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帽与草木激荡》 第一章 序章 正如所有科幻小说开头那样,地球又.... “喂?嗝!喂!这机子开了吗?” ?v? 一个小巧的悬浮机器人将刚打开的镜头旋转起来,露出周围昏暗的环境。 “哦,行,嗝!喂!镜头调到我这来!” 摄像头视角一转,一个穿着中世纪科学论者服饰的苍白粉发男子进入镜头中,如果仔细看看他的面孔就会发现他其实不是人类,那苍白的颜色只是他的肤色罢了。 “嗝!”他那张大嘴中传出一股子酒味。 t_t 这个小东西似乎对这个醉醺醺的家伙有些不安地发出了一阵电子噪音。 “好啦!我这不是酝酿一下嘛!”随着这个奇怪的人把手里的罐装啤酒一饮而尽,随后被随意的丢弃在他背后的大型机械旁边。 “嗝!哦,上头们好啊,近来你们这帮蠢货如何?”这个奇怪的男人朝着镜头竖起了星际通用侮辱手势。 “你们要是不想听我讲你们因为不给我调资金而造成我非常不爽以至于只能把比特那货杀了让他的尸骨在办公室里发臭的故事就跳到20分钟。开玩笑的,资金挺够,所以我才能做出这个大家伙,哦,当然了,比特那货确实死在他办公室了。” 他拿起一个装着泡着福尔马林的器官罐子,向他要发出录像的人证实这件事。 “嗝!” uuu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等我录完这段我就把你拆了重新改造!咳!我就tm和你们这帮蠢货直说了吧,嗝!” “地球会在下周的星期三到星期五内彻底毁灭。” “所有人都没办法做到让这件事停止” “所有人” 他的脸慢慢凑近了屏幕,他的面孔渐渐变得狰狞又愤怒,瞳孔通红,屏幕开始出现雪花,视频被暂停。 再次开始时,这个男人又回到了刚开始的位置,手中又拿了一罐啤酒。 “嗝~” “那么,来谈谈这件事怎么引起的吧,首先呢,地球的地核里其实是有一个小盒子,对,在这个星球因为各种原因形成并具有地核时就已经存在这个盒子了,大概只有主管■的棺材一样宽度和高度,也就是相当于正方形!哈!” t-t “什么?笑话很烂?我又不是给你听的,嗝!那个盒子的材质比我们现今所知的任何一种物质都要坚硬,而其中很可能装着某种有机物,这个东西的体积预测比整个地球要大,而且根据上面的六个像封印一样的玩意正一个个碎裂的情况来看——” “离盒子被打开只剩下三天咯” “那么,问题来了,老子现在就是想去废土遛弯,这段视频是我在飞船上录的,哈!那么当你们收到这个信息——” “你们又该怎么办?” “别忘了因为你们这帮蠢货做了''那件事’,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差异,我可真是要为你们拍拍手啊,地球上唯一的希望被你们毁咯,一帮蠢货。”他将喝空的啤酒罐丢向屏幕,里面剩下的一点点啤酒和泡沫一起撒在了屏幕上。 vwv “好啦,我很冷静,那么,除了你们现在就派人联系太阳系,也没别的办法了吧?啊,对了,还有魔法啊,你们这帮傻■现在根本没有大法师的联系方式对吧,一帮虚伪的家伙。”星际友好手势梅开二度。 xwx “诶....好吧,我要说的就这些,如果你们有能力在三天之内赶到并撤离整个星球的人,那你们就尽快吧,毕竟从盒子里产生的震动每时每刻都在加速,最多到星期五只是个估计,按着这个势头,最快可能在三小时后就会发生,加油,老大们。” “好了,可以把录制关了。” ^v^ “哼,如果没问题的话,估计他们会把这份报告永远搁置在档案室里,永远不会被公开直到所有人化作灰尘回到宇宙。” 一边嘟囔着,这位博士走到冰箱边放下自己的证照,上面赫然写着: 一级研究员凯文 t^t “好啦,现在让我看看今天又有哪个偷了我实验材料的人被我扒出来了....”他盯着显示器,最近他买的迅猛龙、吐舌娃蛋和羊驼人皮毛都被人截下了,搞得他非常不爽。 “嘿!狗■■的鹰眼!我tm不请个最好的把你■都杀了!”悬浮机已开启和谐模式,而一级研究员凯文则骂骂咧咧的打开手机拨通猎人协会的电话 “喂!?是那个谁吧?bd?呦,这不老b嘛!嗨!我凯文啊!咱俩老熟人了,给个折扣呗!啥?是我要多加钱?b哥你别逗我笑嘛,你看看,我给你通行证,你给我打折砍人,这不双赢?行行行,就这么说定了。”凯文瘫软地躺在椅子上,今天他已经很累了,不管是将这个设施里的员工全都做成肉块喂兔子,还是用夸张的演技给自己老大发视频,这一切都让他累坏了,现在,天才科学家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他身边小小的带rgb灯的人工智能停在电话边休眠了。 至于这件事的处理人,他已经整装待发了。 “虫子”电话的另一边,赏金猎人穿好装备,将大把的枪械和白刃丢进四元背包,招呼自己的同伴。 “呦”他长着一对昆虫口器的搭档从驾驶座上看了他一眼。 “鹰眼,三百万像素(通用货币)。” “去吧,早点回来吃晚饭哦。” “我尽量。”他从飞船上150m的高空直线坠落下去,垂直的摔在了沙漠中,随后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 “那么,先去整口喝的吧。” “草木激荡好了。”他将身边插在沙堆中的牛仔帽拍了拍扣在自己脑袋上,走向远处的小镇。 兄啊,给我来杯草木激荡 “怪物”,曾经多么令人闻风丧胆的词汇,先是动物发生的畸变,然后是人体的突变,再然后是精神上的扭曲,怪物这个词代表着人们的敬畏,但怪物已经离生活在都市中的人越来越远,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但“怪物”永远是那些令人闻风丧胆,在肉体与精神上都令人寒战的存在,永远都会有“怪物”,这个概念会一直存在到世界的尽头,一切重启之时。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被其他人敬畏所带来的头衔反而也为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是某片沙漠中的酒馆,店内散发着一股酒精与香烟的味道,在此处或歇脚或偷个懒的客人们高声谈论着那些或有趣或恶趣味的话题,桌子上的酒精饮品映出他们的倒影,阳光没法从酒保身后窗户以外的地方照射进来,这里全天都开着电灯。 上至老板,下至看店的打手,无一例外是皮肤发光,脸上用奇异符号替代面容的星之子,星之子在银河系中算是那些最年轻的面孔,他们的资历很浅,但他们很快就适应了宇宙中生存的法则并融入了各地的社会中。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钟爱于沙漠,但他们晒太阳就能恢复伤口的特性似乎在沙漠尤为明显。 “咔哒”门板被打开了,从门外走进的,又是另一位星之子,身着西部牛仔一样的装束,全身发出微弱的黄光,脸上印着像十字架一样的图案。 “你是其他地方来的?”印着倒三角印记的酒保从身后的柜台拿出一瓶威士忌,为他旁边的客人倒满。 “我是来....至少应该是来领赏金的。”声音有着些星之子特有的缥缈,带着青年人的嗓音。 “....要来杯什么?”酒保抬起头来询问, “草木激荡” 草木激荡,是很多年前就流行的一种发泡酒,奇怪的是其中加入了鹅卵石,喝下去的感觉像是灌了一喉咙沙子一样干涩的汽水,沉重,可以当做是一种不怎么样的食物。 而这种难喝的饮料还有另一种意义。 “你要找的是?”酒保一边打开粉碎机一边询问他。 “鹰眼” 听闻这个名字,不仅酒保稍稍的愣住了一下,几个听到这话的客人更是逃难似的将钱摆在桌上匆匆离去。 “鹰眼”是附近三个星区最大的犯罪团伙头目,他的踪迹直到最近才被人发现,他得罪过的人肯定也相当之多。 “敢问您尊姓大名?”酒保将打磨好的鹅卵石粉和苏打一起放进调酒器里。 “你可以叫我blood、布劳德,当然,我觉得——” “bd这个名字你们更熟悉。”他的话语中并无半分骄傲,或自负,或低落,他只是冷冰冰地报上了自己惊人的大名。 听闻此言,酒保却是停下了摇酒的动作,其他打手也稍稍凑到一起开始商量,其余的客人更是压低了声量讲话小心翼翼的端详起来这个新来的星之子。 “您就是被称为怪物的赏金猎人,星之子bd?” “你的问题问的够多了,该我了。”他将一块巧克力放在那个十字架的中心位置,那块糖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了,只留下纸做的包装。 “你这有他的消息么?” “.....这镇子背面跨过老矿山,再穿过已经被他们占领的农庄,到那个已经荒废的火车站就能找到他,但不管是山上还是山里,哪里都有他们的人,我知道——” “多谢,我该去干活了。”他将那杯浓稠的饮品一饮而尽,将几十个像素丢在吧台上转身离去。打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人敢说什么,其他顾客也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那个人...” “什么都别说,他一个人就能把我们所有人全端了,在这坐好,他不是我们要负责的。”酒保擦拭着一个杯子悄声提醒刚坐下的“客人”。 “他的实力远超我们,就算我们的人翻个倍也不够他打得,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考虑他,他是个货真价实的怪物。” 另一边,这位不喜言谈的赏金猎人则已经打开镇上的大门来到矿山前。 “......”他看了看光秃秃的山头上看似死寂的工事,再看看矿洞内部发出的隐约的火光,再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稍微有些距离。 “上”他将身后背着的一把被布包裹的武器抽出,朝空中丢去,但在落地前就被山上的人击中了几下,于是包裹的破布从空中散落,露出其中隐藏的一把老式狙击枪。 “傻蛋!都说了别轻易暴露!”赏金猎人似乎听到山上有人这么斥责到。 于是在这把狙击枪落入他双手后,他也已经决定了道路。 “那不是因为他是大猎物我紧张啊!等会那是啥?”先开火的狙击手看向旁边一颗散发着热气的奇怪果实。 “我靠....” 话音未落这颗不稳定的果实便爆裂开来,其中的汁液像岩浆一般灼热,两人被这滚烫的汁液炸了一身,发出了短短的惨叫后便离开了世间,那些剩下的汁液则顺着被恒星照晒的沙子流下了山脚,在浸润过这滚烫汁液痕迹的硅化沙子边,是赏金猎人的脚印,一步一步踏上了山顶。 “他上山了,怎么处理?”“鹰眼”的二把手“雉羽”打通了老大的通讯机,他人在矿山内部,消息是他小弟汇报的。 “把人撤去另一边山腰,他是冲我来的,他不会杀掉所有遇到他的人,尽量放他过——” “那怎么行!头儿,我们还等着你带我们再打那帮猪猡呢!” “....农场那边的兄弟可以解决他的,尽量减轻你那边的伤亡吧。” “别死了,你不是还要赎酒景屋那姑娘么,你不是——” “少他妈废话,我要是死了兄弟们以后就跟着你了,这是你大哥最后的命令!” (挂断) “......”通讯机另一边是一团杂音,原本还有人说闲话的房间内一片死寂。 “二当家,老大他说什么?兄弟们还等着我传话过去呢。” “别挡在他路前,朝头打。”心烦意乱的二当家顺手拿起身边的台球杆,却是在用力过度后将八号球击入球洞,气氛再一次变得冰冷,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读懂了气氛的传信者悄悄从房间里溜走了。 “三”随着扳机扣动,又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被子弹贯穿,这把狙击枪陪了他多少年了?自从那天之后? 不不不,不要想起那天了,他已经从那里离开了,他烧了自己的房子,永不回头。 他不想记起发生过什么。 至少这把枪开过火的枪管还有些温度。 从山顶看过去,从山上下来走个一小会就能到前面那个被占领的农院,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分。 走下去看起来是个力气活,这山腰上的狙击掩体多的令人发指,可以肯定的是就这么冒冒失失走过去肯定会被打成筛子。 他将身后的背包解下,事实上一个储存量是外表几十倍的背包在如今的时代也算是一种非常少见的东西,而他的背包里散发出的铁锈味和烧焦味确实让人感到了战争的迫近。 “他要准备下来时就开火,朝头打。” “我数到三就开火” “1” “2” “3!” 弹雨、弩箭、射钉和其他更多乱七八糟的射弹朝着他身上招呼着,而他像是没被打断肩膀跟半部分腰一般依然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顺便用他在背包里存储的大口径手枪一个接一个的清理着那些冒险探出头试图继续射击的人,而伤口在短短的十多秒里重新恢复完毕,就像是从来没有被击中过一样。 那个酒保说的没错,山脚下就是那个农庄,只是那附近已经建好了临时防线,上面还有人进行巡逻。 离山脚也还有段距离,只是赏金猎人一点也不想花更多时间去清理喽啰,他作为一条毒蛇,如果没能咬到自己的猎物,那迟早会让猎物跑掉,无论如何一定要去咬一口,把他逼上绝路,然后杀掉。 赏金猎人将因为狙击造成的冲击而飞起来的帽子按回自己的脑袋上,随后在自己脚下丢了一颗紫色的,没有指甲盖那么大的球形小装置。 “他不动了,趁现在!开火!” 就在射钉、子弹、激光、弹壳碎片等各种发射物即将击中他时,那个装置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强光,随后赏金猎人bd消失在原地,等到再次有人观测到他时,他被发现正在空中坠落,而他的落脚点正是庄园的围墙,更确切点,是围墙上的哨卫。 “?噗呕!”守卫猝不及防的被踢中了胸部,随后二人一起掉下围墙,bd脚踏着这个倒霉蛋的身子,在围墙的角落中被庄园里其他三十多个人包围了起来。 *pong* 先是用腰带上系着的短管霰弹解决了被自己踹下来的倒霉蛋,现在,真正的战斗总算是开始了,一个星之子,对战超过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多种族混合帮派势力。 或者说他只是一个“人”? 在他左侧的腰带上还系着两个捕获仓,这种装置几乎能抓住所有虚弱的生物并驯服他们。 “肉、骨。” 呼唤着不知所谓的东西,他将那两个球抛出围墙之外,随后将武器收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喂?麻烦尊重一下我们好嘛,你倒是对我们说点啥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爱说话的人。”对面看起来也不是很不好交流,只是看起来已经没有继续对话的余地了。 “痛快的玩一场吧。”虽然说出了这种不明所以的话,但没人胆敢对他这个外表看似牛仔,实则骨子里是个不择手段的“怪物”出手,双方都在等待时机。 太阳缓缓落下。 他的身体逐渐步入阴影中。 “....?”影子? “不对!把他从影子里赶出来!”领头的人意识到了不对,那种叫做“影袭”的技艺可以允许使用者消失在阴影中然后从附近的阴影中离开。 在火枪子弹和射钉即将击中他时,他的身体完全进入阴影中,消失不见了。 “妈的....快去附近找找!影袭没法走太远,绝对不能让他去火车站!”带头的大个冲着弟兄们大吼道。 “咚”一声闷响随着围墙的抖动而发出,这沉闷的响声停下了所有人的行动。 “咚”又是一声,离那个猎人丢出球的那边围墙再次开始抖动,沙土从上面落下,附近的人开始向后退去。 “咔哒”砖头落下。 *嘭!* 随着一声巨响这堵临时修建的围墙被彻底粉碎,随着砖块碎块和尘土一起出现在打手、佣兵与跟班们面前的,是一只如同巴士一般大小的鲜红色蝎子,它身边还跟着一只似人大小佝着身子的怪异生物。 *嘎!!!*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抓到这些玩意的....全体准备迎敌!别被大的抓到了!被那玩意抓了就他妈死定了!掠夺者交给佣兵其他人让开!” “一会见,多吃点,回去就不用喂你了。”而这混乱的发起人则在远处屋子的角落中轻声下达了命令,赏金猎人从房上一跃而下脱离了所有人的视野。 *吱吱吱吱!* 远在另一边的巨型蝎子察觉到这话语异常兴奋,尾巴上的单眼也像是回应似的睁开,夹子也展开进入狩猎状态。 “.......”而被称作掠夺者的生物则将利刃状的双臂交叉置于自己胸前,像是随时准备突袭。 当然,之后这些人经历的那些事就不是他要管的了。 从栅栏上跳下,再次踩上沙地,赏金猎人晃晃悠悠的走上一个山坡,而在山坡下,就是火车站。 火车站的内部已经被改造成了一间房屋,里面只能听到一台老式收音机播放着乡村音乐。 “嗵!”门被一脚踹开,猎人环顾四周,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 “不对——” 下一秒,火车站的屋顶被撕裂,夕阳光线照射进来却只照到了一个用布织的假人。 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整个车站被爆破引起的沙尘与滚石的波浪。 *轰!!!!!* 在爆炸结束后,从中出现的是一个蓝色皮肤,面部印记像靶子一样的星之子。 “出来。” 从另一边的沙尘中走出的金色星之子,是猎人,他的安卡十字在沙尘中格外的清晰。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两位装束类似但各怀心思的牛仔对峙在一处。 “你很聪明。”bd少见的对自己的敌人说了句话。 是啊,把部下支走,自己悄悄布置炸药和诱饵,不仅骗了他,也骗了自己人。 “你会拿走赏金的,但是,让我提个条件吧。”沙尘散去了,夕阳落下,晚霞占据天空,沙漠的地平线上只能见到太阳的最后一角。天空逐渐变黑,月亮从鹰眼背后升起。 “和我决斗。” “......” “哦,我的表现可以让你值得这么做么?如果没有——” “够了。”这个人虽然只是耍了些手段,但他确实也已经挣扎过了。 对于死人的愿望,bd向来是乐意帮他们完成的。 “好极了”他将两把匕首拿在手中,一把被他掷出插在了赏金猎人面前的沙地里。 “开始吧。”猎人将匕首拔出,在空中抛了一圈,随后反手握住匕柄,发起了开始的信号。 nova duel(新星对决) 决斗,还有change 双方都没有要移动分毫的意思,而刚才落下的沙土现在已经慢慢变得冰冷。 *唰啦* 一只蜥蜴从沙地的某个巢穴中爬出,观望着这两个发光的大型物件。 *唰啦* *唰啦* *铛!* 短兵交接的对决正式开始,bd与鹰眼的刀刃抵在一处,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扣住对方空下的那只手防止做出其他操作。bd向后退去蜷起身体,在鹰眼即将在头部打出致命一击时... 一记膝击! 本来用匕首来决斗就不是什么好主意,更合适的说法是,在允许使用匕首的情况下进行近身搏斗,鹰眼深知这种做法相当于让对方失去一只手的先机,以至于自己不会很快就被步枪或者那些口径大的吓人的现代手枪和手持加农打成刨花。 膝踢击中了鹰眼的胸口,换做其他任何有正常内骨骼构造的种族,现在估计已经被ko了。 这一击的冲击力直接透过鹰眼脆弱的身躯震荡到了星核中,但他强忍着剧烈的内脏痉挛硬是双手合并对猎人的脑袋狠狠地锤了下去,随后快速退步查看情况。 “....”对方则只是摸了摸脑袋,将帽子摘下掰了掰其中藏着的钛片,随后将小刀与大衣一起丢在旁边的沙地上。 “唔...噗....妈的....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鹰眼面部的印记开始渗出血液, “嚯,还不赖。”他将手套摘下也一起丢在旁边,摆出了一副拳击架势。 这家伙像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行动着。 反观鹰眼虽然内脏修复还在运作,但刚才那下膝击的怪力可是他始料未及的,看来关于他活了几千年的传闻并非虚有,他确实把能量体的身体锻炼出了强力的素质,这是同样身为星之子但鹰眼永远比不上面前这个人的。 “喂,咳,我说,你不会是...那种..喜欢折磨猎物的吧?” “我只希望能快点解决你然后拿钱,是你提出决斗的。” “他妈的...和你决斗的人估计都没啥好下场。” “很明显,他们都死了。”猎人耸了耸肩,表示不可置否。 双方再次站稳位置,火车站旁边因为爆炸而被堵住的隧道抖动了一下。 这就是最后一次开战的信号。 赏金猎人先前就丢弃了匕首,他出乎意料的将手插进对方的匕首中,然后摁住了鹰眼的刀刃。 “嘶.....” 鹰眼之前从未在白刃中体验如此野蛮的行径,如今他只能期望兄弟们能走的快点,他能拖住的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 赏金猎人的另一只手则像液压钳一样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又一次踢击袭来,却被已经吃过亏的鹰眼躲开了。 “我要是不能伤你分毫,我和被你干掉的兄弟们该怎么交代啊!” 他将匕首撒开,朝着赏金猎人的脸上狠狠地来上了他最大力度的一拳。 *嗵* *嗵!* 随后他便正面吃下了赏金猎人一记比他更强更狠的右勾拳。 *噗!* “唔咕!” “结束了。”他将插在手中的匕首拔出而后刺入鹰眼的身体。 “是吗...所以我果然还是不够格是吧...我还是..年轻啊...”鹰眼跪倒在地上,支撑身体的手不住颤抖着,赏金猎人拔出匕首,从小包里拿出一个袋子将带血的匕首装了进去。 “嗯”猎人蹲在他身边,看着残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 鹰眼的伤口和那个靶心状的印记中渗出蓝色的血液,颤抖着倒在了沙子与碎石之中。 “你很有想法,只是运气不好,碰上我,仅此而已。”赏金猎人站起身来,掏出那些口径大的像喇叭一样的手枪其中一把,对准他还在颤抖的身体。 “永别” “嘁.....真是他...妈......” *砰* 他看向另一边那个被堵塞的隧道,里面是几个本地人在清理石块让一辆马车通过其中。 他将两个捕获仓进行回收,他的两位狩猎朋友都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其中。 “吃饱了?”蝎子在捕获仓中发出微弱的叫声,表示他很满意。 “喂?”赏金猎人拨通了自己搭档的电话。 “喂,报点。” “跨过农场后面的山头,有个隧道和爆炸痕迹的地方,我在那。” “哦,啊,对了,你最好还是往我这边来点,去山头等我。” “?” “那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星球在第三环,但——” *砰!!!* 一颗小陨石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辆刚被拉出来的马车上,顿时惨叫一片。 “我知道了。”看着更多在星空中落向地面的小型陨石,bd也不敢多做停留开始向山上跑去。 “为什么”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啊,等下,喂喂喂,新闻,新闻上说地球炸了耶。” “?” “这可真是不得了,啊,地球好像是从内部被什么东西瓦解掉了,现在变得四分五裂的,太阳系现在被封锁了。” “啧”反手用背包里里带着的小型榴弹发射器轰碎一颗即将砸中他的陨石,赏金猎人终于站上了山顶,而他的船——先驱者号也终于到了指定地点。 “上来吧!再过一会就有更多流星要出现咯!”他的搭档——盖亚虫人“虫子”把绳梯放了下来,他搭上梯子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飞船防护立场展开,顺利的从这个正在遭受灾害的星球起飞离开。 “地球?”舱门关闭,星之子赏金猎人将桌上大碗里盛着堆成小山的夹心饼和糖果抓了一把塞进自己脸部。 “对,就是那个人类母星,说起他们,现在人类已经是濒危了哦,嗨呀,明明在地球创立了银河系最大的学院和志愿者协会,现在却落得了无家可归的下场,哎呀,真是要替他们打抱不平啊。”虫子看了看最近星络上的帖子如此评价。 “发生了。” “啥?” “他说的没错。” “啊?” “有东西从地球出来了。” “哈?”疑问三连。 “我们现在就去前哨站,越快越好。” 六个种族 “你要去前哨站?”虫子看了看网购的订单问了赏金猎人一句。 “准确的说,是去那座遗迹。”bd则端起一杯热腾腾的巧克力回答了他。 前哨站原本是一座考古基地,但因为驻扎的时间过于长久,以及对于银河系最大迷题的兴趣,不少势力都在这里出了自己的一点力,最后原本是无氧的小行星慢慢由原本就存在的遗迹为原点开始扩建到整个小行星,让这片几乎不被任何星系干涉的中间地带成了一个站点。 后来这里成了各大势力交换情报、雇佣兵们饮酒庆祝、旅人们歇息的安宁之地,任何人都没法在这里产生争斗,当然了,谁要是真的去见过那个被叫做“星门”的遗迹建筑就懂得原因为何。 未知石材上的蓝色刻印中刻着不属于任何种族文字的符文,边框上则镶嵌着一些现在已知的种族的头部雕刻,其中已经有几个已经损坏,这座巨大的门上还有六个凹槽,似乎是缺少了什么一般在像是日出之线边上空荡荡的存在着,在门的两边则是巨大的石雕,像是一个蒙面的巨人在与某种巨大触手怪物搏斗的雕刻。 但星门本身一直发出着某种奇特的气场,光是靠近它就让人感到敬畏与悚然,星门本身的存在就是对于前哨站的庇护者,但所有人对于它真正通往的地方还是一无所知。 目前还是一无所知。 “老太太。”从古老的楼梯上走下,身边萦绕着被发现以来就存在的蓝色荧光,在宏伟的星门前端坐着一位装扮类似攀登者的年长女性。 “等你很久了,老东西,别以为你仗着长得年轻就能这么叫我。”这位人类老人白了他一眼,表示这个家伙还在装嫩。 “.....大姐” “你要找抽就直说嗷,我是老了但还能给你一巴子。” 赏金猎人将一包水果干递出,老人这才勉强作罢。在赏金界没人不知晓bd对于甜的高端品味。 “你是不是得到什么线索了?” “我是来看星门的,我觉得有几件事我可以理解了。” “嗯...” “人类、叶族、鲛人、翼族、猿族、电子人” “嗯?” “必须集齐这六个种族的神明赠予他们最宝贵的东西。” “这不是你雇主给你的任务吧?”老人让悬浮椅中存储的杯子升上,将水果干撒进其中冲上热水。 “这次的雇主是我父亲。” “嚯,大孝子啊,他老先生如何啊?” “不知道,肯定没死就是了。” “吼.....不太喜欢他?” “那就不关您的事了,做好本职工作,我在这段时间帮你收集资料,我们最多有五年。”五年在星之子来看如同他记忆中的一个瞬间一样短暂。 “五年啊,时间真少,去吧,因为那次浩劫,现在全世界的时间都被共化了,你也不用怕你穿过几光年距离再回来我就只剩下骨架子了。”老人家将泡好的果茶小唑一口,是祛除了毒素的毒果和蜜饯瓦特果的味道,蜜沙一样厚实的口感在嘴里挥之不去,看来今天得多漱漱口了。 “我一点也不会对那些家伙感到感谢,我依旧认为那是完全的愚蠢。” 二十多年前,科学至上主义对法术派的硬性清理,在那场大战时,一个巨大的钟表覆盖在了整个银河系之上,每个看向天空的人都看到了这个巨大的时钟,听到了它发出的咔嗒声响,从此,所有星系的时间都只随着战争的源头——地球而流动,就算是超越光年也没法靠加速来打破时间的流动,无论如何,时种永远只会一秒一次的跳动,这便是法术,是他们呕心沥血做出的最大成就,所有人都因为这恐怖的事情战栗了,当处于斯克鲁星系的人发现自己的时钟变成了中午十二点而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这份力量让所有钟表扭曲,就连后来被制作的新表也难逃命运,网络也是如此。 彻底慌了神的狂热者们只能与他们休战,期望他们能够想办法调回时间,很遗憾,发动这个法术的1000位顶尖法师都被所谓的“超位”带走了生命,现在这份将时间更回的法术已经失传,也没法在短时间内重新使用了,这个法术就算在地球被某种力量彻底撕碎后也依旧生效着。 想到这,星之子总是会在脑袋里干笑两声,因为这种惊人的蠢事只有被蠢货逼疯的人才干得出来,这些喜欢排除异己的家伙真是恐怖的存在。 “总之,我会继续破译星门的信息,你那边就去忙吧,莱西亚公司那边我会尽我所能拖住他们,你最好快点行动” “了解,等事情结束,你就能从退休校长变成拯救世界的伟人了,最好现在开始准备你演讲的服装。” “我可没兴趣当伟人,走吧,时间宝贵。” “是啊。” “是时候开始工作了” 是啊,是时候了, 起来吧,孩子。 这是真实吗亦或是幻想 星之子进入了梦乡。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观察室中,身后是铁板床,这里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嘎哒”刻着雕文的白色墙壁上打开一道通路,星之子清点了一下身上的东西,武器尽数消失,背包也不知所踪,他只能赤手空拳地前进。 “你来了?” 在这个地方前面,是一片空白,而在空白之中,一个戴着奇异银白与灰黑相间头盔,穿着实验用白褂的人将手套放在架子上,抬手升起一张桌子和两个高脚凳,并附带了两套茶具与茶壶。 “....好久不见,父亲。”没错,此人正是赏金猎人bd的父亲, “坐下吧,喝点什么?” “....龙须草” “龙须草”这个奇怪的人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从桌下凭空出现了一罐茶叶升起然后从中单独飞出一些茶叶飞入赏金猎人的茶杯中。 龙须草一直是在极度炎热星球才会存在的植物,实际上这东西会试图吸取附近一切水分来保证自己的存活,有时候连其他植株都会被同类剧烈的求生欲而被侵蚀而亡。 “两颗,谢谢。” 两颗方糖顺着不可见的力量进入他的茶杯中,汤匙自己搅拌起来,当一切归位之时,这位奇怪的人小嘬了一口茶水。 “很久不见,一号,你有头绪了么?” “是,现在已经准备前往叶族的聚落收集线索。” 这个男人便是他的创造者,作为守卫在银河系监狱的七大狱卒之一,象征着数字与科学的紫色神明——『lord』 “计划如何?” “顺您的旨意,我会收集六个碎片,正如我刚才所说,叶族是我率先要解决的目标。” “万物之绿那家伙留下的孩子们真是美好的存在,当然,也很麻烦,情况有变,一号。”用他那不知能不能算作嘴的部分再小饮了一口龙须草茶,他将一个盒子从桌下拿出,并将它推到星之子面前。 “我们还是不能干预祸的返回,而你一个人赢不了祸,当然,我也没指望你去杀了它。你需要人手去回收碎片,每个种族一个,我已经将代码全部回收了,只要等待一年左右,所有的战士都会出现,除了一个例外,打开吧。” “......?”星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稍稍愣神。 “对,你知道这是什么,星之子,这是叶族的种子,叶族永远不在我的原定计划里,他们非常不稳定,我回收了这几千年的代码,却只得到了一个可行的推算公式,你要把种子给你值得信赖的人,叶族很快就会踏入成年,带他去寻找其他战士,然后找到碎片,简单么?” “.....谨遵您的旨意。” “很好,现在,离开吧,替我向二号问好。” “是” 星之子将盒子盖上,饮尽了龙须草茶,龙须草的辛辣微苦和方糖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味道。 他带着盒子回到之前的观察室,那里开了一道新门,通向他睡着的身体,他身后通往空白的门关闭了。 在触摸了墙壁确认不会再打开后,他急忙将箱子扯开,露出里面保存之物——那根本不是叶族的种子,而是... 一条项链? 他手中紧紧攥着这条朴素的项链,看着门的另一边睡梦中的自己。 “loran?”星之子颤抖地问道,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向谁提问, 他从梦中惊醒,难以想象,就算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会如此对这个名字感到恐慌与无助。 但他手中确实多出了东西。 他挣扎着攥紧了拳头,稍稍用触觉感受了一下这个东西,随后缓缓伸展开来。 那是一颗如同鸟蛋一般大小的种子。 星之子捂住胸口,意识到自己的宝物仍在自己身上,他定了定神朝驾驶室走去。 从那里离开,到那里去 “我睡了多久”bd推开驾驶室的门,他的驾驶员搭档则睡眼朦胧地伸了个懒腰,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口器。 “大概六个小时?大概在你睡着没一会之后企鹅皮特那家伙就来检修了,所以星际跨越费了点时间。”虫子指了指星图,大概离目的地还有一半的路程。 “先取消,我们要去趟别的地方。” “啥?” “我把坐标传到飞船上,那里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好家伙,你这是几个亿像素的单子啊?这么急连你重要的急事都不办了?” “.....雇主给我发信息了,我认为有必要去一趟那里。” 飞船转向另一边,未知的引擎再次发动开始了新一次折跃。 “尽管我在你这待了十几年了,但我还是没搞懂那些引擎究竟是什么公司制造的,倒不如说你这艘飞船更加可疑哎”虫子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某种未知生物的摇头娃娃拿起来玩弄两下,漫不经心地提问。 “我自己搞到的老古董,这艘船应该和我一样大了,甚至说,或许比我还要老,能撑到现在真是好样的。”看着墙壁上脱落的墙漆下飞速运转的符号砖块,bd倒像是看到了亲切的朋友一般说道。 “你也是个不死老妖...鬼知道是什么环境塑造了你这种被人砍成两截都能正常行动的家伙。” “简单,有糖吃。” “糖瘾这么重还提这个?我都不知道你受过什么刺激。” “就此打住,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而放眼现在才是最重要的。”飞船外的扭曲逐渐缓慢,他们从折跃中离开,在开拓者号下方的是一颗披着蓝色与青绿色外皮的星球。 “是,是,我可不想在你雷区蹦迪然后把你破防,那么现在干什么?” 在这颗星球的森林中,bd踹开脚边一堆看起来像是枪械形状覆盖着一层泥土和绿草的废铁,从一处森林中被青苔和藤蔓覆盖的传送器中走出,领着虫子来到了一处还算宽广的平原。 “这是开普勒-22b,人类首次发现的可以居住的星球,但很可惜,这里在经历了战火与各种各样的伤痕后曾经成为一片焦土,现在自然修复了那些损害。” “so?哎呀!”