有利益往来，后者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大事化小。 另一方面，他已经得到了华沧海和章东风的支持。 更为重要的是，华沧海掉进了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精心设计的销魂窟，华沧海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力保夏海集团。 正所谓，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只要华沧海不倒，夏海集团就不会倒，那刘国权也不可能倒！ 林毅也对此心如明镜，但他没有继续出手，而是等待南夏海关的调查结果，故意给对手提供疯狂的机会。 三天后。 大年二十九。 龙海贸易公司被查封，包括总经理在内的多人因涉嫌走私被正式批捕，但夏海集团的人没有受到牵连。 南夏海关纪委发布通报，龙州海关副关长等几名工作人员，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调查审查，刘国权安然无恙。 快刀斩乱麻。 在华沧海的运作下，南夏海关想要尽快结束案件调查，掩盖真相，彻底让林毅如愿——华沧海、刘国权等人彻底疯狂了！ 消息传出后，孔钊来到林毅的办公室，说道：“书记，他们这样蜻蜓点水式处理，明显不会查办刘国权，接下来怎么办？” “叮铃铃——” 不等林毅开口，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林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省委组织部长李峰办公室的电话，便先拿起了话筒：“您好，李部长。” “林毅同志，省委刚才开会，讨论了龙州市公安局在不汇报、不请示的前提下，违规、越界调查龙海贸易公司走私事件的问题。经省委会议研究决定，孔钊同志不再担任龙州市委委员、常委、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职务，平调至省公安厅担任副巡视员。” 李峰沉声说道：“南夏市公安局副局长金大海同志，将接任孔钊同志在龙州市的职务。稍后，省委组织部会发布金大海同志的任前公示，要求龙州市委确保干部队伍稳定，做好相关同志工作交接工作。” “不好意思，李部长，龙州的干部队伍恐怕稳定不了。”林毅眉头一挑，毫不客气地说道。 李峰冷声问道：“林毅同志，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林毅同志，你这是在抵触省委的决定？” 李峰的语气变得低沉了，直接给林毅扣了一顶大帽子。 林毅冷笑反问：“李部长，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以龙州市委干部队伍不稳定为理由，调整我的工作职务？” “林毅同志，你的思想和态度存在严重问题，我会如实向省委反映！” 李峰只觉得自己这个省委组织部长被藐视了、挑衅了，气得脸色发黑，冷声回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去了省委书记章东风的办公室。 “孔钊，省委要调整你的工作职务，让你去省厅担任副巡视员。” 林毅放下话筒，向孔钊传递这个信息，脸上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平静，仿佛早就料到章东风、华沧海等人会这么做似的。 孔钊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书记，我去哪里工作无所谓，就是不能帮您排忧解难，心有遗憾。” “谁说你不能帮我分担了？这明显是我们的对手从中作梗，但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或者说正中我的下怀更准确一些——他们不疯狂，我们怎么让他们灭亡？”林毅轻轻摇头，语出惊人。 孔钊一愣：“书记，您的意思是？” “你先到省公安厅报到，等待通知，东南的这场戏该落下帷幕了！” 林毅眼中寒光闪烁。 对他而言，这次是决战，不死不休！ “是，书记！” 孔钊大声领命，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虽然他不知道，林毅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以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林毅是故意让他在不请示、不汇报的前提下，调查龙海贸易公司走私案的，除了收集证据之外，还为了诱导章东风、华沧海等人动手。 甚至，他觉得，林毅刚才在电话里怒怼和挑衅省委组织部长李峰，也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激怒章东风等人，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 仿佛为了印证孔钊的猜测似的，林毅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林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省委办公厅的来电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然后拿起接通电话：“喂，您好。” “林书记，我是黄瑞。” 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先是自报家门，然后说道：“章书记今天下午带队去龙州，进行春节前检查、慰问和座谈，请你和龙州市委做好相关准备工作。” “好的，黄主任。” 林毅做出回应，然后察觉到黄瑞挂断电话，便放下了话筒。 中午下班之前，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前公示：拟任金大海同志为龙州市委委员、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党委书记，提名市公安局局长人选。 这条任前公示，一经发布，便在龙州市官场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怎么回事？ 为什么市政法委书记换人了？ 难道林书记和刘市长在斗争中落入下风了？ 一时间，龙州市的干部心中充满好奇，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中午。 当林毅来到市委机关食堂的时候，干部们都不敢正视林毅的目光，生怕撞到林毅的枪口上。 唯有一人例外。 刘国权。 刘国权难得在机关食堂吃了一次饭，也难得在林毅面前彻底挺直了腰杆，甚至昂首挺胸地来到了林毅的身前，将小人得志的样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书记，省委办公厅黄主任通知，章书记下午要带队来龙州检查、慰问和座谈，我们几点钟去高速路口迎接？”刘国权主动跟林毅搭话，声音很大，让周围人都能听到，仿佛在释放信号。 林毅心如明镜，问道：“刘市长，谁规定省委领导来检查，必须去高速路口迎接？” “林书记，你这是？”刘国权一愣，这他妈还需要规定吗？ 林毅淡淡道：“你想去迎接的话自己去，我不去！” “好的，林书记！” 刘国权心中一动，明白了什么，微笑着点头，心中冷笑不已：林毅啊林毅，孙悟空大闹天宫没有好下场，你想以一己之力破坏体制规则，简直就是在找死！ 找死么？ 林毅将刘国权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同样也在冷笑：章东风，我步步为营，等的就是今天——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546章 最后的疯狂！ 两点的时候，章东风一行抵达了龙州。 章东风除了带了秘书胡利民之外，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和省公安厅副厅长杨平随行。 章东风一行乘坐的考斯特驶出高速路口后，黄瑞看到刘国权站在龙州市委2号车前，让司机停车。 刘国权一路小跑过来，上车，一脸谄媚笑容问好：“章书记、李部长、黄主任、杨厅长、胡处长。” 章东风板着脸，没有理会。 李峰、黄瑞、杨平和胡利民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然后，黄瑞问道：“刘市长，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黄主任。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问林毅同志，他说省委领导下来检查，没有规定必须要到高速路口迎接，他不愿意来。”刘国权点头，趁机打林毅的小报告。 听到刘国权的话，黄瑞、杨平和胡利民三人都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刘国权所说——哪有市委书记敢这样干的？ “林毅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李峰皱眉说道，他相信这是林毅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 毕竟，林毅早上在电话里，就对孔钊的职务变动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对他进行怒怼。 章东风一言不发，表情冷漠，但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他为什么要在李峰汇报了跟林毅的通话内容后，突然决定带队到龙州检查、慰问和座谈，还不是为了刺激林毅，让林毅愤怒、失态，甚至是做出疯狂的举动，从而有理由修理林毅？ 从某种意义上讲，章东风和林毅的思路不谋而合，只是林毅预判了章东风的预判，早已将计就计接管了这盘棋局！ 两点三十分，章东风一行乘车抵达市民大厅，打算对市民大厅进行检查和慰问。 然而—— 当章东风一行抵达市民大厅门口后，看到了龙州市委1号车。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中，林毅从车中走下。 这个发现，让章东风等人先是一愣，随后又释然了。 林毅不去高速公路口迎接章东风一行，属于违反体制内暗地里的规矩，是得罪人，但没法摆在台面上说，更没法上纲上线。 但如果林毅不陪同章东风一行检查，那就是公然违反明面的规矩，等于主动将把柄交到章东风手中！ 随后，在林毅的陪同下，章东风一行走马观花的检查了市民大厅、农贸市场和派出所，并慰问了干部，提前向干部群众拜早年。 下午四点半，检查慰问结束，章东风一行来到龙州市委大院，在常委楼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座谈会。 除了已经接到通知、前往省委组织部接受谈话的孔钊之外，包括林毅在内，所有市委常委都参加座谈会。 座谈会开始，林毅汇报了龙州市委近期的整体工作，刘国权、周庆辉、纪明三人分别谈了市政府、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的工作。 正常来说，林毅等人汇报完毕后，就是章东风讲话了，其他随行人员不会发言。 这也是座谈会的潜规则——随行人员讲一大堆，那带队领导讲什么？ 随行人员的作用是陪着领导检查，记录领导的讲话要求，按照职责分工，优化本部门、本单位的工作方法，帮助下面解决问题。 然而—— 章东风没有直接开讲，而是看向李峰：“李部长，你先谈一谈。” “好的，章书记。” 李峰连忙点头，知道章东风这是要让自己当嘴替，便直接开启炮轰模式，“过去一年，龙州市发生了陈家寨制毒案，牵连出了以陈阳为首的贪污腐败窝案，暴露出了组织工作中的各种问题。为了确保龙州市干部队伍稳定，省委谨慎研究，对龙州市委班子进行了调整，并且提出了工作要求。 但是，龙州市委没有严格落实省委工作指示，组织工作依旧存在诸多问题，干部队伍始终无法稳定下来。这些问题，需要龙州的同志好好反思、认真整改。尤其是林毅同志，你作为市委班子的班长，无法团结班子成员，确保干部队伍稳定，这是严重的失职！而且，你在日常工作中存在家长制、一言堂的现象！” “李部长，请你举例说明，我在哪些工作中存在家长制、一言堂的现象？”林毅停止记录，抬头看向李峰，当众质问。 嗯？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除了刘国权之外，其他龙州市委常委，都是一惊！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种座谈会，除了汇报工作之外，只需要做三件事，聆听、记录和表态，哪有像林毅这样直接硬刚省委领导的？ 真是不知死活！ 刘国权则是心中冷笑，认为林毅在找死！ 眼看李峰抛砖引玉成功，林毅也按照自己所判断的一样被激怒了，章东风不等李峰再次开口，便冷声说道：“林毅，根据龙州市相关同志反映，和省委组织部调查，你在干部任免工作中，存在一言堂的现象。比如，刘国权同志要调整市政府相关岗位，你可以毫无理由拒绝！ 又比如，龙州市公安局发现龙州存在走私电子产品，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孔钊，向你汇报后，你没有向省委汇报，也没有开会讨论，以及跟海关的同志沟通，直接命令孔钊同志进行调查。甚至，市公安局的同志，擅自、秘密潜入龙州港口，调查走私案。 龙州市公安局有这个权限吗？ 涉嫌走私的案件，由龙州海关缉私分局调查。龙州海关缉私分局隶属南夏海关缉私局，归海关总署缉私局和公安部缉私局双重管理，列入省公安厅序列，省公安厅进行业务指导。 龙州市公安局，因为你的工作指示，越俎代庖，抢了南夏海关缉私局的工作，是不是违规？” “章书记，我解释一下，我一开始没有汇报，也没有跟海关的同志沟通，是因为我和孔钊同志，压根不清楚，那些电子产品是从龙州港走私的。等查清楚相关情况，确定是走私后，孔钊同志第一时间向省公安厅进行了汇报。你可以说这项工作在程序上有问题，但和家长制、一言堂有什么关系？”林毅反驳道。 “林毅，李部长早上跟我讲，你因为孔钊同志违规指示龙州市公安局民警，调查走私案，调整工作职务，有抵触情绪，顶撞李部长，态度极其恶劣。现在，召开座谈会，你的思想态度没有一点改变，你眼里还有组织和纪律吗？还是你觉得自己的工作干得很好？说不得？你连省委的批评意见都接受不了，让我们怎么相信你能接受市委其他同志的意见？我看你这就是典型的一言堂习惯了！” 章东风冷着脸，直接给林毅扣帽子，猛烈批评道：“另外，自从你担任龙州市委书记之后，自始至终无法团结市委班子，干部队伍始终不稳定，各种问题频发！我和省委的同志本以为，你能深刻反思自己，扭转思想态度，改变工作作风，现在看来，这是我和省委的同志一厢情愿了！” 林毅有麻烦了！ 耳畔响起章东风措辞严厉的批评，包括刘国权在内所有市委常委们，均是心中一动。 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公安厅副厅长杨平，也是一样的看法。 因为，林毅在座谈会顶撞省委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长，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上纲上线！ 更因为，章东风给林毅扣的帽子太大了——家长制、一言堂，无组织无纪律，无法团结班子和确保干部队伍稳定，这里面任何一条，都足以成为林毅履历上的污点，甚至可以作为调整林毅职务的理由！ 果不其然，章东风在做了一系列铺垫之后，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将目光投向李峰，义正言辞道：“李部长，既然林毅同志不反思，不改进，那就让他去省委组织部工作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开展组织工作和团结队伍！” 第547章 调整林毅的职务，问过我了吗？ “好的，章书记！” 李峰点头领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要不是为了处理林毅，章东风怎么可能在大年二十九，带队风风火火赶到龙州？ 林毅完了！ 接连听到章东风和李峰的话，所有人心中都涌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林毅从龙州市委书记，调到省委组织部，哪怕担任常务副部长，也属于表面上平调，实际上暗降，对今后的发展有重大影响！ 何况，章东风今天给林毅扣的那些帽子，肯定会写进林毅的考评和档案里？ 完了吗？ 章东风板着脸，直接起身离开。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连忙宣布座谈会结束，然后李峰、杨平、胡利民三人，跟着章东风离开。 与此同时，除了林毅之外，龙州市委参加会议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均是看向了林毅。 林书记今天怎么回事？ 难道他因为孔钊职务调整的事情，心中不满？ 即便林书记不满，也不应该当众顶撞领导吧？这等于挑衅领导的权威啊？ 魏军等人，均是一脸诧异，感觉今天的林毅，有些反常——强势过头了，完全是胳膊拧大腿！ 而刘国权则是冷笑着看了林毅一眼，仿佛在说：林毅，我给你脸，结果你就踩鼻子上脸？就你他妈的清廉啊？你一个市委书记，管海关的事情，你有那个权力吗？ 妄想以一己之力挑战体制的规则，真是可笑！ 一眼过后，刘国权冷笑着起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追上章东风等人，像是古代宫廷的奴才一样。 市委秘书长周庆辉、常委副市长杨昊，他们一个是李峰的人，一个是章东风的人，但他们像刘国权一样追出去。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章东风很生气，这个时候追出去，非但不会在领导那里加分，反而有可能撞到领导的枪口上，属于没事找麻烦！ “林书记。” 眼看刘国权跟了出去，魏军犹豫了一下呼唤林毅。 “魏书记，我没事。” 林毅对着魏军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拿着笔记本离开。 都这个时候了，林书记怎么还笑得出来？ 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魏军等人均是一愣。 没有答案。 无论是非林毅阵营的周庆辉和杨昊，还是支持林毅的魏军几人，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甚至，就连跟随林毅时间不长的纪明，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孔钊、马天宇、陈默三个老部下在场的话，则会将心装进肚子里。 因为，他们知道，林毅在战斗中有三个习惯： 林毅眯眼，事情很严重！ 林毅平静，暴风雨来临！ 林毅微笑，敌人生死难料！ 林毅走出会议室后，没有去追章东风等人，而是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拨通了老丈人徐宏睿的电话：“爸，您这会方便吗？” “方便，你说。” “爸，事情完全按照我设想和规划的发展了，章东风、华沧海将走私的案子交给南夏海关调查处理，南夏海关快刀斩乱麻，处理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小角色。今天早上，孔钊因越界调查走私案被处理了，平调到省公安厅当副巡视员。我利用这件事情，假装很愤怒，在会上顶撞了章东风和李峰，章东风在会上给我扣了一大堆帽子，要把我调到省委组织部，让我好好学习组织工作。”林毅那天已经跟徐宏睿说过自己的计划，现在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进行了汇报。 “呵呵，他要调整你的职务，问过我了吗？” 徐宏睿被气笑了，然后想到林毅之前给他汇报的计划，道：“既然万事俱备，那就让你王叔给你送上东风，接下来，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 “好的，爸。” 林毅做出回应，悄然握紧双拳。 自从徐家老爷子离开，张同斌被调走之后，林毅一直被章东风和华沧海两人算计、以权压人。 他早就想反击了！ 另外一边，章东风走出市委办公楼后，没有跟刘国权说一句话，直接带人上了考斯特离开了。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处理林毅，绝非个人恩怨，也不是给刘国权站台，完全是就事论事！ 因为快六点了，章东风没有带队返回省城，而是入住了龙州大酒店。 办理完入住手续后，李峰来到章东风的房间。 “章书记，林毅的职务调整，需要向中组部请示。”李峰开口提醒。 虽然林毅不是中管干部，但林毅是中组部备案的省部级后备干部，省委要调整林毅的工作职务，不但要向中组部请示汇报，而且还需要中组部的批准。 这是中组部培养干部的规定。 甚至，就连一些重点选调生的任免、提拔，各省都要向中组部汇报，中组部有指导权。 章东风自然知道这些规定，他想了想说道：“你现在给张鹤部长打电话，说明林毅的情况，汇报我和省委的决定。” “好的，章书记。” 李峰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张鹤的电话，按照章东风的指示，进行了汇报。 “李峰同志，林毅同志是中央重点培养的省部级后备干部，关于他的问题和职务调整，我没法直接给你回复。这样，东南省委组织部明天以书面形式，向部里汇报。”张鹤听到李峰的汇报后，感到一阵头大。 他的第一反应是，林毅疯了，竟然在会上公然顶撞章东风和李峰。 他的第二反应是，章东风飘了，竟然在没有跟中组部汇报、沟通的前提下，在会上当众宣布要把林毅调整到省委组织部，真觉得王部长的大侄子好欺负吗？ 他的第三反应是，李峰这个同志不能重用了，这种事情是打电话汇报的吗？ 而且，今天是大年二十九！ 这是铁了心丢给他一个烫手的山芋，大过年的给他添堵吗？ 最后，张鹤也反应了过来，李峰一定是受章东风指示，才给自己打电话，而且章东风肯定在李峰身边。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张鹤在结束和李峰的通话，立即给王洪涛打电话，汇报这件事情。 龙州大酒店的房间里，李峰也将张鹤的指示，告诉了章东风，同时说道：“章书记，我感觉，张鹤部长有些不满，恐怕这件事情有阻力。” “叮铃铃——” 李峰的话音刚落，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章东风的手机响了。 章东风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到是中组部部长王洪涛的来电后，连忙冲李峰挥了挥手。 李峰心领神会，迅速退了出去。 章东风接通电话，语气很客气：“您好，王部长。” “章书记，东南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峰，给张鹤同志打了一个电话，说你和东南省委要调整林毅同志的工作职务？”王洪涛质问道。 章东风早有准备，连忙说道：“是的，王部长，自从林毅同志担任龙州市委书记后，龙州市委班子一直存在不团结的现象，干部队伍始终不稳定。我和省委认为林毅同志在组织工作方面存在不足，为了更好的培养林毅同志，补足林毅同志的短板，准备让林毅同志去省委组织部担任常务副部长锻炼一下。” “既然东南省委要培养林毅同志的组织工作能力，那就让他去南夏当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吧！”王洪涛也早有准备，顺着章东风的话说道。 咯噔！ 章东风心头一震，连忙说道：“王部长，要不我们省委再研究一下……” “章书记，不用研究了，我代表中组部，正式通知你和东南省委：拟任林毅同志为南夏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立即落实！” 王洪涛冷声打断章东风的话，语气毋庸置疑！ “是，王部长！” 章东风脸色大变，脑海里瞬间闪过三个大字：计中计！ 第548章 晴天霹雳，明牌战斗！ 事物永远是动态发展的，大到国与国的关系，小到人与人的关系，都是如此。 对章东风而言，在他表态支持刘国权之前，可以把刘国权当作工具人，就算刘国权出了问题，也可以不在意刘国权的死活。 毕竟，当初在会上推荐刘国权去龙州市当市长的人，是省委组织部长李峰。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章东风表态支持刘国权，等于默许了刘国权进入他的阵营，让刘国权身上打上了他的标签。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刘国权出事，在接受组织调查，说章书记建议支持我和林毅斗争，那章东风就抓瞎了。 所以，章东风在前不久得知刘国权涉嫌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后，十分恼火和懊悔。 而且，为了不让刘国权暴雷，章东风知道林毅因为孔钊职务被调整的事情，怒怼李峰后，特地带队下来，想更进一步激怒林毅，让林毅做出格的事情，然后借机将林毅从龙州调走，避免林毅揪着夏海集团走私的事情不放。 他让林毅去省委组织部担任常务副部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有理有据，又不算过分打压，自认为可以给上面交差。 然而—— 当王洪涛亲自指定林毅的职务后，章东风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南厦是计划单列市，行政级别是副省级。 王洪涛利用东南省关于培养林毅组织工作能力的提议，按照中组部的规定，让林毅担任南厦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这对林毅而言，既是平调重用，当作晋升副省级的跳板，也是冲夏海集团走私的事情去的，想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到时候，林毅要扳倒的就不仅仅只是刘国权了，还有省委副书记、南厦市委书记华沧海！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那章东风还能独善其身吗？ 不能！ 尽管明白这一切，但章东风无法拒绝王洪涛的要求。 通话结束后，章东风有种被隔空抽了一耳光的感觉，心中十分憋屈，然后想了想，拨通了华沧海的电话。 “章书记，我刚听说了龙州的事情，林毅非但不去高速路口迎接你，还在座谈会上顶撞你，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我坚决支持你在座谈会上的提议，让他去省委组织部好好沉淀沉淀，反思反思！”华沧海接通电话，率先开口说道。 原本恭维、支持的话语，落入章东风耳中，让章东风的脸更疼了，他语气复杂地说道：“沧海同志，刚才中组部王洪涛部长给我打电话，要求东南省调林毅去南厦市，担任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 华沧海瞬间懵逼了！ 那感觉，就像他和妹子在深入交流的时候，看到妹子很投入，问道：宝贝，爽吗？ 妹子翻了个白眼：你终于完了！ 完了！ 短暂的愣神后，华沧海立刻急了：“不是，章书记，你不是要让他去省委组织部吗？怎么中组部让他来南厦当副书记，还要兼纪委书记？” “这还用问吗？冲你去的！”章东风皱眉说道。 “章书记，我知道林毅是冲我来的，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想办法阻止啊！” 华沧海心中充斥着不安，特地用了我们这个词，意思十分明确：章东风，你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要是出什么事情，你也好不了！ 章东风语气低沉：“林毅是中央重点培养的省部级后备干部，中组部对他的任免有绝对指导权，你告诉我怎么阻止？” “——” 华沧海夹紧了嘴巴。 章东风冷声提醒：“沧海同志，趁着春节期间，把走私案处理干净！” 怎么处理？ 华沧海脑瓜子嗡嗡的。 他已经彻底深陷了，没法跟章东风说实话，也没法和夏海集团切割，就算想退居二线都来不及了！ 不得不说，王叔的威力很恐怖。 第二天，东南省委组织部就发布了一条任前公示：拟任林毅同志为南厦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涛同志不再担任南厦市委副书记、常委、委员，刘军同志不再担任南厦市纪委书记、常委、委员。 什么情况？ 省委书记章东风不是要把林毅调到省委组织部吗？ 为什么林毅最后去南厦了？ 这条任前公示，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龙州市乃至东南省官场炸响！ 一方面，林毅在东南省的名声实在太大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东南的干部关注。 另一方面，林毅昨天在座谈会上顶撞章东风和李峰，被章东风在会上批评、扣帽子，以及要调林毅去省委组织部的事情，已经在东南省官场传开了。 这个反转来得太突然，也太打脸了！ 林书记牛啊！ 龙州市委，纪明、魏军等林毅阵营的人，看到这条任前公示后，纷纷在心中感叹。 昨天，当他们看到林毅一脸微笑离开会场的时候，都不明所以，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林毅压根就没有将章东风放在眼里——林毅的职务调整，章东风说了不算！ 而市长刘国权在看到林毅的任前公示后，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林毅去南厦，是冲着夏海集团走私案去的吗？ 念头浮现，刘国权立刻拿出手机，拨通省委副书记、南厦市委书记华沧海的电话：“华书记，章书记不是说要把林毅调到省委组织部吗？他最后怎么要去南厦？他是冲夏海集团的事情去的吗？” “中组部插手干预了林毅的职务调整。” 华沧海先给出回答，然后说道：“你去试探一下林毅的口风和态度，看看他想干什么。” “好的，华书记。” 刘国权听出了华沧海的弦外之音，也觉着自己有必要去找一下林毅。 通话结束后，刘国权抽了根烟，稳定了一下心绪，然后没有打电话，直接去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我刚才看到你的任前公示了，祝贺你，也预祝你南厦任职一切顺利，前程似锦。”刘国权等林毅的秘书离开后，一脸假惺惺地送上祝贺。 林毅戏谑一笑：“刘国权，我离开龙州，你应该很高兴吧？今晚要不要放炮庆祝一下？” “林书记，虽然我们之前在工作中有过分歧和冲突，但我很荣幸能够与你搭班子，也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说实话，无论从个人情感，还是代表龙州五百万百姓，我都希望你能继续留下来工作。但我也知道，组织赋予了你新的重任。希望我们过去在工作中不愉快的事情，能够烟消云散，也希望你能常回龙州看看，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刘国权通过林毅对自己的称呼，以及林毅夹枪带棒的话语，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心中十分惊慌，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脸谄媚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呵呵，刘国权，不得不说，你装孙子的本事很强。” 面对卑躬屈膝的刘国权，林毅丝毫没有留情面，而且贴脸开大：“省委组织部考评组谈话的时候，你反映我搞家长制、一言堂。你的秘书徐彬醉驾袭警被捕后，你撤了市政府一堆干部，故意制造干部队伍不稳定的局面。春节前，你故意给市财政局挖坑，让财政局没法给全市公务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发工资，想让全市干部对我不满，甚至引起群体事件！现在，你跟我说，一切烟消云散？” “林书记，我……” 刘国权慌了，试图辩解。 然而—— 这一次，林毅不等刘国权把话说完，便冷声打断：“刘国权，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只要你违纪违法了，章东风和华沧海保不住你，你爸也保不住你，耶稣来了也不行，我说的！” 完了！ 刘国权心头巨震，眉目之间有着无法掩饰的惊慌。 因为，林毅的话不但印证了他的判断！ 而且，理智告诉他，林毅敢毫不避讳地说出来，肯定是掌握了相关证据！ 事实的确如此。 东南决战打响，林毅明牌战斗！ 第549章 打响战斗！ 春节后第五个工作日，林毅的公示期满，公示期间没有收到任何举报信。 不是没有人想，而是没人敢。 王叔发话，连章东风都发憷，其他人举报林毅，那不是老虎头上拔毛？ 南厦市召开全市干部大会，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谢辉出席会议，宣布了省委关于林毅的任命，省委副书记、南厦市委书记华沧海，代表省委发表讲话，都是一些官话套话。 林毅进行了任职发言，旗帜鲜明表明态度——严查腐败！ 林毅是带着任务来的！ 当林毅的发言结束后，包括华沧海在内，所有南厦干部心中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其中，那些涉嫌贪腐的干部，心中惶恐不安。 毕竟，林毅是东南省官场的传奇人物，先后在宁海和龙州掀起了反贪风暴，将东江省原省委书记陈永辉在内一大批送进了监狱，几乎所有干部都听说过他的事迹！ 因为林毅的强硬表态，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谢辉，在干部大会结束后，连午饭都没吃，就找了个理由溜了，完全不想卷入南厦即将刮起的风暴中！ “林毅同志，去我办公室聊两句。” 华沧海带着南厦市委班子送走谢辉后，扭头对林毅说道。 “好的，华书记。” 林毅点头，跟随华沧海走向常委楼。 华书记这是要给林毅戴紧箍咒，敲警钟吗？ 望着林毅和华沧海离去的背影，南厦市市委常委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涌现出了同样的念头。 虽然他们感受到了林毅强势的态度，但他们也知道，华沧海也很强势，甚至可以说是霸道！ 一方面，华沧海是华家中青代的核心人物，血液里有红色基因，骨子里就瞧不上他们这些地方的官员。 另一方面，华沧海是省委常委、副书记，属于副省级的天花板，对所有市委班子成员，都属于权力压制！ 哪怕是市长，行政级别和华沧海一样，都是副省级，但党内地位相差很大，他要走到华沧海的位置，至少还需要进步两次！ 很快，林毅来到了华沧海的办公室，华沧海没有陪着林毅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而是让林毅坐在自己的正对面，体现了上下级的关系。 “林毅同志，你刚才在干部大会上讲，坚定不移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向纵深推进，坚决惩治腐败，确保铲除腐败滋生的土壤和条件，讲得很好。我和市委全力支持市纪委的工作！” 当秘书给林毅泡了一杯工作茶离开后，华沧海率先开口，他先是肯定了林毅的任职发言，表示对林毅的工作支持。 “谢谢华书记。”林毅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华沧海表演。 “但是，林毅同志，我要提醒你两点。” 华沧海演了不到一分钟，就暴露了真面目，开始给林毅戴紧箍咒，语气毋庸置疑，“第一，你和市纪委的工作，必须遵循重大事项报告制度，及时向我和市委汇报。第二，市纪委的工作必须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 “华书记，你说的两点我都懂。” 林毅微微一笑，说道：“我刚到东南工作，在宁海上任市纪委书记的时候，当时的宁海市委书记魏海峰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印象极为深刻。” 咯噔！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华沧海心头一震，瞳孔陡然收缩。 因为，宁海市原市委书记魏海峰，被判了死刑！ 东南省原省委书记陈永辉，也因为当时的宁海车祸事件，被中纪委双规了，后半辈子在秦城监狱度过。 这一刻。 他想到了刘国权在大年三十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刘国权在电话里说，林毅毫不掩饰地表示，要让刘国权伏法，要明牌战斗！ 当时，华沧海还有些怀疑。 现在，林毅提到宁海的事情，等于给华沧海贴脸开大——华沧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以权压人？ 不知道我干啥来了吗？ 收你来了！ “林毅同志，你清楚就好，但南厦和宁海不一样。” 华沧海心中起了波澜，但表情十分平静，不甘示弱地回道。 林毅明牌宣战：“华书记，对我来说，无论在哪里，贪腐干部的下场都一样，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接受法律的审判！” “呵呵。” 华沧海被怼得无法言以对，干笑了一声，然后死死地盯着林毅，仿佛在问：林毅，你哪来的自信明牌？ 十分钟后。 林毅回到了市纪委的办公室。 市纪委办公室主任江文，早就把办公室的办公家具、盆景等早准备好了，而且味道散得差不多了。 “林书记，您看办公室和市委家属院3号楼还需要添置什么？”江文请示道。 林毅说道：“江主任，不用添置什么了，有一项工作需要你完成。” “您说。” “你马上联系龙州市委，办理陈默同志的工作调转手续。” “好的，林书记。” “让杨克书记进来吧。” 林毅微微颔首，结束与江文的对话。 很快，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常务副局长杨克，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杨克四十七岁，戴着眼镜，面相偏冷，给人一种十分严肃的感觉。 他在市纪委副书记里排名第二，和常务副书记一样，都是副厅级，是省政协原主席范德明的心腹。 范德明担任省委副书记的时候，杨克顺风顺水，一度被认为日后要掌舵南厦市纪委。 后来，范德明退居二线，杨克的进步势头被遏制了，这几年都在原地踏步，如果今年再没法进步的话，仕途基本就到头了。 “您好，林书记。” 杨克进门后，主动向林毅问好，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杨克书记，请坐。” 林毅邀请杨克入座，然后陪着杨克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问道：“范主席联系你了吗？” “是的，林书记。范主席专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主动来向您请示工作，要求我必须不折不扣落实您的工作指示，全力支持您的工作！”杨克点头。 林毅凝视着杨克，继续说道：“杨克书记，既然范主席联系了你，那他应该跟你讲了，我是带着任务来南厦的。要完成这个任务，会有很多阻力和风险。” “林书记，我都知道，请您指示！”杨克收敛笑容，严肃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你客套了。在说具体工作之前，我先提两个工作要求。” “第一，令行禁止，查案过程中，没有我的指示，任何人打招呼都不得停止，包括华书记和省委章书记！第二，所有工作，必须严格保密！”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觉得有压力，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林书记，从今天开始，我只听从您的指示！”杨克立下军令状，当他接完范德明的电话后，就做出决定：为了进步，梭哈林毅！ “这里有一份名单，名单里的人涉嫌违纪违法，利用职务便利为夏海集团走私牟利，立即对他们采取双规措施。我后面还会给你一份证据资料，协助你对他们进行调查，要求参与调查的人员必须是你的人，确保保密和忠诚！”林毅说着，将一份名单递给了杨克。 “是，林书记！” 杨克接过名单，没有打开去看，而是直接起身领命。 他在用这种方式，向林毅表达两个字：忠诚！ 一个小时后。 南厦市商务局副局长王凯，市港务局副局长苏明，公安局边防支队副支队长张猛、交警支队副支队长陈浩等人，几乎同时被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请去喝茶！ 上任第一天，林毅直接打响战斗！ 南厦市官场巨震！ 第550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虽然林毅在任职发言的时候，旗帜鲜明地表态，要严查腐败，但没有人想到，林毅上任第一天，就请人去市纪委喝茶！ 毕竟，领导上任后要熟悉情况，稳定队伍，然后才会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展工作。 这里的稳定队伍，是指对内部进行清理，培养和重用一批自己人。 而林毅直接跳过这一切，第一天就挥刀斩人，实在太离谱了！ 当这件事情发生后，除了林毅和杨克之外，市纪委中层以上领导的电话被打爆了。 林毅的电话没人敢打，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杨克的电话没人能打通。 当他带队执行任务那一刻起，就将自己的手机关机了，同时将办案人员的手机没收了，统一发放了内部联系使用的特殊手机。 什么情况？ 林毅想干什么？ 面对各路人马的询问，市纪委中层以上干部几乎回复一致：不知道。 一开始，各路人马都不相信，直到他们吐槽：林书记上任后，没有开会，也没有做出工作指示，包括我在内，很多人连林书记的面都没见着，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回事？ 就当南厦市干部恐慌，市纪委领导电话被打爆的同时，章东风也接到了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的电话。 “华书记，什么情况啊？林毅怎么刚一上任，就带走了好几个人？”王金龙直接问道。 华沧海语气低沉地说道：“我跟你说过了，林毅来南厦是来搞事情的，所以让你在春节期间，把屁股擦干净，不要留下痕迹。” “华书记，您知道的，想要彻底处理干净，一点痕迹不留，是不可能的啊。” 王金龙说着，话锋一转，“更关键的是，市纪委带走的那几个人，都知道我的事情，帮过我的忙，收了我的钱，如果他们招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你……你说那几个人都参与了你的事情？！” 华沧海心头一震。 王金龙间接给出答案：“华书记，没有他们的帮助，我的生意没法做啊。” “林毅刚一上任，怎么可能这么精准的调查？难道他让杨克提前调查了你的事情？”华沧海表情凝重，同时心中充满疑惑。 “华书记，不可能。虽然杨克是市纪委副书记，但他绝对不可能知道我和那几个人的事情，也不可能查得到我的事情！” 王金龙先是推翻华沧海的推测，然后问道：“会不会是刘国权那边出问题了？” “你问问他，看看什么情况，然后给我回电话。”华沧海心中一动，认为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好的，华书记。” 王金龙连忙做出回应，然后挂断电话，马不停蹄地联系刘国权。 很快，电话接通了，王金龙率先开口说道：“刘市长，你是不是跟林毅说什么了？” “王总，你什么意思？” 刘国权不答反问，语气之中有疑惑，也有怒火——王金龙竟敢质问自己？ 王金龙察觉到了刘国权的怒意，沉声说道：“刘市长，今天下午，南厦市纪委将商务局副局长王凯，市港务局副局长苏明，公安局边防支队副支队长张猛和交警支队副支队长陈浩带走调查了。你很清楚，这四人都参与了走私的事情。林毅刚一上任，就精准调查，不光是有备而来，而且极有可能掌握了相关线索和证据！” “他们四人竟然被林毅派人带走调查了？！” 听到王金龙的话，刘国权吓了一跳，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虽然林毅在跟我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试图吓唬我，让我投案自首，但我压根没搭理他啊！难……难道是徐彬泄密了？” 刘国权说到最后，心中一动，猛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大秘徐彬。 徐彬在给他当秘书期间，不但对他和王金龙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经办了很多事情。 比如，王金龙给刘国权送土特产，都是徐彬代收的。 而自从徐彬被捕后，刘国权一直没有和徐彬见面，也没法派人给徐彬传话！ 王金龙听到刘国权的话，心猛地沉了下去，忍不住说道：“刘市长，徐彬那个傻逼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王……王总，事到如今，只能让华书记强力干预了！” 刘国权一脸惊恐，只觉得天塌了！ 因为，如果他的推断成真，真的是徐彬出卖了他，那他就不光是涉嫌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的事情了，所有违纪违法事情都会暴露。 到时候，就不是他能不能继续当官的问题了，而是他有没有资格去踩缝纫机的问题——按照他的罪行，花生米管够！ “刘市长，你马上安排人跟徐彬见一面，确认一下，是不是徐彬出卖了我们，我给华书记打电话，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王金龙心中也是慌得一批，但他也知道，刘国权的提议是对的，事到如今，只能依仗华沧海这位东南省三号人物了！ 话音落下，王金龙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再次拨通了华沧海的电话，将自己刚才和刘国权通话的内容，向华沧海做了汇报。 “刘国权这个蠢货，连个秘书都管不住，还当什么市长？干脆去农村养猪算了！” 华沧海听完汇报，气得脸色发青，他没有想到，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捂住盖子，压住夏海集团走私案，结果最后还是刘国权那边出了问题！ 但他知道，刘国权的推断应该是真的，否则林毅不可能动用中组部王洪涛的关系，来南厦任职，上任第一天就精准查人！ “华书记，当务之急，我们得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行。否则，让林毅这么查下去，问题就严重了！” 王金龙开口提醒，他恨不得问候刘国权祖宗十八代女性，但他更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插手干预林毅查案！ “我给林毅施压，让他把人放了，然后安排人叮嘱那四个人管好嘴巴，不给林毅继续查下去的理由！” 华沧海在短暂的愤怒过后，也恢复了冷静。 他很清楚，就算刘国权的秘书供出了那四个人，也不可能有那四个人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的确凿证据，林毅也不可能掌握那四个人违纪违法的确凿证据！ 在这种情形下，只要那四个人没有招供，那他和王金龙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话音落下，华沧海不等王金龙回话，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拨打林毅的电话。 “你好，华书记。”林毅接通电话，率先问好。 华沧海沉声问道：“林毅同志，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把商务局副局长王凯，市港务局副局长苏明，公安局边防支队副支队长张猛、交警支队副支队长陈浩四位同志带走了，怎么回事？” “华书记，市纪委掌握了王凯四人违纪违法的线索，对他们进行传唤问询，有问题吗？”林毅反问。 华沧海怒从心起，强势施压：“林毅同志，市纪委对王凯等四位同志的传唤问询，必须合法合规，不得超过规定时间。另外，如果市纪委在问询过程中，发现问题，要立案调查，必须向市委汇报，并经市委批准，明白吗？” “嘟……嘟……” 林毅把华沧海的话当成了放屁，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八蛋！” 华沧海恨得牙痒，眼中寒光闪烁，心中决定，如果市纪委在今天二十四点之前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胆敢违规继续对王凯四人采取留置措施的话，就砍了林毅的爪牙，让林毅在市纪委当光杆司令！ 第551章 名不虚传，轻松拿捏！ 林毅挂断华沧海的电话后，来到了留置王凯四人的阳光酒店。 这家酒店是市纪委办案的场所之一，里面有几间房间改造成了问询室，里面的装修都是软包装。 杨克得知林毅到来后，主动在电梯口迎接了林毅。 林毅问道：“杨克书记，问询情况怎么样？” “林书记，这四个人都是老油条，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坚持说自己没有做违纪违法的事情，表示不知道夏海集团走私案！” 杨克面色难看，林毅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撬开四人的嘴巴。 而按照纪委规定，只能将王凯四人留置到今晚二十四点，留给市纪委的时间并不多！ 一旦他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让四人主动交代问题的话，要么违规继续留置四人，要么让四人离开。 如果让四人离开，任由他们跟外界取得联系，要想再调查四人，难度将大大提升！ “我亲自审他们。” 听到杨克的话，林毅并没有生气。 因为，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是为此而来。 亲自审？ 杨克一愣，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林毅竟然会亲自上阵。 但他知道，林毅这样做，不是对他们的工作能力不满，更不是想在他们面前秀能力，而是知道时间紧迫，想要确保万无一失。 很快的，林毅在杨克和市纪委第四监察室主任的陪同下，来到了交警支队副支队长陈浩所在的房间。 嗯？ 陈浩看到林毅进门，瞬间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林毅要亲自审我？ “陈浩，我是林毅。” 仿佛为了回应陈浩似的，林毅坐在居中的位置，一脸严肃地看着陈浩，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你也应该知道，我查办和督办的案件，无论涉及什么级别的官员，最终全部水落石出，没有一个违纪违法份子逃脱法律的制裁！” “咕咚！” 耳畔响起林毅的话，陈浩心头巨震，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眼角肌肉疯狂跳动不止——这是紧张的表现！ 虽然林毅只说了一句话，但带给陈浩的威慑力，是市纪委工作人员问询时的十倍、百倍！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林毅官场杀神的称号，在东南官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陈浩，夏海公司走私案不会成为特例，南厦的违纪违法干部也不会成为特例。另外，我提醒你两点。第一，如果没有掌握一定的证据，我不可能在上任第一天，就让市纪委的同志传唤你。第二，你的问题不严重，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对你，对你的家人都好。”林毅察觉到了陈浩的紧张，趁热打铁，继续摧毁陈浩的心理防线。 “呼……呼……”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陈浩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额头上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林毅见状，给予陈浩最后一击：“陈浩，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我出了这个门，哪怕你主动交代问题，我也不保证你能从轻处理。” “林……林书记，我交代。” 陈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彻底放弃了抵抗。 林书记的威慑力太可怕了！ 听到陈浩的话，杨克和第四监察室主任，忍不住暗暗感叹！ “陈浩同志，好好珍惜机会。” 林毅面色平静如水，仿佛早就料到会这样似的，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便带着杨克和第四监察室主任离开了房间，让下面的纪检干部负责接下来的问询和记录。 随后，林毅先后去了商务局副局长王凯，和公安局边防支队副支队长张猛的房间，亲自对两人进行了问询。 准确地说是震慑！ 然后，同样的剧情又上演了两遍。 这一切，让杨克和第四监察室主任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 就当他们认为，林毅要用同样的办法，问询市港务局副局长苏明的时候，林毅却没有去苏明的房间，而是让杨克安排人定了盒饭，然后陪着杨克等人一起吃了盒饭。 盒饭吃完后，陈浩、王凯、张猛三人的问询结束了，林毅让杨克将人把问询的视频整理了一下，然后才带着杨克和第四监察室主任刘鹏，来到苏明所在的房间。 如同陈浩三人一样，苏明看到林毅后，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但他和陈浩三人不同，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看到这一幕，杨克和刘鹏两人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林毅的用意：苏明的罪最重，是四人之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所以林毅将苏明留在了最后！ “刘主任，把陈浩、王凯和张猛三人交代问题的视频，播放给他看。” 林毅入座后，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用自己官场杀神的威名震慑苏明，而是直接对第四监察室主任刘鹏做出指示。 “是，林书记。” 刘鹏立刻领命，然后按照林毅的指示，开始播放陈浩、王凯和张猛三人接受问询的视频。 随着视频的播放，苏明脸上的镇定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最后更是变成了惶恐——明明是冬天，他却满头大汗，里面的衬衣都湿透了！ “苏明，你可以像陈浩三人一样，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也可以选择顽固抵抗，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我给你一分钟思考时间。” 视频播放结束后，林毅再次开口，声音不大，但落入苏明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令得他的身子像是触电一般不断颤抖，冷汗淋漓。 他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看着林毅，像是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 “一分钟到了。” 一分钟后，林毅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起身，作势要离开。 “林……林书记，我交代……” 苏明看到林毅的举动，咬了咬牙，最终选择放弃抵抗。 他的心理，被林毅拿捏得死死的！ “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林毅留下一句话，然后带着杨克和刘鹏走出房间。 “林书记，以前一直听说您调查案件像是砍瓜切菜一样容易，今天总算见识了！” 杨克陪着林毅来到走廊，忍不住说道，既是拍林毅马屁，也是心服口服。 林毅问询四人，用了两种办法，区别对待。 直到林毅让刘鹏播放陈浩三人接受问询的视频，杨克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知道苏明的罪最重，意志最为坚定，光凭威慑和吓唬很难让苏明开口，所以林毅没有用言语威慑，而是用证据说话，简单粗暴地击溃苏明的心理防线！ “杨克书记，完成对苏明的问询之后，明早一上班，传唤苏明四人交代问题中提到的其他问题干部。另外，把苏明四人交代问题的情况，形成报告发给我。如果不出意外，张书记明天一大早就会找我，我要向他和市委汇报！” 林毅做出指示，然后便离开了阳光酒店。 如同林毅所判断的一样，第二天一上班，华沧海就亲自给林毅打了电话，要求林毅去他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几分钟后，林毅带着杨克昨晚连夜起草的报告，来到了华沧海的办公室。 “林毅同志，据我所知，苏明等四名同志，现在仍然被市纪委留置，请你给我一个解释！”华沧海目光冷冽地盯着林毅，语气咄咄逼人。 林毅从公文包中拿出报告，说道：“华书记，这是市纪委对苏明等四人传唤问询的报告，请你过目。” 苏明四人招了？ 华沧海心头一震，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皱眉接过林毅手中的报告，迅速浏览了起来。 招了！ 很快，华沧海心中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报告显示，苏明四人主动交代了，他们利用职务便利，帮助夏海集团走私牟利的违纪违法事实！ 华沧海皱着眉头，放下报告，问道：“林毅同志，关于夏海集团走私案，你的处理意见是？” “华书记，我建议，立刻向省委汇报，由省委成立调查组，彻查夏海集团走私案！”林毅沉声开口，态度坚决。 华沧海点了点头：“林毅同志，你的意见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华书记。” 林毅不再多说，直接起身离开，完全不在意华沧海接下来怎么做。 截至目前，他不但彻底触发了夏海走私案这颗雷，而且交到了华沧海手中，让华沧海自己选择——你是想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还是要把雷丢给章东风？ 华沧海选择了后者。 当林毅离开后，华沧海拨通了章东风的电话，汇报了苏明四人主动交代问题的事情，然后提议道：“章书记，我建议继续让南厦海关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涉及南厦市的干部，由市纪委配合调查处理……” “沧海同志，事到如今，夏海集团走私案压不住了。”章东风语气低沉的打断。 华沧海不甘心：“章书记，你的意思是？” “林毅把阳谋摆在了桌面上，省委必须向公安部和海关总署汇报，然后成立省委调查组下去调查！”章东风说出自己的决定，试图再次撇清关系。 华沧海脸色一变，阴沉地说道：“章书记，如果夏海集团走私案一查到底，我们恐怕都要担责！” “那你告诉我，如果林毅向上面汇报，上面派联合调查组下来，会是什么后果？” 章东风看似在询问华沧海，实际上是对自己进行灵魂拷问。 明牌战斗第二天。 林毅就把刀架在了章东风的脖子上——你动一下试试？ 第552章 被迫妥协，通风报信！ 华沧海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章东风说的是事实，林毅从大年三十跟刘国权交谈开始，就明牌战斗了，现在将阳谋摆在了桌面上，让章东风和华沧海自行选择。 两害相较取其轻。 章东风选择省委成立调查组，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这样可以表明，他没有插手干预这起案件，在大是大非面前分得清，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被案件影响。 相反，如果他同意华沧海的提议，选择继续捂盖子的话，林毅向上面反映，上面成立联合调查组下来查案，那就是他和东南省委故意插手和隐瞒案情，性质就变了！ 眼看华沧海不说话，章东风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喝了口茶，想了想，先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章书记。” 林毅接到章东风的电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当他选择明牌战斗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章东风和华沧海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章东风开门见山道：“林毅同志，我刚才接到沧海同志电话，他向我汇报了夏海集团走私案的事情。我想再跟你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章书记，是这样的……”林毅如实将情况汇报。 章东风想了想道：“林毅同志，你把情况汇报发给胡秘书。” “好的，章书记。” 林毅做出回应，结束和章东风的电话，按照章东风的指示，打电话联系了章东风的秘书胡利民，将情况汇报的电子版发给了胡利民。 胡利民收到电子邮件后，立刻将情况汇报打印了出来，交给了章东风。 章东风逐字逐句地看完了情况汇报，沉吟了良久，才拨通了公安部部长常志国的电话：“您好，常部长，我有一项重要工作向您汇报，您这会方便吗？” “章书记，你说。” “常部长，南厦市夏海集团涉嫌走私……” 章东风先是将夏海集团走私案的情况，向常志国做了汇报。 常志国沉声问道：“章书记，我记得，春节前，龙州市发现了一起走私案，当时涉及走私的龙海贸易公司和夏海集团有关。为什么当时没有查出夏海集团走私？” “常部长，东南省委当时研究决定，让南厦海关调查处理龙海公司走私案，至于为什么没有查出来夏海集团走私，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面对常志国的质问，章东风心猛地一沉，连忙做出解释，然后主动说道：“常部长，鉴于南厦海关之前没有调查到夏海集团走私，且夏海集团走私案涉及南厦市干部，东南省委决定成立调查组，彻查此案，特向您请示。” “可以，但有三点需要注意。” 常志国同意了章东风的申请，然后说道：“第一，夏海集团走私案调查，由东南省公安厅牵头组织落实，许刚同志担任调查组组长。第二，调查组将具体方案上报公安部，经公安部审核批准。第三，东南省委向海关总署那边汇报，并说明具体情况。” “好的，常部长。” 章东风连忙答应下来，不敢有任何异议。 常志国不再多说，挂断电话。 章东风面色凝重地放下话筒，思索了一番，让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通知省长曹国涛、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和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许刚，到常委楼小会议室开会。 半个小时后，曹国涛、石建军和许刚来到了会议室，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陪着章东风也来到了会议室。 黄瑞列席会议，不参与讨论，只负责记录。 “曹省长，建军同志，许刚同志，南厦市纪委调查发现该市四名同志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且都和南厦市夏海集团有关。根据四名被调查同志的口供，他们利用职务便利，帮助夏海集团走私牟利。” 章东风主持会议，开门见山说明开会目的，“刚才，我向公安部常部长汇报了这件事情，并且申请省委成立调查组，调查这起案件。常部长建议由省公安厅牵头组织落实调查，许刚同志担任调查组组长。我想听听你们关于成立调查组和开展调查的意见。许刚同志，你先说。” “章书记，曹省长，建军书记，我坚决服从省委和公安部的安排。” 许刚先进行了表态，然后说道：“我建议调查组由公安、纪委、检察院、法院和海关总署缉私局五个部门共同组成，从各单位抽取六名工作人员，成立五个工作小组。各单位各派出一名副职担任调查组副组长兼工作小组组长。调查组成立后，第一时间奔赴南厦市展开调查，要求南厦市委市政府全力支持和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我支持许刚同志的意见。” 随着许刚的话音落下，石建军也开口了，他先是表达了对许刚的支持，然后说道：“关于调查组五名副组长的人选，我推荐省公安厅副巡视员孔钊、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白建坤、省高院副院长邹芳、南厦市纪委书记林毅，海关总署推荐缉私局的同志。” “建军书记，除了海关总署缉私局的同志外，调查组其他副组长都是省里相关部门的同志，为什么要推荐南厦市纪委书记林毅同志？” 章东风眉头一挑。 虽然为了撇清关系，他不得不主动向公安部汇报，成立调查组去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但他并不希望林毅继续参与这起案件的调查。 因为，一旦林毅参与的话，调查对他而言，就完全不可控了——天知道林毅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石建军给出理由：“章书记，首先，这起案件是林毅同志上任后，调查发现的，他对于案件的情况最了解。其次，这起案件涉及南厦市相关干部，林毅同志担任副组长，无论是协调工作，还是处理相关事情更加方便。最后，林毅同志曾在公安系统和纪检部门工作过，办案经验丰富，可以帮助调查组尽快查清案件。” “我认为建军同志提议的人选非常合理，尤其是关于林毅同志的推荐理由，我完全同意和支持。”曹国涛也开口表态了。 他很清楚，林毅接下来想干什么，必须要给予林毅支持——调查组缺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缺了林毅！ 眼看曹国涛和石建军都力推林毅，许刚连忙附和：“章书记，我也认为林毅同志是调查组副组长兼纪检小组组长的最佳人选。” “既然你们都推荐林毅同志，那我没意见。” 章东风妥协了。 既然曹国涛、石建军和许刚三人都力推林毅，那他根本无法阻止，不如送佛送到西，这样做没准还能缓和与林毅的关系。 会议结束后，章东风先是给海关总署的主要领导打了电话，沟通了成立调查组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事情，让海关总署推荐缉私局的工作人员参与调查组的工作。 做完这一切，章东风再次拨通华沧海的电话。 “沧海同志，省委调查组最快明天去南厦市，对夏海集团走私案进行调查，要求南厦市委市政府全力配合调查组的工作！”章东风率先开口，看似在做出工作指示，实际上是在提醒华沧海做好心理准备，把屁股擦干净！ 华沧海沉声问道：“章书记，调查组的主要成员有哪些？” “组长徐刚，副组长林毅、孔钊……” “章东风，你是哪边的？” 华沧海听到林毅和孔钊两个名字，直接炸了，“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是吧？” “嘟……嘟……” 回应华沧海的是一阵忙音，章东风当场挂断了电话。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华沧海：华沧海，我能通知你提前做准备，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要怎么做，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王八蛋！” 华沧海气得怒骂一声，将话筒摔在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后，华沧海抽了两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拨通了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的电话：“林毅把夏海集团走私案的事情捅到省委和公安部了，省委调查组马上到南厦调查这起案件，夏海集团保不住了……” “华书记，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王金龙忍不住打断问道，如果有希望的话，他是一点也不愿意放弃一手缔造的夏海集团。 华沧海怒道：“如果有办法，我会跟你这么说吗？你马上离境，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华书记，要不要我在临走之前，帮你弄死林毅那个狗日的？”王金龙恨得牙痒，动了杀机。 “王金龙，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 华沧海勃然大怒，连忙阻止王金龙玩火，“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就算你躲到南极企鹅窝里，公安机关也会将你抓捕归案！除此之外，你的亲朋好友，统统要被牵连，你们王家不会在华夏有立足之地！” “好吧，今晚离开南厦，偷渡到东南亚，然后从曼谷乘机去美国。华书记，我的家人就拜托你了！” 听到华沧海的话，王金龙最终放弃了玩火的念头。 “记住，永远不要回来！” 华沧海冷声叮嘱，只要王金龙逃到国外，那他贪腐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暴露，林毅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 第553章 插翅难逃，吹响冲锋号！ 夜色如墨。 南厦一处偏僻的海域，海风卷起了海浪，海浪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海面上一片漆黑，一艘轮船黑灯瞎火地驶向了海边。 海边，身穿呢子大衣的王金龙，进行了乔装打扮，戴着假胡子，背着一个黑色背包，等待着轮船靠近。 驶来的轮船是一艘偷渡船，他要乘坐这艘偷渡船前往公海，然后搭乘一艘海上游轮，前往泰国曼谷。 身为南厦集团董事长，王金龙在境内外有着复杂的关系网，不但将自己的财富转移到了境外一部分，而且在接到华沧海的电话后，就立刻联系了蛇头，让蛇头为自己安排好了离境的所有事宜。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王金龙带了两个高薪聘用的保镖，保镖身上携带着枪支，警惕地看着四周，保护着王金龙的安全。 很快，伴随着轰隆的马达声，偷渡船即将靠岸，一名黑衣男子站在轮船的甲板上，打开一个手电筒，忽明忽暗，来回三次。 看到这一幕，王金龙身后的保镖，也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如同偷渡船上的黑衣男子一样，用手电筒照了三下。 这是王金龙和蛇头之间的暗号，选用三这个数字，契合了江湖中的“凤凰三点头”寓意。 当王金龙的保镖回应暗号后，偷渡船迅速靠近海边，然后靠岸停下。 黑衣男子跳下甲板，主动迎上王金龙，与王金龙握手道：“王老板，请上船，我们会按照约定准时将您送到公海。” “好的。” 王金龙点点头，然后松开黑衣男子的手，回头看向身后远处灯火璀璨的南厦夜景，脸上充满了不舍。 他在短短几年时间之内，打造了夏海集团，成为南厦的风云人物，现在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到国外去。 虽然他在国外的财富，足够他花十辈子，但他很清楚，等他到了国外，除了有钱之外，什么都不是，根本不可能融入国外的上流社会，更不可能像在南厦这样呼风唤雨。 然而—— 很快，王金龙脸上的不舍变成了惊恐！ 因为，一道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那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手中端着冲锋枪，正在快速朝他所在的地方冲来。 除此之外，在特警前方，还有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 省公安厅副巡视员，孔钊！ 当王金龙即将乘坐偷渡船逃走的时候，孔钊带着数名特警，包围了这里。 与此同时，三艘海上巡逻艇，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急速靠近海边那艘偷渡船，形成包围之势。 什么情况？ 警察怎么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除了让王金龙惊恐之外，也让王金龙的两名保镖和蛇头惊骇不已！ “不许动！” “抱头蹲倒，快点！” 回应他们的是特警的呵斥。 特警们像是狼入羊群似的，迅速扑向了王金龙四人，冲锋枪的瞄准红外线，扫在王金龙四人身上，仿佛只要他们敢乱动，便会被打成筛子！ 刹那间，一股寒气从王金龙四人的脚底板，直冲脑门，那名蛇头率先抱头蹲倒在地，表示自己不会动，也不敢动。 紧接着，是王金龙的两名保镖。 虽然他们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单对单不惧特警，但架不住特警人多。 除此之外，他们在那个身穿黑衣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那种感觉，就像是非洲草原落单的野狗遇到了狮王，随时都会被猎杀！ 王金龙没有抱头蹲倒，他只是看着径直走向自己的孔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孔钊，但他对孔钊并不陌生。 陈家寨制毒案，让他关注到了这位警界传奇；龙州走私案，让他对孔钊又恨又怕！ 夜幕下，王金龙的脸上充斥着不可思议，那感觉仿佛在说：孔钊不是被调到省公安厅当副巡视员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南厦，而且带了一群特警来抓我？ 下一刻。 不等王金龙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被一拥而上的特警摁在了地上，戴上了手铐。 “你……你们凭什么抓我？” 王金龙被两名特警押了起来，开始剧烈挣扎，大声质问身边的特警。 “王金龙，我是省公安厅孔钊，这是省检察院签发的逮捕令，你因涉嫌走私罪被捕了！” 孔钊走到王金龙的身前，亮出省检察院签发的逮捕令。 林毅上任的当天，孔钊就秘密抵达了南厦市，暗中对王金龙进行了监视，防止王金龙畏罪潜逃。 章东风组织曹国涛、石建军和许刚三人开会后，林毅断定王金龙要逃走，特地让许刚协调省检察院签发了对王金龙的逮捕令，让孔钊对王金龙实施抓捕。 原本，孔钊打算带着逮捕令，单枪匹马，亲自抓捕王金龙，但林毅不同意。 用林毅的话说：孔钊，你现在好歹也是副厅级干部了，把你兵王的作风稍微收一收，有些抓捕行动让下面人执行，也给下面的弟兄一些立功的机会。 为此，孔钊只好从省公安厅特警总队调了一批人，参与今晚的抓捕行动。 而他之所以等到王金龙即将逃走的时候才下达抓捕命令，是要按照林毅的指示，坐实王金龙畏罪潜逃的事实，从而引出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给王金龙通风报信？ 完了！ 耳畔响起孔钊的话，看到孔钊亮出的逮捕令，王金龙瞬间像是霜打茄子一样蔫了。 只是，当他被特警押着离开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是林毅让你来抓我的？他怎么知道我要从这里逃走？” “林书记的心思你别猜。” 孔钊戏谑一笑。 王金龙一脸不甘，但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被两名特警押着离开了。 孔钊一边吹着海风，一边拨打林毅的电话：“书记，已经成功抓捕王金龙和他的保镖，以及跟他们接头的蛇头。” “带回去，连夜进行审讯。另外，今晚的抓捕行动，暂时保密！”林毅做出指示。 “好的，书记。” 孔钊领命，心中美滋滋：还是跟着书记做事爽啊，在省厅只能喝茶看报，简直闲得蛋疼！ 