虫子脚下被绊了一下,等到他转过头去看时,发现那是颗早就无法被正常激活的地雷。 “这里在被作为各种各样象征之前就被人买下了,而那个人就是我。” “.......” “啥?” 虫子拿砍刀割草的手微微颤抖。 “准确的说是我出钱,而.....*叹气*,我朋友,帮我搞定了那些蠢货,于是现在,这是我的了。” “哇哦,我很少听你骂人耶”虫子第三惊讶的事:这个对所有事都麻木不仁的家伙竟然会骂街 “不,只是*停顿*.....没什么,只是我不讨厌猎物而已,我们到了。”他们谈话时已经离那片森林走出了一片距离,他们来到一个隆起的土丘上,那里插着一根外表奇特的棍状物,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那个是?” “你猜我捕获了那么多野兽和珍稀生物,他们既然不在我身边那会在哪?” “....你这算破坏当地自然环境吧?” “我已经花钱买到手了,就算万物之绿会因此不满,但这里依然是我的。”bd将那棍状物上的一个被蜘蛛网和尘土侵占的开关打开,其中缓缓升起一个发着红光的捕获仓。 “宠物栓绳?你抓住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吓人,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在这里搞出过什么混乱。” “打个招呼,gob?”他将其中收服的怪物放出,本来虫子准备向后几步看看即将出现的庞然巨物,但出乎意料的,这种怪物的体型竟然十分小巧。 *goooob?* 一只小小只不到bd膝盖高度的吐舌娃抬起头歪着脑袋仰望二人,两只耳朵无力地耸拉在地上,这只吐舌娃和同类最大的不同是它有通体乳白色的毛发,而眼睛是红色的。 “噗,这是什么,冲国人特攻?”虫子被这可爱的小东西整笑了。 “gob,一只很聪明的白化吐舌娃,这姑娘会说gob来说她不喜欢,快速说两次gob是喜欢的意思,而拉长音则是她很兴奋或好奇。” “哦!可爱的小东西!快让我扌噗————”虫子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发头锤击中腹部撂倒,凶手便是这可爱的小东西。 *gob!*看来gob一点也不喜欢虫子。 “小畜生!快从我身上下去!啃你丫!”虫子伸出自己的口器示威,而这个小东西也张开自己头上的大嘴不甘示弱地进行着恐吓。 “淑女不可以这个样子,带我们去找曼陀罗好不好?”bd将她轻轻抱起挽进自己怀里低头问她。 而这个小东西像是思考片刻之后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哼唱起一段音乐慢步走向了一个方向。 “靠,我就应该知道你收服的东西没有一个是好货,差点被这货啃了。”虫子从草地上爬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粘的泥土和草屑。 “说话注意点,走吧,她是个好猎手,附近的生物不敢靠近她的,我把栓绳解除了,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曼陀罗” “曼陀罗又是什么啊?......该不会你在每个你认为独立的环境都放了一根栓绳?” “差不多?有的是二到三根,我抓过的生物太多了,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来哪些在哪里。”摸了摸下巴,赏金猎人望向被树木覆盖的天空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到底活了多久。” “那种计算没有意义。” “我再重复一遍,你真是个不死老妖。” “我不是任何魔鬼或者妖怪,顺带我认为对付恶魔银手枪和银匕比起银做的步枪跟银质的火炮比起来还是差了点,虽然那样并不美学,但很有用。” “不要再用这种奇怪的想法去补刀吸血鬼猎人们啊,他们听到这话得气死了啊喂。” “gooob!”那个白色的小东西在树丛中格外显眼,很容易被认别出来。 “曼陀罗在这里么?”bd一个越步跨过,翻开那里的树丛。 在树林之中有一片已经枯死的树木,它们看起来像是被剥夺了水分在沙漠中经历过各种灾难一般,但这里是一个雨水充沛,地下养分充沛的星球..... “是曼陀罗。” “我觉得你可以去当宝●梦大师了,就这战力直接打飞联盟冠军外带二周目都没问题....” 没有理会虫子的吐槽,bd径直走到那枯死树木的中心,那里有两片肥大的叶片依然生机勃勃的存在着,与周围的景物毫不相融。 “吃的这么饱?带我找片肥沃点的地方如何?”bd蹲下身体,戳了戳其中一片询问着,随后又退后几步从随身携带的罐子中拿出一块糖果塞到...可以被称作“嘴”的位置上慢慢品尝着。 而地底传来一阵震动,在不到三秒后,一块与人一般大小的黄色巨大块茎从土地中飞出,而落地时,虫子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只巨大的块茎状生物。 “打个招呼,这是曼德拉,是曼陀罗螺旋草的一员,它喜欢人,但不喜欢其他植物,毕竟它们会抢它的食物。”这只生物靠着用自己的叶片当螺旋翼旋转自己缓缓降落到地面,看起来有点晕。 这只长着四只短短小脚和两只红色眼睛的生物清醒之后定了定神,看清楚来人后先去蹭了蹭bd,随后又想去蹭一蹭gob,却被她嫌弃的用耳朵推开了,在这之后这只半米多高看起来有种迷之可爱感的肥胖生物又蹭了蹭从未谋面的虫子。 “额....它好热情哦”摸摸叶片,确实是植物的质感,但摸摸下面的根茎,却是有点柔软而且有着适合的温度。 “招呼就到这里吧,曼德拉,你知道哪里合适让我们待一阵子或者至少让我们可以种下这个么?”bd拿出那颗种子,而曼德拉则让gob骑在它的叶片之间,为他们带路。 “你是迪●尼公主么,怎么什么小动物都听你的。” “毕竟是被狩猎然后被我驯服的,服从我是很正常的。” “该说不愧是捕获了‘绯红’的人么,话说它还不肯听你话么?” “他依然觉得我是用了卑鄙手段,所以甚至不肯和我交涉。” “绯红”依旧在沉睡。 “欸,我还以为你有天生自带的动物友好光环嘞。” “那应该只是他们发觉我太危险了所以不愿意主动进攻而已吧。”某些感官灵敏的生物在bd靠近百米之内就会逃回自己的洞穴里避难。 “彳亍” 在闲聊中他们很快就到达了曼陀罗指引的地方——平原上靠近树林普通的一角。 曼陀罗用前肢在地面上画了个叉,随后在上面将自己旋转起来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又从中蹦了出来,朝着他们抖了抖叶片又慢悠悠地回到了森林。 “说真的我越来越觉得你可以去当训练师了。”曼陀罗!用挖地洞! 赏金猎人将两把铲子从那个内部不知有多大的背包中取出,一把递给虫子。 “....我们就不能用高科技一点的方式来干活么....” “叶族可不理会宇宙科技,曾经有个强盛的帝国追杀一群反抗军时,被当地的叶族袭击,他们的大型步行机器被两棵树干砸成了瘪铁。” “这故事听起来很扯。” “但确实发生过,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银河系。那时候帝国正在追——” “停,我挖还不行么,要不然故事就要说的没完没了了。” 虫子在埋土时感受到那个安卡十字朝向他时带来的寒意,像是老人家被打断故事之后的怨念被散发出来。 “这样就结束了。”将种子埋入一个合适的深度,bd收回那把生锈的铲子拍了拍手。 “为什么铲子这么脏啊”虫子将那把铲子还了回去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一个外骨骼生物,一个能量体,在太阳下干活也并不会流汗,只是单纯的会感受到热罢了。 “我在工会晋升五级之后有帮海盗想来打劫我,我就顺便把他们做成了垃圾袋原料,那把铲子是他们自己造的废料武器,我当时挺不爽的所以就留下垃圾躺下了,等再起来准备去收拾时看到梦兽在吃,最后只有这把铲子被吐了出来。” “懂了”完全没懂,自己跟了这家伙这么多年每天都像是在认识他不同的一面,虽然并不是说他像什么千面之人,多少还是能看出他的倾向,但有些时候还是很出乎意料的。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不少事要处理,顺带一说我们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这里。” “啊这,牛排是不是没着落了。”虫子突然感到浑身乏力。 “这里的本地生物可以随意狩猎,我作为本星球的拥有者赐予你这个权利。” “?”虫子深深地为这个星球上的生物和自己的胃口感到担忧。 企鹅,新星,还有.... “咕嗷” 一只小小的企鹅手里拖着一张和身体不成比例的蓝图从新建的带有二层和阳台的新建木屋中走出,朝着买家们挥了挥短短的翅膀。 “这次也辛苦了,今后也会光顾‘满是家具’建筑公司,是,非常感谢。”看着赏金猎人客客气气地蹲下身子用两只手指捏着对方小小的翅膀道谢,虫子觉得这场景有种莫名的滑稽感。 紧接着跟随着领头企鹅的十多只戴着安全帽的企鹅一摇一摆地带着剩余的木板和沉重的工具箱从新建的屋中走出去的样子让虫子又产生了“该不会是因为态度不好会被揍吧”这样的感想。 “不要小看企鹅,他们的战斗力非常惊人,不管是从事体力还是脑力工作,他们都是业绩上名列前茅的家伙们。”像是听到了虫子的心声,目送着“满是家具”的大型企鹅涂装飞船缓缓升空然后加速飞向上空,bd如是说道。 “确实,尽管我还是不知道为啥他们没有自己的国家。” “他们不需要,说到底,企鹅作为地球南极出身的生物,在历经了百年的实验以及意外而塑造出来的头脑,可能早就知道什么是需要的。先进屋聊吧,我没让他们涂漆,就让他们给每块墙板都打蜡了而已,油漆对环境影响太糟了。”gob用耳朵(吐舌娃的听觉部位在手上,而手长在头上,这个奇怪的样貌将会在吐舌娃成长为完全体后得到改变)摸了摸墙上打蜡的木板,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起来。 “他们可以,但没必要组成国家,说到底,一个全是企鹅组成的帝国固然强盛,但全都太过聪明又过于自尊的国民们自然会引起骚乱,企鹅深知自己更适合不超过千人的团队或者企业工作,说到底国家也是个大型的团队,只是分工非常鲜明。”bd将挂着满满各种小玩意的腰带丢到被搬进新家的沙发上,随后自己也慵懒的躺在了上面。 虫子则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企鹅们放在桌子上的报销单瞟了两眼,随后将其丢进垃圾桶里。 “我猜你也不缺那点钱吧?” “只要银河系还在用像素作为最基础的价值单位,我就不会缺钱,钻石和金会贬值,但像素不会,像素永远都是像素。”那一堆单个如沙砾大小,黄色且反光的像素被赏金猎人堆积在桌面上,像是夏日海滩上孩子们挖掘沙洞留下的副产物。 “说回刚才的话题,企鹅们成伙行动,好处很多,他们知道彼此在生理上需要什么,这就已经极大的缩小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再者,企鹅们是完全自由的存在,成为国家反倒限制了他们,不管是成为佣兵也好,还是驾驶大型陆行机器去攻城掠地也好,他们所作所为皆不受法律规范,他们只听从同盟国们的法律,那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任何企鹅会被规则束缚,如果你看到有只企鹅穿着小小的燕尾服戴着单片眼镜出现在高贵的场合彬彬有礼地向每个人问好,那就是他们自愿的。” “说到底国家是堵围墙,既保护它的公民也限制他们。” *响指*“聪明。” “反正我从垃圾堆里被你捡回去之后也没有加入任何国籍啦,话说你是哪国人?”虫子查看起这附近的电源。 “我?我是个赏金猎人,哪国的首领让我去干活我就暂时是他们那国的人,星之子们分散的太广,没法大规模创立他们自己的国度,一群后生是没法在大部分种族已经瓜分过土地的银河系建立新国度的,星之子来的太晚了。”bd将桌子上碗里摆好的巧克力放在印记前,一边慢慢品味浓厚的甜味一边像是事不关己地说道。 “诶.....等下,你说企鹅可以建造国家,但星之子为什——” “太弱了。”赏金猎人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像我,还有那家伙的星之子毕竟是少数,大部分星之子只能打工、当保镖、在办公室发挥自己的热度,企鹅比他们老道,而且聪明太多了,星之子在大量进入银河系前就已经输了。” “啥啊....所以你们到底是哪来的,虽然最小的星之子也比我大好几岁,但至少你们该记得什么吧?”顺带虫子在时轨纪年已经19岁了,在盖亚虫人里还算是青春期。 “我什么都不记得。”虫子觉得这句话里似乎带点笑意。 “撒谎。” “有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毕竟这里是银河系。” “你果然是记得点什么吧?虽然我对你的过去不太感兴趣,但是星之子出现的时机真的超——奇怪耶。” 当年是“血色洗礼”事件出现的前十多年年,大量星之子从全银河系各地被发现,全都是胴体,虽然少数当场被严格纪律所受累而枪毙或怎样,但最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存在的合理,星之子得以在惨烈的竞争中寻找自己的位置,而“血色洗礼”事件发生后,又有大量星之子走上犯罪道路;那位几乎无所不用,会不断从他人身上夺取武器,手段残暴的星之子成为了这些已经无法立足之人的崇拜偶像,大量星之子们一下子成了声名狼藉的犯罪者们,而剩下的人们则只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寻找新的出路。 “.....那件事我确实不知其中的原因,我可以保证,我完全不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赏金猎人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低着头说道,虽然虫子没法想出他到底是在说星之子出现还是“血色洗礼”的发生。 “.....我先去休息了,夜光祷阵和太阳能板都在工作,信号卫星也投射好了,你可以看看电视打打游戏,别太晚睡了。” “说的怎么好像你是个网络用户的老爹老妈一样,知道了,你的事我就不多问了,谁还没个悲惨过去呢,虽然我的悲惨过去被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咚*二楼赏金猎人卧室的木门被关上了,地板的隔音不错,赏金猎人将自己的风衣和牛仔帽丢到床上,自己则透过窗户看向那片昨天种下种子的土地,那里被设置了一小片栅栏和一台荧光灯。 他把椅子拿到床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片土地。 “罗兰.....就叫萝兰吧,如果是女孩....晚安。”赏金猎人坐在椅子上,就只是那样安静的坐着,犹如雕像一般。 另一位猎人 一个星球 一个被毁灭的星球,或出于上面生物的肆意妄为,或因为国家之间的战争,上面留下的,只有曾经辉煌的遗迹,还有这些在遗迹中翻找妄图找出点食物的幸存者。 “....没有....呼.....都没有....”沉重的防毒面具让他在说话时还要大声的喘气,这个可怜的拾荒者瘦弱不堪,而他的同伴则都穿着和他差不多的防风衣与防毒面具。 上一次找到食物只是三颗无法被种植的螺钉坚果,更糟糕的是这些东西根本不是给正常生物食用的,完全没法被消化,他们只能继续出来寻找食物。 “呼.....呼.....机器....”另一个拾荒者从已经脆弱不堪的建筑残骸和尘土中拉出一个机器。 在队伍里唯一懂得电子知识的人调试后,这个表面覆盖了厚厚灰尘的机器竟然开机了。 一块板子很快就从其顶端升起,而后它就保持不动了。 “阳光....呼....充电.....呼.....”这位拾荒者指了指废墟之外的天空。 可这颗星球在经历了百年的沉淀后,乌云与毒气、酸雨为伴的天空依然在他们头顶,永不消散,也注定他们只能戴着防毒面具存活,他们只能失望的从这个机械身边走开。 而在这个星球的上空,大气层之上的位置。 “一定要下去么?”一位女性问到身边的橙红色人形。 “是啊,老....咳,我,有些东西要拿,你就在船里好好等着我,这里不适合你。”浑身发出橙红色光芒的人走上传送器朝她招了招手从她眼前消失了。 “.....祝您一路顺风” *哔——哔——* 拾荒者身上的雷达起了响应,有人通过传送器降落了。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咳咳.....”随着领头的拾荒者怒吼然后咳嗽过几声后,他举起手中装备了生锈鱼叉的发射器。 “呼....活着!.....活着!”这种接近执念和疯狂的呐喊激励了每一个还活着的人,他们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父母被困在这里,祖辈也被困在这里,他们每一代都告诉自己的孩子: 从传送器上下来的人,全部都是该死的杂种,只要杀了他们,启动他们身上的传送装置,然后所有人都会得救。 所有人都会得救。 在拾荒者中,基础的教育没有被普及,新生的孩子学会的语言也寥寥无几,但只有那么几件事,他们都知道,那就是如何挥舞武器和按动扳机。 从飞船上传送下来的人终于踏上了这片恶土,他有橙红色的皮肤,穿着一身像是西部牛仔一样的服饰,身后却背着像避雷针一样与他穿着格格不入的双手剑。 没错,他也是一位星之子,完全不受毒气影响,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吸入着这里的有毒空气。 “上次来这,可没有这么荒凉吧。”这位星之子观望了四周,把背后怪异的双手剑解下,将其立于自己身前行动起来。 “这里的居民”他在废墟间行走时将一支从阴影中射出的鱼叉打落。 这些鱼叉似乎是用某种技术用各种各样生锈的金属硬生生积压在一起做成的,虽然脆弱,但箭头尖锐,说不定这些东西会被射进正常人的身体后散架,让受害者感受到更大的痛苦吧。 “也没有像这样热情好客吧?”四周废墟的阴影中全都是整瞄准着他的拾荒者们。 “你,死,我们...吃,我们,生存....”星之子脚下破裂的马路炸裂开来,星之子躲开了从其中跳出两个手持削尖铁管的拾荒者伏击,这两人看起来比那些瞄准他的人更要结实一些。 “已经基本没有能维持文化的能力了么,真是丢脸啊,虽然说这样的极端气候下让你们继续生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位星之子不断地说着些什么,手中的剑却不断将迎面飞来的鱼叉击飞甚至击碎,同时一边不断将某种看不清的东西撒向空中。 这些鱼叉品质很差,武器的震感轻微,星之子只是为他们感到遗憾。 “那我就送你们一程如何?” *滴滴滴* 两边的废墟不断有小型的爆炸发生,有些躲在暗处的拾荒者被炸飞了脑袋,而滚落到他脚边的则被他跨了过去。 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把这脑袋踩碎了然后才继续吧?这位星之子在内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变得有点太温柔了,真有点让他自己都有些不适。 “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地窖啦地板之类的东西,有的话带我去看还可以放任你们再多活个三个月,这个星球再过三个月可就归莱西亚公司了。” 正当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浮现时,一阵噪音从东边传来,刺耳的发条与电子元件碰撞发出的声音让拾荒者们如临大敌。 “独轮车....” “独轮车!独轮车!走!独轮车!”带头的拾荒者焦急的呼唤着同伴,带领这剩下的十几人和同伴还算完整的尸体撤回了废墟的阴影中不再露面,不到十五秒,地表便只剩下星之子一人。 “独轮车?”星之子将双手剑握紧望向那边,却只看到一台又小又破的独轮家用服务型机器人正在缓缓向他靠近。 “这啥?”等到这台慢吞吞的烂铁跑到自己眼前后,这台年久失修的机器里开始播放起一段录音。 “差不多得了”一句略带嘲讽意义的话从这台破机器里传出。 “哈?” “差不多得了”随着这句话在废弃的世界中回响,星之子感到脚下的大地正在颤动。 “?” “赶紧滚回您的老家吧!”随着这句话的开始,更多“儒雅随和”的话语像机关枪一样被这台机器发射出来—— *铛!* 但没过几秒,这台机器便被星之子用剑柄砸成了一堆真正的废铁。 “.....这啥玩意”虽然意识到这玩意没有在针对自己,但这种讨厌的感觉就像是死人的冤魂也被它一起发射出来一样,令人不由去想这种恶趣味设计究竟从何而起。 而这种恶心又微妙的感觉还没消失,那种大地的震动就愈发剧烈起来。 尔后,星之子看到了,一座如同城市般大小的机械的潮水从昏暗的地平线上出现,正在朝这里横冲直撞过来。 “blood will hve blood” “anyone wo doesn t like like like like, get out” “三声爆呵!霎的血晕顿肘下去半管!” “do well and have well” “no singer plz” “像个小丑真可怜” 铺天盖地的生锈智能们席卷着旧世界的语言如惊涛骇浪般吞噬着道路上任何敢于阻挡的东西,这堆东西究竟是如何产生,又如何增大规模的,恐怕现在还活着的人没法给出答案。 “嘶....这里确实是个会出现各种异常情况的场景.....”星之子先是退步,随后便迈开了步子奔跑起来,躲进遗迹里未尝不可,但相对的,拾荒者的数量可能远远大于他的估算。 “干,这玩意还自带精神污染效果,如果不是这玩意自然过个几百年就自然消散了否则影响力可以堪比某些神了。”尽量没去管那些就在他背后不到三百米距离的机械潮水发出的吵闹声音,星之子看到前面的焦土中有一个状似井盖的东西是打开的,顾不得那么多,他跳入其中后将那井盖盖回应有的样子,随后聆听着上面金属与地面碰撞以及各种物体之间相互碰撞产生的剧烈声响逐渐变大随后远去,他长舒了一口气——如果星之子有嘴的话。 “警惕。把手举起来,身体贴到墙上去,听得懂就去做。”一个混着电子音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看来这里的主人是台机器。 “冷静点,电子人,老子就来收点废品的赏金猎人罢了。”星之子举起双手缓缓转过身来与那个电子人面对面,对方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士兵,也不是任何像他这样的赏金猎人,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是个卑微的研究员。 “怀疑。报上名号,我不认为在这个任何法律都看不到的地方能有什么人可信。” “拉宁瑞,赏金猎人,老子喜欢斩首,然后把他们挂到高处,所以被叫做什么?悬挂者?虽然我本人更在意为什么不是斩首者。” “惊讶。竟然是悬挂者么!你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对方看起来并不打算放松警惕,人人都知道“悬挂者”本人对于男性非常恶劣,但对女性又是另一副样,以前有人开玩笑说拉宁瑞是舔狗,结果被他拔掉了一整排的牙齿。 “行了,直说吧,想想看就知道你这种可怜的家伙也只有发声器厉害,你的守卫呢?你的队员呢?怕不是都被拾荒者们杀了只剩下自己苟延残喘吧?”而拉宁瑞显然没有什么好脾气,对于他这样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嘴软。 “沉默。......” “老子可不在乎,也没时间和你套话,我会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你自己在这等着莱西亚把地表全都用水泥填上的那天吧。”赏金猎人并不认为这个家伙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上面的机潮已经过去了,不管他有没有拿枪瞄准自己,拉宁瑞都准备从这个家伙的视野中离开了。 “决绝。慢着”而拉宁瑞只有一点算错了。 “推断。你是为了核心来的?”这个研究员不只是会说而已。 “.....看来我们利害一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拉宁瑞放在梯子上的手放下了,转而面对着电子人将手握在了背后的剑柄上。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在时轨算法的十二个小时后,赏金猎人拉宁瑞回到了自己的飞船。 “咳”然而他身后插着一堆金属碎片和各种各样的细碎铁渣,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附近还有被烧焦的痕迹,赏金猎人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便面朝下倒在了地板上。 “欢迎回——咿呀!?”他的现任搭档还是没能从这种经常发生的“意外”中感到麻木,其实这该算是件好事? “诶....脸痛....薰...不要拉腿.....”拉宁瑞无力的肢体感受到有人在非常费力的拖动他的身体,当然是脸拖地而行。 “呼....抱...抱歉....实在是太重了....我只好先从腿开始....”被称为薰的蓝紫发色人类女子喘着气对这个全身瘫软的猎人抱歉。 “至少先给我翻个个儿....” “不行啊...背后全是金属一类的,先忍着点,等到了手术台我帮你拔出来再——”薰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医师,虽然对于拉宁瑞的自愈体质效果不大,不过拔出碎片包扎伤口这种工作她还是能做的不错的。 “无事的...现在拔也行,反正痛也痛不过我在下面经历了啥。”回想起来,在一大堆会自行移动的破烂之间穿梭并不是一件什么正常的事。 “....请务必忍住,拉宁瑞先生。”薰是一位好医师。 “....痛啊!痛啊!我错了姑奶奶!” “....请务必忍住。”薰不是一位在治疗时手法温柔的好医师。 *难以形容的能量体生物尖啸* 与溺同醉 “......” 如果赏金猎人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是在刚买的房子里坐着,而不是在水中慢慢沉落。 呼吸没问题,看来这里并不是海,而自己甚至可能只是想起了什么。 “过去我好像经常在下沉。” 赏金猎人看到一个铁皮桶从自己身边掉落,里面看起来被水泥填充了。 然后他感觉到头上一黑,抬头望去,却是更多同样的水泥桶从上方坠落,盖住了上方的阳光。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可这里只是我记忆中的片段,虽然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这里离开的,但赏金猎人决定继续沉落。 毕竟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沉落了。 有时候他也会想到有个人告诉过他,有时候同病相怜的人的梦是会共通的。但也没多少人能与他相通。 那些水泥桶先一步与他坠入下方的黑暗,而他就那样,如同无意识般坠落着,似乎永无止境。 对啊,那她呢。 他感觉好像有人推了他一把。 新生活不是刚要开始么? “b?” 一个记忆片段 “怎么了?” “你相信命运嘛?”一个有活力的女声问他。 “.....不,但我要感谢它。”他看到自己低头看着手里崭新的狙击步枪。 “为什么?” “它把你和这里的其他人送到了我身边。” “哈哈!别说的那么肉麻嘛!走啦,大家还在等你呢!”他看到一只手将帽子轻轻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他愈发感觉自己和海面接近了,阳光是那么耀眼。 但随后他又被拖回了水中。 “我说啊,bd,你相信命运么?”一个粗健的女声问他。 “....不” “为什么?” “它把我重视的一切带走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破败不堪的我。” “....每个人都这么说。” “那你就不该这么问我!” 随着一声来自他自己的怒吼,赏金猎人恍惚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自己头上。 是那些水泥桶。 他推开那个桶子,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黑暗。蓝色的海与阳光离他而去,空留黑暗与他为伴。 “.....” “都来吧,都来吧,来为这一切而哭泣,为了他们而倒下,来吧,来吧....”他听见了,来自自己的声音,如同咒语一般。 而同时,那些水泥桶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在他身边爆裂开来。 在他自身发出的微弱光芒照射下,他看到周围的海水被暗红色浸染。 啊,他想起来这是哪里的记忆了。 “去死吧,消失吧”他睁开眼睛,看到命运站在自己面前,她紧闭双眼,缄默不言。 然而命运永远不死。 “你让我们去死,然后坐在这里等待一切的结束?” 他听到手枪转动转轮的声音,但短暂的沉默后,他只听到了子弹退下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现在知道了,我现在知道——” “时间是最好的毒药” “时间是最好的毒药” 他与回忆中的自己一同说道。 一切都与他一同堕入深渊,恩怨,战争,胜负,记忆。 他拍了拍自己浆糊般的脑袋,只感到头痛,有太多早就该被遗忘的东西回来了。 而他感觉到自己终于落到了海底,他踩上了,某种东西。 而在远处,某种东西发出了和他同样的蓝光。 赏金猎人踩着这黏糊糊的东西,一步步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星之子,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他的面部被挖掉了一大块,露出了猩红色如生物血肉组织一般的东西。 “.....你是来谴责我的么?” “.....” “我不会就此谢幕,你也知道的。” “.....” “老实点,我已经看过太多次了,没错吧?” “.....b.....” “不许用那个名字叫我。” “嘿嘿嘿嘿嘿......” “闭嘴,冒牌货。”他健步上前,试图掐住它的脖子,却抓了个空,同时他感受到那并不来自自己的黄光从背后亮起。 “我已经不会再愤怒了,我还没资格愤怒——我不够恨,不够悲,不够仇,我不配对任何人,哪怕是你——愤怒。” “我打包票,我们都会下地狱的” bd没有试过转过身去看它。 “虽然我们早就在那里了。” 那个“冒牌货”发出和他一样的声音接过了他的话,而后,从他背后消失了。 此地空留一个一无所有的星之子。 “放我回去” 无人回应。 “放我回去” 依旧无人回应。 “你还想做什么?” “不,只是这样戏耍你太有趣了,觉得放你走太可惜了。” “你如今一无所有,在你这次睡醒后,在今后的日子你还是会一无所有。” “至少我还有糖吃。” “糖!啊,呵呵呵呵....”那个声音发出了一阵令人厌恶的嘲笑,随后在他面前打开了一道门。 “好吧好吧,回去舔你自己的伤口去吧,可悲的你,可爱的你,可怜的你,可恨的你,我会想办法把你留到最后再毁灭的。” “......” 星之子走入门中,在他关门之前,他回望了他走过的路。 而就在他一开始落下的地方,被光芒照耀着,那里落着一把老式狙击枪。 “......你迟早会被我一枪毙了的。”赏金猎人关上了梦境的大门。 清晨 “......” “那啥,你怎么一副臭脸啊,该不会是这里的鸟不知好歹来啄你了吧?”虽然星之子并没有表情变化,但虫子经历过多年和他的相处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气氛上的压抑。 “又是那个讨人厌的梦,如果你有一段已经快忘记的可恨往事,而且你睡着的时候有个讨人厌的魔鬼把那些记忆又从你脑袋里面再拉出来给你看一遍,你也会睡眠不好。”bd瘫在沙发上接住虫子从他那边小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冰块袋拍在自己头上。 “啊,又是那个梦啊?虽然你每次都说是‘那个’,但从来不说发生了啥。”虫子打开电视换到了一个综艺台,新闻还在播报这次事件的具体情况,虽然那和他们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总这么坐着我早晚得变回以前的状态,我去做个早餐,一会跟我出去打猎。”赏金猎人把冰袋放在咖啡桌上前往灶台准备做一点填饱肚子的东西,虫子则够过袋子丢回冰箱——尽管底层的冰已经开始融化了。 bd的早餐小食堂开灶啦~ 今天的菜谱是:煎鸡蛋吐司三明治~ “你认真的?这玩意喂那个ruarua乱叫的小家伙都不够吧喂!”虫子指了指那个并不存在的像是美食频道开头logo的画面如此说道。 “gob!”gob在窗外面跳了起来拍打了一下窗户以宣誓自己的不满。 “先凑合吃吧,这里的存货都是为了等加工机到货之后做的准备,你不想吃牛肉丼饭么?” “啊——————” “至少我们还有蒜茄子和酸黄瓜。” “我想吃肉啊啊啊啊啊啊啊!” “早上吃太多小心打猎时候肚子痛。” 虽然如此说到,但最终虫子的那份三明治里还是多出了一块培根....还有几乎能没过培根味道的大量酸黄瓜片。 “这些都要吃完,不然会没力气。”给出了一个贫弱的理由,星之子很干脆的将自己那份三明治吃完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是不是所有星之子都和你一样心狠手辣。” 大概五分钟后—— “需要柠檬水么?” “....我觉得不用...” “那青桔汁——” “你够了!”虫子意识得到,自己是在被一个老折磨王带着到处跑。 “东西收拾好了么,前几天下来的时候应该没有看到动物对吧?” “何止是一只四足行走的动物啊,连只鸟都没见着,当时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把这里掀了个底朝天” “没那种事,我还是很尊重自然的,其实我在这里放的捕获匣也没有很多,大部分都还在我身上。”拍了拍腰带上挂着的一大串匣子,赏金猎人如是说道。 “等你退休的时候我会帮你开个动物园吧?” “那可是吃游客的动物园。”吐槽役互换 *credits铃声* “等一下,有人在叫我,是熟人”bd在门口突然停下掏出投影仪,差点让虫子撞上。 “我最近不接单子,皮特,有什么问题留到——”是老企鹅皮特。 “是莱西亚的矿井”投影另一边的企鹅皮特并没有平时那张乐呵呵的商人脸,一反常态的正经说道。 “......是能源幽灵?”能源幽灵会保护珍贵的厄尔沃思燃料,它们会吸干身上存在燃料之人的生命力。 “大概不是,月球都很多年没有能源幽灵出没了,就是最近开始矿工频频消失,今天凌晨开始连接线的人都不见了。”皮特摸了摸自己的秃头,似乎很是憔悴的说道。 “....那也和我无关吧,莱西亚公司怎么样与我何干。” 莱西亚公司几乎包揽了半个银河系的业务覆盖,从快餐到矿物,从雇佣兵到保姆,这家公司一手遮住了银河系的半边天,而bd完全对这家公司保持负面印象。 “是燃料啊燃料!求你了星之子老哥!”皮特在投影另一头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他周围看到的企鹅都感到一阵恶寒,而bd本人也稍稍感受到了那股恶寒感。 “.....诶”虫子听到这个连嘴都没有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知道他一定又要接了不好拖掉的单子,决定打开电脑先打一盘游戏。 “事成之后只要我还在就给你燃料半价!” “不行,下次给你的燃料也要分我三成”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杀人诛心啊你!”老皮特从那里进货不少,毕竟路途近而且储量大。 “我不去不也是要你的命?” “我还能雇别人!” “别人有我效率么,别人又没我这么不怕死” “没事反正银河系不缺不怕死的!” “那我挂了,今天还要去打猎” “你给我站住!不要挂!” “@*!\/:‘’#、” *激烈的言语交锋* “*\/、#’?~=” 在超过十五分钟激烈的口舌之战后,bd总算是接下了这笔生意。 “你最好现在就动身....我让企鹅发坐标过去了...tm天杀的抠门赏金猎人....”皮特满头大汗筋疲力尽的样子跟比赛进入了99回合的拳击手一样劳累不堪 “多谢夸奖,那我先动身了”bd则丝毫没有一点的波动,依然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 *关闭* “哇,你们总算谈妥了?我一局游戏都打完了。”趁着他们讨价还价的功夫,虫子已经在平板电脑上推掉了对方乌鸦雕像形状的核心。 “莱西亚矿场那边出了点什么事,我要去看看情况,如果我中午没回来也没打电话那就是我已经和什么人开打了,自己做点东西吃吧,叫外卖吃也行,但如果让我看见外卖盒子就把你电脑没收。” “哇你是我老妈么!快点走啦!” 如今的月亮 月球,对,就是曾经挂在地球边旋转的那颗星球,但很显然,地球从内部毁灭后,这颗行星已经停止了对于不存在之物的绕动,而是移动到了地球原本的位置,就像是原本那里就没有一个叫做“人类”的种族一样,一直只有一颗小小的,被当做能源矿场使用的星球一样。 bd从传送器上走下,尽管在这里放置了可呼吸的大气,但重力依然如此微薄,轻轻一跳就能跳出好几米高度。 他抬头仰望这片星海,天上的星依然和他上次在这里时一样璀璨,只是巨大的“禁止进入!”投影漂浮在空中,就像是刑侦片中确认尸体的案发现场一样。 “真孤独啊,是我也好,你也一样,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无论怎样,都不再是自己应有的样子,跟白痴一样。”赏金猎人弯下身抓起一把月尘撒向空中,随后回身走向矿场基地。 月球矿场的所有权在十多年前莱西亚连着和三家企业打官司,打了七八年才把这里拿下,其中扯出的利益和道德问题不堪入目,这个小小的矿场里储存着大量的厄尔沃思晶体,一种紫色且发出温暖光芒的燃料矿物,这种矿物本身并不是莱西亚公司的目标,而是经过加工,这些晶体能提供数倍的紫色溶液,这些溶液也可以作为燃料使用,说白了就是在用这矿场发横财,其他行星的能源幽灵可不是好惹的货色,这里既安全还能保证录入,确实是莱西亚的首选。 然而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咔嚓,咔嚓*扳动基地大门的拉杆完全没有反应。 “......” 完全空无一人,连接线者都没有任何信息,这个地方死气沉沉如同一座外星坟场,还是赏金猎人的电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 “喂喂?看得见吗?”是老皮特 “门锁了,像是没电。”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里面只剩一个人了你也得给我把他整回来!这道破门怎么解决你随便!” “了解”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们从地——” *挂断* 看来皮特在从这里直接进货,恐怕莱西亚也对这门小小的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也难怪他如此反对分红。 “.....” bd本来应该选择一种心仪的爆破工具来让他能破门而入然后继续下一步的。 可他今天真的没有那个心情。 于是赏金猎人从自己在黑市搞来的背包里抽出一把榴弹枪。 bd在经历了许多事以后在身上只留下了这么几样东西: 手枪,应急用的武器,只是些挂在腰间已经上膛的手枪,里面装的是致命性的弹药。 腰带,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背包,负责装载如同武器库般库存的他的武器们。 还有一台在大衣口袋里的收音机,本来是为了狩猎时压制自己的恶意而带上的。这一台已经陪了他有段日子了,他听歌不会忘了戴耳机, *咔嗒* “在很久之前时钟便已停止转动” *咚!* 大门被强行爆破开来,星之子没有嗅觉,但他们可以尝到味道,这似乎是完全矛盾的? “我到底醒来多久了?” “idk:(” *boom!!!* “我无法将其握住,亦无法松手” 赏金猎人将榴弹枪收起,从缺口一跃而下,缺口下是空无一人的基地。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坚持下去的了” “.....” *咔嗒*星之子不喜欢这首歌 “现在由国家气象局为你播报马萨诸塞州东部的天气预报” “?”这歌他从没听过,听起来更像是天气预报。 *咔嗒*他不喜欢, “mayday...mayday....我正被淹没...”他记得这首歌。 “他们认为我无可救药,但他们无从体会...” 在已经停机的电脑边还有这里的防护机器人,已经休眠了,看来这里并没有进行过斗殴。 赏金猎人现在只想结束这档子破事,就像他以前做过的那样。 bd通过扫描已经陷入大停电的一片银灰色的基地中那个被关的死死的地方就是能源室,他从通风管爬了进去,却发现这里已经坍塌了一部分,厄尔沃思水晶已经伴随着一些月岩砸进了设施。 他察觉到在两个电闸前面裂开了一个大洞,黑暗无光的洞穴吹出了一股与他脚边矿物一样温暖又令人不适的风。 他走上台阶,赌运式的拉下其中一个。 *咔嗒!* 最近的电灯开始闪出火花,这拉动电闸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被封闭起来的能源室,然后又回荡进了那个洞穴。 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 “他们想摧毁我....然后抹除我的色彩....” 星之子的耳机依然向他传出了如此时一般平静的人声。 *咔嗒!* “抹除我的色彩!” 随着第二个应急电闸被拉动,警戒的红色闪烁灯光与警报声紧接着进入高潮的音乐接连启动。 *啪嗒*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某种黏糊糊的东西正在接近,正是那个漆黑的洞穴中的隐秘之物。 “咕唧——” *砰!* 星之子在第一时间将那个刚探出头的生物击倒在地。 “.....” 那是一头人形状的粉红色畸形生物,就像是一只和人一般大小的雏鸟一般,背后也长着像翅骨的畸形肉块,既恶心又令人厌恶。 “如果天使都是你们这种样子的话,恐怕现代天主教徒会哭泣的吧,虽然文化复兴前的教皇也会。” “你们”指的是,那洞穴中随着枪响声而行动起来的越来越多的啪嗒声。 那些如同雏鸟一般的生物倾巢而出,全都如同早就知晓了一般躲开了早早瞄准好的子弹扑向赏金猎人。 “带我高飞原翔,我将引吭高歌” “oh,you make everything” “my demons” 而在这短短的距离缩短前,bd从背包中拿出之前虫子丢给他的铲子,然后做好了应敌的架势。 “永远不要轻易小看一个在近战中使用铲子的士兵”这句话是他一个曾经的同伴告诉他的,他深有体会。 *梆!* 第一铲直直的拍在了第一只雏鸟野兽的面门上,剩下三只则趁机绕过了防御妄图抓住他的手臂。 *铛!* 随着赏金猎人迅捷的将铲子收回,握紧了铲柄的最外部分,如同投掷铅球般转了起来将周身的雏鸟们打飞出去。 *咔、咔* “嘁” 卡壳了,这可能是他从某个倒霉蛋身上拿到的顺手挂在自己腰带上的便宜货。 赏金猎人只好找到最开始那只面门上被拍到凹下去一块的倒霉家伙,将铲子竖过去,朝着它已经凹陷的面部—— 狠狠地插了进去。 “吆嗷嗷嗷嗷?!”这畜生疯狂的在地上抽搐起来,从面门的伤口中撒出了滚烫如点着的木炭般灼热的粉红色血液,但没过多一会,这生物便停止了挣扎,看来和bd预想的一样,他们是有大脑的。 只是剩下那些生物也没有闲着,其中两只雏鸟找到了附近尖锐的月石,然后将自己可以被称作手的部分划开,瞬间这些自残的雏鸟就如同活体喷泉般朝着bd袭来,粉红色炽热的血液此时成了他们的攻击手段,这些生物看来并不是为了生存而存在,他们有自己的目的,一定要阻止bd继续前进。 “咕嗷!”那只没有选择溅射自己血液的雏鸟则直直的向赏金猎人扑来,却被一铲砍倒在地。 “嗷嗷嗷嗷嗷嗷嗷!!!”这野兽的身体被那把有些锈迹的铲子死死的固定在地上不能动弹,不过很快炽热的血液会把铲柄烧化。 “......” “我..无法阻*咔嗒*止....虐——”这台可怜的收音机在bd的大衣口袋里,还没等血液烧到它上面就已经因为高温而不能发出令人舒适的音色了。 bd将它从口袋中取出连带着耳机,与那把卡壳的手枪一起抛向那两个人体喷泉,随后又拿出另一把手枪开始射击,这次也一样,这些生物似乎相当聪明且反应迅速,用一种看似缓慢的动作躲开了子弹。 “啧” 不爽 赏金猎人将手套和上衣脱下,换出了藏在大衣下的一副拳套。 “我猜自己以后也没机会打拳啦,除非他们允许残疾人参赛,哈哈!这副你就拿着用吧,我肯定用不上了。”这是另一个他过去认识的人对他说过的话。 这副拳套被翠绿色包裹着,绿色的枝条从中伸展出来,然后转化成了荆棘。 “抱歉” 说着不知对谁的抱歉,对于这两只雏鸟的拳击却如同冰雹般落在他们身上,血液飞溅到他身上只烧灼了一部分衣物而没有灼烧他的身体——对,因为星之子就是由热量产生的,他们不会怕区区这种程度的烫伤。 而对于这种程度的怪物来说。 他已经看腻了。 他最终带着滴落着血液的双拳回到那个还在挣扎的家伙身边,对它发动了最终的一击。 我像台纯粹的机器 “跛子” “人面蝽” 星之子将那一串捕获匣中其中两个解下丢在地上呼唤他们的名字。 “.....”被称为跛子的生物是一只类似于他之前用过的被雇佣兵称为“掠夺者”的生物,只是毛色偏蓝,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瘦瘦高高头上戴着某种圆球的驼背企鹅。 *婴儿的笑声* 而另一边的生物的面容就显得那跛子多么的可爱且亲切了,这生物长着一张人类婴儿形状的脸,却有着巨大甲虫的身体。 “把这里遇到的,所有和这堆东西相同味道的生物清理掉”bd提起之前处理过的雏鸟的一只爪子向他们传达指令,随着被叫做人面蝽的生物朝着那深邃洞穴扑打着翅膀进发,跛子却是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卷进了头顶的那个圆球中,一动不动等待着什么。 “对,你要留下,等它收拾完之后就带它找我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bd蹲下身摸了摸它满是黏液的头,从能源室中走出。 “入侵者” “入侵者” “身份认证,非工作人员,请出示身份证明” 那些重新连接了电源的警卫机器人重新上线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找到那些失踪的人而是盘问刚刚将他们开机的赏金猎人,黑洞洞的枪管从他们侧机身指向他。 “你还有十秒。十,九,八...” *铛!*星之子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重锤将最前的那台机器砸了个粉碎。 赏金猎人给这个设施供电只是因为下去的路被封上了,事实上这些破铜烂铁根本不是他想启动的东西。 所以对待他们的盘问,只要用砸碎的方式回应便好。 “入侵者” “入.....侵...非法....闯闯闯昂闯闯入....” 在bd即将持那把大锤将它们通通砸碎时—— *锃——* 一声如同宝剑出鞘般的声音响起,在零点几秒的沉默后,跛子出现在大厅中,如同刀刃般的双爪此时交叉在胸前。 “多管闲事,不是叫你在供电室守好么,还是其实你很喜欢耍帅?” “.....” 随着那刀刃上闪过一丝警报灯的反光,那些在它背后的机械全都爆裂开来。 “行吧,干得好,别跟着我下去了,下面是其他人的战场。”bd将那把大锤收起,换下那把铲子一铲将向下通道通行门的电子密码锁敲了个粉碎,通行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装满了厄尔沃思水晶的矿脉。 “.....”跛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那堆还在冒烟的机械上似乎蛮是心仪的蜷缩起来,其实就连bd也很难判断它这半虫半禽的古怪生物究竟在想什么。 “肉不适合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对敌,骨还在休息,把它放出来不合适。”赏金猎人也许不是个好人,但绝对是个好训练师。 “那就....” “眼袋” “息肉” 两只面目可憎如同地狱恶魔般令人作呕的丑陋生物从捕获匣中钻出,前者上半部分是一只有着蓝色毛发的无眼果蝠,而它的腹部的凸起下垂到下半部分,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布满血丝,永不闭合的眼球,后者则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外形类似一只小象,表皮上如同长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息肉一般,一般人恐怕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会把自己的隔夜饭都呕出来。 “好久不见了,伙计们。”bd轻轻摸了摸眼袋的脑袋,又碰了碰息肉脑袋上那个像大脑一样的肉色肿瘤状物,在有人烟的地方他可不敢让这两个小伙计出来玩,就外形而言他的搭档恐怕都得把自己吃下的牛排吐出来,更别提其他人了。 “现在情况紧急,人面蝽已经去探情报了,你们去把那些粉红色的东西清理一下,有发现活人就立刻让他们滚,我去下一层搜索。” 情况紧急,而这两个小家伙是他今天带着的速度最快的两只了。 “......”眼袋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些随后拍动翅膀飞向东边的洞穴。 “啊啊啊啊啊啊啊!!!”而息肉发出了一阵像惨叫一般的叫声狂奔向西边的设施。 *嘀——————* 他的sail助手突然发出了剧烈的鸣笛声,这东西平时除了担任投影器以外已经很少会发出声音了。 “日安,检测到您有意图进入极端危险区,sail助手检测到厄尔沃思浓度在下方的密度达到了致死级,请多考虑。”一个全紫色的机械化女性形象投影在了屏幕上,这是当年“他们”给他买的最新款形象,虽然他觉得没有必要,但那些家伙还是给买了这版。 “我要是会多考虑也不至于到这来。” “说笑了,在几十年前用户还是一副迷茫且恐慌的模样,现在您的精神状态已经有明显好转了。sail认为您确实有进行过合理的判断来到这里,所以下面的路程还请多小心。”星之子的sail微笑着对他祝福,随后关闭了屏幕。 sail拥有自己的人格,就和电子人一样,区别是他们没有自己的身体,随着和客户的交流,他们会逐渐学习成为客户喜欢的样子,有些用户甚至会选择和他们的sail结婚,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甚至可以说在几十年前这可是主流。 “.....”星之子盯着已经关闭的屏幕过了几秒,随后又启动了她。 “怎么了,用户?”sail那漂亮的金属面孔上似乎有些疑惑。 “没什么,只是这下面太无聊了。”星之子将sail助手设置成飞行模式,这台通讯设备下翻出四个悬浮球,随着bd缓缓松手漂浮在空中。 “怕你太闷了,让你也出来逛逛,我大概有一两周没打开了?”星之子一步步迈下先前矿工挖好的阶梯,与sail闲聊到。 “sail的数据显示,上次sail长时间在线是在上个月,以时轨年为单位。那次是您在翠绿遗迹中寻找绿手指奖杯。”sail似乎是笑了笑跟在他身边回应他。 他们踏入了开阔的地下洞穴,看起来这一大块地方并不是人造,而是月球内部本身就有的洞穴,在极远的地方,赏金猎人能看到那有不少粉色和紫色的雏鸟正在游荡,一人一机沿着矿工们建立的挖掘设备边行走。 “不,我绝对记得是在两周前——”星之子将即将飘出拐角的sail抓了回来抱在胸口,自己则探出头往拐角外看去,那里果然有几只雏鸟怪物在无目的式的游荡。 随后在那几只雏鸟的眼中,他们最后看到的东西便只有身边飘着某种物件的高热反应朝他们发射出红得亮眼的弹头。 “根据您的认知,应该是在两周前,那您说的是两周内还是两周加礼拜几?” 挖掘设备直通向下方一块紫色的矿脉,而一卷绳梯就布置在挖掘设备旁边方便下去。 “那你对一个月的标准就是两周多一点么?”星之子爬下梯子,随后纵身一跃对头上缓缓降下的sail发出提问。 “不,因为上月只有28天”sail露出了仿佛是胜利了一般的笑容,机体砸在了星之子的帽子上然后缓缓的飞到了旁边。 “是么,但我用的是赏金猎人年,今年每个月都有30天,所以我说的还是对的。”赏金猎人一脚踹开矿脉边上一处有人为痕迹的土墙,几个紧张到极点的工人看到他之后先是慌张的如同筛糠般颤抖,但没过几秒便如同见到了救星,随着赏金猎人朝后一指,这几人仓皇顺着他来时的方向逃出生天。 “请不要随便自己编写奇怪的年历,用户安卡君。”眼看着那几人爬上上层的梯子,sail才敢提起赏金猎人的黑历史——尽管这名字并不是他起的。 “....我不是让你把那个用户名删掉了么。” “是的,您现在的用户名是bd,可sail还记得。”sail的记性很好,毕竟她本质上是台电脑。 随着星之子做出了一个“打住”的手势,sail用自己虚拟的手捂住嘴偷笑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一人一机还在继续向下的路上,踏着紫色发出温暖到有些诡异的矿物,在空洞的洞穴中行走着。 “回头我要是换一个今年的新款你可别怪我。”bd再度跃下一处矿坑,他能感觉到一种朦胧的恶意和他越来越近。 “您不会的。”sail闭上眼睛微笑着回应他的威胁。 “我不想弄哭你,所以有的话我们都知道就别说出来了,别死撑着。”在爬下应该是最后一处梯子前星之子停了下来对sail这么说道。 “机械不会流泪,更何况sail只是一台ai,由数据和像素点组成。” “.....” “您每次都能把谈话聊死,您应该学着更好的交涉,这对于您的事业也很有帮助。”sail放下了那幅笑脸,她知道一般这种时候星之子就要说点严肃的话题了。 “....你这个型号在六年前停产了” “sail当然知道,公司倒闭时发送的公告,sail看了三天。” 对于ai来说,生产公司的倒闭基本就宣告了他们的死亡,无法更新,数据崩溃后无法回到数据库,其他厂家的ai会回到自己的摇篮中等待其他客户唤醒他们,而sail最终会湮灭在数据的大海中,可他的sail却面带着微笑一副坦然地回答他。 “那你.....” “.............”bd转过头面对着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谢谢” “不客气,sail知道您在关心这台老ai,sail喜欢您。” “.....我可以理解你们刚出现那个时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和你们结婚了。” 星之子自己曾几何时也想过要抛下过去做个普通人正常的过活,去他的宿命,可他还是拿起了武器,他生来就是为了拿起武器。 “不,我们....sail只是遵从本心,sail并不是您的奴隶,sail随时可以跳进数据的海洋中不理会您的呼唤,但sail不会那么做,不是程序的设计,只是sail愿意。” “.....本心,是么。” “嗯。” “sail” “怎么了,用户?” “你快把我搞哭了。” “好了,你也不是小孩啦,该工作了亲爱的用户,要是被人发现你在这里调戏sail一定会被克扣工资的。”要是sail有手的话,她真想摸摸看bd的脸是不是湿的,这说明他们星之子真的很感动。 “开个玩笑而已,多谢了sail,我觉得好多了。”星之子并没有表情,所以sail并不能通过任何手段查清他是不是真的感到心情好。 “荣幸之至,下方检测到高能反应,您要打一场不该有别人影响您的硬仗了。”sail闲聊太久了,她不该打扰他工作了,尽管是他让她来的。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专心了?不过你要是困了,确实该回来了,下面的路就开节能模式吧。” “嗯,悬浮模式,确实有点耗电啊,怎么就没充满电呢....晚安,赏金猎人b。” “晚安,sail。” 贪欲之灾 sail说的没错。 赏金猎人此时躲在洞穴顶端的平台上暗想着,他的右手已经变成了一摊烂泥,而下面,那些穿着着矿工服装的雏鸟们正如蟑螂般四处奔窜寻找从他们手中逃脱的猎物。 而他们手中,有着碎矿用的大锤和一些挖掘工具。 这些东西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从矿工变异来的,现在他们只会给人带来痛苦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烫!烫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比起上层那些普通的雏鸟生物而言更加强大的生物口中不断发出着来自他们原本大脑所发出信号执行的声音,简单来说,这些东西只是在重复生前最后从大脑中发出的信息而发出声音。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但他们手中这些激光采矿器、大锤,以及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枪械却是能要了bd的命。 星之子们是能量体,这点从他们面容、生理机制和解剖可以得出。他们不惧烧伤,可以自我复原,只要他们积蓄的营养充足,在几小时里就可以再生出一只手指,打了促进代谢的针剂可以在几小时里再生一只胳膊,他们对于灼烧的抵抗性甚至可以影响到较低级的辐射不受它们影响。但就是这样的种族也有几种弱点。 一种是巨大的物理创伤,星之子由于他们的构造特殊,比其他种族更柔弱,被剧烈冲击后复原会相当缓慢,而遇上冲击钻这类东西,星之子不管穿上多好的装备,也会像是装在瓶子里的汽水一样,外力只会隔着厚厚的装甲直接创伤他们。 第二种便是电击,银河系里每年因触电事故死去的星之子能超过10w,尽管家用电器的现在都相当安全,但功率稍大一点的电流也能重创星之子,根其原因在于他们液态的内部,外皮、星血、星核,三大构造中液体这一部分高达92%,在银河系里体液含量只次于史莱姆人,而他们的血液是导电的。 至于第三种,其实并不应当现在谈论,赏金猎人做出行动了。 “暗乙醚” 随着赏金猎人的呼唤,一把匕首从背包中窜出,准确的飞入了bd的左手上。 “feedme” 赏金猎人听得见这把匕首在对他轻声低语。 从他友人那接来的东西真是个麻烦的玩意,可这也许就是那位友人意志的表现吧。 “去”将那把匕首随意的丢出,赏金猎人遁入阴影之中。 随后,这把匕首“凑巧”的插在了其中一只雏鸟的头盔上。 “啊啊啊啊啊啊!?” 随后这把刀身发出黑色气体的匕首打破头盔钻进了那只雏鸟的脑中。 三秒,这是赏金猎人从那位暗裔那学来的招数里最多能容纳他的时间,对于星之子来说难能可贵。 赏金猎人从下方平台的阴影中现身,左手接过飞来的匕首继续向下,留下了一地被破颅的紫色垃圾们。 *credits铃声* “有话快说,已经快到达最底层了。”又是皮特,这个地方的信号干扰并不强,只有传送被干扰了。 “哦!蛮能干的嘛!那些紫色的矿工——” “变成垃圾了” “恶,那是什么赏金猎人间的黑话么,先不管那个,你给传送器设置的地址直通了前哨站,那几个矿工给了我点情报。”星之子能看到他身后卖传送器的柜台小姐非常不爽的样子。 “我能感觉到那些紫色和粉色的东西并不是小范围感染,如果我没猜错,地底应该有一个感染源才对。” “对,那个玩意是他们采矿的时候挖出来的,超大块的厄尔沃思晶体,但实际上这个东西只给他们带来了灾难而非财富。” “只是这样?” “事实上,是什么?(窃窃私语)哦,是超————大块的厄尔沃思晶体!那东西在转化它旁边的有机体。” 无机物在自己转化生物? “....我需要做什么。”这倒是让bd有了点兴趣,和能源幽灵毫无关系的存在倒是这些年来头一次见过。 “简单,还有不少矿工在那东西里面被困住了,把那玩意敲碎,他们说那附近有架采矿激光能帮你不少忙。” “还剩多少时间?” “关于这个你想先听好的还是——” “坏的” “行吧,坏消息,‘kingdom’(王国)已经快到了,他们大概再有个.....什么?!他们有你们的坐标?!完了啊老哥!我会给你收尸的!你可千万别咒我啊!”皮特在显示器另一边做出了求神一般的姿势表情相当的扭曲,柜台小姐和他的企鹅们已经在拍视频了。 “啧”听闻这个消息,就连平时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bd也感到难缠。 “kingdom”是莱西亚公司旗下的精锐队伍,一般人没处打听,只有和莱西亚做生意的人和已经入土的人才知道他们的存在,至于一家连锁企业为什么有自己的精锐部队?那他们存在的理由可多的离谱了。 哪怕他们只分出四个人也足以把这里的任何问题解决——不只是那些雏鸟,还有活着的矿工跟bd自己。 “这次回去之后燃料分我五成,不然我现在就坐在这告诉他们是你叫我来的,还有好消息呢?” “你最好给我活着回来,不等你开口那帮家伙绝对知道是我使唤你过来的,呃....好消息是?最下面那个大家伙旁边的矿井里有矿工安置的传送器?哦tm你们为什么在那种地方安个门成本也太高了吧,但是那个大家伙似乎非常躁动,你可能会遇上前狼后虎的局面。” “没什么是我干不了的,也没什么是我不敢干的。”bd关闭了通讯。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逞强,因为他越来越感到一种压力在他下方越来越重。 最终,赏金猎人踏上了平台,而在那里,人面蝽早已等候多时。 *婴儿的啼哭声* “让他们回来吧,有讨厌的家伙要来了,叫他们立刻撤回来。” *扇动翅膀的嗡鸣声*人面蝽扇动翅膀回到了上方,而bd面前这道被钉住的门,大概就是那东西的所在处了。 “喂?喂!喂!惨了。”远在前哨站的皮特摊了摊手被传送门柜台的叶族小姐踹出了建筑,带着几个矿工回到了自己的修理厂——其实就离前哨站的传送门差不了几步路。 “你们有考虑给那东西起名字么?比如什么最可怕的梦魇啦,水晶怪兽啦这类的?” “有,我们....” “我们叫它...” “厄尔沃斯之怖” 此刻星之子站在那块巨大的能源结晶面前,这巨大的晶体就像是被人为切割过一般整齐且具有规则的花纹,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这大家伙体内还有几个黑色的人影浮在里面。 “....就只是这样?”星之子能感觉到,那种厄尔沃思能源的温暖感觉就像在邀请他一样在他身边形成了一股暖流把他吹向那一大块晶体。 而在这时,那些被吸入其中的人从中被显露出来,那些矿工的面孔充斥着喜悦。 “加..入我们,吧?” “温——暖—的,就像————家—一样” “像,是,母亲的,怀抱。” “加入,我们” “加入,我们” “加入我们” “加入我们” 那些矿工一齐这么说道,他们脸上洋溢着微笑。 “.......” 星之子丝毫没有理会这些声音,他看到了位于那一大块水晶下方的采集炮——尽管是开矿用的东西,但把这玩意炸个稀碎应该也不成问题。 “你...不想,加入?” 那些脸孔的笑容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瞳孔放大与如剑一般的视线,几乎占据眼眶的紫色直直的望向赏金猎人。 “为什——么?你—不想——得—到——幸福?” “很,痛,但,很快就会-幸福,快乐,下去,非常的,开心,不用再,工作了” “不..用,工作” “不用——工作” “放下,所有东西,和我们一样” “........” 赏金猎人依然一言不发,他爬上梯子拉下几个闸门,那些指示灯亮起,表示这个开关已被激活,这是最后一个了。 “你,要,做,什么?” 紫色的厄尔沃思液体从他们口中与眼中流出滴落在地上,他们的身体一点一点回到水晶内部。 “你要——破坏,这片乐园?” “不..不行,不要...破坏,这片..乐园....” 最终,赏金猎人站回到了最底层,将那台机器发动。 “遗憾,我已经失去的幸福的时刻——” 随后将其对着这块巨大的水晶发射了威力巨大的冲击炮。 *轰!!!* “并不能靠别人的力量回到我身边,我对你的努力表示歉意。” 但回应星之子的并不是想象中完全破碎的声音,而是..... “唉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某种非人生物发出的,夹杂着哀嚎的怒吼。 在硝烟散去后,他终于看清了这块巨大晶体的全貌,一块畸形丑陋,带有裂痕的巨大水晶,而在这巨大水晶中间,还有一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死死的盯着他,这眼球的“神经”贯穿渗透到水晶的每一处,每一根神经的末梢都连接着一个人,让这块水晶的样貌无比丑陋。 “真没想到你也知道自己长得丑,把那种样子拿出来诱惑别人,真亏你想得出来。”星之子对于这新出现的困难处境倒还算乐观。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块巨大的水晶全身上下并没有哪个地方看起来像是能发声的部分,但它确实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吼叫声。 “还挺硬的是么。”赏金猎人瞥了眼那些裂痕,不多不少,刚好裂掉了整块的三分之一。 “星.....” “?” “星....之....子!!!”这巨物竟然念出了他种族的称呼。 “......”bd只喜欢和野兽闲聊,对于有能力进行对话的敌人,bd不会再多一句废话。 采矿炮确实有效。 那就多来几下让它灰飞烟灭吧。 贪婪之握 “星....之...子!!!”这块巨大又丑陋的紫色晶体中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赏金猎人,而后者爬上平台拉下了开关。 随后那巨大的眼球中凝聚了光芒。 再然后,正好是在星之子面前擦过他的帽子的位置,出现了巨大的激光柱。 “?!” 星之子急忙退后两步,这东西竟然并不只是一块可以感染蛊惑附近生物的破石头,这东西竟然还有自己的攻击模式,这块巨大的晶体缓缓转动起来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转到他身上。 与此同时星之子听到了一些,细碎的低语.... “jevoussalue,mariepleinedegrace; leseigneurestavec......” 这是法术,这声音透过身边巨大的激光鸣声钻入星之子的头脑,那些声音是从被它束缚的矿工那传来的。 那激光缓慢的随着“能源煞魔”的视线移动逐渐向bd接近,这股激光看起来并不是激光武器发动的原理形成,但他也没时间继续探究其中的科学原理了,星之子迅速跃下平台,然后迅速奔向另一边的平台。而那能源煞魔则抖动自己巨大的身躯,大量浓稠的厄尔沃思液体顺着那些裂痕流下,在它下方形成了一坨粉紫色的不明物质, *啪嗒* 随后这坨物质逐渐蠕动,最后一只只有三个手指的手从这坨东西中破出,一只与人一般大小的雏鸟诞生了。 bd此刻一点也不想感叹大自然的奇迹,这既不自然也不奇迹,更别提这只连脚都没站稳的生物破壳的第一时间就是朝着bd冲来。 “嘎!嘎!” 这只生物将自己的手臂癫狂地砸向地面,从手臂折裂的部分爆出了同先前那些生物同样的滚烫血液,但这液体并无法对bd形成威胁,而bd再一次拉下所有开关。 *咔嗒* 星之子躲过从头上扫过的激光纵身一跃踩在了那只连腿都没长好的早产雏身上,后者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发出了一阵能震聋耳朵的惨叫后不再有任何动作。 *啪嗒* *啪嗒* *啪嗒* 更多的啪嗒声从bd身后响起,这声音显然来自于那巨大水晶的自我防御系统。 bd无暇去清理那些“鸟蛋”,他身后还跟着和车轮一样粗的激光柱如死神般尾随着他。 他翻过其中一只鸟刚生出探出的爪子,翻滚到那采矿炮处,将其启动。 *嗡* 随着发动声与那门采矿光炮的凝聚,下一刻星之子的感官被白色笼罩,听觉被巨大的发射声所暂时损坏,星之子在这短暂的发射时间中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平静,久违的平静。 