另外一边，林毅接到孔钊的汇报后，拨通了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许刚的电话，汇报道：“许省长，孔钊刚才汇报，已经成功抓捕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以及协助他外逃的蛇头！” “林书记，你真是料事如神啊，犯罪嫌疑人想从你手中逃脱，简直比登天还难！”许刚忍不住赞道。 “许省长谬赞了。” 林毅笑了笑，然后问道：“对了，你明天什么时候带队抵达南厦？” “海关总署缉私局的同志早上十一点到，我们中午吃完饭，开一个简短的工作会议，然后就乘车前往南厦，预计三点钟抵达。我跟华沧海沟通了，下午四点召开工作对接会议。” 许刚先是回答了林毅的问题，直呼华沧海的名字，表明自己的立场，然后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明天有其他安排？” “没有安排，我只是想早点看到华沧海垂死挣扎的样子！” 林毅微微一笑，吹响东南大决战的冲锋号！ 第554章 先来一个下马威！ 次日下午三点。 林毅乘坐南厦市委3号车，抵达了高速路口，按照南厦市委的要求，迎接省委调查组。 三点二十分的时候，三辆考斯特驶出了高速路口，然后依次停了下来。 以许刚为首的调查组领导们，坐在第一辆车里。 林毅迅速来到第一辆车，微笑着说道：“张省长，各位领导，欢迎来到南厦。” “林毅同志，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我们调查组的一员。”许刚笑着打趣。 “就是。” 其他人笑着附和。 林毅笑了笑。 许刚挨个给林毅介绍了调查组其他几名副组长，然后要求副组长们跟随自己前往市委大院开会，其他调查组的成员先去阳光大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林毅得到指示，回到自己的专车里，让陈默开车带路。 林毅上任的当天，陈默就跟着他来到了南厦，然后在第二天办理了工作调动手续。 三点五十分，当林毅和许刚一行抵达市委常委楼的时候，华沧海带着其他市委班子成员，和南厦海关关长孙军，一起在门口迎接。 虽然华沧海是省委副书记，但还兼任着南厦市委书记，调查组代表省委下来查案，他必须给予调查组表面的尊重。 许刚和华沧海进行了短暂的寒暄后，双方前往常委楼的小会议室。 会议桌上已经摆好了铭牌，调查组和南厦市委常委以及南厦海关关长孙军，各坐一边。 “沧海书记，从今天开始，林毅同志就是我们调查组的一员了。今天这个会议，他代表调查组，让工作人员调整一下铭牌的位置吧。” 许刚进门，看到林毅的铭牌和华沧海等南厦市委常委们在一起，开口提醒道。 “好的，许组长。” 华沧海不动声色地点头，同意了许刚的小要求，但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与此同时，负责列席会议、做记录的南厦市委办公厅主任，立刻按照许刚的要求，将林毅的铭牌调整到了调查组那边，位于许刚的左手边。 这个小插曲结束后，会议正式开始，许刚代表调查组率先发言道：“沧海书记，同志们，春节前，龙州市发生了走私案，涉嫌走私的龙州贸易公司与南厦市夏海集团有关。前两天，南厦市纪委在调查干部违纪违法的工作组，发现了夏海集团涉嫌走私，向南厦市委进行了汇报，沧海书记接到汇报后，向省委进行了汇报。 省委章书记先后向公安部、海关总署汇报请示，决定成立省委调查组进驻南厦市，彻查夏海集团走私案。为了确保调查组的专业性，调查组特地抽调了海关总署缉私局的同志。 这次调查工作，深受公安部、海关总署和省委重视，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组织大家召开工作对接会。下面，先请南厦海关孙军同志，汇报龙海贸易公司走私案调查情况。” 许刚说完成立调查组和召开工作对接会的目的后，将目光投向了南厦海关关长孙军。 “好的，许组长。” 孙军点点头，然后汇报道：“南厦海关接到东南省委通知后，安排缉私局对龙州龙海贸易公司走私案进行了调查，查封了龙海贸易公司，抓捕了该公司涉嫌参与走私的违法人员，查处了相关违纪违法干部，整改了存在问题，具体情况如下……” 不得不说，能够混到正厅级的孙军，政治智慧不低，他意识到这次的事情严重了，所以在汇报的开始，就扯上了东南省委的大旗，同时也是在暗中提醒华沧海：华书记，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说到最后，孙军抬起头，一脸歉意地看着许刚和林毅等人，道：“许组长，南厦海关缉私局在调查龙海贸易公司走私案期间，没有调查到该公司的控股公司夏海集团也存在走私。当时，南厦海关将情况向东南省公安厅和南厦市委进行了汇报。在这里，我代表南厦海关检讨，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严不实，没有深入调查到夏海集团走私。” “孙关长，到底是南厦海关调查不仔细，还是压根没有想过查夏海集团？” 孙军的话音刚落，坐在许军身旁的林毅，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情况？ 林毅的突然开口，几乎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虽然林毅是调查组的常务副组长，但孙军汇报完毕后，也该由许刚进行点评，而不是林毅。 何况，林毅这压根不是点评，而是质问！ 甚至，在众人看来，林毅相当于直接质问孙军：你有没有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 “林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 孙军一脸惊怒，既担心林毅掌握了相关证据，又对林毅当众毫不客气质问自己而感到不爽。 论级别，他和林毅平级，他觉得自己被林毅当众羞辱了！ 林毅冷声道：“字面意思。” “林书记，南厦海关缉私局调查结束后，向我进行了汇报。出于对南厦海关缉私局同志工作能力的认可和信任，我当时没有对调查结果产生怀疑。”孙军黑着脸解释道。 林毅语出惊人：“孙关长，我怎么听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说，是你给南厦海关缉私局打招呼，要求他们调查龙海公司走私案的时候，不要涉及到夏海集团呢？” 这一次，林毅的话音落下后，偌大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孙军，等待着孙军的回答。 因为，林毅这相当于指着孙军的鼻子说：还演呢，查你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孙军的脸色陡然一变，瞳孔陡然放大，甚至连身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身为正厅级关长的他，这一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但他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恐慌！ 那份恐慌，甚至都无法掩饰了！ 恐慌中的孙军，死死地盯着林毅，脑海中迅速闪过了几个疑问：王金龙不是逃到国外了吗？林毅这是什么意思？诈我吗？ “砰砰！” 仿佛为了回应孙军似的，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市委办公厅主任连忙起身，去打开会议室的门，探出身子，然后看到市纪委副书记杨克，带着两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 这个发现，让市委办公厅主任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问道：“杨书记，你这是？” “周主任，我按照调查组指示办事，请你让我们进去。”杨克说道。 市委办公厅主任闻言，意识到了什么，不敢多说，连忙侧开身子。 杨克带着两名纪检干部，步入会议室。 安静的会议室里，所有参会人员的目光都落在了杨克三人身上。 其中，包括华沧海在内的所有南厦市委常委们，望向杨克三人的目光中充斥着疑惑：他们来做什么？ 杨克没有理会华沧海等人，甚至没有去看调查组组长许刚，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林毅。 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林毅的忠心：林书记，我的眼里只有您！ 林毅微微颔首，向杨克做出指示。 杨克心领神会，立刻带人走到南厦海关关长孙军身前，道：“孙军同志，按照省委调查组指示，现对你采取双规措施，请你配合。” 调查组组织召开的工作对接会还没结束，就对孙军进行双规，而且要将孙军从会场带走？ 这是调查组的下马威吗？ 愕然听到杨克的话，除了林毅、许刚和海关总署缉私局副局长郑志之外，其他人都是一愣。 “许组长，您这是？” 孙军吓得浑身一哆嗦，一脸惊恐地看向调查组组长许刚。 许刚没有理会，像是将孙军的话当成了空气。 孙军又看向海关总署缉私局副局长郑志，惊恐不安道：“郑局长，什么情况啊？” “孙军同志，请你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如实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你的问题！” 郑志做出回答，看似是以调查组副组长的身份，回应孙军，实际上是代表海关总署表态！ 这是海关总署给公安部和上面的交代！ 听到郑刚的话，孙军意识到了这一点，瞬间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瘫软在座椅上，然后被杨克身后两名纪检干部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随着孙军被带走，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安静，会场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 除了华沧海之外，南厦市委所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夏海集团走私案，是林毅搞出来的！ 刚才，杨克进门后，也是先用目光请示林毅！ 这让他们怀疑，真正主导调查组工作的是林毅，而不是组长许刚！ 甚至，他们觉得可以把怀疑两个字去掉！ 华沧海的目光也落在林毅身上，看似很镇定，但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完全被一个疑惑所充斥：孙军被双规，是不是意味着王金龙被捕了？ “华书记，我听说，当初是你建议，由南厦海关负责调查龙海公司走私案的？” 继下马威后，林毅迎上华沧海的目光，再次亮剑！ 第555章 天塌了！ 安静的会议室里，林毅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炸响！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惊愕。 包括调查组组长许刚。 因为，林毅只在之前跟许刚商量，在会上将南厦海关关长孙军带走，给贪腐分子一个下马威，但没有跟他说，还要在会上跟华沧海亮剑啊？ “许组长，由南厦海关负责调查龙州龙海公司走私案，是省委会议研究做出的决定。在南厦海关调查该案过程中，我和南厦市委市政府所有同志都没有参与。”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但华沧海是一条道行很深的狐狸，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紧张，甚至没有去回应林毅，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许刚，表示自己和龙州龙海走私案的调查没有关系。 话音落下，华沧海见许刚点头后，又继续道：“在这里，我代表南厦市委市政府表态，南厦市委市政府将全力支持和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好的，谢谢沧海书记。” 许刚表示感谢，然后话锋一转，直接代表调查组提要求，“为了确保调查组工作能够顺利实施，需要南厦市委市政府配合两项工作。” “许组长请说。” 华沧海拿起笔，做好做记录的准备。 许刚正色道：“第一，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是一项系统性的工作，工作量很大，调查组人员数量有限，需要借调南厦市纪委和公检法部分人员。” “许组长，没问题。” 华沧海先是答应下来，然后看向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沈峰，“请沈书记牵头相关单位，落实这项工作。” “好的，华书记。”市政法委书记沈峰点头，然后看了林毅一眼。 他是省长曹国涛的人。 关于这件事情，林毅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也做好了相关准备工作，借调的人员都是他信得过的嫡系部队。 “沧海书记，第二项工作是，在调查组调查南厦集团走私案期间，南厦市正科级（含）以上干部离开南厦，外出办事，必须向南厦市委报备，南厦市委指定部门向调查组报备，经调查组审核批准！” 许刚再次开口，提出第二项工作要求。 如果说许刚提的第一项工作要求，在华沧海等人的预料之中的，那第二项工作，则让他们震惊了！ 外出报备，这等于是要关门打狗，让违纪违法分子无处可逃！ 华沧海则是眉头一挑，冷声问道：“许组长，我和吕市长去省里开会办事，也需要向调查组报备，经调查组审批吗？” “沧海书记，你和吕市长无需向调查组汇报，但要向省委报备！”许刚察觉到了华沧海的不满，但压根不在意。 正常情况下，他面对华沧海，需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但林毅刚才已经剑指华沧海——都到这份上了，他哪还会在意华沧海什么想法？ “好！” 华沧海冷着脸，语气森冷地蹦出一个字，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理智告诉他，这个限制措施，一定是林毅这个大聪明想出来的！ 与此同时，包括南厦市市长在内，其他南厦市委班子成员，也是看着林毅，心中均是闪过一个念头：事态严重了，林书记这是要用尚方宝剑，把南厦的天捅出一个窟窿！ 随后，会议结束，许刚以要马上开展工作为由，拒绝了南厦市委准备的接待晚宴，带着林毅等人赶到了阳光大酒店。 接下来，阳光大酒店将成为调查组办公的地方，不再对外开放，并且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事件，有武警站岗，负责安保。 抵达酒店后，许刚将林毅喊到了自己的房间，征询林毅关于调查组接下来如何开展工作的意见，印证了南厦市委常委们的猜测：真正主导调查组工作的是林毅！ “许组长，关于调查组接下来的工作，我认为两条腿走路。” 林毅直言不讳，说出自己早已想好的思路，“第一，让孔钊同志带领公安工作小组成员，包括从南厦市公安局借调的公安干警，查封夏海集团，并且将夏海集团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带走调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进行审讯。 第二，加强对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和南厦海关关长孙军的审讯力度，尽快让他们招供。 通过夏海集团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和王金龙、孙军等人的证词，对他们提到的违纪违法干部进行调查。”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许刚点头同意了林毅的建议。 除了因为曹国涛吩咐他，凡事听取林毅的意见，让林毅暗中主导调查之外，也因为林毅提出的建议非常好，以至于他暂时都没有补充了。 当天晚上，夏海集团被查封，中层以上干部二十六人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 这件事情，像是一场飓风，瞬间席卷了南厦市！ 第二天。 南厦海关、港务局、外运公司、海警局和国税局等单位，多名正科级以上干部，以及某国有银行分行行长，先后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带走！ 南厦腐败分子的天塌了！ 林毅上任不到一周，南厦市官场便有了这样的传言，甚至一些跟夏海集团走私案无关的腐败分子，也开始瑟瑟发抖，生怕林书记会收了他们！ 不光是南厦市的腐败分子，龙州市市长刘国权也觉得天塌了！ 他在得知南厦市这边的动静后，立刻拨通了华沧海的电话：“华书记，我听说省委调查组抵达南厦后，当天夜里就查封了夏海集团，抓走了夏海集团的高管，今天又带走了十几名干部。他们的行动怎么这么快？难道王金龙真的像传言的那样，在调查组到南厦之前就被抓了？” “应该是。”华沧海不耐烦地回道。 刘国权又问：“华书记，王金龙给我打电话说，您让他离开南厦，他怎么会被抓啊？” “刘国权，你他妈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让王金龙离开南厦了？”华沧海怒道， “不好意思，华书记，我一时嘴快，说错话了，是王金龙自己想要逃到国外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刘国权任由华沧海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明确用到了我们这个词，意思十分明确：华书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别跟我装傻！ “我他妈怎么知道？” 华沧海听出了刘国权的暗示，怒不可遏地回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了办公桌上，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最后，他走到窗边，看着阳光大酒店的方向，忍不住喃喃自语： “华沧海啊华沧海，你说你惹林毅那个杀神干什么？！” 第556章 人情世故，惊天内幕！ 接下来三天时间里，南厦市不断有干部被省委调查组带走调查，包括南厦市委常委、副市长姬宏。 姬宏接替了刘国权当初留下的位置，在市政府分工中，分管金融和外贸，跟着刘国权有样学样，利用职务便利为夏海集团走私谋取利益，收受贿赂。 三天后。 省委调查组纪检工作小组副组长杨克，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结果发现组长许刚也在。 “许组长，林书记。” 杨克主动向许刚和林毅问好，然后见林毅没有让他离开，知道林毅是让他当着许刚的面汇报，便继续说道：“纪检小组调查有新发现，龙州龙海贸易公司走私案和夏海集团走私案有关联，也是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在幕后掌控。龙州海关关长和龙州市市长刘国权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请问两位领导，是否要对马上这两人采取双规措施？” “叮铃铃——” 下一刻，不等许刚和林毅两人回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许刚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瞳孔微微收缩，表情也随之一变。 但仅仅一瞬间，许刚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抬头冲杨克说道：“杨克同志，我跟林毅同志沟通一下怎么处理，你先回去等通知。” “好的，许组长。” 杨克点头，立刻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许刚看向林毅，说道：“刘国权父亲刘进的电话。刘进以前当过我的老领导。他这个时候打电话，应该是刘国权意识到自己要出事了，让他爸打招呼求情。” “组长，刘进毕竟当过您的老领导，您给回个电话，如果他真的求情，您往我身上推。”林毅说道。 许刚感激地看了林毅一眼，然后当着林毅的面，拨通了刘进的电话：“不好意思，老领导，刚才在开会。” “小许啊，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影响你工作了。”刘进歉意地说道，但对许刚的称呼很亲近。 这份亲近，让许刚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热情地说道：“没事，老领导，您说。” “小许啊，我想了很久，纠结了很久，才决定给你打这个电话。” 徐进先是自责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故作愤怒道：“国权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今天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说犯了错误，跟夏海集团走私案有一些瓜葛。我当时听完，就把他狠狠骂了一顿，然后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你打个电话，看看你这边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领导，夏海集团走私案是公安部、海关总署和东南省委共同关注的案子。按照分工，南厦市纪委书记林毅同志负责公职人员的调查审查。您也知道，林毅同志一向嫉恶如仇，对腐败零容忍，想让他网开一面，难如登天啊！”许刚为难地说着，用林毅当挡箭牌。 刘进不甘心地问道：“小许啊，我就国权这么一个儿子，要不你跟林毅同志说说看？” “老领导，您应该听说过林毅同志的事迹，他是真的与罪恶不共戴天。但凡有希望，我肯定就跟他说了。您要不信，可以亲自给他打个电话。”许刚再次拒绝了。 徐进沉声说道：“好，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不好意思啊，老领导。” 许刚说完，等徐进挂断电话，才结束通话，然后一脸感激地看着林毅，对林毅的称呼也随之变了：“林毅兄弟，谢谢啊！” “组长客气了。” 林毅微笑着摇头，然后听到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林毅看到一个陌生来电，心中明白是刘进的电话，便当着许刚的面接通了：“喂，您好。” “你好，林书记，我是刘国权的爸爸刘进。”刘进的声音响起，自报了家门。 林毅客气地回道：“您好，刘主任。” “林书记，是这样的，国权今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跟我说了一些南厦集团走私案的事情，我想请你来家里坐一坐，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方便吗？”刘进深知语言艺术的重要性，改变了自己的话术。 “好的，刘主任，您把地址发我，我一会过去找您。” 林毅没有拒绝，也没法拒绝。 一方面，刘进是在省人大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下来的，而且还跟夏书记搭过班子，属于东南省的老同志，林毅多少要表现出对老同志的尊重。 另一方面，刘进要提供南厦集团走私案的问题，从工作的角度出发，林毅也要过去一趟。 半个小时后。 林毅来到了省委家属院，刘进的住处。 刘进带着自己的爱人，热情地在门口迎接了林毅，把姿态放得很低，表示了对林毅的尊重。 或者说，表现出了求人的姿态更准确一些。 林毅进门后，刘进将林毅请到了书房，刘进的爱人给林毅泡了一杯极品岩茶。 林毅接过茶，清晰地看到，刘进身后的书桌上摆着几个相框，有他工作时的照片，但更多的是他和夏书记搭班子时的合影。 甚至，还有一张刘国权和夏书记的合照！ 林毅不清楚，刘进平时是不是就摆着这些照片，但他很清楚，刘进故意将谈话的地点选在书房，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这些照片，给自己压力。 “这些都是我工作时期的照片，不少是跟夏书记搭班子时的合照。虽然夏书记当时很年轻，但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国权也有幸聆听过夏书记的教诲。我本以为，他会铭记夏书记的教诲，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误入歧途，真是太气人了！” 刘进通过林毅的举动，用相片打开了话题，提到了夏书记，最后说到了刘国权身上，并且表现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林毅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欣赏刘进的表演。 刘进见状，知道自己的演技太拙劣了，便恳请道：“林书记，国权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他犯了错误，参与了夏海集团走私案。我知道，你一向嫉恶如仇，对贪腐零容忍，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给国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主任，您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给您面子，难免有些不尊重您。” 林毅先是给予了刘进尊重，然后话锋一转，道：“您向夏书记汇报一下这件事情，如果夏书记同意网开一面，我严格落实。” “？？？” 刘进听到林毅前半句话，心中又惊又喜，听到后半句话，脑瓜子直接嗡嗡的！ 虽然他在退休后，曾入京拜访过一次夏书记，留有夏书记办公室主任的电话，但这种事情怎么开口？ 刘进一脸为难道：“林书记，夏书记日理万机，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恐怕不太好吧？” “刘主任，既然您不愿意请示夏书记，那我也爱莫能助。” 林毅态度坚决，意思十分明确：你不是表现的你跟夏书记关系很好吗？我给你面子，只要夏书记同意，我绝无二话！ “好，我请示夏书记。” 刘进见林毅一脸坚决，咬了咬牙，最终决定为了拯救自己的儿子豁出去了！ 为了证明他和夏书记的关系，他当着林毅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夏书记办公室主任的电话，恭敬地请示道：您好，“张主任，我是刘进。” “你好，刘主任。” “张主任，是这样的，我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想跟夏书记汇报，能不能麻烦您请示一下？”刘进客气地说道。 “刘主任，请稍等，我请示一下。” 电话那头，张主任挂断电话后，到夏书记的办公室进行了请示，得到夏书记的允许后，才说道：“刘主任，夏书记同意跟你通话，但只给你三分钟，注意时间。” “谢谢张主任！” 再次听到张主任的话，刘进激动万分，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因为，他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夏书记打电话的，夏书记是否愿意接电话，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而此刻，夏书记愿意接电话，让他主观地认为，夏书记记着当年的‘战友情’，也让他看到了拯救自己儿子的希望！ 就在刘进激动的时候，夏书记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老刘啊，张主任跟我说，你有重要的事情向我汇报，具体什么事情？” “对不起，夏书记，我给您丢脸了，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刘进老泪纵横，哽咽着向夏书记汇报了自己儿子刘国权，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的事情，然后说道：“目前，东南省委调查组负责调查这起案件，南厦市委书记林毅同志，负责对违纪违法公职人员进行调查审查。我想求您，给国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进，小毅已经给过你儿子机会了！” 夏书记耐心地听完，语气平静地说道。 咯噔！ 徐进心头一震，心中瞬间掀起惊涛巨浪！ 一来，夏书记对林毅的称呼是小毅。 二来，他通过夏书记的话，意识到了这一点：夏书记在关注南厦集团走私案，或者说在关注林毅的一举一动！ 这带给刘国权的震撼，简直无法想象！ 震惊中的他，忘记了回答，而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毅：他不是沦为弃子了吗？ 仿佛为了回应刘进似的，夏书记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刘，犯了错误，就要主动认错。你让国权主动投案自首，向组织如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谢谢夏书记！” 刘进如梦惊醒，连忙道谢。 通话就此中断。 但刘进脸上的震惊没有减少半分，他努力地消化了一下刚才通话的信息，然后一脸惶恐地看着林毅：“林书记，夏书记让国权主动投案自首，向组织交代问题，我给国权打电话。” “好的，刘主任，那我先走了。”林毅没有异议，直接站了起来。 “林书记，我送你。” 刘进连忙起身，亲自将林毅送到了门外，并且和林毅挥手告别，自始至终表现得十分客气，甚至在林毅离开后，还一直看着林毅的背影，不愿意转身进门。 当林毅的身影消失后，刘进收回目光，想到刚才和夏书记的通话内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章东风和华沧海完了！” 第557章 你要把我往死里整？ 念头浮现，刘进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然后立刻转身回到家里，走进书房。 他坐在书桌前，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拨通了儿子刘国权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刘国权率先开口，语气充满不安：“爸，林毅怎么说？他愿意放我一马吗？” “你马上去省纪委投案自首！”刘进间接给出答案。 刘国权心头巨震，不甘心地说道：“爸，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要不您给夏书记打个电话，求求夏书记？” “你以为我没打电话？我当着林毅的面给夏书记打了电话，夏书记说林毅给过你机会了，让你去投案自首！”刘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刘国权一脸震惊：“不……不是，爸，到底怎么回事？林毅不是沦为弃子了吗？为什么夏书记对龙州的情况这么清楚？” “混账，你听着，这是你最后戴罪立功的机会！” 刘进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而是向自己儿子发出了警告。 虽然他不知道刘国权的问题到底有多么严重，但在他看来，既然夏书记这么说了，只要刘国权去投案自首，主动交代问题，配合调查组查案，那应该能保住性命！ “好……好的，爸，我去省纪委自首。” 刘国权心中的幻想破灭，无力地瘫在了办公椅上，只觉得自己来龙州任职就像是梦一场。 林毅给过我机会吗？ 给过。 刘国权想到，自己插手龙州市三项工程建设的时候，林毅提前介入，阻止了他。 那一次，林毅给了他机会，也给他敲响了警钟，但他非但没有感激林毅，反而认为林毅家长作风太严重，什么都要管，也为他今天的恶果埋下了种子。 就在刘国权一脸恍惚反思和忏悔的同时，刘进再次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林书记，我跟国权通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去省纪委自首，主动交代问题。” “好的，刘主任。” 林毅没有异议，然后提醒道：“另外，刘主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下午那个电话不存在。你找我，是主动向我反映刘国权涉嫌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的问题。” “请林书记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刘进连忙说道，就算林毅不提醒，他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 用林毅的话说，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等于给自己找麻烦——到时候，刘国权不死也得死！ 林毅不再多说，挂断电话，乘车返回了阳光大酒店，直接去了许刚的房间。 许刚见林毅进门，热情迎接林毅坐下，一边亲手给林毅泡茶，一边问道：“徐进怎么说？” “许组长，他跟我说了刘国权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的事情，并且已经提醒刘国权去省纪委自首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给他一个面子，也给刘国权一个主动自首、交代问题的机会。这样一来，刘国权也可以配合我们调查案件！”林毅先是做出回答，然后说出自己的建议。 “林书记，啥话都不说了，我记在心里了。等忙完这个案子，我请你好好喝一顿！” 许刚一脸感激，他以为，林毅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给刘进面子，然后给了刘国权自首的机会。 “那就等着喝组长的好酒。” 林毅笑了笑，他没有透露刘进给夏书记打电话的事情，而是和刘进一样，把这件事情烂在了肚子里。 几分钟后，林毅回到自己的房间，给杨克打了一个电话。 杨克很快便来到了林毅的房间：“林书记，您和许组长沟通好了？” “杨克书记，你明天早上亲自带队，去龙州双规刘国权和龙州海关关长王佐林。”林毅作出指示。 “好的，林书记。” 虽然杨克心中有些好奇，为什么不今晚直接去龙州双规刘国权，但他没有多问，而是第一时间领命。 两个小时后。 刘国权乘坐龙州市委2号车，抵达省委大院，让司机将车停在了省纪委办公楼的门前。 然后，他让司机开车返回龙州，独自走进了省纪委的办公大楼，找到了值班室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 晚上十点。 东南省纪委发布了一条通报：龙州市市长刘国权，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主动投案，正在接受东南省纪委调查审查。 在省委调查组进驻南厦，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时候，东南省纪委发布这条通报，瞬间在东南官场引发了巨震，也惊动了华沧海！ 华沧海看到通报后，第一时间给省纪委书记赵永旭打了电话：“赵书记，我看到龙州市市长刘国权投案自首了，具体什么情况？” “沧海书记，刘国权主动到省纪委交代了问题，省纪委的工作人员连夜将他带到南厦。”赵永旭说道。 华沧海一惊：“赵书记，省纪委带刘国权来南厦做什么？” “沧海书记，刘国权参与了夏海集团走私案，章书记指示，省纪委将刘国权移交给省委调查组，由省委调查组对刘国权进行调查审查！” “？？？” 再次听到赵永旭的话，华沧海懵逼了！ 原本，刘国权主动投案自首、交代问题，就让他很吃惊了，结果章东风要把刘国权移交调查组，这等于是要把刘国权送到林毅手中！ “赵书记，我知道了。” 短暂的懵逼过后，华沧海迅速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一脸阴沉地拨打省委书记章东风的电话：“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草！” 听到语音小姐动听的声音，华沧海气得口吐芬芳。 因为，章东风拒接了他的电话！ 怒骂过后，华沧海再次拨打章东风的电话，结果再一次被拒接了！ 五分钟后。 华沧海第三次拨打章东风的电话，结果还是被拒接！ 这让华沧海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愤怒中的他，直接给章东风发了一条短信：章东风，我草泥马，你这是要帮着林毅，把我往死里整？！ 消息石沉大海，章东风没有回复。 华沧海只觉得自己草了空气，气得面部肌肉都扭曲在了一起！ “好，好，好，章东风，你这么玩是吧，那就别怪我拉着你陪葬！！” 华沧海没有继续当舔狗，而是一脸怨恨地将章东风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瞬间完成了盟友到死敌的转换！ 第558章 协助调查，戴罪立功！ 夜已深，一辆东南省纪委的考斯特停在了阳光大酒店门前。 省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率先从车中走下，两名纪检干部将龙州市市长刘国权押了下来。 担任省委调查组纪检小组副组长的杨克，立刻带人迎了上去：“周主任。” “杨书记，时间不早了，我就不上去了，你在交接手续上签个字，人交给你们，我们也去找酒店休息了。”第三监察室主任说道。 “好的，周主任。” 杨克点头，心中明白，对方以时间太晚为理由不愿意上楼，实际上是不想见许刚、林毅两人，避免卷入这场声势浩大的反腐风暴中。 很快，杨克办理了交接手续，让纪检工作小组的纪检干部，将刘国权押进了酒店，直接送进了一间审讯室。 做完这一切后，杨克没有安排人立刻审讯刘国权，而是前往林毅的房间汇报。 因为，林毅要在工作人员对刘国权进行审讯之前，跟刘国权见面。 几分钟后，林毅在杨克的陪同下，来到了刘国权所在的房间。 房间是一间套间，客厅改成了审讯室，卧室改成了软包，窗户安装了防护栏，包括洗漱用品在内，所有东西都是特制的，防止接受审讯的人员畏罪自杀。 审讯室里，刘国权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气势，表情恍惚，看上去萎靡不振。 当他看到林毅走进审讯室后，瞳孔微微放大，眸子里出现了一道亮，但那道光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因为，对他而言，林毅不是救世主，而是阎王爷！ “刘国权，我在龙州工作期间，你不断制造矛盾，影响干部队伍稳定，就是想把我赶出龙州。你认为，这样就没人会查你了，你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的事情也不会暴露。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最终还是没法逃脱法律的制裁。”林毅坐在审讯桌前，看着像是阶下囚一样的刘国权。 刘国权嘴唇微微颤动，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如果不是他父亲刘进低头求情，他可能连投案自首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种情形下，面对胜利者林毅，他除了认栽，还能说什么？ “刘国权，既然你主动投案自首，那就如实交代你的问题，珍惜戴罪立功的机会，积极配合调查组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 眼看刘国权不说话，林毅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他来见刘国权，就是为了说最后一句话，向刘国权传递一个信息：夏书记让你投案自首，是要让你积极配合调查组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这才是戴罪立功，你心里要有点逼数！ 刘国权听懂了林毅的提醒，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活路，于是在林毅离开之后，便主动向负责审讯的纪检干部交代问题。 这一夜，刘国权交代了自己利用职务便利，为夏海集团走私谋取利益，非法收受王金龙财物的违纪违法事实。 第二天早上，杨克将对刘国权的审讯情况，向林毅进了汇报。 林毅听完汇报后，带着省纪委发布关于刘国权投案自首的通报复印件、省纪委第三监察室和调查组的交接手续复印件，以及刘国权接受审讯的部分视频片段，前往南厦市的临海看守所。 该看守所，目前已经被调查组公检法三个工作组征用了，包括王金龙在内，所有犯罪嫌疑人都暂时关押在这里，接受审讯。 林毅抵达看守所后，孔钊和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反贪局局长白建坤，以及省高院副院长邹芳，一起迎接了林毅。 对孔钊而言，虽然他现在在省公安厅担任副巡视员，但他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当成林毅的下属，领导来了，自然要迎接。 而白建坤和邹芳两人都明白，身为调查组常务副组长的林毅，在暗中主导着夏海集团走私案调查，自然也不敢怠慢。 简单的寒暄过后，林毅让白建坤和邹芳两人回去工作，然后来到孔钊的办公室。 孔钊汇报道：“书记，王金龙反侦察意识很强，拒绝交代跟华沧海有关的任何问题。” “现在的王金龙是一个溺水之人，他抓住了华沧海这棵救命稻草，肯定不会轻易松手。” 林毅用一个比喻说出了王金龙的心态——华沧海是王金龙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 “书记，主要是这起案件是调查组联合办案，您不让我上手段，否则我早就撬开他的嘴巴了。”孔钊叹了口气，像是有些不服气。 “没事，我就是来帮你撬开王金龙嘴巴的。”林毅笑了笑。 有些案子只需要结果，有些案子需要过程，必须区别对待，关于这一点，林毅是拎得清的。 理智告诉他，这起案件走到最后，华沧海一定会变成一条疯狗，见人就咬，所以他提前提醒了孔钊，不让孔钊使用包括大记忆恢复术在内的手段，避免孔钊被人抓住把柄，影响未来发展。 很快的，林毅在孔钊的陪同下，来到了一间审讯室。 王金龙穿着囚服马甲，坐在审讯椅上，手上戴着手铐。 论下场和待遇，王金龙比刘国权差远了，但王金龙的精气神看上去比刘国权要好一些，还在努力维持着南厦走私大亨的气场，面对林毅时，横眉冷对，一副没有将林毅放在眼里的姿态。 这一切，只因为刘国权心中已经没了希望，而王金龙还心存幻想。 而未来的希望，是每一个人精气神的来源。 “王金龙，我就不跟你做自我介绍了，也不跟你绕弯子。” 林毅坐在审讯桌前，开门见山道：“刘国权主动到省纪委投案自首了，向调查组交代了他违纪违法的问题。” 刘国权自首？ 这怎么可能？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王金龙的眉目之间涌现出一抹震惊，眼角肌肉也是一阵狂跳。 林毅从公文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孔钊：“孔钊，你给他看一下。” “好的，书记。” 孔钊点头，然后将省纪委关于刘国权投案自首的通报，以及省纪委和调查组进行交接的手续，挨个给王金龙看了。 随后，林毅又让孔钊播放了，刘国权接受审讯时的部分视频片段。 视频片段里，刘国权详细交代了他和王金龙之间的权钱交易。 刘国权真的自首了！ 当王金龙看完这一切后，确定了这一点，但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刘国权仗着其父亲刘进和夏书记搭过班子，不但贪得无厌，而且行事张狂，甚至可以说无法无天！ 如果不是这样，刘国权也不会在龙州跟林毅搭班子期间，继续在贪污腐败的路上狂飙！ 在王金龙看来，像刘国权这样的人，就像赌场赌红眼的赌徒，不输掉最后一个筹码，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王金龙，你一定很好奇，刘国权为什么会主动自首吧？” 林毅像是王金龙心中的蛔虫，对王金龙的心思拿捏得一清二楚，“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话音落下，林毅拨通了杨克的视频通话，刘国权出现在视频画面里。 林毅让孔钊将手机拿到王金龙身旁，让王金龙和刘国权进行视频通话。 刘国权接受了一夜审讯，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双眼无神，疲惫不堪。 不过，当他看到王金龙后，还是强作精神，提醒道：“王金龙，夏海集团走私案，由公安部、海关总署和东南省委联合督办，是上面的意思，华沧海保不住你，也没有人能保住你，放弃幻想，早点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联合督办？ 上面的意思？ 耳畔响起刘国权的话，望着刘国权一脸面死如灰的模样，王金龙的心理防线松动了，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恐。 如同林毅所说，华沧海是王金龙的救命稻草！ 现在，公安部、海关总署和东南省委，按照上面的意志，彻查夏海集团走私案，华沧海能保住王金龙吗？ 视频通话中断，王金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上面要对华沧海开刀，华沧海属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可能救自己，也没有能力救自己！ 念头浮现，王金龙一脸惊骇地看向林毅，想到了林毅官场杀神的威名，想到了因为林毅去踩缝纫机的一个又一个高官，认为上面要对华沧海开刀的概率，百分之一千！ 这一切，直接令得王金龙的心理防线坍塌了！ 第559章 万万没想到，心拔凉拔凉！ “林……林书记，我交代。” 王金龙迎上林毅充满威严的目光，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在了审讯椅上。 “孔钊，你们负责审吧。” 林毅没有回应王金龙，而是冲孔钊吩咐了一句，让孔钊带人审讯王金龙。 这样一来，功劳簿上就会有孔钊的名字，后面要帮孔钊调整职务，也有理有据。 临近中午的时候，孔钊结束了对王金龙的审讯，回到办公室。 林毅坐在孔钊的办公桌前喝茶，见到孔钊进门，微笑道：“审完了？” “书记，这个世上就没有您审不了的犯人，还是得您出手才行。”孔钊坐在林毅的对面，笑着说道。 林毅也笑了：“你审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结果？” “书记，根据王金龙交代，龙州龙海贸易公司走私案发生后，他担心夏海集团走私案暴露，同时打听到华沧海因为陈家寨制毒案，仕途受阻，想方设法接近了华沧海，利用华沧海不能进步的心理，用金钱和美色腐蚀了华沧海。 他给华沧海送了一套美国洛杉矶的别墅，价值六百万美金，还有三百万美金存在华沧海让人代开的海外账户，金条十公斤，还有一些古玩字画。 除此之外，华沧海先后十几次在王金龙的私人会所，和王金龙为其提供的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其中包括一名当红的女艺人。”孔钊迅速做出汇报。 林毅听完汇报后，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你把王金龙关于华沧海的供词，形成书面报告给我，包括刘国权提供证据，劝说王金龙的内容。” “好的，书记。” 孔钊闻言，心中有些疑惑，林毅为什么要提刘国权的事情，但林毅不说，他是不可能问的。 中午吃过饭后，林毅回到阳光大酒店，将王金龙交代和华沧海的问题，向许刚进行了汇报。 “华沧海果然有问题！” 许刚听完林毅的汇报后，忍不住感叹。 虽然他知道，林毅铁了心要斩华沧海，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但当他听到林毅的汇报，得知华沧海违纪违法的问题后，还是唏嘘不已。 在他看来，华沧海就算不是手握双王四个二，也是握着一手好牌，结果打得稀巴烂，不但没法进部，还要去监狱度过余生。 “林书记，华沧海是省委副书记兼南厦市委书记，只有中纪委能调查他，你的意见是什么？”许刚感叹过后，又问道。 林毅说道：“组长，我建议，调查组按照规定，向章书记和省委进行汇报，让省委决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刚心中明白，林毅这是要将引爆的手雷丢给章东风，让章东风处理。 一旦章东风处理不好，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话音落下，许刚直接当着林毅的面，拨通了章东风的电话，将华沧海的情况如实汇报。 “许刚同志，沧海同志利用职务便利，帮助夏海集团走私谋取利益，并收受巨额财物，并与多名女性发生非正当关系——这些都有确凿证据吗？”章东风听完许刚的汇报后，整个人都麻了！ 原本，他以为，华沧海之前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夏海集团捂盖子，只是担心夏海集团暴雷后，会影响到华沧海的乌纱帽。 华沧海和王金龙狼狈为奸，这是章东风万万没有想到的！ 因为，对于他们这种出身的人而言，心中的那份傲气，是普罗大众无法理解的。 不要说是王金龙这样的小卡拉米，就算是国内最顶级的商界大佬，在他们眼中都不值得一提。 他们愿不愿意让那些商界大佬上桌吃饭，完全看心情。 例如，曾经某位红极一时的权贵子弟，在法庭上接受审讯，法官问他和某位商界大佬是不是朋友。 那位权贵子弟不屑地反问法官：他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们怎么可能是朋友？ 而身为华家中青代核心成员的华沧海，堕落到跟王金龙这样的非法商人狼狈为奸，在章东风看来，简直就是在丢华家的脸，也是在丢他们这个圈子的脸！ “是的，章书记，证据确凿。王金龙准确地说出了洛杉矶别墅的地址，华沧海外海代开账户的信息以及汇款时间。另外，王金龙在会所的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华沧海和十几位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的视频，他都有保存。他本来想以此作为要挟华沧海的筹码。” 就在章东风脑瓜子嗡嗡的同时，许刚再次汇报道。 “——” 章东风彻底无语了。 虽然他知道，华沧海突然之间堕落，极有可能和政治生命终结有关，但他觉得华沧海太愚蠢了——如果华沧海想贪图享受，主动申请到二线部门养老，想怎么玩都可以。 这也是某些权贵子弟，在远离权力圈后，可以潇洒人间的原因，更是鲁大聪明一生向往的生活！ “许刚同志，你汇报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调查组正常开展调查工作。” 短暂的沉默过后，章东风做出指示，然后不等许刚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 章东风放下话筒，心乱如麻。 他喝了一口八二年的龙井，压了压惊，结果根本没什么鸟用！ 尚且连许刚都意识到，华沧海涉嫌违纪违法，是一颗引爆的手雷，何况是章东风？ 在章东风看来，这颗手雷要是处理不好，不光他有可能被炸死，章家、贺家和华家组成的同盟，也会被炸得稀巴烂！ 最终，在趋利避害的人性使然下，章东风没有打电话向公安部部长常志国汇报，也没有给章家、华家和贺家三家老人打电话汇报，而是直接拨通了夏书记办公室张主任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章东风问道：“您好，张主任，我有重要的工作向夏书记汇报，最近方便入京吗？” “张书记，具体什么事情？”张主任问道。 “张主任，是这样的……” 章东风将华沧海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情况，向张主任做了汇报。 张主任耐心地听完，然后说道：“章书记，我去向夏书记汇报请示，然后给你回电话。” “好的，谢谢张主任。” 章东风表示感谢，然后放下话筒，如坐针毡。 为了缓解焦虑，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情七上八下。 约莫十分钟后，办公桌的座机电话响了。 章东风一个健步上前，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发现是张主任办公室的来电后，立刻抓起话筒，问道：“张主任，夏书记怎么说？” “章书记，夏书记让我转告你，他知道这件事情了，不需要你再来京汇报了。你按照规定，向中纪委汇报相关情况。”张主任语气平静地回复道。 “好的，谢谢张主任。” 章东风嘴上说着感谢，握着话筒的右手不断发抖，甚至就连小腿肚子都在哆嗦，像是抽筋了似的。 他费尽心思与夏海集团走私案撇清关系，不顾和华沧海撕破脸皮，助攻林毅调查该案件，以及想要入京汇报华沧海的问题，既是为了保全自己，也是为了递投名状。 不见。 不通话。 这是夏书记的态度。 章东风的心拔凉拔凉的！ 第560章 狗急跳墙，谢幕演出！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华沧海从昨晚开始，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下午上班后，华沧海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发现是大伯华柏的电话，心中明白，自己的事情传到了华柏的耳中。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华沧海还是接通了电话：“大伯。” “你和夏海集团走私案有关系？”华柏冷声问道。 华沧海判断成真，语气复杂的回道：“对不起，大伯。” “你脑子进水了吗？连这种事情都参与？” 华柏心中十分恼火。 他刚才接到了中纪委的电话，得知了华沧海的事情，而且还知道，中纪委马上就要开会商议对华沧海进行调查审查，然后将决议上报中央，由中央批准后实施。 怒斥过后，华柏又问道：“事情具体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大伯，你不用管我。”华沧海不愿意说。 华柏沉声道：“趁着中纪委还没有开会，你马上向中纪委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我不去！” 华沧海拒绝了华柏的提议，态度十分坚决。 华柏好不容易压制的怒火，瞬间又爆发了：“华沧海，你没听懂我的话吗？中纪委马上要开会了。等会议结束，中纪委将你的事情上报中央，你想自首都没机会了！到时候，就算我想帮你说情，都没有合适的理由，知不知道？” “大伯，您不是让我自生自灭吗？怎么会现在想起管我了？是怕我给华家丢脸？还是怕我影响到你，以及你的儿女？”华沧海突然笑了，他想到了华柏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不是当初华柏那句自生自灭，他也未必会破罐子破摔，坠入王金龙精心准备的销魂窟。 而此刻，他很清楚，华柏并不是想要救他，只是想让他去自首，从而降低这件事情对华柏本人和华家的影响。 “混账，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饶是华柏身居高位，早已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他还是被华沧海充满嘲讽的话气到了。 在今天之前，哪个华家子弟敢这么跟他说话？ 放眼整个华夏，又有几个人敢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 “大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不会连累您和华家。” 华沧海宣泄了心中压抑许久的怨气后，没有再说气话，而是眼中寒光闪烁，像是坚定了心中的决定。 华柏立刻感到不对劲，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活不活无所谓，但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华沧海想到章东风的背刺，咬牙切齿地说道。 事到如今，他对华沧海的敌意，比对林毅还要浓烈！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女人背叛了男人，而且出轨的对象是男人的仇敌，甚至女人还在跟男人仇敌为爱击掌的时候，给男人打电话！ “沧海，不要冲动，听大伯一句劝，一切以大局为重……” 再次听到华沧海的话，华柏心中一震，连忙开口提醒。 如同华沧海所判断的一样，华柏给华沧海打电话，让华沧海去自首，主要是为了减轻这件事情对自己和华家的影响，但看华沧海的架势，明显是要临死拉个垫背的！ 这样一来，事态会完全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 不等华柏的话说完，华沧海直接挂断了电话。 华柏气得心脏一抽，再次给华沧海打过去，结果听筒中传出了语音小姐动听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听到语音小姐的声音，华柏的脑瓜子嗡嗡的，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账到底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华沧海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林毅同志，我有重要的工作要跟你沟通，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华书记。” 林毅不动声色回应，心中一动：华沧海终于要狗急跳墙了吗？ 通话结束后，林毅先是前往许刚的房间，将华沧海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向许刚做了汇报。 许刚有些发懵：“林毅，虽然我不知道华沧海这个时候打电话喊你过去干什么，但他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组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华沧海想临死拉个垫背的。”林毅戏谑一笑。 “这种可能性很大，我建议你拖时间，不要过去。因为，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中纪委那边马上要开会商议对华沧海的处理了，最迟明天，中纪委就会派人下来，对华沧海采取双规措施。”许刚建议道。 林毅轻轻摇头：“组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决定去见华沧海。” “林毅，你要慎重啊！”许刚一愣，他觉得林毅这样做太冒险了。 “放心吧，组长，华沧海不是猛兽，他吃不了我。我既然猜到他会搞这一出，肯定有防范措施。”林毅微微一笑，表现得胸有成竹。 许刚沉吟了一下，说道：“林毅，既然你决定了，而且做了准备，那我也不拦你，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 “好的，组长。” 林毅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许刚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林毅乘车抵达市委大院。 当司机陈默将车停在常委楼门口的时候，孔钊已经在等林毅了。 “书记，要不要让陈默陪您上楼，在门口等着？” 孔钊见林毅下车，连忙迎上，有些不放心。 他在之前接到了林毅的电话，林毅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市委大院常委楼，并且给他安排了一项任务。 但他对林毅单独和华沧海见面，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如今的华沧海很有可能变成一头发狂的野兽，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孔钊，不用担心，华沧海是官员，不是杀人犯。他就算想置我于死地，也不会动刀动枪，而是会动用计谋，否则有失身份，也会给华家带去灾难。而且，对现在的华沧海来说，他最恨的人是章东风，不是我。”林毅知道孔钊在担心什么，但他自己一点也不担心。 “书记，既然您这么有把握，那我就不担心了。” 孔钊不再坚持。 一方面，他觉得林毅说得在理。 另一方面，自从他跟随林毅以来，林毅还从来没有失算过！ 林毅拍了拍孔钊的肩膀，不再多说，独自一人走进常委楼。 华沧海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东边，林毅上楼之后，先是见到了华沧海的秘书，然后被华沧海的秘书，带进了华沧海的办公室。 走进华沧海的办公室，林毅看到华沧海站在窗边，背影略显落寞。 秘书汇报道：“书记，林书记到了。” “你出去吧，把门关上。”华沧海转身，对秘书做出指示。 秘书领命，第一时间退了出去，但华沧海没有邀请林毅入座，只是目光阴冷地盯着林毅，那感觉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 林毅毫不畏惧地迎上华沧海的目光，戏谑地笑道：“华书记，你喊我过来，不是为了行注目礼吧？” “林毅，你是不是觉得你赢定了？”华沧海同样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林毅反问：“不然呢？” “你觉得，我现在跳楼自杀，会产生什么后果？” 华沧海突然收敛笑容，表情变得格外狰狞！ 第561章 感谢华书记的助攻！ 跳楼自杀？ 听到华沧海的话，看着华沧海一脸狰狞的模样，林毅并没有感到震惊，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发生一丝丝改变。 “让我想想啊。” 林毅微笑着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仿佛压根不在意华沧海的死活。 华沧海见状，冷笑道：“林毅，看样子，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还是觉得三楼摔不死我？” “我觉得你是认真的。虽然三楼不高，但你如果脸朝地的话，还是能摔成稀巴烂的。” 林毅微笑着说道：“只要你死了，就不用接受中纪委的调查审查，不用被检查立案调查，也不用接受法庭的审判。只要你没有坐在审判席上，你就还是声名显赫的东南省委副书记兼南厦市委书记。这样一来，既可以保全你和华家的名誉，也可以让章东风付出惨痛代价。 毕竟，在中纪委调查之前，省委副书记兼南下市委书记跳楼自杀，省委书记难逃其咎。 华书记，你看我分析得对吗？” “呵呵，如果我只是针对章东风，让你过来干什么？” 华沧海冷笑一声，他对林毅能想到这一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但他对林毅装傻很不爽。 林毅笑着打趣：“华书记，在针对章东风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立场高度一致。你死得越惨，他的下场越惨！作为你的好盟友，我可以帮你完成遗愿——你的遗愿是什么？” “林毅，你少他妈给我装傻充愣！” 华沧海被林毅的话气到了，冷冷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你到我办公室，我跳楼自杀，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无论你怎么解释，组织都会将我的死和你联系在一起，你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是吗？” 林毅戏谑一笑，仿佛在说：幼稚！ “林毅，这一局，没有赢家！” 华沧海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狰狞地咆哮了一句，然后转身，迅速爬上窗台，从提前打开的窗户，一跃而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因为，他在得知王金龙被捕，章东风背刺自己后，就做出了跳楼自杀的决定，目的就是想要拉章东风和林毅给自己陪葬——毁了两人的仕途！ 因为一心求死，华沧海对于死亡没有恐惧，他在一跃而下之后，并没有吓得闭上双眼，而是瞪大了眼睛，想见证自己死亡的时刻！ 然而—— 当他看到楼下的场景后，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因为，下方有一个人，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跳楼似的，张开双臂，伸出双手，等着接他。 孔钊！ 林毅提前让孔钊在楼下等着，密切关注华沧海的办公室，一旦华沧海跳楼，第一时间施救，必须确保华沧海活着。 这项任务，对于普通人而言几乎不可能完成，但对兵王祖师爷孔钊来说，小菜一碟！ “滚开！” 就在孔钊伸开双臂的同时，华沧海怒吼一声——他想死，不想活！ 吼声出，华沧海的身子不偏不正，正好落在了孔钊张开的双臂上。 孔钊在接住华沧海的那一瞬间，双手回收卸力，抱住华沧海的上半身，同时调整华沧海的身子落地位置，顺势倒地一个翻滚。 “砰！” “咔嚓！” 刹那间，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在孔钊倒地之前，华沧海的右腿率先着地，承受了所有的力道，骨头应声断裂。 “嗷！” 华沧海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他的右膝被摔碎了，森白的骨头被鲜血染红。 与此同时，孔钊抱着被摔断一条腿的华沧海，在地上滚了一圈，毫发无损。 原本，以他的实力，想要让华沧海不受伤，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容易。 但他没有选择那样做。 因为，他很清楚，对林毅而言，确保华沧海活着就可以了。 在这种情形下，孔钊不但要让华沧海接受法律的制裁，还要让华沧海断一条腿，余生残疾，在世人的嘲笑中，度过下半生。 谁让华沧海一直针对林毅，想方设法迫害林毅呢？ 林毅迅速冲到了窗边，看到了华沧海落地后的场景，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华沧海突如其来的惨叫，让不少市委市政府的干部都听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带着疑惑，来到窗边，然后看到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 常委楼前的空地上，华沧海躺在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右腿鲜血淋漓，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 发生了什么？ 华书记怎么受伤了？ 常委楼前的画面，让干部们震惊不已。 旋即，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常委楼前负责站岗的安保人员，冲到了华沧海的身前。 随后，林毅和华沧海的秘书也冲出了常委楼，跑向了华沧海。 “华……华书记，您没事吧？” 秘书一边跑一边大喊，吓得脸色发白。 没有回应。 华沧海甚至没有去看被吓得差点心脏病突发的秘书，而是看向了秘书身后的林毅。 “张处长，马上打120，让医院派救护车过来！” 林毅察觉到了华沧海怨恨的目光，但并不在意，而是提醒华沧海的秘书。 “好……好的，林书记！” 秘书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听到林毅的话，右手发抖地从口袋里摸手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林毅让安保人员离开，然后走到华沧海身前，蹲下身子，关心地问道：“华书记，你感觉怎么样？” “林……林毅……” 华沧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脸怨毒地盯着林毅，恨不得将林毅碎尸万段！ 因为，事到如今，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林毅提前预判到了他要自杀，特地安排孔钊在楼下接他，防止他被摔死。 面对华沧海杀人的目光，林毅凑近华沧海，压低声音说道：“华书记，恭喜你，成功用跳楼自杀，送章东风回家养老！” “林……林毅，你真他妈卑鄙！”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华沧海气得浑身抽搐，两眼发黑，像是羊癫疯犯了似的。 如同林毅所说，华沧海跳楼自杀的事情，会让章东风承担责任——逼得省委副书记自杀，章东风的省委书记肯定当到头了！ 而他栽赃陷害林毅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如果林毅要逼死华沧海，怎么可能安排孔钊提前在楼下，防止华沧海跳楼自杀？ 用华沧海的话说，这说出去谁信？ 相反，组织只会认为，林毅有先见之明，做了防范措施，制止了一起省委副书记畏罪跳楼自杀的惨案，保住了南厦市委和东南省委的脸面！ 这可是大功一件！ 随着华沧海的话音落下，林毅听到背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知道市委办公厅和一些市委常委们跑出来了，便没有再说话。 红日悬挂。 他背对众人，给了华沧海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仿佛在说： “华书记666！” “感谢华书记刷的火箭！” “——” 华沧海像是读懂了林毅笑容中的意思，气得嘴角一抽，当场昏死了过去，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和余生残疾！ 林毅起身，看向惊慌而来的人们。 刹那间，画面定格。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不怒自威。 第562章 悲剧已定，成为林毅进步的阶梯！ 当林毅的目光扫来，包括市委秘书长梁晓东在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像是心头压着一座大山。 那份压力，既因为林毅的辉煌事迹和强势手段——上任就查办夏海集团走私案，引来省委调查组，将南厦搅得天翻地覆！ 还因为，他们都判断出，华沧海的突发情况和林毅有关。 “秘书长，周主任和办公厅的同志留下，其他人回去忙工作。” 林毅走到梁晓东等人的身前，做出指示。 “好的，林书记。” 众人异口同声回答，梁晓东和市委办公厅的人留了下来，其他人则是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林毅目光锐利，扫向周围的办公楼。 刹那间，那些站在窗边看戏的机关干部，像是被阎王爷凝视了一般，吓得心头狂震，立刻缩回脑袋，不敢继续再看了。 “梁秘书长，华书记坠落，摔断了腿，张主任已经拨打120，让医院派救护车过来。” 林毅收回目光，对市委常委、秘书长梁晓东说道：“你立即将这个紧急情况，向省委办公厅汇报。另外，通知机关各部门负责人，要求全体机关干部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否则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好的，林书记。” 梁晓东连忙领命，转身迅速离开，前去落实林毅的工作指示。 林毅看向市委办公厅主任周波：“周主任，张主任，你们和办公厅的同志，看着华书记，不要动他，等医生到了处理。” “好的，林书记。” 周波和华沧海的秘书点头，走向华沧海。 与此同时，林毅走到一旁，拨通了调查组组长许刚的电话：“组长，我到华沧海的办公室后，华沧海跳楼自杀……” “你……你说什么？华沧海跳楼自杀了？！” 许刚只听了前半句话，就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直接站了起来，脸上充斥着惊慌。 林毅感受到了许刚的惊慌，连忙补充道：“组长，您不要紧张，华沧海没死。我判断出华沧海有可能走极端，所以提前安排孔钊在楼下盯着。华沧海跳楼后，孔钊在楼下及时出手，抱住了华沧海，救了华沧海的命，华沧海只是摔断了一条腿。” “呼……”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许刚长长松了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华沧海为什么要跳楼自杀，但他知道，华沧海这样做肯定和夏海集团走私案有关。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华沧海死了，许刚这个省委调查组组长肯定逃脱不了干系，要承担一定责任。 而他身上还背着陈家寨制毒案的处分呢，如果再被处分，那他的仕途基本就到头了。 “林毅，幸亏你有先见之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救了调查组，也救了我！” 许刚悬挂的心落下后，立刻向林毅表示感谢。 上一次，陈家寨制毒案，林毅推荐孔钊担任破毒扫黑行动总指挥，零伤亡完成任务，间接拯救了许刚的政治生命。 这一次，林毅又做了同样的事情，这让许刚心中对林毅充满了感激！ “组长，不客气。我已经安排市委秘书长向省委办公厅汇报这件事情了。我建议，您这边也向省委章书记汇报一下。”林毅提醒道。 “好的，你盯着华沧海那边，有什么变故，第一时间告诉我。” 许刚意识到时间紧迫，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很快，他拨通了省委书记章东风的电话，率先开口道：“章书记，您这会方便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汇报。” “你说。” 章东风闻言，心中感到莫名不安。 “章书记，林毅同志刚才向我汇报，省委副书记、南厦市委书记华沧海跳楼自杀……” “什……什么？！” 如同许刚之前一样，华沧海听到华沧海跳楼自杀，不但站了起来，而且心脏一阵抽搐，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许刚同志，你确定沧海同志跳楼自杀了？” “章书记，我确定。” 许刚先是给了章东风一个惊吓，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林毅同志有先见之明，提前做了预防措施，省公安厅副巡视员孔钊，及时救下了沧海书记。根据林毅同志说，沧海书记只是摔断了一条腿。” “呼……” 章东风松了口气，重新坐在办公椅上，问道：“许刚同志，具体怎么回事？” “章书记，今天下午一上班，林毅同志向我汇报，沧海书记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沧海书记的办公室。林毅同志到达沧海书记的办公室后，沧海书记就跳楼了。因为急着向您和省委汇报，我还没有深入了解具体细节。”许刚回答道。 “我知道了。” 章东风说着，便挂断了电话，表情十分凝重。 因为，通过许刚提供的信息，他猜到了华沧海的目的——华沧海想要通过跳楼自杀，保住自己和华家的声誉，同时毁掉他和林毅的仕途！ 否则，华沧海不会故意将林毅喊过去，再跳楼！ 现在，华沧海的命保住了，林毅的仕途非但没受到影响，而且还立功了。 唯有他要背锅了。 身为省委书记，主持全省工作大局，团结省委班子，确保干部队伍稳定，这是头等任务，也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否则就是履职不到位。 华沧海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跳楼自杀，章东风这个省委书记都要承担责任！ 而在此之前，他向中央汇报华沧海违纪违法的问题，夏书记做了两不——不见面，不通话，已经明确表示了对他的不满！ 在这种情形下，哪怕华沧海没有自杀成功，章东风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 几分钟后。 