而在几十秒后,一声响彻整个月球采矿设施的惨叫将他带回现实。 那水晶已经裂痕累累,大块的晶体从上面掉落,雏鸟们纷纷倒下而后化作一滩滩紫色的厄尔沃思液体。 “星....之...子.....” 奄奄一息的煞魔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已有两人顺着它残破的身体掉落在地上。 “.......” bd则抽出之前那把大锤,夏利公司出品,夏利剃须新星。 “星之子!!!” 煞魔发出了最后的怒吼,将四束激光从星之子四周射出逐渐将他夹入中间,看来对它的损伤让它的视线也无法聚焦了。 “.......” 星之子四周被紫色的光芒包围,无法躲入影子之中,那么,只有一件事可做了。 赏金猎人手持沉重的双手锤朝着那巨大的水晶冲去,而那四道激光与他的距离逐渐缩小.... 最终,bd在那煞魔眼前一跃而起举起了大锤—— 而在此时,煞魔的眼中发出了一道细小的激光,将正在它眼前的星之子像剪刀一般扫过剪成了两段。 “huhuhuh.....” 在bd的听觉中,他能听到那种劫后余生与嘲笑并在的笑声,从那眼球中发出,下半身无力地掉落在地,而上半身还在如慢镜头般消化着发生的事。 但在零点几秒后,能源煞魔却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嗤笑。 “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 随后在它那巨大眼球的视线中,一只比它更加狰狞可怖的红色瞳孔的巨眼将它吞噬。 再次恢复意识时,这只巨大的眼球看着身边破碎满地的晶体意识到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自己控制的人全部跑掉了,自己生存下去的资本消失了。 而第二件事,就是那星之子并没有死去。 “.......” 他一手拖着自己的下半身,另一手撑着地面一点点移动到墙角将上下两截推到一起等待愈合。 就这样,这个前几分钟还充斥着厮杀的场地此刻异常的安静,就像是这只眼睛在千万年里在这个地方经历过同样的时光一样。 “星之——” “闭嘴,我累了。” bd低下了头,他的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把他重新连上,就算kingdom真的这时候来了,星之子也无计可施。 “.......”这回轮到这只大眼珠沉默了。因为无人可以操纵,也在短期之内无法操纵无机物无法汲取力量的它也只能躺在这些晶体中。 最终,bd站了起来,就像自己从没被激光射成两半过,他将腰间的手枪掏出一把,走向那只巨大的眼球。 “你到底是什么。” “......祸” 这只巨大的眼球通过某种心灵感应在星之子脑内回答了他。 这家伙是“祸”的残片。 “你....星之子....源于....” “行了,闭嘴吧。” 星之子抱起这个巨大的眼球,将其费力的塞入了自己的背包中,门外,他的伙伴们推开了钨质的保险门将他围住。 “嗯,我们走吧,他们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么,你吓唬走的那伙人已经被干掉了,那我们走吧,该回去领赏了。” 星之子将四个伙伴送回精.....我是说捕获匣中,将另一面的钨门打开,那里漆黑的矿道中果然有一台传送装置。 “他们走私货物用的通道?可惜不值得他们这么放置。” 这么说着星之子却是指定好了坐标,在他传送走的那一瞬间,kingdom小队将那扇门踢开了。 “这里是壹玖柒叁第二支队,已发现传送器,有可见的传送粒子,大概在我们破门前几秒有人使用过这台机器” 带头的队长身着纯黑色的战术装备,左手持一支枪口散发出热气的步枪,对自己右手上的通讯器汇报情报,目前他们已击杀13名矿工和一只现尸体已自然液化的雏鸟生物。 “是,太空侵略者那边提供了技术支援,可查询到传送地点....前哨站,是否前往?” “.....” “是,收到,over。伙计们!今天的清洁结束了,收工!” “遵命。”他们一个个通过传送器从这里离开了,现在留在矿场的,只有厄尔沃思能源晶体,还有遍地被处理的垃圾。 “哦我那他妈的上帝啊!bd!你真的活着回来了!” “你应该看看我被那玩意砍成两段时的样子,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死在那了。”星之子叹了口气,示意他们先回厂子里。 “啊啊理解理解!那你除了把那几个矿工给我丢回来了还有什么发现没有?”皮特在回厂子的路上贼眉鼠眼的凑近他,希望能再捞一点好处。 “那几个矿工呢” “嘁,那几个怂货说他们都要跑路了,所以合伙租了艘船溜了。” “他们待在前哨站还更安全一点。” “让我说也是,除了前哨站还有哪比较安全啊?嗯.....伊克德里连?”老企鹅皮特打开工厂的灯,招呼他的企鹅伙计们去拿钱。 “别开玩笑了,那的当地居民也都不是什么好货,那地方能吃人的。” “嗯....无所谓啦!” bd心领神会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把他拉到旁边灰暗的储藏室里。 “你要是敢往外说这东西的来处我就帮你的企鹅伙计把你的脑袋切开然后给他们一勺一勺喂进嘴里,或者把它取出来拌个脑花沙拉” “哇,好恐怖(无感情),您可就放它2597个心吧!我背刺你还不是我先死?咱俩都老熟人了!” “......” 星之子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听闻此言他却像是思考着什么,将背包打开翻了起来。 “话说你这包是哪买的,四元的储物空间在十多年前刚被研究出来你就用上了。” “我抢的,信吗?” “那我必然是信的” “其实是黑市买的,那家伙手头拿了这东西急需转手卖一大笔钱跑路,所以被我碰上了这种好事,哦,找到了。” “啊?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宝——————” 皮特在星之子光芒与那只巨眼的光芒照映下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这tm是啥?” “那个大水晶上有一个这玩意,看起来像是整个水晶的本体,所以被我带回来了,看,还会自己转动。” “好恶心!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那么,下次我再开船来前哨站的时候记得把那一半的厄尔沃思堆到我船上,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枪。”bd走出储藏室,低头半蹲拎过那个手提箱,另一手捏着企鹅小小的翅膀表示合作愉快。 “我就此别过,以后要是再给我发这种扯淡任务我就先把你崩了。”bd走出大门前转过半身做出一个谢礼的姿势,虽然不太正式。 “哦!下次还敢!拜拜啦!”而老企鹅皮特则看起来乐呵呵地挥了挥手向他告别。 “你以后要是再让咱对付莱西亚那帮孙子咱就让那星之子把你办了”那只与bd握手的企鹅望向渐渐走远的星之子赏金猎人头也不转的告诉皮特。 “怎么办?” “给你脑子取出来拌脑花沙拉” “你们脑回路怎么是一样的!” 让我们走吧,在十一日帝国吞噬天空前 *咔嗒*星之子打开了屋门,迎面的便是一片狼藉的餐桌与已经在沙发上睡的死死的虫子。 “......”虽然很想把他拉起来洗盘子,但现在已经是午夜了,星之子就算再狠毒也不想吵醒一个人让他在半夜洗盘子这么残忍的工作。 仔细一看剩下的垃圾里貌似都是些速食食物,大概是这家伙趁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买来的吧。 而当星之子收拾桌面时,他脚边碰到了一杯未开封的杯面。 “...” 于是在远离房子几十米远的地方出现了已经泡好面的星之子将一把折叠椅放好坐在上面吃起了面。 星之子没有牙齿,也没有嘴,只是用自己的面部去吸收这些食物,所以吃面的过程会意外的折磨人。 “我们让大海淹没了嘴” “享受着辛酸” 新买的收音机里放出了曾被封杀的曲子——不过,歌曲本身并无罪过,而那些人也为他们的低劣付出了代价,一切归于平静后,这首歌也回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纷乱的光线里,我闭上眼去看” 星之子吃完了杯面,喝掉了里面最后一口汤,海鲜汤,他将这把椅子的角度调低,靠在椅背上仰望着群星闪烁的天空。 转过头去,便能看到那颗被他用探照灯观察的那片种植了星之子的土地。 “gob” gob一跳一跳的蹦了过来,然后爬上了椅子,又爬到了星之子身上,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打起了呼噜。 “.....哼” 星之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将头抬起,把双手放到后脑勺上仰望着星空。 “还想和你看那宇宙和天空,或是沙滩里的碎石和人生” “你会不会,还是坦率笑着,我的,荒唐——” 随着音乐进入了高潮,在这片天空之上,又有无数的生灵眨了眨眼睛,一艘小小的飞船从那巨大的钟表外钻入其中,化作了其中的齿轮。 “我已进入银河系,伙计,你说的以利亚联盟没能发现我,扫描没有检测到任何电子仪器,这里确实是他们的漏洞区。” “那么,我要开始工作了,以后再联系。” 一颗完全金属化的星球表面,一群身穿深黑色盔甲的人从中显现,身后的地面爬出或飞出了数不清的机械造物。 “.......”他们黄色的面部凹槽在造物的红色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银河系中最任性的猎人拍了拍她搭档的头,从周围满是血迹的床上爬起,准备寻找下一个猎物。 *野兽的鼻息* “好啦,知道你想多睡一会,很——可——惜——,走吧,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睡大觉呢!” 拉宁瑞从椅子上站起,而他的搭档则已经做好了外出准备。 “准备好了?” “嗯”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时间紧迫,记得带够药品。”他将那把漆黑的双手剑解下立在身前。 他已经做好了将某人的脑袋高高挂起的准备。 而远在某地的lord站起身来向前伸出手来似乎在庆贺某个伟大的瞬间。 “啊啊啊,自然、黄铜、紫、深海、赤红,还有我那昏暗的老友,你们都听见了吗,如果听见了,那便与我一同庆贺吧!庆贺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他从那头盔中吐出的字句似乎带着些颤抖,不知他是在兴奋还是在恐惧。 “他将终结由我们带来的旧时代。” 收音机依旧放着那曲子。 “还想和你看那宇宙和天空,或是沙滩里的燧石和人生” “你会不会,还是坦率笑着,我的,荒、唐?” “无处混乱也无处殇怜我....” 一曲终尽。 宇宙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数不清的变化。 而星之子只是想看着天上闪烁的繁星,正如我之前所说,他不怎么需要睡眠,他此刻,只是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混乱之中的平静... 序章中的角色 bd:不是b.d,也不是bd,是bd,全大写。种族为星之子,面部印记为?,寓意为“不朽”,职业赏金猎人,他以极高的效率与可怕的手段而被业界内的同行所熟知,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派出自己最残酷的怪物伙伴去折磨自己的敌人,他不会在战斗时与对方多说一句话——除非对方一心求死,或者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无法逃离,bd至今未让目标逃离自己的掌控,他就像一条毒蛇,被他所咬之人,必死无疑。 时常表现得郁郁寡欢,似乎有不少心事埋在心底,似乎还有些精神不正常,就连常常与他接触的虫子也无法完全读懂他的心思。 虫子:bd的搭档,盖亚虫人(人类所常说的所谓‘在地上爬的虫人’),破壳前就被bd从垃圾堆里捡了回来,将bd看做自己父亲一样的人,不过bd不愿意让他管自己叫父亲,因此平时也只以名字来称呼他,也是飞船的驾驶员兼维修师,对飞船有着极大的兴趣,意识到bd的飞船几乎是自己所有好球点的集合之后发出了“这艘船就是我的恋人!”这样的发言。 顺带一提“虫子”就是他的本名,这个烂名字是bd给他起的。 老企鹅皮特:前哨站的飞船维护站兼加油站老板,曾经是个宇宙海盗,洗手不干后就带着船员在前哨站安了家,平时帮人加油修船,时不时走私点燃料之类的赚上一笔,倒也活得安闲自得。 sail:bd的个人智能ai助手,主要工作是管理飞船上的各项开关,有完整的自我,却受控于各项对于她情绪的控制无法完全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对自己的主人有着想要多帮助一些,却无法多触及一些的遗憾,并且将这份遗憾藏的很深。 艾斯特:前大地守护团领袖,退休后专心研究星门,得知地球毁灭的同时大脑中的一条线紧绷起来让她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bd的到来更证实了这点,她会为bd他们指引一条正确的道路。 基础信息 时间轨道: 曾经以所谓“科技”名义向全世界各地的法师与魔法学者进行的迫害如同中世纪的魔女狩猎一般野蛮、疯狂,其中以大猿人操控的科技发展部则更为恶劣的排除异己,反倒是曾经加害各地种族挑起过战争的叶族在彻底的更朝换代后站在了魔法师们这一边为他们争取时间,最终施展了这个法术让时间以一种规律性进行;时间是水流,在曾经有些人会尝试加速自己的流动,或者将自己倒退回流域的某个部分试图改变整条流向,而如今这个法术等同于彻底断绝了这些可能,银河系中所有的时间发生了汇流,而这股洪流不再容得任何人改变流向。 而且就在时间更改的那一刻,打着科学名号发动攻击的人们因系统中的时间更改,自动默认为违反了安全协议发出警报,几秒前的“盟友”之间突然撕破脸皮大打出手,可想而知这场战争的终局原本也只会是在他们搞定法术之后的狗咬狗。 而这个法术也是魔法使用者们被再次看中的原因之一,他们已经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力量,现在,他们不该被腐朽的思维所禁锢,是时候和新时代一同前进了。 bd的船-先驱者号: 一艘古老且动力源未知的飞船,长得像一辆漆黑的火车头,“车头”有两层,上层是休息室、宿舍与控制室,下层则是储存室、临时监牢和休眠仓,具bd所述这艘船是他在一座山里挖出来的,而且大量新旧的剐蹭痕迹混在一起基本无法确定它的具体生产时间。 是bd主要的居住地,他对这艘船有着很深的感情——或许是受他影响,虫子更是管这艘船叫自己唯一的妻子。 这个世界:在人类进入天空并与其他种族进行接触后,他们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极有可能出现的的外敌面前人类极少见的完成了团结,以散化整建立了“大地守护团”,在长期以来的发展中这个致力于守护人类免遭入侵的组织也逐渐与其他种族交好,成为了真正的守护者们,他们在地球建立学院,鼓励各族进行教育,而那些有意愿成为宇宙中那些未知星球探险的人们则被训练成了他们种族最良好的模样带领他们各族各国探索领地星系中的星球。 而整个银河系中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有很少的星球被开发成了有大量人口的居住地,不过绝大多数星球都在绝大多数种族还未开智时便被某种未知的存在改造成了有生命存在的模样,各地的生命不断成长,化作了形态各异的野兽与被人们敬畏地称为“怪物”的食物链顶端生物们。 这些星球中的秘密仍等待着拓荒者们的探索。 魔法: 说起那个巨大的钟表,是的,在这个世界有魔法这么一说,火焰、毒素、冰霜、雷电是最基础的魔力元素存在,而进阶的还有辐射、射线、黑暗、岩石还有幽灵等等,大量的怪物也在体内囤积这些元素的精华,以此来完成种族的各项方面的进化,而法师则用它们身上的精华制作法杖,武器商人则将这些精华安置在冷武器的刃中作附魔作用,或在热武器的内部设置一个槽位放置进行特殊处理的精华使子弹能沾染火焰、毒素甚至雷击的力量而无需多做其他准备。 法师虽不是与生俱来的,但与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魔力的亲和力是天生就存在的,绝大多数人就算经过法师学院的专业训练也最多只能学会3-4种类型的法术,而其中至少有两种还只能是无法突破学徒瓶颈的状态,而只会一种法术且无法提升到进阶等级的法师也被歧视地叫做“劣法师”。 顺带一提,辐射与黑暗属性的法术是被严令禁止使用的类型,它们的长期影响堪比被核辐射过的地区,几乎不会消散的影响力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赏金猎人协会: 赏金猎人们的协会,管理方有着极牢固的金字塔式构造。领导者的目的似乎与大地守护者团类似,但更加血腥粗暴,现在的猎人们多是无路可退的一无所有者与尝试金盆洗手的暴徒们。他们的准则是:如果杀人比协议更有效率,那就杀人。如果运货时遇到抢匪,那就一个不留地杀害。当然,这要看猎人是如何去想的,也会有仁慈的赏金猎人和佣兵,顶多让对方把自己鞋底的泥舔干净就放走了。 不过协会的领导人究竟是何人物,有为何能在粗鲁的猎人和佣兵们引起的混乱中做到让协会乱中有序,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资金来源来支持协会的运营?一切未知。 协会为猎人定下的规则很少,但也相当具有威胁性: 1.禁止杀害旁观者 2.禁止伤害无辜者 3.不可私吞货物 4.进阶的考核若在36小时内不参加或说明,将会自动视为叛变,请在你处在的地区停止一切狩猎行动并停止逃离,你会在6小时内被清除。 5.与雇主面对面对话前清理口腔环境,如雇主感到口气不适将会对你进行抹杀。 6.无论你是猫党还是狗党都不能参加六年一度的宠物竞赛,小心你的宠物永远迷失在宇宙的尽头。 游荡的灵魂们(一) 一艘如光线照射般速度的银白色飞船从银河系的边境出现,随后在银河系那巨大的钟表表面溅起了一点几乎无人察觉的涟漪。 *咔嗒* 巨大的钟表依然在一点一滴的移动着秒针。 *咔嗒* *咔嗒*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星之子bd抬头看了看突兀的在平原中存在的巨大茎干,这株植物恐怕也快到结果期了。 “呦,在想什么呢?”是他的驾驶员兼搭档虫子抱着一桶炸鸡朝着他走过来,而gob此时就抱在他腿上啃他。 “有甘梅粉么” “恶,别说我没问过,但就连那家炸鸡店都没听说过炸鸡能配那种东西吃,听起来真的好怪哦。” “gob!grrrrr.....”gob对着他的腿咬下去,却被虫子的几丁质外壳硌到了牙。 星之子挠了挠头,还是选择放弃和他进行自己甜党的正确,从那一桶里拿出一块鸡块。 “那川——” “别说了那玩意现在还是没有,就跟做梦一样,我已经在思考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东西真实存在过了。” 星之子将鸡块丢给gob,后者松开了虫子一跃而起准准的用那张大口接住了鸡块,一副享受的样子溜到了旁边大快朵颐起来。 “有安排么?” “我准备去找点育儿方面的书籍” “————”虫子已经在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因为他听闻这个回答把一块刚丢进嘴里的鸡块卡住了。 “咳咳咳咳咳!!你直接上网搜不好吗!” “不好,我哪知道哪些是骗人的,哪些是真的专家说的,在我看来这方面,书籍还比电子网络可信度还能高点。” “说实话,我根本想象不出你抚养婴儿的样子会是啥样。” “这点你大可放心,叶族的成长周期里婴儿期是在藻荚里度过的,他们能够自己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人类儿童2、3岁的样子了。” “重点不是这个!而且我也没法想象你养小孩的样子啊喂”虫子不断摇晃着他的肩膀要求星之子看着他的眼睛。 “tmd麻烦答应我不要把小孩子当宠物养好么,我已经不堪回忆自己当年被迫和你的狩猎伙伴吃同样食物的日子嘞,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8” “有sail你还怕我养不好小孩?” “你当年也有sail,也没见你拿来养我啊。” “........” 虽然星之子没有表情,但虫子还是从常——“不要转移视线啊!回答我啊喂!” “那你想怎么办” “买保姆” “你小子其实就是想找人给你收拾垃圾对吧” “诶嘿”这回轮到bd拳头硬了。 “那就打盘国王牌决定好了。” “正合我意!棋盘就在屋里,进来打吧。” 国王棋是种很奇怪的游戏玩法,总共超过128种不同的卡片,但卡组最多只存纳16张卡,每张卡都有自己的箭头可以进行卡片的推动,其他卡可以在没有箭头的那一面推动自己或对方的卡片,最终目标是在棋盘满的时候占据棋盘上的三颗宝石,如果棋盘满了的时候占据了更多宝石则也判胜,输家会被拿走一张在场的敌方卡片,如果三颗都被占领则能拿走对方场上的三张卡是一种危险与娱乐并在的卡牌游戏。 “我之前已经从你这拿走3张卡了,麻烦认真点。” “你闭嘴!今天不管是我自己的卡片还是保姆一定都会是我的完全☆胜利!” 五分钟后。 “我布置旋桨骑士将你的幼年蛰刺水母魅惑为我方!放弃吧,墓地也已经快满了!你打不赢我!”看着只剩下一颗宝石没有被双方占领,而己方优势超大的战局,虫子煞是做作的放出如此评论。 “哦,我从墓地布置幽灵骑士。”bd无感情的将自己的手牌展示给虫子看。 “怎么又是这玩意?!” der 一位身披褪色红袍的死者骑士从墓地中现身,用他手中巨大的镰刀将bd的贪睡巨龙从墓地推出,让她占上了最后未被占领的宝石位置,棋盘和墓地都已经挤满,是赏金猎人的二比一胜利。 “fffffffff——” “我要把旋桨骑士拿走,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bd从牌桌上将那位嘴上叼着玫瑰的飞空骑士拿走。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一个三流的决斗者,带着四流的卡组.jpg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用这卡扭转战局啊....” “别问,问就是羁绊。” 国王棋是一款老游戏的周边系列,但却因为游戏模式影响,反而比原作游戏还要火,尽管游戏本体已经很少有人知晓,但国王棋的卡包还在银河系到处都是。 在游戏本体里,幽灵骑士曾是一位被被诅咒项链蛊惑,杀死自己好友又送葬自己的冒险者,在大反派女巫的力量下复活被迫为她卖命召集骑士们组成无可匹敌的骑士团统治世界,而他为了自己友人孩子的生命安全选择自己成为统领死者的死灵之主,甘愿永远听命女巫。而在国王棋里,幽灵骑士则可以在墓地中被打出或被推动,也许他的力量确实比起那些强者来说算不上什么,但他经常能够将坟墓中的死者们重新带回人间,或是在墓地中伺机而动成为制敌关键。 然而死人终究是死人,人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死而复生。 “.....我还挺喜欢这家伙的。”bd看了看幽灵骑士的卡面如是说道。 那落魄的褪色红色斗篷下藏匿着锈迹斑斑的铜褐色盔甲,而这张卡的卡面就如同塔罗中的x3号死神一般,落魄的死者骑士蹲在马头雕像上看着那令他送命的项链,身后是已经被他打倒的无能国王,他的腐尸臭味随着女巫的军团前进而变得愈发难以忍受。 “你是死不了,他老早之前就死了,他从来不露脸,你没个五官,所以...确实有点像,.....你这算同性相吸?”虫子可是资深游戏迷,一眼就看出来了些许端倪, “我不是说这个,算了,败家收拾牌桌,一会我们去趟大图书馆。” “鲛人的那家么?” “对。” “哈....我不想和鱼打交道....” 流浪的灵魂们(二) 在一颗被海洋所覆盖的星球上,任何一片陆地都是可贵的。 “沙岛在海洋的表面如撒入汤中的胡椒粉一般,为这原本蔚蓝的行星添上了华丽的点缀....” “....sail,关掉文学模式。”星之子从传送器上走下,深吸了一口带着海味的闷热空气。 “用户,sail认为这种描述海洋群系星球的方式可比告诉你们这是个到处都是水的地方要更合你们心意一些。” “啊淦,我都快忘了这图书馆在海下了,靠,我已经感到热了.....”虫子一手挡住了脸,尽管他的口器还是在阳光之中暴晒着,虽然他只穿了件半袖,但在永远如盛夏般的星球上,炽热的阳光还是照得这位虫人都想再蜕一次皮。 “好的方面来讲,至少前面就是图书馆主建筑了。”bd则望向了前方一座蓝瓦阁楼。 鲛人不喜好暴力行径,也不支持用武力解决问题,所以整个图书馆迎客部分的安保表面上只有几台摄像机下附带的5mm全自动机枪等待管理者下达指令将视野范围内的人射杀。 “来访者,身份确认,bd,高危险度人物,请向管理者宣读来意。”前台是无人接听时代班的机械柜台,如果在五分钟之内不进行回答它就会自动触发警报。 “给我接通管理员。” “收到信息,正在拨通,请您稍等片刻。” *kira☆kira☆魔法少女铃声* “.......” “???”震撼虫子 “哦,赏金猎人,有什么事吗....”管理员是一位看起来已经熬夜多天的蓝肤鲛人,他的三框眼镜厚度高的已经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睛了。 “你铃声忘了换了。” “没事了,我前段时间已经....算了,反正那些已经无所谓了,就算是暴露我是个死宅也没法再让我社死了”看来这位鲛人老兄前段时间过得不是很顺心。 “放我们进去可以么,我要借阅几本书。” “啊啊,进去吧,你只要不把什么危险分子引进来就行。” 气闸门缓缓解锁,露出里面的一台电梯。 鲛人从水中生,而在水中亡,他们在海中建造自己的城市,组建自己的文明,鲛人的建筑风格,用人类的话来讲就是“我超,日!”,木梁、蓝瓦、榻榻米,鲛人在与人类的初次接触后也对于所谓的和风进行了吸纳,最终得到的就是现在的鲛人风格。 *叮咚* 电梯仅仅只是发出了这个声音来表示乘客的到站,而并没有发出人声,因为这层便是图书馆的主层——-1f,图书馆。 “这是什么味道?”虫子小声询问bd,这里的人异常的多,但阔大的图书馆内几乎没有任何人言声,鲛人、厄修安龙人占据了这里人们的大多比。 “这是书的味道,现在开始,声音再小点,我们要去找书了。” 图书馆的主空间建立在海底,在圆弧形的玻璃外墙后便能一览海洋的壮丽与难得一见的景观。 “你不会真的准备在这里找些育儿书籍吧?” “实际上,是有别的书。”bd几乎是紧贴着虫子在他身边说道。 “......尽快找到吧,我总觉得有种....恶寒感。”虫子打了个哆嗦,也许是这里的冷气太冷,和外面温差变化有些过大的缘故。 将近半小时后。 “找到了。”星之子将坐在公共座位上的虫子摇醒,虫子则将蜷缩在身前的手伸出做了些活动才敢站起。 “嗯.....这是什么...呃....” ...... 《fu工业:电路》? “......?”虫子愣了三秒才抬头看向星之子,却发现他右手还抓着两本厚厚的叶族教育指南。 “爹,咱今晚吃啥。”虫子放弃了思考。 “先去远星市场看看吧,不行的话我们就去吃碗面。”虫子接过那本厚的可以当凶器的书跟着他回到电梯间。 电梯缓缓升起,将他们送回地表。 *叮咚* “2f,到了。” 名为爱德华之人走出电梯间,踏入盖着花纹红地毯的走廊,在走廊最远处的便是赏金协会会长的办公室。 “.....”他察觉到了什么,侧过身去躲过了某种锋利器具的斩击。 “你们这里是赏金协会还是暗杀协会?” “这是不冲突的,界外人,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转身离开,要么,就准备被做成爆米花。”一个男孩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间。 “.....我不想伤害小孩,也不想伤害女人,你们这个协会真是让我把不想做的事都要做一遍了。” “那真是对你表示歉意啊。”从格子窗透出的夜光下,一些细小的尖刺在地毯之下朝着爱德华突进着。 “不,抱歉的话,等我和你们会长聊完之后我来说就好了。”这么说着,爱德华却是将一把长刀从背后取下, 随后,紫色的光流窜上刀刃,照映出他所佩戴的面罩与披风。 流浪的灵魂们(三) “新鲜的肉!新鲜的沙漠荒虫肉!”随着一位肉摊上的阿拉格人将一块还在挣扎的粉红色肉排拿起吆喝,虫子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已经到远星市场了。 “你想吃那个么?”bd指了指那家肉铺。 “恶,那东西有股泥沙味道,不管怎么处理都很难吃,我宁愿今天不吃肉也不吃那玩意。” “嗯.....” 远星市场是位处于远星避难所的大型市场,一开始这里是阿拉格人(一些面似蜥蜴,却又有着些许偶蹄类动物的特征生活在沙漠中的种族)的秘密交易所,后来随着阿拉格加入以利亚联盟,这里也就变成了大卖场对所有人开放,不过据说一些秘密交易仍在此地的黑暗处进行着。 “那今天在这吃吧。”bd看了看人声鼎沸的小吃街对虫子说。 “哇哦,你很少会在星期天以外的日子带我出来吃饭耶。” “因为最近的任务都做完了,事实上这三个月我才刚刚把凯文那货给我打的钱花完”星之子在拥挤的人群间行走着,有时猛的回头看向身后那些伺机偷窃者将他们吓退,而虫子还在兴高采烈的挑一家店吃饭。 “阿拉格正宗烩面!” “你说的是在淀粉面里加入剥皮的仙人掌和蒸熟的大块肉的那个东西?” “.....啊,那里有埃奎人的特色餐饮服务。” “埃奎人的饮料喝起来都像是根汁汽水,自从地球炸了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魔爪和coda” “.....那....叶族肉店?”虫子指了指那家在黄色金属地板上长出了藤蔓延伸到这家饭店的墙壁甚至是标牌上的饭店,几人捂着嘴如同刚刚见识过地狱一般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呃.....不用你说我也会拒——” “就它了。”星之子早就在刚进市场时就把书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此时他望着那标牌的时候顺便拍了拍身边一位盯着他背包虎视眈眈之人的肩膀。 “.....我应该给自己上份保险的。” 留下了一个已经呈雅木茶姿势倒下的小偷躺在原地,bd将虫子提进了这家店。 店面相当朴素,木质...或者说长出来的木质桌椅整齐在排列着,整个店内看起来几乎全是由原木构成,而店主人——一位女性叶族正站在前台审视着空无一人的店面叹了口气。 “哦,欢迎!艾努欢迎你们前来来来来!”对方张开了大嘴露出了一个弧度有些诡异的笑容招呼他们坐下,自己则拿起身边的菜单为他们送去。 “嗯.....菜单上....这些....血?”虫子眼睛完全没办法放在菜单本身上,他没不注意到那些粘稠的血迹。 “哦!本店的食材都是我现杀现宰然后做出来的!所以时时时时时间有些长,所以比较着急会沾上血,常有的事,不过保证味道是是是一流的!”这位叶族依旧咧着嘴如此保证到。 “我可以问一下这个炸手指是什么种族的么?” bd发出了虫子觉得这家店里最不该问的问题。 “啊,那个啊!安心啦!那个只是是是是在肉上裹一层面然后下锅而已!保证不是任何人的指头被砍下来做的!”叶族人的口部构造注定他们快速说话会有口吃。 “那这个脑....算了,给我来这几个,快一点,我们饿了。”星之子在菜单上勾上勾号将菜单递回给老板娘。 “好的!好的!马上上上上就到!”这位名叫艾努的叶族触摸了一下虫子身边的墙壁,随后,那原木质的墙壁自己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大排狩猎武器。 “稍等一会哦!啊,请不要跟着我下下下下去,那场面已经吓走很多客人了。”随着艾努从墙上选好一把带血的骨矛快步走下楼梯.... “唉咕嗷嗷嗷嗷嗷嗷!!!”一只无名野兽的怒吼也从楼下传来。 “.......” 随后是某物插入坚硬物体发出的咔嚓声和野兽的哀嚎混合在一起。 “.......哈....哈....这老板娘真是彪悍啊....”虫子已经在自己找话了。 “话...话说你点了什么?” “那个特别食谱,还有一瓶柠檬汽水”bd指向了在墙上挂着的那个特别食谱:用黑色盖住,还在上面刻了一个大大问号的一锅某种东西,据上面的描述,这是不固定每天都会轮换的不吃完要收双倍钱的未知食谱。 “恶.......感觉像是在玩食物版的什么大转轮抽奖一样........毕竟是叶族下厨....”叶族可是出了名的不拘小节和喜爱吃肉,而这两样结合起来,在厨艺上一般只会走向两个极端.... “.............................” 虫子捂住了脸放弃了进一步的思考。 “放心,那些是我吃的,我很好奇那会是什么味道。” “?!,那你给我点了什么?” “加厚双层肉排汉堡,还有生肉沙拉,怕你吃不饱我还准备等她回来点碗米饭跟一碗肉汤。” “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不会坑我了。” 在几百米外,一个白色的人影从远星避难所的传送器上走下,他大步走向那家叶族肉店。 然后,他推开了店门, “hihi!你们的菜来.....诶?”溅了一身血迹的老板娘带着菜上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了一下—— 在她的店里,原本已经坐下的星之子客人与不知道哪里来的白衣蒙面男互相用手枪指着对方的脑袋,而那位虫人此时也掏出了一把手弩对准了他。 “呃.....叶...族先把菜放下咯?” “请便”三人同时说道。 *嘎哒*餐饮盘被放在了bd身前的桌面上。 “老板?” “怎么了?再做碗肉汤,暂时不要上来了。” “....你们要是把艾努的店弄乱了,艾努就亲自来收拾拾拾拾你们。” “嗯。” 