章东风强作精神，拨通了中纪委常务副书记吴俊的电话，向吴俊汇报了华沧海跳楼自杀未遂的事件。 “章书记，中央已经批准对华沧海采取双规措施，中纪委调查组明天进驻东南省，要求东南省委必须确保华沧海的生命安全！”吴俊听完章东风的汇报，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暗暗庆幸林毅有先见之明，保住了华沧海的命，同时做出了指示，语气格外严厉。 章东风连忙回答：“好的，吴书记。” 吴俊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要立刻向上面汇报。 章东风犹豫了一下，又拨通了章家老爷子的电话，向章家老爷子汇报华沧海的事情。 然而—— 等到章东风汇报到一半的时候，章家老爷子便恨铁不成钢地打断：“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养了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 “爸……” “嘟……嘟……” 章东风本想问问章家老爷子，有没有挽救的办法，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通话就中断了。 章家老爷子主动挂断了电话。 完了！ 章家老爷子的举动，像是宣判了章东风的‘死刑’，章东风心头巨震，手中话筒瞬间脱落，砸在了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而，章东风没有再拿起话筒，而是一脸失魂落魄地坐在座位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像是一个活死人。 “如果我能够放下恩怨，心怀大局，和林毅冰释前嫌，主动向夏书记递投名状，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看着，看着，章东风忍不住在心中暗问自己。 不会。 旋即，章东风的心中浮现出答案。 因为。 当他代表章家躬身入局，站队贺家，来东南任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悲剧——成为林毅进步的阶梯！ 第563章 完美演绎，如意算盘！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南厦市医院。 华沧海被推进了手术室。 市医院骨科最权威的专家，要带领团队骨干，在为华沧海做手术。 下午，华仓送到医院后，先是进行了各种检查，确定只是右腿骨折，没有其他问题后，进行了伤口清理和消肿，以及术前准备，才进行手术。 手术室外，林毅和市长吕明一行人都在。 这两天，吕明为了避开省委调查组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特地去下面调研了，得知华沧海跳楼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省纪委书记赵永旭。 他在下午的时候，赶到了南厦，表面上是代表省委看望华沧海，了解华沧海的情况，实际上是接到了中纪委的指示，务必确保华沧海的安全。 为此，在手术开始之前，赵永旭和市医院院长、骨科主任和负责手术的骨科专家进行了谈话，提出了确保手术万无一失的要求。 “林毅同志，下去聊几句。” 赵永旭目送着华沧海被推进手术室后，将目光投向林毅。 林毅点头：“好的，赵书记。” 话音落下，林毅陪着赵永旭乘坐电梯，来到楼下。 赵永旭的秘书也跟了下来，但他跟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既确保不影响两人谈话，也能保证在赵永旭需要他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出现。 这是当秘书的基本技能。 “林毅同志，今天多亏了你提前做了预判和安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代表省委和省纪委，向你表示感谢。”赵永旭和林毅走在医院的小路上，一脸真诚地向林毅道谢。 林毅说道：“赵书记，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毅同志，我和省纪委今后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你需要帮助尽管跟我说。”赵永旭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实则这是他专门叫林毅下来聊天的目的。 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意识到东南省又要大变天了。 无论林毅因为什么原因，取得胜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胜者为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林毅搞好关系！ “谢谢赵书记。” 林毅听出了赵永旭的弦外之音，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礼节性地感谢。 毕竟，这世上从来不缺锦上添花的人，缺的是雪中送炭的人。 比如说鲁大聪明，在关键时刻雪中送炭支持林毅，真正意义上获得了林毅的友谊！ “林毅同志，中纪委傅明书记明天带队进驻东南省，抵达南厦，我们到时候一起去高速路口迎接。”赵永旭见林毅态度不冷不热，也不在意，直接转移了话题。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对他来说，今天只要向林毅表明态度就好了。 至于能不能和林毅走近，甚至搭上林毅背后的天线，关键在于他接下来怎么做。 “好的，赵书记。” 林毅点头，他早已接到了父母的电话，得知了傅明要带队下来调查华沧海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四点，傅明带着六名中纪委的纪检干部，抵达了南厦市。 林毅和省纪委书记赵永旭、南厦市市长吕明，一起去高速路口迎接了傅明一行。 傅明带队先去了市医院，了解了华沧海的手术情况，打算等华沧海恢复一天，再对华沧海进行审问，同时安排三名纪检干部，三班倒轮流看着华沧海。 除此之外，病房门口还有南厦市公安局的刑警和省委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安保等级很高。 离开医院后，傅明一行在林毅的陪同下，入住了南厦市委招待所。 林毅跟着傅明来到房间，傅明说道：“小毅，你也知道，我这次是带着任务下来的，既要调查华沧海违纪违法的问题，还要调查华沧海跳楼自杀的事情，需要跟你这个当事人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所以接下来的谈话，是工作。等谈完工作，我们再聊其他的。” “好的，傅哥。”林毅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傅明也不再解释，从公文包里掏出笔和笔记本，然后打开录音笔，说道：“林毅同志，你说一下华沧海跳楼事件的具体过程。” “傅书记，具体过程是这样的……” 林毅一五一十将事情的过程，向傅明做了汇报，包括自己接到华沧海电话，前往华沧海的办公室，亲眼看到华沧海跳楼等等。 傅明做了详细记录，问道：“林毅同志，你说华沧海跳楼属于自杀，有什么能够证明吗？” “傅书记，我用录音笔进行了录音，录音可以证明华沧海跳楼属于自杀行为。” 林毅说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 对此，傅明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他在昨天给林毅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林毅录音了。 退一万步讲，林毅既然预判到华沧海会走极端，特地安排孔钊施救，怎么可能不保留华沧海跳楼自杀的证据？ 傅明接过录音笔，播放了录音内容，最后问道：“林毅同志，华沧海喊你过去谈工作，你为什么要带录音笔？” “傅书记，因为华沧海参与了夏海集团走私案，利用职务便利帮助夏海集团非法谋取利益，收受巨额财物，并且在案发后，给夏海集团董事长王金龙通风报信，要求王金龙潜逃到国外。他的所作所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关于上述情况，调查组已经向省委进行了汇报。”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华沧海作为我的领导，喊我谈工作，我肯定不能带录音笔进行录音。但有这些事情，那么，华沧海在我心中就是涉嫌违纪违法的干部，而我是市纪委书记和省委调查组常务副组长，必须要有所防范，如实记录他和我交谈的过程。” “好的。” 傅明做完记录，给林毅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关闭了录音笔，合上了笔记本，停止了工作谈话。 做完这一切，傅明一脸佩服地看着林毅，赞道：“小毅，不得不说，你神机妙算，提前做了准备。如果真的让华沧海跳楼自杀成功，这件事情就麻烦了。现在，你不但没有嫌疑，而且大功一件！” “主要是孔钊身手好。”林毅笑了笑，不忘提醒傅明孔钊的功劳。 “孔钊确实能干，一路跟着你从东江省到东南省，做了大量工作，没少给你排忧解难。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晋升速度像是坐火箭一样，单论行政级别晋升，他比你都快。” 傅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毅，你这次的事情办得漂亮啊。华沧海铁定入狱，章东风就算没有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作为省委书记，队伍带成这样，也难逃其咎。” “这要看中纪委怎么处理了。” 林毅笑了笑，没有随意发表意见。 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情不光牵扯章东风、华沧海两人，还牵扯到章家、华家和贺家，非常复杂！ 第二天。 中纪委发布了一条通报：东南省委副书记、南厦市委书记华沧海，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通报一经发布，在全国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蜀川省委书记钟伟，看到这条通报后，拨通了徐宏睿的电话。 “宏睿哥，我听傅明说了南厦的事情。按照傅明所说，就算章东风没有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光是华沧海跳楼自杀的事情，就够他喝一壶了。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过后，章家基本退出舞台，贺家和华家多半会分道扬镳，贺家阵营搞不好也会分离崩析。” 钟伟对事件进行了点评，然后忍不住表扬道：“还是我大侄子厉害。这一局，我给他打94分，扣6分是因为他超速完成了这一切！” “呵呵。” 徐宏睿淡然一笑，看似很淡定，实则嘴角翘得连ak都压不住，那叫一个得意！ 因为，只有他知道，林毅不但完美地演绎了徐家老人惊世棋局的第一阶段剧本，还为第二阶段做了完美铺垫！ 林毅并不知道，老徐心中乐成了什么样。 在徐宏睿和钟伟通话的同时，林毅接到了鲁明锐的电话。 “林毅兄弟，牛逼啊！” 电话接通，鲁明锐率先开口，一如既往，不是兄弟，就是牛逼，情绪价值绝对拉满！ 林毅一头黑线：“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你那边什么时候忙完？” “啥意思？” “华沧海不但摔断一条腿，沦为圈子里的笑柄，还被你送去踩缝纫机，咱兄弟俩，高低得喝两杯，好好庆祝一下！” “滚蛋！” “林毅，跟你说实话，兄弟最近思路匮乏，急需找你取经，搞出一些政绩。” “你不是不想当官吗？怎么现在这么想进步？” “兄弟，此一时彼一时，我要是不努力，等你副书记过渡期结束，我怎么跟着你一起进部啊？不进部，今后还哪有资格跟你搭班子啊？”鲁明锐说出心声。 对他来说，这辈子在仕途上最终能混到什么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跟林毅搭一次班子，体验一把躺平进步的感觉！ “鲁明锐，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我在南厦都听到了。等案子调查结束，局面稳定下来，我们找时间聚一下。” 林毅哭笑不得，没有拒绝鲁明锐虚心请教的要求，耐心等待上面对章东风的处理结果！ 第564章 当初爱答不理，现在高攀不起！ 中纪委发布通报后，华沧海被转移到了京城，进行进一步治疗，同时继续接受中纪委的调查。 当天，东南省委办公厅发布召开省委常委会扩大会议通知，参会人员包括省委常委、委员和夏海集团走私案调查组组长、副组长。 按照会议议程，省委调查组汇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工作，会议通报东南省委副书记、南厦市委书记华沧海，接受中央纪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并进行表态。 会议在省委办公楼的大会议室召开，时间是下午三点。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林毅和调查组其他几名副组长，跟随许刚，走进了会议室。 尽管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五分钟，但除了几名常委，其他参会人员基本都到了。 当林毅几人踏入会议室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的目光先是看向带队的许刚，然后看向了走在许刚身后的林毅，目光十分复杂。 林毅去南厦市担任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还不到一个月时间，让华沧海断腿去踩缝纫机。 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许省长。” “林书记。” 当林毅跟随许刚，前往列席的座位时，不断有人向许刚和林毅打招呼。 面对一张张充满“善意”的笑脸，林毅礼节性的回应，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场景。 徐家老人去世后，东南省召开全省干部大会，宣布章东风任省委书记那一天，林毅走进会场，除了鲁明锐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将他当成扫把星，对他避而远之。 那一天，他就像是荒漠里的一株仙人掌，显得格格不入。 两个场景对比，格外的鲜明，也让林毅想到了一句话：当你强大之后，身边都是好人，整个世界都会对你充满善意。 对东南省的干部而言，他们当初听到了林毅沦为弃子的传言，外加知道林毅和章家的恩怨，跟林毅走近，就等于间接得罪章东风。 而现在，他们不知道，林毅沦为弃子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但他们都见证了，林毅以厅级干部的身份，搅动了东南省官场风云，让华沧海被双规了，章东风大概率也坐不稳省委书记的位置了。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对林毅的态度怎么可能不发生改变？ “呵呵，雪中送炭你不来，锦上添花你是谁？你们这群傻逼，当初对我兄弟爱答不理，现在我兄弟让你们高攀不起！” 鲁明锐坐在会议室不起眼的位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笑。 但他没有像上次开会那样，起身走向林毅。 他只是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林毅入座。 林毅察觉到鲁明锐的目光，看了鲁明锐一眼。 那一瞬间，鲁明锐像是小时候得到鲁家长辈夸奖一样，心中乐开了花！ 他开心地笑着，握住右拳，轻轻捶了左胸两下，无声向林毅传递信息：做兄弟，在心中！ 林毅读懂了鲁明锐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两点五十分过后，省委常委们陆续抵达了会场，几乎每个人都会有意无意地看林毅一眼。 两点五十八分，省长曹国涛也走进了会场，目不斜视，充满威严，没有去看林毅。 这和鲁明锐有异曲同工之妙——真正关系好，用不着在公共场合表现。 三点钟的时候，章东风最后一个步入会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的他，不再像往常那样红光满面，也没了平时的强大气场，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顶着两个明显的熊猫眼。 他昨晚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着。 准确地说，当他得知华沧海跳楼自杀未遂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憔悴的章东风，径直走到会议室为首的位置坐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环视众人，而是直接看向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黄主任，参会人员都到齐了吗？” “章书记，同志们都到齐了。”黄瑞连忙起身答道。 “同志们，今天召开省委常委会扩大会议，有两个事项。一是省委调查组汇报夏海集团走私案调查情况。二是通报东南省委原副书记、南厦市委原书记华沧海，接受中央纪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相关同志进行发言表态。” 章东风收回目光，主持会议，先说明了今天会议的事项，然后看向许刚，“许刚同志，你代表省委调查组，汇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情况。” “好的，章书记。” 许刚点头，然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汇报材料，对夏海集团的调查情况进行了汇报，最后放下稿子，补充道：“截至目前，夏海集团走私案主要涉案人员，都已抓捕归案。涉嫌参与该案的违纪违法干部，都在接受调查。由于该案案情复杂，涉案金额巨大，调查统计工作量很大，调查组正在加班加点完成相关工作。等涉案金额统计结果出来后，我再向省委汇报。” “请调查组抓紧时间完成调查工作。” 当许刚汇报完毕后，章东风做出指示。 “好的，章书记！”许刚代表调查组领命。 “同志们，夏海集团走私案，涉案人员众多，涉案金额巨大，性质极其恶劣，对南厦和东南省的工作造成重大影响。东南省委原副书记、南厦市委原书记华沧海，因涉嫌参与该案件，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中央纪委调查审查。” 章东风先是通报了华沧海的情况，然后率先带头表态，“我坚决拥护中央决定，坚决拥护中央纪委决定。” 随着章东风的话音落下，包括省长曹国涛在内，其他省委常委们，也先后进行了表态。 “同志们，中央决定对华沧海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充分彰显了中央全面推进从严治党的坚定决心和坚强意志，充分体现了我们党有腐必反、有贪必肃的鲜明态度，释放了从严治党越来越严、越往后执纪越严的强烈信号……” 当曹国涛等人表态结束后，章东风再次讲话。 包括林毅在内，所有参会人员都在做记录。 其中，林毅有些恍惚。 这一刻，他想到了前世的时候，经常看到某某高官，在会议上对反腐倡廉工作做出指示，结果会后就被带走调查，更有甚者，直接在会场被带走，十分讽刺。 而其他参会人员也有些心不在焉，心中充斥着同一个疑问：章东风会被华沧海的案子牵连吗？ 三天后。 章东风接到电话，前往京城接受组织谈话。 第四天。 各大官媒同时发布了中央决定：游长青同志任东南省委委员、常委、书记，章东风同志不再担任东南省委书记、常委、委员。 公告最后，没有另有任用四个字。 第565章 来势汹汹，全省震动！ 游长青？ 当林毅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 游长青是从中部某省省委书记平调过来的。 按照林毅上一世的记忆，游长青并没有到东南省任职，而是在两年后成为了局委。 这一世，因为自己扇动了蝴蝶翅膀，上面让游长青来东南任职，是为了维稳？ 这对自己是好是坏？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林毅想打个电话问问老丈人徐宏睿，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在他看来，无论游长青是哪一方的，来东南省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如果游长青的到来真的会产生大的影响，老徐那边必然会通知自己。 就在林毅心中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许刚来到了他的房间。 “林毅，你对游书记了解吗？” 许刚进门后，表情有些凝重地问道。 原本，今天省委召开全省干部大会，中组部常务副组长宣布中央对游长青的任命，许刚应该参加会议，但许刚昨天下午接到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的通知，游长青让他不要参加会议，继续留在南厦主持调查组的工作，抓紧时间将夏海集团走私案调查清楚。 这个通知，让许刚心中多少有些忐忑，所以过来找林毅聊聊。 在他看来，以林毅的背景和资源，肯定知道一些信息。 林毅苦笑着摊了摊手：“组长，我对游书记不了解，只在网上看过他的资料。要说看法，就一点，既然上面让游书记来东南省，那表明对游书记非常信任。” “这是肯定的。我昨天给曹省长打了个电话，曹省长跟我讲，游书记有‘救火干部’之称，擅长解决和处理问题，稳定局面。” 许刚点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游书记会不会对调查组的工作有意见？” “组长，我认为不会。因为，彻查夏海集团走私案，严惩华沧海，这是中央的决定，否则章东风也不会提前退休了。” 林毅说出自己的看法，他从王叔那里得知，章东风没有退居二线，而是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病退了，保留了章家最后的颜面。 “有道理。” 听到林毅这么一说，许刚放心下来，然后又说道：“咱们得加快工作进度了，我感觉游书记很可能会来南厦调研，了解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情况。” “好的，组长。” 林毅点头，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事实印证了两人的判断。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毅接到了市长吕明的电话：“林书记，全省干部大会结束后，办公厅黄主任给我打电话，游书记下午要到南厦调研，让我跟他们一起。” “市长，那我去高速路口接你们？” 林毅有些惊讶，他想到游长青会来南厦，但他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毕竟，今天是游长青到东南省上任第一天，上午才开完全省干部大会！ “林书记，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情。正常来说，游书记下去调研，在家的主要领导肯定要去迎接，但游书记摆明了冲夏海集团走私案去的，你现在还担任着调查组常务副组长，带队去迎接他，合不合适？”吕明说出自己的顾虑。 林毅想了想道：“这样吧，市长，我请示一下许组长，看看他那边有没有接到通知，什么意见。如果他没有接到通知，或者说黄主任不让调查组去接的话，那我就不去，让晓东秘书长去接你们。” “可以。” 吕明思索了一下，认为林毅这个安排非常合理。 林毅挂断电话，前去找许刚，结果许刚压根没有接到游长青要来南厦调研的通知。 当许刚听说游长青要来，而且省委办公厅也没有通知自己后，原本落下去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能混到他这种地步，政治智慧都不会差，心中很清楚，很多时候，工作没有对错，需要平衡的时候，就要有人牺牲。 夏海集团走私案，让华沧海被双规，章东风提前退休，天知道两人背后的势力，会不会找个出气筒？ 林毅有背景，章家和华家不敢轻举妄动，许刚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承受两家的怒火！ “组长，游书记没让黄主任通知你，也许只是不想打扰调查组的工作。” 林毅看出了许刚的担心，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中也在犯嘀咕：游书记来势汹汹，到底想干什么？ 下午三点，南厦市市长吕明和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陪着游长青抵达了南厦。 游长青没有去南厦市委市政府，而是让吕明带路，先后去了南厦海关、商务局和港务公司调研，查看各单位干部队伍稳定情况，是否因为夏海集团走私案，影响了正常办公。 晚上七点的时候，许刚终于接到了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的电话，后者通知他带着林毅，前往南厦市委常委楼小会议室，参加座谈会。 七点四十分，许刚便带着林毅，抵达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市长吕明之外，其他南厦市委常委们都到了，众人纷纷主动向许刚和林毅打了招呼。 他们和许刚一样，均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对此，林毅并未感到奇怪。 因为，通常来说，无论哪个单位，换了大领导，都意味着要进行人事调整。 而南厦市刚刚发生了南厦集团走私案，包括华沧海在内的一批人落马，游长青今天刚一上任就来调研，市委常委们怎么可能不慌？ 七点五十八分的时候，游长青在吕明和黄瑞的陪同下，步入了会议室。 包括林毅在内，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 游长青和林毅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戴着一副眼镜，不像章东风那样气场强大，反倒是给人一种很儒雅的感觉。 “大家坐。” 游长青挥了挥手，示意林毅等人坐下，然后在黄瑞的陪同下，走到会议室为首的位置。 入座后，游长青目光扫视众人，在林毅身上停了一下。 这个发现，让林毅本人，以及所有参会人员都是心中一动！ “同志们，今天下午，吕明同志和黄瑞同志，陪着我去南厦海关、商务局和港务局进行了调研。调研过程中，我发现，各单位受到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影响很大，干部们人心惶惶，工作开展受到了影响，这肯定是不行的。今天这个座谈会，就一个议题，商议如何尽快恢复南厦各项工作稳定。” 游长青收回目光，说道：“我今天第一次跟同志们见面，对大家不熟悉，大家先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吕明同志汇报南厦市整体工作，许刚同志汇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情况，其他同志结合自身岗位谈看法。” “游书记，当前，南厦市……” 吕明见游长青将目光投向自己，率先开口汇报了南厦市目前的工作情况，并且就如何稳定南厦市各项工作，谈了自己的看法。 吕明汇报结束后，许刚也汇报了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进度，以及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林毅同志，你既是南厦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又是调查组常务副组长，谈谈你的看法。”游长青听完许刚的汇报后，目光投向林毅，直接点了林毅的名。 “好的，游书记。” 林毅点头，他没有准备发言稿，直接汇报道：“我认为，彻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必要性毋庸置疑，既达到了正风肃纪的目的，又防止了国有资产流失。夏海集团走私案对夏海各项工作的影响只是暂时的。等案子查清楚，处理了涉案的违纪违法干部，调整和稳定干部队伍后，南厦各项工作很快就会稳定下来。如同许组长刚才所说，调查组会加快调查案件的速度……” 由于是第一次和游长青接触，林毅不清楚游长青的工作作风，所以他的汇报比较简短。 游长青做了记录，微微颔首，然后又让其他人发言。 等所有人发言结束后，游长青发表了讲话，除了要求南厦市委必须尽快确保各项工作稳定之外，指示调查组必须加快调查案件的速度，要求先查清楚案件发生的具体过程，统计清楚涉案金额和人员，向省委汇报，由省委向中纪委、公安部和海关总署汇报，相关涉案人员处理可以推后。 耳畔响起游长青的话，林毅心中一动：游书记这是要尽快结案，让新市委书记上任，从而确保南厦干部队伍和各项工作的稳定。 就当林毅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游长青喝了口茶，说道：“今天的座谈会到此结束，林毅同志留下，其他同志离开。” 游书记要找林毅谈话？ 难道游书记来南厦调研，是冲林毅来的？ 耳畔响起游长青的话，包括吕明、许刚在内，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同时心中充满了好奇！ 没有答案。 游长青在东南省上任第一天，调研南厦。 林毅成为全省第一个被游长青谈话的干部。 消息传出，全省震动！ 第566章 东南稳不稳，关键在于你！ 通常而言，任何单位新上任一把手的举动，都会备受关注。 下面人会通过各种观察，尽快熟悉新领导的工作理念和作风，从而跟上新领导的工作思路和节奏，争取在新领导面前表现，获得进步的机会。 游长青来到东南上任，全省干部都在关注。 在这种情形下，游长青上任当天就去南厦调研，而且还跟林毅谈话，想不轰动都难。 一方面，林毅是东南乃至全国政坛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搅动了东南政坛的风云，官场杀神的威名太大了。 另一方面，华沧海被双规，南厦市委领导班子必然会迎来调整。 游长青的举动，不禁让人们浮想联翩。 不过，林毅却没有往升职方面想。 因为，他是2013年2月份担任宁海市市长的，距离现在才过去两年，而且去年年底考核并非优秀，按照规定，如果不破格提拔的话，他还要在正厅的岗位上再干一年，才能提拔为副省级。 而南厦的党政正职都是副省级，书记更是省委常委。 很快，参会人员都离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林毅和游长青两人，游长青开口打破会议室的安静：“林毅同志，别站着，坐下，我跟你聊几句。” “好的，游书记。”林毅坐在游长青的对面。 “林毅同志，我在中南省工作的时候，就听说了你的大名。我这次来东南省工作，一些朋友跟我开玩笑，提醒我小心点。他们说，你到东南省工作后，先后送走了两任省委书记，没准也会把我送走。”游长青微微一笑，看似和蔼可亲，但这个开场白太吓人了！ 林毅心头一震，有些发懵，不知道游长青什么意思，但还是开口说道：“游书记，陈永辉和章东风两人离任，是他们自身有问题，跟我关系不大。” “不，你是主要原因，这一点你不能否认，你太特殊了。” 游长青轻轻摇头，然后话锋一转，道：“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说你错了。我只是想以玩笑的方式告诉你，东南省的政治生态糟糕到了什么程度。组织安排我到东南工作，第一个要求就是稳定，用首长的话说，东南不能再乱下去了。” 这一次，林毅没有说话，只是思索游长青今天找自己谈话的真实目的。 “林毅同志，我也认为东南不能再乱下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国家，政治生态是不是稳定，至关重要。只有政治生态稳定，才能一心谋发展，否则受伤最大的是当地的百姓。” 游长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因为，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工作思路和理念。而无论是工作思路，还是理念，最重要的是落实。如果一个地方领导前脚提出一个工作方案，刚开始执行，结果又换了新的领导，那他的工作方案肯定不会继续落实。因为，那不符合新领导的工作理念，也不会成为新领导的政绩。你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是的，游书记。” 林毅点头，这种现象的确在很多地方都有过先例，一些地方的新城变鬼城也是因为这一点。 “东南省在短短四年时间内，四任省委书记，这是非常罕见的，也是极其不正常的。包括我在内，每一任省委书记的工作理念和思路是不同的，这样就会导致政策落实不连续，长此以往，你觉得东南省的发展会不会受影响？”游长青又问。 林毅说：“游书记，会受影响。” “林毅同志，我一开始说了，我说这些并不是说你错了。相反，我详细了解过你，我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民请命，一切都是为了人民。但结合我刚才所说的一切，你应该意识到了一点：也许你是对的，但最终未必达到你心中的目的。” 游长青继续说道：“就拿你来举例吧。你在三界市和宁海市都工作过，两个地方的老百姓爱戴你，干部拥护你，富人权贵忍让你，你知道是为什么？” “请游书记指点。”林毅心中有答案，但还是虚心请教。 游长青说道：“因为，你让当地经济发展好了，等于把当地的蛋糕做大了，这样一来，每一方都能分到更多的蛋糕，最终让每一方都受益了，这是核心原因。换句话说，如果让你继续留在龙州担任市委书记，你没法像在其他两个地方那样发展经济。虽然你能得到老百姓的爱戴，但下面的干部不会像三界市和宁海市的干部一样拥护你，这从你的年底考核结果就能看出来。至于富人和商人对你意见，更是大得不得了。” “是的，游书记，龙州市有几十万陈氏族人，遍布各个行业和各个单位，阳奉阴违现象比较严重，工作落实大打折扣。”林毅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林毅同志，那么我们追根溯源——无论你在哪个地方，都一心为民，但结果却完全不同，想过为什么吗？” 这一次，游长青不等林毅回话，便给出答案，“你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打破当地的平衡，动既得利者的奶酪。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之中有商人富豪，也有官吏。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你不能像在宁海和三界一样，通过做大蛋糕，去弥补他们的损失。那他们就会想办法抗衡你，你的工作理念就很难推行，你的工作思路和要求，就很难落实下去。甚至，等你们双方关系恶化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赶出当地。” 林毅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你要明白，你不可能一直做大蛋糕，就跟一个国家不可能永远一直高速发展一样，这是事物的本质决定的。当你无法做大蛋糕的时候，你该怎么确保稳定？”游长青像老师在上课一样，循序渐进。 林毅说：“平衡。” “是的，平衡。纵观古今，历朝历代为官，想要确保稳定，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平衡，再加两个字就是利益平衡。这里的平衡，不仅仅只是指领导班子或某个干部队伍的平衡，还指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影响平衡的关键因素是利益分配。团体利益分配，我不用多说，你很清楚。 地方和国家的利益分配总共有三部分。税收一部分，保障社会运转，权贵富人一部分，普通老百姓分一部分。每一部分都有一个合理值，脱离了合理值就不会稳定。 税收不足，社会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富人权贵的钱拿少了，他们就会生乱，老百姓的钱少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就会揭竿而起！” 游长青开始点出了今天谈话的中心思想。 林毅再次沉默。 虽然他不知道，游长青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但他不得不承认，游长青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官场和社会的底层逻辑。 “林毅同志，按照你现在的势头，继续保持进步，等到二三十年后，也许你的一句话，都比你现在做一百件事情对老百姓的好处更大。因为规则和政策，才能决定分配，也是造福人民的根本。” 游长青见林毅不说话，再次说道：“你的工作理念、发展经济的能力和宏观视野，在同龄人中数一数二，但你的政治能力存在缺陷。缺陷就是我刚才说的平衡二字。学会利用它，在政治生态稳定的前提下，去实践你的工作理念，这对你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等你步入省部级以后，你会感谢我今天这番话。” “游书记，其实，您刚才说的，我思考过。就像您说的，我可能是特殊的一个。所以，我想利用这份特殊，在最大限度内造福当地百姓，但违背了事物的规律，也违背了人性。” 林毅一脸真诚地看着第一次见面的游长青，说道：“但您刚才提到稳定影响发展的话，以及平衡和分配的底层逻辑，确实点醒了我，我今后会给自己找一个平衡点。” “林毅同志，既然你承认你的特殊性，那我就直说了。东南稳不稳，南厦是关键，南厦稳不稳，关键在于你。” 游长青这个‘救火大师’，在以为林毅好为出发点，指出东南不稳定的核心矛盾后，又笑着开了个玩笑，“你可不要让我像陈永辉和东风同志一样，狼狈离开啊。” “游书记，您这话，我没法接。”林毅苦笑。 “林毅同志，帮我跟宏睿书记和洪涛部长问个好，同时转告他们一句话，无论谁来南厦当市委书记，我都会当一个公正的家长——谁犯错处理谁，你也不例外！” 游长青收敛笑容，最后提醒了一句。 “游书记，谢谢您今天为我上课！” 林毅起身，对着游长青深深鞠躬，由衷的感谢。 游长青哑然失笑，心中暗道：小同志，你谢错人了！ 第567章 冤家路窄，脑瓜子嗡嗡的！ 三月上旬的时候，东南省委调查组完成了对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偷税漏税金额高达268亿，涉案人员586人。 调查组向东南省委做了专题汇报，并形成了书面报告。 东南省委常委会审议过后，先后向中纪委、公安部和海关总署进行了汇报。 中纪委批示，除了华沧海之外，省管干部由东南省纪委调查处理，市管干部由南厦市纪委负责处理，违法人员由南厦市检察机关立案调查。 市长吕明组织召开了市委常委会，传达了中省两级关于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工作指示，省委决定调查组工作结束，所有人员返回原单位，等南厦市委书记到任之后，南厦市委再召开市委常委会，商议处理方案。 林毅结束了一段时间忙碌，然后趁着夏海走私案涉案人员延后处理的机会，在周六的时候回到了京城。 林毅到家的时候，王祥带着林倩和小孩也在。 “哟，忙碌的林书记回家了，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 徐诗梦见到林毅，目光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但却习惯性地调侃了一句。 “哈哈，林毅，诗梦说我和小倩每年来你家，都比你回家的次数多。” 王祥趁机调侃，他按照林毅走过的路线，从三界市委书记升任河坊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了，几乎每周都会回家，回家就会带着林倩过来串门。 串门的主要原因是，林倩给王祥生了个大胖小子，而王祥一心想要女儿，恨不得把林毅的女儿林欣然抱回家养。 “爸爸。” 林欣然、林向荣姐弟两人，见到林毅，均是高兴地扑了过来。 林毅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左手抱儿子，右手抱女儿，心中充满了愧疚。 虽然王祥刚才那句话是玩笑话，但也是事实。 随着职务的升迁，工作事务越来越繁重，林毅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基本一个月一次，平时只能通过视频和老婆孩子视频。 孩子大了以后，徐诗梦每个月都会带着孩子去找林毅，过一次周末。 “林毅，肖远哥在京城参加两会，正好你回来了，我喊上晓乐和陈战，咱们今晚聚一下。” 等林毅和孩子亲昵完之后，王祥建议道。 林毅没好气道：“王祥，你给我上眼药呢？” “没啊，诗梦和小倩两人约了今晚去做spa，爸妈过来带三个孩子。你我都是闲人，正好跟肖远哥聚一下。”王祥说道。 林毅看向徐诗梦，像是下属请示领导。 “去吧去吧，不准喝多。” 徐诗梦很大度地放行了，但也特地提醒了一句，意思十分明确：林书记，你今晚要交作业，两次起步！ 傍晚的时候，林毅和王祥乘车前往一家名为谭府的餐厅。 谭府和赫赫有名的王府宴一样，都是由国宴的大厨掌勺，但没有王府宴在圈子里那么出名。 因为，王府宴就挨着红墙大院，省部级以下基本没有订餐资格，通常订餐排队半个月起步。 这两天开会，各种聚会宴请多如牛毛，除非让老徐和王洪涛打电话，否则王府不可能有包厢。 画外音：以上纯属作者吹牛逼，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王祥自然不会为了私下小聚，去出这个风头。 六点钟的时候，林毅和王祥乘坐南厦驻京办安排的专车，来到了谭府。 汽车停稳后，王祥看着谭府门口一辆奥迪a6l，说道：“我说今天怎么没有订到1号包厢，原来有京城市政府的领导在这里吃饭。” 随着王祥的话音落下，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下。 中年男人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夹克衫，搭配白色衬衣，典型的行政套装。 他下车后，下意识地朝林毅和王祥所在的汽车看了一眼，然后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谭府餐厅。 “我去，原来是这货！” 王祥看到了中年男人的模样，晦气地说了一句，然后冲林毅问道：“林毅，你应该知道他吧？” “知道。陈云帆，四年前晋升副省级的时候，是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干部之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林毅点头，心想我不光知道他，我还知道他最终止步省部级。 “对，他因为那件事情，成为了明星官员，但名气比你小一些。” 王祥说着，看了一眼南厦驻京办的司机，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打算等到了包厢，再和林毅说。 很快，林毅和王祥来到包厢。 王祥等服务员泡好茶，离开后，才问道：“林毅，你知道陈云帆和肖远哥的事情吗？” “不知道。”林毅一愣。 王祥说：“陈云帆和肖远哥是京城大学的校友，一起竞争过校学生会主席。陈云帆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总觉得自己牛逼，别人都比不上他。他在竞争学生会主席输给肖远哥后很不服气，认为是输给了肖远哥的背景。” “还有这事？” “不止呢。陈云帆毕业以后，走了狗屎运，被程老看中了，提携了一下，然后成为了那个阵营年轻一代的旗帜人物。前些年，那个阵营如日中天，年轻干部提拔飞速，陈云帆是最大受益者，四年前就晋升了副省级。当时，肖远哥还还在云山当市长。” 王祥继续揭秘道：“那年京城大学校友会，肖远哥和陈云帆作为优秀毕业生被邀请。那天，陈云帆扬眉吐气坏了，主角光环拉满了。肖远哥没和他一般见识。结果那货晚上聚会的时候喝多了，大言不惭地说，肖远哥要不是靠背景关系，混个处长都费事。但你我都知道，肖远哥一直不喜欢我们几家干预他的工作。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哪能在云山被贺青云压好几年？” “按理说陈云帆是程老看重的人，不应该这么拉垮吧？”林毅皱起了眉头，既对陈云帆数落肖远的事情不爽，同时也感到好奇。 王祥犹豫了一下说道：“林毅，我说这话你别介意啊。虽然大家祖上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民，但今时不同往日了，阶级这个东西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是所有从底层上来的人，都有你这么大格局，小人得志才是常态。 陈云帆自恃其高，从大学时候一直被肖远哥压制，后来走了狗屎运，被程老看中，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遇到校友会那种场合，又喝多了，不飘才怪。” “也是。” 林毅点头，这是人性的弱点——小时候越缺什么，长大后越想得到什么，而且欲望会无止境。 就连美丽国的两位总统都不能避免这一点，其中一位被老婆压制，当上总统后风流成性，还有一位出身贫寒，当上总统后特别迷恋权势，八年任期过后还要安排人在白房子里，插手政事。 王祥又说道：“当然，包括陈云帆在内，那个阵营的人都错把运气当能力，现在他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用我叔的话说，基层经历越往后越重要，他们这些基层经历不足的，省部级顶天了。” “是的。” 林毅轻轻点头，关于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并且深以为然。 而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轨迹，陈云帆也确实当了伤仲永。 另外一边的1号包厢里。 江海省团委书记王才，见陈云帆进门后，先是递烟，点火。 他想要调离江海省，今晚特地请陈云帆帮忙组了个小范围的饭局，帮忙活动。 陈云帆是阵营年轻一代旗帜人物，喜欢当大哥，也善于笼络人心，便没有拒绝。 王才给陈云帆点完烟后问道：“云帆学长，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 “林毅和王祥。” “是吗？” 陈云帆吐了口烟雾，他刚才其实看到了林毅，但并未在意。 毕竟，他连肖远都没有放在眼里！ “是的，云帆学长，他们在2号包厢，我估计肖远也会来。” 王才说着，见陈云帆眼角肌肉跳动了一下，便立刻讨好地说道：“云帆学长，说起林毅，我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你当年那句话的含金量。” “什么话？” “肖远要不是投了个好胎，混个正处都费事。毕竟，就连肖远当初的一个小秘书都能摇身一变，混到正厅，还被称为官场杀手。” “呵呵……” 陈云帆笑了。 王才更来劲了，继续舔：“云帆哥，难道不是吗？还是你觉得那个林毅被捧得那么高，是真有能力？” “能力？” 陈云帆掐灭烟头，戏谑一笑，“有一点，但不多。” “哈哈……” 王才大笑了起来，只觉得特别搞笑。 “叮！” 与此同时，陈云帆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的声音。 他打开手机，赫然看到了一条短信：云帆，做好准备，下一站东南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 “？？？” 陈云帆瞳孔陡然放大，瞬间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第568章 敲响警钟，表示不服！ 林毅回到京城，跟王祥、肖远、钟晓乐和陈战喝了一顿大酒，带着宝贝女儿和淘气儿子去了一趟游乐园，然后便在周日的晚上，乘飞机返回了南厦。 相比以前在宁海和龙州而言，南厦好的一点是有机场，林毅不用再去省城南福坐飞机，往返京城方便了很多。 三月中旬，南厦市委班子终于迎来了调整，除了空缺的市委书记之外，市长吕明也被换了。 陈云帆从京城调到东南省，担任东南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乔辉煌从宁海市委书记升任南厦市委副书记、提名市长人选。 林毅得知这个消息后，愣了好久。 他没有想到，自己前脚才在京城碰到陈云帆，后脚就要跟陈云帆共事，简直就是巧儿他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而乔辉煌担任南厦市市长，也多少有些出乎林毅的预料。 当天下午，林毅接到省委组织部通知，要求南厦市明天早上十点召开全市干部大会，省委书记游长青和省委组织部长李峰一起出席会议，在会上宣布陈云帆、乔辉煌两人的任命。 林毅接到电话后，给市委秘书长梁晓东打了个电话，让梁晓东安排市委办公厅下发会议通知，同时要求梁晓东明天早上跟自己一起去高速路口迎接游长青一行。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毅与梁晓东一起乘坐自己的市委3号车，来到了高速路口。 九点十五分，一辆考斯特驶出高速路口，在林毅的专车前停下，林毅和梁晓东连忙迎上。 考斯特车门打开，林毅带着梁晓东走到车门前，主动冲坐在第一排座位的游长青和李峰问好：“游书记，李部长。” “林毅同志，让晓东同志坐你的车，在前面带路。你上我们的车，让李部长给你介绍一下你的两位班长。“游长青说道。 “好的，游书记。” 林毅点头领命，然后上了考斯特。 李峰起身，按照尊者享有优先知情权的原则，介绍道：“云帆同志，这位是南厦市委书记、纪委书记林毅。林毅同志，这位是陈云帆同志。” “您好，陈书记，请多多指教。” 林毅主动上前和陈云帆握手。 “林毅同志，我知道你。你和乔市长在宁海工作期间，宁海市缔造了多个指标增速第一，媒体进行了大量报道，称之为宁海奇迹。很高兴能够和你共事。”陈云帆握住林毅的手，说着好听的话，但心中不以为然。 林毅微笑道：“我一定全力支持和配合陈书记的工作。” “辉煌同志，你和林毅同志在宁海搭过班子，是老熟人，就不给你们介绍了。”眼看林毅和陈云帆松开手，省委组织部长李峰又说道。 “好的，李部长。” 乔辉煌先是回应了李峰，然后主动握住林毅的手，说道：“林毅同志，很高兴能够再次和你共事。” “乔市长，多多指教。”林毅微笑着回应，气氛很好。 然而—— 当考斯特重新启动，车内的气氛突然就变了。 坐在第一排的游长青，突然转了一下身子，看着林毅、陈云帆和乔辉煌三人，说道：“云帆同志、辉煌同志、林毅同志，有些话我在干部大会上不方便讲，正好你们三人都在，就在车里说吧。” 耳畔响起游长青的话，看到游长青一脸严肃的表情，林毅、陈云帆和乔辉煌三人同时做了一个动作：从公文包里拿出笔和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不光是他们，就连省委组织部长李峰，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游长青见状，沉声说道：“云帆同志、辉煌同志、林毅同志，接下来，南厦市委班子和干部队伍是否稳定，主要取决于你们三人。我和省委要求你们，必须维护班子团结，确保南厦各项工作稳定推进。 如果你们在工作上有分歧，加强沟通，求同共异，一切以大局为重，避免因为意见分歧产生矛盾。 如果你们因为工作产生了矛盾，及时来找，我会秉公处理，坚决杜绝出现不稳定的局面。 如果南厦市接下来的政治生态乌烟瘴气，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候你们找谁来说情都没用！” 游长青用了三个如果，语气格外严厉，相当于给林毅三人敲响了警钟！ “是，游书记。” 林毅三人同时领命，但反应不一。 其中，林毅丝毫不怀疑游长青的话。 游长青上次和林毅交谈过后，林毅给老徐打了电话，老徐让林毅要听游长青的话，多跟游长青学习。 乔辉煌看着林毅和陈云帆两人，表情略显凝重，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而陈云帆则是心中略有些不舒服。 在他看来，乔辉煌和他搭班子，游长青提醒他们团结，这是正常的。 但林毅作为副书记，和自己级别差半级，地位差两级，顶多算是一个助手，游长青竟然让林毅跟自己这个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相提并论，这算什么事？ 九点五十分，考斯特驶入南厦市委大院，在市委办公楼前停下。 市委市政府机关，不少工作人员站在窗边，想要目睹新任市委书记的风采。 林毅率先下车，带着游长青等人走进市委办公楼，将几人带到市委礼堂旁的会客厅，休息了几分钟，喝茶闲聊了几句。 十点钟，南厦市干部大会准时开始，省委组织部长李峰代表省委，宣布了陈云帆和乔辉煌的任命，游长青发表了讲话。 陈云帆和乔辉煌两人发言。 其中，陈云帆的发言时间很长，各种豪言壮语数不胜数，乔辉煌相对十分低调，林毅代表市委表态发言也很简短。 与此同时。 三金市，市委书记办公室。 鲁明锐拨通了鲁家老爷子的电话，埋怨道：“爷爷，南厦市换市长，您怎么也不跟我说啊？” “说什么？”鲁家老爷子明知故问。 鲁明锐气呼呼说道：“您答应过我，会全力帮我争取跟林毅搭班子的机会！” “林毅现在是南厦市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你就算当了南厦市市长，你俩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搭班子啊？” 鲁家老爷子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富有深意地说道：“何况，这一局是高端局，你把握不住，老老实实在三金市当你的书记。” 高端局？ 乔辉煌可以，我凭什么不行？ 鲁卧龙不服！ 第569章 另有玄机，实现双赢！ 全市干部大会结束后，陈云帆带着南厦市委班子成员，一起陪着游长青一行吃了中午饭。 下午，陈云帆和乔辉煌一起陪着游长青、李峰两人，到南厦市主城区进行调研。 游长青上任第一天，就到南厦调研座谈过。 但那一天，他主要去调研南厦海关、商务局和港务局，检查干部队伍稳定情况。 这一次，他的调研涉及各方面，总共持续了两天。 陈云帆和乔辉煌始终陪同，也算是跟着游长青，一起书记了解南厦各区市县的情况。 第三天一大早，游长青一行乘车离开南厦，前往下一个地方调研，陈云帆和乔辉煌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林毅想了想，也拎着一盒茶叶，前往常委楼，主动去找陈云帆汇报工作。 虽然陈云帆和肖远有过节，当初做的事情很恶心，但林毅想到游长青的叮嘱，还是决定放低姿态，给足陈云帆面子。 然而—— 当林毅来到常委楼后，发现排了长长的队伍，各路人马都打听到陈云帆今天回到了办公室，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前去祝贺陈云帆上任，向陈云帆报到。 每个人手中都拎着公文包，至于公文包里到底装了什么，只有天知道！ “林书记，我去向陈书记请示一下，让您插个队？” 市委办公厅主任周波，得知林毅来了，第一时间出来迎接。 林毅瑶瑶头道：“周主任，不用了，让同志们先向陈书记汇报工作吧，我下午再来。” “好的，林书记。”周波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林毅不再多说，转身就去了市政府办公楼。 如同陈云帆那边一样，乔辉煌这边排队的人也不少。 不过，乔辉煌得知林毅来了之后，主动走出办公室，将林毅请进了办公室，并且亲自为林毅泡了一杯茶，陪着林毅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 “乔市长，祝贺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毅微笑着送上原本给陈云帆的茶叶，当作祝贺礼。 “林书记，都是老战友了，你这太客气了！” 乔辉煌笑着接过茶叶，心中却是在犯嘀咕。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初，他去宁海市上任的第一天，林毅就去了鲁明锐的办公室，不知给鲁明锐灌了什么迷糊汤。 从那之后，鲁明锐就对林毅言听计从了。 “乔市长，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老战友。当初，我们在宁海搭班子期间，一开始有一些误会，后面配合十分愉快。我离开后，我推行的那些政策都延续了下去，谢谢你。”林毅并不知道乔辉煌心中所想，向乔辉煌表示了感谢。 “林书记，你太客气了，都是工作。何况，你制定的那些政策，造福了宁海百姓，肯定要继续实施。时至今日，宁海人民都很感激你。我离任的时候，有市民为了让我带一句话，专门去市委找我。”乔辉煌感慨道。 林毅一愣：“什么话？” “那位市民说，乔书记，你到南厦见了林市长，帮忙跟林市长说一声，让他有时间回家看看，宁海的家人都想他了。” 乔辉煌传达了那个市民的话，心中感叹万千，在地市当官当的林毅这种程度，基本是天花板了，“你有机会可以回去看看，绝对是万人空巷的场景，就和你当初离开时一样。” “谢谢乔市长传话。” 林毅心中一阵感动，然后笑着说道：“乔市长，今后，我会全力支持和配合你的工作。” “好的，林书记，我们加强沟通，互通有无。”乔辉煌点点头，表现得并不热情，像是在公事公办。 随后，林毅又和乔辉煌聊了几句，便主动告辞了。 乔辉煌亲自将林毅送到门外，望着林毅的背影，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林毅，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像鲁明锐一样，加入你的阵营。 话语在心头浮现，乔辉煌想到自己这次到南厦的任务，苦笑着摇了摇头。 乔家没落了，他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不断躬身入局，主动去当棋子。 这一次，同样身为棋子的他，虽然错过了追随林毅的机遇，但如果他不愿意当棋子，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晋升副省级。 另一边，林毅也察觉到了乔辉煌像是刻意在跟自己保持距离，哪怕是私下也是这样。 这让林毅更加确信，乔辉煌到南厦当市长另有玄机。 林毅回到市纪委办公楼的办公室没多久，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号码是市委书记办公室的号码。 “您好，陈书记。”林毅接通电话。 陈云帆问：“林毅同志，办公室周主任说，你刚才来找我？” “是的，陈书记，我看当时很多同志排队向您汇报工作，就没有打扰您。” “没事，林毅同志，你现在过来，我让其他人往后排。这些同志也是的，看到你也不主动让道，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好的，陈书记。” 林毅做出回应，同时听出了陈云帆的弦外之音。 陈云帆看似在批评那些人，实际上是在强调上下级关系——林毅和那些向陈云帆汇报的人是上下级关系，陈云帆和林毅也是一样。 虽然林毅跟陈云帆行政级别只相差半级，但按照正常进步路线，最少需要进步两次。 片刻后，林毅来到陈云帆的办公室，陈云帆邀请林毅坐在自己的对面，让临时客串秘书的市委办公厅主任给林毅泡了一杯工作茶，再次凸显了上下级关系。 林毅并不在意，将随手携带的茶叶送上：“陈书记，祝贺你，小小心意。” “林毅同志，客气了。” 陈云帆说着，接过了林毅手中的茶，随手放到了一旁。 林毅汇报道：“陈书记，我来找您，主要是向您汇报请示，关于处理夏海集团走私案涉案人员的问题。” “游书记跟我谈了这项工作，具体情况是什么？”陈云帆问道。 林毅说道：“夏海集团走私案涉及我市干部586人。调查期间，有些涉案干部，主动交代了其他违纪违法问题，牵扯其他干部303人，总共889人。” “林毅同志，你什么意见？”陈云帆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问道。 林毅想了想说道：“陈书记，我建议全部处理，肃风正气，严明纪律，这样有利于今后的工作。” “林毅同志，我原则上同意你的意见。市纪委准备相关资料，明天召开市委常委会审议。”陈云帆很干脆地答应了。 “好的，陈书记。” 林毅点头，对陈云帆的决定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因为，陈云帆要利用这次机会进行大清洗，更换自己的人。 这也是省委将涉案干部留到新市委书记上任后再处理的原因。 省委特地给新的市委书记提供立威机会！ 而对林毅而言，对涉案干部和牵扯出来的违纪违法干部，全部处理，可以加强反腐倡廉的震慑力，有利于市纪委下一步工作开展。 这一天。 两人首次沟通工作，虽然目的不同，但意见相同，实现了双赢，十分和谐。 但林毅很清楚，这种和谐持续不了多久。 该来的总会来！ 第570章 水有点深，局面比想象中复杂！ 夜幕降临。 江南省苏城市委家属院1号别墅灯火通明。 身为江南省委常委、苏城市委书记的贺青云，和来苏城出差的陆亮共进晚餐。 寒门出身的陆亮，娶了贺青云的妹妹，鲤鱼跃龙门，成为了贺家女婿。 “青云哥，我看到乔辉煌出任南厦市长了，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会跟鲁明锐那个阿斗一样，彻底投靠了林毅那个龟孙吧？” 陆亮和贺青云碰了一杯酒，提到了南厦的事情。 身为贺青云的小舅子，他很清楚，乔辉煌因为在宁海工作期间，没有严格落实贺青云的指示，向林毅低头妥协，被贺青云和他们这个圈子排除在外了。 而他和圈子里所有人一样，对于林毅曾经挑衅贺青云的事情很不爽，对林毅有很大的敌意。 除此之外，陆亮自身也和林毅有过不愉快的交集。 七年前，陆亮和林毅一起借调中纪委调查组，参与了肖远案的调查。 那时的陆亮，瞧不上身为小秘书的林毅，优越感极强，结果林毅调查案件速度极快，狠狠打了陆亮的脸。 后来，林毅离开河坊市后，陆亮和章家年轻一代传人章金忠一起空降河坊市，担任河坊市检察院检察长。 现在，章金忠已经去投胎了，陆亮担任东江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反贪局局长，已晋升正厅级干部。 “有可能，具体我没有去了解。”贺青云淡淡道。 陆亮又说道：“青云哥，大家伙都对乔辉煌的背叛行为很不爽，要不要教训他一下？” “东南省的游长青不是善茬，你告诉他们不要胡闹。” 贺青云严肃地说了一句，然后说道：“至于乔辉煌，一颗弃子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有道理。” 陆亮连忙附和，然后幸灾乐祸地说道：“如果乔辉煌真的投靠了林毅，那林毅和陈云帆两人又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这两人都已经掉队了，我没兴趣关注他们。你也少关注，做好自己的工作。只有你做出成绩，家里才好帮你运作，让你早日进步。” 贺青云一脸风轻云淡，他不认为现在的林毅，还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次日。 南厦市委召开新领导班子的第一次常委会。 八点五十七分，当林毅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发现除了陈云帆和乔辉煌两人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林书记。” 市政法委书记沈峰，和南厦警备区政委庄严，主动向林毅问好。 沈峰曾经是省长曹国涛的部下，庄严和林毅的陈叔有一些渊源，两人在市委都旗帜鲜明的支持林毅。 其他市委常委，也是对林毅微笑示意。 虽然新的市委书记陈云帆，兼任省委常委，而且是某个阵营年轻一代的旗帜人物，但包括他们在内，南厦的干部们没有人敢小瞧林毅的存在。 毕竟，林毅这几年杀疯了，先后让陈永辉和章东风败走东南！ 林毅先后回应了沈峰和庄严，然后冲其他市委常委微笑示意了一下，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八点五十九分，乔辉煌走进会议室，微笑着冲众人颔首，然后坐到了林毅的正对面。 他们两人分别位于陈云帆的左右两侧。 九点钟，陈云帆在市委办公厅主任周波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 周波列席今天的会议，不参与讨论和表决，只负责做会议记录。 “同志们，我们今天召开市委常委会，主要有两个事项。一是市纪委汇报涉及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违纪违法干部情况，商议处理方案。二是请同志们汇报各自分管领域的工作情况，研究部署市委下一步重点工作。下面，先请林毅同志带领大家学习相关文件精神。” 陈云帆坐到会议室为首的位置，双手放在会议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环视众人，气场很强，压迫感十足。 “好的，陈书记。” 林毅点头回应陈云帆，然后开始组织大家学习文件精神。 因为夏海集团走私案，华沧海被双规，南厦市委已经很久没有召开常委会了，需要学习的讲话精神和文件积累了一大堆，林毅光是组织学习就花了一个小时。 等学习结束后，林毅口干舌燥，喝了口茶，将目光投向陈云帆。 “请同志们认真领会，结合各自分管的领域，在工作中严格对标落实。” 陈云帆做了简短的总结，然后说道：“下面，请市纪委汇报夏海集团走私案涉案干部情况。” 这一次，随着陈云帆的话音落下，市纪委副书记杨克走了进来，代表市纪委进行了汇报，等汇报完就退出了会议室。 陈云帆再次将目光投向林毅：“林毅同志，你是纪委书记，你先谈谈你的意见吧。” “好的，陈书记。” 林毅微微点头，然后说道：“夏海集团走私案涉案人员多，涉案金额巨大，影响极其恶劣，对干部队伍稳定造成了很大的扰动，必须肃风正气，严明纪律。我建议对所有涉案的违纪违法干部严肃处理。同时，303名与该案无关，但涉及违纪违法的干部，同样严肃调查处理。” “我同意林毅同志的意见。”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市政法委书记沈峰第一个表态。 南厦警备区政委庄严连忙跟上：“同意。” 沈峰和庄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表态，让陈云帆心中明白，这两人都是林毅在市委的坚定支持者，眉头不由微微一挑。 不过，当沈峰和庄严的话音落下后，会议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就在这时，乔辉煌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赞成林毅同志的意见，市委需要在最短时间内消除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影响，开启新的工作局面，严肃处理相关违纪违法干部是非常有必要的。” “乔市长说得没错，要让干部们吸取教训，引以为戒。”常委副市长王旭光连忙附和。 常务副市蒋志国长也表态支持乔辉煌：“乔市长在市政府常务会上，专门提到了要尽快消除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影响，刚才也讲了这一点，我个人非常认同，支持对相关违纪违法干部严肃处理！” 态度这么一致？ 接连听到常委副市长王旭光和常务副市长蒋志国的话，包括林毅和陈云帆在内，其他参会人员，都有些诧异。 这可是市委常委会，不是市政府常务会，蒋志国和王旭光两人，紧跟乔辉煌表态，支持和拥护乔辉煌的决定，等于间接告诉所有人，他们今后会和乔辉煌共进退。 而乔辉煌才刚刚上任，便能让王旭光和蒋志国跟他一条心，这是包括林毅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乔辉煌这一局有点东西啊！ 惊讶之余，林毅愈加觉得，乔辉煌这次到南厦担任市长，里面的水有点深，但并未放在心上。 而陈云帆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眉头彻底皱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市委组织部长吴东、宣传部长杨庆芳、统战部长尤龙和市委秘书长梁晓东，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陈云帆。 “我认为，同志们刚才讲得都很好，我也支持严肃处理相关违纪违法干部！”陈云帆察觉到四人的目光，开口表态。 “同意。” 随着陈云帆的话音落下，吴东四人第一时间附和，用这种方式表明他们的立场——以陈云帆唯首是瞻！ 然而，即便如此，陈云帆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市委常委会的局面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林毅和乔辉煌两人一共掌握了市委常委会的6票，而他自己只掌握了5票！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林毅和乔辉煌穿一条裤子，可以让陈云帆在市委常委会失去话语权！ 这对挂着省委常委的陈云帆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第571章 意外之喜，真正的考验到来！ 市委常委会上，所有人达成一致，会议通过对参与夏海集团走私案涉案干部，以及被牵连的违纪违法干部严肃处理。 会议结束后，林毅拨通了鲁明锐的电话。 “咦，你今天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电话很快接通，听筒中传出了鲁明锐诧异的声音。 “鲁书记，我这边要彻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相关人员，准备成立专案组，但市纪委的人手不够用，想从你那边借点人。”林毅开门见山，他在市委常委会上也提到了这一点。 因为，要对将近900名干部进行审讯、收集证据和汇总卷宗，是一项复杂而巨大的工程。 “什么书记不书记的，叫哥。”鲁明锐调侃道。 “？？？” 林毅一阵懵逼，然后苦笑说道：“鲁哥，你那边能支援我多少人？” “你要多少人，我支援你多少人，你要支援多久，我支援你多久！” 鲁明锐开心地笑着，拍胸脯保证，“通话结束，我就安顿这件事情。你等会直接跟三金市纪委书记徐涛联系。” “好的，谢谢鲁哥！”林毅表示感谢。 鲁明锐没好气道：“兄弟，你只会拿嘴感谢啊？上次还欠我一顿大酒，加上这次，总共两顿了，记着啊，忙完了抓紧兑现，非年份茅子不喝！” “好的，鲁哥。” 林毅笑着答应，然后又和鲁明锐闲扯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500名来自三金市的纪检干部，来到南厦市，向林毅报到，加上林毅从南厦市各区抽调的纪检干部，专案组的工作人员达到了1300人。 专案组人员到齐后，林毅组织召开了动员工作会议，发表讲话，严明纪律，要求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必须遵守保密工作规定，严禁泄露专案组的工作信息，同时加快调查进度，尽快完成工作。 动员工作会议结束后，上千名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如同豆子一般洒在了南厦各地，带走了一名又一名违纪违法干部，在南厦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因为，这是千禧年过后，南厦规模最大的一次反腐行动！ 与此同时，市委书记陈云帆和市长乔辉煌，均是带队下去调研了。 南厦总共有7个区，正式区划的有6个，行政级别都是副厅级，非正式区划的是经济管理区，但经济管理区一把手的行政级别更高，是正厅级。 因为经济管理区管辖范围内有6个国家级园区，包含了高科技产业、进出口贸易等经济支柱产业。 陈云帆和乔辉煌两人看似是下去调研经济产业的，但林毅知道，他们是下去熟悉干部队伍的，为下一步全市干部大调整做准备。 夏海集团走私案和该案牵连出来的违纪违法干部有将近900人，副处级以上干部就有两百人以上，要填补这些空缺的岗位，其他岗位的人就要动。 这样一来，这次人事调整涉及的干部多达几千人，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陈云帆和乔辉煌都是刚刚上任，必须抓紧熟悉南厦的干部，从而确保在人事调整中，建立各自的嫡系队伍。 与此同时，东南省委大院。 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来到了省委书记游长青的办公室。 “书记，按照您的要求，我从省委办公厅35岁到45岁的干部中挑选了6名适合当秘书的人选，请您过目。”黄瑞将一份名单和相关资料递给游长青。 游长青上任之后，没有着急配秘书，而是让省委办公厅按照自己的要求提供合适人选，然后自己亲自面试选择。 这是游长青的一个习惯，一个好的秘书，可以帮他省心省力。 “好。” 游长青微微颔首，然后问道：“黄主任，跟我说说南厦这两天的情况。” “书记，南厦市委两天前召开了市委常委会，会议通过了严肃处理夏海集团走私案涉案干部，以及牵连违纪违法干部的决议。”黄瑞坐在游长青的对面，认真地汇报道。 游长青上任第一天，带着黄瑞前往南厦市调研、座谈。 那一天，黄瑞的心情是不安的。 因为，省委办公厅主任这个职务非常特殊，主要为省委书记服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省委书记的大号秘书。 因为这份特殊性，省委书记换了之后，省委办公厅主任通常都会换。 但让黄瑞没有想到的是，游长青没有打算换他，而且还在上任第一天给他布置了一项秘密任务：在南厦市委找一个心腹，及时提供南厦市委的动态。 黄瑞当天就秘密联系了南厦市委秘书长梁晓东，布置了这项任务，但没有透露这是游长青的意思。 “会议具体过程是什么？”游长青又问。 “书记，会议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黄瑞不敢怠慢，连忙将南厦市委常委会的过程和细节，全部向游长青做了汇报，心中明白，目前的南厦市委是三足鼎立的格局，这样有利于稳定。 “三金市纪委借给了南厦市纪委500人？”游长青听完汇报后，对这个信息格外感兴趣。 “是的，书记。南厦市纪委成立了夏海集团走私案专案组，人手不够，跟三金市纪委借了500人，是林毅同志亲自跟三金市委书记鲁明锐协调的。专案组成立后，林毅同志召开了动员会。目前，专案组已经开始干活了，行动非常迅速，也在南厦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黄瑞不知道游长青为什么关注这件事情，但还是详细做了汇报。 “我知道了。” 游长青微微颔首，端起茶杯。 黄瑞见状，心领神会，连忙起身离开。 “倒是有些小瞧鲁家这个阿斗了，得找个时间去三金市看看。” 当黄瑞离开后，游长青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能够看得出，林毅和鲁明锐在宁海共事没有发生冲突，这是鲁家老爷子的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但鲁明锐想和林毅化敌为友，光靠鲁家老爷子指点是绝对办不到的，需要鲁明锐自己动脑筋、花心思，完全凭个人本事。 现如今，林毅从鲁明锐那边调人，证明了他和鲁明锐的关系，也让游长青改变了对鲁家阿斗的印象，同时产生了兴趣。 随后，游长青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的电话：“李部长，南厦市委接下来要进行干部大调整。这次干部调整，完全以南厦市委的意见为主，省委组织部只做指导。” “游书记，涉及省管干部的调整也以南厦市委的意见为主吗？”李峰一愣，他没有想到，游长青竟然这样放权。 “是的，省委组织部只负责监督、指导，确保各项程序合法合规。” 游长青明确指示。 第一次南厦市委常委会的情况，在游长青的预料之中。 接下来，涉及几千名干部的调整，才是对林毅三人的真正考验！ 他在等林毅交作业！ 第572章 痴人说梦！ 一个星期后，陈云帆和乔辉煌结束了调研。 周一早上的时候，林毅接到了市委秘书长梁晓东的电话：“林书记，陈书记计划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市委常委会，你能参加吧？” “秘书长，我可以参加，会议的议题是什么？”林毅先回应了梁晓东，然后问道。 梁晓东说道：“审议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 “好的，秘书长。” 林毅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 理智告诉他，陈云帆要利用这次人事调整搞幺蛾子。 因为，正常来说，人事调整都是先上五人小组会议讨论拟定人选，然后再上市委常委会审议通过。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没有猫腻的话，陈云帆整出一个人事调整工作方案，而且还要上市委常委会审议，完全属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更为重要的是，无论是陈云帆，还是市委组织部长吴东，都没有跟林毅提过这件事情，甚至连召开市委常委会都没有跟林毅沟通。 想到此处，林毅拿起电话，拨通市委组织部长吴东的电话：“吴部长，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林书记，我马上过去。”吴东连忙做出回应。 很快，吴东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林毅没有起身迎接，而是面无表情地问道：“吴部长，我刚才接到晓东秘书长的电话，他通知明天召开市委常委会，审议全市人事调整工作调整方案。这个人事调整工作方案是什么东西？市委组织部怎么也不汇报？” “林书记，因为这次调整的干部有几千人，为了确保干部队伍稳定，陈书记要求组织部起草了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原本，我打算向你请示之后，再起草方案，但陈书记说你在负责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工作太忙了，让我不要打扰你，免得你分心。我以为他跟你说过了，所以就没来汇报，实在抱歉。”吴东小心翼翼地汇报道。 林毅是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除了负责纪委的工作之外，还分管党务、人事工作和群团组织组织管理。 按照正常程序，涉及人事工作的事情，市委组织部必须向林毅这个市委副书记汇报。 虽然吴东给出的理由很合理，但他自己心中很清楚，陈云帆是故意不想让林毅知道人事调整工作方案的事情，想减弱林毅在人事工作上的话语权。 他夹在陈云帆和林毅中间，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用陈云帆的工作指示来打掩护。 “吴东同志，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林毅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 吴东身为市委组织部长，以市委书记陈云帆唯首是瞻没问题，但要是不拿他这个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当回事，那他不介意教吴东如何开展工作。 “对不起，林书记，是我和组织部疏忽了，请你原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吴东察觉到林毅发火，连忙向林毅道歉。 虽然他站队了陈云帆，但他不想和林毅树敌，也没那个勇气！ 林毅面无表情地说：“吴部长，马上让人将人事调整工作方案送过来！” “好的，林书记。” 吴东连忙领命，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市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的电话，让对方将打印好的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送到林毅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林毅看到了方案，眉头皱得更紧了。 因为，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里设置了领导小组，陈云帆自己担任组长，乔辉煌担任常务副组长，自己和吴东担任副组长，办公室设在市委组织部，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担任办公室主任。 通常来说，无论什么工作，设置领导小组或者委员会，都是有目的。 陈云帆的目的很明确：削弱林毅在人事工作的话语权，让市委组织部长吴东架空林毅，负责这次全市人事调整工作！ 因为，按照正常设置，除了领导小组之外，还应该有工作小组，市委副书记担任工作小组组长，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担任副组长，这是正常设置。 但这份工作方案里，工作小组和领导小组的设置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林毅这个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在这次全市人事工作的调整中，属于打酱油的存在。 “林书记，您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有的话，我马上安排人修改方案。”吴东看到林毅皱眉，心中愈加不安， “明天就上会了，不修改了。” 林毅想了想，没有提出修改意见，决定同意这个方案，然后给陈云帆一个惊喜。 他要在平衡的规则下，用一泡尿滋醒陈云帆，让陈云帆明白，想在南厦市搞一言堂、家长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在人事工作上，陈云帆想完全越过自己，不征求自己的意见，那是痴人说梦！ 因为心中有了决定，所以林毅在第二天的市委常委会上，没有对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提出意见。 这个结果，让陈云帆很满意，同时也认为理所应当——副职要有副职的觉悟！ 而乔辉煌和其他市委常委们就觉得不正常了。 因为，他们能够看出工作方案有问题，明白陈云帆的意图！ 在他们看来，按照林毅以往的行事风格，早就怼得陈云帆怀疑人生了。 而这一次，林毅非但没怼陈云帆，而且连意见都没提，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讶？ 林书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惊讶之余，市委常委们心中充满疑惑。 会议结束，全市人事工作调整方案的内容不出意外地泄露了出去，领导小组和工作小组的设置，让全市干部私下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负责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市纪委副书记杨克，接到了林毅的电话，第一时间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 杨克进门后，主动向林毅问好，心中猜测林毅喊自己回来，多半和接下来的全市干部大调整有关系。 因为，这次人事调整，涉及市纪委几个关键岗位。 市纪委原副书记王鹤、巡视办主任、信访室主任和第五、第六监察室主任，都因为夏海集团案牵连，被拿掉了。 “杨克书记，案件现在调查得怎么样？”林毅陪着杨克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开口问道。 杨克回答道：“林书记，工作进展非常顺利，几乎没有对抗调查的。” “那就好。” 林毅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喊你过来，是想跟你沟通一下市纪委人事调整的事情。” “您说。” “关于市纪委副书记、巡视办主任和信访室主任的人选，你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拟定一份名单给我。”林毅说道，杨克对他忠心耿耿，而且夏海集团走私案办的非常漂亮，这算是对杨克的奖励。 “好的，林书记！” 杨克连忙点头，心中非常激动！ 他想过，只要他忠心为林毅卖命，林毅绝对不会亏待他，但他没有想到，林毅的奖励会来得这么快，奖励力度这么大！ 那可是和他同等级别的市纪委副书记，他可以推荐自己人担任，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至于陈云帆要削弱林毅在人事工作上的话语权的传闻，杨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林毅上任不到一个月，让华沧海断着一条腿被双规，怎么可能连市纪委内部的人事权都没有？ 市委大院里的狗都不信！ 第573章 一顿操作猛如虎！ 激动过后，杨克一脸感动地说道：“谢谢林书记的信任和厚爱！” “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要加快进度，早点完成这项工作。” 林毅微微一笑，市纪委副书记、市委巡视办主任这两个岗位，都是市纪委常委，属于绝对核心岗位，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信访室主任虽然地位不高，但对林毅而言十分重要，他要通过信访室及时掌握了解全市干部的贪腐情况。 而整个市纪委，只有杨克能让林毅彻底信任。 这份信任，是杨克通过实际行动证明过的！ “好的，林书记。” 杨克点头，然后见林毅拿起茶杯，便识趣地起身离开了。 林毅等杨克离开，又给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方宏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方宏来到林毅的办公室：“林书记，您找我。” “方书记，请坐。” 林毅邀请方宏入座，让秘书给方宏泡了一杯茶，然后陪着方宏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 方宏等林毅的秘书离开后，主动问道：“林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方书记，第五、第六监察室主任目前处于空缺状态，你有合适的推荐人选吗？”林毅开门见山，决定让方宏推荐这两个岗位人选，从而达到平衡的目的，确保市纪委领导班子稳定。 “林书记，您这太突然了，我一时也不好给建议。这样吧，我回办公室认真想一想，再给您回复，您看行吗？”方宏先是惊讶，然后心中大喜，最后强迫自己冷静。 他没有想到，林毅会将两个监察室主任的名额给自己，但他知道，这是林毅抛向他的橄榄枝。 同时，他没有盲目推荐人选，而是打算回去认真琢磨一下，再决定人选。 “好的，方书记，那你先想一想，想好了告诉我。但有一个要求，你推荐的人，必须工作能力和廉洁方面没问题。”林毅提醒道。 “请林书记放心，我一定认真仔细斟酌，推荐能够胜任工作岗位，且自身廉洁的干部！”方宏连忙保证道。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转移话题，和方宏闲聊了几句，便让方宏离开了。 林毅回到办公桌前，想了想，拿起手机，又拨通了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沈峰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出了沈峰的声音：“林书记。” “沈峰书记，你和公安局、检察院的主要负责同志沟通一下，尽快拟定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市公安局副局长和沧河区公安分局局长的人选，然后告诉我，我尽量帮你争取！市公安局交警支队长，已经有合适人选了，你们不用推荐了。”林毅说道。 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沈峰给予了很大的帮助，而且现在在市委坚定支持林毅，林毅自然要投桃报李。 而且，林毅有预感，陈云帆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插手市公安局和市纪委的人事调整，安排其嫡系担任关键岗位的职务。 这是每个市委书记必定会做的事情！ “好的，谢谢林书记。” 沈峰连忙道谢，同时心中充满疑惑：陈云帆故意弄出一个全市干部调整工作方案，摆明了要削弱林毅在人事工作的话语权，林毅竟然还要帮我争取？ 他这是要还以颜色，让陈云帆认清形势？ 他又该如何做到这一点？ 没有答案。 沈峰带着疑惑挂断了电话。 当天下午，杨克、方宏和沈峰三人，将推荐名单报到了林毅这里。 林毅收到名单后，拨通了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赵永旭的电话：“您好，赵书记，没影响您工作吧？” “没事，林毅同志，我这会不忙，你有什么事吗？”赵永旭有些疑惑地问道。 林毅说道：“赵书记，我有件事情想请教您。” “林毅同志，你说。” “赵书记，南厦市近期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干部调整。市纪委目前有一个副书记的岗位空缺，我想推荐第四监察室主任刘鹏，您帮我把把关，看看他是不是合适？”林毅说道。 刘鹏是杨克手下的第一干将。 林毅到南厦上任后，能够迅速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除了杨克的鼎力支持之外，刘鹏也功不可没。 赵永旭笑着说道：“林毅同志，同志们都很清楚，你用人一向公正，以干部的能力为主。你认为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谢谢赵书记支持！”林毅表示感谢。 “？？？” 赵永旭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意识到自己被林毅套路了——林毅压根就不是请示他，而是通过给他打电话，让他给刘鹏担任市纪委副书记做背书！ 尽管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赵永旭没有点破，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甘情愿地让林毅利用。 一方面。 华沧海跳楼自杀未遂后，赵永旭表面代表省委到南厦市，对华沧海进行慰问，实则是执行中纪委的命令，确保华沧海的人身安全。 那一天，当华沧海被推进手术室后，赵永旭特地将林毅喊到楼下，向林毅释放善意，表示今后要支持林毅的工作，但林毅当时的反应很平淡。 现在，林毅找上门了，赵永旭自然要把握机会！ 林毅结束和赵永旭的通话后，不做停留，又拨通了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许刚的电话。 “林毅，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很快接通，许刚率先开口，语气之中透露着亲切的感觉。 “许哥，南厦市即将进干部大调整，市公安局交警支队长的岗位目前空缺。你在公安系统工作时间长，下面弟兄多，推荐一个靠谱的南厦市弟兄担任市公安局交警支队长吧！”林毅开门见山。 许刚一愣：“林毅，你这是？” “许哥，你和省厅推荐的人，沈峰同志和刘旭强同志用得放心。”林毅笑着回应，没有戳破窗户纸。 “林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尝试推荐一下。我觉得长天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景明同志不错，如果你和同志们觉得不合适，就换人。”许刚心领神会，推荐了一个人选。 南厦市是副省级城市，下面各区的行政级别是副厅级配置，区公安局是副处级单位，常务副局长是副处。 而市公安局是副厅级单位，交警支队长，是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正处级。 “好的，许哥，您让他把资料发我。” 林毅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又说道：“另外，许哥，沈峰同志和刘旭强同志，一起推荐了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经侦的副局长，和沧河区公安分局局长的人选，如果市委陈书记那边不同意，你和省厅能不能帮忙推荐一下？” “没问题，陈书记要是有不同意见，我给他打电话！” 许刚答应得很干脆。 以他和林毅的交情，以及曹国涛这层关系，这个忙肯定得帮！ 何况，林毅刚才还让他推荐了市公安局交警支队长的人选？ 至于陈云帆有意见？ 呵呵。 南厦走私案影响极其恶劣，省公安厅指导市公安局调整领导班子，怎么了？ 不要说区区一个副局长和分局局长，哪怕是任免市公安局局长，南厦市委都要认真考虑省公安厅的建议！ 这就好比那部热播剧《权力的名义》里，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要将光明区公安分局局长程度从公安队伍中清除，祁厅长一个电话，直接让程度到省厅担任办公室主任！ 何况，许刚还是负责公共安全和司法工作的副省长？ 而且，许刚之前还担任了省委调查组组长？ “好的，谢谢许哥！”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结束通话，放下手机，随手将办公桌上那份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丢到角落吃灰。 做完这一切，林毅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常委楼，冷冷道： “陈云帆，我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既然你假酒喝多了，喝坏了脑子，那我就帮你醒醒酒，让你认清形势，学会和平共处！” 第574章 绝对不惯着！ 南厦是副省级城市，干部实行中央和所在省双重管理，分为中管干部、双重管理干部、省管干部和市管干部四类。 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市长和市政协主席四个职务都是副省级，属于中管干部，干部管理权限在中央，其职务任免由省委报中央审批。 市纪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长、市公安局局长、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等职务属于双重管理干部，按程序由省委负责考察推荐，并报中组部及上级对应部门备案，市委组织部长还必须征得中组部同意。 其他市四家班子成员、市直部门和城区四家班子正职，属于省管干部，按程序都由省委负责任免，市委协助考察推荐。 市直部门的副职、城区四家班子副职等干部，以及副局级以下的处级干部，由市本级管理。 南厦市这次的人事调整，包含省管干部和市管干部两部分。 其中，省管干部的推荐名单先后由五人小组会议、市委常委会审议通过，上报省委审批。 而市管干部考察名单在会议审议通过后，由市委组织部按照规定进行考察。 有了之前的事情，市委组织部部长吴东学聪明了。 他在市委常委会审议通过《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的当天下午，主动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组织部准备按照市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和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部署，拟定副处级（含）以上干部考察人名单，和副厅级（含）以上省管干部推荐名单。” 吴东坐在林毅的对面，主动向林毅进行了汇报，等待林毅的指示。 如果把人事调整比作一锅炖肉的话，市委书记和市长吃肉，市委副书记喝肉汤，市委组织部长啃骨头，然后各自根据需要给下面人分一些。 这锅肉的具体分配比例，会受到市委书记强势程度的影响，但大的分配原则是这样的。 所以，吴东向林毅汇报后等待林毅指示，实际上是在等林毅给他名单。 而正常来说，这项工作由林毅牵头负责，最后的名单要汇总到林毅手中。 这一次，因为陈云帆的强势插手干预，搞了一个全市人事调整工作领导小组，让吴东越俎代庖了。 “吴部长，市纪委和市政法系统相关岗位的考察名单，以纪委和各单位的推荐意见为主。如果各单位的意见和陈书记、乔市长有分歧，必须确保各单位推荐的人进入五人小组会议的候选名单。”林毅没有直接给吴东名单，而是提出了一项要求。 “好的，林书记。” 吴东连忙点头，但心中却有些疑惑。 虽然他知道，市纪委的名单肯定以林毅的意见为主，但他对林毅插手公检法相关单位的用人，是有疑惑的。 林毅是为了培养自己人？还是为了帮助沈峰争取？或者是单纯的报复陈云帆？ 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市委副书记除了在自己分管工作的领域，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去争其他领域关键岗位名额的，只会要一些鸡肋部门和单位的名额——有级别没实权那种岗位，否则容易得罪市委书记和市长！ 带着疑惑，吴东离开林毅的办公室，然后又去了市政府办公楼，向市长乔辉煌进行了汇报。 “吴部长，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汇总了市政府党组相关同志的意见，是经过综合考虑、谨慎推荐的，请组织部按照市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和人事调整工作方案的部署，结合推荐干部自身的情况，酌情考虑。” 乔辉煌和林毅不同，直接拿出一份名单，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实际上心照不宣。 吴东点头，接过乔辉煌给的名单说道：“好的，乔市长，组织部门会认真考虑您和市政府的意见！” “吴部长，我好奇问一嘴，关于这次人事调整工作，林毅同志有没有做出指示？”乔辉煌又问道。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敏感，但他是市长，而且是人事调整工作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问了也没什么问题。 “乔市长，林书记要求市纪委和政法系统相关岗位名单，以用人单位的推荐意见为主，其他没说什么。”吴东说道。 “吴部长，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乔辉煌没有感到意外。 一方面，以他对林毅的了解，陈云帆想搞一言堂、家长制，骑在林毅这个副书记、纪委书记头上撒尿，林毅要是不反击的话，那就不是林毅了！ 另一方面，市政法委书记沈峰，在市委坚定支持林毅，林毅给予回馈，也是预料之中的。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陈云帆绝对不可能同意！ 如同乔辉煌所判断的一样，当陈云帆听完吴东的汇报，得知林毅不光要决定市纪委的人事任免，还要插手市政法系统的人事任免后，不由戏谑一笑道：“公检法相关单位的人事任免，什么时候轮到市委副书记指手画脚了？” 吴东没敢接话。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林毅是市委副书记，既分管人事工作，又担任着人事调整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提出工作要求，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吴部长，我这里有一份名单，组织部酌情考虑。” 眼看吴东不说话，陈云帆知道吴东不想因为站队自己，彻底得罪林毅，略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头，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名单拿了出来。 吴东连忙双手接过：“好的，陈书记。” 随后，吴东见陈云帆没有其他指示，便主动告辞了。 回到办公室，吴东才打开陈云帆给的名单，看完之后，表情非常凝重。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陈云帆给的名单，那是必须百分百通过的。 但现在，吴东犯难了。 因为，陈云帆提供的名单里，有三个岗位涉及市纪委和市公安局，分别是市纪委副书记、市委巡视办主任和分管刑侦、经侦的副局长。 如此一来，只要市纪委和市公安局推荐的名单，和陈云帆提供的名单里的人员不一致，那林毅和陈云帆要因为人事调整，进行第一次交锋！ 不光是吴东意识到林毅和陈云帆要产生纷争了！ 几乎全市的干部都认为，有着官场杀神威名的林毅，绝对不会惯着陈云帆！ 一个星期后。 市委组织部确定了副处级（含）及以上干部调整的人员候选名单，上报陈云帆后，陈云帆组织召开了上任后的第一次五人小组会议。 因为林毅是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五人小组会议变成了四人小组会议，市委常委、秘书长梁晓东，列席会议，不参与讨论和决策，只负责记录会议内容。 陈云帆来到会议室后，坐在为首的位置上，一脸严肃地说道：“今天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商议确定全市副处级（含）以上岗位考察人选和推荐人选的名单。下面，请吴东同志汇报相关情况。” “市委组织部按照市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和全市人事调整工作方案部署，充分征求了用人单位和分管领导的意见，严格按照干部使用规定，分别拟定了沧河区保税区党工委书记等16个省管干部岗位推荐人选，和186个市管干部岗位的考察人选，请同志们审议。”吴东进行了简短的汇报。 随着吴东的话音落下，林毅三人都已经拿起了桌上的考察人选和推荐人选名单资料，会议室陷入了死寂，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第575章 两次暴击，瞬间清醒了！ 林毅打开候选人名单和资料，看到省管干部的岗位主要在受到夏海集团走私案严重影响的沧河区，包括沧河保税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和两位副主任，沧河区区委书记、区长和区政协主席，还有市人大、市政协的副职。 除此之外，就只有市纪委副书记和检察院副检察长两个岗位了，都是副厅级。 “下面，我们审议，先从省管干部岗位的推荐名单开始。” 当林毅几人看完候选名单和资料后，陈云帆继续主持会议。 “我和市委组织部认为……” 市委组织部长吴东连忙开口，充当陈云帆的嘴替，在沧河保税区党工委书记、沧河区委书记等多个岗位上，表态支持陈云帆选中的人。 “关于沧河保税区管委会主任、沧河区区长、商务局局长和港务局局长的人选，我有不同意见……” 乔辉煌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与陈云帆争夺这四个岗位的人选。 这四个岗位里，商务局和港务局是市政府管辖单位，沧河保税区管委会主任和沧河区区长和市政府的工作对口，乔辉煌不可能放弃。 当乔辉煌的话音落下，林毅立刻表态：“我支持乔辉煌同志的意见！” 捣乱？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市委组织部长吴东，微微一愣。 而乔辉煌像是早有预料，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陈云帆则是眉头一挑，冷冷扫了林毅一眼。 林毅毫不示弱地迎上陈云帆的目光，那感觉仿佛在说：只许你陈云帆放火，不许我林毅点灯？ “既然同志们关于仓河保税区管委会主任等四个岗位的人选，存在意见分歧，那这四个岗位的人选再进行慎重考虑，等市委常委会一起审议。下面继续审议其他省管干部的岗位人选。” 因为乔辉煌的争夺和林毅的支持，陈云帆未能如愿以偿，只能暂时搁浅，提议会议继续进行。 “关于市检察院副检察长，我和组织部推荐周宁同志。” 吴东依旧率先开口表态，他推荐的人选和市检察院上报的名单一样。 陈云帆和乔辉煌也都选了周宁。 对此，林毅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任何案件一旦到了检察院，那就是定性了。 对陈云帆而言，掌控市公安局远比掌控市检察院重要，可以从源头上控制很多事情的发展，比如干部贪腐，只定性为违纪的话，那就不会移交检察院立案调查，免受法律惩罚。 在这种情形下，陈云帆不会为了一个对自己意义不大的岗位，去得罪政法系统。 但市纪委副书记，是他必须争夺的岗位！ 一方面，他必须在市纪委安插自己的人，从而便于掌控和处理一些事情。 另一方面，林毅摆明了不可能和他尿到一个壶里，如果让林毅彻底掌控市纪委，让市纪委上下铁板一块，无论是对陈云帆本人而言，还是对南厦市来说，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关于市纪委副书记的人选，我建议林毅同志先发言。”当市检察院副院长的推荐人选敲定之后，吴东再次开口，但没有像之前一样率先表态，而是看向林毅。 林毅是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主管纪检工作，他的意见非常重要。 “我推荐市纪委第四监察组主任刘鹏同志。刘鹏同志是市纪委的老兵，政治立场坚定，工作作风硬朗，业务能力强，尤其在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过程中表现突出。另外，刘鹏同志在副处级和正处级岗位上加起来工作了八年，符合提拔条件。”林毅缓缓开口说道。 陈云帆当场反驳：“林毅同志，干部使用不能局限于本单位和本系统，需要注入新鲜血液，这样才能迸发新的生机。季洪海同志一开始在纪检系统工作，后面又到基层锻炼，先后在多个岗位任职，现在担任惠平区区委专职副书记，履历丰富，大局观强，我推荐季洪海同志。” “陈书记，我的话还没说完。” 林毅不等乔辉煌和吴东两人表态，继续说道：“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发生，市纪委存在监管不严的责任。所以，在市纪委副书记的推荐上，我请示省纪委赵永旭书记把关，赵永旭书记对刘鹏同志非常认可，所以我才让市纪委将推荐名单报给市委组织部。” 原来林毅是借助上面的力量，以借力打力的方式，杜绝陈云帆插手市纪委的人事任免啊！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乔辉煌和吴东均是心中一动。 陈云帆皱眉，一脸狐疑地看着林毅：“林毅同志，关于这次南厦市干部调整，省委明确表示，以南厦市委的意见为主，你确定省纪委赵永旭书记，在市纪委副书记的人选上提出了意见？” “陈书记，要不你亲自打电话问问赵永旭书记？”林毅不答反问，直接将陈云帆架在火上烤。 “——” 陈云帆盯着林毅，没有说话。 因为，理智告诉他，林毅应该不会在未经赵永旭同意的前提下，在五人小组会议上，打着赵永旭的旗号，发表市纪委副书记任免的意见。 他也没有给赵永旭打电话，沟通这件事情。 虽然他很想让自己推荐的人担任市纪委副书记，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要让他为了这件事情，去得罪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赵永旭，那是绝对不划算的！ 毕竟，既然赵永旭同意给林毅推荐的人背书，那么等于间接无视了陈云帆关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和反应。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陈云帆脸色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乔辉煌表态说道：“我支持林毅同志的意见。” “既然省纪委赵永旭书记认可刘鹏同志，那就拟定刘鹏同志作为市纪委副书记的推荐人选吧。” 听到乔辉煌的表态，陈云帆直接放弃了，并且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至此，省管干部岗位的推荐名单商议完毕，接下来是市管干部岗位的考察人选名单。 关于市委办公厅、市府办、市委组织部相关岗位的考察人选，分别属于陈云帆、乔辉煌和吴东的人，林毅没有表示异议。 “关于市纪委几个岗位的考察人选，我建议还是由林毅同志先发表意见。” 轮到市纪委相关岗位的时候，吴东再次看向林毅。 然而，不等林毅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陈云帆便冷声问道：“林毅同志，关于市纪委几个岗位的考察人选，省纪委赵永旭书记应该没有提出意见吧？” “没有。” 林毅先是摇头回答了陈云帆的问题，然后说道：“我推荐黄炳坤为市委巡视办主任、吴永强为市纪委任信访室主任、张泽为市纪委第五监察室主任、刘文彬为第六监察室主任等岗位的考察人选。这些人选是市纪委通盘考虑、谨慎研究决定的，既代表我个人意见，也代表市纪委意见。” “我赞成市纪委相关岗位的考察人选，以市纪委的意见为主，同意林毅同志的意见！” 这一次，林毅的话音刚落，市长乔辉煌就立即表态支持林毅。 一来，林毅在市纪委副书记的人选推荐上，得到了赵永旭的支持，摆明了对完全掌控市纪委势在必得！ 二来，他了解林毅。 市纪委必须用林毅的人，这是林毅的底线！ 除此之外，林毅在省管干部岗位的推荐人选上，支持了乔辉煌，乔辉煌自然要投桃报李。 沉默。 随着乔辉煌表态，陈云帆再次沉默了。 因为，他很清楚，既然乔辉煌支持林毅的意见，那就算他和吴东反对，也没什么鸟用——市委常委会审议，林毅和乔辉煌两人加起来一共6票，而他自己只握着5票，根本无法改变结果！ 原本，他以为弄出一个全市人事调整工作领导小组，可以让吴东架空林毅，削弱林毅在这次人事调整上的话语权，给林毅一个下马威，让林毅以后对自己毕恭毕敬。 结果，林毅先是借力赵永旭，然后联手乔辉煌，给了陈云帆两次暴击，让陈云帆瞬间清醒了： 在人事任免这件事情上，必须得先征求林毅的意见，否则，他定的名单就是一张废纸！ 第576章 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 严格意义上来说，林毅并没有刻意联手乔辉煌。 甚至，在五人小组会议之前，他都没有主动找乔辉煌聊过这件事情。 会议开始后，他敏锐地捕捉到，乔辉煌并非和陈云帆一条心，然后巧妙地利用了两人之间的竞争关系，助攻了乔辉煌。 在这种情形下，只要乔辉煌不是继续给贺青云当马前卒，那么肯定要对林毅投桃报李，支持林毅获得市纪委的关键岗位人选。 退一万步讲，就算林毅刚才没有助攻乔辉煌，从利益的角度讲，乔辉煌也不会阻拦林毅获得市纪委的岗位，否则将会得罪林毅。 陈云帆尚未体验到得罪林毅的后果，乔辉煌可是一清二楚！ 他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这也是林毅对拿下市纪委几个关键岗位充满信心的原因。 “关于市委巡视办主任的考察人选，我推荐马朝晖同志。”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云帆开口表态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阻止没有任何作用，但他为了维护市委书记的威严，还是这么做了。 吴东连忙附和道：“我和陈书记意见一致，推荐马朝晖同志为市委巡视办主任的考察人选。” “既然有分歧，关于市委巡视办主任考察人选待定，等市委常委会和其他岗位的考察人选一起审议。”陈云帆说着，心中思索，要不要在会后找乔辉煌已谈一谈，通过利益置换，得到市委巡视办主任的名额。 随着陈云帆的话音落下，会议继续。 接下来，林毅的策略还是和之前一样。 凡是乔辉煌提出不同意见的，林毅都表示支持，对乔辉煌进行助攻，否则就打酱油，表示没有异议。 原本陈云帆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占据的名额达到将近七成，但被林毅这么一搅合，连六成都不到了，而且痛失了好几个关键岗位的名额！ 这让陈云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十分恼火！ 自从成为阵营年轻一代的旗帜人物后，无论他到哪里工作，只要是担任一把手，所有人对他只有尊重和服从！ 结果，他来到南厦市上任，还挂着省委常委，无论是乔辉煌，还是林毅，都压根不鸟他？ “我推荐马磊为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经侦的副局长考察人选，杨利民为市公安局党委委员、交警支队支队长考察人选，洪志刚为沧河区公安分局局长人选。” 很快，轮到市公安局的岗位了，吴刚一如既往充当陈云帆的嘴替，除了交警支队长是市公安局推荐的人选之外，其他两个人都是陈云帆敲定的人选。 陈云帆冷着脸表态：“我同意吴东同志的意见。” “同意。” 乔辉煌也同意了。 虽然他知道林毅要插手公检法相关岗位的考察人选，但他没有支持林毅。 因为，他觉得，如果让林毅间接掌控或影响市公安局的工作，有激怒陈云帆，将斗争升级的风险，不利于他完成秘密任务。 林毅说道：“我有不同意见……” “林毅同志，我和辉煌同志、吴东同志都同意了，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 陈云帆冷声林毅的话，说道：“审议下一个单位的岗位。” “陈云帆同志，五人小组会议，什么时候不让参会人员发表意见了？哪条规定写的？我提醒你，你这样做，违反民主集中制原则。”林毅毫不客气回怼了一句。 陈云帆被怼得哑口无言！ 虽然在他和乔辉煌、吴刚三人都同意的前提下，哪怕林毅提出反对意见，也无法改变结果，但他确实没有资格不让林毅发表意见。 而乔辉煌和吴刚则是诧异地看着林毅，心中十分疑惑：结局已定，林毅还发表意见干什么？ “省公安厅对市公安局进行了指导，要求市公安局推荐分管刑侦、经侦副局长，和沧河区公安分局局长两个人选的时候，必须慎重，同时要上报省公安厅审核。李明远和邱海波两位同志，是市公安局谨慎研究，决定推荐的人选，并且上报了省公安厅，得到了省公安厅的认可。 鉴于以上原因，我同意市公安局推荐的名单，建议李明远同志为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考察人选，邱海波同志为沧海区公安分局局长考察人选！” 林毅沉声说出自己的意见。 陈云帆冷声问道：“林毅同志，这次人事调整工作，由市委组织部负责征求各单位意见。你刚才说的信息，就连吴东部长都不清楚，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不得不说，抛开陈云帆傲气冲天不说，他还是有点东西的，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林毅话中的漏洞——如果林毅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那就涉嫌搞小团体，陈云帆可以给他扣山头主义的帽子！ 吴东也是诧异地看着林毅：“林毅同志，我确实不知道你刚才说的信息。” “我也不清楚。” 乔辉煌也开口了，同时诧异地看着林毅，不知道林毅为什么会露出如此明显的小辫子！ 林毅喝了口茶，淡淡道：“许刚省长专门就此事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提醒我，关于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经侦副局长和沧河区公安分局局长人选，市委一定要重视省公安厅的指导和市公安局的意见。” 这是要故技重施，扯着许刚的大旗，干预市公安局的人事任免？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乔辉煌和吴东两人心中一动。 而陈永辉则是一脸铁青，心中的怒火彻底燃烧了起来！ 林毅搬出赵永旭，让他投鼠忌器也就罢了，现在又拿许刚压他，真当他这个省委常委好欺负么？ 恼怒中的陈云帆，直接当着林毅三人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刚的电话：“许刚同志，我是陈云帆。” “云帆书记，有事？”许刚揣着明白装糊涂。 “许刚同志，南厦市委正在召开会议，审议干部任免的考察人选。林毅同志刚才说，关于市公安局副局长和沧海区公安分局局长的考察人选，省公安厅进行了指导？而且，你还因为这件事情，特地给林毅同志打了电话，进行了叮嘱？”陈云帆开门见山地质问道，语气中的火药味很浓。 许刚沉声说道：“是的，云帆书记，有什么问题吗？” “许刚同志，省委明确指示，这次南厦市干部调整，以南厦市委意见为主。”陈云帆冷声说道。 许刚提醒道：“云帆书记，关于你说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省厅对市公安局有指导的权力和义务。” “南厦市委认为省厅指导市公安局推荐的考察人选不是很合适，我们市委再研究研究。”陈云帆强势说道。 “云帆书记，按照省委指示，这次南厦市干部的调整，以南厦市委的意见为主，如果南厦市委认为省厅指导有问题，那你们自行决定吧。” 许刚先是附和了陈云帆的话，然后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也随之冷了下来，“但是，云帆书记，我提醒一点，鉴于夏海集团走私案的严重性，为了避免同类型案件再次出现，提升南厦市公安局经济犯罪打击能力，关于分管刑侦、经侦副局长和沧海区公安分局局长的人选，南厦市委必须将重新拟定的人选上报省公安厅报备。 另外，省委调查组向省委汇报夏海集团走私案后期整改工作的情况汇报里，要显示这次干部调整的信息。最后，省委调查组开展夏海集团走私案回头看的时候，要重点检查问题整改情况！” 说到最后，许刚表现得比陈云帆还要强势！ 截至目前，省委调查组还没有撤销，只是大部分借调人员返回了原工作岗位。 许刚的意思十分明确：陈云帆，如果你执意不给许刚面子，那我代表省委调查组，向省委汇报夏海集团走私案后期整改工作情况的时候，给你和南厦市委穿小鞋，然后在省委调查组开展回头看的时候，找一堆问题，向南厦市公安局和南厦市委问责，你该如何应对？ 另外，分管刑侦、经侦的副局长和沧河区公安局分局局长，是你推荐的，如果他们被处理，你要不要承担领导责任？ 最后，全省公安系统、司法系统检查考评，次次让南厦市垫底，你一定很开心吧？ “许省长，你的提醒非常关键，是我和南厦市委的思想觉悟不够……” 面对许刚的警告，陈云帆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那速度比小姐姐收到转账后脱衣服还快！ 然而—— 不等陈云帆说完，许刚就挂断了电话，心中冷笑：陈云帆，你傲什么傲？你还以为是几年前，你们阵营鼎盛的时候？ 南厦稳不稳，林毅说了算！ 游书记都明白这一点，上任第一天就去南厦调研，找林毅谈话——你他妈的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 “陈书记，既然省公安厅指导了市公安局，那就以省公安厅的指导意见为主吧？” 与此同时，市委常委楼小会议室，乔辉煌见陈云帆挂断电话，连忙开口提醒——许刚那尊大佛，我们市委得罪不起啊！ 吴东也连忙亡羊补牢：“陈书记，我认为乔市长说得在理。” 我的意见发表完毕，坚决支持和同意会议决定！” 林毅对着陈云帆微微一笑，仿佛在说：陈云帆，答应我，千万别怂，谁怂谁孙子！ “——” 陈云帆黑着脸，没有说话。 他被林毅一顿大逼斗抽晕了！ 第577章 我支持谁，谁赢！ 因为陈云帆幸运的被程老看重，他成为了那个阵营年轻一代的旗手。 当时的程老还在台上，外加遇上我国经济高速发展，陈云帆在各种资源的支持下，一路刷政绩，晋升像是坐火箭，最终成为了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干部之一。 在此过程中，凡是与他共事的人，都要避其锋芒，无论心中怎么想，表面对他只有尊重和服从！ 在京城工作期间，陈云帆担任副职，外加京城一向以稳著称，所以他也没有遇到栽跟头的机会。 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托大了。 他高估了自己这个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以及阵营年轻一代旗手，在东南省的地位——无论是省纪委书记赵永旭，还是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许刚，都没有把他当回事！ 他也低估了林毅的实力。 传说中已经沦为弃子的林毅，在东南省的人脉强得可怕，一个小小的人事调整，竟然让赵永旭和许刚两人同时出面站台，压根不在意陈云帆心里怎么想。 这种从未有过的局面，让陈云帆今天有些手忙脚乱，不断出错。 这也印证了王祥的那句话，包括陈云帆在内，那个阵营的年轻人，错把运气当实力。 当潮水退潮之后，才知道谁在裸泳。 像陈云帆这样的干部，出身寒门，天降奇遇，一飞冲天，一路顺风顺水，心中的傲气比起权贵子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论能力，陈云帆未必就比得上，从小被环境熏陶，被长辈灌耳音，熟知官场生态和游戏规则的权贵子弟们。 更不要说和林毅这种一路稳扎稳打、不断磨砺的巅峰赛选手相提并论——完全是降维打击！ 甚至，陈云帆连躬身入局、主动充当马前卒的乔辉煌都比不了。 同样的资源，乔辉煌能把陈云帆爆出翔！ “我同意同志们的建议，关于市公安局的岗位考察人选，以省公安厅的指导意见为主。” 遭到当头一棒，心中充满挫败感的陈云帆，彻底认清了现实，不敢和许刚正面硬刚，同时深深看了负责记录的市委秘书长梁旭东一眼，暗示梁旭东，有些东西不要瞎几把乱写。 梁旭东心领神会地点头，但心中却是暗暗感叹：别人到新地方任职，都要先试试水温，陈云帆倒好，一上来就要跳水，而且还选择了难度极高的反身翻腾四周半屈体，结果当场炸鱼！ “关于商务局三位副局长岗位考察人选，请同志们发表意见。” 陈云帆竭力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继续主持会议。 吴东一如既往，率先开口，说出了陈云帆定的人选。 “我有不同意见，我推荐冯飞和何冰同志。” 吴东的话音刚落，乔辉煌就开口了，他再次出手争夺商务局两个副局长的岗位。 乔辉煌要趁热打铁？ 市委秘书长梁旭东心中暗道。 因为，按照之前的惯例，凡是乔辉煌争抢的，林毅都要助攻。 陈云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角肌肉一阵狂跳，但还是沉声说道：“我和吴东同志的意见一致。” 话音落下，陈云帆和乔辉煌、吴东，以及做记录的梁晓东，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林毅喝了口茶，淡淡道：“我和陈书记一样，支持吴东部长的意见！” “？？？” 陈云帆愣住了。 乔辉煌、吴东和梁旭东也懵逼了。 他们都以为，林毅会像之前一样针对陈云帆。 结果，局面突然就反转了！ 林毅在商务局三个副职的考察人选上，选择支持陈云帆！ 这个反转，来得太突然，让陈云帆四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林毅什么意思？ 震惊之余，陈云帆心中都有些疑惑，不知道林毅到底要干什么。 很快，他们知道了答案。 在接下来的讨论和表决中，陈云帆和乔辉煌在一些单位岗位考察人选上有分歧。 林毅时而支持陈云帆，时而支持乔辉煌，时而弃权，看似一切毫无规律可言，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但等到最后，所有人都懂了。 林毅在用这种方式，间接影响乃至掌控着这次人事调整——我支持谁，谁赢！ 面对这一切，乔辉煌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惊讶过后，逐渐恢复了冷静，并没有和林毅发生争执。 而陈云帆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了林毅的实力，认清了南厦市委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他想搞家长制、一言堂，毫无可能，唯有拉拢一方，才可以稳稳压制另一方！ 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讲，他应该拉拢乔辉煌，狠狠教训林毅，出一口恶气。 但从利益的角度来讲，他应该拉拢林毅，削弱乔辉煌的实力。 毕竟，作为市长的乔辉煌，对陈云帆的威胁更大！ 但问题是，他怎么确定，林毅和乔辉煌两人，愿意被他拉拢？ 如果拉拢不成功，那按照目前的局面，他只有一个选择——收起那份可笑的骄傲，不要摆省委常委、市委书记的架子，学会互相尊重，和平共处！ 林书记的操作骚啊！ 与此同时，身为‘鬼中鬼’的梁旭东，默默做着记录，心中暗暗感叹。 同时，他很好奇，这次会议的内容，要是传到省委领导耳朵里，省委领导会作何感想？ 虽然梁旭东当鬼中鬼，是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指使的，但梁旭东用腿毛也能想到，如果没有省委领导授权，黄瑞绝对不敢擅自打探和插手南厦市委的事情！ 当天下午，鬼中鬼梁旭东，就将五人小组会议的情况，如实向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进行了汇报。 黄瑞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来到了省委书记游长青的办公室，游长青放下手头的红头文件，给了黄瑞十分钟汇报的时间。 “书记，南厦市委召开五人小组会议，审议干部任免的事项，过程一波三折……” 黄瑞知道游长青的时间非常宝贵，一口气将情况进行了汇报，详略得当。 “我知道了，你继续让梁旭东暗中关注，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游长青微微颔首，做出指示，然后端起茶杯。 “好的，书记。” 黄瑞领命，立刻起身，退出了游长青的办公室。 游长青喝了口茶，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南厦的方向，微微一笑：“当头一棒，让对手显出原形，合纵连横，变被动为主动——小同志，这一次考得不错。” 话音落下，游长青收敛了笑容，他心中很清楚，这场高端局，才真正拉开帷幕。 因为每一个妖精背后都有神仙，当各路神仙纷纷下场的时候，才是对林毅的考验。 这一局，后面会怎么走，就连游长青都想不出来，也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 因为。 真正的高端局，战场从来不在前线。 但他必须稳住局面，帮助布局者达到目的。 身为局中人，这也是对他的一次大考！ 第578章 排队感谢，最强第三人！ 五人小组会议结束后，陈云帆没有再私下去找乔辉煌，也没有找林毅。 他已经在人事调整工作中整活了，如果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后，紧接着就去拉拢一方，打压另一方，非但无法亡羊补牢，反而会在省委书记游长青那里减分。 毕竟，在他和乔辉煌上任的当天，游长青特地强调了必须确保南厦领导班子团结和干部队伍稳定，可以有工作分歧，但不能大乱斗。 而且，游长青这番话是专门在省委那辆考斯特上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三天后。 南厦市委召开了市委常委会，审议通过了186个市管干部岗位的考察人选，和16个省管干部岗位的推荐人选，结果和五人小组会议没有任何区别。 这也是惯例，只要是五人小组会议通过的人事任免，市委常委会基本就是走流程了。 会议结束后，市委组织部立刻按照规定，开始对186名市管干部考察人选进行考察，同时将16名省管干部的推荐名单，上报了省委。 南厦市委上报的推荐名单，和省直部门、其他地市省管干部的岗位考察人选，一起在省委常委会上审议通过了。 这份名单里，有孔钊的名字。 原本在省公安厅担任副巡视员、打酱油的孔钊，拟任省公安厅副厅长、省扫黑办主任，分管刑侦、治安和扫黑除恶工作，在省公安厅领导班子里排名第四，仅次于许刚、常务副厅长和副厅长兼特勤局局长，后两人都是正厅级。 而论实权，孔钊仅次于许刚和常务副厅长两人。 关于孔钊的任免，都不用林毅打招呼，许刚就主动提议了，省长曹国涛和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全力支持。 毕竟，孔钊的能力和成绩都摆在那里，硬性条件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之前被章东风、华沧海两人刻意打压，理应得到重用。 何况，无论是陈家寨制毒案，还是夏海集团走私案，孔钊都立下了功劳，间接拯救了许刚和石建军两人的政治生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孔钊和林毅的特殊关系！ 三月底的时候，无论是省管干部，还是市管干部的任前公示全部结束，所有考察的干部，全部顺利上任。 公示结束的当天，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沈峰，第一个给林毅打来电话，表示感谢。 紧跟着，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也给林毅打电话表示感谢。 然后，新上任的市公安局党委委员、交警支队支队长韦小军，率先来到林毅办公室。 “林书记，没有打扰您工作吧？” 韦小军进门后，一脸尊敬地看着林毅。 林毅微笑道：“韦支队，请坐。” “林书记，我能进步，走上现在的工作岗位，全靠您的支持。我给您带了两盒茶叶，是我的一点心意。您的大恩，无以为报，唯有努力工作！”韦小军说着昨晚想了三个小时的话，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两盒茶叶，放在林毅的办公桌上。 林毅说道：“韦支队，如果只是茶叶，我就收了，如果茶叶盒里有其他东西，你趁早拿回去。” “林书记，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坏您的规矩啊。而且，我敢保证，整个南厦市，没有一个干部敢坏您的规矩，触您的霉头。”韦小军苦笑道。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提醒道：“韦支队，既然许省长力推你，那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如你刚才所说，做好工作，不要辜负许省长的期望，绝对不能犯经济错误，否则会影响到许省长！” “是，林书记！” 韦小军敬礼、领命。 这个动作，他昨晚练习了四个小时。 韦小军离开后，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经侦的副局长李明远，也来向林毅表示感谢，同样带了茶叶。 这是他和韦小军商量过的。 全市干部都知道林书记的卡里躺着好几个亿，根本花不完，什么都不缺，他们能送什么呢？ “明远同志，市政法委沈书记和市局刘局长，对你赞赏有加，一致力推你，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啊！”林毅收下李明远的茶叶后，同样提醒了一句。 李明远却是一脸感激地说道：“林书记，我都听说了，您为了我的事情，和陈书记在会上吵起来了，陈书记还给许省长打电话了。” “你倒是消息挺灵通。”林毅笑了笑，对于沈峰和刘旭强两人将这件事情告诉李明远，并不感到意外。 帮忙必须要让帮忙的人觉得有意义，让被帮的人知道过程艰难，欠下对方大人情，这是人情世故的基本原则，沈峰和刘旭强不可能不懂。 “林书记，我是刑警出身，不会说话。从今往后，两横一竖就是干，一力两点就是办，您指哪我打哪！”李明远一字一句开口，向林毅表忠心。 林毅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明远同志，你这思想不对，我是副书记、纪委书记，管不到你的工作，你今后多听沈峰书记和市局刘局长的指示，同时多向省公安厅副厅长孔钊同志请示。孔钊同志分管刑侦和治安，工作经验丰富。” “是，林书记！” 李明远连忙敬礼领命，决定回到办公室就先向孔钊请示工作。 因为，他很清楚，孔钊和林毅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孔钊就是林毅在公安系统的化身，他今后要对孔钊言听计从！ 当李明远离开后，沧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邱海波也来向林毅表示了感谢。 随后，市纪委副书记杨克，带着刘鹏，也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刘鹏是杨克的绝对心腹，之前担任第四监察室主任，这次在林毅的帮助下，顺利上任市纪委副书记。 进门后，杨克率先说道：“书记，刘鹏要感谢您，但怕您责怪他不好好工作，不敢自己来，非要让我陪着他一起来。” “书记，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刘鹏同样给林毅带了茶叶。 “你们把我这里当茶叶店了吗？我这茶叶够多了，你拿回去，回头去省纪委办事的时候，给赵永旭书记送过去。” 林毅拒绝了刘鹏的茶叶，同时进行了提醒。 刘鹏能上任市纪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赵永旭站台起了决定性作用，刘鹏必须亲自去感谢赵永旭，否则就是不懂事。 话音落下，林毅不等刘鹏回应，收敛笑容，话锋一转，直接谈起了工作：“刘鹏，虽然你现在也是市纪委副书记了，但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还是由杨克书记主导，你协助他的工作。” “好的，书记！”刘鹏连忙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点头领命，心中充满了感激——这样的好领导去哪找去！ 林毅又看向杨克，说道：“杨克书记，调查组有500人是从三金市纪委借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会影响三金市纪委的工作。另外，各区纪委工作人员被抽调，他们的日常工作也会受到影响。所以，调查组要加快工作进度，尽快完成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工作。” “书记，五一之前，我让三金市的同志回去。七一之前，完成所有调查工作！”杨克向林毅立下军令状。 “好。” 林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亲自将杨克、刘鹏两人送了出去。 两人前脚刚走，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方宏，便来到了林毅的办公室。 “林书记，本来一上班就要来感谢您，结果李秘书跟我讲，市公安局的同志没上班就在排队了，我也不好意思跟他们抢。” 方宏笑了笑，然后说道：“张泽和刘文彬两人请示我，能不能当面来向您表示感谢，我说我先请示一下您。” “方宏书记，你转告他们，不用特地来感谢我了，他们把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林毅摇了摇头。 方宏连忙点头：“好的，林书记，我一定把您的话转达给他们。” “方宏书记，你应该听说过我在宁海市纪委工作时，搞的阳光纪检工作吧？”林毅转移话题，开始谈工作。 “林书记，我知道，宁海阳光纪检是全国试点，先后得到了省纪委和中纪委的高度评价。我记得，当时省纪委要在全省推广，后来因为省委张书记调走了，省纪委金书记退了，这项工作没有继续推进。” 方宏先是做出回应，然后主动问道：“林书记，您想在南厦推行阳光纪检？” “是的，方宏书记。杨克书记和刘鹏书记，目前负责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工作，阳光纪检的工作就由你来抓吧。这项工作，可以借鉴宁海阳光纪检的成功经验，对干部群众反映强烈的案件，不但要彻查，还要公开调查过程和结果，确保公平公正公开！” 林毅做出指示，“另外，南厦的阳光纪检工作，除了公开重点典型案件，还要推陈出新，提供互联网举报渠道，接受实名举报。凡是实名举报的线索必须有调查，凡是调查必须有结果，凡是调查结果必须反馈举报者，实行闭环管理！” “是，林书记！” 方宏立刻领命，压根不担心这项工作推进不下去。 因为，现在的林毅，完全掌控市纪委，而且有公检法系统全力支持，可以和市委书记、市长分庭抗礼，堪称南厦有史以来最强第三人！ 第579章 挂逼准备放大招，处处透露着诡异！ 尽管林毅特地安顿了方宏，让方宏转告下面人，不必来向自己当面道谢，但第五第六监察室主任，以及新上任的市委巡视办主任，还是来了，每个人都带着一份小礼物，礼物不值钱，主要在于表明心意和态度。 林毅将他们送走后，揉了揉太阳穴。 相比人事工作而言，林毅更喜欢抓经济工作。 但他很清楚，一把手除了工作理念之外，最重要的是做好人的工作，越往后面越是如此。 现在，他担任副书记、纪委书记，不用操心经济工作和民生工作，纪检工作可以放心给下面人做，正好可以在人事工作上做文章。 而关于人事工作，以及党建工作，林毅在到南厦上任的时候，心中就有计划了。 现在，华沧海去踩缝纫机了，陈云帆和乔辉煌上任了，全市人事大调整也告一段落了，夏海集团走私案的调查有序推进，林毅觉得是时候实施自己的工作计划了。 想到此处，林毅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了市委组织部长吴东的电话：“吴部长，我有两项工作要跟你沟通，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的，林书记。” 吴东第一时间做出回应，然后等林毅挂断电话，才放下话筒，拿起笔记本和笔，迅速离开办公室，前去找林毅，一刻都不敢耽搁。 因为，刚刚结束不久的五人小组会议，让吴东再一次体验到了林毅的恐怖实力和手段。 哪怕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陈云帆，挂着省委常委，还是那个赫赫有名阵营的年轻一代旗手，也要暂避林毅的锋芒。 在这种情形下，站队陈云帆的他，必须对林毅表示出足够的尊重，才可以在林毅和陈云帆的夹缝之间生存。 很快，吴东被林毅的秘书领进了办公室，主动问好：“林书记。” “吴部长，坐下说。” 林毅起身邀请吴东坐下。 秘书李辉给吴东泡了杯工作茶，便迅速退了出去。 林毅问道：“吴部长，市委组织部对下一步工作，有什么计划？” “林书记，组织部刚刚按照市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完成了全市干部调整的工作。接下来，组织部的工作重点是完善基层党建工作和加强全市干部管理。”吴东一愣，他不知道林毅为什么要这样问，给出一个万金油的回答。 因为，组织部的工作职责，主要就是基层党组织建设和干部管理两部分。 “吴部长，具体思路是什么？”林毅又问道。 吴东本以为打个马虎眼，听林毅指示就可以了，没想到林毅一问到底，顿时有些莫名的紧张，说道：“林书记，我的思路是，日常工作从严从实，主要在严格管理干部上做文章，包括优化干部考评体系，强化干部履职监督，深化干部作风转变。” 说到这里，吴东话锋一转，一脸钦佩地看着林毅，“林书记，我知道您的工作思路和理念一向以创新著称，要不您给我们组织部指点一下迷津吧？” “吴部长，我有两个工作思路，你回去仔细琢磨一下，拿出具体的方案报给我。” 林毅不再兜圈子，等吴东打开笔记本后，开始记录后，直接做出指示，“第一，关于党组织建设方面，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两学一做一承诺”学习教育。” “林书记，按照中央和省委要求，我们从四月份开始推进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会不会有冲突？”吴东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冲突。三严三实教育主要针对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要求领导干部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谋事要实、创业要实、做人要实。旨在解决理想信念动摇、无视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等问题。 “两学一做一承诺”学习教育，面向所有党员，学习内容为学党章党规、学系列讲话，做合格党员，签订党员承诺书，旨在解决部分党员理论不强、党性不强、身份淡化等问题。 两学一做一承诺学习教育，由市委组织部牵头组织落实，市委宣传部配合，市纪委监督。” 林毅摇了摇头，阐释了两个主题教育的区别。 按照历史的进程，“两学一做”学习教育是从2016年2月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进的，林毅要将这项活动提前一年。 这样一来，等于提前响应了上面的党建思路，可以将南厦市打造成试点和模板，突出工作的前瞻性，想不出成绩都很难！ “好的，林书记。” 吴东听到林毅的解释，立刻意识到两个教育的主题、针对对象和目的都不同，的确属于创新性工作思路。 “第二，在全市范围内试行干部管理三化改革方案。这里的三化是指基层化、专业化和梯队化。基层化，通过轮岗、挂职等多种形式，增加干部基层工作经验，重点提拔基层工作履历丰富，基层工作成绩亮眼的干部。专业化，增强干部专业知识，提升干部专业技能，确保干部适应新发展要求，同时在专业性较强的岗位，提拔使用专业技能强的干部。梯队化，是优化各级单位领导班子结构，实现老中青搭配。” 林毅说出第二项工作，并指出关键。 几年后，上面为了让干部适应新时代的工作要求，在干部管理工作上面进行了改变，基层化、专业化和梯队化逐渐成为主流。 这个改变，也彻底标志着陈云帆所在阵营的没落。 而林毅之所以提出“干部三化”的工作改革，是因为他敏锐地意识到，上面让陈云帆来南厦工作肯定有目的！ 他结合未来几年的变化，洞穿了其中的玄奥，也猜到了布局者的用意，自然要积极响应！ “林书记，我都记下了，市委组织部会尽快拿出两项工作的具体方案，向您汇报。”吴东认真做好记录，心中暗暗震惊。 虽然他刚才说了，林毅一向以创新性工作理念著称，但他没有想到，林毅一出手就是大动作——如果这两项工作全面推进的话，必定会引发轩然大波！ 因为，按照林毅的工作思路，哪怕干部没有违纪违法，只要落实“两学一做一承诺”学习教育不到位，市纪委就可以监督处理。 而干部三化就更严重了，将对南厦市领导干部管理和使用造成重大影响！ 因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吴东离开林毅的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去常委楼，向市委书记陈云帆做了汇报。 “全市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经济发展和民生工作，重大项目落地、招商引资、供给侧改革和棚户区改造几项重点工作都还没有部署推进呢，他搞什么两学一做一承诺和干部三化，尽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的东西！”陈云帆听完汇报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认为林毅在务虚。 吴东没敢接话。 看到吴东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陈云帆也知道吴东现在在自己和林毅的夹缝之间求生存，便没多说什么，直接让吴东离开了。 陈云帆则是拿起座机电话，拨通了市长乔辉煌的电话：“辉煌市长，我准备这两天召开书记办公会，对二季度重点工作进行研判和部署，提前跟你沟通一下，市政府的二季度的重点工作是什么？” “陈书记，因为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影响，南厦市各项经济任务完成不理想，二季度得追回来才行。为了完成经济任务指标，市政府准备在重大项目落地、招商引资和棚户区改造三项工作上面发力。”乔辉煌说道。 “辉煌市长，我们的工作思路是一致的，我也认为这三项工作是二季度的重点工作，但有的同志不这样想。” 陈云帆发现乔辉煌和自己思路一致后，说道：“刚才，吴东同志向我汇报，说林毅同志要在三严三实教育的基础上，再搞一个两学一做一承诺学习教育，面向全体党员，还要对干部使用管理进行改革，提出干部基层化、专业化和梯队化的改革思路，简直就是胡闹！” “陈书记，林毅同志是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除了主管纪检工作之外，分管党建和人事工作，提出这两项工作思路，倒也能理解。”乔辉煌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说道。 陈云帆眉头一挑：“辉煌市长，话虽然这样说，但两学一做一承诺工作，势必会分散干部精力，干部三化改革，肯定会影响干部队伍稳定。每一项工作都需要干部去落实，干部受影响，市里的经济发展就会受到i影响！” “陈书记，我认为，经济民生和党建工作，都很重要。所以，我个人支持林毅同志提出的工作方案。”乔辉煌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 “辉煌市长，我知道你的意见了。” 陈云帆眉头一挑，直接挂断了电话。 原本，他想联合乔辉煌，否定林毅的两项工作建议，结果惨遭打脸！ 这让陈云帆心中不是个滋味，同时也感到十分诧异！ 因为，按照上次五人小组会议的情况来看，乔辉煌和林毅两人并没有联手！ 而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两学一做一承诺和干部三化，都不利于开展经济工作，会影响到乔辉煌的利益，乔辉煌应该和自己统一战线，而不是选择支持林毅！ 乔辉煌到底想干什么？ 陈云帆若有所思地放下话筒，突然感觉乔辉煌行事没有逻辑可言，处处透露着诡异！ 南厦的水很深！ 第580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两天后。 陈云帆组织召开了书记办公会，林毅和乔辉煌参加，市委秘书长梁晓东列席会议，负责记录。 “辉煌同志，林毅同志，今天开会主要是研判和部署二季度重点工作，为市委常委会做准备。会议前，你们都提报了各自负责领域的重点工作，下面的会议，逐个进行讨论、表决。” 陈云帆主持会议，说明会议主题，然后看向林毅，说道：“林毅同志，你先说说你提议的两项工作，阐明开展这两项工作的必要性。” “夏海集团走私案涉及近千名干部，除了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之外，还有大量的处级以下干部，暴露出我市干部管理工作存在严重不足，需要整改存在问题。我市开展学习教育，覆盖全市党员干部，解决党员干部理论不强、党性不强、身份淡化等问题。 干部三化工作方案，可以加强领导干部为民服务的意识，提升领导干部专业能力，优化各级单位领导班子结构，让党员干部将主题教育贯穿本职工作，在学中干，干中学，干学结合，达到用理论指导实践，实践验证理论的目的。这项工作可以作为今年组织工作的重点，二季度作为启动部署阶段，三四季度具体落实，明年看成效！”林毅率先发言。 林书记高明啊！ 市委秘书长梁晓东在记录的时候，也是心生佩服——林毅以夏海集团走私案为由，推动这两项工作，陈云帆和乔辉煌根本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同意！ 果不其然，乔辉煌率先表态，并且盛赞道：“学中干，干中学，干学结合，这个提法好。我支持林毅同志提出的两项工作方案。” “我也同意。” 陈云帆见乔辉煌表态，只能同意，同时做出指示，“这两项工作作为市委二季度和全年党建、干部管理工作的重点工作，林毅同志负责，市委相关部门落实。” “好的，陈书记。”林毅微微点头。 陈云帆看向乔辉煌：“辉煌同志，你谈一下市政府的重点工作。” “市政府二季度的主要工作是经济工作。因为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影响，我市一季度各项经济任务指标完成不好。二季度，需要聚焦经济发展，确保完成上半年各项经济任务指标。” 乔辉煌说道：“市政府常务会专门讨论了经济工作，党组的同志们一致认为，二季度要重点抓好重大项目落地、招商引资和利用好棚户区改造的政策，大力推动基础设施和房地产建设。” “我同意辉煌同志的提议。这三项工作是二季度工作的重中之重，需要全市干部一起努力完成。我建议，近期召开重大项目推进工作会议和招商引资专题会议，动员全市干部积极参与。市政府将任务细化，市委领导带头领任务，各单位按比例分任务，落实到人头，七月份进行考核。” 陈云帆点评，并做了补充，提了要求，“另外，关于棚户区改造工作，辉煌同志刚才讲得很好，我们要利用好这项政策，全面升级城市建设，助力房地产发展，让房地产发挥好经济引擎的作用，确保完成财政收入……” “陈书记，乔市长，关于棚户区改造工作，我有不同看法。” 当陈云帆的话音落下后，林毅突然皱起了眉头。 因为，通过陈云帆刚才的话，林毅分析判断出了陈云帆接下来在南厦的工作理念——利用棚户区改造政策，大兴土木，走土地财政的老路，当作日后晋升的政绩！ “林毅同志，你说。” 陈云帆同样皱起了眉头，目光不善地盯着林毅，仿佛在说：林毅，你提的两项工作建议，我都同意了，棚户区改造工作是经济民生工作，你最好不要乱放炮！ “棚户区改造，是针对于城镇中，历史遗留的集中成片危旧住房、破房烂院，户距拥挤不堪，公共设施无法配套，消防出行、生产生活存在明显公共安全隐患的旧村旧城。本着解决群众出行、住房安全、生产宽敞、生活便利、公共安全能够应急保障和环境卫生能够保洁等城市农村历史顽疾。消除公共安全隐患、优化生产生活环境，解决一大批困难家庭住房与社会发展不适应等问题，是一项民心工程。” 林毅先是说出了棚户区改造的定义，然后说道：“既然是民心工程，那么就不应该以刺激房地产发展，实现土地财政为首要目的，否则房价会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路狂飙，为未来的泡沫埋下隐患。” “林毅同志，那你的意见是不落实棚户区改造政策？”陈云帆眉头一挑，冷声质问道。 “陈书记，这是中央定的政策，肯定要落实，但要想好怎么落实。只有落实好政策，才能在助力我市发展的同时，造福百姓，实现民心工程的意义。” 林毅知道，陈云帆这是想给自己挖坑，但凡自己说一句不落实政策的话，就会被扣上违背政策的大帽子！ “林毅同志，那你认为该怎么落实？” 乔辉煌看出了陈云帆的目的，出面圆场，同时也好奇林毅想怎么做。 “为了实现民心工程的意义，造福百姓，在落实棚户区改造政策、推动这项工作期间，加大安置房、廉租住房、经济适用住房、人才公寓等政策性租赁住房的建设力度……”林毅说出自己的建议。 然而—— 这一次，不等林毅说完，陈云帆便冷笑打断：“林毅同志，房地产是一个供需市场。如果按照你的建议，大力建设提供保障住房，将会影响我市房地产市场的供需关系。那么低价二手房市场将遭到重创，二手房市场萎靡不振，房东卖不掉房子、没钱购买新房，新房购买力不足，就会导致开发商拿地投资不积极，最终导致地卖不出去，靠什么完成财政收入？” “我们可以借鉴新加坡模式，大力建设保障住房，为低收入、困难市民兜底，为引进人才解决后顾之忧，同时打造高端小区和豪宅，满足各类人群对住房的需求……” “林毅同志，这里是南厦，不是新加坡！好了，关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经济和民生工作，我会和辉煌市长沟通商量！” 这一次，不等林毅说完，陈云帆便强势打断了林毅的话。 土地财政是他过去一路晋升的法宝，怎么可能因为林毅的三言两语就放弃？ 开什么国际玩笑！ 