叶族快步下楼,随后又是一阵野兽的哀嚎声响起。 “....我说,我们这么谐真的好么?”虫子忍不住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如果这家伙不先把枪放在我脑袋上我也不会这么和他僵着。” “....星之子,bd,赏金猎人,我说的对吧?” “是我,你哪位?” “我是爱德华.康伯兰纳,你可以直接叫我爱德华。” “....我察觉到你并不是想来杀我,不然我可不会和你废话,你想干什么。” 来人将手枪放下丢到背后,随后举起双手靠到门边。 “我是来招募你的,你被我上头看中了,他认为你非常有实力来作为高阶士兵为他们效力。” “我拒绝。” “请给我一个理由?” “我可是还有不少事要办,你的上司真是找了个最差的时间点来找我。”星之子仍未将手中的枪放下。 “是么,也许你只是没看过我们的手段”名为爱德华之人缓缓将手放下。 “......” “我可不需要别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 几乎是同一时间,bd踩着凳子将这把从始至终都忘记换弹的手枪丢了过去而后换出了一把闪亮的短剑一跃而起朝着对方跃去,而爱德华也从腰间取出了一把长刀准备迎击。 而正在刀剑之间相互碰撞之时—— “嗯咳!” 从天花板钻出的粗壮树枝将星之子牢牢的定格在空中,而爱德华显然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稍许愣了一下。 “嗷!”老板娘端着一碗肉汤从门里缓缓走出,一脸不高兴的将汤放在桌子上推了一下,汤汁有一些撒了出来烫到了虫子, “老板娘,我不是说暂时——” “艾努也说了不要把艾努的店弄乱!你们要是再打起来就全都给艾努滚出去!”一脸不爽的老板娘挥挥手指让那些树枝缩回,让bd脸朝地躺在了地上。 “.....今天看来是不行了,我还想吃顿饭。”星之子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他这么说。 “....呵,我原以为赏金猎人都是些无情的家伙呢,你们协会那些人都是怎么回事.....”爱德华也将长刀收起,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对这戏剧性的发展表示积极的看法。 “你去了他们总部?” “我半夜去的,为了最快的找到会长,然后让他查找到你的目前位置。” “.....随便哪地的赏金协会前台就能看猎人目前的位置,只要我们还带着追踪器。” “?” “......” “还有这回事?” “......” 虫子只觉得自从地球炸掉以后奇奇怪怪的事他已经看麻了决定放下心来去啃那块巨无霸的汉堡吃。 “今天就算了,赏金猎人,如果你改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去拜访你,到时候等着你的可不只是一次谈判交易了。” 爱德华留下一张纸条,随后关上了店门离开了这里。 “......”星之子看着他将门带上离开了这里才好好坐下来准备就餐。 “如果你没事了就可以好好看看你那份特别菜谱了”虫子指了指他身前的那盘东西说道。 “.......” 星之子凝视着这盘菜,也不知道他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现在出门把刚才那人的嘴撬开给他灌下去。 “啊!今天的食材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有有有些过于爆裂了!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刚好!”老板娘叉着腰,似乎表示那是她的得意作。 那是....色彩非常热烈鲜艳的某种....硬壳生物?巨大到几乎占领了整个盘子,在bd面前就像是一座刚刚喷发过的火山一样还冒着烟。 “我可是看着都感觉到辣了哦,啊,有点辣眼睛了....”虫子试图将自己的椅子朝后一点,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椅子是和地面长在一起的。 “......” “喂,别勉强自己啊....” “......”星之子将附带的刀叉拿起,切下一块像是蟹钳的部分送到嘴边。 “用我叫急救车么?” “......不用。” “啊!今天第一个吃了这个还能说话的人出现了!”老板娘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那海报下的一行小字:半小时内全部吃完者可以免单。 “你看,我就说来吃叶族的店没问题吧?”星之子似乎颇有些得意的对虫子说到,而对方只是隔着三个桌子对他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一边喝着肉汤。 “在像火山岩一样的外壳下竟然还有这样鲜嫩的肉啊,有意思.....” “还有这里,这个是卵么?这个白色的条又是什么,” “放心啦!保证是可以吃的,叶族人保证给客人吃的东西里没有东西会把他们杀掉!” “不,我觉得那些辣酱就很杀人了啊....”虽说如此虫子倒是对于星之子怎么吃完而表示好奇。 过了十多分钟,星之子总算是吃完了那一大份未知的原本应该是超辣的料理。 “好哒!发光人和虫人可以免单了!” “我可以问一下那个到底是什么吗?”星之子擦了擦脸提问道。 “是火山螃蟹做主料,用鲨犬的鱼鳍和毒葵水母的触角做配料,最后配上这个火山调味汁跟一点点地狱火果实实实实做出来的超辣海鲜大餐!”老板娘笑嘻嘻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隔着半米距离都闻得到的剧烈辣味的调味汁。 “....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是火山螃蟹。” “啊!这些东西总是是是是喷出滚烫的石头来砸叶族人,那叶族人就干脆让他们也被烫烫和那些石头一起共存亡好了!所以一气之下就选做了这个!” “我收货颇丰,以后还会来光顾的。” “你饶了我吧....” “欢迎再来~” 二人走出店门,附近的商人们都用一种看英雄的眼神看着这二人缓缓为他们目送回去。 “所以那条白色的是什么呢?”星之子思考了一会还是没能想出答案,也许确实是触手? 直到二人回到家里休息的时候,bd坐在那株巨大植物边时—— “啊” 他总算想起来了。 那个叫爱德华的给他的纸条飘进去了。 “.....” “gob?”gob睡眼惺忪的躺在bd身上朝他叫了一声。 “应该是没问题的吧。”bd挠了挠这个小东西的下巴,哄着她再次睡下。 与此同时。 “......竟然真的是有的.....”昨天搞到了线索就急着去赏金协会总部查水表的爱德华不仅在最近的赏金协会分部前台看到了bd的路线追踪,还看到了自己的悬赏令。 “哦,我竟然只值50w么?”不过很显然他还没有正确认知到自己的价值。 流浪的灵魂们(四) “虫子”某日,等虫子正在给gob的小窝加固时,bd从他背后戳了戳他的肩膀。 “唔哦?!咋了!怎么动静这么轻!”黄昏下星之子明亮的光线让他看起来有些晃眼,但还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本书么。” “那本啥啥电路入门?”gob就像是在监工一样插着手蹲在旁边的木桩上盯着虫子看,那两只小小的眼睛一直用一种很有压力的样子盯着他看。 “是fu工业:电路,全称是富兰克林宇宙工业电路入门教程。” “欸....你想说什么?”一手挡住了gob的飞扑,虫子站起身来和他对话顺便将gob从他胳膊上甩了下来。 “我要把这本书带去给一个小朋友,那个人沉迷机械制造,还是抽空叫我去图书馆给他把这本书带去的。” “耶——没想到这么厌恶飞船改装的你竟然会认识机械师朋友啊,话说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讲过。” “只是没必要讲起,他一点也不喜欢被打扰,但这次是特例,你要去看看么?” “嗯.....虽然我很想说去——” “那就算了,你好好看家。” “喂!你这个人——” “明天再见。” “喂——” *传送器启动声* 严格意义上来说,传送器并不是让一个人瞬间到达另一个地方,而是将人在几毫秒内分解,传输,然后在指定的另一台机器上重组,由于是一瞬间的事,所以使用者并不会感受到疼痛,而且保留了所有记忆,现在的传送门科技也已经解决了飞虫飞入导致的突变问题,只是这项方便的技术,只有一点成了软肋—— 那便是,尽管只有一瞬间,但使用者真的在某一瞬间从世界上消失了,也就是说,有着一瞬间的死亡。 极少数人拒绝使用传送器,因为害怕自己被困如其中然后在宇宙中爆发四散,提前结束自己的一升,但对于都市人,这项技术几乎替代了门,现代已经有不少楼房已经没有正统意义的门了,通过传送门上下班,愿意走几步的就传送到百货商店,不想动的就拜托外卖把自己的那一份丢到传送器上然后输入自己的地址。 这么一看,银河系中是不是多了无数的死人?可惜,恐怕连死神都对这项技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星之子从爬满了藤蔓的传送门中走出,掀开如同幕帘般的藤蔓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黄昏下一处叶族人的大坑道狩猎设施。 叶族人中总有些不合群的家伙依然喜好着食人习俗,因为他们无法被满足的食欲所以在银河系中四处搜寻新鲜人肉并在各个未开发的星球上驻扎着数量不少的嗜血家伙们等待着探索者们自投罗网。 只是这处不太一样。 星之子向前走去向下看望去,原本应该是一处大裂谷的地方布满了被工业支架撑起的平台,就像是蜘蛛的网络一般错综复杂但却有着诡异的规律感,在上面摆满了数不清数量的不同品种的机械正在散发出巨大到可怕的热量,整个裂谷如同巨大的蒸笼一般,正常的动物不敢靠近这里,而这处设施正是他友人所在的地方。 “这小子可真是找了个好地方。”像是自言自语般,星之子一跃而下踩上了其中一条平台。 而这地方的主人也如同感知到猎物落网般的蜘蛛一样从另一端的黑暗中出现。 “嘁.......磨磨唧唧的,总算是来了,我要的东西呢?” 一位发出紫色光芒的马蹄铁印记星之子身穿着浸透了机油污垢的干练工服,脸上还沾着油垢现身了,他手中抄着工具箱和扳手。 “接好了。”bd将书丢了过去,而对方并没有准备接住,在书即将落地时,一道黑影闪过将书接住。 “哦?”看着那只貌似枯萎枝干般细瘦漆黑身躯却能抱起厚重书本的浮空生物,这位星之子似乎能看到bd身边出现了不少小星星。 “呵!怎么!总算让你羡慕一回了吧!这只灾厄信使可是我在死灵森林好不容易逮到的!你看你看!这只还是白化种的呢!”这位马铁印记的星之子立刻放下了那种满腹牢骚的样子和bd聊在一起。 “啰嗦的小鬼.....”虽然bd嘴上说着,但两个星之子还是凑在一起仔细端详起这只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的生物。 “...这个头顶和两臂之间宝石的颜色会变换闪烁....真是....漂亮....” bd必须承认这只生物确实符合他的审美,在所有对于恐怖癫狂生物的看法中,大部分人都认为这种容易被驯化的可怕生物是其中最完美的。 “呵!就问你厉不厉害!这孩子打起架来也厉害的很!啊,虽然和你那只一样还是幼年期,长成了还会更强” “.....我也好想捕猎一只.....”酸,bd,酸。 “还是免了吧,那鬼地方有太多骸猴巫师了,过去的时候差点头都被打裂了。” “但你小子不也还是没死么,真是命大。” “什么话嘛!我可没那么容易死了!nacht这点手艺还得留给他儿子呐。”这位武器工匠兼(原)电子人大熔炉新建武器工程设计师便是赏金猎人的老熟人——nacht。 nacht将那本书从灾厄信使手中拿过,让它回到了最下方的洞穴中。 “说起来你儿子现在几岁了。” “嗯.....管他呢!反正他快毕业了就是啦,等到了那时候我再和你好好介绍介绍那小子!” 两个星之子边闲聊边缓缓走下平台,身边的碎岩机和筛滤机似乎快要爆仓了,已经发出了剧烈的震动。 “啊!妈的!光顾着和你聊天了!我临时补一点电路学转移一下!你要没事帮我看眼雷达!”如此这般,bd还有些事想和他商量,但谁叫这家伙是个工作狂呢。 这处狩猎场的两边本来应该是一些叶族休息的地方,最下方则是他们进行野蛮仪式的区域,而现在剩下的便只有一架探测仪,天线从上方平台的空隙中接听周边的信息。 nacht是bd的后生,今年仔细算起大概也有四十岁了?这个小子结业后听闻了bd的一些事迹,强行跟了他两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终于跟不上了?” 几十年前bd登上一座狂风呼啸的雪山却只穿着和如今没有任何区别的装束,在猛烈的暴风雪下俯视着已经盖上了厚厚积雪的nacht在下面的坑洼中一动不动。 “.........” “我说了,我不会需要有人来和我并肩,我做的任务都是在自杀,而你只会因此送命。” “学聪明点,小子,好好在这待着,一会我把你带下去。” 说着,bd继续向上攀爬直到看到山顶附近的一间木屋。 随后是一声枪响。 而后,更多枪声与暴风雪的呼啸声混杂在一起模糊了他的听觉, 在bd手持那把枪口还冒着热气的狙击枪走出门外时,他发现这小子的一只手露在山崖上,看起来摇摇欲坠。 “........” bd把这家伙抓了上来,而他看起来已经昏死了过去,随后,他的船缓缓从远处飞来,冒着风雪,bd将nacht丢上了自己的船,自己也跃了过去离开了那里。 *嘀————* 探测仪尖锐的声音响起,将bd从回忆拉回现实。 “啊,这个声音应该是附近有飞船的警报,我这块地方不许闲人进来的,要是来砸场子的就更不该让他们进来!帮我把他们撵走!” “那我的赏金?” “等我闲下来帮你造把定制武器!” “成交。”bd从背包中翻出一个安装在手臂上的沉重装置瞄准了这个裂谷的顶点,随后一支钩爪破空而出勾住了他跃下时的那个地点,他在几秒内腾空而起在平台和设备之间穿梭着,最后在空中悬停——稳稳的落到了草地上。 随后他就看到了一架还带着烟气的小型飞船缓缓降落到了不远处的林中。 “事故船么。” “喂?用户?”sail在这个节骨眼上钻了出来,她看上去蛮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 “您有多久没看看悬赏令了?” “三个月。” “三个月耶!...*叹气*,不,sail是想说,用户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看悬赏了,而在sail的探测中有一位这三个月刚刚被记录的危险人物就在这前方,您应当知道,您现在被确定是在afk的,是不得狩猎猎物的才对吧?” “现在是禁猎期,我当然知道。”赏金协会总是会给他们这些强一些的猎人多一些约束,也正因如此他那位兄弟才不愿继续提升自己的阶位。 “那您就不该继续前进了,根据sail的另一条信息,另一位赏金猎人已经接到悬赏,现在已经正在赶往此地了。” “没事的。”bd说着将手枪收起,只是将双手腾了出来。 “我也接了悬赏,我的目的只是赶走他们而已”sail能听出他这番话里绝对带着些笑意。 “您最好说到做到。” “我说过却没能做到的只有一件事,而你那时候还没出生呢。” “那么sail先一步离开,还请用户多加小心。” sail将自己关闭,赏金猎人不太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对自己生气了。 黄昏的光线在密林中闪烁着,树木窸窣的摇摆声总是能让bd感到平静。 星之子没法闭眼,他们这辈子几乎都不会感受到黑暗的概念。 或许直到他们死亡的那一刻。 *叮* “哦,挡住了?”有某人从他背后袭击了他,是一把看起来十分老旧的长剑,但力道非常大。 “日安,我是——” “沃尔夫!” 还没看清来者,那道袭击他的白色身影便敏捷地躲入树林中,而他转过身去将背包中的一根长棍抽出立于身前挡住了一只白狼的大口扑咬。 “——日安,我是bd,赏金猎人,但今天不是我的——工作日。” 不管怎样,bd都不准备在今天把对方杀掉,所以星之子对自己的敌人边打起招呼,一边将这只站起来可能有将近两米的可以被称之为“巨狼”的白狼甩开后退了两步。 “哦!有点本事嘛杀人吃饭的!” 一位有着漂亮银白长发,有着碧蓝瞳孔的美貌女子从他面前的树丛中钻出,她只穿了一身破烂不堪的斗篷,连最基本的衣物都只是在私处戴了两块似乎是从斗篷上撕下的破布,但嘴上却带着犹如鲨鱼般危险的笑容,眼神看上去与外貌的美丽完全不成正比的嗜血。 “上猫族?”仔细看去,那白发中突出了两只像是狼或者猫的耳朵。 “....不太对,没差,” “我的任务只是把你从这里赶出去,如果想打的话一会会有其他人来和你打,还请——” “嘟啦!” “还请不要为难我”星之子闪过穿刺将她持剑的双手抓住然后借力丢了回去。 “嘿!你和那些人不太一样嘛,那么作为交换的,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罗瓦涅米,只是个无业游民而已!”这个女人站稳后将剑指向bd,从她的架势来看完全没有要走掉的意思。 “普通的无业游民可不会降落到这种地方,更不会管自己叫无业游民。” “我就是没有职业!你管我啊!” “我说不要难为我,但也并没有要难为你的意思,所以,现在回头,我们的工作都会轻松很多。”赏金猎人举起手做出一个“快滚”的手势朝她挥了挥。 “略!我可不想和你这种没劲的人打架!走了沃尔夫!”很唐突的,这个女人摆出了一副没能达成愿望般的臭脸朝他吐了吐舌头,似乎放弃了继续战斗的意愿转身离开了。 *噗噜* 那只被称作“沃尔夫”的白狼甩了下头打个喷嚏和罗瓦涅米一起快步离开了bd的视野范围,消失在了 “.....看起来没有做过护理,这孩子一直在这一带野么。”bd看着那只白狼的毛质如此评价。 星之子等到那二位彻底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后他才将长棍收回背包,回过身去准备回—— *铛!* “早猜到了。”bd用腰间的手枪挡住了那把长剑的斩击——看来那把剑不是太锋利了。 称自己为罗瓦涅米之人从始至终就没放下过那狂笑。 “我看到你这样拼了命的想隐藏自己实力和过去的家伙就兴奋嘛!我真的非常想和你过上几招!来啊!让我们开始厮杀~” “真是个疯子。” 流浪的灵魂们(五) “哈.....” 赏金猎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退后两步一边躲闪那看似莽撞却没有间断又迅速的突刺和挥砍,左臂拦住白狼的撕扯,右手则从那些咣当作响的捕获匣中拣选起来。 “嘿...你也是那种习惯把狩猎伙伴囚禁起来的家伙啊,真是遗憾,在保护动物这一点上你可比我这游荡的猎人要差哦。”她退后到自己的动物伙伴身边撸了一把有些扎手的毛发略带有些挑衅意味的对赏金猎人说道,也许是bd看走了眼,但那只白狼似乎朝着他的主人翻了个白眼 “留下的都是自愿在匣子里听我指挥的,他们渴望战斗、血肉、暴力,或者只是单纯的和我关系好愿意帮我一把,我们是平等的,没什么比这段关系更合适了。”星之子从其中找出了一个黑色的捕获匣——一般的捕获匣都是橙黄色的,随后将其攥在手中,随后撒手。 “虽说渴望暴力的存在基本都具有——” “咕......”那头白狼警惕地俯下身子看着那个块状物缓缓落地。 “相称的实力。” 而星之子退后了两步,好让其中受缚之物出现。 “.........”某种漆黑的巨物从那匣子中出现,随后越飞越高,在夕阳与新月并存的天空中出现。 “..........”这巨物状似有翅膀的鲸鱼,扑翅如同黄色吹风警报般猛烈,几乎让站在它面前的罗瓦涅米感到窒息。 “陨石拿铁”这便是它的名字,听起来像是某个悠哉午后想到的名字。 “好吧,它其实不适合能打,只是它总希望能帮上忙。” “给他们一点教训吧,也证明你自己”星之子抬头望去,随后向后退去进入树木的阴影之中。 如同鲸鱼般古老悠久的叫声传来,那巨物扑扇两下翅膀朝着流亡者和她的伙伴俯冲过来。 那头白狼躲到了安全区域留下罗瓦涅米面对这巨物,而流亡者依旧保持着那副笑容,在这巨物向下俯冲让粗壮的树木都纷纷倒下时,她一跃而起跳在了它身上,随后将那把长剑刺在了他的脑袋上,在巨鲸即将飞起时,她拖着剑在鲸身上飞奔向尾部,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痕。 “哦啦哦啦哦啦!” 古老而未知的悲鸣从这巨物中发出,它反转身子想把这只敏捷的狼崽子抛下,而她则将那把剑插得越发深入这巨物的身体同时也固定住自己,腥臭味的鲸血顺着伤口如同雨点般掉落,正在此时,这只巨鲸突然朝着地面俯冲过去。 *咚!!!* 地面的震动就算是隔了千米外的nacht都能感受到。 “你们很有默契,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能被悬赏的理由之一。”bd从阴影中现身,躲过那只一直在追踪他白狼的利爪,在树木的遮蔽下滴血未沾的将肚皮朝天的“天落”收回。 “辛苦了,但你果然还是不该在我身边。”赏金猎人将落败的怪物收回捕获匣中,它硕大的身躯化作一个光球回到了现在已经变得漆黑的捕获匣中。 “喂喂喂,就只是这样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那把剑掉落在地上,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加锋利了一些,流亡者从旁边的树丛中走出将剑拾起,一人一狼再次包抄了赏金猎人。 “一定要变成厮杀么,你是别人的猎物,我又不能插手。”星之子耸了耸肩对那狼女发出提问。 “猎物?是啊,我是只狼,而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只老山羊。“她将那把现在如同如匠心打造的长剑剑锋对准了猎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是看到了美味的大餐一般。 罗瓦涅米的眼中倒映着星之子的光芒,刚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森林,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充满血丝。她猛地跃到半空中向星之子扑去。 星之子向后退去躲开了这一击,但这流亡者的速度就如同一头真正的饿狼一般迅速,她的身体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眨眼之间已经到了星之子面前。 “.......” 手中的长剑已经对准了星核,那被鲸血浸透的锋利长剑即将刺入体内贯穿星核,但是星之子却毫无躲藏,相反却接住了这一击,长剑从他身体的另一边贯穿而出。 “?!” 罗瓦涅米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太对劲,可还没等她进一步反应,星之子便一脚把她踹开,顺便扶了下帽子,像是从来没有被击中过一样依然屹立在原地,那个如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在衣服的遮盖外格外显眼。 “仅仅是刺伤我,那还不足以让我死去” 星之子扯开被刺穿的衣服,那块伤口就像没事一样再次愈合了。狼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满,嘴角的笑容也失去了几分,但她却并没有因此停止进攻,而是再次挥舞着那把长剑,向着星之子攻去。 星之子这次却一反之前的保守姿态侧身闪过了突刺,随后他将罗瓦涅米压在身下,膝踢和肘击如同雷击般狠狠地同时在她身体上下两处打出。 “噗————” “老山羊眼里都是智慧,角磨钝了,但依然可以用来防卫自己,蹄子老了,但也能踹烂年轻狼的头。” 她硬是咬着牙撑了下来将星之子摆脱,随后又与他对峙一处,而那白狼则从他背后扑了上来。星之子甚至没有回身,只是微微的侧身就躲过了扑击,随后后退两步,双方的位置几乎和一开始互换了。 “更别提你只是只小狼崽子。现在,立刻,离开。” 星之子看向罗瓦涅米如一开始一般冰冷地说道。 实际上他有点小失望,这样的人也已经能被悬赏了么?在几十年前悬赏令上可都是..... “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没玩够。“狼女舔舐着唇角的血迹看向星之子说道,眼睛中的蓝光亮的几乎要照映出来。 “你会死,所以现在,离开。“星之子还是那样冰冷地说道,她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与狂傲。 “————” “我可以给你几个提问的选择,但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之后就离开,如何?”星之子如此打断她问到。 “.......” 她还是犹豫了一下,刚刚坠落到这里,她也急需要觅食,这个家伙的确是强敌,强敌就有杀死的价值,但自己和沃尔夫的状态实在不好,真的要撤退了.....但他还是强烈的吸引着她的好奇心, “......” 在一番考虑后,她妥协了。 “好吧,我要问你三个问题。”她甩了甩剑身上的血指向赏金猎人。 “请便。” “你为什么逃避自己的过去” 星之子沉默了一会。 而这段沉默的时间,就如同一段人生走马灯一样难熬,时间就像是静止在了傍晚,就连罗瓦涅米自己都在思考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扑上去。 “.....那是个很长的,而且很垃圾的b级片一样的过去,我想把那部烂片忘掉”就如部分赏金猎人忘掉过去的理由相似。 “呵,那第二个问题,你叫什么来着?”罗瓦涅米看着这个看起来老实的家伙微笑着提问。 “代号:bd,只是个赏金猎人” “b.d?我记得我之前在哪里听过这个代号,我记得,你好像同时也是个重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保存实力?” “是bd,不是b.d,那个人早就去世了,我假定这是你的第三个问题;我不喜欢杀戮,我只是想要钱,我只是一个赏金猎人而已,为了赏金而狩猎。” “哦,那你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有个老伙计托我把这附近的人都赶走,战斗一开始我就说了,前面是工业区,闲人免进” “嘿————完全没印象呢,那我就走咯!下次再见我们再死斗吧,拜~” 这个白发狼女冲着他笑了笑,但显然这笑容并没有战斗时那样的嗤嗤逼人,她招呼沃尔夫转身快步离开了这片树木被压倒的林子。星之子看着这对拍档在密林中渐行渐远,直到她们真的走出他的视线范围,他才回到nacht那里。 “呦,辛苦了。”看起来nacht的素材终于没在爆仓了。 “给我做把短剑。”bd躺在他旁边搬来的椅子上和他一起听着引擎的轰鸣声和机械的冶炼和搅碎声。 “怎么?你总算想换换口味了?” “nacht” “嗯?” “和平要结束了。” 尽管这个世界在他们眼里从来都没有过和平。 “和以往一样?” “和以往不一样。” “呵,你总是能第一手给我带来这种劲爆消息,你需要面临的战斗?” “比起百年前那些日子可能还要残酷,但中间肯定会少不少背叛和出卖的戏码。”bd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好,好,准备好给你的新武器起什么名字了么?”nacht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准备让武器工坊燃起火来了” “用耐钢和血晶做吧,我准备叫这把武器——” “刻尘者。” “以后有闲情兴致给武器起名的时刻不多了,是吧。” “嗯,你会忙起来的,地球的毁灭只是个导火索,如果我们不能熄灭火星,那么爆炸就会毁灭所有人。” “真不知道赏金工会会给你这种任务什么名字” “呵,终焉之时如何?” “好名字,东西我会寄过去的,老家伙可以回去咯。” “小子,别死了。” 橙子与薰衣草 “悬挂者是不是最近勾搭上了新女人啊?” “确实,最近看起来束手束脚的也不接什么高难度的任务了” “嘿嘿嘿,凑过来点,有小道消息.....据说对方是老友的女儿呦~” “死变态.....” “哈哈哈哈哈!” “你们是没见过上一个笑话他的人怎么样了吧” “啊?你哪位——” “他上次被队友嘲笑之后出了任务拿敌人的头去刷墙,刚好笑他的人被器械固定住了,所以眼看着他手里抓着的那个人一开始还在惨叫,然后开始扣挠他,最后一动不动了,那堵墙上红色与白色狂乱的画作至今都是当地的名画呢.....” “呃.....” “唔.....呕....我要....我要去趟卫生间.....” “那个猎人回来就提辞呈了,之后去了鲛人的禅塔出家当了僧人,据他所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悬挂者了,所以上一次他刚好去禅塔接任务撞在一起时他就跳窗摔死了。科、科、科......” “.....我、我要走了,他妈的拉宁瑞.....” 拉宁瑞 对,星之子拉宁瑞,那位协会下游猎人们常在饭后被提及的人, 那位耐钢级赏金猎人,根据和他交手、观看过他战斗的人都会评价他,他的实力绝对处于五级上游,如果他想,轻松通过工会考核后他就能得到大量委托,赚钱对他来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他似乎对于提升自己的实力并不感兴趣。 “那个,请问您为什么不去做晋升测试呢?”现在与这位星之子猎人同居的,有着蓝紫色长发,缺少了一只眼睛的人类女孩如此问道。 “再次提升等级对于我唯一的好处就是有更多钱,但我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诺,你的布丁”bd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盘葡萄布丁放在对方身旁的四方桌上。 “啊,感谢,那个,拉宁瑞先生?” “怎么?”拉宁瑞不喜欢甜味,但他对咸奶茶情有独钟,为了优质的奶源他每隔一段时间总会亲自去几家认识的农场亲自过去提几桶羊奶走,现在的他正看着那台有些老旧的电视机细品着这味道。 “请问...您....有和女人交往过么?” “......” “呵,呵,还好我没法把奶茶喷出来,我还以为自己看起来已经够老了。” “诶.....其实我是想说——” “有,曾经与三位女性交往过,只是她们很快就因为利益和自身的安危问题被我轰走了。” “诶......” “怎么?看上我这颗白矮星了?嘿,你还太嫩了点。”拉宁瑞稍稍用力搓了搓她的头顶,羞涩和不满各占一半在她脸上显露着。 “不、不是说这个啊!而且我也对您真的!没什么!兴趣。只是....单纯的好奇。” “嗯....我姑且当做这样,走吧姑娘,城市在等着我们呢。”这位少女能感觉出这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这就是和星之子相处久后会产生的脑补吗.....和他有些默契了呢。 伪造身份证明?带了, 假印记(马蹄型)?贴了, 武器?都在箱子里。 “嗯...城市...么?” “啊,这次的单子需要处理一个有点棘手的目标,想必得住一段时间吧。”拉宁瑞示意对方,把她的行李拿了一份过来。 “那就走吧,拉宁瑞先生”少女将那份她拿起来有些吃力的行李交给拉宁瑞,手中只留那个“存有重要物品”的小包。 “拉宁瑞” “拉宁瑞” 略带些咕哝声的话语从拉宁瑞他们降落的星球上一座破败的建筑中传出。 “这个名字的意义是‘犬齿’” 声音的主人在黑暗中蠕动着身体。 “食肉动物用它来制服猎物,杀死猎物,又长又锋利的牙齿会将猎物牢牢咬在嘴里。”它笨重而肥大的下肢后面拴着数不清的微小物体,在地上翻滚着,碰撞着,发出叮当的细响。 “我会把‘他’口中的这颗犬齿拔掉。” 某种重物砸向地面的声音从废弃建筑的最深处传来。 拉宁瑞叹了口气,自己终于又到了城市,可以暂时远离荒野、原始森林、废土、辐射土壤、活火山,能摆脱这些,就都是好事。 “拉...呃..莫罗斯先生?”这是他在大众面前使用的假名。 “哦,对了,你应该是第一次到其他星球的注册处吧大小姐?” “是这样....” “放心吧大小姐,按照他们说的做就行,他们敢乱动你我就把他们的脖——” “停停停!还没到那种地步!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呢!” “以防万一。” “询问。莫罗斯是么?”前台是一位电子人小姐。 “是我。”拉宁瑞需要临时身份证,这是在任何有高度文明的地方都无法避免的,赏金猎人不是黑色地带职业,准确的来说,他们并非黑白两色,而是灰色。 是的,橙红色,无面的星之子也是灰色。这是个关于拉宁瑞的,在认识他的赏金猎人之间传播的一个黑色笑话,这具体是什么意思?鬼才知道。 “职业登记。” “保镖,诺,职业护照,后面那位是我家小姐。”拉宁瑞做出一个划脖子的手势缓缓从前台那里离开。 “那个....您好?” “友善。您好?请问.....” “不过,大城市么。” 拉宁瑞走出注册处,仰望着城市半空中的车辆流动和脚下如深渊般不可见底的黑暗,不免还是为这次任务的难度感到乏累。 “啊,莫罗斯先生!”少女挤过人群来到拉宁瑞身边,而他则为这只精致的小鸟稍稍梳理了一下乱掉的鬓角。 “噫?!” “嗯?” “没...没什么...那个,这个临时身份证能持续多久呢?”少女像是个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新奇地在阳光下查看这张半透明的身份卡。 “大概一周吧,我们待不了更长时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家宾馆安顿一下,这就是我很不喜欢的一点,非因为要提升外来者的消费质量所以禁空禁私有传送器的破政府.....”排去荒野的部分,拉宁瑞有一万个讨厌城市的理由。 “哈....哈哈.....光发牢骚可找不到好宾馆啊拉...我是说莫罗斯先生...哦对了,说起来我不认识这里的文字啊....这里是哪里?” “哦,这里是奎因iii星区,欢迎到因斯纽顿城,这是以利亚联盟的控制区域。” “以.利.亚联盟?” “嗯?