乔辉煌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能不能完成gdp增长任务，实现财政收入，是衡量他这个市长工作干得好不好的最重要标准，房地产和基建投资建设，是完成任务的重中之重。 但同时，他也在认真思考，林毅刚才提出建议的可行性。 “好。” 林毅没有继续和陈云帆争论，而是看向市委秘书长梁晓东，“梁秘书长，请你如实记录我刚才所说的一切。” “好的，林书记。” 梁晓东点头，心中却十分疑惑，不知道林毅想干什么。 林毅什么意思？ 陈云帆和乔辉煌两人也是一头雾水，但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这是上面政策，如何利用好上面的政策，完成工作，才是关键！ 林毅不再多说。 从职务和职责来说，他不管经济工作，没必要插手。 但是，他很清楚，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轨迹，南厦市的房价一路飙升到非常夸张的地步，后来出现的问题非常严重。 这个锅，他不背！ 次日。 市委常委会召开，书记办公会通过的二季度重点工作，在会上全部审议通过。 但是，当审议林毅提议的两个工作方案的时候，无论是陈云帆阵营的人，还是乔辉煌阵营的人，都皱着眉头，用微表情表达着不满。 因为，他们和陈云帆的看法一样，认为林毅闲的没事干，尽搞这些务虚的工作，平白无故增加他们的工作量，分散他们的精力。 甚至，就连支持林毅的市政法委书记沈峰，都认为林毅这是吃力不讨好。 毕竟，没有人希望增加工作量，也没有人愿意在利益不受损的前提下，打破现有的规则，去适应新的规则！ 林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做任何解释。 学习教育是明年最重要的党建工作，南厦提前一年推行，而且加入了党员承诺书这个亮点，提前成为全国试点和样板，等于和上面的思路不谋而合，含金量可想而知？ 而干部基层化、专业化和梯队化，是未来培养干部的趋势，南厦提前几年推行，这份前瞻性有谁可比？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天胡开局，你让我怎么输？ 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第581章 这波又上大分了！ 市委常委会明确了南厦市二季度重点工作，也意味着新领导班子的磨合期结束了，南厦市即将进入稳定发展的阶段。 接下来一个星期，南厦市委先后召开了“全市重点项目推进工作”，和“全市招商引资工作”两个会议。 这两场重要的会议由市长乔辉煌主持，他在会上对两项工作进行了安排部署，市委书记陈云帆出席会议，发表了重要讲话，提了相关要求。 除此之外，常务副市长蒋志鹏、常委副市长王旭光和市委秘书长梁晓东，都出席了会议。 而身为副书记、纪委书记的林毅，没有出席会议。 这让参会人员们私下里议论纷纷，隐隐觉得，市委并不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 事实的确如此。 原本乔辉煌是建议邀请林毅出席这两个会议的，但被陈云帆拒绝了。 用陈云帆的话说：这两个会议都是经济工作会议，让他一个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参加干什么？ 林毅并不在意，而是盯着市委组织部完成学习教育的准备工作。 四月中旬，市委组织召开了学习教育的工作动员会，会议由市委组织部长吴东主持，林毅和宣传部长尤龙、市委秘书长的梁晓东出席了会议，市委组织部、宣传部、纪委和各区委、各园区相关领导干部，参加了会议。 会议开始后，吴东先是宣读了两个主题教育学习的方案，然后邀请林毅发表讲话。 “同志们，刚才吴东部长宣读了工作方案，下面我讲几点。” 林毅坐在主席台最中间，看着台下的参会人员，一字一句道：“第一，主题结合。全市各级党组织要严格落实学习教育的工作部署，将两个主题教育结合在一起，做到主题教育全覆盖、无遗漏。 第二，学干结合。将主题教育贯穿全年工作，在学中干、干中学，学干结合，尤其要贯穿在全市重点项目推进和招商引资两项工作当中。要求全体党员干部，对标党章党规，查找问题，提升自己，做合格党员，签订党员承诺书。 第三，部门联动。市委组织部负责学习教育的统筹安排，将学习教育与干部管理工作相结合；市纪委做好学习教育的监督，将学习教育监督与干部监督相结合；市委宣传部做好学习教育的宣传，既要安排宣讲员到各级党组织进行宣讲，还要对外宣传学习教育成果；各级党组织要充分意识到学习教育工作的重要性，抓好学习教育的落实……“ “啪啪啪……” 当林毅的讲话结束后，会场掌声雷动。 众人看着年轻充满活力的林毅，对学习教育工作的重视程度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为，在学习教育安排部署里有纪委监督这一项。 如果有哪级党组织没有落实好学习教育活动，相当于在挑衅纪律铁拳的威力！ 没有人会怀疑官场杀神林毅的铁腕手段，也没有人敢触林毅的霉头，更没有人想当出头鸟。 所以，当学习教育工作动员会结束后，各级党组织立刻召开会议，学习传达会议精神，根据市委学习教育安排部署，制定本单位的学习教育安排。 这一周，学习教育在全市迅速推进，市纪委成立了学习教育督察组，通过明察暗访的方式，检查各级党组织学习教育的部署和落实情况。 宣传部成立学习教育宣讲组、报道组，深入六个城区和六个国家级园区，通过集中宣讲、集体学习和个人采访等多种形式，进行报道。 与此同时，市委组织部也没有闲着，在抓好学习教育的同时，正式推出了“干部三化”工作方案，按照林毅的要求，将两项工作结合在了一起。 第二周，除了南厦市当地媒体和报刊，对学习教育进行了报道之外，省电视台也进行了报道。 紧跟着，人民日报和新华社东南分社，纷纷进行了报道，同时被其他媒体转载，叠加林毅的明星官员效应，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和讨论。 三金市委书记鲁明锐，看到报道后，把市委副书记喊到自己办公室，要求市委副书记带着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和纪委书记，立即奔赴南厦市，向南厦市取经，回来后立刻按照南厦模式，在三金市开展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 三金市委副书记离开鲁明锐办公室的时候，心中腹诽：抄作业抄得这么理直气壮，也就你鲁明锐能干得出来！ 腹诽归腹诽，三金市委副书记还是第一时间落实了鲁明锐的工作指示。 因为，他知道，鲁明锐前几次抄作业，效果非常好。 鲁明锐又特地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林毅，自己安排市委副书记带队去南厦市学习，让林毅倾囊传授经验。 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林毅从三金市借调了500名纪检干部，欠了鲁明锐的人情，面对鲁明锐的请求，自然满口答应，亲自接待了三金市委副书记一行，谈了这两项工作的理念，并且将工作方案的电子版发到三金市委组织部邮箱。 林毅送走三金市委副书记一行后，又接到了省委组织部办公厅的电话，得知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谢辉，将带队到南厦市，对南厦市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进行调研。 省委组织两天调研，林毅带着市委组织部长吴东，全程陪同，深入各区基层单位，通过现场观摩、开会座谈等多种形式，了解两项工作的开展情况。 调研结束后，谢辉带队返回省城，第一时间向省委组织部长李峰进行了汇报，李峰做出指示，要求省委组织部写了一份关于南厦市开展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的调研报告。 五一节前，李峰拿着这份报告，向省委书记游长青做了汇报，游长青指示省委组织部密切关注南厦市的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开展情况，阶段性地进行汇报，并且让省委组织部将调研报告上报了中组部。 林毅搞的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引起上面注意了？ 李峰离开游长青的办公室后，隐隐意识到，林毅这次又搞大了！ 搞大了吗？ 同一时间，一份名为《关于南厦市开展学习教育工作的启示》的内参报告，出现在了夏书记的办公桌上。 夏书记看完报告后，拨通了王洪涛的电话：“洪涛同志，你看到南厦市学习教育工作的报告了吗？” “夏书记，我看到报告了，并且找东南省委了解了相关情况。这次学习教育活动，是南厦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林毅同志主张推行的。”王洪涛汇报道。 夏书记问：“洪涛同志，你有没有指点林毅同志？” “没有，夏书记，部里关于明年的学习教育，准备了好几个主题，其中有一个主题和南厦市现在开展的学习教育类似，但还在讨论阶段。林毅同志的工作思路相当于走到了我们的前面。” 王洪涛苦笑道：“而且，根据东南省委组织部汇报，林毅同志还在南厦市推行了干部三化工作。” “干部三化？” “夏书记，南厦市委推行的干部三化工作指干部基层化、专业化和梯队化……”王洪涛做了详细汇报。 “洪涛同志，你们重点关注一下南厦市的这两项工作，但不要下去指导和干预，客观求实收集信息，等到年底调研看成果！”夏书记眼前一亮，立刻做出指示。 “好的，夏书记！” 王洪涛连忙回应，心中激动不已——大侄子这波又上大分了！ 第582章 突击检查，弄虚作假！ 《关于南厦市开展学习教育的启示》，这份报告只出现在了极少数人的手中，但东南省委书记游长青还是知道了，也明白林毅搞的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意义非凡。 为此，游长青再次将省委组织部长李峰喊到办公室，开门见山说道：“省委组织部重点关注一下南厦市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两项工作，但不要插手干预，只需要及时收集汇总信息，定期向我汇报。” “好的，游书记。” 李峰连忙领命，心中明白，自己的判断成真了——林毅又搞大了，这两项工作引起了上面的关注和游长青的重视！ 与此同时，身为东南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的陈云帆，也接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听筒中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云帆，南厦的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是林毅搞出来的？” “是的，老领导。” “你有没有主导？” “老领导，不是我主导的。” 陈云帆先是做出回答，然后吐槽道：“南厦市因为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影响，一季度各项工作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各项经济任务指标都没有完成。我想全力抓经济工作，结果林毅非要搞这些务虚的东西。我本来想否决，但市长乔辉煌支持，我就在书记办公会和市委常委会上同意了……” “云帆，南厦学习教育被当作内参报了上来，夏书记看了，中组部没有叫停，证明是认可的。” “——” 陈云帆沉默了。 原本，他觉得林毅搞的工作非常务虚，没有任何亮点，所以特地向老领导澄清自己没有主导参与，甚至还吐槽了一番。 结果，现在，老领导告诉他，南厦的学习教育，惊动了上面，得到了认可？ 这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他打懵逼了！ 就在这时，听筒中再次传出了声音：“云帆，只要你没有在会上旗帜鲜明反对，哪怕这两项工作是林毅主导推动的，你这个市委书记也能受益，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尤其是在经济工作和民生工作上要做出成绩！” “好的，老领导！” 陈云帆回过神，应了一声，然后等对方挂断电话，才放下手机，皱起了眉头。 因为，理智告诉他，既然林毅搞的学习教育能惊动了上面，那表明上面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放弃林毅，徐家还在不懈余力地支持林毅。 在这种情形下，他就更不可能力压林毅，改变南厦市三足鼎立的局面了，只能按照老领导所说，全力抓好经济和民生工作！ 五一假期，徐诗梦带着孩子和保姆，来到南厦市，林毅放下了工作，专心地陪伴了老婆孩子三天。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徐诗梦神秘地说道：“林书记，如果你今晚表现好，我告诉你一个重要的秘密。” 徐诗梦的话勾起了林毅的好奇心，他拿出十八般武艺，最终让徐诗梦满意，然后从徐诗梦嘴中得知，南厦市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得到了夏书记的关注，王叔让林毅要全力抓好这两项工作。 这让林毅感觉自己亏大了！ 因为，这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准确地说，他利用先知的力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才特地去做的这两项工作！ 五一假期结束后，林毅回到工作岗位，决定带队对全市学习教育推进情况进行检查。 市委组织常务副部长刘爱国、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李芳和市纪委副书记杨克，以及三个部门的相关人员，跟随林毅一同下去检查。 检查第一站，林毅选择了沧海区。 夏海集团走私案就发生在沧海区，让沧海区上百名干部落马，区委书记和区长都换了。 这次检查，林毅选择四不两直的方式，直接带队抵达了沧河区的长兴街道，分别检查了街道办事处学习教育安排部署情况，是否组织集中学习、工作人员学习笔记和心得等方面的情况。 检查过程中，街道办事处党工委书记和主任，全程陪同。 检查到一半的时候，区委副书记苗仁化和区委组织部长韩涛，来到了长兴街道。 走进会议室后，苗仁化和韩涛两人，均是有些紧张。 一来，因为区委书记周晓天对学习教育工作不重视，区委从上下到下都不重视，工作安排部署和推进都是走过场。 二来，他们进门后发现，林毅和其他带队检查的领导不一样，竟然亲自参与检查。 这样一来，如果检查出来问题，他们连协调的机会都没有！ “仁化同志、韩涛同志，你们先坐，等我们检查完，再集中向你们反馈检查情况。” 林毅抬头看了一眼苗仁化和韩涛，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好的，林书记。” 苗仁化和韩涛点头，坐在一旁，眉目之间充斥着不安。 “童利同志，你们开展集体学习了吗？” 林毅看完集体学习的会议记录后，发现班子成员的发言基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知道是在弄虚作假，于是将目光投向长兴街道党工委书记童利。 童利下意识点头：“是的，林书记。” “那你在集中学习会议上说了什么？”林毅眉头一挑。 “——” 童利夹紧了嘴巴，脑瓜子嗡嗡的。 因为，长兴街道压根没有开展集中学习，集中学习的材料是下面人编的。 林毅又看向长兴街道办主任：“张主任，你在集中学习会议上说了什么？” “林……林书记，我记不太清楚了。” 街道办主任也是张大嘴巴，支支吾吾，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林毅将集中学习会议记录本丢到桌上，冷声问道：“是记不清楚了，还是压根就没有组织集中学习？” “对不起，林书记，我检讨。长兴街道党工委没有专门组织集体学习，而是在其他会议上，简单进行了学习。”党工委书记童利硬着头皮说道。 然而，哪怕这句话，也是半真半假，他只是在会上提了集中学习的事情，要求党群部门做好相关资料。 “我看你们压根就没学！” 林毅冷声说道：“不光是集中学习弄虚作假，就连你们两人的学习笔记都是假的，字体和集中学习记录一模一样，是下面人帮你们学的吗？” “——” 面对林毅的训斥，党工委书记童利和街道办主任哑口无言，冷汗淋漓。 眼看林毅发火，区委副书记苗仁化连忙起身呵斥道：“你们要认真反思，马上整改林书记和检查组指出的问题，端正学习态度，并向区委检讨！” “好的，苗书记。” 两人点头，然后一脸惊恐地对林毅说道：“林书记，我们马上整改！” 林毅不再多说，起身离开。 区委副书记苗仁化和区委组织部长李芳，连忙跟了上去。 而检查组其他成员，则是将林毅刚才提到的问题记录，并且用手机拍照，留下证据。 做完这一切，他们才离开。 区委副书记苗仁化，跟着林毅来到楼下后，立刻检讨道：“对不起，林书记，是我们工作没做好……” “希望只是长兴街道办事处学习教育工作推进有问题！” 林毅冷声打断，然后又带着众人去沧河区商务局检查。 结果，区商务局和长兴街道办事处一样，压根没有认真开展学习教育工作，局领导的学习笔记和集中学习材料全部弄虚作假！ 这个结果，让林毅十分生气，他带着检查组的人员，来到区委办公楼，在会议室里召开座谈会，要向区委集中通报检查情况。 区长吕斌闻讯，第一时间赶到了会议室。 但区委书记周晓天没有出现。 周晓天之前是南厦市团委书记，利用上次全市人事大调整的机会，抱上了陈云帆这个旗帜人物的大腿，担任了沧河区区委书记。 虽然两个职务的行政级别一样，都是副厅，但含权量和进步空间，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晓天同志很忙吗？忙到没时间参加检查组的座谈会？”林毅见周晓天连面都不露，冷声问道。 “林书记，我给周书记打电话。” 苗仁化连忙做出回应，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很快，苗仁化拨通周晓天的电话，说道：“周书记，市委林书记带队检查长兴街道和区商务局学习教育开展情况，发现了一堆问题，问题十分严重。林书记很生气，要在区委召开座谈会，要求您参加。” “一天尽搞这些务虚的事情，其他工作不干了吗？你就说我在企业调研，调研招商引资工作的推进情况，赶不回去。你和吕区长应付一下，晚上陪他和调查组的人吃顿饭，好好喝一场。” 周晓天先是吐槽了一句，然后让苗仁化和区长吕斌负责应付检查。 话音落下，他不等苗仁化回话，便挂断了电话，像是压根没有将林毅和检查组放在眼里。 苗仁化本来还想说说什么，见通话中断，只能重新走进会议室，坐在座位上，面色难看地向林毅汇报道：“林书记，周书记在企业调研招商引资工作的情况，暂时赶不回来，您看，我们要不要先开会？” “没事，我等他。” 林毅冷声回应，决定枪打出头鸟！ 第583章 枪打出头鸟，后果很严重！ 我等他。 林毅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响，吓得以沧河区区长吕斌为首的参会人员，均是脸色一变！ 其中，吕斌反应很快，连忙说道：“林书记，我再去给周书记打个电话。” 林毅不再多说。 吕斌立刻走出会议室，拨通周晓天的电话，说道：“周书记，林书记发火了，要等你回来再开始会议，你先回来吧？” “他哪来那么大脾气啊？全区所有领导必须围着他一个人转吗？重大项目推进和招商引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周晓天很不爽，认为林毅在摆架子、耍官威。 毕竟，林毅只是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带队下来检查，区委副书记、区委组织部长全程陪同，座谈会由区长出面参加，完全符合迎检工作标准。 吕斌说道：“周书记，学习教育工作也是二季度和全年的重点工作，而且林书记亲自参与了检查，发现长兴街道和区商务局学习教育资料弄虚作假。沧河区是林书记检查的第一站，我们不能当出头鸟啊，否则以林书记的行事作风，肯定会枪打出头鸟！”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往回赶！你先稳住，尽量让林书记消消气。” 周晓天想了想，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选择配合林毅的工作。 “好的，周书记。” 吕斌松了口气，然后挂断电话，重新返回办公室。 “林书记，周书记本来想在晚上接待晚宴上，向您汇报和检讨，得知您要求他必须参加会议后，立刻往回赶了，要不让仁化书记先汇报我区学习教育安排部署和开展情况？” 吕斌坐到座位上，向林毅汇报，话说得很有水平，想表明周晓天无意冒犯林毅，试图让林毅消气。 否则，如果林毅继续发火的话，倒霉的不光是周晓天一人，而是整个沧河区领导班子，他也要挨板子！ “不急，等周书记到了再说。” 林毅轻轻摇头，拒绝了吕斌的提议。 林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再次听到林毅的话，无论是以吕斌为首的沧河区参会人员，还是检查组的成员，心中均是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但没有人再敢说话。 一时间，会议室变得格外安静，气氛十分压抑。 半个小时后，区委书记周晓天带着区委办公室主任，来到了会议室。 “对不起，林书记，我事先不知道您带队下来检查，去企业调研招商引资工作的推进情况了。” 周晓天坐下后，第一时间向林毅道歉，并且就自己没有陪同林毅检查做出解释。 “晓天同志，吕斌同志和仁化同志刚才已经说了，你带队去调研的事情。” 林毅微微颔首，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但接下来的话，吓得周晓天等人脸色均是一变，“晓天同志，让人把沧河区委对学习教育工作安排部署方案、区委领导班子集中学习记录和在家区委领导班子的学习笔记送过来，我要亲自检查！” “？？？” 周晓天顿时愣住了！ 因为他不重视学习教育工作，区委压根就没有组织集中学习，他也没有按照区委安排部署方案，每周做学习笔记。 林毅见周晓天不说话，冷声道：“晓天同志，你有异议？” “不……不是，林书记。” 周晓天连忙摇头，然后当众道歉道：“对不起，林书记。因为区里这段时间主要在抓重大项目推进和招商引资工作，我把精力都放在了这两项工作上，还没来得及组织班子成员集中学习……” “既然你没有组织集中学习，那学习笔记也没有做吧？”林毅冷声问道。 “对不起，林书记，是我思想认识不足，对学习教育工作重视不够，我向你和检查组检讨，并且立即整改存在问题……” 周晓天面如土色，他的小辫子被林毅揪住了，完全没了之前通电话时那股子嚣张劲。 “学习教育对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保持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有重大意义，是一项重大政治任务，要求各级党组织要尽好责、抓到位、见实效，把思想建设放在首位，教育引导党员尊崇党章、遵守党规，以系列重要讲话精神武装头脑、指导实践、推动工作，着力解决党员队伍在思想、组织、作风、纪律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努力使广大党员进一步增强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坚定理想信念、保持对党忠诚、树立清风正气、勇于担当作为，充分发挥先锋模范作用。” 林毅冷声打断周晓天的话，一字一句道：“周晓天，你作为区委书记，不但没有充分意识到学习教育工作的重要性，没有发挥模范带头作用，而且没有把党的思想建设放在首位，没有以尊崇党章、遵守党规为基本要求，对党意识淡化，齐意识不强，不守政治纪律政治规矩，在党不言党、不爱党、不护党、不为党，组织纪律散漫，不完成党组织分配的任务，并且导致上行下效，把学习教育工作当成儿戏——你确实应该检讨，甚至应该退党！” “——” 周晓天无言以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这一刻，他被林毅一顿大帽子扣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不敢反驳，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咯噔！ 与此同时，区长吕斌、副书记苗仁化和区委组织部长韩涛，也是脑瓜子嗡嗡的。 他们之前察觉到了林毅很生气，意识到后果很严重，但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林毅让周晓天退党，等于让周晓天自我结束政治生命！ “林书记，我没有及时组织同志们集体学习，也没有按照要求做学习笔记，主要是因为将精力放在了重大项目推进和招商引资工作上，绝不像您说的那样。”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晓天开口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 他意识到，林毅这是要借机敲打乃至处理他后，不再坐以待毙，而是进行狡辩——学习教育工作确实是二季度重点工作，但重大项目推进和招商引资工作更重要！ “周晓天，市委要求全体党员干部把学习教育贯穿全年工作，尤其要贯穿在重大项目推进和招商引资两项工作中，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这不是思想认识不足，看齐意识不足，不守政治规矩，不完成党组织分配的任务是什么？” 林毅冷声反问，然后不等周晓天再逼逼赖赖，直接做出指示，“鉴于沧河区区委落实学习教育工作严重不到位，从上到下思想认识严重不足，要求沧河区区委进行深刻反思，分析原因，制定整改措施，形成报告，上报市委组织部！” “好的，林书记。” 区长吕斌和区委副书记苗仁化连忙回应。 周晓天黑着脸，没再说话。 林毅看向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刘爱国，冷声道：“市委组织部负责指导沧河区整改学习教育工作存在问题！” “是，林书记！” 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刘爱国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又看向杨克，说道：“市纪委对检查组今天检查出的问题进行汇总，拿出对渎职干部的处理方案，在全市进行通报！” “是，林书记！” 杨克大声领命，同时看了一眼区委书记周晓天，心想：你的靠山陈云帆面对林书记都要退避三舍，你竟敢跟林书记争锋相对？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林书记……” 随着林毅做出一系列指示，周晓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试图再次开口挽救。 然而—— 这一次，林毅压根没有再给周晓天开口的机会： “散会！” 话音落下，林毅起身，大步朝会议室外走去。 呼啦！ 杨克等检查组的成员，纷纷起身，紧跟林毅的步伐。 完了！ 区长吕斌、区委副书记苗仁化和区委组织部长韩涛，均是起身，惊恐不安地看向周晓天，恨不得给周晓天几个大逼斗——周晓天，你想作死，别带上我们啊！ 第584章 闭门羹，主动放低姿态！ 周晓天察觉到了区长吕斌几人的目光，知道几人心中很着急，但他自己更着急！ 因为，按照林毅所说，不光要通报沧河区学习教育工作推进不力的问题，还要处理渎职干部——处理人员名单里肯定有他！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周晓天直接将身为区委书记的尊严拿去喂狗，起身拉开座椅，快步走出会议室，追向林毅。 “林书记，请留步。” 周晓天很快便追上了林毅，像是调皮的哈士奇被砸了两棒子似的，摇着尾巴，乖顺地说道：“您刚才说的，我都记下了，区委会立刻整改存在问题。时间不早了，区委准备了晚饭，您和检查组的领导们留下来吃顿饭吧，正好再给我们指点一下工作。” “我们可不敢耽误沧河区的工作。"林毅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 周晓天顿时尬住了，他觉得林毅在嘲讽自己之前狡辩的事情。 林毅不再多说，带着检查组的人下楼。 周晓天一言不发，带着区委常委们一直将林毅等人送上车，才转身返回办公室。 考斯特里，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前面的林毅，车里十分安静，气氛略显压抑。 沧河区检查出这么多问题，林毅很生气，要处理沧河区的干部，天知道会不会牵连他们？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我晚上请大家吃饭。” 就在众人不安的时候，林毅转过身，语气和蔼地说道。 “谢谢林书记！”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纷纷开口道谢。 随后，林毅在南厦市一家特色菜馆，自掏腰包宴请了检查组全部工作人员。 晚上九点，林毅乘坐市委3号车，返回市委家属院。 汽车在3号别墅门前停下，林毅坐在车里，一眼便看到了沧河区委书记周晓天。 周晓天手中拎着一个礼盒，站在3号别墅门口，微微欠着身子，看着市委3号车，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仿佛在说：林书记，我来给您认错了！ 很快，秘书李辉下车，为林毅拉开车门，右手搭在车门上沿，防止林毅碰头。 林毅从车中走下，周晓天连忙迎了上来：“林书记，我下午在座谈会上检讨不够深刻，想再次向您检讨。” “晓天同志，我今天有些累了。你要谈工作的话，明天吧。” 林毅面无表情，很干脆地拒绝了周晓天道歉认错的请求，甚至都没有给周晓天进门的机会。 “好……好的，林书记。” 周晓天心中十分憋屈，但不敢表现在脸上，而是卑微地点头哈腰，目送林毅在秘书和司机的陪同下，走进3号别墅。 当林毅的身影消失之后，周晓天的表情顿时就变了，脸上充斥着不爽。 身为陈云帆所在阵营冒尖的青年干部，周晓天在三十二岁的时候，就担任了南厦市团委书记。 三十二岁的副厅，这个记录在东南省仅次于林毅，也是当下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之一，前途看起来一片光明。 因为这一切，哪怕周晓天在抱上陈云帆大腿之前，在南厦市也算是一方人物。 现在，他抱上了陈云帆的大腿，从市团委书记直接转任沧河区委书记，身份地位提升了一大截，前途更加光明了。 这样的经历，让他和陈云帆一样，心中高傲的不得了，结果被林毅一个大逼斗抽在脸上，而且事后主动登门道歉认错装孙子都不行，心情能好吗？ 心情不爽的周晓天，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市委家属院1号别墅，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去找陈云帆。 一来，出了问题就找领导，只能证明自己无能。 二来，林毅刚才说了要等明天再谈。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周晓天去找陈云帆，无论陈云帆帮他说情还是施压，都只会适得其反。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秘书李辉如同往常一样，准时来到林毅的住处，向林毅请示汇报，确定林毅今天的工作安排有没有变动，从而及时去沟通协调。 “林书记，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已经到了市纪委，请求与您见面，目前排在第一个。” 李辉得知林毅今天的工作安排没有变化，要按照计划，带队去另外一个区检查学习教育推进工作落实情况，便汇报了刚刚收到的信息。 林毅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喝完，擦了擦嘴，说道：“通知办公厅接待室的同志，我今天不去办公室，让汇报工作的同志改天再来。” “好的，林书记。” 李辉连忙领命，心中明白，林毅还是不愿意和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单独见面，接受周晓天的认错和道歉。 尚且连秘书李辉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何况周晓天本人？ 市纪委办公楼里，当周晓天听到接待室的工作人员传话后，心中跟明镜似的，脸色十分难看！ 两次主动登门认错，都被拒之门外，这对他而言，侮辱性极强，而且后面的伤害性可能也会很强！ 为此，他迅速离开了市纪委办公楼，去了市委常委楼，通过打招呼，插队第一个和市委书记陈云帆见面。 “书记。” 周晓天进门后，主动问好。 陈云帆没有理会周晓天，而是将手中的文件看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陈云帆放下手中文件，冷声道：“你不好好整改学习教育的问题，来找我做什么？” “书记，我来向您和市委检讨……” 周晓天连忙做了汇报，他知道陈云帆很恼火，于是主动把脸伸过去，让陈云帆抽。 他能混到今天的位置，工作能力暂且不说，揣摩领导意图，讨好领导的本事是一流的。 果不其然，陈云帆顺势直接开骂了：“你还知道来找我检讨？学习教育工作是市委二季度和全年重点工作，你这个区委书记带头不执行，导致上行下效，出现一堆问题，你是干什么吃的？还能不能干？不能干给我滚蛋！” “对不起，书记，我给您丢脸了。” 周晓天耷拉着脑袋，认错态度和昨天在座谈会上截然不同，同时也间接地释放出一个信息：书记，我是您的人。您要觉得我不能干，那我就不干，绝无二话！ 陈云帆表情缓和了几分，但继续批评道：“你明知道林毅带队，也知道林毅的行事风格，还敢不给他面子？你要是第一时间返回区委，摆正姿态道歉，事情会到这种地步吗？” “书记，其实我在得知长兴街道和商务局查出的问题后，想过第一时间回区委参加会议，但我又觉得，您提出的重大项目推进工作和招商引资工作更重要，更务实，所以就让吕斌和苗仁化两人负责迎检工作，谁知道那林毅逮住机会，要把我往死里整！” 周晓天再次开口，既表明了忠心，也提醒了陈云帆——林毅不光是针对我，也是在针对陈书记您啊！ “周晓天，我告诉你，南厦学习教育工作惊动了上面，省委十分重视，你带头不落实推进学习教育工作，选择当出头鸟，简直就是在找死！” 陈云帆知道周晓天的心思，直接说出事情的严重性，既是对周晓天的敲打，也是反过来让周晓天明白，自己要帮他摆平这件事情，是多么的艰难，从而让周晓天今后对自己忠心耿耿！ 果不其然，周晓天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顿时就变了，哀求道：“书……书记，请您帮帮我。” “事到如今，你让我怎么帮你？” 陈云帆说着，撕开一包黄鹤楼1916。 周晓天没有说话，立刻跑过去，从口袋里拿出火机，帮陈云帆点着香烟，然后等陈云帆吸了几口后，才说道：“书记，接下来，您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全部听您的！” 陈云帆听出周晓天在表忠心，但没有说话，而是故意晾着周晓天，静静地抽完了一支香烟。 直到周晓天双腿发颤，额头流汗后，陈云帆才掐灭烟头，说道：“我先问问林毅书记，看看他的处理意见。” “谢谢书记！” 周晓天连忙鞠躬感谢。 陈云帆拿起手机，拨打林毅的电话。 虽然他知道上面重视学习教育工作，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毅借此机会，把周晓天往死里整！ 毕竟，周晓天是他推荐当沧河区区委书记的，而且是他这个阵营的人！ 如果周晓天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被严肃处理，会让他在南厦的威严受损，不利于今后带队伍，而且他所在的阵营也会丢脸！ 很快，电话接通，听筒里传出了林毅的声音：“您好，陈书记。” “林毅书记，你不在市委吗？”陈云帆明知故问。 林毅说：“是的，陈书记。我今天带着检查组，到海天区检查学习教育工作推进情况，刚到地方，您有什么指示？” “是这样的，林毅书记，周晓天同志到市委找你检讨，没见到你，刚才来向我和市委检讨，我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要求他立即按照你和检查组的要求，提高思想认识，带头整改学习教育工作的存在问题，扎实推进学习教育工作！”陈云帆再次开口，说明情况，想让林毅主动提处理意见。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掌握谈话和谈判的主动权！ 林毅心知肚明，对处理意见只字不提，只是表示感谢：“谢谢陈书记对学习教育工作的支持。” “林毅书记，你昨天在座谈会上，要求市纪委要通报沧河区学习教育工作的问题，处理渎职人员，具体打算怎么处理？” 眼看林毅装傻，陈云帆只好放低姿态，主动问道。 第585章 主导博弈，皆大欢喜！ “市纪委认为，沧河区区委没有严格落实市委关于学习教育工作的要求，对学习教育工作的开展极其不重视、不认真，具体表现在区委书记周晓天没有组织区委领导班子集中学习、没有做个人学习笔记，区委相关领导没有深入基层单位督导和检查学习教育工作开展情况等。 区委主要领导不重视，引起上行下效，导致学习教育工作在沧河区推进流于形式。例如，长兴街道办事处和区商务局两个单位，关于学习教育工作的各种资料弄虚作假，面对检查组检查、询问，不能如实交代情况，谎话连篇。 鉴于以上问题，我建议申请省纪委，对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予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市纪委对区委副书记苗仁化、区委组织部长韩涛、区商务局局长杨天波予以党内警告处分，对长兴街道党工委书记童利予以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撤职处分！” 林毅缓缓开口，说出处理意见，语气格外严肃。 党内严重警告？ 周晓天站在不远处，听到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只觉得天塌了！ 党内处分分别有五种，分别是党内警告、党内严重警告、撤销党内职务、留党察看和开除党籍五类，严重性依次递增。 虽然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不影响现有职务和级别，但影响进步。 正常来说，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过的干部，想更进一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如果真的按照林毅的建议，处理周晓天，那么周晓天这辈子大概率止步副厅级！ 陈云帆也是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他想过，林毅要借此机会狠狠收拾周晓天，但他没有想到，林毅竟然要下这么狠的手！ “林毅同志，对周晓天同志的处理是不是太重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陈云帆开口了，语气严肃，对林毅的称呼也变了。 他在用这种方式，间接地向林毅传递信息：我不同意这样处理！ “陈书记，学习教育工作是全市二季度和全年重点工作，市委对此进行了全面部署和安排。这项工作推进以来，被多方媒体报道，影响力很大，引起了省委和中组部的高度关注。周晓天作为沧河区区委书记，带头不落实学习教育工作的要求，严重影响学习教育工作在沧河区开展，而且在座谈会上找理由推卸责任，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认为，对他予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非常合理。” 林毅知道陈云帆的心思，也做出了提醒：陈云帆，你应该很清楚南厦市学习教育工作惊动了上面，你确定要力保周晓天？ “林毅书记，夏海集团走私案发生后，全市干部进行了大调整，沧海区区委班子换了一半，周晓天同志担任区委书记不久。为了确保沧河区和全市干部队伍稳定，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我建议对周晓天同志进行诫勉谈话，其他同志处理意见以市纪委意见为主，你看怎么样？”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维护自己所在阵营的脸面，陈云帆都必须力保周晓天，但他也知道，周晓天的问题可大可小。 如果林毅真的上纲上线，搬出中组部来说事，不要说他，就是陈云帆背后的老领导都要退避三舍！ 所以，陈云帆的语气又软了下来，用商量的口吻和林毅交谈，彻底放下了东南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的架子，对林毅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同时，他也彻底失去了谈判的主动权，只能希望林毅开出条件，这样还有得谈。 “陈书记，只是诫勉谈话，处理太轻了。” 林毅先是反驳了陈云帆的话，然后话锋一转，道：“当然，您刚才说得也有道理，那就建议省纪委对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予以党内警告处分，市纪委对区委副书记苗仁化、区委组织部长韩涛、区商务局局长杨天波三人党内警告处分，对长兴街道党工委书记童利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撤职处分。要求沧河区区委限期整改学习教育工作存在问题，市委学习教育工作小组负责检查问题整改情况。 同时，处理决定在全市通报，并且在大会小会上点名批评，让全市其他各区和园区引以为戒，认真吸取教训，确保按照市委关于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的安排部署，扎实推进这两项工作。如果市委检查组在今后的检查工作中，发现同类问题，对渎职和履职不到位的干部严惩不贷！” “好的，林毅书记，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处理。” 陈云帆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陈书记，如果你和市委，全力支持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那我就退一步，只建议对周晓天予以党内警告处分！ 面对林毅开出的条件，陈云帆最终妥协了，选择和林毅各退一步。 “谢谢陈书记支持我和市纪委的工作！” 林毅表示感谢，对陈云帆做出的选择，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他很清楚，以陈云帆的身份，肯定已经听到了风声，知道南厦市学习教育工作惊动了上层。 在这种情形下，只要陈云帆脑子里没装c35混凝土，绝对不可能阻碍学习教育工作！ 而陈云帆同意林毅的处理意见，等于带头支持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将在全市范围内起到带头作用，对那些想走形式的领导干部形成巨大威慑力，有助于这两项工作顺利开展！ 相比终结周晓天的政治生命而言，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圆满完成，才是林毅想要的，也是他强势枪打出头鸟的真正目的！ 他拒绝周晓天三次检讨认错，以及一开始提出要对周晓天予以党内严重警告，最终后退一步，都是谈判博弈的过程。 当天下午，市委办公厅将市委将对周晓天的处理建议，上报了省纪委。 省纪委收到报告后，层层上报，最终报到了省纪委书记赵永旭手里。 赵永旭想了想，没有直接做出批示，而是先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问道：“林毅同志，省纪委刚才收到南厦市委办公厅上报的，关于对南厦市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予以党内警告处分建议的报告。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赵书记，我知道。” “具体什么情况？” “赵书记，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林毅同志，我知道了。” 赵永旭听完林毅的详细汇报，挂断电话，然后拿着报告，去了省委书记游长青的办公室。 “游书记，南厦市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在推进学习教育工作中，履职不到位。南厦市委建议省纪委，对周晓天予以党内警告处分，同时，南厦市纪委对其他渎职和履职不到位的市管干部进行处理。”赵永旭言简意赅地进行了汇报，然后将报告递给了游长青。 游长青接过报告，没有看，直接问道：“永旭书记，既然是南厦市委办公厅上报的报告，那表明是南厦市委的决定？” “是的，游书记。我刚才给南厦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林毅同志打了一个电话，从林毅同志那里了解到，事发之后，林毅同志建议对周晓天予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南厦市委书记陈云帆同志建议对周晓天同志诫勉谈话。最后，两位同志经过协商，在处理周晓天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一致决定给予周晓天党内警告处分。”赵永旭汇报道。 游长青微微颔首：“永旭同志，那就按照南厦市委的建议和相关规定处理吧。” “好的，游书记。” 赵永旭点头，然后见游长青没有其他指示，便起身离开了。 游长青拿起南厦市委办公厅上报的报告，大致浏览了一遍，欣慰地笑了： “谁说林毅这个小同志不懂平衡？我看他很懂嘛！” 第586章 光芒四射，强得可怕！ 当天下午，省纪委和市纪委先后发布了关于对周晓天等人的通报，在南厦市乃至东南省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春节后，南厦市近千名干部因为夏海集团走私案被处理，该案件还没有结案，南厦市又通报处理了沧海区的干部，这是不正常的。 一方面，这不利于干部队伍稳定。 另一方面，这表明东南省委和南厦市委对沧海区领导班子的调整不严谨——刚调整完没多久，又出了问题！ 然而—— 当关注这件事情的干部，打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释然了。 “只能怪周晓天几人倒霉，偏偏撞到了林书记的枪口上！” “没错，学习教育工作是林书记主推、主抓的，周晓天带头唱反调，林书记不处理他处理谁？” 一时间，南厦市官场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周晓天是咎由自取。 同时，南厦市官场也再次印证了一点：谁当市委书记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招惹林书记，否则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 因为沧海区的事情，其他五个区和六个园区，认真吸取了教训，在林毅带队检查前，不但连夜补齐学习教育的资料，整改了存在问题，而且想方设法想亮点。 比如林毅讲的，学习教育工作要贯穿全年，尤其要贯穿到重大项目推进和招商引资工作中。 怎么贯穿？ 这既是难题，也是能出亮点的地方。 有的单位将重大项目推进工作、招商引资工作任务书，和党员承诺书相结合。 有的单位挑选优秀党员，组成党员先锋队，或是承担重要和困难的工作，或是深入基层一线。 有的单位开展“为人民服务，做合格党员”的专题活动，让党员干部到群众中去，解决群众重点反映的问题。 压力变动力，动力化作创新力，创新力让学习教育有了新的意义。 一时间，南厦市从上到下，从党员干部到人民群众，都从内心深处接受和认可了学习教育——学党章党规，做合格党员，为人民服务，开始融入全市每一项工作，遍布全市每一个角落。 市委宣传部组建的宣传小组，收集素材，对亮点工作进行了系列报道，反响比之前更加强烈，影响力也更大了！ 在此期间，林毅带队到各区、各园区检查，发现问题很困难，亮点随处可见。 除此之外，林毅带队每到一个地方检查，都是最高规格的迎检——各区和各园区党政一把手欢迎接待，专职副书记（党工委副书记）和区委组织部长（园区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主任），全程陪同检查。 最后，等到林毅开座谈会反馈问题的时候，各区和各园区在家的领导班子成员集体参加会议，晚上设宴宴请。 这是市委书记和市长下去检查才有的待遇！ 甚至，就连市长乔辉煌单独下去检查，待遇都未必比林毅高！ 对于宴请，林毅没有拒绝，但对宴请的标准提出了要求，不但不能违反规定，而且只能在机关食堂，坚决杜绝矿泉水瓶装茅台等现象发生。 与此同时，三金市委书记鲁明锐，照葫芦画瓢，也将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推进得有声有色。 之所以如此，除了因为南厦市有现成的模板之外，也因为鲁明锐以市委书记的身份来抓这项工作，而且态度极其强硬！ 鲁明锐先后在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动员会，和市委常委会等多个会议上，明确表明态度：谁要是在这两项工作上掉链子，我绝不客气！到时候，就算你找到省委游书记，我也一定让你滚蛋！ 也许有人会怀疑一个市委书记的能量，但绝对没有人会怀疑鲁明锐的能量。 准确地说，是鲁家的能量。 毕竟，鲁家在台上的时候，就连巅峰贺家都要退避三舍！ 而鲁家老爷子退下来后，门生遍地都是。 当鲁卧龙全力抓重点项目推进工作时，国家和省里的重点项目，像是雪花一样飘落在三金市！ 当鲁卧龙全力抓招商引资工作时，各大企业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来到三金市投资建厂！ 当鲁卧龙铁了心要撸掉一个人时，你猜会发生什么？ 六月初。 省委书记游长青，在省委秘书长、分管工业副省长和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陪同下，来到三金市进行调研。 游长青一行，在市委书记鲁明锐和市长的陪同下，先后调研了三金市高新区和主城区，重点了解了三金市新兴产业发展情况，民生工作情况和学习教育、干部三化工作推进情况。 结果，所到之处，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都是一片叫好声，干部群众对鲁明锐是发自内心的认可和拥戴。 起初，游长青觉得诧异，等他深入调研之后，认为鲁明锐配得上。 因为，鲁明锐担任三金市委书记后，全市进行了制造业升级，淘汰老旧产能，发力新兴产业，gdp增长迅速在全省排名第二，仅次于林毅担任过市长、打下基础的宁海。 同时，鲁明锐抄林毅在宁海的作业，给全市公务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涨工资、发奖金，举办技工培训班，解决企业用工和老百姓就业难问题，提高最低保障收入和困难特殊人群的医保报销比例，让民群众身上享受发展的红利，为底层老百姓兜底。 “我到东南省工作后，先后调研了南厦市、南福市、宁海市和三金市，三金市是给我惊喜最多的一个地方。以鲁明锐同志为首的三金市委班子，工作做得很好，摸索出了适合三金市的发展模式，经济发展迅速，干部拼劲十足，人民安居乐业……” 座谈会上，游长青对三金市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高度赞扬了以鲁明锐为首的三金市委班子。 面对这样的赞誉，换成一般市委书记早就心花怒放了。 然而，鲁卧龙淡定得一逼！ 甚至，他在发言的时候，除了感谢游长青和省委的支持，表示今后继续努力把工作做得更好之外，几乎没怎么提三金市的成绩。 那一刻，鲁卧龙在众人眼中，光芒四射，强得可怕！ 但没有人知道，鲁卧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有鲁家鼎力支持，有林毅大兄弟的满分作业抄，三金市牛逼属于基操好吗？ 因为对三金市的工作实在太满意了，游长青在晚宴过后，特地将鲁明锐喊到了自己的房间，进行单独交流。 “敏锐啊，我到东南工作之后，很多人都跟我说三金市的工作做得很好，但我没想到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真是让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游长青笑着赞赏道。 “游书记，既然您认可了我的工作能力，那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鲁卧龙对口头表扬没有任何兴趣，而是趁机要好处。 游长青笑着问：“什么愿望？” “让我和林毅同志搭班子！”鲁明锐说出心心念念的事情。 “？？？” 游长青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不答反问道：“明锐啊，我记得你和林毅之前有过节。前段时间，林毅调查夏海集团走私案，从你这借调了500名纪检干部。现在，你强烈要求跟他搭班子。看样子，你们成为朋友了？” “是的，游书记。”鲁明锐毫不回避这一点，并且引以为荣。 游长青笑眯眯地问道：“是因为林毅的工作思路对你有帮助？” “不是，游书记，我在离开宁海的时候，就跟林毅一笑泯恩仇，成为朋友了。”鲁明锐摇头。 游长青很好奇：“哦？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游书记，我的家庭，您也很清楚。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但这个世上能让我看得上的人不多。京城那些子弟，有一个算一个，我都见过，陈云帆这种寒门子弟，我也打过交道。他们心中装的是权力，林毅心中装的是人民——林毅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佩服的青年干部，其他人连给林毅打下手都不配！” 鲁明锐语出惊人，但表情格外严肃。 这一刻的他，比他在座谈会上汇报工作时还要严肃！ “明锐啊，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对林毅的评价这么高。” 鲁明锐的话，让游长青大为震撼，他忍不住问道：“你认可他的能力和理念，所以抄他的作业？” “游书记，我为什么不抄呢？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也没有多大的理想抱负，但我不希望自己在任时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离任后被老百姓骂娘！” 鲁明锐真诚而认真地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也许做不到，但我可以抄林毅的作业，为老百姓办实事。这样一来，我离任的时候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无愧于人民，无愧于我爷爷，无愧于组织信任和培养！” “明锐，你做得很好，说得也很好，继续向林毅同志学习吧。” 游长青欣慰地笑了笑，说道：“最后，送你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也许你低估了自己！” “游书记，您搁这给我画饼呢？这事，我爷爷擅长，一年一个饼，年年不重样！”鲁卧龙直接秒变鲁大聪明。 “？？？” 游长青哭笑不得，同时心中唏嘘不已。 他本想通过来三金市调研，间接为林毅推进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站台。 现在，他发现自己画蛇添足了。 身为鲁家唯一独苗，被鲁老爷子倾尽资源支持的鲁明锐，不懈余力地实践林毅的工作思路和理念，成为全国厅级干部中最大的黑马——还有比这更好的证明吗？ 第587章 进部之路！ 次日早上九点。 南厦市委领导班子进行了集体学习。 当初，市委安排部署了学习教育工作后，林毅曾提醒陈云帆组织了市委领导班子第一次集体学习。 那一次，陈云帆不情不愿，认为是在浪费时间。 这一次，是陈云帆主动组织的。 因为，南厦市学习教育工作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几个官媒都先后进行了点评和盛赞，还被三金市抄了作业。 而且，省委书记游长青昨天到三金市调研，专门在座谈会上表扬了三金市的学习教育和三化工作。 在这种情形下，陈云帆转变了思想，不再认为林毅搞出的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是务虚，反而将这两项工作当成了香饽饽，想要往自己碗里多扒拉一点，所以变得积极主动了起来。 “同志们，自从学习教育工作开展以来，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也在全省乃至全国形成了很大的影响力。这和全市上下统一思想，重视此次学习教育工作，认真开展学习教育工作分不开……” 陈云帆坐在会议室为首的位置上，缓缓开口，盛赞着学习教育工作，完全忘记他当初的想法了，恨不得把这项工作说成是他主导推进的。 真尼玛不要脸！ 市政法委书记沈峰和警备区司令庄严，鄙夷地看了陈云帆一眼。 其他人表情也有些异样，然后纷纷看向了林毅。 他们都很清楚，学习教育工作能够取得现在的成绩，林毅居功至伟。 准确地说，如果没有林毅，就没有南厦市的学习教育工作！ 自认为骄傲的陈云帆，察觉到众人的反应，并不觉得自己的吃相有点难看——工作是下属做的，功劳是领导的，有问题吗？ 陈云帆觉得没问题，但他也不好继续吹嘘了，看向林毅说道：“今天，我们按照学习教育工作的安排和部署，进行集体学习。下面，请林毅同志组织大家一起学习系列讲话精神和党章党规。” “同志们，在集中学习开始之前，我也讲两句。刚才，陈书记肯定了学习教育工作开展以来取得的成绩，这是市委组织部、宣传部、市纪委和全市各级党组织共同努力的结果。” 林毅同样对学习教育工作进行了发言，格局直接甩了陈云帆几万条街，然后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我认为，我们不能沾沾自喜。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省委游书记昨天带队去三金市调研，表扬了三金市的学习教育工作。三金市向我市学习取经，开展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这相当于，我们是师傅，三金市是徒弟。我们这个师傅，可不能让徒弟赶超了。我们要再接再厉，继续把学习教育工作抓严抓实，见行见效……” 听到林毅这番话，无论是沈峰和庄严，还是乔辉煌阵营的人，甚至是陈云帆阵营的人，都对林毅佩服不已。 因为，省委书记游长青在三金市表扬林毅主推的学习教育工作，比游长青来南厦市表扬这项工作，更有含金量！ 他们不知道的是，鲁大聪明昨晚和游长青结束交谈后，特地给林毅打了一个电话，各种溜须拍马，称赞林毅的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拉满，核心思想十分明确：林毅兄弟，继续带我装逼，带我飞！ 陈云帆心中却充满不屑。 因为，他觉得，林毅的发言，看似在说三金市的事情，实际是在自吹自擂。 而且，他对鲁明锐的所作所为表示不屑——如果他是鲁家年轻一代接班人，怎么可能跟徐家女婿的工作思路走？ 简直在丢鲁家的脸！ 画外音，鲁明锐：傻逼，你懂个球！ 集体学习结束后，林毅回到办公室，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的电话。 “林毅同志，游书记去三金市调研，对三金市的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赞不绝口，这是对你主导推进这两项工作的高度肯定，祝贺你。”李峰率先开口，上来就是一顿表扬，恨不得把林毅捧到天上。 因为，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开展得好，他这个省委组织部长脸上也有光，多少都能分点蛋糕。 有奶就是娘。 有利益就是爹。 这是人性，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除此之外，李峰也通过游长青去三金市调研，看出游长青醉翁之意不在酒，意识到了游长青对林毅的真正态度，自然要跟着游长青的态度走。 “李部长，我的工作思路来自于您。要不是听了您几次讲话，受到启发，就没有南厦市的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林毅微微一笑，陪着李峰商业互吹。 “呵呵。” 李峰知道林毅在恭维自己，但还是很开心，然后说起了正事，“林毅同志，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要通知你一件事。” “李部长，您说。” “中央党校要举办今年的厅级干部中青班，省委经过谨慎研究，决定让你参加。这次中青班为全脱产学习，总共四个月，如果有紧急工作处理，可以请假。稍后，我让人把文件发你，你下周一准时到中央党校报到。”李峰说道。 “好的，谢谢李部长！” 虽然参加厅级干部中青班，是老徐和王叔早就安排好的，是林毅“进部”的必经之路，但林毅还是向李峰表示了感谢。 结束和李峰的通话后，林毅想了想，先后给市委组织部长吴东、宣传部长杨庆芳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方宏各打了一个电话，要求三人来自己办公室谈工作。 十分钟后，吴东、杨庆芳和方宏三人都到了，林毅邀请三人坐在沙发接待区，让秘书李辉给三人泡了茶。 做完这一切，林毅开门见山地说道：“吴东部长、庆芳部长、方宏书记，临时喊你们过来，是因为我刚才接到了省委组织部李峰部长的电话。省委安排我去中央党校培训，培训时间四个月。因为是全脱产培训，我接下来四个月几乎不在南厦，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只能拜托三位了。” “祝贺林书记。”吴东三人连忙送上祝贺，心中明白，林毅马上要进部了。 虽然这是东南省官场人人都能预料到的事情，但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羡慕。 毕竟，林毅今年才三十五岁！ 明年，林毅三十六岁晋升副省级，将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干部之一！ “谢谢。接下来，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要常态化，市委组织部按照安排部署，抓好各阶段工作落实，宣传部继续做好宣传报道，市纪委加强监督，市委检查组要定期检查和不定期抽查，确保全市各级党组织继续深入开展两项工作……” 林毅再次开口，提出了工作要求，“工作推进过程中，遇到问题，三部门及时沟通，确保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必要时候可以向我和市委陈书记汇报。” “好的，林书记。” 吴东、杨庆芳和方宏三人做完记录，纷纷点头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又和三人闲聊了几句，便将三人送出了办公室。 随后，林毅回到办公桌前，喝了口茶，想了想，又拨通了市纪委副书记杨克的电话，问道：“杨克书记，夏海集团走私案调查工作怎么样了？能按照计划时间结案吗？” “书记，一切顺利，最多半个月就能结案了。”杨克做出回应，他曾向林毅立下过军令状，要在七一之前结案。 “那就好，你和同志们辛苦了，等忙完这个案子，给大家调休一下。”林毅肯定了调查组的工作。 杨克第一时间领命：“好的，书记。” “杨克书记，我下周一去中央党校参加中青班学习，时间四个月。接下来四个月，我只能偶尔回来，你多费点心。”林毅殷勤嘱托。 “书记，我和刘鹏会盯好家里，配合方宏书记做好各项工作。如果家里有事情发生，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杨克心中一动，再次立下军令状。 他口中的家里，既是指市纪委，也是指南厦！ “好！” 林毅对杨克的忠心很满意，同时心中有种预感：自己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去党校学习，等回来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很有可能是惊涛骇浪！ 因为。 南厦真正的暴风雨还没有降临！ 第588章 人情世故，打破平衡！ 当林毅安顿好了一切之后，省委组织部将中央党校举办中青班的文件转到了南厦市委办公厅，市委办公厅除了向市委书记陈云帆汇报之外，也给市政府和市纪委办公厅各转了一份，最终由秘书李辉交到了林毅手中。 “书记，您去中央党校学习，我去京城为您服务，还是留在南厦？”李辉将文件交给林毅后，犹豫了一下，开口请示道。 按照规定，领导干部去党校学习是不允许带秘书的，但很多领导干部习惯带着秘书一同前往，让秘书住在党校附近的酒店，方便处理一些事务。 “我去学习，不需要服务，你留在南厦，做好你的工作，每天将重要文件发我，及时向我汇报市委重要工作和突发事件。” 林毅摇摇头，说道：“你去跟市委陈书记的秘书联系一下，看看陈书记这会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过去向他汇报参加中青班的事情。” “好的，书记。” 李辉领命，转身走出办公室。 十分钟后。 林毅独自来到市委常委楼，走进了陈云帆的办公室。 “林毅同志，请坐。” 陈云帆热情的起身迎接，陪着林毅坐在了接待区的沙发上。 这一切，只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林毅参加中青班学习的事情，认为没有林毅这个搅屎棍，接下来四个月，他要做很多事情都不存在阻力了。 “陈书记，省委安排我去中央党校参加中青班学习，时间为四个月。我刚才组织吴东部长、杨庆芳部长和方宏书记开了一个小会，安排部署好了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的推进工作。你这边有什么吩咐吗？” “林毅同志，你安心去学习，如果工作需要，我会给你打电话。”陈云帆微微一笑，那感觉巴不得林毅现在就走。 “好的，陈书记。” 林毅看出了陈云帆的心思，没再画蛇添足的跟陈云帆闲扯，直接起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后，林毅想了想，给市长乔辉煌打了一个电话。 “林书记，我看到中青班的文件了，祝贺。”电话很快接通，乔辉煌率先开口祝贺道。 “谢谢乔市长，我们加强沟通，互通有无。”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建议道：“另外，乔市长，我有个建议。” “林书记，你说。” “关于棚改户工程，多考虑老百姓的利益。” 虽然林毅不知道，乔辉煌这次到南厦任职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但乔辉煌自始至终没有对他表现出敌意，外加两人在宁海搭班子中后期比较顺利，所以善意地提醒了乔辉煌一句。 “好的，林书记。” 乔辉煌做出回应，心中明白林毅在提醒什么——陈云帆要将棚改户工程当作gdp增长和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作为晋升的资本，势必会侵害老百姓的利益，容易产生矛盾。 而作为市长的他，是这项工作的具体负责领导，如果真的出了问题，那他势必要承担责任，而且有可能背锅！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乔辉煌放下话筒，忍不住轻声道：“林毅，谢谢你。” 话音落下，乔辉煌心中浮现出了疑惑：林毅去中央党校参加中青班学习，是偶然，还是必然？ 正常来说，林毅明年要晋升副省级，今年去参加中青班培训是必走的程序。 但是今年的中青班提前了！ 而且，乔辉煌根据自己的任务判断，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掌控着南厦的局势！ 林毅并不知乔辉煌心中所想，他在结束和乔辉煌的通话后，便让司机陈默送自己回市委家属院3号别墅收拾东西。 除此之外，林毅让秘书李辉准备了六份礼物，礼物是今年的明前龙井。 他决定先去一趟省城，向游长青等人表示感谢，然后从南福坐飞机返回京城。 因为是临时起意，虽然游长青同意和林毅见面，但将林毅安排在了下午五点半，没有让林毅插队。 下午一上班，林毅乘车抵达省委大院后，先是去了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的办公室，向李峰表示了感谢，并且送上了礼物。 这让李峰感到有些意外。 当初，张同斌在东南省当书记的时候，李峰主动向林毅示好。 章东风接替张同斌之后，李峰主动疏远林毅。 游长青上任后，李峰多少有些尴尬，既不示好，也不疏远，保持正常的工作关系。 如今，林毅不计前嫌，借着参加中青班的机会，向李峰表示感谢，李峰能不意外吗？ 意外的不光是李峰，省纪委书记赵永旭见到林毅，收到林毅奉上的礼物后，同样也感到很意外。 虽然林毅表示，是为了感谢赵永旭和省纪委，对自己和南厦市纪委工作的支持，但赵永旭能感受到，林毅在故意和他走近。 毕竟，他当初主动向林毅示好的时候，林毅的反应很平淡。 难道林毅对我有所求？ 当林毅离开后，赵永旭心中暗暗思索，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林毅突然转变态度，必然有目的。 事实的确如此。 林毅接到中青班的通知后，意识到自己距离进部越来越近了，而且无法确定进部之后，是不是留在东南工作。 在这种情形下，他要给下面人铺好路。 龙州市纪委书记纪明，是钟伟的秘书，当初为了林毅，从中纪委空降到宁海市担任纪委书记，然后又跟着林毅去了龙州——林毅肯定不能让纪明被困在龙州！ 除此之外，南厦市纪委副书记杨克，躬身入局，用查办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实际行动向林毅递投名状，一直忠心耿耿，如果林毅有朝一日离开南厦或者东南省，肯定要拉杨克一把。 而无论是纪明，还是杨克，两人都在纪检系统，想要进步，获得省纪委书记赵永旭的支持很关键。 甚至，只要赵永旭愿意，可以直接将两人调到省纪委担任副书记乃至常务副书记！ 离开省纪委的办公楼后，林毅先后给省长曹国涛、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和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许刚三人打了电话。 这三人都是自己人，林毅没有绕弯子，直接表示，自己要去京城学习了，想在临走之前请他们吃饭，同时把带的茶叶给他们。 面对林毅的邀请，曹国涛、石建军和许刚三人都没有拒绝。 抛开林毅的背景不说，谁会拒绝一个三十六岁副省级干部的示好呢？ 结束通话后，林毅来到省委办公厅，耐心等待。 五点三十分，林毅被游长青的秘书带进了办公室。 “林毅同志，你来见我，有事？” 游长青见林毅进门，放下手中的红头文件，扫了一眼林毅手中的茶叶礼盒。 虽然他一下午都在处理工作，但他知道林毅先后去了省委组织部长李峰，和省纪委书记赵永旭那里。 “游书记，谢谢您把参加中青班学习的宝贵机会给了我。同时，我也知道，这次中青班学习，不光代表我自己，也代表东南省委，所以想来请教您，需要注意什么。”林毅向游长青表示感谢，将茶叶放到接待区的茶几上。 “林毅同志，让你去参加这次中青班学习，是省委领导的一致决定，你不用谢我。” 游长青轻轻摇头，心中忍不住感叹，林毅不讲规则，让人害怕，讲人情世故，让人惊讶——这话术一套一套的！ 话音落下，游长青又建议道：“你可以利用这次学习的机会，结合这些年的工作经历，巩固理论知识，优化知识结构，拓展工作思路，完善主政理念。” “好的，谢谢游书记。” 林毅表示感谢，然后又虚心请教了一番，才起身离开游长青的办公室。 望着林毅的离去的背影，游长青眼中精光闪烁，心中明白：随着林毅的离开，南厦的平衡要打破了！ 第589章 有史以来第一个！ 林毅离开游长青的办公室后，直接乘车去了南福一家家常菜馆。 晚上的小聚，除了曹国涛、石建军和许刚三人参加之外，林毅还喊了孔钊，既是让孔钊做好服务，也是为了给孔钊提供平台。 “小毅，你明天就要去中央党校深造了，今晚喝酒点到为止。第一杯，祝贺你。” 晚宴开始后，曹国涛提议第一杯，向林毅表示了祝贺。 “谢谢省长、建军书记和许省长，我能进步，全靠你们的支持和关爱。” 林毅微笑感谢，然后和曹国涛等人碰杯，正式开始了聚餐。 与此同时，南厦市也有一场高规格的晚宴开始了。 陈云帆带着市委办公厅主任周波，到沧河区检查工作之后，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带着沧河区区委班子成员，一起陪陈云帆吃晚饭。 晚饭结束后，周晓天亲自将陈云帆送回了住处，贴心的为陈云帆泡了解酒茶。 做完这一切，周晓天笑着说道：“书记，您今晚喝了不少，喝口茶解解酒。” “晓天，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陈云帆微微颔首，惊叹周晓天的酒量，周晓天今晚喝了一斤半，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 “书记，主要是林毅那个扫把星走了，今晚高兴，就陪您多喝了几杯。”周晓天微微一笑。 会揣摩领导意图，能喝酒，是他一路晋升的两大法宝。 他很清楚，陈云帆和林毅只是表面客气——陈云帆内心对林毅非常不爽，所以他故意提起了林毅去学习的事情。 “晓天，虽然林毅去中央党校学习了，但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还是市委的重点工作，你要抓好这两项工作。” 陈云帆严肃提醒道：“另外，沧河区是最核心的主城区，你要抓好沧河区的棚改户工程，给其他区做示范。” “请书记放心，不争馒头争口气，我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您，让沧河区棚改户工程成为全市标杆，打造南厦乃至东南省高端住宅区样板，亮瞎林毅的狗眼！” 周晓天拍着胸脯保证，同时也借机表忠心，“那个林毅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算什么玩意，凭什么在您面前嚣张？您参加中央党校厅级干部中青班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谁让人家是徐家的倒插门女婿呢？” 陈云帆戏谑一笑，虽然林毅去参加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即将打破他晋升副省级的记录，但他压根没有将林毅放在心上。 他心中的对手是江海省委副书记、临州市委书记肖远，和江南省委副书记、苏城市委书记贺青云！ 就在两人谈论林毅的同时，林毅那边的饭局也结束了，他亲手将茶叶送到了曹国涛、石建军和许刚三人的车上。 做完这一切，他让陈默开车，将自己和孔钊送到酒店，然后便让陈默和秘书李辉返回南厦了——孔钊明早开车送他去机场。 李辉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零点了，家里的灯亮着，老婆王慧还没有睡觉。 “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王慧有些诧异。 “林书记让我和陈默先回来，他明天坐其他人的车去机场。”李辉说道。 “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下碗面？”王慧关心地问道。 “不饿。” 李辉摇头，同时狐疑地看着王慧，只觉得自己老婆今晚有点古怪。 因为，自从确定丈母娘给老婆的沧河区城中村房子，在这次棚改户工程改造范围之内后，老婆就摇身一变，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以前的时候，王慧也曾嫌弃李辉工资收入低，没有担任重要岗位，捞不到油水，但是身为医生的王慧，整体上还是尊重李辉的，不像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对李辉喝来呼去。 而今晚，王慧变得比以往还要温柔，自然让李辉感到奇怪！ “老公，沧河区棚改户政策和其他区有些不同，只给拆迁款，不给补房子。” 就当李辉狐疑的时候，王慧拉着李辉坐在沙发上，娇滴滴地说道：“你能不能找林书记打声招呼，给咱们家补偿房子？自从棚改户政策出来之后，房价一天一个样，如果能补偿市区好地段的房子，房子肯定会增值，咱们可以大赚一笔！” “林书记是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主抓反腐廉政，我是他的秘书。你让我去找他走后门，谋利益，你怎么想的？” 李辉有些生气，既是因为老婆的温柔是装出来的，有目的，也是因为老婆提出的过分要求——这是让他主动葬送前程！ 王慧瞬间就变脸了：“别说那么难听，正常就应该补房子，其他区还有原地补偿的，本身就不公平。我只是让你争取应有的利益，怎么就叫走后门了？” “每个区有每个区的政策，遵守政策吧。”李辉意兴阑珊。 王慧冷哼道：“现在房价涨这么厉害，沧河区这么搞，原住民是不同意的，肯定要闹事。你找林书记提议，也算是工作建议，没准林书记还能因此获益呢。” “林书记不管棚改户工程。” “你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当了林毅的秘书，结果连这点事情都办不了，你也就这点出息了！”王慧见李辉执意不去找林毅，十分生气，言语之中充满了嫌弃。 “林书记是干大事的人，我能给他当秘书，是我的福气。” 李辉理直气壮，提到林毅，满是敬佩。 次日，下午三点。 林毅来到中央党校，办理了报名和入住手续，加入了中青班的微信群。 等林毅到宿舍放下东西，打开手机后，发现一堆添加好友的申请，除了培训班的同学之外，还有党校的工作人员唐萍。 唐萍是这次厅级干部中青班的班主任，也是党校培训部副主任。 林毅通过唐萍的好友申请后，唐萍立即发来了信息，让林毅去她的办公室。 虽然林毅好奇唐萍找自己做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进行了回复，然后起身前往培训部。 因为是周日，办公室里只有唐萍一人。 唐萍四十岁左右，一身中性打扮，长发披肩，保养得很好，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坯子。 她见到林毅后，连忙起身，一脸热情笑容：“你好，林书记。” “您好，唐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毅和唐萍握手后问道。 唐萍说道：“林书记，明天早上九点，举行开班典礼，马书记和中组部王部长出席，作重要讲话，六名学员代表发言，你是其中之一。” “唐老师，发言的主题是什么？” 林毅很重视，因为唐萍口中的马书记是台上的大佬之一，同时兼任着党校校长。 “你的发言主题是你在南厦提出的干部三化工作，这是马书记亲自指定的，一定要好好准备！” 唐萍望着林毅年轻英俊的脸庞，一边叮嘱，一边暗暗感叹，林毅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因为。 林毅是中青班办班以来，第一个被马书记这种级别领导指定发言主题的学员！ 第590章 光芒四射，肚子里的蛔虫！ 林毅从唐萍那里领了任务后，便回到了宿舍。 相比省委党校的培训来说，中青班的学习，条件要好一些，每个人一间宿舍，宿舍的标准堪比三星级酒店的标间。 除此之外，中青班的管理也宽松一些，周六周日正常休息，周一到周五，原则上要求在党校用餐和住宿，实际上对用餐要求没那么严格，而且家在京城的学员，在不影响正常学习的前提下，回家住也是可以的。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次培训的学员全部都是正厅级干部，而且是省部级后备干部，等于迈出进部的最后一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严以律己，确保不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误！ 林毅晚上没有回家，在宿舍里写发言稿，从南厦市干部三化工作方案中找了一些内容，进行了修改和润色，然后加入了自己这些年的工作经历。 发言稿完成后，林毅发给了班主任唐萍审核，唐萍报给了分管日常工作的副校长吴明，吴明看了一下稿子，没有提任何意见，只回复了两个字：可以。 唐萍收到吴明的回复后，给林毅发了一条微信：林书记，我认为你的发言稿写得非常好，理论和实践结合，条理清晰，创新引领。吴校长那边也觉得没问题。 林毅看到一大长串赞美的话语，微微有些惊讶，然后回复：谢谢唐老师。 唐萍：不客气，林书记，今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需要我帮助，尽管跟我说。 林毅：好的，唐老师，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唐萍：好的，晚安+月亮图案。 林毅没有再回复。 他看出唐萍想和自己套近乎，而且态度比班里一些学员还要积极，心中明白，主要是因为唐萍知道马书记亲自指定自己明天的发言主题的事情。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林毅按时起床，如同往常一样，晨练了半个小时，然后回到房间，冲了个澡，去餐厅吃了早餐。 八点半，林毅和其他学院一同抵达了会议室。 这次中青班总共有60名学员，来自各省和各部委，几乎覆盖了各个系统。 “同学们，九点钟，马书记、王部长和吴校长一起出席开班典礼，请大家注意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班主任唐萍也到了，她先是提醒所有人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然后公布了班委会名单，包括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纪律委员、劳动委员、生活委员、体育委员、文艺委员、宣传委员。 其中，林毅被任命为班长。 对于结果，无论是林毅本人，还是学员们都没有感到意外。 林毅是昨天已经听唐萍提前透露了信息，而其他学员则是心服口服。 虽然林毅是本届中青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林毅的工作成绩是最突出的，无论是林毅打造的北方科技硅谷——三界高新区，还是“宁海奇迹”，多项经济任务指标增速全国第一，都让其他学员难以望向其背。 八点五十分，党校中层以上领导干部，陆续来到了会议室，坐在了林毅等人后面的座位上。 九点钟，马书记和王洪涛、吴明三人步入会议室，全场起立鼓掌欢迎，马书记和王洪涛两人挥手示意，目光均是在林毅身上停留了一下。 随后，开班仪式正式开始，分管日常工作的副校长吴明主持开班仪式，马书记致辞，发表了讲话，王洪涛也发表了讲话，并对本次培训工作提出了要求。 “下面进行开班仪式第三项，学员代表发言，首先有请林毅同学发言。” 当马书记和王洪涛的发言结束后，吴明再次说道。 刹那间。 包括主席台上的马书记、王洪涛、吴明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众目睽睽之下，林毅起身，径直走上主席台，先是向主席台三位领导鞠躬，然后又向台下众人鞠躬。 做完这一切，林毅才拿起稿子，开始了发言：“尊敬的马书记、王部长、吴校长和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很荣幸能够参加本届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我将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认真听课学习，巩固理论知识，积极参与实践调研，努力提升自己。 今天，我的发言题目是，干部三化对新时代干部的意义。” 林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自己，还有党校宣传工作人员拿着相机给自己拍照。 “干部三化，是我到南厦市担任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期间，推出的一项工作。这里的三化是指干部基层化，梯队化和专业化。 首先，基层化是新时代干部培养的关键。 只有深入基层，才能真正了解基层。在基层工作中，干部能够亲身接触和体验基层的实际情况，包括现状、难题、诉求以及基层干部的工作状态等。相比之下，仅仅通过材料、汇报或上网查询等方式获取的信息，往往是经过加工、包装和过滤的，难以反映基层的“真实面貌”和“第一手资料”。 基层工作经验对能力提升大有裨益。在基层工作中，干部需要负责全局性的工作，面对繁杂且具有挑战性的任务。这种工作环境和任务要求无疑是对干部能力的极大锻炼和提升。与在机关单位只需负责某一块或某几项工作相比，基层工作能够更全面地培养干部的各种能力，如应变能力、政策理解把握及解说能力、组织协调能力以及干群众工作的能力等。 在南厦干部三化工作中，要求通过轮岗、挂职等多种形式，增加干部基层工作经验，重点提拔基层工作履历丰富，基层工作成绩亮眼的干部……” 林毅先是谈到了干部基层化，除了拿南厦市干部三化工作举例之外，还谈了自己在清河县担任常务副县长，推动石炭村煤矿改革工作，以及自己在三界市打造三界农林生态园的工作，将理论和实践结合。 “其次，梯队化是新时代干部队伍建设的关键。干部队伍除了要有拥有丰富工作经验的老干部，还要有年富力强，精力充沛，能够胜任复杂繁重工作的中青干部，领导班子形成有老、有中、有青的梯次配备。老干部的经验和大局观、中年干部的精力和能力，青年干部的朝气和创新，彼此之间形成互补，将大大提升班子的整体能力……” 林毅第二点谈到了干部梯队化。 关于这一点，他没有举例。 因为，在他的工作经历中，很少有老中青配备的领导班子，大多都是龙虎斗。 更为关键的是，很多跟他搭班子的人，现在监狱里踩缝纫机，举例不太合适。 “最后，专业化是新时代干部能力的关键。当下处于一个信息爆炸、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对干部队伍的知识水平和领导班子内部知识结构提出了新的要求，要求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要有一定的科学文化知识、理论政策知识、专业行业知识，让干部成为本职工作的内行和专家，使各级领导班子实现内行领导……” 林毅谈到干部专业化的时候，分别拿自己在清河县推动经济转型工作，打造三界市高科技产业园和宁海半导体芯片产业园的工作时，在学中干、干中学，进行举例。 “啪啪啪……” 随着林毅的发言结束，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马书记、王洪涛和吴明三人，都做了不少记录，王洪涛更是骄傲地看着林毅——抛开干部三化工作不说，学中干和干中学这六个字，现在已经流行起来了。 中午十一点半，开班仪式结束。 王洪涛给林毅发了一条信息：小毅，我陪马书记回去，中午就不和你吃饭了，等你爸和你钟叔、张叔他们来京城，我们再聚，你先好好学习。 “好的，王叔。” 林毅回复了信息，心中明白，既然王洪涛特地提到张同斌，那表明目前担任江海省委书记的张同斌，很有可能在两年后继续进步。 下午三点。 王洪涛见到了夏书记，将林毅的发言材料纸质版交给了夏书记。 真正指定林毅发言主题的是夏书记！ 夏书记接过材料，看了一遍，问道：“洪涛，你客观的说，林毅提的干部三化怎么样？” “夏书记，我认为，干部培养工作确实应该与时俱进，适应新形势发展的需要。林毅提出的干部三化，对干部培养和组织工作是一个非常好的思路和探索方向。”王洪涛想了想说道。 夏书记说：“洪涛，以如何做好新时代干部为研究方向，借鉴林毅提出的干部三化思路，多调研、多座谈、多论证，等时机成熟，推出加强新时代干部培养的工作方案。” “好的，夏书记。” 王洪涛领命，再次被震惊： 大侄子怎么像是夏书记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做的都是夏书记重点关注的工作？ 第591章 短暂宁静，风暴来袭！ 中青班第一天的学习结束后，林毅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家中。 “爸爸！” 两个小家伙还没有睡，看到林毅后，十分激动，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人抱着林毅一条腿。 其中，女儿林欣然乖巧地问道：“爸爸，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 “爸爸接下来几个月在京城学习，可以经常陪你们。” 林毅蹲下身子，一左一右抱住两个小家伙。 “真的呀！” “太好啦！” 两个小家伙雀跃欢呼。 徐诗梦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满脸幸福笑容。 虽然她是徐家千金，格局和心胸非普通女人可比，但她终归是女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希望老公能陪伴在自己和孩子身边。 林毅察觉到了徐诗梦的表情变化，抱着两个小家伙，走到徐诗梦身前，微笑着说：“诗梦，接下来，我可以陪伴你们一段时间了。” “从王叔说准备让你参加中青班开始，我就盼望这一天了。”徐诗梦开心的笑着，上前拥抱了林毅。 画面仿佛定格，林毅搂抱着老婆和儿女，享受着难得的家人团圆，不由想到了一段话： 家是心灵的港湾，家是灵魂的归宿，家是永远的守候。 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喧嚣，只要回到家，就能找到那份宁静和温暖。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林毅每天培训结束后，除了没法推脱的应酬和去外地调研实践，都会回家陪伴徐诗梦和孩子。 因为，他知道，对他而言，这种陪伴是短暂的，甚至是自己余生最为难得的一段陪伴时光。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九月份，中青班的学习和培训也开始进入尾声。 在过去三个月的时间里，林毅通过学习培训，将理论和实践结合，对自己的主政理念进行了梳理，形成了思想理念的皱形，收获非常大。 当然，他收获的不仅仅来自于知识和认知，还有六十名优秀同学。 他们都是各省、各部委的核心骨干，注定要进部，甚至有人会成为未来的中坚力量，这份人脉资源，会在未来发挥重要作用。 在此期间，秘书李辉按照林毅的工作要求，每天向林毅汇报一次工作，将筛选好的重要文件发给林毅，让林毅随时掌握市纪委乃至整个南厦市的工作动态。 市纪委在二季度完成了对夏海集团走私案的全部调查，案件正式了结，三季度主要抓了阳光纪检工作，对学习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进行了监督。 市委二季度完成重大项目推进和招商引资两项重点工作后，三季度的工作重心放在了棚改户工程上面。 市委书记陈云帆，利用林毅不在的机会，全面实施了自己的土地财政计划，并且通过推动棚改户工程，在全市树立了威信！ 九月二十日。 林毅一大早就接到了秘书李辉的电话。 “书记，昨晚沧河区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群体冲突事件。沧河区拆迁遇到城中村居民阻拦，拆迁队和居民发生了剧烈冲突！”电话接通，秘书李辉语气凝重地汇报道。 林毅正准备去教室，听到李辉的汇报，停下脚步，问道：“发生冲突的原因是什么？” “书记，全市棚改户工程，总体分为房子补偿和现金补偿，两种补偿方案。其中，房子补偿方案分为原地补偿和其他地方补偿两种。沧河区在岛内，是最核心的主城区，开发商要打造高端住宅区，实施现金补偿方案。开发商和居民一开始谈补偿方案的时候，居民就意见很大，很多人想要补偿房子，尤其是原地补偿房子，但开发商不同意。当时，沧河区区委出面协调，最终让开发商和居民就补偿方案达成了一致。 但是，过去三个月，南厦的房价一路飙升，沧河区一些好楼盘的涨幅超过了三成。在这种情形下，原本就对补偿方案不满的居民，认为他们亏了，想让开发商进行补偿，开发商不愿意，双方僵持，拆迁工作一直推进不下去。昨晚，开发商的拆迁队想要强拆，就和居民爆发了冲突。” 李辉详细汇报了冲突爆发的来龙去脉。 “沧河区委书记周晓天脑子进水了吗？竟然纵容房地产开发商强拆？！” 林毅听得有些恼火，又问道：“冲突有没有造成人员死伤？” “书记，根据我打探到的消息，昨晚有不少于十名城中村居民受伤，有救护车去了冲突现场，但具体伤亡情况被沧河区公安局封锁了消息，暂时打听不到。”李辉说道。 “我知道了，你继续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林毅不再多说，挂断电话，然后拨通沧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邱海波的电话。 邱海波也是当初全市干部大调整中的一员，被市公安局推荐，在林毅的帮助下，顺利上任。 当初，邱海波上任后，还特地去林毅的办公室，向林毅表示了感谢，也表明了忠心。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出了邱海波的声音：“林书记。” “邱局长，你这会方便吗？”林毅问。 邱海波说道：“林书记，我准备参加区委常委会扩大会议，还没到会议室，方便说话，您有什么指示？” “沧河区昨晚的拆迁冲突事件，人员伤亡是什么情况？”林毅直奔主题问道。 “林书记，房地产开发商的拆迁队打伤18名城中村居民，其中5人伤势严重。目前伤势最重的那个人还在抢救，根据医院方面的反馈，情况不容乐观。这也是区委紧急召开常委会扩大会议的原因。”邱海波压低声音汇报道。 “我知道了，邱局长，你去开会吧。” 林毅结束通话，心中明白，如果伤势最重那个城中村居民抢救不过来，冲突事件必定会升级。 这意味着，由南厦棚改户工程所引发的风暴，比林毅想象中来得更早，也更严重！ 想到此处，林毅拨通市纪委副书记杨克的电话：“杨克书记，你听说沧河区昨晚因为拆迁爆发的冲突事件了吧？” “是的，书记。” “沧河区棚改户工程有没有腐败问题？” “书记，沧河区棚改户工程的冲突事件昨晚才发生，目前还不清楚是否存在腐败问题，我马上安排人暗中调查！”杨克政治敏锐性很强，不等林毅做出指示，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毅叮嘱道：“杨克书记，不光要查沧河区，还要查其他区，但调查必须在暗中进行，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好的，书记，如果调查有发现，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杨克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挂断电话，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道： “陈云帆，全市棚改户工程没有统一规划和补偿方案，让开发商与民争利，还引发冲突事件，导致人员伤亡，你们可真刑！” 第592章 扯着虎皮当大旗，以己度人害死人！ 下午下班后，李辉回到家里，看到妻子王慧换好了衣服，却没有出门去医院上夜班，而是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老公，你总算回来了！” 王慧见李辉进门，上前连忙抓住李辉的胳膊，说道：“你再想想办法，看看找谁打招呼能把我哥放出来？要不找林书记试试？” “我跟你说了，我找了区公安局治安大队队长。张彪队长说你哥煽动城中村居民、鼓动居民和拆迁队的动手，涉嫌寻衅滋事，要配合公安机关调查。等调查结果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再说。”李辉皱眉说道。 下午的时候，他就接到了妻子王慧的电话，王慧让他找人捞大舅哥王涛，他特地找沧河区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人了解了情况。 因为沧河区城中村拆迁的事情闹得很大，影响非常恶劣，从市委到沧河区区委都非常重视，外加王涛是带头闹事的人，治安大队队长张彪压根没给李辉面子。 关于这一切，李辉下午在电话里就跟王慧说过了，结果王慧现在又要让李辉去捞人，还要让李辉请林毅帮忙。 这一切，让李辉心里很烦躁！ 王慧态度瞬间变了，松开李辉的胳膊，冷着脸说道：“什么叫寻衅滋事？李辉，你搞清楚，是拆迁队的人打伤了我哥！” “我就问你，你哥有没有挑头？我跟你们说了，如果对补偿方案不满，可以找开发商谈，也可以找政府反映问题。你们不听也就算了，还背后鼓动城中村的居民和开发商对峙，问题没解决不说，导致了惨剧发生。”李辉面色难看。 自从沧河区的房价暴涨之后，王涛、王慧兄妹两人成天琢磨怎么改变补偿，最后，王涛自作聪明在背后鼓动城中村居民和开发商对峙，用强硬态度逼迫开发商改变拆迁补偿方案或增加补偿款。 从某种意义上说，王涛在背后煽动城中村居民，也是引发冲突的原因之一，区公安局对王涛进行调查，合法合规。 王慧义正言辞道：“李辉，你怎么分不清好赖呢？如果我哥成功了，无论改赔房子，还是增加拆迁款，都对我们有好处啊！换句话说，我哥也是在为我们办事。现在，他被警察带走了，让你找你领导打个招呼怎么了？” “冲突导致18人受伤，5人重伤，1人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没那个本事把你哥捞出来！”李辉说着，前往书房。 “你给我站住！” 王慧上前，一把拉住李辉，气汹汹道：“李辉，我算看出来了，你分明就是不愿意为了我和我哥，找你领导帮忙。这些年，你每天除了加班写材料就是写材料，写得都快秃顶了，连那方面都不行了，我说过你什么了？ 你现在好不容易熬到副处，还是领导大秘，不给家人谋好处也就算了，连帮忙都不愿意，我跟你过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最后你一遍，我哥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 “我管不了。” 李辉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 王慧盯着李辉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李辉，你听好了，你要是不管，那我们就离婚！我妈给我留的那套房子的拆迁款，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这套房子，我们一人一半！” “离！” 李辉停下脚步，咬牙做出回应。 他对王慧也受够了，也看清了：王慧跟他保持婚姻，完全是看中他手中的权力，指望他继续往上升，然后用权力帮助她那个吃喝嫖赌的哥哥发财！ “好，好，好！” 王慧气得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摔门而去，打算去找医院某个科室主任姘头，看看对方能不能想办法帮自己的哥哥王涛。 与此同时，王涛被关押在治安大队，正在接受审讯。 “我妹夫李辉是市纪委办公厅副处长，是林书记的大秘，我劝你们最好把我放了，否则我妹夫知道了，查死你们！”王涛面对警察的审讯，表现得十分嚣张。 警察眉头一挑说道：“王涛，你聚众闹事，涉嫌寻衅滋事，李处长怎么可能帮你？” “你怎么知道我妹夫不会帮我？我告诉你们，就是我妹夫教我这么干的！” 王涛看出审讯自己的警察对妹夫李辉很忌惮，顿时心生一计，开口扯谎。 “你确定？” 再次听到王涛的话，三名警察确实有些慌了。 毕竟，李辉是市纪委办公厅的副处长，而且还是市委林书记的大秘，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我很确定。你们抓紧把我放了，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王涛牛逼哄哄。 三名警察对视一眼，决定暂停对王涛的审讯，要将情况如实上报。 因为，冲突事件涉及市纪委的一名副处长，完全不是他们能掌控的！ 很快，这个消息层层上报，最终上报到了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那里。 周晓天得知情况后，特地看了警察审讯王涛的视频，确定王涛是这样说的后，带着视频，前往市委家属院1号别墅。 周晓天被陈云帆的秘书带进门，看到陈云帆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心情看上去十分糟糕。 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同属于一个阵营，陈云帆来到南厦上任后，对周晓天十分照顾，几乎将周晓天当成第一心腹，也曾多次叮嘱周晓天要抓好棚户改工程。 结果，周晓天搞出一个强拆，引发冲突，伤了18人，重伤5个，还有1个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而且视频被发到了网上。 虽然陈云帆第一时间给市公安局打电话，要求市公安局在最短时间内删除了网上的视频，防止了事件在网上发酵，但他心中十分恼火。 “那个王德才脱离生命危险了没有？”陈云帆冷冷盯着周晓天问道。 周晓天说道：“书记，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脑子伤的有点严重，估计会成为植物人。” “你告诉开发商，不管赔多少钱，必须平息这件事情，否则让他们滚出南厦市场！”陈云帆得知王德才脱离生命危险后，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做出指示。 “好的，书记。”周晓天连忙领命，上前给陈云帆的茶杯里添水。 陈云帆见状，怒其不争地说道：“周晓天，我专门叮嘱过你，要抓好棚户改工程，结果你搞出这么个烂摊子，你是干什么吃的？” “对不起，书记，是我工作没抓好。” 周晓天先是主动承认错误，让陈云帆消气，然后才说道：“不过，书记，是城中村的居民先聚众闹事的，而且这件事情背后有人指使，里面有问题。” “什么意思？”陈云帆眉头一挑。 周晓天说道：“书记，城中村带头闹事的人叫王涛，王涛是林毅秘书李辉的大舅哥。” “哦？” 陈云帆瞳孔陡然放大，他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书记，王涛说，这件事情是李辉指使他这么干的。正常来说，如果没有林毅授意的话，李辉是绝对不敢这么干的！所以，我严重怀疑，城中村的冲突事件，是林毅一手策划的，目的是为了针对我和书记您——他在京城，置身事外，事情闹大了，他屁事没有，我们要承担责任！”周晓天说出自己的判断。 “有证据吗？” 陈云帆皱着眉头。 他想到了，林毅当初在书记办公会上就棚户改工程提意见的事情——林毅不支持土地财政，反而提出要建造各种保障房，控制房价，让利于民！ 但理智告诉他，就算林毅要为老百姓争取利益，也没有必要搞出这种事情，除非是像周晓天说的一样——林毅要搞他！ “书记，有视频为证。” 周晓天连忙打开王涛接受审讯的视频，播放给陈云帆看。 听着王涛嚣张的话语，看着王涛在视频里牛逼哄哄的样子，陈云帆的表情十分阴沉。 周晓天见状，建议道：“书记，要不要我让区公安局的人把李辉秘密带走，连夜对李辉进行审讯。如果真是林毅暗中指使，那他的把柄就落在您手里了，您以后让他稍息，他绝对不敢立正！” “沧河区公安局局长邱海波是林毅的人，你怎么秘密带走李辉？”陈云帆问。 周晓天自信地说道：“书记，您放心，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和治安大队队长，都是我的人。” “那就审一审。” 陈云帆决定查个清楚，万一猜测成真，林毅必须给他跪下！ 第593章 变天了，玩的就是作死！ 夜色渐浓，李辉独自坐在书房里。 书房里关着灯，一片漆黑，唯有李辉手中的烟头冒着红光，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母亲。 他和王慧是在医院认识的。 当时，母亲住院，作为护士的王慧负责看护母亲。 母亲觉得王慧人好心善，便促成他和王慧谈对象，王慧同意了，并且在母亲去世前，和他办了婚礼。 事实上，王慧通过和李辉母亲聊天，得知李辉在市纪委工作，刚过三十就是正科级干部了，而且看出李辉母亲急切想在离世前找个儿媳妇，所以故意在李辉母亲面前表现得善良乖巧，想找他当接盘侠。 至于王慧说李辉那方面不行，完全是王慧自己的问题——婚前玩的太花，多次堕胎，怀不上了，并且在陪着李辉去她上班的医院检查的时候，专门给医院医生打招呼，让医生诊断是李辉的问题！ 因为是母亲促成的姻缘，选中的儿媳妇，外加李辉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没法生育，心中有愧，才容忍王慧到今天！ “叮咚——” 突然，门铃声打断了李辉的回忆。 李辉掐灭香烟，走出书房，来到客厅，开了灯，然后打开房门，赫然看到三名警察站在门口。 为首的警察，头大脖子粗，挺着啤酒肚，正是林辉下午联系过的沧河区公安局治安大队队长张彪。 张彪因为民主测评不好，不少人反映他生活作风有问题，屁股也不干净，竞争区公安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失败，于是对区公安局局长邱海波怀恨在心，最后投靠了区委书记周晓天。 今晚，他接到周晓天的命令，周晓天让他带走李辉，坐实李辉按照林毅指示，指使其大舅哥王涛煽动城中村居民闹事的事实。 张彪接到命令的时候是有些担心的。 他知道，周晓天想通过城中村冲突事件搞事情，但他没有选择。 因为，他在投靠周晓天的时候，还递交了投名状——周晓天手中有他违纪违法的证据！ 张彪率先说道：“你好，李处长，我是沧河区治安大队队长张彪。关于昨晚沧河区城中村冲突事件，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队长，城中村冲突事件跟我有什么关系？”李辉原本因为王慧的事情就很不爽，此刻听到张彪的话，顿时火了。 张彪冷冷道：“李处长，我们按照规定对你进行问询，请你配合。至于具体问题，等到了治安大队，慢慢谈。” “我给你们邱局长打电话！” 李辉意识到了不对劲，要给邱海波打电话。 然而，不等他拨通邱海波的电话，张彪大手一挥：“打什么电话？带走！” 两名治安大队的民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了李辉，阻止了李辉打电话，然后将李辉带走了。 次日早上。 林毅在前往教室前，坐在房间里，等李辉的电话。 然而，七点半的时候，林毅的手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响起。 以往的时候，李辉每天都会准时七点半打电话，一分钟都不会差。 今天是个例外。 林毅等到七点五十，还没有等到李辉的电话，便主动打给李辉，结果发现李辉的手机关机。 这让林毅感到有些不对劲，便给杨克发了一条信息：杨克书记，李辉的电话打不通，你查查什么情况。 短信发送结束后，林毅前往教室。 八点十分，杨克给林毅打电话，被林毅拒接，然后发来信息：书记，李辉今天没有准时来单位，我问他爱人，他爱人也不知道李辉去哪里了。等他到单位，我让他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林毅回复：好。 短信发送后，林毅越想越不对劲。 李辉给他当秘书时间不短了，他对李辉很了解，知道李辉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工作踏实，时间观念极强，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情况！ 想了想，林毅给南厦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经侦的副局长李明远发了一条信息，让李明远帮忙查李辉的手机定位。 很快的，李明远便给林毅回复了信息：林书记，李处长的手机定位在沧河区公安局治安大队，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毅回复：我找他问点事情，他的手机关机。你不用管了，我给邱局长打电话，了解下什么情况。 短信发送后，林毅起身走到教室外，来到楼下，拨通了沧河区公安局局长邱海波的电话：“邱局，李辉手机关机了，李明远局长查到了他的手机定位，定位显示在你们区公安局治安大队。你查一下什么情况，然后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林书记。” 邱海波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李辉是林毅的秘书，是市纪委办公厅的人，跑到区公安局治安大队，明显有问题！ 因为意识到了不对劲，邱海波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让办公室主任陪着自己，一同前往治安大队。 半个小时后。 邱海波在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来到治安大队，见到了治安大队长张彪。 虽然张彪对邱海波充满恨意，但他还是主动迎接了：“局长，您怎么来了？” “张队长，你有没有见到市纪委的李辉处长？”邱海波冷声问道。 张彪得知邱海波的来意后，知道自己瞒不住，索性直接说道：“局长，李辉涉嫌参与城中村冲突事件，我们按照规定对李辉进行了传唤问询，刚刚结束。” “你传唤问询李辉处长，为什么不向我汇报？”邱海波阴沉地呵斥道。 张彪早就想好了说辞：“局长，区委周书记说，这件事情涉及市委领导，影响很大，让我们调查清楚，再向您汇报。” “张彪，马上带我去见李辉处长！” 邱海波知道张彪投靠周晓天的事情，强忍着怒意没有发作，而是想先见到李辉。 “好的，局长。” 张彪点头，然后将邱海波和市局办公室主任，带到了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里，李辉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李处长！” 邱海波见状，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唤醒李辉。 李辉茫然地睁开双眼，眼神有些呆涩，看上去很不对劲。 “张彪，你们对李辉处长做了什么？”邱海波见状，转身怒目瞪着张彪。 “局长，我们按照规定对李辉进行了问询……” “问询视频和笔录拿出来！”邱海波冷声打断张彪的话。 张彪皱了皱眉头，然后给了下属一个眼神，后者将视频和笔录拿了出来。 邱海波先是看了笔录，结果惊得瞪圆了眼睛！ 因为，按照笔录，李辉不但承认指使王涛煽动城中村村民闹事，而且承认是受到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林毅指示，做的这件事情！ 不可能！ 邱海波看完笔录后，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但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发火，而是打开审讯视频。 视频总共有两部分。 第一部分，李辉面对审讯，表现得很愤怒，表示自己没有参与城中村冲突事件，从来没有指使王涛闹事。 等到第二部分的时候，李辉像是变了个人，两眼发呆，神情恍惚，完全配合张彪的审讯，推翻了前面的口供。 “邱……邱局……” 当邱海波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李辉恢复了几分意识，认出了邱海波，开口呼唤。 邱海波连忙走到李辉身旁，抓住李辉的胳膊问道：“李处，到底怎么回事？” “邱局，我没有指使王涛做任何事情，更没有受林书记指示，去联系王涛。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我神志不清，对我诱供，签字摁了手印。”李辉一边说，一边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对不起，李处，让你受苦了！” 听到李辉的话，看到李辉的样子，邱海波知道李辉被下药了。 他先是安抚了李辉一句，然后起身，大步走向张彪。 张彪死鸭子嘴硬为自己辩解：“局长，我们就是正常问询，没有对他做什么……” “砰！” “啊——” 下一刻，张彪的辩解变成了惨叫！ 他被刑警出身的邱海波一脚踹翻在地。 邱海波宣泄了心中的怒火后，对市局办公室主任说道：“赵主任，用我的车，马上将李辉同志送往医院，抽血检验，然后进行治疗！” 不好！ 听到邱海波的话，张彪脸色一变。 通过李辉目前的情况来看，药劲明显还没有彻底消散，血检是肯定能查出问题的。 一旦查出问题，他给李辉服用致幻药剂的事情就败露了！ “是，局长！” 市局办公室主任第一时间领命。 邱海波又拿出电话，拨通区公安局督查大队队长的电话，寒声道：“万队长，治安大队张彪等三人，违规违法对市纪委李辉处长进行审讯，你马上带人来治安大队彻查这件事情！” “是，局长！” 督查大队队长万军下意识领命，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张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违法审讯市纪委的李辉？ 邱海波结束通话，又打电话喊来他的心腹——治安大队一名副队长，让后者带人暂时将张彪和参与审讯李辉的两名治安大队民警控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邱海波离开审讯室，走到会议室，关上门，然后拨通了林毅的电话，将情况如实向林毅做了汇报。 然后，邱海波第一时间检讨：“对不起，林书记，是我工作没做好，导致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 “邱局，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有人想搞事。” 林毅打断邱海波的话，说道：“李辉的血检结果和沧河区公安局治安大队那三人审讯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另外，让你的心腹手下二十四小时盯着那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其他人接近他们！” “是，林书记！” 邱海波连忙领命，心中明白，被称为官场杀神的林毅怒了，南厦要变天了！ 仿佛为了印证邱海波的猜测似的，林毅在结束和邱海波的通话后，第一时间拨通了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的电话，冷声问道：“周晓天，听说你派人抓了我的秘书，违规违法对我秘书进行审讯，栽赃我策划城中村冲突事件？” “呵呵，林书记，证据确凿，怎么能说栽赃呢？” 周晓天并不知道，张彪给他的证据是通过非法手段得到的伪证，非但感到没有害怕，反而有恃无恐地嘲笑道：“当然，我也知道，你是为了给人民争取利益，只是这手段嘛，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 “呵呵。” 林毅也笑了。 他打这个电话，只为核实确定张彪审讯李辉，栽赃自己，是受周晓天授意。 结果，周晓天不但承认了这一点，而且还主动把脖子伸过来挑衅：有种，你砍我啊？ 第594章 我上桌陪你们玩！ 三个月前，沧河区学习教育工作推进不到位，被市委检查组抓了现行，周晓天三次主动登门道歉认错，遭到林毅拒绝，恨不得跪下给林毅求饶！ 现在，周晓天翻身做主人，不再唯唯诺诺，选择重拳出击，直接硬刚林毅！ 这一次，不是梁静茹给了他勇气。 而是张彪提供的证据，给了他勇气！ 按照张彪提供的证据，李辉承认是指林毅授意，指使王涛聚集城中村居民闹事。 周晓天拿到证据后，仔细看了笔录和视频，发现了李辉的异常，并且询问了张彪——李辉为什么前后接受审讯反差那么大？ 本着领导只要想要的结果，不想知道具体过程，出了事情，下属背黑锅的规则。 张彪并没有告诉周晓天自己给李辉使用致幻药的事情，只是说李辉在强压之下，心理防线崩溃了。 除此之外，张彪为了讨好周晓天，自作聪明地吹捧周晓天是诸葛在世，料事如神，仅仅通过王涛的口供，便分析判断出这件事情是林毅在背后策划！ 面对张彪的解释和吹捧，周晓天不但没有怀疑证据，而且飘了，还没等陈云帆手握把柄，让林毅稍息立正，就先跟林毅叫板了！ 两个小时后。 李辉的血检结果出来了。 血检结果显示，李辉服用了致幻药剂。 邱海波得知这个结果后，先是向林毅做了汇报，然后亲自带着督查大队队长，对张彪和区公安局治安大队两名民警进行审讯。 两名民警对于给李辉服用药物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李辉昨晚在接受审讯期间，喝了一杯水。 水，是张彪从外面拿进来的。 邱海波听到这里，立即明白，张彪在水里添加了致幻药物，李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那杯水，然后意识模糊不清，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按照张彪的诱导，承认了受林毅指示，教唆王涛聚集城中村居民闹事，并且签字按了手印。 理清楚这一切后，邱海波在督导大队队长和副队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关押张彪的审讯室。 “张彪，你在李辉处长的水里掺入致幻药，制造栽赃陷害市委林书记的伪证，简直是狗胆包天！”邱海波进门后，指着张彪，破口大骂。 “邱局，我没有给李辉处长下药。” 张彪经历了之前的惊慌后，镇定了下来，坚决予以否认。 邱海波冷冷道：“张彪，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 “邱局，调查要讲事实依据。你说我给李辉下药，有证据吗？”张彪反问。 邱海波说：“张彪，你觉得发生了这种事情，处理你需要证据吗？” “邱局，那得问区委周书记和市委陈书记同不同意！” 张彪针锋相对，虽然区公安局归市局管理，但在他看来，只要两位领导罩着自己，大不了离开公安队伍。 “呵呵……” 邱海波被气笑了，然后对督导大队队长和副队长说：“你们好好审一审，让他如实交代违纪违法问题。另外，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任何人与他见面！” “是，邱局！” 督导大队队长和副队长领命。 邱海波离开审讯室，拨通林毅的电话，汇报道：“林书记，查清楚了，张彪昨晚在审讯中途，给李辉处长的水里放了致幻药，导致李辉处长神志不清，然后诱导李辉处长，得到了伪证。不过，张彪不承认这一切。” “不承认，就审到他承认为止。如果他实在嘴硬，可以向市局李明远或者省厅孔厅长请教办法。”林毅做出指示。 “是，林书记！”邱海波领命。 林毅不再多说，挂断电话，微微眯眼，轻声自语：“我本来不想插手城中村拆迁的事情，但你们要给我泼脏水，栽赃陷害我，那我只能如你们所愿，上桌陪你们玩一局！” 话音落下，林毅前往培训部去找班主任唐萍。 “林毅同学，你怎么来了？快请坐。” 唐萍见到林毅，一如既往的热情，主动邀请林毅入座，还要给林毅泡茶。 林毅连忙阻止唐萍，说明来意：“唐老师，不用客气。我是来找您请假的。” “请假？你有重要工作需要处理？” 唐萍一愣，虽然这次中青班培训是全脱产培训，但如果学员有重要工作处理，是可以请假的。 林毅点头：“是的，唐老师。” “好的，你写好请假条给我，我去找吴校长批。” 唐萍先是答应下来，然后才问道：“对了，林毅同学，你要请假几天？什么时候返校？” “唐老师，返校时间暂时未定。”林毅想了想说道。 唐萍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抱歉，唐老师，因为我要处理的工作涉及保密原则，无法告诉您，但我向您保证，只要工作完成，第一时间返回学校！” 林毅没有告诉唐萍，自己要回南厦办人——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不知死活的派人带走李辉，违法对李辉进行审讯，制造伪证，陷害自己，自己要不礼尚往来，让对方去监狱把缝纫机踩到冒烟，简直对不起对方的“大礼”！ 保密原则？ 听到这四个字，唐萍秒懂，不再多问，暂时批准了林毅一周假期，如果时间不够，再续请假条。 林毅离开唐萍的办公室后，拨通南厦市纪委办公厅主任的电话：“方主任，让人帮我订今天下午两点回南厦的航班。另外，跟南厦驻京办联系，让他们安排车到党校接我。” “好的，书记！” 市纪委办公厅主任方敏第一时间领命。 林毅挂断电话，回到宿舍，收拾了东西，决定在返回南厦之前，先把火烧起来。 心中做出决定后，林毅拨通了大学同学、华音公司董事长高帅的电话。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领导竟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吗？想我的话，我下午赶到京城，晚上陪你嗨皮……” 高帅接通电话，习惯性的调侃。 然而—— 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被林毅打断了：“高帅，我给你打电话有正事。” “你说。” 高帅立刻收敛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他知道，林毅平时几乎不会让他做什么，一旦开口，那事情一定很重要！ 林毅问：“南厦市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引发了冲突事件，网上之前有报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看到了新闻，但那些报道很快就被删除了，怎么了？”高帅先答后问。 “你去协调字节张总和企鹅马总，南厦沧河区城中村拆迁事件的新闻，取消屏蔽，流量给足！” 林毅听到高帅知道这件事情，直接做出了指示。 当初，高帅因为听了林毅的建议，收购了字节公司大量股权，现在是该公司的二股东。 除此之外，高帅还按照林毅的意见，通过华音公司华信通讯软件项目和企鹅公司合作，要股权不要现金，成为了企鹅公司的大股东之一！ 这两笔投资，不光给高帅的华音公司带来了巨额回报，也让高帅成为了互联网领域的话事人之一！ 高帅一愣，问道：“要上热点吗？” “有难度？”林毅反问。 “林毅，十分钟后，南厦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新闻，挂全网所有平台热搜，直到你说撤下来为止！” 高帅给出答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终于他妈能帮上我兄弟了！ 第595章 巨大舆论，真相浮现！ 在老黑团队的技术支持下，华音公司通过几年高速发展，已成为全国互联网科技企业的领头羊之一，而且是字节和企鹅两家互联网巨头的大股东。 身为华音公司董事长，高帅被称为互联网的新巨头，也被称为新的投资之父——投什么都赚钱！ 这一切，让高帅在去年的互联网大会上大出风头，他夹菜没人敢转桌子，两位马哥给他敬酒的时候，主动将杯子放低，以示尊重。 现在的高帅，在互联科技乃至整个商界影响力强得可怕，但一直没有机会向自己的好兄弟展现实力。 现在机会来了，高帅能不兴奋吗？ 十分钟后。 南厦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新闻，登上了头条、企鹅新闻、微博等多个平台的热搜第一。 “我艹，太黑了！” “这里面肯定有利益输送，妥妥的官商勾结！” “林书记不是在南厦当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吗？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立帖为证，林书记要不送这群贪官去踩缝纫机，我直播吃屎！” 在各大平台的支持下，在巨大流量的推动下，南厦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瞬间火爆了全网，引起了热议。 当这一切发生的同时，沧河区委书记周晓天，正拿着李辉接受审讯的笔录和视频，向市委书记陈云帆做汇报。 当周晓天汇报结束的同时，陈云帆的秘书来到了办公室，汇报道：“书记，晓天书记，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在网上迅速发酵了，形成了巨大的网络舆论！” 怎么回事？ 愕然听到秘书的汇报，陈云帆一脸震惊。 之前，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新闻出现在网上，他第一时间给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打了电话，要求市公安局联系各大平台，要求删除负面新闻报道和话题讨论。 陈云帆记得很清楚，他打完电话不到一个小时，相关新闻报道和话题讨论就全部从网上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现在，网上不但再次出现了这件事情的报道，而且舆论发酵了！ 这怎能不让陈云帆震惊？ 就在陈云帆震惊的同时，周晓天也接到了秘书的电话，得知了这件事情。 然后，两人迅速拿出手机，打开各大平台一看，瞬间脑瓜子嗡嗡的——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在所有平台都是热搜第一，而且是黑爆状态！ 陈云帆黑着脸，迅速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的电话：“刘旭强，我让你们市公安局联系各大平台删除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新闻，结果现在全网都是这件事情的报道？你给我一个解释！” “陈书记，我之前接到您的电话后，立刻落实了您的工作指示，市公安局网监支队第一时间联系各大平台，要求删除相关新闻报道和讨论话题。各大平台立即照办了，全部删除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突然冒了出来。我已经安排网监支队联系各大平台询问原因，并再次要求删除。” 刘旭强也脑瓜子嗡嗡的，他并没有接到林毅的通知，不知道这是林毅的杰作。 林毅没有通知刘旭强，是不想让刘旭强难做人。 毕竟，市公安局必须服从市委领导，刘旭强要落实陈云帆的工作指示，否则陈云帆就可以找理由收拾刘旭强，乃至向省委建议撤刘旭强的职！ “刘旭强，我只给你们市局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删除相关内容，并且调查清楚原因！” 陈云帆黑着脸做出指示，然后不等刘旭强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过后，陈云帆就接到了刘旭强的电话。 “相关新闻报道和话题都删除了？调查清楚原因了？”陈云帆以为刘旭强已经完成了任务，率先开口问道。 刘旭强语气复杂地说道：“陈书记，我们刚才跟各大平台进行了联系，要求他们删除相关新闻报道，结果他们回复，公司老总要求新闻报道和言论自由，拒绝删除。然后，我亲自给几大平台老板打电话，结果他们的手机全部处于关机状态！” “？？？” 陈云帆再次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陈书记，我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我不知道有问题吗？有问题还不去查？！” 陈云帆冷声打断了刘旭强的话。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搞鬼，那几家平台，压根不敢这样做！ 在我国的社会体制下，几乎没有哪家民企敢公开无视警方的命令！ 毕竟，领导一句话，部门一张a4纸，就可以决定一家公司，乃至一个行业的生死存亡！ 难道是林毅搞的鬼？ 与此同时，周晓天心中一动，想到了林毅之前打的那个电话。 随后，不等他说出心中的猜测，陈云帆接到了中宣部副部长范华的电话。 “云帆书记，你们南厦怎么回事？拆迁引发冲突事件的新闻在网上铺天盖地，闹得满城风雨？”范华不悦地说道。 “抱歉，范部长，给您添麻烦了，我已经安排市公安局处理了。” 陈云帆连忙致歉，没有跟范华说，各大平台无视了南厦警方的命令，那太丢脸了！ 范华指示道：“抓紧处理，否则被领导看到了，问题就严重了！” “好的，范部长！” 陈云帆领命，然后等范华挂断电话，才放下手机。 随后，他的手机又响了，省委办公厅主任和省政府办公厅纷纷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书记，我感觉这件事情是林毅在背后搞鬼！” 当陈云帆应付完各路婆婆后，周晓天说出心中的猜测。 陈云帆眉头一挑：“为什么？” “书记，林毅今天早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周晓天连忙将自己和林毅通话的事情，向陈云帆做了汇报。 “按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陈云帆瞳孔陡然放大，他知道，林毅的大学同学是华音公司董事长，的确有能力做这件事情，同时思索林毅这样做的动机。 周晓天恶狠狠地说道：“书记，林毅这个王八蛋，教唆城中村村民搞事情也就算了，竟然制造网络舆论，这是想要把我和您往死里整啊？” “市纪委那个李辉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前后状态反差太大，你再找沧河区公安分局那个治安大队长确认一下，林毅指使秘书李辉，教唆王涛聚众闹事的证据，有没有问题！” 这一次，陈云帆没有受到周晓天的影响。 他冷静下来后，认为在省委书记游长青明确指出，确保南厦稳定的前提下，林毅搞出这么大阵仗，一副要掀桌子的架势，很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想到了李辉接受审讯的视频，认为周晓天手里的证据可能存在问题。 “好的，书记，我现在就给张彪打电话！” 周晓天听后，先是一愣，然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然后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张彪的电话，结果张彪的手机关机了。 这个发现，让周晓天更加觉得有问题了，心中也开始有些不安了。 不过，他强作镇定，又拨通了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电话：“张彪的电话怎么关机了？我有重要事情问他，马上让他给我回电话！” “周书记，邱局让督查大队关押了张彪，您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张彪被关押了？邱海波为什么这么做？” “周书记，好像是因为张彪审讯市纪委李辉处长的事情，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要不您打电话问一下邱局？” “混蛋，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向我汇报？” 周晓天怒斥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紧接着又联系区公安分局局长邱海波。 电话很快接通，周晓天不等邱海波开口，便沉声问道：“邱局，我听说，张彪同志被区公安局督查大队的人关押了，怎么回事？” “周书记，您不知道原因吗？”邱海波反问，语气之中没有尊敬，反而带着怒意。 因为，周晓天指示张彪，违法审讯李辉，栽赃陷害林毅的事情，显得邱海波这个区公安局局长很无能，也让他对林毅充满了愧疚！ 在这种情形下，周晓天打来电话，质问他为什么关押张彪，怎能不让他窝火？ 虽然区公安局归市局和区委双重领导，但人事任免在市局，邱海波是可以不鸟周晓天的！ “邱海波，你什么意思？”周晓天也恼了，冷声反问道。 邱海波针锋相对：“周书记，张彪说，你让他对市纪委李辉处长进行审讯，你问我什么意思？” “邱海波，根据城中村带头闹事者王涛的口供，是李辉教唆王涛聚众闹事，我让张彪调查清楚，有问题吗？” 周晓天语气森冷，态度极其强势，“我现在正在市委向陈书记汇报工作，需要找张彪同志了解相关情况，你马上让张彪同志给我回电话！” “不好意思，周书记，张彪没法给你回电话。”邱海波毫不客气拒绝。 “邱海波，你想干什么？！” 周晓天怒了，虽然区委不管区公安局的人事权，但总归是领导区公安局的，何况他刚才还提到了陈云帆，邱海波凭什么这么嚣张？ “周书记，张彪在对市纪委李辉处长传唤和问询的过程中，存在违规违法的问题，正在接受督查大队检查……” “张彪哪里违规违法了？！” 这一次，不等邱海波说完，周晓天便冷声打断。 邱海波一字一句道：“周书记，张彪按照你的指示，在没有办理任何合法手续的前提下，强行将市纪委李辉处长从家中带到治安大队，给李辉处长服用致幻药剂，伪造证据——你告诉我，哪一条不违规违法？！” 强行带走？ 服用致幻药？ 伪造证据？！ 听到邱海波的话，想到和林毅之前的通话，周晓天心头巨震，右手一抖，直接将手机抖飞了出去。 啪！ 旋即，周晓天的手机屏幕应声碎裂，通话就此中断。 陈云帆坐在办公桌前，察觉到异常，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 周晓天一脸惊恐地看向陈云帆，身子像是触电一般，不受控制的颤抖，脑海中飘过四个大字： 芭比q了！ 第596章 整个东南没人能保得了他们！ 陈云帆看到周晓天的反应，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当下皱眉喝道：“说话！” “书记，区公安分局局长邱海波跟我说……” 周晓天如梦惊醒，不敢隐瞒，连忙将张彪违规违法带走李辉，对李辉进行审讯，给李辉下药和制造伪证的事情，向陈云帆做了汇报。 “周晓天，你他妈真是一个蠢货！” 陈云帆听完，一脸惊怒。 惊的是，如果不是他意识到不对劲，出于谨慎，让周晓天核实李辉教唆王涛聚集城中村居民闹事的证据，就要被这件事情牵连了！ 怒的是，周晓天这个蠢货，竟然没有核实清楚张彪提供的证据是不是真的，就跟林毅叫板，结果惹来林毅的强势反击！ “对……对不起，书记，是我疏忽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周晓天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一脸惊恐不安，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陈云帆身上。 陈云帆没有理会周晓天，而是再次拿出手机，拨通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的电话。 “陈书记，目前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们正在想办法联系各大平台的负责人……” 刘旭强接通电话，以为陈云帆要追问删除新闻报道和话题讨论的事情，不等陈云帆问，便主动进行汇报。 然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云帆给打断了：“刘局长，删除新闻报道和话题讨论的事情抓紧办。我给你打电话，是有另外一件事情。” “您说。” “沧河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队长张彪，违规违法对市纪委办公厅李辉同志，进行传唤审讯，伪造证据，栽赃陷害市委林毅同志。我要求你和市公安局立刻彻查这件事情，必须一查到底，对参与这件事情的违纪违法人员进行严惩！”陈云帆做出指示，将自己从这件事情摘出来，同时也等于变相的和周晓天做了切割。 “好的，陈书记！” 刘旭强已经知道了张彪的事情，听到陈云帆这么说，知道陈云帆要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 尚且连电话那头的刘旭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何况周晓天？ 周晓天瞬间汗毛炸起，等陈云帆挂断电话后，心中发慌地说道：“书记……” “周晓天，你惹的祸，自己解决。”陈云帆知道周晓天想说什么，直接冷声打断。 周晓天咽了口唾沫，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书记，请您指点一下。” “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决核心矛盾！”陈云帆皱了皱眉头，想到周晓天和自己同属一个大阵营，还是进行了指点。 “谢谢书记！” 周晓天悟了，连忙向陈云帆表示了感谢，然后见陈云帆没有继续和自己交谈的意思，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出了市委常委楼，周晓天先是给区公安分局局长邱海波打了一个电话，得知邱海波在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后，立刻让司机开车送自己过去。 半个小时后，周晓天赶到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的办公地点，在会议室里见到了坐镇指挥审讯张彪的邱海波。 周晓天让其他人离开，自己要和邱海波单独交谈。 虽然邱海波很不爽周晓天，但周晓天要跟他谈工作，他也没法回避，只好忍着不做声，静静地看周晓天表演。 “邱局，我听说城中村带头闹事者王涛的口供后，让张彪核实一下真假，没想到张彪胆大妄为，竟然敢违规违法对李辉处长进行传讯、审讯，制造伪证。鉴于张彪的所作所为，区公安局一定要严查到底，严肃处理！” 周晓天先是表明张彪所做的一切和自己无关，然后立刻将张彪当成了弃子，还要让邱海波严肃处理张彪，主打一个让林毅解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铃人是林毅。 周晓天能不能摆平这件事情的关键点在于，能不能让林毅高抬贵手。 而让林毅高抬贵手的前提是，让林毅的气消了。 “周书记，调查处理张彪，不用你提醒，我们区公安局会做。至于张彪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你不用跟我说，我也无权调查你。”邱海波非但没有给周晓天好脸色，还怼了周晓天一句，意思十分明确：周晓天，这些话，你留着跟林书记说吧！ 周晓天也知道核心矛盾在于林毅，见邱海波压根不给自己面子，只能放弃让邱海波当间接证人的想法，又说道：“邱局，张彪的所作所为，让李辉处长蒙受冤屈，是区公安局和区委的工作失职。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一下李辉处长。” “周书记，我刚跟医院那边联系了，李辉处长今天下午要做各种检查，等他检查结束，我再跟你过去。”邱海波沉声说道。 虽然他想等李辉检查结束后，单独去看望李辉，但周晓天要和他一起代表单位去看望，他也没法拒绝。 下午六点。 不等周晓天和邱海波赶到市医院，林毅先到了。 他乘坐航班抵达南厦机场后，让陈默直接开车来医院，想要先看望李辉。 李辉已经做完了各种检查，医生让他住院观察一天，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组织专家会诊，确定没问题后，再出院。 因为李辉是林毅的大秘，医院院长主动给李辉安排的高干病房，有客厅、厨房和单独的病房。 林毅和陈默来到病房的时候，护士刚刚摘除了李辉身上的医疗设备连接器。 李辉看到林毅，愣了一下，然后连忙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书……书记，您怎么来了？” “李辉，你躺着，不用下床。” 林毅阻止李辉下床，然后才说道：“我听说了你的事情，特地赶了回来。” “书……书记，我没有教唆王涛聚众闹事，是王涛污蔑我……”李辉身子顿了一下，连忙开口向林毅解释。 “我知道。” 林毅打断李辉的话，关心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书记，我没事。” 李辉摇了摇头，眼睛瞬间红了。 他年幼丧父，母亲独自将他拉扯大。 自从母亲离世之后，就没有人关心他了。 妻子王慧只是把他当作权力的工具，在得知无法通过他的权力获益后，果断跟他离婚。 而且，下午的时候，王慧还打来电话，督促他去办理离婚手续，得知他在医院，连问都没问一句。 在这种情形下，林毅的关心，让他心酸而又感动！ “书记，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也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但有些情况，我还是得向您汇报一下。” 感动之余，李辉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丈母娘给我老婆留了一套房子，在沧河区城中村。因为拆迁补偿的事情，我老婆几次跟我说，让我找人协调将补偿现金换成补房子，都被我拒绝了。我还提醒她，既然政策定了，那就按照政策走。 我没有想到，她哥王涛竟然会聚集城中村居民和开发商对峙，发生冲突。冲突发生后，王慧又找到我，让我托关系找人，甚至让我求您，把她哥捞出来，我再次拒绝了她。因为这件事情，王慧要和我离婚，而且下午还把离婚协议电子版发给了我，并且打电话催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李辉，虽然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但按照你说的情况，我觉得，离婚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林毅先安慰了李辉一句，然后说道：“至于张彪将违法将你从家中带走，给你下药，制造伪证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叮铃铃——” 林毅的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老婆徐诗梦的来电，便去客厅接电话。 李辉望着林毅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自己的事情，会影响到林毅。 “李处，不用担心，书记很护短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陈默，看出了李辉的担心，罕见地安慰道：“自打我认识书记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嚣张欺负书记的人——张彪和周晓天折定了，整个东南没人能保得了他们！ 第597章 我all in了，你随意！ 林毅来到客厅后接通电话。 徐诗梦的声音很快响起：“林毅，我在网上看到南厦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新闻，问了一下高帅，他说是你让这个新闻在网上发酵的。要不要我找新华社和人民日报的朋友，加一把火？”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林毅拒绝了自家老婆的好意，一旦官媒下场，性质就变了，到时候就不光是拆迁冲突事件的事情了。 徐诗梦说道：“好的，有需要，你随时跟我说。” “好。” 林毅挂断电话，刚要转身去病房，却看到沧河区委书记周晓天和区公安分局局长邱海波，出现在门口。 “林书记。” 周晓天和邱海波同时问好，但表情各不相同。 其中，邱海波一脸自责内疚，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回到家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长。 而周晓天则是一脸忐忑不安，像是曾经那些找他办事的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不知道如何开口。 林毅放下手机，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林书记，我听说沧河区城中村带头闹事者王涛的口供后，让区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张彪核实清楚具体情况，结果张彪在没有请示邱局和我的前提下，没有办理任何手续，强行将李辉同志从家中带走，并且违法对李辉同志进行审讯，制造伪证。张彪的行为实在太恶劣了，我已经跟邱局长说了，区公安局必须严查这件事情，给李辉同志一个交代。” 周晓天站在门口，先是将所有责任扣到张彪头上，让张彪背黑锅，试图将自己摘出来。 然后，他不等林毅说话，继续说道：“对不起，林书记，因为我和区委区政府的工作没做好，给李辉同志造成了伤害。我和邱局长，代表区委区政府来向李辉同志道歉。” “周晓天，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要代表区委区政府给李辉道歉，去病房跟李辉说。”林毅面无表情，没有阻止周晓天给李辉道歉。 因为，周晓天不代表个人，而是代表区委区政府，相当于代表组织——李辉需要这个道歉，为自己正名！ “谢谢林书记。” 周晓天见林毅没有阻止，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迈步走进客厅。 邱海波跟在周晓天身后，看着林毅，想说什么，但被林毅用眼神制止。 很快，周晓天带着邱海波，走进病房，向李辉道歉。 老实人陈默觉得周晓天太虚伪，太恶心，直接走了出来，站在林毅背后。 很快，周晓天像是完成任务似的道了歉，再次回到了客厅。 然后，他走到林毅身前，微微弓着身子地说道：“林书记，实在对不起，因为我们区委区政府的工作没做好，给您添麻烦了！” “周晓天，在我这里，你代表不了沧河区区委区政府！”林毅冷声说道。 咯噔！ 周晓天心头一震，焦虑和不安再次涌上心头，脸色也随之一变，连忙哀求道：“林书记，我错了，我向您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呵呵，是么？” 林毅笑了，“周晓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记得，你信誓旦旦地说，我策划沧河区城中村冲突事件证据确凿，绝不可能是栽赃陷害！还说我的手段上不了台面，对吧？” “——” 周晓天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身体不受控制颤抖，脑海一片空白，直接无语了。 “——” 邱海波和陈默两人也无语了，他们无法想象，周晓天和林毅通电话的时候，到底喝了多少假酒，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同时，他们一脸怪异地看着邱海波，那感觉仿佛在说：周晓天，你可真勇啊！ “林书记……” 短暂的尴尬和沉默后，周晓天咽了口唾沫，试图再次说什么。 然而—— 这一次，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林毅便收敛笑容，冷声说道：“你可以滚了！” 完了！ 面对林毅的羞辱，周晓天明白，林毅拒绝接受道歉，不原谅，更不会高抬贵手！ 这个结果，让他的心再次悬在了嗓子眼上，两条腿的小腿肚子像是抽筋了似的，不停的哆嗦。 他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毅微微皱起的眉头，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一脸煞白地转身离开。 周晓天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间屋子的，他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来到了住院部楼下，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三个字：怎么办？ 天黑了，风大了，周晓天感觉自己凉透了。 他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鼓足勇气，拨通了市委书记陈云帆的电话：“书……书记，我下午去了区公安局治安大队，跟邱海波说，要求区公安局彻查张彪违规违法传唤审讯李辉的事情，然后带着邱海波到医院，看望了李辉，并代表区委区政府向李辉道歉……” “说重点。” 陈云帆不耐烦地打断了周晓天的话。 周晓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道：“书记，我在医院遇到了林毅，向他认错道歉，但他拒绝接受道歉……” “嘟……嘟……” 周晓天的话还没说完，通话就中断了。 因为，周晓天已经说出了林毅的态度，那他后面的话，对陈云帆就没有意义了！ 察觉到通话中断，周晓天像是溺水之人失去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又像是被抽光了力气，直接瘫坐在了住院部楼下的花坛台阶上，脸上写满了绝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亲人没了。 事实上，对一门心思想要往上爬的周晓天来说，他这一刻的心情，比死了爹妈还难受！ 另外一边，陈云帆的心情也很糟糕。 虽然他有心理准备，认为以林毅强势的作风，不可能轻易放过周晓天，但当结果出来后，他还是感到很糟心。 因为，周晓天是他来到南厦后力捧的人，相当于他的第一心腹！ 除此之外，周晓天和他在同一个大阵营。 保不保周晓天？ 这对他而言，是一个问题，更是一场考验！ 几分钟后，陈云帆恢复了冷静，然后拨通了林毅的电话：“林毅同志，我听说你回来了？” “陈书记，我秘书被人强行从家里带走，被人喂致幻药做假证，栽赃我暗中策划沧河区城中村冲突事件。我要是再不回来，市委家属院3号楼是不是要换人啊？”林毅冷声反问。 陈云帆脸色难看地说道：“林毅同志，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并且特地给市公安局打了电话，要求市公安局必须彻查此事，严肃处理沧河区公安分局违纪违法人员！” “陈书记，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沧河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长张彪，是受区委书记周晓天指示，调查李辉，你打算怎么处理周晓天？”林毅直接把问题摆在桌面上，让陈云帆给交代。 面对林毅所表现出的强势，陈云帆心中很憋屈，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样吧，林毅同志，关于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以及后续引发的一系列事情，我组织召开书记办公会，和辉煌市长一起商量处理方案。” “不要说开书记办公会，就是开省委常委会，周晓天必须处理——这是我的意见！” 林毅表明态度，意思十分明确： 陈云帆，我allin了，要么你让我收底池——处理周晓天，要么你接我的allin，一局分胜负！ 第598章 少数服从多数！ 晚上八点，当林毅来到市委常委楼会议室的时候，陈云帆、乔辉煌和市委秘书长梁晓东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了。 梁晓东列席今晚的书记办公会，不参与讨论和表决，只负责记录。 在陈云帆三人的注视中，林毅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座位上。 “辉煌同志、林毅同志，我们开会。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愈演愈烈，我们共同商议一下怎么妥善处理该事件，以及所引发的一系列事情。”眼看林毅入座，陈云帆主持会议，率先开口说道。 乔辉煌问道：“陈书记，你所说的一系列事情是指什么？” “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爆发后，沧河区公安分局抓捕了聚众闹事的头目王涛。王涛在接受调查的时候，提供假口供，声称是受到市纪委办公厅李辉同志的指示，煽动城中村居民闹事。” 陈云帆说道：“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知道这件事情后，要求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长张彪，核实情况。张彪在未办理相关手续和请示的前提下，带着两名治安大队的民警，强行将市纪委办公厅李辉同志从家中带走，非法对李辉同志进行审讯，制造伪证，栽赃陷害林毅同志。” “明白了。” 乔辉煌微微点头，他听说了这件事情，但对相关细节有疑问，此刻听到陈云帆这么一说，彻底了解了，心中也有了打算。 林毅对于陈云帆主动说出这一切，并没有感到意外——既然要开会商议解决办法，那肯定要先把事情说清楚。 同时，林毅没有说话，而是等陈云帆和乔辉煌两人发表意见。 陈云帆见状，率先说道：“我的意见有三个。第一，鉴于目前的网络舆情，市公安局发布公告，宣布调查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并及时将调查结果公布，给城中村居民和全国人民一个交代。 第二，沧河区公安分局彻查张彪等人非法审讯李辉同志，制造伪证的事情，按照法律法规严肃处理！ 