哦是啊,以前你们大概是人类政府那边的吧,以利亚联盟是艾奎人、阿拉格人、雏机和战机人组成的大型星际联盟,他们的实力差不多是莱西亚加一个科技发展部那么高哦,所以,双方都想吞掉对方,但都不敢轻易动手怕把自己砸进去,人类政府那边应该是倾向于莱西亚那边的,肯定不会告诉你还有敌台,毕竟政府的命根子都....啊,差点说了些我不该知道的东西。咳,总之呢,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有我在你不会迷路的,跟着我就对了。” “啊....嗯....”少女从后半段就已经放弃思考了,实际上确实,知道的越少对她来说就更安全,这是以前家里那位老管家在临别时告诉她的。 “我们现在处于上城区中部,这里也是整个城市的中部,如果我们继续向下,下城区随时都欢迎我们深陷其中,没有阳光,没有政府,没有秩序,恐怕我的目标就在下面,taxi!” 注册处附近的出租车司机是很有远见的,毕竟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要么是和认识这的朋友一起,要么,就该找到一个老练的出租车司机搭租问路。 ————待机结束———— “——编号con—12号机上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一辆看起来非常有猿族气息的甲虫轿车缓缓在两人面前浮空滞留,而窗口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长条形机械脑袋。 这辆出租的司机是一位战机人,曾经被大规模投入在战争中的量产机器人,在一次根本不能称之为意外的事件中和他们的创造者与拥有者为敌,在内战结束后,战机人在被作为威胁即将被清除出银河系时,以利亚联盟朝他们抛出了橄榄枝,从目前来看结果,确实是件好事不是么? “师傅,附近的宾馆有哪家比较推荐的吗?” “为您搜寻中(手动打开车子的导航仪ing),搜寻结果:您自己来看吧,上车。” “啊,多谢了,大小姐,上车。”拉宁瑞将行李放上车。 “哦,哦!” 少女被拉宁瑞拉着进入车内,车内弥漫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在这种味道之下,掩盖着一股基本没法被忽视的刺鼻机油味... “见谅。” “无妨,我们很快就会下车,大概吧。” “阿拉格特色宾馆,可以零距离体验沙虫的美妙乐趣....” “否决!”少女能够忍受人体的血腥,但她就是受不了巨大的蠕虫那样的东西。 “雏机式超大连锁....啊,这家我之前去过其他连锁的,对无机体智能来说很舒服吧,但对有机体来讲还是太早了,这个我pass掉。” “12号机认为,asu旅馆很适合你们的要求,翼族开的店,舒适,没有女士敏感生物,那里据说有位非常受欢迎的翼族前台,很多客人表示对那里满意。” “毛蓬蓬?”尽管少女在法定年龄上刚成年没多久,但她的少女心依然被触动了。 “有个休息的地方当然是最好的,要去吗?” “先去看看。”超级迅速的回答,和平时的少女简直判若两人,仅剩的左眼似乎也发出了小星星 “噗,哈!哈,哈。好,好,麻烦你了师傅,就去那吧。”拉宁瑞没有嘴,他看来只能笑成这样,但他确实是被逗笑了,以前他在讲笑话时被自己整笑的时候也是这样,少女很清楚。 “....12号机已收到指令。” 这家宾馆所在的大楼看起来与这里的其他建筑基本相同:银白色的涂漆、具有科技感的非方形楼顶,还有到处可见的塑料绿植。 但店内的装横别具一格,墙被漆成了黄色砖瓦的样式,墙上和店内到处都摆放着羽毛装饰物和瓶瓶罐罐,红色的晶体灯不断旋转着给这家店的前厅平增了些许迷幻色彩。 “谢了,大小姐,来接下箱子,小心别掉下去了。” “啊,如果摔下去了大概会完蛋吧....” “嗯,谢了师傅,我刷卡。” “多谢惠顾。” “这张卡给你,就当是小费,你要是什么时候需要去前哨站找老企鹅皮特,就给他看,会给你打个大折扣的。” “感觉不会用上。” “他们家有机油清洁剂”拉宁瑞超级小声地在司机身旁对他说道。 “!那么只能换我这边感谢了,在这里需要载运随时呼我就好,就在交付订单旁边。” “哦,你路上小心。” “大小姐,我们走。” “拉宁瑞先生有时候也会意外的很照顾人呢。”少女悄悄在拉宁瑞身边说道。 “只是以礼相报,这在外面可是重要的一课。” “嗯....我会记住的。” “哈?” “喔!是翼族么?真正的翼族么?!”少女很快就被这家宾馆前台的那只比她高出一头的大白鸽吸引了注意力,很快的跑了过去。 “欢迎~这里是asu旅馆,两位客人,asu的意思是‘休息’,虽然很直接,但就是为了追求客人的舒适我们——” “我们没有预约,把服务单给我们看看。”拉宁瑞强行打断了热情的宣读,这让这只巨大的鸽子显得有些尴尬。 “哦,这位小姐,您的这位随行者好不耐烦哦”后面那句话是这只大鸽子在少女身边悄悄和她说。 “啊哈哈...他是我的....贴身保镖啦..他这个人就这样,啊,谢谢您的单子。” 拉宁瑞弯下腰查看这份服务单,一切都满足了他的最低水平,好事。 “哦呦,您是哪里的大人物?能雇这种看起来就浑身杀气的人,想必家中非同一般吧” “这轮不到你来问,把嘴巴给我好好闭上,否则明天我就会为你的上司准备小碎骨点心。”拉宁瑞稍稍将头抬起,用牛仔帽下他危险的橙红色显露出来。 拉宁瑞尽管比这只大鸟稍矮一点,但这并不能影响这份威胁的恐吓效果。 “错了错了....您二位先看着,我就不打扰了...”对于拉宁瑞来说,如果有前台还能在这通威胁下继续摆出笑脸来套问信息,多少是会在暗地里被他处理的,至少这个不是。 “有供水,有摇铃服务,够用了。就这家怎样。” “那么请问订几间房间呢?要分住么?” “.....倒是没有开支问题,大小姐,您一个人没问题吧?” “拉呃....咳,拉尔·莫罗斯先生...我在医学院的时候还是有去其他地方专修时住旅店的经历的....” “毕竟情况不同,啊,我没有强求您和我一屋,只是确保安全。” “本店的安保系统全面,更何况因斯纽顿上城区的犯罪率这几年一直没有过起伏,所以小店基本可以保证各位的行李和财物不受任何威胁,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怎么?” “实在不行,我们这里有双人间分床,这位小姐意下如何?” “大小姐,这样合适么?” 噔↑咚↓ 星、星之子的脊背?! 可以被自己合法地看到?! “合、合适!只是同住一间而已啦哈哈哈哈.....”少女感觉背后全是冷汗,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啊? 拉宁瑞耸了耸肩,示意这只大鸽子把钥匙拿来。 而就在那只毛茸茸的手臂伸来时,拉宁瑞的手如一只铁钳般死死抓住了翼族人的手臂。 “实话告诉你,也是为了警告你,大小姐现在只是个巡游医生,我们家的老爷放不下她罢了,你要是有什么歪脑筋——” 拉宁瑞在自己的头顶挥出了一个十字架的标志,随后放开了他的手一把拿过钥匙将行李搬上了楼。 “啊....非常抱歉....我这里有些止痛片,如果您要是被——” “啊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啊好心肠的小姐,唉,您说说,像您性格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会和那种臭脾气的家伙一块出来呢?要我说啊,您家可真是派了个坏脾气的家伙来,啊,请不要对那位说这些...我家里还有小孩....”这只大鸽子很明显地觉得很痛一边晃着被握住的手一边拦住了客人的好意。顺带一提,后面几句是压低声量说的。 “那,我也先上去收拾一下了,啊,好像还没问您的名字?” “请叫我——苏曼,大家都叫我鸽子苏曼,很直接对吧?” “啊,是的,请叫我...悠,我身边那位是——” “啊那位叫莫罗斯对吧,刚才多少也是有记住的,我也要告诉您一定要小心啊,这种男人肯定是装作正直其实会干禽兽之事的那种类型....” 事到如今“就是他平时照顾我起居生活”这种话已经没法说出口了..... “....我们要在这里逗留几天来这附近...为家里人带些特产之类,这几天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请多指教,那么明天再见啦?” “明天再见,苏曼先生。” 拉宁瑞已经在上面的楼梯口等候一会了,他在少女前面开路为她打开了房间的门,等她进入后自己才进来将门带上上锁。 “我演保镖是不是不太专业....” “诶....如果我再强势一点的话您的话可以少很多,不过刚才那样挺好的拉宁瑞先生。” “至少是糊弄过去了,我的工作从明天开始计时,怎样?趁着休息日我陪你去买点什么?”至少在拉宁瑞的印象里,女孩子大多是会喜欢化妆品和新衣服的。 “嗯....衣服还有备用的,润唇膏也还有不少...口红感觉会有点太艳了....所以....没什么需要的?”但至少他所照顾的这个女孩并不像他所预想的那样,明明是出身大户却相当节俭朴素。 “你真是个有点特别的姑娘。” “什么?” “没什么。” “....拉宁瑞先生?” “嗯?” “等我一下....” 少女从她自己的那个行李箱中一个很显眼的隔间里找出一把鲁特琴。 “这不是.....”这是他的琴。 “因为我真的很想看您弹琴嘛,我真——的很好奇。” “....你也真是好奇心旺盛。” 拉宁瑞说着却也没有拒接她递过来的琴。 “....医学是不允许好奇心的,我们不能因为好奇而摆弄生命,我们不能疑问,不能提问,不会质问,医学在我心中,是伟大的,在逃亡时期,为街边重病的孩子们治疗成了我那一路上精神的寄托,而也就是在逃亡时,我从管家那里听说了您,他说起您是一位我先前从未见过的性格乖僻的人,直到我与您开始有了交流后,我开始好奇。” 拉宁瑞从来没听过她一口气说这么多。 “通过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这些都是书上没有的;毒舌蛇的腺体可以制药,弹跳草的草茎也是致命的毒药,原来在大地守护者以外的组织拥有的城市是这样的.....看到了这些,我就更好奇啦,我还想看到更多。” “....” “啊,当然啦我也没有忘记我的职责,我现在更希望能帮助他人了,每治好一个病人,都能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看广阔的星空,希望他们也能对这个世界保持好奇。” “....呵” “不、不许笑!这都是真情实意说的话!”少女看起来有点脸红了,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则将拉宁瑞的脸转到一边。 “....去把灯拉了,我来唱首歌。”拉宁瑞拨了拨琴弦,发出一阵令人舒缓的琴声。 “诶?哦、哦哦。” 这可是极少见的情况,少女急忙将灯关上然后坐回自己的床上,拉宁瑞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芒稍稍照清了他手中的琴。 “以前,有个流浪,而且思维非常叛逆的吟游诗人教过我这首歌,呵,估计他没过多久就死了。” “那首歌叫‘水’,是这么唱的...来着?..” 始终不变的世界 是否能得到改变? 我已漂流多久? 已经不再重要 继续朝下潜入的话 是否能找到心中的答案呢? 一定无法 从那黑暗中逃出吧 因为我是那最胆小懦弱之人 被卷入乱流中 只是呼唤着你的名字 深层-乱流-酵素-缺陷 请你永远不要找到我 因为我已被这片大海决定了命运 压力-对流-窒息-目眩 在无法破晓的黑夜中挣扎 寻找着那不可实现的愿望 将过去与未来紧握在—— (现在) 梦,一定不能做到 那想要的答案 只是拼命地伸出手... 祈祷着与你再会..... 一曲终尽,鲁特琴的声音逐渐从房间中消失, 拉宁瑞百年只为自己而弹的曲子重新有了听众。 直到过了好久,少女才像是缓过神来。 “拉宁瑞先生?” “嗯?” “你真的没考虑过去参加海选做一名歌手么?” “那我很快就会因为赏金猎人的身份被刷下来逮捕吧。” “那真...遗憾,您的歌曲太美了。” “等什么时候你来唱一首好了,我只是只嗓子很好的老乌鸦罢了。” “no,不许这么说自己” “好,好,我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我已经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吧?该休息了。” “嗯....我去洗漱一下,晚安,拉宁瑞先生。” “晚安,薰。” 少女名为薰,克莱因·薰。 到达之后就一直在下雨 拉宁瑞睡不着。 也许是自己种族的问题,但他很难入睡,他也很少和同族交谈,所以这种事他默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翻过身看向隔壁床上女孩的睡颜,拉宁瑞不由得从心中发笑,并非嘲笑,也并非对昨晚她所描绘的那光景的憧憬。 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很可爱罢了。 ...天真得可爱。 “.....”拉宁瑞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现在是凌晨四点。 拉宁瑞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厚的那一层窗帘拉上不将她吵醒,这面巨大的落地窗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不太适合睡懒觉的人。 从凌晨四点开始,就是拉宁瑞的工作时间了。 他轻轻将门关上然后走下了楼梯。 “嗯....早安啊莫罗斯先生....”看起来这只胖乎乎的鸽子还没完全睡醒。 “嗯,一会大小姐醒了就告诉她我出去透口气。” “嗯....得嘞...” 拉宁瑞在踏入自动门离开前停下了“....我昨天可能有点太呲呲逼人了,抱歉。” “呃..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那就当我没说了,我要出去了,一会再见。” “诶,等等,现在外面——” *咔嗒* 外面在下雨 暴雨 自己的感官什么时候从外面下雨了都感觉不出来了?是因为自己真的老了,还是太专注于她了? .... 看来是自己老了,因为一个姑娘而动情可不像他,冷静点拉宁瑞,好吗,你都已经和四个女人告别了,别像个扭扭捏捏的臭小子一样。 “簌簌簌簌簌簌......” 拉宁瑞在雨中漫步着,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前行着,绝大部分店铺还没开业,灰雾从下方涌出,笼罩了这个还未苏醒的城市。 在这里听不到雷声,连闪电都会被当做能源很快的被利用掉,只有雨水还在滴落,所有的水最终都会来到下城区进入下水系统,那里也是拉宁瑞会去的地方。 但在此之前,拉宁瑞很清楚,尽管城市并未苏醒,但有一个地方永不休息。 在悬空的城市中,一团橙红色的光芒在雾气中逐渐消失。 而后,浑身湿透的赏金猎人踏入了一家酒吧。 所有原本正在饮酒作乐畅谈生意的人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新面孔。 *咔嗒*拉宁瑞轻轻将门带上,无视了那些视线拖着湿透的衣物走向前台。 “呵,这位客人,要不是您颜色对不上号,恐怕我们就要将您认作那位脸上画着十字架的传奇了。”酒保是一群紫色的纳米机器集合体,这可不多见,他们可是在大战之后就相当少见了。 “....来杯...算了,来瓶瓦特酒。那家伙可不是什么传奇,我再熟悉他不过了。”拉宁瑞摘下帽子拧了拧里面的水分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下子就引来了周围的舆论,而有的人稍稍凑了过来似乎是想打听些什么。 “....小子们,如果你们想要情报,那就拿我需要的来换吧,我不会白白透露信息的。”拉宁瑞回头环顾人群,让那些想偷占便宜的家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是情报贩子么” “也许是来钓鱼的” “再观察一下”周围人陆续交头接耳着评论着他。 bd是在赏金猎人和杀手内部有名的角,但在座的人没有一个认识这个湿漉漉的星之子,出现这样的舆论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的瓦特酒。” 利用有毒的瓦特果制成的酒,口味却意外的平淡,一般来说酒精含量也不会很高,是不会喝酒的人首选。 *咣当*酒瓶底与柜台之间的碰撞声响起。 “慢用” “嘿,光有酒,却没有下酒菜,让我看看啊——”拉宁瑞刚要点一碟小菜,一旁原本坐在酒吧角落里的艾奎人男性坐到了拉宁瑞身边。 “nerf,给我上一盘盐豆干,再来瓶橘子汽水,你贵姓?” “叫我瑞宁,给我来点干果”拉宁瑞心领神会,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了。 “给他上干果拼盘,记我账上。” “还没值得你能从我这拿到点情报,你要杀他,还是要找他?”一碟核桃、杏仁、腰果和榛子组成的的精致干果拼盘被端了上来,而拉宁瑞则开门见山的问他。 “.....” “也是,和那家伙扯上关系还活着要找他的也不会说明自己的目的,这样吧,我们交换一下情报如何。” “nerf,两杯草木激荡” “.....”nerf自打一开张以来就知道,点这种饮品的人一般不会将其一饮而尽,而是不想引人耳目的借口。 “现在说吧,你有什么需要的?” “下城区,有个代号叫‘罪与罚的代言人’的家伙,你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么,至少给个大概位置” “你们给这种家伙起的什么破名字.....罪罚?说起来下城区最近确实出现了不少自称‘罪罚之钉’的家伙,大概会和他们有点什么关系吧,头上戴着圆套眼睛符号的面具,总是沉默不语,手持尖钉和尖桩发射器做武器,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寻找流浪汉带回他们的基地,你可以晚上去找他们。” “了解,那么,你需要什么?” “....弱点”他眼神中似乎回望着过去的某个片段。 “雷电,物理手段,暗影,如果你说的是他的生理弱点的话。” “我问的是另一种方面的,你懂的。” “.....你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事。” “我很清楚...什么?” 拉宁瑞高举酒瓶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血色洗礼” “————” “星之子们成为无乡之人的那段岁月,他也在其中沉溺,无法自拔,和同胞们一同在疑惑中失去了自我,当然,尝试用这件事激怒或引诱他是不会有回报的。” “为什么?” “你以前听过亲身参与过那事件的人说过这事么?” “没有” “现在有了,我可以回答你。” “其他人都死了。” “......” “自那结束有一段时间后,他像个疯子一样寻找着剩余的参与者并把他们逐个杀死,如果你想刺激他,这是没用的,他会在你说出第一个字母的时候就把自己身上的那个武器库中的所有射弹倾泻出来。” “.....” “弱点,呵,说句实话,你原本打算怎么办?” “.....” “你该不会想带把涂了死亡孢粉末的匕首趁着他工作的时候对着他来一下吧?那可真蠢。” “够了。” “不用谢,我还有任务,先走一步,最后一个忠告,我想象不到他会怎么死去,所以,除非你能够超越普通人的想象,不然?别想。” “......” “谢谢你的买单,我要回去了。”拉宁瑞将帽子戴上起身朝正门走去。 “慢着——” 星之子站在前门握住把手,在他停顿在那里时,所有酒吧里的人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就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他们的发声,窒息、恐慌,顿时在人们之间传播。 “小子,别让我说第二遍。”拉宁瑞慢慢转过头,用那张没有五官,没有印记的脸孔望向他。 你没有机会 艾奎人从脊背后听到有人和他这般讲到。 拉宁瑞转头离开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气场也随着他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入雨中而消失了。 雨势似乎变小了,现在的天气很合适持伞漫步在街头,想必这样的时间很适合艺术家取材吧。 “有点像伦敦” 拉宁瑞望着大雾弥漫几乎看不见十米以外的环境如此念叨了一句。 *咔嗒* “早上好。”拉宁瑞回到了旅店。 “啊,果然啊莫罗斯先生....外面这么大的雨您还真敢不带伞出去啊....”这只大鸽子从柜台下拿出了一块毛巾递给拉宁瑞,而后者将其推开。 “大小姐好不容易能来这么一次,现在的天气正适合逛逛,我去换身衣服把她叫醒。” “呃....要说起来,这里的雨景确实不错啦,不过烟火节那会这里才真的能算得上美妙~”提起那个节日,这只胖乎乎的鸽子眯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一段不错的过去。 “有没有哪家餐饮店比较推荐,尽量不想要找快餐店。” “你可还真是和她老爹一样耶,不过放心啦~从这条街左拐,在一家酒吧对面左数第一家,你应该能看到有一家咖啡店,那里的长棍面包能拿来砸核桃,如果你们不喜欢面包的话,可以去他们家隔壁的鲛式餐饮店看看。” “非常感谢,她的体质天生容易生病,所以不能让她吃刺激性太大的食物,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而照顾她的饮食均衡是我的....” “.......” “我会当做您没说最后一句话的,去换衣服吧先生,地板上全是水....” “抱歉” *咔嗒* *吱————* 门缓缓打开了,拉宁瑞想用尽量温柔一点的方式叫醒她,但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所以.... “薰”拉宁瑞坐在自己的床上悄悄念着她的名字。 “克莱因·薰” “......” “薰” “......” “大小姐” “嗯....拉宁瑞......” “总算醒了?去收拾一下卫生,我们再过一会——” “我....我好冷.....” “?!”拉宁瑞急忙上前测了测她的体温。 “?” “怎么样?薰?除了冷还有哪不舒服?是脑袋吗,还是胸口,等我找一下——”拉宁瑞急忙在行李中寻找常见病症的药瓶希望能及时治疗—— “.....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 ....... “.......下次我会先问你有没有睡醒的”拉宁瑞慢慢把东西都放了回去,不过看起来他像是松了口气。 “抱歉...” “都是小事,姑娘,只要你没生病没受伤,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会是大问题” “先不说那些,看看外面么?” “嗯?” “这座城市少见的没有防护罩,雨水的数值也属于正常数值,所以——” *唰啦*拉宁瑞将窗帘拉开,在短暂的适应后,薰看到了一片雾朦与附着在窗外的雨滴。 “去吃个早饭吧?”无面的星之子转过头问她。 “现在?嗯....等我收拾一下。” “不着急,你先把衣服收拾一下,我先去冲下身子,外面...有点冷,多穿一点。” “嗯,您先去吧。” 星之子会生病,当然,和正常生物不太一样,星之子会“感冒”,一般是他们体内有异物以及积累太多杂质以后,他们会感到头昏脑涨、体液会从面部溢出,就像鼻涕一样。 *涑——————* 在喷头下,拉宁瑞想起了一件星之子才会经历的烦心事。 ....又到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 拉宁瑞心想着,将自己的那套洗漱用具中的小刀取出,在自己的腰间划了一刀。 橙红色的体液从中慢慢渗出,与水流汇并,一同流入下水道里。 虽然听薰说过人类女性的烦恼,但这是两种概念,星之子在吃下食物后,会在星核中消化,随后星核会将多余的杂质排到占星之子身体构成总量约83%的体液中,一般来说除了像拉宁瑞这样的人,从事一般工作的星之子都需要定期伤害自己来排放杂质,但拉宁瑞这样的赏金猎人已经一个月都没流过血了。 “......”会不会是自己有点太顾及那姑娘的感受了? 什么尽量不要受太重的伤之类的,搞的自己现在的进攻节奏都变得磨磨唧唧了.... ....倒是也还不错。 毕竟好久都没有人为我捏把汗了,如果自己死了,至少还有人给我收尸,不像某个家伙.... 一想到那个金色的家伙,拉宁瑞还是甩了甩头,把水溅的到处都是。 “拉宁瑞先生?你好了吗?” “....等我一分钟。”先把那个让他火大的家伙甩到一边,拉宁瑞把裤子穿好从浴室中走出。 *盯——————* “在看什么?” “拉、拉宁瑞先生明明很有力量,但完全没有肌肉...果..然星之子的各项生理机制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呢?”稍稍掐了掐拉宁瑞的胳膊,也就是这种时候拉宁瑞还能依稀想起来她还是个医科出身。 “呵,等什么时候风波平息下来,你可以去发表一下对星之子的生理机制相关的论文了。”拉宁瑞稍稍攥紧拳头在她的脑袋上搓了搓,惹得她有些不满。 “嗷” “抱歉” 等进了浴室,薰才总算喘了口气,刚醒没多一会就一不小心把视线全都放在了身材美型的星之子身上,刚才的对话纯粹是自己即兴发挥,可这家伙赤裸着上身,实在是有点难以忽略他的存在...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瞎想,他都承认自己是个大叔了,虽然他唱歌很好听就是.... 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薰叹了口气拉动了喷头的开关,让水流顺着自己曲线分明的身体流动而下。 跟他在一块行动快一年了,这个人总是能给自己带来些惊喜,但,他是不是也太为她操心了些?可太强势了对救命恩人也不太好.....嗯... 星之子每一位都有自己的印记,但他,他脸上什么都没有,这....很奇怪,就像是在说,他不需要印记带来的“命运”跟机巧一样。 ..... 嗓音很棒、会关心女性、在某些时候很帅气、会做饭、性格好、有钱(存疑) 等下等下,这不是,除了没有脸以外完美符合地球上女性对人类男性的要求么?! “啊咳!”拉宁瑞似乎是在门外打了个喷嚏。 嗯.....虽然只是自己在单方面脑补...但这个家伙也太有魅力了一点吧...要命,可以理解为什么有好几个人都追过他了。 想到这里,不常显露心情的少女揉了揉太阳穴,稍稍缓解了一下胡思乱想的神经。 “薰?你还好吗,怎么进去了这么久” “没没没没事!很快就出来!” 十多分钟后 “啊,早上好苏曼先生” “早啊悠女士,这家伙大清晨的就出去了,淋成了落汤鸡才回来呢~” “我收回对昨天事情的道歉。” “诶,怎么这样啊莫罗斯先生” 拉宁瑞将一把黑伞的木柄握在手里,架势就像是随时要把这把伞的伞尖捅过去一样。 “我错了,没有下次。” “行了,大小姐,我们走吧。” “嗯。” 拉宁瑞先一步走出门外将伞打开,薰后从旅店中走出进入他的庇护中。 “我的任务已经有头绪了,今天黄昏的时候我要去下城区一趟。” “了解,那苏曼先生那边就我来应付一下吧。” “嗯。” “呵,说起来,大小姐啊,你看到这条街道了么?”拉宁瑞指向雾茫茫的街道。 “怎么了?” “整座城市引以为傲的贸易中心,昨天来的时候还是人声鼎沸,现在才五点多快六点竟然还这么安静,不觉得很奇妙么?” “一般来说就算是商业城也会六点才准时开门吧?” “我是想说,能有这样的宁静在这样的城市真是一种难得的机会不是么,” “....确实” 雨一直下着,屋檐上滑落下来的雨滴落入桶中,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仅仅是在下雨,身边偶尔飞过慢行的悬浮车,然而一切就像一场自然天成的音乐会一般,这就是人们所接触到的,最原始的乐曲之一,它至今仍在演奏着,不休不息。 “....在我上一次住宾馆的时候,那里是个不眠不休的地方,我不怎么需要休息,但并不代表我就感受不到吵闹,没活干,还被各种噪音搞的心烦意乱还不能私自行动,真是要命,整个星球几乎没有自然光,全是钨丝灯泡的昏黄光线和霓虹灯蓝紫闪烁的灯光,几乎见不到黑暗,每个人都需要药剂才能进行正常休息,我本以为再过不久我去过的每一个城市都会是这样了,不过那是几...咳,很久以前我的想法了。” “嗯....我大概能猜到您为什么改变的看法。” “虽然不知道你的答案,但我认为,那是利益。” ...曾经是信仰,现在是利益,每个时代都有东西在缓滞这个星系的发展,有的“科技产品”,并非是在让发展进步,而是成为利益的垫脚石。 莱西亚曾经发布过一款新一代的小型全息仪,但是,那款就是换了个皮的上一代机型,完全没有任何长进和创新可言。 “新的,不一定是好的,但旧的,也不一定就都应该被保留。除了这个世界在基本构成上赐予我们的东西,其他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能被替换,武器、家人、伴侣,等等等等,只要是你承认,都可以,你要做出对于你来说最正确的选择,对你自身最好的选择,那才会是你最佳的替换方案” “.....” “人都会成长的,我只是把这些你以后会自己找到答案的问题提前发放给你题目,不用多想,等到了你需要的时候,你会做出选择的。” 拉宁瑞见雨略有变大的趋势,稍稍将腰弯下让伞更好的能为她遮雨。 “..嗯” “话题,好像变得有点过于沉重了?抱歉,我总是在静下心来的时候把一些早有定数的事重新拿出来,和别人说这些,可能有些太突兀了。” “....拉宁瑞先生?”薰抬起头来用那只淡紫色的漂亮眼睛看向他。 “嗯?” “您是不是没什么朋友?” 拉宁瑞似乎感到有把刀从身后贯穿了自己,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 “啊!不是、我不是在嘲讽您!就是那个..那个...感觉您跟我的对话有很多地方就像是第一次交朋友的人....就、就顺口...”薰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急忙补充道。 “....是,我的朋友,能被称作朋友的人屈指可数,活到现在的更是能控制在五个以内”拉宁瑞定了定神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过...不知不觉,你都在我这呆了快一年了啊...嗯...” 拉宁瑞慢慢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望着薰。 “怎、怎么了吗?” “虽然平时都是我来教训你,不过有不少地方都受教了,大小姐” “你的确也可以是我的朋友”拉宁瑞伸出左手握成拳放在自己身前。 “....我也非常乐意当您的朋友。”她微微笑了起来,拉宁瑞喜欢她露出微笑的表情。 薰也伸拳出来,和拉宁瑞那只有些热的有些发烫的手碰了个拳。 “您也总算不把我当小孩子了” “哪有这回事,在我看来,你还嫩的很” “诶?” 拉宁瑞转过身缓缓行动起来像是瞥了她一眼似的补充道: “你以后别再说我没朋友这种话了,我都承认你了啊。” “....噗” 薰的眼睛几乎笑成了缝,只是嘴被手掌挡住了没法完全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不要笑.....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好~我的好老师~敬爱的拉宁瑞先生~”她已经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不要用那种前缀啊...”拉宁瑞按了按从来都不存在的太阳穴,头附近似乎飞出了一团黑线。 番外1:初识 拉宁瑞将飞船降下在预订的地点,随后朝着目的地走去。 降落地是一处平民窟,这附近已经和预定好的一样全部清空了。 这里前不久刚下过一场雨,从屋檐上的滴答声、空气中弥漫的湿润的泥土味道和路上的水洼能看出,这场雨刚停不久。 但拉宁瑞能感觉到,这座都市的每个毛孔中都蕴含着恶意,每次瞥向巷子之间的黑暗,都会明显感觉到什么在躲避他。 “......”他并不准备追究,他是来找人的,要不是因为委托人是自己的老友,否则他可不会接下这么没头没尾的任务。 太阳系,地球,10,北9,l,前11,西9,任务在旅店谈。 拉宁瑞在协会看到这一单时真是哭笑不得,虽然没有联系人的姓名,连电话和地址都没有,但这就像是那位友人在明示他过来,他很早就退休了,也许今天会把一个烫手的土豆丢给他,但谁知道呢。 他好久没见过自己的朋友了。 拉宁瑞已经背着那包‘吉他’在这一栋栋并不高耸,但却相当热闹的楼房间穿梭有两千米了,但这附近连一家旅店都没有,也许就是看中了这点,那位老友才把地点选在旅店。 “嘿,小子”拉宁瑞伏下自己高大的身体询问一个刚跟着同伴嬉闹停下来喘了口气的小孩。 “这附近有旅店么?”他从大衣里拿出一小块精致包装的小点心伸了过去,而这个小家伙则一把抓了过去指向了一座建筑。 “嚯.....” “欢迎光临~”前台的小姐满脸堆笑地对着拉宁瑞鞠躬。 “呦,小姐,你有在这里见过一个总是板着一张老脸的高老头么?” “您是....贾维爷爷的朋友?” “贾维爷爷?”说起来,那家伙的年龄,在人类里确实已经很大了。 “附近一带贫民区的人都认识他,他总是来给小孩子送糖吃,还总代表克莱因公司给贫民区的家庭嘘寒问暖,大家都很喜欢他,我能到这里来上班,也是多亏了他啦。” “.....是他的一个老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他邀请了我,我来这里赴约。” “我没有接到他的通知啊?嗯....说起来,他前段时间和一个很高大的戴面具的人一起进来住宿了来着,之后就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出来,电话他也不接....” “.....” “他的房间在哪。” “306号房间”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你可能会有危险,不要把任何这件事的相关告诉别人。” “自从克莱因倒闭以后我就很少和人提工作的事啦.....” “......” 克莱因? 