第三，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在处分期间，没有抓好沧河区棚户区改造工作，拆迁引发冲突事件，造成重大网络舆论，履职不到位，调离现在的岗位。” 话音落下，陈云帆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他在经过深思熟虑过后，最终决定避重就轻、抓小放大，重点处理张彪三人，从轻处理周晓天——调整周晓天的岗位，保留周晓天的行政级别。 一方面，周晓天和他同属于一个大阵营，对周晓天处理得太重，没法给阵营的领导们交差。 另一方面，周晓天是他在南厦重点力推的干部，也是他的第一心腹，处理太严重，会影响他在市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不利于今后带队伍，而且还有可能承担推荐使用干部不当的责任。 “我认为，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网络舆论太大了，只是市公安局发表公告恐怕不行，需要市委发布公告，市纪委和市公安局成立联合调查组，一查到底，严肃处理相关违纪违法人员。” 眼看陈云帆不知死活要保周晓天，林毅冷声表明态度，然后为了达到目的，使用拆屋策略，“另外，除了调查事件本身之外，还要追本溯源，查找分析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 例如，沧河区城中村拆迁的补偿方案是否合理？为什么全市棚户区改造工程拆迁补偿没有统一的方案和标准？ 中央将棚户区改造工程定义为民心工程。市里个别区只补偿现金，老百姓失去土地使用权和住所，还要承担拆迁补偿到账这段时间的房价升值和货币贬值后果，相当于手中的财富被洗劫了，有没有违背民心工程的初衷？ 我建议，暂时叫停全市棚户区改造工作，全市制定统一的拆迁补偿方案，切实做到为人民谋福利，再继续推进该项工作！”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无论是陈云帆，还是乔辉煌和梁晓东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林毅不但要求纪委介入调查事件，而且还对南厦市落实棚户区改造政策提出了质疑，并且建议叫停该项工作！ “林毅同志，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们党对犯错误党员干部进行处理，所一贯秉持的基本精神。我们在工作中也建立了干部工作容错机制，目的是为了对敢干事、能干事的干部进行保护，防止他们因为一些小错误，被一棍子打死，也是支持和鼓励干部主动作为，避免干部躺平。 夏海集团走私案六月底才彻底结案，处理了近千名干部，严重影响了我市干部队伍稳定。现在，干部队伍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各项工作有序推进，只因个别同志履职不到位，市纪委就要介入调查处理，势必会再次破坏干部队伍稳定，不符合省委我市工作提出的稳定要求。” 陈云帆立刻进行反驳道：“至于全市棚户改工程为什么没有统一的拆迁补偿方案，你在党校学习，没有参加当时的市委常委会。同志们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各区的情况不一样，需要结合各自情况制定方案。 最后，如果棚户改工作暂停，会影响下半年和全年各项经济任务指标的完成！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小问题，就叫停全市当下最重要的工作，否定市委常委会的决议，这太儿戏了！” “陈书记，林毅同志，我说一下我的意见。” 眼看陈云帆和林毅争锋相对了起来，乔辉煌感到事情不妙，连忙开口圆场，表明态度，“第一，我同意林毅同志关于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调查方案。因为，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影响太大了，不但全国人民高度专注，而且省委高度重视，甚至有可能连中央都关注到了。 第二，我同意陈书记关于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意见，继续按照市委常委会会议决议推进这项工作，沧河区整改存在问题，合理完善补偿方案。” 如同以往一样，乔辉煌选择谁也不支持。 他知道，如果陈云帆执意要力保周晓天，林毅肯定会掀桌子，所以支持林毅查办周晓天。 但如果棚户区改造工作被叫停的话，所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身为市长的他要承担主要责任！ 陈云帆看出乔辉煌在圆场，也知道林毅铁了心要查办周晓天，便沉吟道：“棚户区改造工作按照市委常委会决议，继续推进。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调查处理方案，我请示省委再做决定。” “陈书记，目前网络舆论愈演愈烈，事不宜迟，你现在请示吧。”林毅面无表情，直接选择将军，他不相信，游长青会阻止自己调查处理周晓天！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要个屁的平衡！ “好。” 面对林毅的逼宫，陈云帆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点头同意，然后起身离开会议室。 很快，陈云帆回到办公室，拨通游长青的电话：“抱歉，游书记，这么晚打扰您，我要向您汇报和请示一项重要工作。” “云帆同志，你说。” “游书记，我正在组织书记办公会，跟辉煌同志、林毅同志商议，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调查处理方案，商议的过程中出现了意见分歧……” “云帆同志，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少数服从多数！我和省委要求南厦市委，马上按照书记办公会决议，抓紧处理这件事情，消除负面影响！” 游长青听完汇报，做出指示，支持林毅严查周晓天！ “好的，游书记。” 陈云帆面色难看，像是被游长青隔空给了一个大逼斗，但只能把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吞。 第599章 惹到林书记，监狱缝纫机！ 游长青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面色有些难看。 他没有想到，周晓天都非法审讯林毅的秘书，栽赃陷害林毅了，陈云帆竟然还妄想力保周晓天！ 陈云帆是不知道林毅的行事风格？还是当林毅的岳父和叔叔联盟是吃干饭的？ 与此同时，陈云帆一脸郁闷地放下手机，喝了一口茶，调整了一番情绪，才重新返回会议室。 “陈书记，省委什么意见？”乔辉煌见陈云帆坐下，开口问道。 “游书记和省委指示，让市委自行决定调查方案，按照书记办公会决议，抓紧处理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消除负面影响。”陈云帆面色难看地传达了游长青的指示。 林毅和乔辉煌两人做了记录，没有感到意外。 甚至，就连梁晓东也认为这是必然的结果——周晓天的所作所为触犯林毅的底线了，要是省委不支持林毅严查周晓天，那以林毅的暴脾气，恐怕会把南厦的天捅破！ 陈云帆继续说道：“按照刚才的商议，由市纪委和市公安局成立联合调查组，调查该事件，及时向市委汇报调查情况。林毅同志担任联合调查组组长，主管这项工作。” 陈云帆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自讨没趣地指定联合调查组其他人员——压根没什么鸟用，市纪委和市公安局都是林毅的人！ “好的，陈书记。” 林毅难得的回应了陈云帆一句，知道陈云帆多半是在游长青那里吃瘪了。 陈云帆又将目光投向梁晓东：“晓东同志，会议结束后，市委办公厅起草关于调查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公告，连夜发布。” “好的，陈书记。”梁晓东第一时间领命。 “散会！” 陈云帆安排完工作，直接起身离开了。 虽然林毅要暂停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提议被否决了，但这是必然的。 就算乔辉煌同意，游长青和省委也不可能同意！ 在这种情形下，陈云帆在今晚的会议博弈中完败——林毅利用拆屋策略，完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晚上十点。 南厦市委发布了公告，通报了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表明南厦市委已经成立由纪委和公安机关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彻查该事件，会及时回应民众关切问题，对外公布调查结果。 市委办公厅起草好这份公告后，梁晓东进行了审核，然后上报陈云帆终审，陈云帆没有看，让梁晓东直接发布。 林毅看到市委发布的公告后，在返回市委家属院的路上，拨通了高帅的电话。 “林毅，虽然中宣、网信办等部门都打了电话，压力有亿点点大，但兄弟顶得住，不用担心。”高帅接通电话，装逼地说道。 林毅笑着调侃：“真顶得住？” “看不起谁？我说了，那条新闻的热搜，挂到你说撤为止！”高帅铁了心要支持林毅到底。 林毅说道：“好了，撤下来吧，对相关新闻报道和话题讨论限流。” “你的目的达到了吗？”高帅问。 “目的达到了，南厦市委发布了一条公告，要彻查这起事件，你让各平台把这条新闻挂热搜，同时引导一下舆论。” “好嘞！” 高帅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林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兄弟不言谢。 兄弟不多问。 这是他和林毅的默契。 对现在的他而言，钱已经成为了数字，身份地位也基本到天花板了，快乐阈值高得离谱，继续努力的意义只有一个——跟随林毅的步伐，造福百姓，支持国家发展，为华夏重回世界之巅贡献力量！ 林毅回到市委家属院3号别墅后，打电话将市纪委副书记杨克和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喊到了自己的住处，给两人开了一个小会，传达了市委书记办公会会议精神，让两人担任联合调查组副组长。 至于组员，由两人分别从市纪委和市公安局挑选，要求使用精兵强将，目的只有一个：必须让周晓天和张彪两人去监狱里，把缝纫机踩到冒烟！ “书记，你那天在电话里做出指示后，我就开始组织人员暗中调查了，收获不小，其中包括恒远地产南厦公司总经理，向沧河区相关领导干部行贿的线索。因为周晓天是省管干部，我没敢擅自查他，但他应该也跑不掉。”杨克汇报道。 林毅眼前一亮：“杨克书记，干得不错。既然有线索了，那就事不宜迟，今晚先将对恒远地产南厦公司总经理和相关干部进行调查。一旦查到线索和证据，立刻对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采取双规措施！” “好的，书记。”杨克领命。 林毅又看向刘旭强：“刘局，想办法尽快撬开张彪的嘴巴——没有周晓天的授意，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非法对李辉进行审讯，制造伪证！” “明白，林书记！” 刘旭强连忙点头。 抛开林毅的提携之恩不谈，刘旭强上任市公安局局长后，陈云帆一直卡着不给他上副市长，让他十分憋屈。 周晓天是陈云帆的头号心腹，刘旭强要不趁这次机会，把周晓天往死里整，不光对不起林毅的提携之恩，也对不起陈云帆的“大恩大德”！ 当天夜里。 恒远地产南厦公司总经理、沧河区分管基建的副区长、区城建局局长和拆迁办主任，统统被联合调查组请去喝茶。 茶有点浓，他们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八点，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前脚刚进办公室，市纪委四名纪检干部后脚就跟了进来。 “周晓天，我们是市委联合调查组成员。” 为首的纪检干部，掏出自己市纪委的工作证和联合调查组的临时证件，表明身份。 咯噔！ 愕然听到为首纪检干部的话，周晓天不由心头一震。 昨天下午，当他走出住院部大楼，给陈云帆打电话求救被拒后，就预感不妙。 昨天晚上，他看到市委发布的公告，得知陈云帆组织召开了书记办公会后，曾尝试给陈云帆打电话，但被陈云帆拒接了。 虽然从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自己要凉了，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凉得这么快。 “周晓天，按照联合调查组工作指示，要求你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相关问题，请你配合。”为首的纪检干部收起证件，说明来意。 “好。” 周晓天面色煞白地点头。 两名纪检干部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周晓天扶起，然后将周晓天从办公室带走。 整个过程，周晓天没有做任何无意义的挣扎，他的身子软得像面条，脸上充斥着懊悔：我自作聪明招惹林毅干嘛？ 几分钟后，周晓天被两名纪检干部带出区委办公楼，带上了汽车。 区委区政府不少干部，看到了这一幕，纷纷震惊不已：周书记被纪委带走了？ 一个小时后，周晓天被调查的消息被证实，同时，周晓天指使张彪，非法审讯李辉，栽赃陷害林毅的事情，也在全市干部群体中传开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是南厦的干部们对周晓天被查，做出的评价。 同时，全市干部再次想起了夏海集团走私案后，南厦官场的警示语： 贪官不要狂，做人要低调。惹到林书记，监狱缝纫机！ 第600章 自食其果，名利双收！ 阳光酒店，一间改装的审讯室里。 房间里拉着窗帘，周晓天坐在椅子上，高瓦数的白炽灯悬在他的头顶，灯光刺得他眼睛很不舒服。 三名纪检干部坐在审讯桌前，目光冷冽地看着周晓天。 “周晓天，交代一下你指使张彪，违法对李辉同志进行审讯，制造伪证的问题。” 很快，审讯室里的安静被打破，接替刘鹏的第四监察室主任雷生，冷声问道。 周晓天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指示张彪做违法的事情，只是让他核实城中村冲突事件带头者王涛的口供。” “把张彪接受审讯的视频片段打开。” 雷生见周晓天还在抵抗，扭头对身旁的下属做出指示。 下属点头，很快打开视频，画面中出现了张彪的身影。 当时的张彪，看到了市委成立联合调查组的公告，得知自己的靠山周晓天也要倒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交代，我是因为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授意，才做的这些事情。” “张彪，你确定？” “确定，否则我一个小小的分局治安支队长，怎么敢违法审讯市委林书记的秘书？周晓天指示我，坐实李辉按照林书记指示，教唆王涛聚众闹事的证据……” 原本仗着有周晓天当靠山，无法无天的张彪，在得知靠山倒了后，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直接反水了！ 周晓天看到这里，恨得牙痒：“张彪胡说八道，我压根没有指使他做这一切。” 三名纪检干部没有回应周晓天，张彪的审讯视频继续播放。 “张彪，你说是周晓天指使你，有证据吗？” “他给我打了电话，有通讯记录。他说要坐实证据，相当于暗示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我只能无中生有，制造证据……” “这个王八蛋！” 周晓天听到这里气炸了，明明是张彪想通过这种方式主动讨好他好吗？ “周晓天，下面，你交代一下，接受恒远地产南厦公司总经理贾明、沧河区分管基建副区长柳俊，区城建局局长王建，拆迁办主任程法等人受贿的问题。” 第四监察室主任雷生，突然关掉张彪接受审讯的视频，审问周晓天受贿的问题。 他看出周晓天的心乱了，想要通过交叉审问，给周晓天下猛药，直接击垮周晓天的心理防线。 彻底完了！ 周晓天的心瞬间乱了。 虽然他在自己被带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这次多半有去无回，但他没有想到，纪委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对贾明等人的审讯，掌握了他受贿的线索和证据。 心乱过后，周晓天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你们能够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我就交代问题。” “什么疑惑？” “城中村冲突事件带头者王涛，为什么撒谎声称受到李辉的指示？你们是怎么判断王涛提供的是假口供？”周晓天语气低沉地问道，他想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一个局，还是自己是个大聪明，聪明反被聪明悟了！ “李辉同志根本没有参与沧河区城中村拆迁事件。事发之后，李辉同志的爱人王慧想让他帮助王涛，被他拒绝。王慧因为这件事情，要跟李辉离婚。王涛说受到李辉指示，提供假口供，只是想打着李辉的同志旗号，吓唬审讯他的公安同志……” “我真是个傻逼啊！” 周晓天听到这里，直接破防了，如果不是王涛撒谎声称受到李辉指示，提供假口供，就算他再恨林毅，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三名纪检干部深以为然，同时认为李辉的老婆王慧也是一个傻逼。 南厦大学附属医院。 王慧完成工作交接后，再次拨通了李辉的电话：“李辉，我下夜班了，你请个假，我们现在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我今天没时间。” “李辉，你以为你这样拖着，我就会改变主意？我告诉你，你不用痴心妄想，我不可能再跟你过下去了……” “嘟……嘟……” 王慧说到一半，电话中断了，李辉主动挂断了电话。 这让王慧更加生气了，她刚要再次拨通李辉的电话，结果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的主人是南厦大学附属医院分管护理部的副院长。 “您好，张院长。” 王慧一愣，然后连忙接通电话，态度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那叫一个尊重！ “王慧，院里刚才接到市公安局电话，你涉嫌参与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请立刻前往沧河区公安局治安大队，接受公安机关调查。如果公安机关认定你参与该事件，确定你违法，按照规定，医院将对你予以开除公职处理。”张院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参与城中村拆迁事件？ 开除公职？ 王慧瞬间愣在了原地，脑瓜子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一名妇人来到王慧身旁，问道：“你就是王慧啊？” “我是王慧，你谁啊？” 王慧如梦惊醒，一脸烦躁地看向陌生女人。 “啪！” 回应王慧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陌生女人确定王慧的身份后，直接一个大逼斗抽在王慧的脸上！ 然后，她一把抓住王慧的头发，在王慧惊恐的尖叫中，将王慧拽倒在地，骑在王慧身上，一边狂抽王慧耳光，一边破口大骂：“骚货，贱人，你老公满足不了你，你去菜市场买黄瓜啊，勾引我老公干什么？” “？？？” 王慧被打懵逼了。 周围的护士和医生都没有上前拉架。 因为，王慧经常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的老公是市纪委领导，用李辉装逼，结果暗地里背着李辉出轨，人品太差，实在该抽！ 另外一边，李辉挂断王慧的电话后，跟着林毅前往新闻发布会现场。 昨晚，南厦市委发布的公告，成为了各大平台的热搜，引起了大量讨论，林毅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回应全国人民关切的问题。 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全程直播，他和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市纪委副书记杨克参加，刘旭强负责主持。 十一点，包括新华社、人民日报等官媒在内的二十多家媒体，来到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当林毅带着刘旭强、杨克两人走进新闻发布会现场后，现场的记者纷纷起身鼓掌欢迎，目光聚焦走在最前面的林毅。 摄像师们则是纷纷将镜头对准林毅，一顿猛拍。 “各位记者朋友，早上好，我是南厦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按照发布会流程，由我通报南厦市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和调查情况。市纪委杨克书记通报对相关违纪违法公职人员的调查情况。林书记代表市委讲话。” 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主持新闻发布会，率先通报了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市公安局对该事件调查情况。 “各位记者朋友，我是市纪委副书记杨克。沧河区冲突事件发生后，市委高度重视，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林毅同志在京城参加党校培训，多次对市纪委做出指示，要求市纪委调查该事件是否存在干部违纪违法问题。” 刘旭强通报完毕后，杨克也开口了，“市纪委按照市委工作指示和林书记要求，及时介入调查该事件。目前，市纪委和市公安局成立联合调查组。我们先后对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副区长柳俊，区城建局局长王建和区拆迁办主任程法采取了双规措施。调查工作正在有序推进，调查结果出来后，会第一时间发布通报。我的通报完毕，谢谢大家。” “下面，请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林毅同志讲话。”刘旭强说道。 “啪啪……” 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早上好。如杨克书记刚才所说，我最近在中央党校培训。因为沧河区城中村冲突事件，我特地赶了回来。关于该事件的具体调查情况，刘局长和杨克书记先后做了通报，我就不做补充了。” 在现场记者和直播间上百万网民的关注下，林毅缓缓说道：“我在这里，代表南厦市委表态。市委联合调查组，一定会查清该事件，严肃处理相关违纪违法人员，并及时公布调查和处理结果，给城中村居民一个交代，给全国人民一个满意答复！ 在南厦，没有干部可以凌驾于党纪国法之上——有腐必反，有贪必肃，这是我对全国人民的承诺！请大家相信我，相信南厦市委市政府，谢谢！” “啪啪啪……” 随着林毅的话音落下，发布会现场掌声雷动。 直播间里瞬间沸腾。 “还得是林书记啊！” “林书记，我们相信你！” “我早就说过，那些违纪违法的狗官不去踩缝纫机，我直播吃屎！结果有人不信，想等着看我吃屎。呵呵，你们踏马的对林青天一无所知！” 弹幕刷屏了，当初那个立g的网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刷屏证明自己，那感觉比林毅还要牛逼！ 与此同时，省委书记办公室，游长青看完新闻发布会和满屏的弹幕，忍不住感叹： “化危为机，借助沧河区城中村冲突事件，证明阳光纪检的重要性，加强南厦反腐倡廉的威慑力，小同志，你可真会啊！” 第601章 触发被害妄想症！ 当天下午，李辉回到家中，看到王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鼻青脸肿，双眼一片通红。 虽然沧河区公安局最终没有立案对王慧进行调查，但王慧和医院某科室主任存在不正当关系，被对方老婆堵在医院一顿暴揍，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医院领导要按照规定开除王慧，但又搞不清楚李辉的想法，所以暂时让王慧回家停职反省，看看李辉的举动。 如果李辉选择原谅王慧，继续和王慧保持婚姻关系，那医院领导必须给李辉这个领导大秘面子，对王慧从轻处理。 相反，如果李辉和王慧离婚的话，那等待王慧的只有一个结果——被医院开除！ “李……李辉，我没想跟你离婚，只是一时冲动……”眼看李辉进门，王慧连忙起身，迅速跑向李辉。 “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李辉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 “李……李辉，我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王慧苦苦哀求。 事到如今，她才深刻的明白，虽然李辉没有利用权力贪污搞钱，但她能在医院当“尊贵的王护士”，完全是李辉给的！ 离开李辉，她就是一个被玩坏的残花败柳罢了！ 接下来，如果李辉跟她离婚，她不但无法保住工作，而且不可能再在南厦找到新工作——抛开私生活混乱不谈，没有哪家医院敢冒着得罪李辉的风险录用她！ “砰！” 回应王慧的是清脆的关门声。 李辉离开了家中，不想再看到王慧。 王慧瘫软在地，只觉得天塌了！ 天塌了的还有以周晓天为首，涉嫌违纪违法的沧河区干部，他们要为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承担责任，作为市委对省委的交代，成为全国人民的泄气筒！ 三天后。 南厦市委组织召开了常委会扩大会议。 除了常委们之外，市纪委副书记杨克和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列席会议。 “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常委会，商议对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相关违纪违法干部的处理决定。” 陈云帆主持会议，说明会议议题，“下面，请市委联合调查组的同志，汇报调查情况。” “旭强同志、杨克同志，你们汇报一下调查情况。” 林毅让刘旭强和杨克两人汇报，这也是他要求市委办公厅通知两人列席今天会议的目的。 刘旭强和杨克两人汇报结束后，任务完成了，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同志们，旭强同志和杨克同志刚才分别汇报了，联合调查组关于沧河区城中村冲突事件，以及所引发相关问题的调查情况。冲突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在于，沧河区城中村居民对拆迁补偿方案有异议，认为补偿方案不合理。” 眼看刘旭强和杨克离开，林毅率先发表意见。 林毅想干什么？ 愕然听到林毅的话，所有参会人员都是一惊！ 因为，林毅谈的不是如何处理周晓天等人的问题，而是谈起了拆迁补偿方案是否合理的问题。 陈云帆脸色难看，连忙出声阻止：“林毅同志，关于拆迁补偿方案是否合理的问题，不在今天会议的讨论范围，请你发表意见不要跑题。” “陈书记，同志们，周晓天等人收受恒远地产南厦公司总经理巨额贿赂，同意恒远地产南厦公司对城中村村民进行现金补偿，这里面存在利益输送，那么，现金补偿方案真的合理吗？当然，陈书记说得没错，这个问题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所以，我不发表意见，只是把这个问题抛给大家！” 林毅无视陈云帆的提醒，说完自己想说的话，然后话锋一转，才发表自己的意见，“鉴于周晓天等人违纪违法问题证据确凿，申请省纪委对周晓天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审查；市纪委对沧河区副区长柳俊，区城建局局长王建和区拆迁办主任程法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审查；市检察院对张彪等三人进行立案调查！” “同意林毅同志的意见。”市长乔辉煌第一个表态支持。 “同意。” 紧接着，除了陈云帆之外，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进行了表态。 “我同意林毅同志关于处理周晓天几人的意见。” 陈云帆先是表态支持了林毅提出的处理意见，然后又沉声说道：“至于林毅同志抛出的问题，我认为，不能因为周晓天等人的违纪违法行为，就全面否定沧河区棚户区改造工作，更不能因为沧河区改造工作的问题，质疑我市棚户区改造工作！散会！” 话音落下，陈云帆第一个起身离开会场，脸黑得跟煤炭似的。 原本，他以为林毅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拆迁补偿方案的事情，是拆屋策略，结果林毅旧事重提，让他主观的认为，林毅不光想利用这件事情送周晓天等人去踩缝纫机，还想针对他！ 不光是陈云帆，就连乔辉煌等人也有这种怀疑。 对此，林毅没有做任何解释。 他知道，因为陈云帆急功近利搞政绩，大搞土地财政，牺牲老百姓的利益，已经埋下了雷。 这颗雷，未来肯定是要炸的！ 他先后在两次书记办公会和今天的市委常委会上，提出拆迁补偿方案的问题，目的只有一个：在会议记录里留下自己的意见，从而在今后暴雷的时候，撇清关系！ 至于更改补偿方案，按照自己的设想推进棚户区改造工程，林毅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 一来，他是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不是棚户区改造工作的主管和分管领导。 二来，关于棚户区改造工程的方案，已经通过市委常委会了，他强行推翻，等于否定市委常委会的决议，陈云帆和乔辉煌肯定会联合在一起反对他！ 十分钟后。 林毅回到市纪委办公楼，组织方宏、杨克和刘鹏三位副书记，召开了市纪委书记办公会，传达了市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做了安排和部署。 会议结束后，林毅拨通陈云帆的电话：“陈书记，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调查工作结束了，我准备返回党校继续学习。” “知道了。” 陈云帆语气不善地做出回应，直接挂断电话，心中恨不得林毅赶紧滚！ 林毅放下话筒，又给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峰打了一个电话，向李峰汇报了自己准备返校学习，以便于省委组织部掌握自己的动态。 当天下午。 省纪委和市纪委，先后发布了关于对周晓天等人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通报。 通报发布后，陈云帆接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 电话的主人是陈云帆所在阵营的壮年派核心成员——魏河，也是周晓天在团中央工作时候的老领导，目前已官至省部级。 “云帆，我刚才看到，东南省纪委发布通报，对周晓天审查调查，什么情况啊？”电话接通，魏河质问道。 陈云帆说道：“魏哥，林毅那个王八蛋执意要送周晓天进去，而且周晓天自己屁股不干净，我想保也保不了啊！” “云帆，你身为省委常委、市委书记，掌控不住南厦的局面，说过不去啊。”魏河有些生气，他曾特地打电话让陈云帆关照周晓天，现在这个结果，让他心中很不满。 “魏哥，林毅利用沧河区拆迁冲突事件的舆论，不光是针对周晓天，也是冲我来的！”陈云帆察觉到了魏河的不满，郁闷地说道。 林毅三番五次对棚户区改造工程提出质疑，触发了陈云帆的被害妄想症！ 魏河闻言，若有所思道：“这次南厦的事情，惊动了上面，老领导也不高兴，对你确实有一定影响。” “嘿，游长青那边说得好听，要确保稳定，当公正家长，结果最后拉偏架！” 魏河的话，让陈云帆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生气地说道：“魏哥，我不能坐以待毙，希望你在老领导面前支持我！” “你想做什么？” “既然林毅那么喜欢用舆论名利双收，那就让他被舆论反噬！” 陈云帆冷声说着，眼中寒光闪烁，心中已有了计划！ 第602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当东南省纪委和南厦市纪委，发布了关于对周晓天等人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通报后，南厦市沧河区城中村拆迁冲突事件的热度终于降了下来，舆论彻底被扭转，阳光纪检再次成为全民热议的话题，各地人民都希望在全国推广。 这一切，让林毅在网上的人气居高不下，林青天的含金量还在提升！ 周一，林毅回到党校的课堂，一进门就受到热烈欢迎。 “欢迎班长归来！” “班长就是厉害，学习工作两不误，抽空回去办了件大事！” “班长，因为你在新闻发布会上提到了党校中青班，我们这一届中青班火了啊！” 众人纷纷笑着开起了玩笑，心中对林毅佩服不已。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陈云帆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放眼全国青年干部，有几个敢像林毅一样和陈云帆掰腕子的？ 何况，林毅是以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的身份，挑战省委常委、市委书记陈云帆的权威！ “抱歉，同学们，没想到牵连到了你们。为了表示歉意，结业典礼前一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林毅表示歉意，发出邀请。 “谢谢班长！” “听说班长卡里有十个亿，我们狠狠宰班长一顿不过分吧？” 众人纷纷鼓掌欢呼，继续开玩笑。 身为各省区市、各部委、各系统的精英，他们迈出了进部的最后一步，早已见识过各种海珍海味了，对吃什么并不在意，但对林毅邀请他们吃饭感到很兴奋。 毕竟，这是一次难得与林毅加深关系的机会！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十月下旬，中青班的学习彻底到了尾声。 林毅兑现了承诺，在结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请全班同学吃了京城涮肉，同时在请示党校领导后，每桌配了两瓶二锅头原浆。 众人只能点到为止，但依然兴致盎然，饭局的气氛非常好，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散场，几乎每个人都单独和林毅进行了交谈。 第二天早上九点，党校为这一届中青班举办了结业典礼。 马书记、王洪涛和党校常务副校长吴明三人出席了结业典礼，分别发表了讲话。 林毅作为优秀学员代表，再次登台发言。 这一次，党校和上面没有给林毅定主题，让他自由发挥，他进行了“构造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主题发言。 马书记、王洪涛和吴明三人在林毅发言的时候，时而惊叹，时而记录，时而深思。 尚且连他们都这样，何况中青班的同学和党校中层以上干部？ 这次发言，林毅再次以超前的眼光和超强的宏观视野，震惊四座！ 结业典礼结束后，同学们各奔东西。 林毅没有立即返回南厦，而是打电话通知王祥、钟晓乐、陈战三人小聚，肖远得知消息后，也抽空从临州赶了回来，说是提前庆祝林毅即将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干部！ 聚会在上次偶遇陈云帆的谭家小院，王祥提前帮林毅订好了包厢。 林毅来到包厢的时候，钟晓乐和陈战两人先到了，王祥从三界市赶回来，顺便去机场接肖远。 钟晓乐还在国家广电工作，行政级别提到了副厅，论进步速度比起林毅慢了很多，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他志不在官场，而且这些年跟着林毅炒股，赚了十几个亿，成为了圈子里的股神。 股神之名，让钟晓乐在结婚之前，拥有很多肤白貌美的女朋友。 虽然他跟那些女友走肾不走心，但每一个女友分手后都对他恋恋不忘，充满感激。 因为，钟晓乐给的太多了！ 而且，那些女人拿到钱后，跟着钟晓乐炒股，一个个都实现了财富小自由。 “林毅，股市什么时候止跌抄底？” 钟晓乐见林毅进门，连忙将林毅请到了茶桌旁，为林毅端茶递水，然后向林毅虚心请教。 他在六月初全民疯狂的时候，按照林毅的提醒，全部清仓走入，将一群韭菜挂在了山顶上。 “大盘的话还早，不过你可以在明年一月底开始买茅台。”林毅回忆了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茅台股价从2016年到2021年一路大涨的信息。 钟晓乐愣了一下：“林毅，八项规定这么严格，为啥买茅台？” “你在怀疑我的实力？”林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哈哈……” 一旁的陈战大笑了起来。 “大哥，我错了！” 钟晓乐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他怎么敢怀疑财神爷？ 林毅不再理会钟晓乐，冲许久不见的陈战说道：“陈哥，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身上的戎装气息越来越浓了，什么时候肩上扛星？” “还得几年吧，我不是很在意。”陈战说道。 “你不在意，陈叔和陈爷爷在意啊。” 林毅笑了笑，然后想到明年发生的一件大事，提醒道：“陈哥，近期跟陈叔说一声，南海明年可能有情况，我建议他提前做好准备，做好方案和预案。” “林毅，确定吗？”陈战眼神一凝，他听出了林毅的弦外之音，而他的叔叔陈建华离开38军后，去了海军。 “陈哥，你在怀疑林毅兄弟的宏观战略？” 钟晓乐抢先开口，借用林毅的台词，像是在‘报复’陈战刚才嘲笑自己。 “陈哥，可能性很大，有备无患嘛。” 林毅笑了笑，用玩笑的方式作出了关键的提醒。 按照历史进程，明年会有一场震惊全球的对峙。 上一世，因为我国海军实力不足，将陆军的武器都搬到了船上，全军上下众志成城，吓退了敌人，但也因为军事装备差，被外国媒体嘲讽。 这一世，因为林毅扇动了蝴蝶的翅膀，我国科技自主发展和产业升级提前进行，取得了很大的效果。 而且，在林毅的强烈建议下，陈建华推动加快了海军建设，造船和下饺子一样，实力大大提升，如果提前做准备的话，绝对可以震慑敌人！ 因为堵车的缘故，肖远和王祥两人七点才赶到地方。 林毅几人有段时间没聚了，今晚多喝了一点，每个人喝了一斤多，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半。 晚饭结束后，肖远让王祥、钟晓乐和陈战三人离开，自己要和林毅单独聊聊。 “肖远哥，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了吗？” 当王祥三人离开后，林毅给肖远倒了一杯茶，好奇地问道。 “小毅，我是想单独跟你聊聊陈云帆的事情。” 肖远喝了口茶，说道：“我和陈云帆那点过节算不上什么，你不用为了我，和陈云帆死磕。” “肖远哥……” “小毅，你听我说完。” 肖远打断林毅，透露秘密，“我听说，上面对陈云帆那一脉有些不满，我担心你会被推到风尖浪口。” “肖远哥，难道你不觉得，上面让我去南厦，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林毅一脸平静，完全不像喝了酒的样子，冷静的可怕。 “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肖远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肖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也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林毅微微一笑，他知道未来的变化，早就猜到了上面的目的，所以才弄出一个干部三化。 这一局，上面就是要让他和陈云帆在不掀桌子的前提下，各显神通，比个高低，然后作为弃用陈云帆一脉的依据！ 有干部三化和学习教育这两项成绩，林毅在这一局的竞争中已经遥遥领先，只要不掀桌子，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何况，陈云帆急功近利，走土地财政，既不符合新发展的要求，也不合上面的心意？ “小毅，我是担心你成为众矢之的。”肖远皱着眉头，想到了那个传言。 “肖远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从没担心过！” 林毅轻轻摇头，面色平静如水。 因为。 自始至终，老徐没有找他说过什么。 但是，那位有大智慧的老人在离世之前，去了宁海，专门说了一句话：有些事情，只要大局定了，小风小浪改变不了最终结果！ 第603章 站台和找茬！ 第二天，林毅回到了东南，但没有直接回南厦，而是先去省城南福，向省委书记游长青和省委组织部长李峰汇报了学习情况。 领导安排去学习，给领导反馈自己学习进步情况，给足领导情绪价值，让领导有伯乐培养千里马的成就感，这是每一个进步者的基操！ 游长青和李峰两人早都听说了，林毅小同志在党校两次震惊四座的事情了！ 其中，游长青沉得住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点评，只是让林毅回去好好工作。 而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直接将林毅夸上了天，大赞林毅具有让人难以置信的宏观战略，为东南省争气了！ 林毅微笑着给李峰留下随身带的小礼物，然后又去省长曹国涛那里转了一圈，陪着曹国涛喝了杯82年的大红袍，聊了5毛钱的天。 做完这一切，林毅才乘车返回南厦。 林书记的下一站是哪里？ 当林毅正式回归工作岗位后，几乎所有南厦的干部都好奇这一点。 所有人都很清楚，参加完中青班的林毅，只要等提拔时间到了，就会提拔了。 在各种猜测中、等待中，时间来到了年底。 这一天。 林毅接到市委办公厅通知，住建部副部长田勇要到南厦市调研，东南省分管基建的副省长廖华胜和市委书记陈云帆、市长乔辉煌一起陪同调研。 林毅不用陪着调研，但要参加调研结束后在市委会议室举行的座谈会。 当天下午两点，陈云帆和乔辉煌一起去高速路口迎接了田勇和廖华胜一行，下午陪着调研，晚上举行了高规格的接待。 第二天早上九点五十分。 林毅来到了市委常委楼会议室，准备参加十点钟举行的座谈会。 会议室里，常务副市长蒋志鹏、常委副市长蒋志光、分管基建的副市长楚鹏、各区区委书记、区长，各园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以及相关参会代表都到了。 众人看到林毅进门，纷纷向林毅打了招呼。 林毅微微颔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田勇等人到来。 十点钟，陈云帆、乔辉煌和市委秘书长梁晓东，陪着田勇一行走进了会议室，林毅和所有人一起起身，鼓掌欢迎。 田勇是住建部排名第一的副部长，这次调研总共带了六个人，分别是住房改革与发展司、住房保障司和房地产市场监管司的司长，城乡规划司、建筑市场监管司和城市建设司来的是副司长。 这个队伍阵容，非常恐怖！ 田勇挥手示意，众人依次入座，座谈会议开始，由陈云帆主持。 因为陈云帆既是市委书记，又是省委常委，论身份地位要比副省长廖华胜高一些，而且又是主场。 “同志们，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田勇部长一行到南厦市调研！” 陈云帆开口提议，众人纷纷鼓掌欢迎。 “尊敬的田勇部长，同志们，我代表南厦市委，汇报南厦市全年经济运行情况。2015年，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全市积极应对国内外复杂多变的经济形势，坚持“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以建设“五大发展”示范市为目标，加快打造一流营商环境，推进重点领域改革，自贸试验区取得阶段性成果，“一带一路”倡议取得新进展，两岸交流合作深入推进，全市经济社会保持良好发展势头，产业转型升级取得新突破。南厦成为国内首批内贸流通体制改革试点城市、国家现代服务业综合试点城市、国家信息消费示范城市、社会融合示范试点城市等。 全市经济总体保持快速增长态势。四个季度累计gdp增幅预计分别为增长6.4%、7.8%、8.8%和10.2%。经济总量迈上新台阶，实现地区生产总值4266亿元。财政总收入和地方级财政收入增幅预计居全省第二……” 待掌声落下，陈云帆拿起市委办公厅提前准备好的发言稿，率先进行汇报。 当提到gdp增速和财政收入的时候，陈云帆明显提高了声音、加重了语气。 gdp增速每季度都有提高，财政收入大增，这些都是他的政绩！ 这份政绩，主要通过棚户区改造工程、房地产和基建配套投资建设得到的！ 当陈云帆汇报结束后，乔辉煌又专门汇报了全市棚户区改造、房地产和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情况。 作为省领导的廖华胜没有汇报，接下来便是挑选出来的参会代表，分别从不同角度，就棚户区改造工程和房地产行业发展进行了发言。 “周司长，你们几位也谈谈昨天调研的感受。” 当南厦市的汇报和发言结束后，田勇亲自点名，让跟随自己调研的各司司长和副司长进行发言。 “好的，田部长。” 周司长坐在田勇的左侧，先是回应了田勇，然后开始盛赞了起来：“昨天，跟着田部长调研了南厦市沧河区和长天区的棚户区改造、房地产和城市基础配套设施建设的情况，刚才听了云帆书记和辉煌市长的汇报，真心为南厦的高速发展感到高兴。南厦市全面贯彻落实棚户区改造工作，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不光是周司长，其他两位司长和三位副司长，也是各种盛赞，恨不得将南厦市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发展吹嘘成全国标杆！ 对于这个结果，林毅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他昨天接到市委办公厅的电话后，就调查了田勇的底细，知道田勇和陈云帆是一个阵营的。 在这种情形下，田勇带队下来调研，肯定是为了给陈云帆站台！ 对林毅而言，田勇站不站台不重要，只要不找自己麻烦就可以。 “同志们，我昨天到达南厦后，第一反应是城市朝气蓬勃，人民安居乐业，这是现代化城市该有的样子。通过昨天的调研和刚才同志们的汇报、发言，可以看出，云帆书记带领市委领导班子，狠抓了重大项目推进落地、招商引资和棚户区改造等重点工作。尤其是棚户区改造工作，推进力度很强，速度很快，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当然，南厦市在棚户区改造工作前期推进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舆论。我专门了解了沧河区棚户区改造工程当初存在的问题和现在的整改情况，并且查阅了南厦市委相关会议纪要、记录，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田勇说到这里，目光突然扫向了林毅，“南厦市委个别同志，不是棚户区改造工作的主管和分管领导，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项工作上唱反调，妄议中央政策，给这项工作制造各种障碍！” 随着田勇这番话出口，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 虽然田勇没有指名点姓，但所有人都知道，田勇这是在当众批评林毅！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判断似的，田勇继续说道：“事实表明，个别同志搞不清楚房地产的供需关系，和我国城市化的进程程度，纸上谈兵，乱放空炮，不但认知错误，而且思想觉悟存在严重问题！” “田部长，您说的是哪位同志？” 当田勇的话音落下，廖华胜突然开口问道，像是在故意配合。 田勇冷声道：“南厦市委书记、纪委书记林毅同志！” “请问尊贵的田部长，什么叫妄议中央政策？什么叫阻碍棚户区改造工作？” 眼看田勇给陈云帆站台后，将矛头指向自己，林毅也不惯着，直接恢复林怼怼模式！ 你一个住建部的副部长，在我面前装啥？ 话音落下，林毅不等田勇回话，反客为主，质问道：“请问尊贵的田部长，棚户区改造工程是民心工程，改造的根本目的是改善群众的居住条件，兼顾完善城市功能、改善城市环境，归根结底是为人民服务的！沧河区棚户区改造拆迁补偿方案不合理，侵占老百姓利益，房地产开发商和相关领导干部之间存在利益输送，我建议查办违纪违法干部，有问题吗？！” “呃……” 眼看林毅发飙，在场绝大部分人都愣住了，心中暗暗惊叹林毅牛逼！ 在南厦过往的历史中，敢这么怼部委领导的，林毅是第一个！ 乔辉煌微微皱眉，意识到田勇这次来南厦，很有可能是陈云帆故意安排的，这势必会让斗争升级！ 陈云帆、廖华胜两人心中冷笑，只觉得林毅上钩了。 而田勇则是义正言辞地说道：“林毅同志，你在那三场会议中，可不仅仅只是提到沧河区棚户区改造的问题！我会如实将你之前会议发言和这次发言，向部里和分管领导汇报，是否妄议，自有定论。” “我很期待！” 林毅微微一笑，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陈云帆要引爆手雷自杀，那他只能如陈云帆所愿！ 第604章 你们掀桌子，当我不存在？ 听到林毅的话，看到林毅一脸不屑的笑容，以田勇为首的住建部领导们，均是皱起了眉头。 以往，他们去各地调研，地方官员对他们各种恭维，恨不得把他们当成财神爷一样供起来，哪有像是林毅这样跟他们叫板的？ 南厦又要乱了吗？ 与此同时，其他参会的市委常委，各区、各园区领导，纷纷意识到，田勇一行来南厦，除了给陈云帆站台唱赞歌之外，还故意针对林毅！ 而林毅没有隐忍，直接开怼，一副你要战便战的姿态！ 乔辉煌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分管基建的副省长廖华胜，则是忍不住看了陈云帆一眼，认为陈云帆这一手玩得很漂亮，成功让林毅掉进了坑里。 陈云帆像是骄傲的孔雀一样仰着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心中却是暗自冷笑。 座谈会结束后，陈云帆将田勇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师哥，感谢。” 陈云帆向田勇表示了感谢，田勇和他一样，都是京城大学的，比他大几级。 田勇微微一笑道：“云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那个林毅目中无人，确实该教训。” “呵呵，他以为他有徐家撑腰，就可以挑衅师哥您，质疑上面的政策，挑衅整个房地产行业的利益，简直是蚍蜉撼树！”陈云帆戏谑地笑了起来。 既然林毅已经入坑了，那么按照他和田勇的计划，接下来，林毅将遭到住建部和整个房地产行业的猛烈攻击！ 次日，田勇一行返回京城，向住建部部长梁振涛汇报了南厦调研的情况，重点提及了南厦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投资发展的情况，以及林毅在棚户区改造工作中唱反调的事情。 “田勇部长，只要南厦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林毅，没有公开唱反调，就不用理会他。”梁振涛知道田勇在拱火，但他怎么可能轻易参与这场凶险的斗争？ 田勇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他也没有想过梁振涛会以住建部的名义，对林毅做什么。 对他和陈云帆而言，只要让梁振涛知道林毅对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态度，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名社科院研究员，发表了一篇名为《南厦为什么能成为棚户区改造的优等生？》的文章。 该文章高度称赞了南厦市棚户区改造工程，并通过南厦市全年gdp增速和经济任务指标超额完成，阐述了棚户区改造工程对房地产行业发展的意义，以及房地产行业对经济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文章最后，还含沙射影地指出：即便南厦市通过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行业建设投资，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经济发展成绩单，但是南厦个别干部，对棚户区改造的意义和房地产是国民经济支柱产业的重要性认识不足，唱反调，妄议政策，唱衰行业，意欲何为？ 这篇文章一经发出，便被经济日报、南方周刊、华夏经济报、凤凰网等多家媒体转载，在短短时间内席卷全网，形成了很大的影响力，也引起了热议和讨论。 其中，很多专家教授纷纷出来站台，支持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行业发展。 而关于文章最后提到的南厦个别干部讨论，热度超过了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发展的讨论！ “文章提到的南厦个别干部是林书记吗？” “这个所谓的专家，就差报林书记的身份证了！” “林书记应该是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被恶意针对了！” “房地产是国民经济支柱产业，房地产及上下游产业链现在占gdp总量的24％，背后的资本和利益链条恐怖到难以想象，林书记这次摊上大事了！” 一条条讨论出现在网络上，就连林毅的粉丝和支持者，都开始为林毅担心了。 尚且连外人都意识到了这些，何况林毅自己？ 林毅看到这篇报道后，知道这是陈云帆联合田勇，以及房地产行业的资本，对自己实施了报复！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出招应对，而是在当天下午，赶到了省委大院，见到了省委书记游长青。 游长青的秘书给林毅泡好茶，主动退了出去。 林毅坐在游长青的对面，开门见山：“游书记，您看到网上那篇关于南厦棚户区改造的文章了吗？” “看到了。”游长青微微颔首。 林毅皱眉说道：“游书记，您让我保持平衡，确保南厦稳定，可是有人掀桌子了！” “你想做什么？”游长青问道。 “游书记，我准备以南厦市利用棚户区改造工程，过度依赖土地财政为切入点，揭露南厦市经济发展只要数量，不要质量，不可持续，透支未来发展。”林毅说出自己的计划，他有几大网络平台和自家媳妇在官媒的资源，玩舆论战，他能让陈云帆怀疑人生！ 游长青轻轻摇头：“不行。” “游书记，是陈云帆先掀桌子的！”林毅眉头一挑。 游长青说道：“陈云帆联合住建部的人脉资源，利用产业资本攻击你，确实主动破坏了平衡，掀了桌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利用舆论战反击，是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游书记，您的意思是？”林毅心中一动。 “陈云帆希望你亮明观点，利用舆论反击。那样一来，你就坐实了在棚户区改造工程和房地产行业发展唱反调的事实。等到那个时候，你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是陈云帆和田勇，几十万亿的产业资本会下场，住建部和其他相关部委也会下场，还有所有地方政府，甚至还会有领导下场——你觉得你能赢吗？” 游长青说明其中利害关系，然后不等林毅回答，便摇头说道：“你赢不了。哪怕我支持你，你岳父支持你，你背后所有人支持你，你用舆论战都赢不了！因为，关于这项政策的博弈早已经进行过了，能出台就表明了博弈的结果。这个结果，怎么可能因为你的意见而改变？” “游书记，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否定棚户区改造政策和房地产发展，也不是真正唱反调，妄图改变结果。我是想借此机会，在教训陈云帆同时，阐明房地产健康有序发展和科技自主、产业升级可以同步进行，实现经济转型，这样既对国家的发展有益，也可以为底层老百姓兜底。”林毅解释道。 游长青说：“林毅，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会断章取义？你善于利用舆论，就应该明白，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厉害。而且，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候把握非常重要。你想到的，上面也想到了，这是特定时期权衡利弊的结果。经济转型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一个过程，用你曾经文章里的一篇话说，先立后破。” “林毅，我刚到东南省上任，去南厦调研找你谈话的时候，曾经对你说过，让你学会平衡，确保稳定，我会做一个公平的家长。现在，陈云帆那边掀桌子了，你要反击，我不拦着，我甚至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 眼看林毅不说话，游长青突然语出惊人道：“接下来，让你担任东南省十三五规划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和全国十三五规划编委会委员。你起草一份东南省的规划书和一份全国的建议书。 只要你的建议能够得到上面认可，证明你的理论是对的。明年二月，你担任分管基建的副省长，我和省委支持你搞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试点。只要你能用理论指导实践，用实践验证理论，试点可以推广到全省——你成功之时，就是陈云帆退场之始！” 说到最后，游长青这位“救火书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公然掀桌子，想让我的学生万劫不复，当我这个老师不存在吗？！ “谢谢游书记！” 林毅突然明白了游长青的良苦用心，起身鞠躬感谢！ 第605章 才华横溢，脚踏实地！ 随着那篇《南厦为什么能成为棚户区改造的优等生？》的文章在网上大火，南厦市委市政府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所有干部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变得小心翼翼。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以林毅的行事风格，肯定受不了这种鸟气，会进行反击！ 然而——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两天后林毅被省十三五规划工作领导小组借调，离开了南厦。 林书记低头了啊！ 随着林毅被借调的消息传出，几乎所有干部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在他们看来，无论这是林毅自己的主观意愿，还是省委的意思，都表明林毅在与陈云帆的斗争中彻底落败，甚至被赶出了南厦！ 对众人而言，这个结果既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意外，是因为，这不符合林毅的一贯作风，有辱林毅官场杀神的名头！ 符合情理，则是因为，无论怎么说，陈云帆是一把手，还挂着省委常委，甚至还是那个阵营青年干部的旗手，省委支持陈云帆是应该的。 何况，陈云帆才上任没多久，南厦的干部队伍才稳定了不到一年？ 唯有乔辉煌不这样认为。 带着任务到南厦上任的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接近了尾声，但林毅和陈云帆的战争并没有停止，而是进入了决战前夕。 这是暴风雨降临前的宁静！ 虽然林毅被省委借调，但他并没有参与工作领导小组的具体工作当中，而是入住了省委招待所的一间套房，单独完成规划书和建议书。 因为没有让林毅负责具体的工作，也没有给林毅配备办公室，东南省上下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林毅这次彻底凉了，还有人提到了林毅曾经沦为弃子的传言，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但无论是肖远、王祥等人，还是孔钊、陈默、严克、侯天明等人，甚至是鲁大聪明，他们都没有给林毅打电话询问情况。 肖远等人通过各自的长辈，了解到了相关情况，而孔钊、侯天明等人相信林毅不会出事。 至于鲁大聪明…… 当林毅的消息传出，三金市委副书记提醒鲁明锐，林毅出事了，主题教育学习和干部三化工作要不要继续推进。 结果，鲁明锐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林毅出事？呵呵，你对林毅的实力一无所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三个月之内，林毅不提副省级实权岗位，东南省官场得地震！” 当时，三金市委副书记的脑瓜子嗡嗡的。 然后，鲁大聪明又补充了一句：“上面的事情少打听，继续大力推进主体教育学习和干部三化工作，准备一些宣传材料，我找一些官媒的朋友大肆报道一下。” “好的，鲁书记！” 三金市委副书记第一时间领命，同时心中一动：鲁书记这是要声援林毅？ 林毅并不知道他的好兄弟鲁大聪明，再次上演众人皆醉我独醒了，主动给他送温暖了！ 他入住省委招待所后，开始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建议书。 在游长青的帮助下，林毅成为了全国规划的编委会委员，他的建议书不但要上报编委会，还会以报告的形式，报到上面。 然后，他会在建议书的基础上，结合东南省的实际情况，改成东南省的规划书，交给规划领导小组，同时也会以报告的形式出现在省委书记游长青和省长曹国涛的办公桌上。 大会报告和规划书，是林毅上辈子必读的文件，也是他上辈子推演政策和经济发展走向的重要依据。 “十三五”时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必须认真贯彻党中央战略决策和部署，准确把握国内外发展环境和条件的深刻变化，积极适应把握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全面推进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确保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在该死的记忆的攻击下，林毅在规划建议书的开头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中心思想，主要目标，发展理念，一字不差！ 然后，林毅仔细地回忆了上一世规划的内容后，结合当下的形势，写下了自己的建议提纲，包括经济、军事和民生等多个方面。（没法细写） 主要提纲列出来后，相当于大树有了树干，林毅开始增添细节内容，让大树枝繁叶茂。 最后，当参天大树成型后，林毅又按照“材料狗”的工作机制，多次进行修改和润色。 一个月后，建议书完成，林毅亲手将电子版和纸质版，交给了游长青。 这是游长青的要求。 游长青看完之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语。 林毅见状问道：“游书记，有什么问题吗？” “林毅，以建议书为基础，结合我省实际情况，在春节前起草好东南省规划书，然后你回京城过年，年后准备上任分管基建的副省长。”游长青竭力地平复了心情，做出安排。 林毅一愣：“游书记，您不是说要得到上面的认可吗？” “难道你不清楚，这份建议书的含金量吗？”游长青翻了个白眼。 “谢谢游书记认可！” 林毅笑了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游长青想了想，决定亲自进京递交这份报告，必须好好显摆一下！ 三天后。 林毅起草的这份建议书，出现在了各位大佬的办公桌上。 包括身为东海市委书记的徐宏睿，也看到了这份建议书。 结果，老徐看完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一方面，从文字来说，不符合规划工作小组的水准，但从内容上来看，质量很高！ 另一方面，他越看越觉得思路和文风很熟悉，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自家女婿！ 随后，就当徐宏睿要打电话向女婿求证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红色座机响了。 徐宏睿拿起话筒，接通：“喂，您好。” “宏睿，看到那份规划建议书了吗？”夏书记的声音传出。 徐宏睿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夏书记，我刚看完。” “感觉怎么样？”夏书记问。 徐宏睿说道：“文字三流，内容顶级。” “宏睿啊，你找了一个好女婿啊！” 夏书记感叹一声，他想到了林毅第一次递交的那份造成轰动的报告，佩服徐家的眼光。 “夏书记，怎么说？” 徐宏睿本来就怀疑这份建议书出自自家女婿之手，听到夏书记的话后，更加怀疑了！ “才华横溢，脚踏实地，一心为民！” 夏书记沉默了几秒钟，缓缓说出十二字。 徐宏睿心头巨震！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有人夸奖自家女婿时，没有感到骄傲。 因为。 他知道这十二个字的含金量！ 第606章 实至名归，最牛考察报告！ 春节前一个周，林毅完成了东南省的规划书，交给了游长青。 做完这一切，林毅没有返回南厦，而是直接回京城了。 反正游长青发话了，让自己回去好好休息，准备上任新岗位，那全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因为林毅一家今年要去徐家大院，陪徐家老太太过年，林毅提前带老婆孩子在年前回了一趟清河县，看望了父母、小叔和姑姑。 虽然林毅在京城给父母买了房子，两老口也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但他们除了看孙女孙子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待在老家。 这里是他们工作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有他们的亲朋好友，有属于他们的生活。 小叔家的清河之光，已成为清河县的知名饭店，规模没有扩张太多，吃饭基本要排队。 小姑还是在财政局，当上了县财政局的科长。 他们的子女，都在林毅的规划和安排下，进入了高帅的华音公司，而且有林氏信托基金，同样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工作纯粹是为了让自己有个事情干，就和大城市某些公司的保洁阿姨是亿万富豪一样——工作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生活。 大年三十，林毅一家一大早就来到了徐家大院，徐家其他成员也陆续到了，就连徐宏睿也在团圆饭之前赶到了家中。 团圆饭过后，徐家按照惯例，开了家族会议，主持人是徐家目前的顶梁柱徐宏睿，主要成员纷纷汇报一年来的工作情况和下一步打算，老太太旁听，基本不怎么插话。 零点过后，徐诗梦的叔叔、姑姑等人先后离开，林毅和徐诗梦还有两个孩子，以及徐宏睿和吴桂珍夫妇留了下来，准备明早陪老太太吃饺子。 当老人和孩子都睡了，林毅陪着徐宏睿在书房里聊天。 看着书房里熟悉的一切，林毅想到了那个对自己偏爱的老人，心中对老人充满了思念，同时也对老人钦佩不已。 一个家族能否持续兴旺昌盛，除了看接班人的能力和年轻一代的质量之外，还要看家族的擎天柱倒下之后，家族内部是否会继续团结一致，说玄学一点就是家族传承做得好不好。 徐家在这方面，无疑是数一数二的。 就在林毅暗暗感叹的时候，徐宏睿突然说道：“小毅，你知道为什么，你爷爷去世后，你遇到事情，我一直不发声吗？” “爸，你身份特殊，明年又是关键之年，不适合抛头露面，不发声是对的。”林毅说道。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最不重要的一个原因。” 徐宏睿富有深意地说道：“第二个原因是，你从来没输过，这句话也是我常给你几位叔叔说的，我对你有信心。第三个原因是，现在帮你的人太多了，根本轮不到我出手。” 林毅微微一愣，但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从张同斌到曹国涛再到现在的游长青，他们给林毅提供了各种帮助，让林毅在东南看似很危险，实际很安全。 “让游长青这样一个救火书记，去东南给你当老师，这份待遇独一份，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 徐宏睿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女婿，一字一句道：“小毅，保持一心为民的初心，完善国泰民安的理念，坚持正确的道路，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无需在意任何杂音，真金不怕火炼，有志者事竟成！” “谢谢爸！” 林毅心中充斥着感动。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能够得到上面的认可和栽培，徐家老人、徐宏睿和那些叔叔，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工作。 毕竟，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人才。 何况，按照我国几千年传承的文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春节过后，林毅返回南厦，结束了借调，回到了南厦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的岗位。 市政法委书记沈峰和市纪委副书记杨克，纷纷来找林毅，并且要在晚上设宴宴请林毅，既是给林毅接风，也是春节聚一下。 林毅拒绝了两人的好意，说等过段日子。 这让两人均是意识到了一点：林书记要升了！ 事实印证了他们的判断。 第二天，中组部二局局长郑远东，亲自带队来到南厦，对林毅进行考察。 “林书记，组织委托我带队下来，对你近三年的工作做详细的考察，拟推荐你为副部级领导人选。你谈一谈过去三年的工作吧。”郑远东先找到林毅谈话。 “好的，郑局长。2013年2月，组织委派我担任宁海市市长。我在担任宁海市长期间，狠抓了重大项目落地、招商引资和民生保障工作，打造了宁海半导体芯片产业园，推动了宁海经济转型和产业升级，加大了保障住房建设力度，提高了贫困特殊人群医保报销比例和最低保障收入，实施了农产品补贴计划，改善了宁海的教育环境。 2013年，宁海gdp、工业增加值、固定资产投资、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外贸易等18个主要经济指标增速，全国第一，gdp排名从全国第20上升到全国第15！ 2014年上半年，宁海各项经济指标增速全国第一的数量是25个，彻底坐稳华南第三经济强市座椅，冲击全国gdp十强城市！ 2014年6月，我离开宁海，组织委派我担任龙州市委书记。我在龙州工作期间，主导开展了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打掉了陈家寨贩毒集团，肃清了全市干部队伍中的毒瘤，查处市管干部上千人，净化了龙州政治生态，探索了如何防止地方宗族势力扰乱市场经济。2014年下半年，龙州市超额完成全年经济任务指标，经济增速由上半年全省垫底，飙升到第3位！ 2015年2月，组织委派我担任南厦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借调省委联合调查组兼任常务副组长。我在南厦工作期间，查办了南厦集团走私案，查处市管干部近千名，主抓了主题教育和干部三化两项工作，推出了阳光纪检工作。在借调东南省十三五规划工作小组期间，我提交了东南省规划报告和全国规划建议书。” 林毅言简意赅地汇报了自己过去三年的工作，语气轻描淡写，但把以郑远东为首的考察组，听得目瞪口呆！ 对他们而言，这样的政绩，令人难以置信！ 尤其是，林毅在宁海的政绩，简直可以用逆天来形容！ 通常而言，工作都是一年布局两年推进三年见成效，宁海2015年gdp已经名列全国第10，这完全是林毅打下的基础！ 如果让林毅在宁海干完市长当书记，一直干三年，宁海会强到何种地步？ 他们不知道。 但他们相信，宁海一定会比现在更强。 等考察谈话结束后，郑远东一行和林毅握手，他们望向林毅的目光充满了钦佩——林毅做民生工作赢得全国人民的心，经济工作在全国遥遥领先，成为全国最年轻副省级干部，实至名归！ 随后，郑远东又找市委书记陈云帆进行了谈话，陈云帆认可林毅的工作能力，没有说对林毅不利的话。 因为，他知道，那样做并不能影响林毅这次晋升，反而会给自己惹一身骚。 毕竟，林毅的工作成绩摆在那里，谁也没法否认！ 轮到乔辉煌谈话的时候，乔辉煌给出了极高评价：“林毅同志政治立场坚定，思想觉悟高，善于抓经济和民生工作，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我认为，林毅同志是我工作多年以来，一起共事的同志中，综合能力最强的干部！” 考察组重点记录了乔辉煌这段话。 随后几天时间里，考察组在南厦、龙州和宁海三地，通过个别谈话、发放征求意见表、民主测评、查阅资料和专项调查等形式，继续对林毅的工作进行考察，结果让他们大为震撼！ 哪怕是在龙州，林毅在干部群体中的威望，也高得可怕！ 一方面，龙州本土派和宗族势力已经式微，其他干部群众对林毅充满感激，而且林毅当初所做的工作，好处日益凸显。 另一方面，现任龙州市委书记对这场考察极其重视，特地开会要求全市干部实事求是，不得借机恶意诋毁林毅同志，否则必将严肃追究责任！ 至于在宁海…… 干部群众对林毅的感激和敬仰，让考察组感到如梦似幻！ 考察工作结束，干部二局局长郑远东，拨通了王洪涛的电话：“部长，考察组已经完成对林毅同志近三年工作的详细考察。” “远东，你知道我和林毅的关系，所以接下来的汇报要客观和实事求是。” 王洪涛提醒了一句，然后才问道：“考察结果怎么样？” “部长，我和考察组成员一致认为，这是一份近乎完美的考察报告，也是全国最牛的厅级干部考察报告！” 郑远东给出答案，心中钦佩不已！ 第607章 你告诉我怎么输？ 考察组结束考察后，郑远东一行没有直接从南厦坐飞机回京城，而是来到了省城南福市。 郑远东单独找到省委书记游长青，向游长青反馈了考察组对林毅过去三年工作的考察情况。 “远东同志，考察报告保真吗？” 游长青听完反馈后，也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他知道林毅很好，但没想到林毅的考察报告竟然会这么好。 毕竟，林毅在龙州工作期间，得罪了本土派和当地宗族势力，在南厦工作期间，搞主题教育和干部三化工作，没法用数据来体现。 同时，他也知道，林毅和王洪涛的关系，担心郑远东因为考虑王洪涛的想法，在工作中夹杂人情世故。 这样一来，无论对林毅，还是对郑远东都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还会对他和王洪涛造成一定影响！ “游书记，绝对保真。不瞒您说，我们考察组最后统计测评结果的时候，也惊呆了！提拔林毅同志，简直就是众望所归！”郑远东苦笑道。 “好一个众望所归！” 游长青开心地笑了，然后又和郑远东闲聊了几句，让省委组织部长李峰，亲自将郑远东一行送到了机场。 当天下午，郑远东回到京城，将林毅的考察报告上报，在部里引发了震动。 次日，王洪涛亲自将林毅的考察报告上报给了夏书记。 夏书记看完报告后，愣了好几秒钟。 几天后。 东南省召开人大常委会，决定免去廖华胜省人民政府副省长职务，任命林毅为东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长，林毅参加了会议，并且进行了宪法宣誓。 廖华胜因为帮助陈云帆，给林毅挖坑，直接退居二线了！ 这是游长青的决定，意思十分明确：南厦的事情是你廖华胜能掺和的吗？我动不了陈云帆，还动不了你？ 会议公告发布后，东南省乃至全国，都引起了巨大轰动。 这一切，只因为，从上到下有太多人在关注林毅了！ 各种祝福短信纷呈而至，林毅也接到了一个祝贺电话。 第一个给林毅打电话祝贺的人是鲁明锐。 鲁明锐觉得，给林毅发祝贺短信，配不上兄弟感情，必须打电话，而且要第一时间打！ “祝贺林毅兄弟晋升副省长，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干部！”电话接通，鲁明锐笑呵呵地送上祝福。 林毅说道：”谢谢鲁书记。” “我喊你兄弟，你喊我职务？”鲁大聪明不乐意了。 “鲁书记，我正在给省长汇报工作，回头给你回过去。” 林毅感到一阵蛋疼，他在会议结束后，先去游长青那里感谢，然后就立刻来曹国涛这边报到了，当着曹国涛的面接了鲁明锐的电话，鲁明锐还不满意？ “不好意思，林省长，我错了，你先忙！” 鲁明锐立刻切回工作模式，称呼林毅的职务，心情那叫一个美滋滋——林毅给省长汇报工作都接自己电话，这踏马的就叫兄弟！ 这一刻的鲁大聪明，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正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结果发现老公变戏法掏出一束鲜花，瞬间心花怒放！ “小毅，具体的工作，等周一再聊。这两天，你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去忙吧。”曹国涛笑着说道。 “好的，省长。” 林毅点了点头。 林毅在离开曹国涛的办公室后，又先后去了省委组织部长李峰、省纪委书记赵永旭、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的办公室，向几人表示了感谢。 做完这一切，林毅乘车离开省委大院，去了一趟省委家属院，看望了已经退休的省政协原主席范德明。 当初，林毅参加中央巡视组期间，范德明是组长，两人因为有共同的敌人鲁河，结下了友谊。 林毅来到东南省后，范德明前前后后给予了林毅不小的帮助——林毅每去一个地方，范德明都会将自己的亲信介绍给林毅，并且让亲信鼎力支持林毅的工作！ 下午四点，林毅拒绝了范德明留自己吃晚饭的邀请，乘车返回南厦，然后在车上拨通了鲁明锐的电话。 “大兄弟，忙完了？”鲁明锐几乎秒接了电话。 林毅说道：“忙完了，正好有事情跟你商量。” “草，搞了半天，你在省长面前接我电话，是因为有事找我帮忙？！” 鲁宝宝不开森了。 原本，他以为林毅当着省长的面，接他的电话，是因为重视他这个兄弟，结果压根不是这么回事——老子踏马的终究是错付了！ “你打电话，我什么时候没接过？” 林毅反问，尽显‘渣男’本色，然后直接转移了话题，“领导接下来让我分管基建工作，我准备在省内打造一个棚户区改造的样板和房地产改革的试点，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一起干？” “兄弟，我太有兴趣了！”鲁大聪明又开心了，觉得自己一点也没错付。 原本，他还因为林毅担任副省长，没法和林毅搭班子而苦恼，现在可以跟着林毅干事，怎么可能不开心？ “我的想法是利用棚户区改造政策，大力建设保障住房，同时建设高端住宅小区，甚至是所谓的富人区，控制房价，让房地产产业健康有序发展，满足不同人群对住房的需求。这和现有的政策有冲突，属于改革，要动既得利益者的奶酪，会遇到各种阻力。我建议，你先跟你爷爷商量一下……” “商量个锤子，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鲁明锐不淡定了，现在的我，还需要找我爷爷商量吗？ “那你去跟游书记争取，到宁海市当书记，我要准备拿宁海当试点。” 林毅再次开口，然后担心鲁明锐误会自己要延续宁海的政绩，解释道：“因为，你所在的三金市，无论是城市规模和人口规模，还是经济实力和工业基础，都要弱不少，哪怕试点成功，影响力也有限！” “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去省委找游书记！”鲁明锐没有任何犹豫，当场拍板，十分果决！ 次日早上十点。 鲁明锐就赶到了省委常委楼，插队见到了省委书记游长青。 游长青见秘书离开后，率先问道：“明锐同志，你心急火燎地见我，有事？” “游叔……” 鲁明锐张嘴就想攀叔侄关系。 游长青眉头一挑：“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游书记，我有一个请求。”鲁明锐改变称呼，一脸谄媚笑容。 游长青问：“什么请求？” “游书记，我申请到宁海市担任市委书记！” “理由？” “林省长要在宁海打造棚户区改造样板和房地产改革试点，造福宁海百姓，我想参与这项伟大的事业！”鲁明锐起高调了，连伟大都用上了。 “——” 游长青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严肃地提醒道：“明锐同志，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会有很大阻力，搞不好就失败，失败就会引来指责，需要承担责任。换句话说，这件事情风险很大，很有可能会让你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你确定要参与？” “游书记，我确定！”鲁明锐坚定点头。 游长青饶有兴趣地看着鲁明锐，微笑着问：“你对林毅这次改革这么有信心？” “游书记，您知道的，我从不怀疑林省长的能力！” 鲁明锐义正言辞，心中却是在腹诽： 呵呵，游书记，我以前抄林毅作业没错过，林毅这次要手把手教我做作业，你告诉我怎么输？！ 第608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次日，周五。 东南省委组织部发布了一条任前公示：林毅同志不再担任南厦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常委、委员；拟任纪明同志为南厦市委委员、常委、纪委书记，纪明同志不再担任龙州市纪委书记、常委、委员。 除此之外，鲁明锐和宁海市委书记两人进行了位置对调，南厦市政法委书记沈峰，调整为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 纪明由副厅晋升正厅，鲁明锐和沈峰属于平级调整，没有发布公告。 至此，林毅就不再兼任南厦市的任何职务了。 当这一系列调整出现后，南厦市干部们才猛然醒悟：林毅自始至终就没有向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陈云帆低头妥协，更没有被赶出南厦，反而在晋升之后，在南厦安排了自己阵营的人，一副要对陈云帆进行围剿的姿态！ 尚且连外人都看出了这一点，何况陈云帆本人？ 陈云帆整个人都麻了！ 前有廖华胜支持他，被调到省政协养老，林毅取代廖华胜成为副省长，后有沈峰和纪明两人接替了林毅留下市委副书记和市纪委书记岗位！ 而且，省委在调整沈峰和纪明两人时，压根没有征求他这个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的意见，直接安排了！ 这一切表明，省委书记游长青对他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 就当陈云帆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的同时，林毅看到纪明的公告后，给杨克打了一个电话，让杨克到自己的办公室。 “林省长。” 很快，杨克被秘书李辉带进办公室，主动向林毅问好，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 林毅问：“杨克，我没有力推你当市纪委书记，有没有情绪？” “林省长，无论您做出任何安排，我都不会有情绪。”杨克摇头，脸上写满真诚。 林毅说道：“杨克，如果让你直接上市纪委书记，方宏同志心里肯定不舒服，不利于市纪委班子团结和队伍稳定。所以，我向省纪委推荐了纪明同志，同时推荐你去省纪委担任副书记。” “谢谢林省长，无论在任何岗位，我都会以您的精神为指引，做好工作，绝不给您丢脸！”杨克立刻表示感谢，并立下军令状，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没有想到，林毅临走之前，帮他安排了晋升通道，而且是一步到位省纪委副书记，直接从副厅晋升正厅！ “另外，为了维护市纪委班子团结稳定，过一段时间才会公布你的任免。这段时间，你全力支持和配合纪明书记的工作，确保干部队伍稳定！”林毅又说道。 “是，林省长！” 杨克立刻领命，心中明白，林毅这是要让他帮助纪明完成平稳过渡，再去省纪委。 “好了，去忙吧，把李辉喊进来。”林毅微微一笑。 杨克点头离开。 李辉很快来到办公室，恭敬地请示道：“林省长，您有什么指示？” “李辉，我要离开南厦了，提醒你几句话。” “您说。” “纪检监察干部要敢于动真碰硬，绝不能当‘木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能当‘泥水匠’——东搅西拌、当老好人；要敢于当‘铁匠’，打铁自身硬，打出来的也是硬邦邦的钢钉！” 林毅语重心长地教导，“你业务素质过硬，但性格优柔寡断，还需要好好锻炼。只有坚持“刀在石上磨，人在事上练”，在实践中磨炼意志、增长才干，才敢在工作中“硬碰硬”，才能挑起监督执纪的重任。” “谢谢林省长，我将永远铭记您的教诲！”李辉郑重点头。 “纪明书记上任后，我会建议他安排你去下面锻炼，希望你勤学不辍提升本领能力，把坚持学习作为终身课题，同时必须坚持从严自律，时刻警醒“不以恶小而为之”，坚决筑牢廉洁自律的思想堤坝，做到执纪者必先守纪、律人者必先律己，时刻守住政治红线、纪律高压线、廉洁底线！” 林毅也给李辉做好了安排，但因为李辉还没经历考验，外加他在三界市的秘书曾犯了错误，所以对李辉的叮嘱格外多一点。 李辉深深鞠躬：“谢谢林省长，我会把您的嘱托，当作我今后的工作标准，争当纪检标兵，绝不辜负您的栽培！” “好。” 林毅微微颔首，然后让李辉离开了。 随后，林毅又接到了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沈峰的电话。 沈峰知道，自己能够担任市委副书记，林毅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特地设宴宴请林毅，既是向林毅表示感谢，也是给林毅践行。 这一次，林毅没有拒绝，但要求沈峰必须控制晚饭的规格，无论是饭店档次、菜品价格还是酒水，都不得超标。 下班后，林毅带着市委常委、警备区司令庄严、市纪委副书记杨克和刘鹏三人赴宴。 沈峰那边带了市公安局局长刘旭强、检察院检察长、法院院长、市政法委办公室主任，以及沧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邱海波。 十个人的晚饭局，喝了两箱酒，平均算的话每个人一斤多一点，但林毅要喝得多一点，超过了一斤半。 因为长期坚持锻炼，外加已经是酒精考验的战士了，林毅在回到市委3号楼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清醒的。 林毅让李辉回去，陈默留下来照顾自己。 “陈默，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的未来？”当陈默给林毅泡好茶后，林毅问道。 他在之前已经跟陈默谈过这个问题了，本来打算安排陈默去市公安局或省公安厅，找一个正处级的岗位，但陈默拒绝了。 “省长……” “别瞎叫！” “那我还是喊您书记吧。” 内向的陈默，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书记，我没啥本事，当不来领导，只想给您服务。如果您嫌弃我，或者说因为组织规定，没法带我走，那我就听您安排。如果不是，那我希望，您能让我继续给您服务。” “叮铃铃——” 陈默的话音刚落，林毅的手机响了，他不再劝说陈默，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市长乔辉煌的来电。 想了想，林毅接通电话：“你好，乔市长。” “林省长，我刚看到你回住处了，还没睡吧？”乔辉煌问。 林毅说道：“乔市长，还没睡，正喝醒酒茶呢，有什么事吗？” “林省长，介不介意我过去蹭杯茶？”乔辉煌笑着问。 “欢迎！” 虽然林毅不知道乔辉煌大晚上来找自己做什么，但他没有拒绝乔辉煌主动登门。 3号楼和2号楼相隔不远，乔辉煌很快便来了。 陈默给乔辉煌泡好茶，便识趣地离开了。 “林省长，我听说沈峰晚上设宴为你饯行，很想参加，奈何没受到邀请。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在新的岗位，一切顺利！”乔辉煌端起茶，微笑着说道。 “谢谢！” 林毅举起茶杯，表示感谢，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语出惊人道：“乔市长，你到南厦上任，是省委游书记的意思吧？” “游书记跟你说的？”乔辉煌一脸震惊。 “不是，我自己判断的。” 林毅轻轻摇头，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游书记给你的任务是，确保平衡，不要让陈云帆和我的斗争失控，对吧？” “呵呵，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乔辉煌一脸佩服地说道。 林毅提醒道：“乔市长，严格意义上来说，陈云帆联合住建部的田勇掀桌子，不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你完成了游书记的任务。但因为南厦主推地产财政，你未来要承担责任！” “林省长，如果有选择，我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你，但我没得选，只能躬身入局，充当棋子，哪怕沦为弃子，也能为乔家其他人积攒阴德。” 乔辉煌苦涩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像是把茶当成酒，用酒消愁。 林毅凝视着乔辉煌说道：“你应该很清楚，积阴德那是老人干的事情，乔家想重现辉煌，你自身强大才是关键。” 这一次，乔辉煌沉默了，眼神中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力。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刚才后面半句话，等于自我安慰，也可以说是自欺欺人，但身为棋子的他，根本没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林毅看出乔辉煌的不甘，并不意外，提醒道：“我离开后，你就没有任务压力了，可以亡羊补牢。” “怎么说？” 乔辉煌瞬间看向林毅，眉目之间闪过一抹激动，原本黯淡的双眸出现了亮光，那感觉像是深处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道亮光。 那道光，是希望！ “宁海很快会成为东南省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的试点。到时候，你可以在书记办公会和市委常委会等重要会议上提出，学习宁海模式，阐明立场。” 林毅说道：“陈云帆心高气傲，而且急功近利捞政绩，认定了土地财政，肯定不会同意。这样一来，事后追责，你可以尽可能减轻责任！” “你为什么帮我？” 乔辉煌眼前一亮，心中充满疑惑。 因为，理智告诉他，林毅并非挑拨他和陈云帆争斗——以林毅现在的身份和在南厦的布局，压根不需要这么做！ “因为，我觉得你有能力，也有抱负，也真想为人民做事，只是被平台限制了。” 林毅凝视着眼前这个奋力向命运抗争，一心想要振兴家族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曾经，你在宁海全力配合我的工作，帮我实现了徐爷爷人生最后一个愿望，给上面交了一份满分答卷。他日我若青云直上，还你一个梦想舞台！” “林毅……” 乔辉煌心头一震，想要起身鞠躬感谢，却被林毅伸手阻拦。 刹那间。 他红了双眼。 贺青云把他当狗，游长青把他当棋子，而曾经身为对手的林毅，却把他当人，而且让他做自己！ 这带给他的内心冲击，可想而知？ “乔辉煌，一年之内，陈云帆必定离开南厦，到时候，如果你能上任东南省委常委、南厦市委书记，再来谢我！”林毅起身，走到乔辉煌身前，伸出右手。 “好！” 乔辉煌紧紧握住林毅的手，心中充斥着感动，同时也明白：林毅要断陈云帆的路！ 第609章 荣誉加身，翘首以盼！ 周六一大早，陈默开车送林毅回到了省城南福。 林毅在省委大院的住处是一栋二层小楼，带一个小院子。 林毅看到院子的时候，就想到了前世那部大火电视剧里的高植物，有事没事就在院子里挖两锄头，看似在种花花草草，实际上是在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压力。 官场如战场，越是身居高位，压力越大，林毅已经逐渐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周天晚上的时候，林毅接到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的通知，周一早上九点省委召开常委会，除了省委常委们之外，所有省委委员、四套班子成员，全部列席会议。 周一早上，八点四十五分，林毅便来到了省委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到了很多人，他们见到林毅后，纷纷微笑向林毅祝贺。 今天是林毅三十六岁生日。 三十六岁，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干部，只要没有利益冲突，谁不愿意和林毅搞好关系呢？ 八点五十八分，省长曹国涛走进会议室，一分钟后，省委书记游长青也到了，会议室的门关上了，会议正式开始。 “同志们，今天召开省委常委会，主要有两个议题，一是学习传达中央关于开展“两学一做一承诺”主题教育工作的通知，并安排部署这项工作。二是部署一季度其他重点工作。” 游长青主持会议，话说到一半，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列席会议的林毅！ 这个主题教育对他们来说简直太熟悉了——林毅去年就在南厦市推动了这项工作，实在是太牛逼了！ 这一刻，众人看向林毅的目光中，充斥着钦佩。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和上面的思路不谋而合，哪怕林毅的背景后台再硬，学习教育工作也不可能在全国推广！ 就凭这份超前意识和思想觉悟，全国最年轻副省级干部，实至名归！ 就连游长青也忍不住看了林毅一眼，心中很清楚，上面等到林毅提拔结束后，才推出这项工作，也是间接的为林毅正名：哪怕没有这项工作，林毅也配得上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干部！ 面对一道道钦佩的目光，林毅面色平静如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属于先知的力量，不值得骄傲！ “下面，请文海同志组织学习传达关于主题教育工作的文件精神。” 随后，众人收回目光，游长青看向省委副书记、南福市委书记唐文海。 华沧海落马之后，唐文海接替了华沧海省委副书记的位置，同时继续兼任南福市委书记。 唐文海建议道：“游书记，要不让林毅同志带领我们大家学习吧？全国没有人比他更懂这项工作了！” “呵呵……” 听到唐文海的话，参会人员纷纷笑了。 游长青也笑了：“文海同志，规矩不能乱，还是你组织大家学习。等安排部署这项工作的时候，可以让林毅同志给我们大家谈一谈在南厦推动这项工作的心得。” “好的，游书记，那我就组织大家学习，一会让林毅同志给我们大家讲课。”唐文海笑着点头，再次不着痕迹地恭维了林毅一句。 听到讲课两个字，所有参会人员都没有异议——林毅确实有这个资格！ 同时，他们也暗暗感叹，一个刚上任的副省长，能让省委副书记兼省城市委书记在这样一个重要的会议场合，主动示好，实在太罕见了！ 游长青没有接话，只是瞟了林毅一眼，感觉怪怪的——到底谁才是老师？ 当唐文海组织学习传达完文件精神后，游长青看向林毅，说道：“林毅同志，既然同志们极力要求，那你就谈一谈吧。” “好的，游书记。” 林毅点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镇定自若地谈了学习教育工作的心得，几乎是他在南厦推动这项工作时候的要求，重点强调了不能务虚，要将学习教育工作和全省重点工作相结合，将学习教育工作贯穿全年工作，让党员干部将学习教育工作和本职工作相结合。 当然，林毅只是阐述了重点，没有扩展来讲，主打一个点到为止。 唐文海恭维他，让他讲课，游长青让他谈看法，其他参会人员没有异议，但他不能喧宾夺主，否则就是他不懂事了！ 早上的省委常委会结束后，林毅下午又参加了省政府常务会议（扩大会议）。 会上，除了学习传达中央关于学习教育工作的通知等文件和省委常委会议精神，安排部署了这项工作和一季度其他重点工作之外，还对省政府班子成员的分工进行了调整。 林毅负责工业与信息化、住房和城乡建设，协助省长负责产业链推进、科技园区建设、重大项目推进等专项工作，分管科技厅、工信厅、住建厅、国土资源厅。 关于林毅的工作分工，既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工业与信息化、住房和城乡建设在全省工作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林毅刚上任副省长，就负责这两项重要工作，而且还协助曹国涛负责三大重点工作，含权量排在八位副省长里的第二，甚至可以和常务副省长媲美——这种安排，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合理的！ 但众人也很清楚，曹国涛不是刻意支持林毅，反而是林毅压担子，要充分利用林毅的能力！ 毕竟，以林毅的能力和政绩，哪怕直接提拔为省委常委、副省长，也不是不可以！ 会议结束后，曹国涛将林毅喊到办公室，跟林毅沟通了工作上的事情，然后等到快下班的时候说道：“我晚上安排了饭局，专门给你接风。建军书记、建国省长、朱涛省长、许刚省长和张秘书长参加。” “省长有心了，谢谢！” 林毅连忙道谢，曹国涛不但安排了接风宴，喊了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和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许刚作陪，还喊了常务副省长姜建国、常委副省长朱涛和省政府秘书长张新宇，规格不可谓不高。 更为重要的是，林毅很清楚，曹国涛安排的这个饭局，名义上是接风，实际上是向姜建国、朱涛两人传递一个信息：我不管你们对分工有什么意见，都把意见收起来，求同共异，确保班子稳定，全力支持林毅同志的工作！ 晚上九点半，这场富有深意的饭局结束，陈默开车将林毅送到住处后，已经接近十点了。 陈默停下车，给林毅打开车门，但罕见的没有陪着林毅进去，而是说要给老婆回电话，就不进去了。 林毅没有察觉到陈默的异常，独自回到家中，打开客厅的灯后，直接愣住了。 灯光亮起，精心打扮的徐诗梦，站在客厅的茶几旁，茶几上放着鲜花和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 就在林毅愣神的同时，徐诗梦一边拍手打着节拍、清唱着生日歌，一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了林毅。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毅傻眼了，也让林毅心中充斥着感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 恍惚中，他觉得走向自己的徐诗梦，美得像是人间的精灵，更像是上帝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天使，让自己的生命变得精彩纷呈！ 一步，两步，三步…… 不等林毅从恍惚中回过神，徐诗梦停下了脚步，歌声也随之终止。 她踮起脚尖，捧起林毅坚毅的脸庞，亲吻了林毅一下，说道：“老公，生日快乐。” “谢谢老婆。” 林毅一下将徐诗梦拥入怀中，由衷地说道：“有你真好。” “哎呀，当副省长了，就是不一样了，都学会哄老婆了！” 徐诗梦心中甜滋滋的，笑着调侃了一句。 话音落下，她松开林毅的怀抱，像是热恋时一样，拉着林毅的手，走到茶几旁，让林毅坐在沙发上，给林毅戴上了生日帽。 点蜡烛，许愿，吃蛋糕…… 满满的仪式感过后，徐诗梦给林毅抛了一个媚眼：“老公，愿许了，蛋糕也吃了，是不是该去洗澡了？” “十分钟后到达战场！” 林毅笑着领命，去浴室洗澡。 而徐诗梦则是回到卧室，换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战袍’。 当林毅洗完澡，看到穿上战袍的徐诗梦，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吹响战斗的号角。 然而，不等战斗真正打响，林毅的手机突然响起。 战袍加身的徐记者，拿起林毅的手机，看到是鲁明锐的来电后，直接摁掉了电话。 然而—— 就当徐诗梦准备翻身做主人的时候，该死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还是鲁明锐打来的电话！ 徐诗梦生气了，接通电话，怒道：“鲁明锐，大半夜的，电话打个没完没了，啥意思啊？要跟我抢老公啊？” “？？？” 鲁明锐瞬间脑瓜子嗡嗡的，然后一脸郁闷。 四十分钟后。 林毅解决战斗，给鲁明锐回了电话。 鲁明锐接通电话：“呵呵，兄弟，四十分钟，演得挺像啊？抽了几根烟？” “别以己度人，大晚上的打电话找我什么事？”林毅没好气道，因为鲁明锐的电话影响，他今晚的作业超级加倍！ “我懂。” 鲁大聪明压根不信，然后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来宁海，开始我们的丰功伟业，我已经迫不及待，宁海市人民对你翘首以盼！” “等熟悉一下手头工作，我就去宁海调研。” 林毅想到自己从宁海离开时，三十万百姓走上街头送自己的场景，对这次“回家”充满了期待！ 第610章 林毅回家，人山人海！ 第二天早上，徐诗梦要返回京城，林毅让陈默送徐诗梦前往机场，但被徐诗梦拒绝了，理由十分简单：公车私用违规，我不能给我们家林省长抹黑！ 最终，徐诗梦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机场，林毅乘车前往单位。 当林毅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已经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办公桌上放着一沓文件，文件按照单位和轻重缓急进行了分类。 林毅看到文件分类很清晰、仔细，对省府办给自己安排的秘书比较满意。 “林省长。”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拿着笔记本走了进来，主动给林毅的茶杯里添满水。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省政府秘书长张新宇专门给林毅挑选的秘书宁远。 作为副省长，林毅不但有秘书，而且还有一名省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协助他的工作。 宁远三十出头，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是水木大学的选调生，目前是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三处副处长，兼任林毅的专职秘书，负责协助林毅日常事务、起草文件、协调联络和安排会议等工作。 “宁远，我这周要去科技厅、工信厅、国土资源厅和住建厅调研，你跟姚秘书长沟通一下，结合各单位的工作情况，做好调研安排。” 林毅做出指示，他准备通过一周时间对自己分管的四家单位进行调研，熟悉了解四家单位的情况，根据调研结果，制定下一步工作计划。 “好的，林省长。” 宁远一边回应，一边记录，手速飞快，然后见林毅没有其他指示，便去执行林毅的命令了。 接下来四天时间，林毅分别到科技厅、工信厅、国土资源厅和住建厅进行了调研。 一家单位一天，每家单位都对林毅的调研师傅重视，全部都是厅长陪同调研，全体班子成员参加座谈会，规格堪比接待省委书记和省长调研。 一方面，他们都很清楚，虽然林毅只是新上任的副省长，但含权量在省政府排名第三，仅次于省长和常务副省长。 另一方面，林毅来到东南省后，先后送进去太多省部级大佬了，头顶官场杀神的威名，同时又交出了一份又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他们的工作能够得到林毅认可，成为林毅的人或者说林毅在离任的时候重点推荐，他们是有希望进部的。 相反，如果他们的工作不能让林毅满意，林毅要换掉他们的话，省委书记游长青和省长曹国涛绝对会支持！ 四天的调研，让林毅对四家单位的工作有了大致的了解。 其中，他对工信厅和科技厅的工作比较满意，工业和信息工作是省政府这几年重点抓得工作。 而住建厅和国土资源厅两家单位的工作，让林毅不是很满意，他在座谈会上提了很多问题，并且要求两位厅长下周一跟随自己前往宁海进行调研。 第二个星期一，林毅便带着住建厅厅长赵华、国土资源厅厅长王俊、省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姚磊，以及两家单位相关处室的负责人，前往宁海调研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投资建设工作。 早上十点，林毅一行便乘坐考斯特抵达了宁海。 考斯特出了高速路口后，林毅赫然看到宁海市委1号车和2号车，停在不远处。 市委书记鲁明锐，带着市长张志，第一时间迎向了林毅所乘坐的考斯特，主动上车，笑着说道：“林省长，各位领导，欢迎你们到宁海指导工作。” 话音落下，鲁明锐向林毅介绍了市长张志。 当初，林毅调走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阳空降宁海，担任市长，乔辉煌前往南厦任职后，何阳担任宁海市委书记，市长张志是从南福市调过去的。 张志在南福干过镇长、镇党委书记、县长、区委书记、常务副市长和市委副书记等岗位，是一个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干部，工作很务实。 “张市长，你在前面带路，直接去老城城中村。” 短暂的寒暄过后，鲁明锐让张志坐车在前面带路，自己则是留在了考斯特上，坐在了林毅的旁边，意思十分明确：我和我的兄弟，一刻都不能分离！ 很快，汽车重新启动，直接前往老城城中村。 这是林毅提出的要求，要直奔老城城中村，看看宁海棚户区改造的情况。 “林省长，再次回到宁海工作，我发现宁海的变化太大了。张市长跟我讲，你离开之后，宁海的干部严格按照你当初设定的宁海五年发展规划，推进各项工作，一张蓝图绘到底，确保了宁海的高速发展，gdp稳稳占据了第十的位置！”汽车行驶的过程中，鲁明锐看着路边的日新月异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道。 听到鲁明锐的话，车里其他人都不觉得鲁明锐在拍马屁。 因为，宁海这三年的变化完全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如果有人在三年前跟他们讲，宁海会成为全国gdp前十的城市，他们一定会认为对方假酒喝多了！ “宁海这三年发展确实很快，但没有长三角和珠三角的区域优势，产业链和周边城市支持相对薄弱一些，需要你和宁海的干部再接再厉！”林毅看着窗外，对鲁明锐进行叮嘱。 宁海是他付出心血最多的地方，也是他给徐家老爷子递交的考卷，更是他工作理念完善和实践的地方，他对宁海有很深的感情，打心眼里希望宁海未来会更好。 但他也很清楚，宁海要一直保持全国gdp前十，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汽车来到了老城区城中村，林毅等人走下车。 除了市长张志外，常务副市长钱勇、分管基建的副市长刘哲，都在现场，他们见到林毅非常激动。 因为，他们都是林毅的人，而且是林毅一手提拔的！ 钱勇当初是常委副市长，林毅离开之前推荐钱勇担任了常务副市长，而刘哲则是从市政府秘书长，升任了副市长。 “刘哲，你分管住房和建设，汇报一下宁海的棚户区改造工作吧。”林毅直接点了刘哲的名。 “林省长，我一直记着您说过的一句话：土地财政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加速城市的发展，也会透支城市的未来。所以，在推动宁海市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时候，我向市长和书记建议，改和造结合。对年代不算久的小区进行改建，补齐配套设施，对于破旧小区进行拆建，拆迁过程中，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核心，绝不让老百姓吃亏……” 刘哲得知林毅要来调研后，就做足了功课，飞快地汇报着宁海的棚户区改造工作情况。 然而—— 当他汇报到一半的时候，停下了。 因为，前方的路被一群市民堵了。 “林市长！” “真的是林市长！” “林市长回来了！” 市民们看到了林毅，纷纷激动地大喊了起来，结果引来了周围的群众。 “乡亲们，林毅同志现在是副省长，你们应该喊林省长才对！” 鲁明锐笑着说道。 他早就预料到，林毅回到宁海调研，肯定会被群众围堵，但没有让手下干预。 因为，在他看来，这是属于林毅的荣耀！ “鲁书记，我们都知道林市长升官了，我们都期待林市长的官越做越大，但在我们宁海老百姓心中，他永远是我们的市长！” 率先认出林毅的那名大妈，振振有词地说道。 “林市长，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回来了！” “林市长，欢迎回家！” 其他群众也是纷纷激动地冲林毅挥手。 “谢谢大家！” 耳畔响起暖心的话语，看着一张张激动的脸庞，林毅心中暖烘烘的，他微笑着道谢，然后走进人群中，陪着群众们聊了起来，包括询问他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对于棚户区改造和拆迁有什么想法和建议等等。 这一幕，被宁海电视台的摄影师拍了下来，将成为这两天的新闻素材。 十分钟后，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哪怕有交警维持秩序，也造成了交通大堵塞。 无奈之下，林毅只好带队离开，前往下一处调研。 结果，林毅每到一处调研，都会被热心的市民发现，最后出现人山人海的情况。 下午四点，林毅带队来到了宁海市委市政府，准备召开座谈会。 下了车，林毅在众人的陪同下，前往市委办公楼，赫然看到了宁海市人民送自己的万民伞，还屹立在市委大院里。 除此之外，万民伞旁边还有一个介绍牌，里面有关于林毅的介绍，包括林毅在宁海所做的工作，取得的成绩。 “林省长，这把万民伞，是我们宁海市所有干部的精神指引。而且，每一任书记、市长上任后，第一件事情，都会来瞻仰这把万民伞！”鲁明锐笑着说道。 林毅微微一愣，然后心中感慨万千。 随后，就当林毅离开万民伞所在的位置，继续走向市委办公大楼的时候，一道道身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了市委市政府办公楼各个办公室的窗户前。 一个又一个市委市政府的机关干部，站在窗户前，满脸激动地看着那个让他们尊敬和感到骄傲的市长，一动不动。 林毅再次停下了脚步。 夕阳西下。 他的身后是矗立身后是矗立的万民伞，是宁海干部的精神图腾，前方是一道道机关干部的身影、敬仰的目光。 回家了。 第611章 指导作业，变相搭班子！ 不愧是全国最年轻的副省级干部啊！ 眼看一个又一个机关干部站在市委市政府办公室窗户前，跟随林毅下来调研的住建厅厅长赵华、国土资源厅厅长王俊和省政府副秘书长姚磊，忍不住暗暗感叹，心中对林毅佩服至极。 而秘书宁远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林毅的背影，像是看到了一座灯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暗下决心，一定要利用给林毅当秘书的机会，好好向林毅学习，哪怕能学到林毅的十之一二也足够他受益匪浅了！ 与此同时，市长张志感到自己压力很大。 鲁明锐非但没有压力，反而仰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一方面，林毅是他的兄弟，他为兄弟的成就感到骄傲！ 另一方面，他很早以前就认准了林毅是最牛逼的那个，事实证明他没看错——这难道不值得骄傲吗？ 林毅心中充斥着感动，他微笑着对着站在窗前的机关干部们，挥了挥手。 刹那间。 市委市政府办公楼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林毅笑了笑，然后在鲁明锐等人的陪同下，步入市委办公楼。 “林省长好！” “欢迎林省长回家！” 市委办公楼，会议室所在的楼层，机关干部们纷纷走出办公室，站在办公室门口，向林毅打招呼。 “同志们，宁海的发展刻不容缓，需要你们继续努力，都回去工作吧。”林毅微笑挥手回应，不想影响他们的工作。 “好的，林省长。” 干部们像是听到老师教诲的学生似的，纷纷转身回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工作。 而林毅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鲁明锐、张志和钱勇外，其他市委常委们都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各区县和半导体芯片产业园的一二把手，以及住建局、科技局、工信局和国土局的局长，他们都将参加今天的座谈会。 会议室里，众人看到林毅等人进门，纷纷起身鼓掌欢迎，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市民们期盼林毅回家，他们何尝不是？ 哪怕他们之中很多人不是林毅的嫡系，但他们都曾经是林毅的兵，他们曾跟随林毅缔造了震惊全国的宁海奇迹，打造了让全国学习的宁海模式——林毅带领他们打赢了一场场胜仗！ 今天，林毅相当于回老部队调研，他们这些老部下怎么能不激动？ “大家坐。” 林毅微笑挥手示意，然后带着住建厅厅长等调研团队的成员，坐在面对会议室大门的一侧，正对以鲁明锐为首的宁海干部。 听到林毅的话，众人纷纷入座。 林毅笑着说道：“同志们，一年多没见，你们看起来依然精神抖擞，这让我很高兴，也很欣慰。我相信，你们这支朝气蓬勃的队伍，可以让宁海的明天更好！” “林省长，这需要您多多指导啊！在您的指导下，宁海干部队伍能打仗，打胜仗！”鲁明锐微笑着恭维，因为在公众场合，他对林毅十分尊重，不但称呼职务，而且用了您这个尊称。 林毅说道：“明锐书记，张志市长，亮一亮你们的成绩单吧。” “好的，林省长，各位领导，下面先由我代表宁海市委，汇报宁海过去一年的工作情况和今年的工作计划……” 鲁明锐点头，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汇报稿，在会上做了汇报，最后表示要按照林毅在宁海工作时定的五年发展规划，抓好落实，将一张蓝图绘到底。 当鲁明锐汇报完毕后，市长张志也进行了汇报，主要包括各项经济任务指标完成情况和棚户区改造、房地产投资建设情况。 随后，林毅又让住建厅厅长赵华、国土资源厅厅长王俊和省政府副秘书长姚磊谈，但三人都摆手拒绝了。 前两人都知道，他们的工作没有让林毅满意，而宁海是林毅的根据地，他们哪敢发表意见？ 而姚磊是为林毅服务的，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发言。 “明锐书记、张志市长，宁海的同志们。过去一年，宁海统筹经济发展和民生保障工作，全市干部付出了辛勤的努力，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值得祝贺。但同时，你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宁海过去一年的收获，主要是通过前两年的浇灌，开花结果了。接下来，宁海能不能继续保持高速和高质量发展，对宁海的干部队伍是一场考验。我有几个建议，供同志们参考。” 林毅对鲁明锐和张志的汇报做出点评，然后建议道：“第一，持续推进产业升级，利用科技创新和供给侧改革，加快产业升级，淘汰老旧产业，提升制造业竞争力。 第二，加快科技自主创新，早日实现半导体芯片国产化，加大电子信息产业的创新扶持力度，实现电子信息产业软硬件共同发展，打造“宁海芯”，推动宁海数字经济发展。 第三，抓住光伏、风电、氢能源和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机遇，大力发展绿色能源，打造宁海绿色经济。” 说到这里，林毅喝了一口茶，等鲁明锐等人做完记录后，继续说道：“提完三个建议，接下来，我谈一项重要工作。这项工作也是我和赵厅长、王厅长、姚秘书长来宁海的主要目的。” 什么工作？ 除了鲁明锐之外，无论是包括市长张志在内的其他宁海市的干部，还是赵华、王俊和姚磊，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林毅。 “省里考虑将宁海打造东南省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的试点。这项工作已得到了省委游书记和曹省长的支持，具体方案将在省委常委会审议。” 林毅再次开口，语气严肃了几分，“宁海试点的整体思路是，政府保障和市场化同步进行，利用棚户区改造契机，探索房地产发展新模式。重点工作有两项。 一是大力建设保障性住房。安置房作为政府为拆迁户建设的补偿性住房，必须确保人民群众利益。经济适用房、限价房和安居房的价格必须合理，为中低收入家庭兜底，争取让他们用廉价的价格，买到满意的房子。廉租房、公租房的数量要得到保障，满足低收入家庭和外来务工的租房需求。人才公寓高质量建设，为引进的各类人才提供舒适住所，消除他们对衣食住行的后顾之忧，全身心投入工作，助力宁海发展。要求所有保障性住房，必须完善配套设施，包括教育和医疗资源。 二是商品房建设满足市场化需求。商品房建设，要根据人民群众的需求，结合供需关系，分类建设，包括刚需房、改善房、高端住宅和豪宅四个类型。商品房根据产品差异化定价，政府不控制价格，完全市场化交易……” 林毅说到最后，看到除了鲁明锐之外，所有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震惊——这是当下全国都没有的模式！ 林毅知道众人接受需要一个过程，没有细谈，最后提出了要求，“要求全市一盘棋，统筹规划，合理建设。既要保障中低收入家庭住房需求，让人民群众享受发展的红利，也要满足其他群体对好房子的需求，满足所有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关于宁海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工作，要求宁海市委市政府一周之内拿出具体工作方案，我亲自组织审查会议，工作方案通过审查会议后，上报省政府常务会和省委常委会审议，最后在宁海市召开试点工作动员会。” 一周之内完成工作方案？ 刹那间，以市长张志为首的宁海干部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然而，鲁明锐却一点也不慌，立刻表态道：“好的，林省长，宁海市委将按照您的工作指示，在规定时间内提报工作方案，并且保证在宁海试点正式成立后，全力抓好这项工作，打造全省房地产发展新样板！” 鲁书记哪来的自信？ 听到鲁明锐的话，除了林毅外，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毕竟，房地产改革，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啊！ 会议结束后，鲁明锐将林毅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鲁明锐亲手给林毅泡了一杯好茶，一脸谄媚笑容：“林毅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关于工作方案，你直接给我正确答案吧！” “——” 林毅一阵无语，故意板着脸道：“你们先按照我在会上讲的要求，起草工作方案。工作方案通过市委常委会审议通过后，你将工作方案报到我这里，我再帮你修改完善。” “好嘞！” 鲁明锐一脸开心笑容，嘴角翘得连ak47都难压——林毅提供工作思路，进行指导，他负责抓落实，等于变相和林毅搭班子，只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第612章 让子弹飞一会！ 第二天，林毅带着赵华、王俊、姚磊一行人返回了南福。 宁海市电视台，在当晚的新闻中播放了林毅到宁海调研的报道。 新闻一经播出，立刻刷爆了宁海当地人的朋友圈，然后传到了网上。 因为林毅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山人海，外加新闻里的老百姓不像是演的，一个个全部真情流露，导致这条新闻很快在网络上走红了。 “林市长，欢迎回家，多么朴素而让人感动的一句话啊！” “是啊，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一个官员好不好，当地的老百姓最有发言权！” “林省长简直就是当代官员的楷模，其他地方的官员好好学一学——只有把老百姓放心上，老百姓才会把你放心上！” 新闻爆火的同时，网络上也出现了各种热议，快把林毅夸上天了。 林毅听说这件事情后，哭笑不得。 自从正厅级以后，他已经尽量避免在网络上出风头了，但他在网络上积攒的人气太高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火。 这固然对他有一定好处，但他也很清楚，网络流量是一把双刃剑，既可杀敌，也会伤己。 网民们都很苛刻，如果有一天，他犯了错误，哪怕是一个很小的错误，都会被网民用放大镜找出来，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顿狂踩。 但林毅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做好自己，无愧于组织，无愧于人民，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接下来四天时间里，鲁明锐组织和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工作有关的干部，按照林毅座谈会的工作指示，集思广益，加班加点起草工作方案，并在周四下午通过了市委常委会审议。 周五一大早，鲁明锐带着工作方案，来到省城。 跟他一起的还有市委办公室主任和所有笔杆子，做好了精修工作方案的准备。 “林省长，工作方案起草好了，麻烦您帮着把把关。” 鲁明锐被林毅的秘书宁远带进办公室，他严格遵守工作时候称职务的原则，对林毅表现得非常尊重，甚至还主动给林毅的茶杯里添了水，那叫一个有眼力见！ 林毅接过汇报材料，斜了一眼殷勤的鲁明锐，只觉得鲁明锐装不了一分钟。 果不其然，鲁明锐等秘书宁远离开后，直接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华子，一口茶，一口烟，那叫一个悠哉。 林毅仔细看了一遍工作方案，然后看到鲁明锐那悠哉的模样，直接气笑了：“明锐书记，你这是把方案交给我了呗？” “兄弟，冤枉啊！我这次来，专门把市委办公室主任和几个笔杆子都带来了。你指出不足的地方，我们立马整改，保证周末两天完成任务！” 鲁明锐连忙掐灭香烟，放下二郎腿，正经地回了一句，然后又笑呵呵道：“为了表示感谢，我晚上请你吃饭。” “方案问题不大，有些细节考虑不足，我这两天顺手帮你改一下。至于吃饭，我还欠你一顿饭，今晚我请。我带上孔钊和我的司机陈默。”林毅笑着说道。 他刚才看工作方案的时候，是有一点意外的。 因为，工作方案的整体质量还是比较高的，基本把握住了要领，主打一个控制房价，给人民让利，让房地产健康有序发展，逐步降低房地产在宁海市经济中的占比，并且结合宁海当地的情况，制定了相关措施。 鲁明锐还是有点东西的。 事实的确如此，虽然鲁明锐脑子里的东西不多，但他管人和用人有一套，懂得恩威并施，能够发挥每个人的优势。 这也是他能在三金市屡次成功抄林毅作业的原因！ “兄弟，确定方案问题不大？这话保真？” 鲁明锐一脸惊喜，那感觉像是差生得到了老师表扬，既激动，又有些难以置信。 林毅点头说道：“问题要大的话，我会帮你改？” “呵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鲁明锐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笑了起来，然后就不当人了，“那你先改着，我去游叔和省长那里打声招呼，等你忙完了，我们去吃饭！” “——” 林毅再次笑了。 这一次，他不是被气得，而是突然觉得，在体制内这种环境里，能有鲁明锐这样一个活宝朋友，也挺好的。 鲁明锐身上那种松弛感，是其他官员没有的，像是在游戏官场！ 晚上，林毅找了家土菜馆，带着孔钊和陈默两人，陪着鲁明锐吃饭。 因为是兄弟局，鲁明锐没有带办公室主任和秘书参加，选择单刀赴会，结果在酒桌上装逼，被兵王祖师爷孔钊教做人。 是的。 哪怕鲁明锐能够喝两斤，已经算是海量了，但对上能够用气功逼出酒精的兵王祖师爷，只能甘拜下风。 饭局结束的时候，鲁明锐被孔钊和陈默两人一左一右地扶出了饭店。 “林……林毅，我没喝多，真没多……” 当鲁明锐被秘书扶上车的时候，一摇三晃、满嘴酒气，坚决表示自己没喝多。 鲁书记，您糊涂啊！ 鲁明锐的秘书暗自摇头，只觉得书记没有带自己和市委办公室主任，是重大战略失误！ “鲁书记难得喝多一次，照顾好他，实在不行就送去医院解酒……”林毅对鲁明锐的秘书说道。 然而—— 不等林毅的话说完，鲁明锐说道：“瞧不起谁？！” “？？？” 林毅头也不回地走了。 半个小时后，当林毅乘车回到省委家属院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汽车——南厦市委1号车。 这是陈云帆的专车。 身为省委常委的陈云帆，在省委大院有办公室，在省委家属院也有住处，偶尔会过来住。 当林毅所乘的汽车，从陈云帆的专车旁驶过时，陈云帆瞥了一眼。 嗯？ 陈云帆一眼便看到了司机陈默，意识到这是林毅的专车，眼中精光闪烁。 他已经听说了，林毅要在宁海搞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的事情了，主观地认为，林毅是冲他来的！ 如果真的让林毅将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搞成了，会对他产生影响。 因为，他从开始主政一地之后，就一直在推行土地财政，主要政绩都是来源于此。 林毅改革的成功，就相当于他的失败！ 回到住处，陈云帆让秘书离开，拿出手机，拨通了住建部副部长田勇的电话。 “云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电话很快接通，田勇的声音传出。 陈云帆说道：“师哥，方便吗？方便的话，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 “林毅上任副省长后，主要负责工业和信息、住房和城乡建设两项工作。这两天，他带队去宁海市调研了，准备在宁海市搞一个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应该是冲我们来的。”陈云帆告诉了田勇这件事情，并且将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田勇笑了，笑得很不屑：“呵呵，上一次，他没接招，这回又来。几十万亿的产业，是他说改革就改革的吗？” “师哥，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陈云帆问。 田勇霸气地说道：“让子弹飞一会，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折腾。我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好的，那有新的进展，我再跟你说。” 陈云帆知道田勇和大型房企有利益往来，甚至有可能是代言人，否则不会反应这么大！ 这也是他上一次选择联手田勇，给林毅挖坑的原因！ 上一次，林毅避而不战。 这一次，又当如何？ 第613章 一步妙棋！ 第二天，林毅帮着鲁明锐完善了工作方案，让鲁明锐带回去，将遣词用语润色一下，然后周二来参加工作方案审查会。 周二，林毅亲自主持召开了宁海市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工作方案审查会，除了鲁明锐带领的宁海市团队之外，住建厅、国土资源厅、省委办公厅相关人员参加了会议。 会上，参会人员象征性地提了一些修改意见，便通过了工作方案。 周三，省长曹国涛主持召开省政府常务会议，通过该工作方案。 周四，省委召开常委会，审议该工作方案是会议议题之一。 省委常委会早上九点召开。 十点的时候，轮到审议宁海市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工作方案，林毅和鲁明锐两人步入了会议室。 鲁明锐汇报了工作方案，林毅进行了补充。 做完这一切，林毅和鲁明锐两人准备离开，回避接下来的讨论和表决环节。 “林毅同志、明锐同志，你们也坐下来听一听。” 省长曹国涛阻止了两人，让两人留下来参与审议这个工作方案的全过程。 这有些不符合规矩，但会场没有人阻止，全当是林毅和鲁明锐两人列席会议了。 随后，省长曹国涛率先说道：“关于宁海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的工作，林毅同志和鲁明锐都曾向我汇报过，我原则上支持。出于谨慎考虑，本着严谨的态度，林毅同志为了这项工作，专门带队去宁海进行了调研，并且亲自组织召开了方案审查会。这份方案，也通过了省政府常务会议审议。所以，我个人同意开展这项工作。” “同意。” 随着曹国涛的话音落下，常务副省长姜建国和常委副省长朱涛立刻进行了表态。 他们在省政府常务会议上都同意了，没有理由在省委常委会上反对。 “林毅同志擅长在经济建设工作中创新引领，我同意林毅同志推动的宁海市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工作。”省委组织部长李峰，也开口表态了，并且借机表扬了林毅一番。 省纪委书记赵永旭不甘落后：“李峰同志说得没错，林毅同志在宁海打造了多个第一，宁海奇迹、宁海模式曾轰动全国。他对宁海的情况非常了解，决定在宁海推动这项工作，必然做了充分的考虑和论证，我也同意。” “同意。” 省政法委书记石建军和省军区司令郭占军也表态了。 这两人从很早就开始在省委常委会支持林毅了，没有那么多客套话，就两个字。 省委副书记、南福市委书记唐文海见票数已过半，直接锦上添花：“我认为同志们刚才讲得都很好，我也同意在宁海开展试点工作。” 随着唐文海的话音落下，省委秘书长宋辉、宣传部长张晓云和统战部长柳云峰，都意识到，省委书记游长青肯定是支持这项工作的。 否则，不可能瞬间就票数过半。 为此，他们不再看游长青的眼色行事，直接表态支持。 至此，所有省委常委，就剩下游长青和陈云帆没有表态了。 游长青将目光投向陈云帆：“云帆同志，你怎么看？” 陈云帆面色十分难看，心中十分郁闷！ 曹国涛、石建军、郭占军支持林毅，游长青拉偏架，现在连其他省委也齐刷刷地站到了林毅那边——整个省委常委几乎都是林毅的人！ 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 “我认为，每座城市的情况不同，宁海工业制造业基础好，新兴产业势头强，民营经济发达，财政收入多，哪怕将试点搞成功，其他城市也学不来。这样一来，这项试点工作意义不大。所以，我反对这项工作。”陈云帆面色难看地表明了态度。 虽然他知道，在票数已经过半，游长青也大概率会支持的前提下，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但他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否则，他就等于自打耳光，否定了自己的土地财政理念！ 更为关键的是，他很清楚，房地产不是一个省的产业，而是全国产业，是国民经济支柱第一产业，哪怕东南省委支持林毅，也没什么鸟用——林毅不可能胳膊拧得过大腿！ “我同意。” 游长青等陈云帆表态后，最后进行了表态，像是隔空给了陈云帆一记耳光。 随后，林毅和鲁明锐离开了会议室。 “兄弟，除了陈云帆那个傻逼，其他省委常委全部支持你，你这个副省长当得牛逼啊！” 虽然鲁明锐知道，方案肯定会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但他目睹了会议中所发生的一切，在走出会议室后，就冲林毅竖起了大拇指。 “少拍马屁，回去抓紧准备动员会议！” 林毅斜了鲁明锐一眼，仿佛在说：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鲁明锐给了林毅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省委常委楼。 早上十一点半。 林毅得知省委常委会结束后，特地来到了省委常委楼，当面向游长青表示感谢：“游书记，谢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 “林毅同志，我和省委全力支持你，但上面不好说。毕竟，这次改革影响太大了，涉及到方方面面，会遇到各种阻力，甚至会出现各种暗箭，自己多加小心吧！”游长青提醒道。 林毅微微一笑：“游书记，这应该是明锐同志担心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你们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干！” 游长青没好气白了林毅一眼，然后提醒道：“在推动这项工作的过程中，遇到任何影响省委省政府形象的突发事件，你都不能擅自决定，必须向我和国涛同志汇报，明白吗？” “好的，游书记。”林毅很干脆地点头，表示绝对服从。 游长青望着林毅那一脸轻松的模样，忍不住暗暗感叹，林毅让鲁明锐去宁海当书记，拿宁海做试点，这一步棋走得很妙，等于将鲁家绑上了战车！ 虽然鲁家老爷子已经不在台上了，鲁家也不在巅峰了，但是没有人会忽视鲁家的声音。 尤其是，鲁家老爷子当初让鲁河从东江省委书记病退，盘活了原本的死棋，积攒了阴德，给鲁明锐创造了条件。 因为这份阴德，无论是鲁明锐，还是鲁家，只要不犯影响大局稳定的严重错误，都问题不大。 而一旦鲁家赌赢的话，那个被所有势力忽略的鲁家阿斗，未来的成就，绝对会惊掉一地眼珠！ 第614章 这个兄弟能处，有事他真上！ 宁海市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试点工作方案，通过省委常委会议审议后，林毅再次带队前往宁海，出席了工作推进会暨动员会，并发表了讲话。 此次会议，在林毅的叮嘱下，宁海市委谢绝了媒体记者参加会议，也没有任何人接受采访，网上找不到一条新闻。 因为，林毅记住了游长青的话。 现在还不是在全国宣传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是在全省推动这项工作的时候。 在林毅的记忆中，2016年是比较困难的一年，等过了今年，明年就是一个好时机了，可以赶在跟敌人斗争之前，提前解决自己的问题，从而为即将到来的全球格局大变革打下坚实基础。 会议结束后，林毅在鲁明锐的盛情邀请下，参加了当晚的晚宴，打算第二天再带队返回南福。 当天晚上，鲁明锐没有借着主场之利，报上次南福的‘一醉之仇’，而是在接待晚宴上，提议喝酒点到为止。 晚宴结束后，鲁明锐亲自将林毅送到了酒店，并且以喝茶为由，来到了林毅的房间，一脸谄媚笑容。 “鲁明锐，啥意思？”林毅一看鲁明锐那怂噻样，就知道鲁明锐肯定有事。 “林省长，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向你请教、取经。”鲁明锐笑呵呵地说道，他想借着林毅在宁海停留的机会，让林毅指点宁海今年的经济工作。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鲁家老爷子在京城都听到了！ “具体什么事情？” 面对鲁明锐的虚心请教，林毅没有拒绝，毕竟宁海想要完全按照他的设想完成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改革，需要强大的经济基础做支撑。 而且，他对宁海有着特殊的感情，也希望宁海能够发展得更好。 鲁明锐不装了，直接说道：“兄弟，这里没外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实话说，你那天在座谈会上讲到，宁海要继续保持高速和高质量发展，稳住gdp十强的城市名头，我压力很大。虽然你在会上也提出了建议，但是具体怎么落实，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没有头绪，你帮我指点一下迷津吧。” “答应我两件事，我就指点你。”林毅想了想说道。 鲁明锐拍着胸脯说道：“兄弟，别说两件，就是十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给你办！” “在宁海推行幼儿园到高中的免费教育政策，一年之内让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升为东南电子科技大学。这两件事情，是我当初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你帮我完成。前者只需要一个政策，后者需要你动用一下你爷爷的关系。据我所知，现在的教育部长，是你爷爷的老部下，他应该会给你爷爷这个面子吧？”林毅说道。 “兄弟，小瞧我了，这事不需要我爷爷出马，我现在就给贺叔打电话！” 鲁明锐说完，直接拿出手机，当着林毅的面，给教育部部长打了电话，提到了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升本科的事情。 电话全程开的免提，教育部部长表示全力支持，让鲁明锐带队去教育部洽谈，最好带上东南省分管教育的领导。 “——” 鲁明锐秀的这一番操作，让林毅感到一阵无语。 京城一直传言，没人愿意触鲁明锐的霉头，是有道理的。 抛开鲁明锐天不怕地不怕、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行事风格之外，鲁家给他提供的可怕资源，足以让任何一家年轻一代领军人物忌惮三分！ 这一夜，鲁明锐拉着林毅，聊到了凌晨三点，工作笔记本记录了满满三页。 第二天，鲁明锐陪着林毅吃过午饭后，林毅带队返回了南福。 鲁明锐当天下午，立即组织召开了宁海市上半年经济工作会议推进会，执行力杠杠的。 会议结束的第二天，鲁明锐便按照林毅的指导，带队前往京城跑项目，解决重大项目落地的问题，顺带去了一趟教育部。 嗯，真的是顺带。 教育部长亲自接待了他，还亲手给他泡了一杯茶，把鲁明锐夸上了天。 在一番叔侄交流后，宁海职业技术学院升东南电子科技大学的事情，也正式定了下来，等宁海市做好相关准备工作、办理了相关手续后，教育部部长将亲自前去剪裁。 除此之外，鲁明锐带队将国家发改委、交通部、水利部、农业部等部委跑了一遍，主打一个不给项目不走的理念，死皮赖脸要项目，实在不行，就搬出自己爷爷，给部委大员画饼。 在这一番骚操作下，鲁明锐用了一个多星期，给宁海争取到了几百亿的项目，配套资金、财政补贴等等更是一起收入囊中！ 重大项目推进搞定后，鲁明锐马不停蹄，又开始带队，前往长三角和珠三角进行招商，并且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资源，引进了包括大众集团在内的知名企业，到宁海投资建厂。 随后几个月的时间里，在林毅的悉心指导下，在鲁明锐同志的努力下，宁海经济发展和民生保障，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宁海免费教育政策正式推出。 宁海人才引进政策进行迭代，推出了plus版。 宁海市棚户区改造项目和房地产改革试点工作全面推进，声势浩大。 宁海市重大项目落地和招商引资签约落地全省第一，遥遥领先，并且抢占了新能源赛道。 宁海市科技创新与日俱增，申请专利数量挤进全国前五。 …… 这一切工作，让宁海的发展再次按下了加速键，对东南省和华南区域，甚至是整个南方，形成了强大的虹吸效应。 等到六月底统计的时候，宁海外来人口数量大增，尤其是人才增速极其夸张，南福和南厦人才流失极其严重。 因为，宁海的高薪岗位多、就业容易、工资收入高、房价控制得好，用大白话说就是挣的多，花的少，幸福指数高，城市竞争力太强了！ 与此同时，一个个破旧的城中村被拆除，各种不同类型的房子拔地而起，有富人区的海滨小镇，有便宜的经济适用房，有廉价的公租房，有免费的人才公寓，满足了各类人群的住房需求。 相比而言，南厦市在市委书记陈云帆的主导下，继续实施土地财政，不断推出各种所谓的高端改善楼盘，房价像是坐火箭一样，不断攀升，达到了惊人的4.5万每平米的均价！ 这一切，只因为陈云帆在推行土地财政的过程中，充分利用了市场供需关系和人性的弱点。 南厦市民的欲望无限放大，或是攀比——住好房子就是成功，或是投机——买到就是赚到，买一套房，少奋斗十年！ 七月初，东南省上半年经济工作会议前，当林毅看到南厦市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建设投资的具体数据后，只觉得陈云帆在作死！ 上一世，虽然南厦的房价在十年之内一路狂飙，名声堪比京城、魔都和鹏城，但是没有这一世夸张！ 在林毅的记忆中，南厦2017年房价升到4.7万每平米——陈云帆整整提前了一年！ 而按照上一世的进程，南厦房价在自己重生之前就开始一泻千里了。 因为，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老百姓的收入上不去，根本支撑不了高房价，只是一世繁荣，就像是左脚踩右脚的纵云梯一样，最终会摔得粉身碎骨。 除此之外，南厦的新增人口是负数，抛开房地产投资建设的gdp增长，全省排名垫底！ 一时间，宁海和南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份对比，也成为了全省上半年众人关注的焦点。 会议召开前一天，在过去几个月出尽风头、名震东南乃至全国的鲁明锐，带队提前赶到了南福，但没有去找省委书记游长青和省长曹国涛汇报工作，而是去了一趟林毅的办公室，向林毅汇报了工作。 之后，鲁大聪明就软磨硬泡请林毅吃饭。 这一顿饭，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弟局。 就跟鲁明锐当初离开宁海时一样，只有他和林毅参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毅笑着说道：“鲁明锐，宁海上半年交出了一份漂亮的成绩单，不但各项经济指标继续领跑全省，而且名震全国，惊动了上面，就连我媳妇都考虑邀请你参加“诗梦有约”节目，对你进行采访。明天的经济工作会议，你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林毅，我的荣光你给的。”鲁明锐很清醒，也很谦逊。 林毅摇头说道：“不用妄自菲薄，是鲁家对你鼎力支持，外加你自己争气。” “林毅，实话实说，没有你，我可没有现在这份心气；没有你，我爷爷和鲁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支持我——我说我的荣光是你给的，不是恭维你，而是真心话，你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 鲁明锐轻轻摇头，然后想到了一件事，说道：“对了，你当初到南厦担任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乔辉煌担任市长，我不爽，给我爷爷打电话。我爷爷说，南厦是高端局，我参加不了。” 说到这里，鲁明锐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豪气冲天道：“妈的，什么狗屁高端局，不就是陈云帆要和你争吗？不就是要文斗不要武斗吗？有啥高端的？” “呵呵，没毛病，对现在的鲁书记来说，所谓的高端局，简直洒洒水。”林毅被逗乐了。 “兄弟，我跟你讲这件事情，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多牛逼，而是要给世人证明——陈云帆就是一个垃圾，他连给我兄弟林毅拎包都不配！” 鲁明锐意气风发地说道：“你等着看吧，明天的会议，我会帮你把陈云帆那个傻逼怼到怀疑人生！” “？？？” 林毅先是一愣，然后心中竟有些感动。 他没有想到，鲁明锐竟然要主动代表自己和陈云帆战斗！ 但他想到了上世风靡网络的一句话：这个兄弟能处，有事他真的上！ 第615章 卧龙凤雏，一起开炮！ 次日早上九点。 东南省委组织召开上半年经济工作会议，所有省委常委出席会议，省委委员、各省直部门单位负责人，各地市书记、市长，各国家级园区党工委书记，参加会议。 会议开始后，省长曹国涛做了全省上半年经济工作报告，通报了各项重点工作推进完成情况，各项经济任务指标完成情况，对下半年经济工作做了部署，重点表扬了宁海市、工信厅和住建厅，唯独批评了南厦市。 “南厦市作为全省唯一的计划单列市，上半年各项工作完成情况不好，去掉基建和房地产投资拉动经济，经济增速全省排名垫底。不要说跟全国其他计划单列市比较，就是跟本省的宁海市相比，差距巨大。要求南厦市委班子好好反思，认真总结，做好下半年各项工作，确保完成全年经济任务指标！” 最后这段话，曹国涛是脱稿说出来的，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什么情况？ 听到曹国涛这番话，除了省委书记游长青之外，其他所有参会人员都惊到了！ 没有人想到，省长曹国涛竟然会在上半年经济工作会议上，这样批评南厦市。 毕竟，南厦市委书记陈云帆是省委常委！ 这样做，已经不是不给陈云帆面子的问题了，而是当众打陈云帆的脸！ “好的，曹省长。” 陈云帆黑着脸，先是回应了曹国涛一句，然后为自己辩解道：“关于您刚才提到的问题，我都做了记录。实事求是讲，南厦的工作的确存在一些问题，但也有一些客观因素。比如，宁海市为了争夺人才，推出高福利的人才政策，对全省其他城市，形成了巨大的人口和人才吸虹效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形成了恶性竞争。” 什么情况？ 陈云帆这是被激怒了吗？ 眼看陈云帆在会上找起了借口，参会人员都是一脸懵逼，只觉得今天这个会议有些与众不同。 然而—— 就在这时，鲁大聪明闪亮登场了！ 原本，他打算等自己代表宁海市汇报工作的时候，再怼陈云帆，没想到陈云帆为了推卸责任，主动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呵呵，自己没本事把工作做好，没把南厦发展好，说别人恶性竞争？” 鲁明锐直接开启嘲讽模式，“云帆书记，实话告诉你，你们南厦最大的医药公司因为南厦的地价太贵，相关费用太高，要把相关生产线搬到宁海，林毅省长让我阻止了。林毅省长跟我讲，各地市有分工，让我着眼全省工作大局，不能只盯着宁海的一亩三分地。 结果到了你这里，就成我们宁海搞恶性竞争了！ 咱们抛开能力不说，林毅省长什么格局，你什么格局？ 至于谈能力？ 呵呵，如果林毅省长是南厦市委书记，东南省经济最强市、华南经济第三强市、全国gdp第十城市，恐怕早就已经易主了！” 安静的会议室里，鲁明锐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 刹那间。 包括林毅在内，所有参会人员都傻眼了。 如果说，曹国涛公开点名批评南厦市，当众打陈云帆的脸，陈云帆当场反驳、狡辩，只是让众人惊讶的话，那么鲁明锐这番话，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震惊了！ 哪怕连提前知道鲁明锐要怼陈云帆的林毅，都有些震惊！ 何况是其他人？ 因为，鲁明锐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讲体制内的规矩。 第一，在这样重要的会议场上，没有领导允许，下面人是不可以随便发言的。 第二，鲁明锐针对的是一位省委常委！ 第三，鲁明锐的话说的很难听！ 这一刻的鲁明锐，就差指着陈云帆的鼻子说：就你这样子，也配跟我林毅兄弟比较？醒醒吧，我这个学生稍微一出手，对你来说，就已经是巅峰了！ 陈云帆的脸彻底黑了，他的身子像是触电一般，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这一切，表明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身为省委常委、阵营旗帜人物的他，被曹国涛在会上点名批评，不但面子挂不住，而且消息传出，会影响上面对他的看法。 所以，他在会上先领命，然后做出解释，既是捍卫省委常委、旗帜人物的尊严，也是为了防止上面对他有‘误解’。 “鲁明锐，还没轮到你发言呢，管好你的嘴巴！” 就在这时，游长青突然开口，呵斥了鲁明锐一句，看似是在责怪鲁明锐不讲规矩，实际上是为了避免事态升级，收不了场。 那样一来，就不光是陈云帆丢人的问题了，他这个省委书记也会没面子！ “好的，游书记！” 鲁明锐瞬间从凶猛的黑熊变成了熊猫，那叫一个乖巧。 与此同时，陈云帆只觉得自己被鲁明锐摁在地上一顿暴捶，还不能还手，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这段匪夷所思的插曲过后，众人都以为，接下来的会议应该恢复正常了。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又发生了。 轮到各地市和省直单位汇报的时候，乔辉煌代表南厦市做汇报。 乔辉煌先是一本正经地汇报了南厦市上半年的经济工作情况，然后在谈问题的时候，语出惊人：“关于南厦市过度依赖房地产经济的问题，存在已久。当初，林毅省长在南厦工作的时候，曾经三次在会议上建议，南厦市在开展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时候，不能以地产经济为目的，但市委没有重视林毅同志的建议。 今年五月，我在市委常委会上，曾建议南厦学习宁海模式，包括宁海发展经济的措施和棚户区改造、房地产改革等工作措施，减少房地产在南厦经济中的占比，但相关建议没有被采纳！” 随着乔辉煌的这番话出口，参会人员再次被震惊了！ 包括主席台上的省委常委们在内，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乔辉煌，心中充满了疑惑： 今天什么情况？ 闹鬼了吗？ 前有省长曹国涛点名批评，后有鲁明锐戳陈云帆肺管子，现在连跟陈云帆搭班子的乔辉煌竟然也背刺了陈云帆？ 林毅也微微有些惊讶，但他想到自己和乔辉煌那晚喝茶的事情，又不觉得意外了。 因为，对乔辉煌而言，既然已经选择了站队，那今天是一个和陈云帆撇清关系的绝佳机会——所有省委领导和同事都能作证，不是他想搞土地财政！他反对过，但陈云帆一意孤行！ 而鲁明锐则是犯翻了个白眼，心想：乔辉煌，你这是抄我作业呢？ 陈云帆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放在会议桌上的双手都在发抖。 但是他没法反驳，也没法指责！ 因为，乔辉煌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然而，陈云帆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随着乔辉煌发言结束，鲁大聪明再次闪亮登场。 “宁海市上半年取得了一定成绩，具体数据我就不报了，免得尊贵的云帆书记认为我在针对他。” 鲁明锐正式发言，不忘在陈云帆的伤口上撒盐，然后意气风发地说道：“至于经验，总结下来，主要是八字方针：着眼未来，人民至上——林省长教的！” 随着鲁明锐这番话出口，会场再次陷入了死寂。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林毅，心中暗道：今天到底是上半年经济工作会议，还是林毅的表彰会？ 林毅都被吹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鲁卧龙仰着脑袋，斜了乔辉煌一眼，仿佛在说：凤雏，学着点，林毅的牛逼，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