在拉宁瑞的记忆里,那是个研制新型能源和家用机械的公司,虽然技术是从以前倒闭的公司那得来的,但这也让他们在莱西亚霸山称王的太阳系里站得住脚,甚至前几年还敢在新闻上公然叫嚣,看来这次是真的浪大了。 说起来,那位老友洗手不干以后,就是在克莱因老板家里做事的吧? 高大的蒙面男子,许久未见的老友,作风诡异,莫名其妙的紧张氛围。 这几点连线起来,拉宁瑞就知道,这必然是一次苦差事。 *咚咚咚* “贾维,开门” 没有回应 “贾维” “斯派克·休——” 拉宁瑞被一双苍老的手拉了进去,随后门迅速的关上了。 “不要说那个名字!”果然是他的那位老友,不过他看起来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原本如同刺头的他现在已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老管家了。 虽然时间的年轮在他身上如此明显,但拉宁瑞依稀能看到,他曾经抓耳挠腮的模样和现在的焦急样子慢慢重合了起来。 不过他看起来倒是在焦急中盼到了拉宁瑞的到来,所以松了口气。 “呵,真是好久不见,你脸上竟然都长皱纹了。” 拉宁瑞瞥向另一张床上坐着的高大的蒙面人。 “所以?这位是谁。” “唉.....应该如你所知,克莱因公司已经倒闭了,当然,少不了莱西亚从中作梗,他们已经全星球通缉我现在服侍的这一家了,而这位就是他们家的一员。” “.....日安”如拉宁瑞所料,穿着较厚且让自己显得高大,同时脸上也戴着难以分辨年龄和性别的面具,这样在满是通缉的星球上反而会被当做杀手猎人之流而被无视。 “日安,我是....拉。” “现在情况紧急,我也没时间和你叙旧了,当务之急是把这位送出去,这就是我所委托的!” “你用着以前的方式和我报点,还用‘格斯肉工厂’那套做掩护,我真的很难不想起过去。”拉宁瑞瞥向窗外,巷子里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主要是...我们在逃脱追捕时,小姐她受了很重的伤...没法及时治疗的——” *砰!* “这种事你早点说”拉宁瑞将藏在身上的匕首朝着走道的正中央掷出。 “呜!?” 一个身穿光学迷彩的特务应声显形倒下。 “快走吧,我可不会想让姑娘更痛苦”他将“吉他”包卸下,将里面隐藏的怪异双手剑取出朝电梯口冲去 老管家愣了愣神,随后苦笑起来,过去了这么久,只有他一点没变。 “贾维爷爷....”那个高大的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老管家急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那位...就是您提到过的并肩作战的人么?” “....也算不上并肩作战吧,我们只是单纯的一拍即合,所以他没对我扣动扳机,而只是在那之后递给我一杯酒,但他是个很难忘旧的人,我就知道他会过来帮我,感激不尽....” “我....我也是....” 电梯里又上来了一波莱西亚公司培养的士兵,不过对于拉宁瑞和手中的达克林德而言,这些家伙不管是体术还是射击,都烂的不像话。 *铛* “子弹被,弹开了?!” 如同天线一般分散中心压力的剑柄如同弹开石子般轻松地挡下了子弹,而拉宁瑞连一步都没退下,反而还在前进。 “那是什么鬼?!” “送你们上路的恶鬼。” *嘎吱————* 大剑将整台电梯拦腰截断,下半截连带着尸首一同发出着吱呀的哀嚎朝着地狱坠落下去,这是只有达克林德——“破坏者”和他配合才做到的事。 电梯就算没被破坏大概也只会继续运输更多的敌人,走楼梯又会遇到大量敌人,莱西亚看起来真是不想留下任何潜在的敌人啊,混账玩意儿。 “那些是清道夫,是莱西亚最下级的走狗”老管家将她搀扶出来对拉宁瑞说到。 “不是什么秘密。” “这里由我来拖延时间吧,老友。” “呵——所以说呢。” “老管家”将她轻轻推给拉宁瑞,自己则活动了一下筋骨。 “自从‘血色洗礼’那段时间以后你有多久没开过枪了?” “我说,自己后来没再动过枪,你信吗?” “自从那些天结束我可一直都没对别人按下过扳机呢,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两人相视一笑,当然,星之子不会笑,只有经常与星之子交流的人才能看出他们的感情。 “小姐会告诉你怎么做的,趁着我争取时间的时候赶快离开。” “理解,别忘了活着回来。” “哼,就是死神也得在我屁股后面吃灰呐!” 说完这话,曾经的老管家,如今的“巷中鼠”将瘦弱衰老的身体下藏着的双枪取出,义无反顾地从楼梯间一跃而下。 “咕哇!!!” 随后是似乎无尽的厮杀声与枪械的射击声。 “时间紧急,这位大小姐,如果有什么怨言就赶紧说了吧。” “.....还没有,贾维爷爷的努力我不会辜负的。” “嚯,好姑娘,我们跳下去,这样最省事。” “唉?等下,我们怎么——” “......”拉宁瑞将左手放在旅店的墙上感受了一下质感,随后,他将达克林德放于身后开始发力 “.......” 他转手握住剑刃,将剑柄挥舞起来—— *轰隆!!!* 如同轻磅炸药爆炸一般的响动从三楼传来,那堵墙上被某种外力打出了一个较大的缺口。 “咳咳...咳咳!” “抱歉,除了‘大小姐’,你还有别的称呼么?” “....克莱因·薰,请叫我薰就够了。” “很好,过来吧,薰。” 薰迟疑片刻走上前去,却被他那高大的身躯直接揽起抱了起来。 “....咿呀!?” “情况紧急,请把眼睛闭上”说完这话拉宁瑞便抱着这位小姐从缺口处一跃而下。 “——————”薰在慌乱中闭上了眼睛。 风声和逐渐清晰的枪声以及喊叫越来越大,恐慌感包围了她。 *咚————* 虽然无可避免的,薰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奇怪的是,那双手始终没有从她身上放下,而是依旧稳稳地抱着她。 “我们到达地面了” 等薰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们已经到达了地面,而拉宁瑞正抱着她正在高速朝着某个位置奔去。 “啊.....啊!等一下!前面那条街有一个水果摊!停一下!” “哈?” 虽然拉宁瑞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在水果摊前停下了。 “呦!大小姐!你的行李!”裹着白头巾的猿人商人将一大箱东西搬了出来。 “这位是?” “列维夫!现在情况紧急!没时间介绍了!我们走了以后你也一定要藏好!不要联系贾维爷爷了,一直以来——” “好了好了好了!快走啦快走!不然一会肯定会追上来的!这位!请麻烦多照看一下大小姐了!感激不尽!” “嗯”拉宁瑞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大小姐会让贫民窟的商贩也对其尊敬有佳。 “这些行李,我要是全都拿的话就没法保护你了。” “我拿这部分,那一部分您单手拿可以么?!” “可以。” “咳咳....走吧,贾维爷爷,还有父亲、母亲、弟弟,肯定都不会有事的!我也不能辜负了他们!” “ho.....前面再走几百米距离就到我的飞船了,离我近一点,姑娘。” “是,那么,请问您的真名是?” “————”这姑娘,比他预想的还要更敏锐一点。 “....先叫我’,你比我想象的更好,看来这次护送不会是什么会发生不愉快事情的任务。” “但是呢——”拉宁瑞迅速转身抓住了一只即将击中她的铁矢,并且将它徒手掰弯了。 “你们可真是煞风景的苍蝇”拉宁瑞丢掉那只箭矢,悄悄把行李塞到薰手边,同时另一只手悄悄往脚下放去某种小物件。 巷子里、出口、来时的方向,全部被穿戴着蓝黑色全身装备的人们堵住了,巷子中的眼睛散发着红光。 “呼.......”拉宁瑞看向楼顶,那里也有不少人已经对准了他们。 其中,一位明显与这些人不同气势的,身着深黑色军阀装束的人也站在楼顶俯视着他们。 “.....”他将一个对讲机抛下,而拉宁瑞则稳稳的接住了。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赏金猎人,和莱西亚作对是没有——” “等下” 厚重而阴沉的声音还没完成威胁便被打断了。 “停一下,我和她说两句。” “.....” “薰,往我后面站一点,然后把耳朵堵上。” “呃?” “堵上就是了。” “......” “时候到了,赏金猎人,把她交出来,你可免了杀身之祸,我们也还能再谈——” “去你妈的。”拉宁瑞从来不是会被威胁的人。 “......杀了他们。” 这一句话倒确实是比劝降好用,清道夫们有枪的开枪,有弩的射箭,抄家伙的也纷纷扑了上来,顿时形成了巨大的火力网将他们完全覆盖了。 “激将法对于这种程度的杂兵看起来效果确实不错。” 拉宁瑞将脚抬开,露出下面的装置。 *嘀————* “唔————” 随着一阵刺耳的提示音,它发出了一阵肉眼可见的蓝色脉冲,将离得最近的拉宁瑞弹开,而附近几十米内的“清道夫”们纷纷倒地抽搐起来。 “啧,电磁脉冲装置——” “emp,清道夫的肉体其实早就被拿去卖掉了,所以留在这里的,只有一副副装着大脑和大量脑液的机械身体罢了”拉宁瑞慢慢爬起来丢下那个已经被干扰的对讲,踩碎其中一个清道夫瘫痪的头部,脑浆混合着棕绿色的液体和金属碎片一起溢出,被潮湿阴暗的土地吸收。 “呕....” 还没等拉宁瑞走出去两步,漆黑装束的人从差不多从几十米的天台上跳下,而后安然无恙地站在出口处,踩在清道夫们身上与拉宁瑞对峙。 “....清道夫的制作工程可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如果他们没法还清自己的欠款,那就我来收下这份资金。” “薰,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拉宁瑞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听他说话。 “刚才,是怎——” “他的目标是你,一会我会给你留出机会,一定要快点过去。” “....知道了。” 身着漆黑装束的人,头部似乎进行了某种程度的义体手术,覆盖在面部的不是皮肤,而是某种金属材质。 “报上姓名” “这是你的规矩吗,赏金猎人,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办法能——” “那我就叫你莱西亚的狗好了。”拉宁瑞作为善使双手武器的赏金猎人,同时也点满了嘲讽。 “.......” 此人从斗篷下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法杖。 “......” “你是劣法师?” 魔素存在于整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感知并指挥空气中魔素的运作化作自己的力量,而能够利用拥有“炼金师”所言拥有“元素”属性宝石使用魔法的人,被称为劣法师。 他们天生只与少数魔法能够产生微弱的共鸣,但在宝石的辅助下能够与一般法师一样发挥这些有局限性的法术。 “正是如此,那么,还请见谅,我很快就要把你们变成叉串了” “噗” 拉宁瑞顿了顿像是在掩饰笑意,随后他将武器收起开始整理起身上的装备。 “你在笑什么?” “薰,过来吧,这家伙是个不做情报收集的白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拉宁瑞将薰招呼过来。 “你说什么?!”黑衣人,愤怒了! 他手中镶嵌着棕褐色光芒宝石的法杖在他身边引起了一阵飞沙走石。 “可是先生?!” “好了,过来吧,他没有威胁。” “......罢了,没见过魔法的人恐怕就是如此的愚昧无知,有眼无珠.....那么,就让我来送你们两个上路吧!” 在他将法杖敲在地上的一瞬间,这附近的土地开始震动,薰的平衡不稳,险些摔倒被拉宁瑞及时抱起扶稳了起来。 “.....多谢——” “啊啊,这家伙好无聊啊,喂,快点出招吧,我赶时间。”为少女拍了拍她斗篷上的尘土,拉宁瑞看起来已经对这演出感到不耐烦了。 “......”虽然头上是铁皮,但薰能很明显的感受这个人的脸上满是青筋,一股巨大的怒意扑面而来。 先生,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激怒他比较好....” “啊,说的也是,那我们过去吧,好好扶着我,别摔倒了。” “嗯....嗯?!我们要从他身边过去吗?!” “怎么可能。”拉宁瑞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上面闪烁着紫色的电光。 “我们要从他的尸体上迈过去。” “....我以莱西亚的名义起誓,今日,你们全都将在这条巷内被泥土杀死....” 地面上爆发出了巨大的泥土形成的尖刺,先是从他身边出现,随后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朝着二人袭来。 还有十米 “拉宁瑞先生?!” “放心吧,没事的。”拉宁瑞似乎从恶趣味中恢复了平静,语调也回归了正常。 还有五米 “......” “就相信我一次。” 三米, 一米, ....... 来了! 泥土与地下岩石形成的尖刺从拉宁瑞脚边穿刺而出。 “结束了”这位法师很是带有发泄意味地说道。 “嗯,确实结束了。”而拉宁瑞则从始至终就没把这当做一场战斗。 在二人脚下已经有象征着死亡的隆隆声和震感响起时,薰闭上了眼睛,而拉宁瑞,伸出手触摸了刚在他眼前生成的土刺。 “.......” “.......” “?”薰睁开了眼睛,没有土刺穿出大地将他们插起,连原先的震感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这他妈.....”法师看起来惊慌失措向后退去,那颗棕黄色的宝石此时也不再发出耀眼的光芒,昏暗了下去。 *哗啦* *哗啦啦啦啦——* 泥土形成的土刺失去了魔力的支撑纷纷瓦解,变回了原先的泥土。 “给你个忠告吧,当然,你肯定是用不上了。” 在满巷的尘土中,赏金猎人橙红色的身体轮廓从中出现。 “不要对我用法术比较好。” “别....别过来!”这位法师则惊慌失措的试图拿出对讲呼叫总部支援,却被那把雷匕插中了手掌钉在了地上。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嘘,小声点,姑娘们的听觉可是很灵敏的....”拉宁瑞蹲下他身上示意他安静。 “那么,来访问(拷问)吧” “噫——————” “我已经知道你是莱西亚的人了,虽然我不在意你的职位,但说来听听?” “我、我是南区清道夫小队副队长!带着这帮成事不足的家伙来追捕解决那位小姐的!” “ho,和我想的差不多,那么,你的队长在哪?” “队、队长被我骗了,我要独吞赏金,所以...所以....” “啊好了好了,真是老套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么,去和你可笑的魔法去另一边报团取暖吧。”拉宁瑞将他手中的匕首拔下,朝着心脏刺去。 “等下,等下!!” “啊阿巴巴巴巴!!!!!!?”剧烈的电击下引起的错乱不亚于一次见到异世之物产生的精神冲击。 “我开始的时候就说了,去你妈的。” 从已经与他装束一般漆黑的身体上拔出匕首,拉宁瑞折回沙尘中寻找薰。 “薰?” “等、等一下.....” “?”拉宁瑞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急忙顺着声音从尘土中出来。 一台刚刚才从emp中缓过来的清道夫此时正勒着她的脖子,用自己的镰刀勾破了她的伪装,露出了她美妙的肉体。 “....啧”拉宁瑞举起双手向后退去两步。 看起来其他清道夫也快醒来了,现在的情况有点棘手。 “......” “终于,债务就,要,还清了.....”这台清道夫还没从emp中缓过劲来,一字一顿的自言自语道。 “孩子们,我,就要,回来了,爸爸,要,回来,了。”拉宁瑞看着这台清道夫慢慢放下了双手,而对方毫无察觉。 “就,要,回来,了。” “......” 拉宁瑞在腰间摸索着,取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薰,” “.......” “闭上眼睛。” “.......” “爸爸,要,回家,了....” *砰* 清道夫应声倒地,拉宁瑞急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怎么样?!” “.....不,没什么.....没怎么样”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上来”拉宁瑞转过身去向她露出自己的后背。 “.....” “他们的队长还得有段时间才会发现我们,现在就上船,我们抓紧离开这。” “......嗯” 拉宁瑞身上背着这位小姐,两手提着行李一路跑回那条降落的死巷,而自己的船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先和你说好,上了我的船,就不只是莱西亚追杀那么简单了,我会尽可能找地方收留你,可以吗?” “嗯.....” 从刚才他毙了那个清道夫以后,这个姑娘似乎就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拉宁瑞奔进驾驶室调动权限让飞船起飞,随后折回走廊查看她的情况。 “.....姑娘” 他半蹲下来将那副面具轻轻摘下。 面具后,有着淡蓝短发和蓝紫色眼眸的少女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用那只没被眼罩罩住的眼睛。 “.......” “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有闭眼。” “.....嗯” “你确实不该忍受这些,你只是个孩子。” “我只是,在想,一个父亲....” “他人的苦难与我们无关。” “.....” “...也不能这么断章取义,我们只能救自己力所能及的人,如果可以,谁不想做救世主,救下所有的人呢,但我们能力不足,像我,一个佣兵,一个赏金猎人,只能救下....你。想开点吧姑娘,你没有错,没有人生下来便有错,错误也是相对的,姑娘,我们生来只能救一部分人,跟着自己的心走吧,如果你真的善良,怜悯自己的敌人,那就继续跟随自己的心吧,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 他将薰扶起,搀扶到驾驶室的沙发上。 “在我们离地球够远之后,我会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眼睛现在还严重么?” “....事实上,我的左眼在上个礼拜就感染了杜氏沙门菌,虽然我有做一些应急措施,但我能感觉到,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等下,什么东西?你是个医生么?” “....是”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拉宁瑞看起来满是懊恼的样子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一言不发了。 “.....您说的那番话,其中一部分确实与我所遵行的义务中的一部分偏近,您的说法确实没错,您的行为也证实了这点,您虽会毫不留情的夺走敌人的性命,但也对我和爷爷照顾有佳,非常感谢....” “....谢谢您指导我。” “....我还真是被小孩子教训了一顿啊” “我、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刚18!” “啊,那不也挺年轻么小医生,我看好你哦。” “...说起来,您的真名到底是?” “啊...说来说去还是这个事....叫我拉宁瑞好了,这是我最常用的代号,真的没有其他称呼了姑娘。” “嗯,拉宁瑞....犬齿niarii)?” “嗯,就是如此,大概是说我适合当gou....适合切碎些什么的,话说,你的衣服被割了个大口子耶,真的不用换一下么?”拉宁瑞指向那个能从肚脐看到bra的破口问到。 “........” “.....变态” “哈?” 拿撒勒之水 【旧主2:7】————星之子与人之子道别,从拿撒勒出发,盲目的审判者与他说道,你毋须辩解,罪行已经列清,你将被仲裁,星之子并没有回复,只是走上前去———— 雨的气味,已经深刻在拉宁瑞的记忆中,雨滴浸润了泥土发出的味道总能让他恢复精神,拉宁瑞喜欢雨,这是他在离开那个人后几十年后才意识到的,同样在雨中。 他喜欢雨滴滑过面庞时的感觉,在闲暇时,他也会看着水滴快速的从自己身上蒸发。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滴水滴有没有得到安息。 “我说,你真的有一颗很诗人的心哦?” “.....” “哈!被我猜对了发光的伙计!你可以试试唱个歌写个诗什么的,而不是在这里看着我不让我从这【已编辑】的笼子里逃出去。” “.....头儿”拉宁瑞将手从窗外伸回,脑袋转向前面的驾驶座。 “现在还不能杀”长着犄角的老大瞥了眼那个在车厢角落里的牢笼,在放光小子的光芒照映下,能看到上面绑着三条被锁住的铁链。 “嘁”拉宁瑞再次将头转向窗外。 “嘿,发光的伙计,咱俩商量商量?” “你要是放我出来透个气,我就教你玩玩乐器,怎么样?”那个长着山羊胡子的下巴从黑漆漆的牢笼中露了出来。 “.....” 雨依旧下着。 “仔细想想,那家伙真是个人渣。” “嗯?”薰歪了歪头表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突然想起那个教给我唱歌的吟游诗人了,事实上,还是那家伙教了我怎么弹奏乐器”拉宁瑞将一只煎饺塞到面部开始“咀嚼”起来。 “...那不就是说他是您的老师么?” “拉倒吧,那纯属巧合,虽然确实是因为他所以我才能往这条路发展的,但不能让我对那家伙改观” “嗯....不懂”薰放弃了思考专心喝起手里这碗燕麦粥来。 “*叹气*那家伙不仅是个吟游诗人,会唱会奏乐还会自己编曲,而且在我遇到他之前,他就已经做了不少即使现在我都觉得相当出格的事。”拉宁瑞把手揣起来像是想起来一些会让他觉得很不爽的事。 “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在这种时候想起来这么不愉快的事嘛..”薰有些无奈地笑着敲着筷子告诉他。 顺便一提,他们现在在那家被推荐的鲛人特色餐饮店里,不过以鲛人的眼光来看,这里只能说是一家普通的早餐店罢了... 雨依旧下着。 “说的在理,毕竟他人大概早死在哪个街头或者巷子里了,看看,这就是活得久的种族最大的问题,人类最多也就对一件事惦记几十年然后进盒子,星之子可是会在相当长的岁月里时不时的回想起这件破事,嗯......” “呃....几十年也对我们来说非常长啦,在想起一件讨厌的事这个情况时,我们都会觉得很烦躁的。” “是吗?” “是的” “好吧,我也没法完全体验到人类的感受,不太理解你们的想法,是我先入为主了。” “嗯....可以跟我具体说说那个人么?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你完全就是在对那家伙好奇吧,别想了,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诶————怎么这样....诶呀!”被拉宁瑞弹了下脑袋都大小姐急忙捂住脑袋,却在几秒后才意识到他去结账了。 “买单” “一盘煎饺,一屉笼包,两碗燕麦粥,一碟腌菜,总共...140” “刷码”拉宁瑞将手机拿出扫下二维码开始支付。 “呜哦,感觉好怀念啊,扫码技术什么的”罗兰感叹了一下这项在地球外不知怎么就是不太流行的技术,现在人们最常用的购物手段还是用像素兑换通用货币来进行交易。 “诶呀,毕竟我们这的boss可是地球来的嘛,他偶尔也会把一些奇怪的人类点子带进来,虽然大家都习惯了就是。”有着蓝绿肤色的鲛人前台和他们打趣道。 “■■宝到账140元” “大小姐,走了”拉宁瑞将伞提起走向门口,薰则紧跟在他身后, “欢迎下次光临~” 走出门外,拉宁瑞将伞撑开,二人一同再次迈入雨中。 “还合胃口吗?” “嗯...其实还挺难说的,感觉这种中式餐饮在其他星球上有了一种莫名的...而且有点说不上来的变化。” “果然是食材问题吧,....说起来,我已经做了快一年的菜了而且都不是从地球进的货,该不会你一直都觉得味道很奇怪吧?”意识到可能存在的事实,拉宁瑞的声音突然变大了起来。 “没没没!!绝对没有”薰被吓了一跳急忙摆了摆手。 “只要是您做的菜,我就觉得很合胃口啦...” “嗯....可以不要说出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么...”拉宁瑞这才发觉身边还有不少路人,总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什么很微妙的角色,急忙把她的嘴捂住,身上的光芒似乎都有些发红了。 “怎—么—会—呢—我们家的星之子不本来就是这样的角色么?”发现他在害臊的薰此时有了整蛊他一番的恶趣味想法,大概也是对他总是搓自己头发弹自己脑袋的回礼吧。 “.....”拉宁瑞此时只是把帽子稍稍拉低一些,将伞也照得更低了一点。 “~”薰也尝到了甜头只是微笑着不再说话。 路人视角: 一对像情侣的人突然开始打情骂俏起来,然后男方把伞压低下来双方就不再说话了。 这是在干什么?我不好说。 然而事实就是拉宁瑞完全没那个想法只是单纯的在害臊罢了。 “说起来,拉宁瑞先生的工作流程大概是什么样子呢?” “我以前没讲过么?” “没有。” “嗯....如果是单个目标的话,踩点,花几天时间找到目标常去的位置,然后排查身边的人一个个清除掉,可以不用武力的就尽量支开,最后布置陷阱,你也知道的,我总是带着不少小玩意,比如蜘蛛雷、便携震撼弹之类的,制造对我有利的地形,然后最好是一击斩杀对方。” “其实我一直想说,都这个时代了枪械不应该很普及么...” “不行,一百多米外一枪开过去,我怎么知道人是不是真的凉菜了,你也得知道,越危险的人,自卫措施往往会做的越好,只要给出对方反击的机会就会出现对自己和整体局势的不利要素,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在无人空楼架狙然后自信收工的人后来被反杀了,比起用那种拖慢节奏的长杆子,我还不如自己去亲自测试一下对手的强度,当然,这纯属是我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其他人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嗯....怪不得受伤这么多” “说话注意点大小姐,这份活可是很常挂彩的,赏金猎人一生中能挂的最大的彩就是脑袋掉下来,除此之外只要身体还能动,我们就会继续完成任务,啊,当然也确实让你感到很不适吧。” “作为医者我总是对您的这个种族的自愈力感到悲哀,只学了盖斯提虫族、人类、叶族、翼族和鲛人结构和医疗技术的人真的很难对您的伤势进行一个准确的判断。” “呵,我都好久没去协会总部了,每次去那里都能听到有人痛得发出嘶嘶声,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是叶族在说话发出的,以后有空带你过去看看能不能在那常驻做个医生?” “倒是...也不错?” “呵呵,傻姑娘...”说这句话的时候拉宁瑞特地放小了声音免得让她听到。 “嗯?” “没什么,当然了,像我那样布置场景做到所谓的万无一失也仅限一个人的时候才用的上,事实上,我凌晨出去踩了个点去套了点情报,这次看来要和一整个群体作战,这样的话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您的目标应该是他们的头目?” “啊啊,知道组建这种非法组织的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拉宁瑞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们脑子都不太好使,从来都不会正眼看我们这种赏金猎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底牌是什么,但他们总是会把我这种单枪匹马看起来没有太大威胁的人当做杂碎处理掉,如此这般的傻瓜们,我已经处理掉几十个了。” “呃...那?” “我会直接从他们的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 当晚10时31分 *嘎吱————* 被封条贴死的大铁门被一股外力摧残得发出了悲鸣,拉宁瑞破门而入闯进一座早已停运的工厂。 “呃,那,之后呢?” “之后?当然是看到谁敢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过来就打过去,文明人当然会选择和我交谈一下对吧?” “罪罚” 在黑暗的工厂中,一个男性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间中,随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工厂已经破坏的门以外的地方传出,如同鼠群在墙壁中奔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拉宁瑞站在工厂外路灯投影出的灯光下——站在工厂唯二的灯光中,双手插兜四顾着周围的情况。 “罪罚”那个男性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如同鼠群一般狂乱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罪罚” ..... 拉宁瑞还是一副散漫模样双手插兜,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奔出,直直从背后扑向拉宁瑞,而下一秒却被拉宁瑞一记背手肘击打中腹部倒下。 “?”拉宁瑞挥了挥手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刚才这个人就好像布娃娃般绵软无力,完全没有打中同高度高等智慧生物的感觉。 他的面貌在灯光下得以展现:如那位艾奎人所言,他头戴着画有橙色眼睛花纹的白色面罩,身上则穿着某种公司制的员工制服,而面罩本身,完全是由数十枚铆钉所钉在此人面孔上的。 “罪罚”除了那个男人的声音,此时念着奇怪词语的还有另一个更加年轻一些的声音也一起发出。 “罪罚” 两个和刚才倒下的家伙类似的人从黑暗中扑了过来,拉宁瑞则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这二人一人赏了一拳,和刚才那人一样绵软,但似乎有了一定的力量。 他还未等那个声音响起便从内口袋中掏出一小瓶发着光的药剂将其抛向空中,在它到达最高点时,拉宁瑞打了个响指,瓶子在半空中爆裂,其中黄色的光芒飞散开来开始缓缓降落,而正是这些光芒,让拉宁瑞得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除了自己所站的灯光内,在原本的黑暗中,身边的梯子、头上的平台、原本冶炼某种物质的炉子上,任何能够看到的能够踏足的物体表面上都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和之前解决掉的三人同样服装的“人”,说他们是人似乎已经有些不合适了,他们就像是被某物操纵着一般,除了呼吸的细微起伏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手臂自然放下直视着自己的前方。 “我原本以为这里会是什么邪教团体,但看看现在,这是什么,克隆人大军的拍摄现场?” “罪罚”这次是四个人的声音。 与此同时,在那些鳞粉的光芒下,四名离拉宁瑞最近的罪罚者(嘛,就这么叫好了)将头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转向拉宁瑞的方向,随后身体开始转动朝着拉宁瑞奔来。 “唔”拉宁瑞掐住对方手腕同时左手抓住对方小臂招架住了其中一个带着破风声的直拳,扫腿将对方底盘破坏把整个人打垮,随后顺势甩了一圈将其丢下即将冲过来的剩下三人。 “怪不得你要每天晚上派人出去抓本地人回来,看来人员的死亡数量和活着的人的强度成正比对吧。”拉宁瑞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不知藏在哪里的幕后黑手说道。 “.....罪罚”不用说,这次声音变成了八个。 八个人开始在原地颤抖,随后将面罩上的眼睛转向拉宁瑞。 “不过很遗憾,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我也不是什么打常理牌的人” 尽管拉宁瑞没有关节,但他还是活动了一下手指。 “什么神啊鬼的,揍了就对了” “那,您要是一次性面对了太多的人怎么办?”薰有些担忧得问他。 “还记得我背过来的‘吉他’么?就是它了,还有,你以为我是谁呢?就是因为我想到什么就会去做,所以我才被人叫做悬挂者,大概。” 拉宁瑞将身体伏下,待到第一个傀儡离自己还不到一米的距离时,他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将此人当做盾牌一样抓在身前开始在整座工厂内横冲直撞起来。 “.....?” “.......罪罚”像是重新恢复了无波动的情绪般,在拉宁瑞如同保龄球一般随意撞倒那些傀儡时,声音重新响起。 “罪罚” “罪罚”声音随着拉宁瑞撞倒的人数逐渐增加,加入念词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罪罚” “罪罚” 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罚罪罚罪罚罪罚罪罚 *嘀————————*如麦克风爆麦后发出的声音,拉宁瑞的冲锋总算是撞到了他想找到的人。 “就是你吧”拉宁瑞已经将那些重新爬起的人当做无物,他拽起这个看似与其他傀儡无异,但细看却能发现他的面罩并非由铆钉所钉在脸上。 “.......” “把控制解除,不然我只能把你的脑袋卸下来再说了。”拉宁瑞拽着他的领子,另一只手则取下一直背在身后的“吉他包”。 “.....”对方沉默不语, “我们地狱再见”拉宁瑞将他丢到地上将达克林德从包中取出准备为他介错。 “最终审判已经完成,星之子。”和最开始的声音完全一致的男性声音从他脚下传来。 “最终审判宣布你,死刑。” *噗* 在下达命令的一瞬间,那些傀儡停止了行动,而拉宁瑞则砍下了他的脑袋,头颅颇有喜剧效果地朝着远处蹦跶了几下才彻底不动。 “.....结束了?”拉宁瑞从他的尸体上走下,如视无物般穿过那些张牙舞爪却已经静止的傀儡之间,走回到了他最初站立的地方,随后将头转向门外。 “我说,今天的雨真的很大啊,从凌晨都下到现在了,这个城市一直都这样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工厂中,鳞粉的光芒早已散去,除了那些将手伸入灯光中的傀儡,这里几乎与拉宁瑞来时无异。 一切都静悄悄的,然而,一阵从管道中传出的窸窣声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拉宁瑞猛的转过头面向着空荡的黑暗。 无事发生。 *当啷* 他卸下了身后的吉他包,从中拿出了那把漆黑的双手剑。 “出来” 然而依旧无事发生。 “......” 他歪了歪头,将目光投向屋外的灯光处。 *啪嗒* 他这回真的听到了, *啪嗒* 有肉体与地面相触的声音, *啪嗒* 但他没有转头去看那黑暗,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促, *————* 一阵令人不安的小号声将一切声音吞没,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出般回荡在星之子耳边。 拉宁瑞回头望去,看到一只手臂啪嗒着躺在地面上朝着自己爬来。 拉宁瑞退后两步重新将剑拔出立于身前摆出了一个他最常用的防守姿势。 “来吧” *啪嗒——*沉重的啪嗒声从黑暗中传出。 “一直说着罪罚罪罚的,那么,想必你就是背后主使了对吧,老子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了。”拉宁瑞抬起头来,那里的高处伸出了一个脑袋,那个面孔与他在悬赏令上看到的凶恶嘴脸上的特征完全一致,疤痕的大小、嘴巴上的缺口,都和那张脸上的一样,却整张面孔的样貌却又和悬赏令上的完全不同,而最大的不同,便是那张凶恶的脸现在面如死灰,眼珠也被挖去,眼中的空洞毫无任何情感。 “一股子臭味和腐尸味,自以为是的狗东西。” 拉宁瑞从身上掏出一次性信号枪朝着那个脑袋射击,火红色的信号弹插在那个脑袋上,在其缩回去之后,映照出了那可怖的全身,如同巨大的婴儿一般,但完全是由人体所构成,面皮构成面孔,几百只眼睛组成双目,而手足则找到自己的位置抓住彼此,重新成为“手足”,似人,却又非人的巨大婴儿状怪物此时屹立在拉宁瑞面前。 “嚯,好恶心,但几百人组成的傀儡架子还是挺少见的。”拉宁瑞做出一个眺望的手势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巨大的怪物。 而正在此时,那些面孔一起睁开了空洞的眼睛开始祷念起各地不同的致哀词,光拉宁瑞能听出来的就有十多种。 “rip” “祝您长眠” “tanatos” “....以上,愿审判永远公正、公平,赞美审判官,赞美秩序,愿荣光永照我等。”最响亮的女性声音盖过了哀悼,对星之子下达了最终判决。 “呵,试试看。”拉宁瑞走上前去不再发一言,在这巨物那堆叠着腿和脚的足部前停下,随后他仰头举起了右手—— 朝着那个脑袋竖了个中指。 你也会被定罪 “...汝的刑罚开始了。” 这巨物不知从哪里发出了模糊而怪异的声音,缓慢又有力地朝着拉宁瑞挥出了那数不清数量的臂膀互相拥抱组成的拳头,拉宁瑞后撤几步躲开了这一击—— *轰!!!* ——但随后的地动山摇以及随着整座工厂的顶棚掉落提醒着拉宁瑞:这家伙并不是什么外强中干的角色。 “.....”如果让这家伙跑到外面,那么作为上城基座的下城区很快就会被完全破坏吧,到时候就算能解决这家伙也难以带着薰从这座城市脱身了。 情况判断—— 速战速决吧。 *铛!*作为顶棚一部分的一块金属板落在拉宁瑞附近的地面上,属于下城区的钨丝灯泡发出的铜色光芒开始从他们头顶照下,基本照亮了这座设施。 “啧”不像那个金色的家伙,拉宁瑞在面对这种敌人时也只能尽全力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闲庭信步地游走在生死之间可不是他想要的选择。 “.....” 这一次,这个巨大融合体的攻击从正面袭来,想要用自己巨大的身躯直接碾碎这个可悲的星之子,它的每一次前进,向前迈进一步,都让地面开始震动。 在这巨物即将倒在拉宁瑞身上时,他转过身朝着这巨物的胯下奔去,随后一个滑步从下方通过。 他借助墙壁反蹬到这巨物身上,但在他即将把剑插到它后背上时,那些手臂开始替换他脚下所踩的由不同种族的脊背构成的身体试图抓住他的脚,而拉宁瑞则只得狼狈得从它身上跳下。 “...啧”从最开始的表现来看,这东西的头部中了一发信号弹也没有感受到疼痛的感觉,眼睛看起来确实也有在运作但没有被信号弹的光线晃到。最麻烦的就是这个替换自身部件的能力,这个东西拥有生物的机能,是生物所构成,却完全不是生物。 没有一般生物生理上的弱点,但有生物的性质.... 还没等他想出一个合理的方案,这个巨物便再次爬了起来,而这一次它只是伸出了左手,然后做出了一个“手枪”的手势指向拉宁瑞。 “?!” *轰!!* 随着一声巨响大量的钙质物如同子弹一般从指头的皮肉中破出直直射向拉宁瑞,他紧忙朝着旁边扑过勉强躲过这一发,但裤子上多出了不少划痕,腿上的伤口里也明显可以感到有异物存在,瞥向已经被打到凹陷的墙壁,那里面多出了不少几丁质碎片、骨头碎片以及大量的牙齿,自己的伤口里估计也有不少这种东西。 现在的破局关键,是找到怎么停下这个大家伙的办法,将其正面打倒是不明智的想法,肯定还有个家伙躲在某处等着虚弱的时候给自己最后一击呢。 ..... 既然只是有机物堆叠的身体,那么硬拆似乎也是个选项啊。 *咔哒* 随着类似弹药装填的声音响起,看来是它的“子弹”已经重新填充好了,但还没等它再次发射,左手上便被缠上了一根坚固的铁线——那是拉宁瑞的钩爪发射器发射的铁钩。 “尝尝这个”拉宁瑞松开扳机任由发射器将自己拽向那个巨物,在它举起右手还击时便将达克林德举起随后一跃而起朝着手腕劈下。 *咔嚓!*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那只由十几人的胳膊所组成的巨手在那把双手剑之下如同薄纸一般脆弱,大量积压的肉体与筋骨断裂的声音就像爆竹一般在拉宁瑞身边响起。 “还没到newyears呢,这就放起鞭炮了?” “.....”那巨物再次挥动右拳朝着拉宁瑞挥去,但如果只有这样,那么它也就只有作为一个肉靶子在这里被拉宁瑞活分掉的命运了。 拉宁瑞照之前的判断准备后撤从它身边离开。 可在这时,他的脚腕却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是那只已经断掉的手臂上的手掌,它们接通了自己或不属于自己的手臂从本体上延伸出来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死鬼一般抓住了拉宁瑞的脚腕,如同要将他拖入地狱一般。 一般来说拉宁瑞在这时砍断手腕脱身还来得及,但在断腕之后,这巨物的行动明显变得迅速了—— “妈的——”情急之下拉宁瑞只能将剑挡在身前,硬生生吃下了这一记超重量级的直拳,随后被打得远远飞了出去砸进了暂时还没塌的墙壁上。 “.....那个按照死去人数提升总体战力的能力,在合体之后也有效果么...”拉宁瑞略有些颤抖地扒开附近的石块,从墙壁中爬出,随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而现在,拉宁瑞要面对的不仅是一只重型傀儡,同时还要和那种也许是被故意切断下来的右手周旋,那只右手似乎不再具备回到本体身上的能力,但它又重新摆出了那个“开枪”的手势对着拉宁瑞身前的废墟待命了,而那只傀儡则以几乎刚才快一倍的速度朝着这里前进中。 “.....” 思考,思考.... 拉宁瑞一边清理着脚腕中的异物,一边思考着下一步方案。 如果继续切断身体,那么肯定会让战局更加危险,至于那只手,完全有理由怀疑就算把它拆成原先的手和手臂,那些东西也会匍匐着来进攻自己。 就像是在不断的消耗自己,最终筋疲力竭的自己也会被肢体埋没起来吧。 .... 要用“那个”么.... 拉宁瑞在掩体后摇了摇头否认了意识中的这个方法,现在还并非死局。 最终,他再次站起,提起那把被血脂浸染已经有点打滑的双手剑准备应敌。 ... ... 血脂....尸体....肉? 拉宁瑞看向那坨巨大的肉块朝自己冲来,想到了些什么。 *咔哒* *喀嗒!*天花板掉落下来形成的掩体在这巨物的力量下被捏成了碎石,但在巨手抬起后,这巨物的百目才看到躲在这之后的拉宁瑞手中正颠着某种圆球型物体看着自己。 “希望你喜欢吃酸的” *啪嚓!* 圆瓶被狠狠砸碎在那巨物头部,而后,其中透明状的液体溅洒出来,沾在了它的面部。 *咝————* 而后,它的皮肤与眼睛开始融化....不,就连里面的血肉都在融化?!它那令人作呕的头部之下那些无法瞑目的骷髅全都显露出来, “!!” 然而很快它便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将已经融化的一部分头部连同一大块组成自己的血肉甩了下来。 “还没完呢”拉宁瑞伏下身子一边突进一边靠高低差躲过了蹭着帽子飞过去的一发骨炮, 那个大家伙看来没有在其他地方分配感官,已经可以算是烂肉一块了, 接下来就是那个放黑枪的了, *咔哒咔哒咔哒* 看起来和拉宁瑞预想的一样,这东西需要上弹,在没被自己砍下时它会通过本体运输那些碎骨来填充弹药,但现在,傀儡和右手已经分开,这是最后一发炮弹了,那么对于一只手来说,它能做的最多的便是—— 战局和拉宁瑞所设想的一样,现在他们三个在工厂的东侧,傀儡在最靠近墙壁的位置还没放弃将眼球重组集中起来,而拉宁瑞隔在他们之间。 现在,那只手以一种相当不自然的方式开始用“四足”奔跑起来,四根指头分别担任一条腿,而中指如同头部一般在最前方伸长着,它必然是想回到本体的位置。 而赏金猎人也不堪示弱双手提起那把异形大剑冲了上去, *轰!!* 第三发骨炮从中指中发射,这应该是它最后的炮弹,然而这次与先前都不一样,这次双方可是迎头而上,闪开的话就会错过最佳的击杀时机,和刚才一样伏身突击又容易被近距离偷袭,那该如何—— “那就不躲了!”他将剑持于胸前,剑尖朝着迎面而来的炮弹,就在双方碰撞的一瞬间,骨头、牙齿、叶族的枝条、虫人们的甲壳崩散开来如真正的炮弹碎片般飞溅出去,但从爆炸的最中央出现的—— ... ... 是那把漆黑的双手剑。 “?!”那只手似乎向后退缩了一下,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变化,导致它没能发挥出自己的速度优势, *嗡————* *咔嚓!* 一道橙光闪过,那是这只手所拥有的残破视觉中最后看见的东西。 达克林德将其劈断成了两半,深深砸入了地面之中,然而血液并未飞溅而出,就好像组成这些怪异巨物的是死去多时的僵硬尸体。 “!!!” *噼啪!* 随着巨大的脚步声逐渐从他身后靠近,拉宁瑞再一次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装满了黑色液体的瓶子摔在自己身下。 黑色的液体溅洒在他脚下,一部分则爬上了他的鞋跟,而后,黑色的雾气从这摊液体中升起,笼罩了星之子的身体,而他则将手伸了出去仿佛引导亡魂的引路人一般指引着这黑暗的道路。 “去” 而后,黑暗如有神智般在向前一段距离后突然猛地转过头来朝着那巨大肉块冲去,顿时整个摇摇欲坠的工厂中都充斥着这令人看不清东西的黑雾。 “雕虫小技.....”又是那个声音。 *轰隆!!!* 随着傀儡沉重的挥拳砸地,它身边的雾气全部被吹飞到了工厂的边缘,如同不可一世的超级英雄般吹飞了黑暗的迷雾—— 但星之子不在刚才那里。 “?!” “在找我吗?”那个男人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傀儡抬头看去却发现他不知借用了什么手段已经站在了工厂的天花板之上俯视着他。 “我说,你身上的臭味真够大的,操纵者看来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主,果然要我说的话,还是请你们死在下水道里比较好。” 他提着那把漆黑的双手剑从上方一跃而下,而他的着落点正是那巨大傀儡的头部。 “从那离————!?” 不知何时巨大傀儡的一整条腿都被黑暗的物质填充了那些肉体的每一条缝隙,让这本就令人作呕的巨物更加不堪,而正是这些先前阻碍视野的暗影液体如今正一点点的腐蚀着傀儡的身体,一条腿已经没办法用了,如果把受污染的位置替换出去恐怕还会让感染加重,只能正面对敌了! 它将身体大多数构成全部抽离了出来全部聚集在了仅存的左臂上令其膨胀变大了近三倍,在拉宁瑞冲下来的时候,它就挥拳出去,将赏金猎人彻底打成一滩发光液体。 下落的速度对拉宁瑞来说异常缓慢,他在面对眼前敌人之时,另一边却也在思考着对方的真实身份。 ...... 管他呢, 拉宁瑞将剑握在手中如钻头般朝那巨怪冲去。 到了最后全部杀害就行了。 巨拳缓缓举起,随后, 猛烈的冲击!巨大的拳头比拉宁瑞都要大上了近三倍,可就是这样的巨大却能以迅捷的速度出拳—— 星之子不见了? 不....不对, *喀嚓* 喀嚓? 在拳头挥出后的下一秒,那只由各类种族的臂膊与手掌组成的拳头上被开出了一个漆黑的大洞。 “还是太慢” *喀嚓* *喀嚓*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肌肉组织与筋肉不断被切割破坏的声音自那拳头上响起,然后,逐渐延伸到了胳膊,然后,是连接身体的部分,最终—— *喀呲* 拉宁瑞从先前未能下手的背部跃出,而在他背后,那巨物的身体上,开出了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 他甩下剑刃上的血与肉片,宣告战斗的结果—— *——————* 胜负已分 拉宁瑞缓缓起身,右手扛着巨剑慢悠悠得从那巨物背后走开。 *轰!!!* 它轰然倒在了旁边的冶炼炉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哒* *哒* *哒* “切,这东西早该换了”连着打了三次火,拉宁瑞总算让“临时低阶火焰法术施展机关”简称“打火机”的道具点起火了。 “下一个打火机....买iwco的吧。”拉宁瑞如此小声念叨着举着依旧冒火的打火机朝着巨型傀儡走去。 “你还不准备出来么?再不出来你的军团可就要没咯?” *........* “行,我就帮你把这个——”说着拉宁瑞将那打火机丢到了这巨大傀儡的脚边。 “烧掉了”再之后,拉宁瑞从腰间的道具腰带上最后一次拿出一小罐液体,将其开盖后泼了过去。 “今天真是让我破费不小啊,一瓶暗影液体可是很贵的,当然,我也没说浓硫酸没派上用场。”将打火机丢了上去,看着冲天的火焰从傀儡身边拔地而起,而后慢慢传播到它身上包裹了它,拉宁瑞略有些不满地说到。 火焰如同腐蚀一般将这一大摊人体融化着,露出里面的骨头,人们的身体在燃油作用下沸腾着,脚上的暗影液体碰触到火焰蒸发成了几乎是立刻就消散了的黑色雾气,这场景如果让宗教学者看到,想必理所当然的会被认为是亵渎的场景。散发出的味道更是不可言喻。让叶族看到这幕,想必会涎水直流吧。 这傀儡再无其他动静,它身上的躯体逐渐脱落,看来它已经不再被操纵了。 “愿你们安——啊,惨了,那个逼的尸体我还没找出来,怎么跟工会交差呢....”拉宁瑞的苦恼还没持续多久,那个声音便再次发话了。 “你不用跟他们交差了” “你会在这里死去” 拉宁瑞并非粗心大意之人,但他早就把这附近看了一圈,除了这些倒霉的家伙和自己,并无其他人在这个地方了。 “.....出来,鬼鬼祟祟的家伙,如果所有法院都和你一样做着靠他人的供奉获取力量,作风不当伤风败俗甚至连死人的身体都要拿去最后一分价值,这世界还能审判什么人?” 话音刚落,一只干瘪的手臂从拉宁瑞脚下钻出。 “!?”星之子试图将剑抽出,却被其他手臂牵制住了行动。 “啧....该死————” 随后,更多的手臂从地下钻出,将拉宁瑞拖入地下。 “我听得到” “那上百个在此汇聚的同胞们在被你虐杀时发出的声音” “他们之中有不甘的怒吼,也有恐惧的求饶” “但他们最后的想法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活下去” “不甘,愤怒,绝望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这声音便是你的‘罪’” “是时候接受你的审判了,神之猎犬。” 罪与罚 “.....” 赏金猎人恢复意识后便发现,自己被阴了,他的脖颈与四肢都被钉子嵌在了一块木板上,好在星之子不需要喉咙传输氧气,就是有点不方便罢了。 就在他还在想如何以最完整的方式摆脱眼下的束缚时,绿色的火焰从他身边被点起了。 *呼* *呼* 火焰不断亮起,照亮了一整条长廊,而到了这时,拉宁瑞才发现此地竟然是下水道改造的部分。 “呵,倒是和你很配” *咔!* 橙色的血液飞溅,他将右手从束缚中拔出,随后将脖颈和左手上的钉子全都拔了下来,之前没逃只是因为不想被那个小医生多些说教, .....不过脚上的伤口里似乎还有不少脏东西,对短期的行动没什么影响,回去挑出来就好,有时候发觉那姑娘在身边还是有些好处的。 不过目前,眼下这个神头鬼脸的家伙可不是她能来掺和的。 腿上被钉子钉住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了,虽然比不上那个金色的家伙那么怪物,但他也并不是什么普通星之子可以相提并论的角色。 达克林德似乎没在自己身边,他耸了耸肩,无论如何,她总会回到自己手中,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只是“常理”罢了。 “日安,或者说,晚安?”拉宁瑞赤手空拳走入漆黑的大厅,向未知的黑暗表以问候。 “等汝很久了,神之猎犬” 一处火光亮起,诡绿色的火光映出一双如树枝般干枯,毫无生机的非人细瘦手臂。 “也早发现了,在我抵达这个星球的时候就逃跑对你们还算是更好的选择。”拉宁瑞满不在乎那双非人的手臂依旧与平时一样说道。 “....汝狩猎我等的日子结束了,我来为同胞们伸张正义,就乖乖交出你的内脏吧” “如果你想要,那就自己来取,这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早就知道汝会如此。”那双干枯的双臂从黑暗中掏出了一把巨大的木锤,但相比起木工或其他工匠使用的精干而又外表粗糙的锤子不同,这把锤子更像是一把巨大的法槌,上方镶嵌着代表公正的天秤铜片,只是上面早已染上了洗不去的血渍。 “汝不用武器么?” “对付你们这种杂碎,不用管达克林德在不在手,反正结局只有一个,给老子听清楚了你这垃圾,”拉宁瑞攥了攥拳头然后手指向那双手。 *呼* 大厅中所有的火把全都被点起,手持巨大法槌的生物露出其真实面容——一只如鼻涕虫一般蠕动,拥有形似白色幼虫般的外形,头部却又镶嵌着一张闭目女性铁面具的巨大怪物,身体上突兀地延伸出两条肢体抓着那把锤子。 “你们这帮劳什子『神』老子见一个杀一个。”拉宁瑞似乎早已与这些怪物相处已久,自他进入这座城市后,第一次带着明确的恶意说道。 “而且说句实话你的造型在我杀(看见过)过的神里也是数一数二丑的,好难看。” “粗鲁之徒!!” 与它那巨大且怪异身体不成比例的是它惊人的速度,就像是一眨眼间便到了星之子面前,那惨败且有黑色竖斑的肉体朝他撞去,却被一个侧身躲过。 拉宁瑞紧忙调整身体状态,手向腰间掏去却什么也没找到。 “....” “觉得意外吗?我当然会把汝的武器丢弃,把你的武装去除,没有杀你也仅仅是期望一场审判,一场我(强者)对汝(弱者)的绝对公正的审判!” “哈,我可没兴趣和你这种仅仅是被世俗所拖累的无能者浪费时间,就尽管上吧”拉宁瑞做出了一个挑衅式的手势,让对方攻过来。 而后,重锤如期而至,可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躲开,而是将双臂交叉护在头部 *轰!* 尽管意料之中的被打飞了出去,但星之子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很快他就在浮空时掌握了身体的运动轨迹,在碰到墙面前的一瞬间,他便将身体向前靠以四肢撞击墙面缓解冲击,而后,借助着这股冲击他又在墙壁上以双脚蹬墙从墙面上跳了下来躲过了这丑陋巨怪的追击,然后又从它身侧滑铲而过躲过了连续的锤击再次与它拉开了距离。 “呼....呼....”看来它也会累,大概是得到强大速度的副作用, “就只是这样?我能陪你玩一天,说起来,你叫什么来着....” “我....我可是审判与惩罚之神....我名——” “啊,想到了”拉宁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拳头拍在左手手心上。 “你就叫蛆虫好了,刚好长的也合适。”无慈悲的垃圾话嘲讽,拉宁瑞从之前的垃圾话试探就看出对方是个傲慢而且自大的家伙,尽可能的贬低它能刺激对方露出破绽—— “.......” “唔”拉宁瑞感觉到脚下出现了震动,而后,他根据先前的经验勉强躲开了从裂缝中出现的那些手,但,紧接着,这些人手如同老鼠般从裂缝中涌出! “嚯.....”可以解释那个巨大傀儡的构成里怎么连根指头都看不见了,这些手才是它的主要需求物而那傀儡只是副产物也说不定, “汝真是....毫无身为猎物的自觉.....” “对,没错,因为是老子要杀你,而且距离这个目标只差一把剑,而你要杀我?靠这些耗子手?别开这种玩笑啊。” “汝就安心看好吧.....” 那些手中距离那巨大毛虫较近的全都趴在了那惨白且病态的身体上,没过一会,那些密密麻麻的手便如同虫茧一般将那巨大毛虫包裹了起来。 “在我脱壳之前,汝就享受被我的教徒猎杀的乐趣吧.....” “你的教徒?哈,还能有几个人啊,难道你就靠这些手——” 拉宁瑞的话还未说完,那些剩下的手全都互相抱在一起堆叠起来形成了数个完全由人手组成的诡异人形。 “......” 润! 拉宁瑞转头朝着下水道的其他通道跑去,在这里,和这么几个人打,如果是普通的“人”(泛指一切银河系内有记载种族的外星人与人类),那拉宁瑞空手杀几个都不在话下,但这些东西,哈,拉宁瑞还不想因为他们会的某些绝活而倒下,现在还不是冒险的时候。 得把达克林德找回来, 一般这种怪胎是没能力把自己的剑拔起来的。“神”、魔法、怪奇咒术之类的东西拿她没辙...... 不过真是奇怪,那傀儡的驱动原理和魔法不一样吗?还有那些手,具体一点来说在靠近自己0.5米范围内基本上一切魔法都会被无效化才对,那些混蛋终于想出了如何妥善应对自己的方法了? 拉宁瑞摇了摇头,甩掉了心中的疑问,用一句他一直以来都受用的话结束了这番疑虑: 到了最后只要把他们全都杀害就没问题了, “神”,该杀, “神”该杀!!! 想到这拉宁瑞顺手从墙上用力硬生生拆下一根水管,随后如投掷长枪般朝后掷去,一个人形并没有躲避直直撞在了高速袭来的水管上,然而也仅仅只有几只手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由于它们的非人性质,所以它们依然能够行动。 “啧....”恼火。 下水道中的追逐依然在继续,拉宁瑞偶尔会看到一些管道通向一个巨大的坑洞——这也很正常,毕竟整座城市的最下层也是空中城市的一部分,而这些积累了大量污秽的污水会通过特定的集中地点流入下方的气态行星中,缺点是味道连嗅觉迟钝的拉宁瑞都有些恶心,但显而易见的是这种毫不负责任的倾倒确实让人们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清洁问题,彻底与那些污秽拜拜了。 “.....” 拉宁瑞停在了一条通往深不见底巨坑的管道前,这条管道并没有流动的污垢,这里的污秽几乎变成了泥巴与尘土。那些追兵慢慢地靠近了他,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他抬起头看到这条管道最外侧的上方存在着一个把手,不知是为何设计的, 但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来啊”拉宁瑞站在管道的最边缘处这里已经被腐蚀得掉落了一些地面,他能感受到背后那股向下的气流,几乎就要将他吸出这个管道摔入未知的气层中,但他却伸出手指勾引着那些东西。 三个“教徒”已经按耐不住扑了过去,然而正当它们扑去时,拉宁瑞也做好了防御的姿态将双臂交叉放于面前朝它们冲去。 脚下滑腻的污垢不允许它们立刻停止加速,而拉宁瑞看到这一幕像是笑了出来,随即他将两臂伸张开来将那三个人手组成的怪物揽了起来,而后反而是依靠那限制它们刹车的滑腻污垢几乎180°的大转弯将它们转到了靠边缘的一边,随后立刻脚蹬管壁迅速加速与它们一同冲向了管道的边缘! 哦哦....危机! *铛!* 拉宁瑞低下头去,看到那些手在空中解体,而后变成了黑色的点消失在了淡绿色的云层中。 哈,这个握把真是帮大忙了,此刻,拉宁瑞正挂在那把手上,他在将那些怪物推下去的第一时间就伸手去抓住了握把维持住了自己的安全。 *咔啦* 什么b动静? *咔啦————* 拉宁瑞抓住的握把开始发出了很不妙的声音。 “!” *咣当!*等他想荡回管道时,他的身体猛地向下了一段,看起来握把本来就濒临报废的风险了。 而且,现在看来,那段距离的确也有那么一点点远了,不对....是他的身体还在往下降! “他妈豆腐渣工程——” *咣当!*那段管道像是不乐意听到他的脏话一般又往下塌了一些。 “.....”真没想到他现在面对的最大敌人不是那些破手,不是神,不是任何超自然现象,是他妈的人造建筑,真够搞笑的对吧。 “.....” *咣当咣当* 他现在在有意地摇晃身体,握把和那整块下水道上的铁板都发出着悲鸣,要断了,要断了! *咣当!* “唔呼!”终于,拉宁瑞大胆的行为得到了回报,至少他终于抓住了现前他所站立的那个位置,随后慢慢地爬了回去缩回到了管道内。 “噗呼.....他妈的破管道....再给老子响一个试试?”像是劫后余生也像是嘲笑一般,他敲响了头顶的铁皮,但仅仅是轻轻的一下敲击,就让他头顶的管道天花板连同刚才扒住的握把那部分一起破裂开来掉入了淡绿色的云层中。 “....哈”自打他进了那个工厂之后他第一次笑了。 人生反复无常,就算寿命再长偶尔也会有这种自己都会庆幸的情况出现,足以让一成不变的星之子笑出声来,这也是生活的意义,在苦难中也要找到乐趣。 拉宁瑞笑够之后便站起来转过身去回返,然而他却在坠入云层的管道上方看到了一个阀门。 *呲——* 此处似乎许久没有被使用过了,似乎是某种驾驶室,说起来,拉宁瑞似乎听过一些传言,这座天空城原本是数百年前一艘翼族赠予以利亚联盟的礼物,原本是一座能在任何环境下驾驶的巨型飞船。 哈,管他呢。 拉宁瑞将屋内另一个阀门拧开,露出了一个可以爬上去的梯子。 *咚* *咚!* 在积满尘埃的某间小房子里,赏金猎人的橙色身体从掀开的地板下出现微微照亮了房间内部,里面有一具失去了半个脑袋的骷髅,和一把手枪。 赏金猎人低下头去向这具被他打扰了安宁的骷髅致歉,随后拉开了房门离开了这个小房间,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所谓的“下城区”。 雨还在下着。 他花了点时间回到了那工厂,啊,当然了,那个将他拉下的坑边必然的躺着自己的爱剑。 “抱歉女士,没做什么准备就让我们分开了。”他弯下腰去拿去这把比普通人类还要沉重的双手剑,而后将其扛在了肩头看向那个洞,又看了看原本应该躺着巨大烧焦尸体如今却只剩下烧痕的位置耸了耸肩。 “无所谓了” 他跳了下去。 反正到最后把他们一个不留全都杀害就好了。 神,该杀。 赏金猎人、弑神者、神之猎犬如此想到。 那些从其他世界来的,被排挤的弱者,为何要让这个世界为他们留出空间让他们喘息?他们本就该是被挤下桌的失败者,本就该被丢弃。 既然如此,不如让他这条猎犬将一切办妥吧。 “日安,或者说,晚安?”拉宁瑞走入漆黑的大厅,然而,这次并非赤手空拳,他依然向未知的黑暗表以问候。 “汝找回了武器,很好” “汝将见证的是秩序的回归。” “秩序如果是你那丑陋不堪的模样,那作为美学主义的我还是把你打碎后拼成我喜欢的样子吧”拉宁瑞将剑指向发出声音的黑暗。 *噗嚓!* 有什么东西打破了束缚。 “来啊,看看你的胆识如何。” 绿色的火焰燃起,露出了金色的天秤。 “来吧,罪罚之神” 因果报应 “汝真的觉得吾没法把力量聚集在自己身上啊,愚蠢....愚蠢!只是时间没到罢了!但汝的话真的侮辱到了吾...”无性的声音在黑暗中逐渐变得女性化起来, 从茧中诞生的,是一杆金黄色的天秤。 这杆天秤在昏暗的下水道中如神圣一般璀璨夺目,它金黄色的外观并没有被周遭的肮脏所玷污。而它的天秤两侧,一侧放置着一颗血红的心脏,它还在有力地搏动着,而另一侧则放置着一根羽毛,天平歪向了心脏的那一侧。 “.....你闹哪样” “看好了,蠢货!” 这杆天秤逐渐浮起,最后停在了和拉宁瑞脑袋同等的高度上,随后,那颗因为倾斜而开始晃荡的心脏开始向称重秤外撒出它的血液,血液滴落在地却马上凝固起来,如同被某种容器所装盛着一般慢慢汇聚成一个血红色的人形,一个女性的人形,最后,一位身着血红色托加长袍的女性身体成为了天秤的载体,原本只适合男性穿着的长袍将女性化的身体特征凸显得格外清晰。 “现在好多了...” “?!” “等、等一下,我为我的话道歉,其实之前那个样子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审——”拉宁瑞看起来有些慌张得向后退去两步,将手放在眼前尽可能挡住她头部以下的部分慌忙说道—— “受死” 不过显然对方并不会留情,仅仅是几秒时间,已经蜕变完毕的神明便来到他身前,抓住他放于面前的双手,左手则狠狠地以一击直拳打在了拉宁瑞的肚子上,在拉宁瑞反应过来时,他猛的发现周围的景象在飞速的远离他——或者说他在飞快的向后飞去 *咚————* 拉宁瑞再一次被嵌进了墙里,下水道的污水与热气不断地从他身边喷出从管道中喷涌。 “咳....至少穿件能遮体的东西行么....” “对付汝这不识好歹的渣子,吾只能尽力而为,神之猎犬。这个形态以吾在原先世界中的样子为原型,除了力量没有原来的亿分之一强以外几乎都和那边的自己一样,有了这副身体至少在战斗上能和汝不相上下了”做出了一个起手格斗式,罪与罚之神似乎在等待拉宁瑞爬出来主动进攻般等待着。 “咳...所以我说不是这个问题啊...啊算了,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在耍流氓那我也只好动手了。”拉宁瑞一手将剑从身边的墙壁上拔下,双腿用劲从墙壁上跳出,直奔不公的天秤。 而已经蜕变完成的罪罚之神则再次从污浊的空气中变化出那把巨大的槌准备迎击。 双手剑与锤的交锋,往往从力量来决定结果,若锤的力度够大,剑甚至可能会被击碎,而持剑者也有机会在防护后直击对方要害,然而,在这次交锋之中双方能得出的结果便是——他们的力量与技巧不相上下。 拉宁瑞冲上前后用相对更加坚固的剑背与剑柄的部分分散了锤击的分量——这一击只是让他微微弯膝,随后是奋力的一抬,将这一锤从上方挑开后进行了一个本应是漂亮的扫腿——但没有!罪与罚的神明在破蛹后的下盘如同大厦的主梁一般稳固,吃了那一下扫腿也只是被迫受力移动了一点点。 “呼....” 而此时紧接着的下一锤从左侧而来,拉宁瑞抓紧时间将剑刺向毫无防备的胸口却被对方的上勾踢腿硬生生挡下——这个动作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拉宁瑞无奈之下只能侧低身体让这一锤从自己胸口擦过,随后又是猛烈的斩击进攻却都被一一防守住,拉宁瑞趁下一次锤击发动前便后撤几步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将剑插入地面稳定位置再一次和她开始对峙。 “说句实话吧神之猎犬,吾开始为自己丢掉那些汝身上的小玩意而感到庆幸了。只是汝的那把剑真是烦人的东西,不管谁去碰都拔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呵,她可不是什么所谓‘麻烦的东西’,这位小女士可比起你这泼妇可温柔体贴太多了” “...无所谓了,汝也不是什么吾需要多注意的人,那颗金黄色的星才是” “.....那家伙怎样和你我现在的局势无关——” “哦,说起来,吾的‘手下’可不止在下城区才存在啊,如果没了汝的存在,那个小医生大概也没法自己活下去吧,那吾便拉她来和汝一同赴死,如——” *森————* 达克林德从她身侧擦过,若不是及时察觉恐怕那把剑已经贯穿了她的胸口。 拉宁瑞维持着掷出那把大剑的姿势,而后缓慢地将身体站直抬起头来。 “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关于她的事或者对她做些什么,我就把你慢慢剥开,直到你的身体和心智里都无法存在任何东西,然后把你的皮囊作为我的旗帜永远警示所有的神明....”拉宁瑞一改之前轻松的样子,看起来他终于是进入状态。 “......”罪罚之神也不再说话,只是手持重锤奔向拉宁瑞的位置, 拉宁瑞则再一次箭步上前,但这一次并非交锋——初次交锋时双方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大概。他在即将被击中时重重地蹬地而起,如同一支箭矢一般旋转着从地面和大锤的夹缝中滑铲穿过去捡插在了管道中的达克林德,随后以一种之前从未展示过的速度脚踏墙面,以一种不可阻挡一般的力量冲向她的本体—— *咔嚓*如同易碎的陶瓷或玻璃破碎时发出的声音一般,罪与罚之神的身体如瓷器般破裂,中间开放了一个满是碎片的巨大空洞,从空洞的另一边,能看到拉宁瑞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则警惕地将双手剑背于身后如一条猎犬一般蓄势待发,他浑身的色彩也从橙红色变成了如同玫瑰一般的深红,可以看出,他现在非常,非常不爽。 “.....嚯” 罪与罚的神明清楚,这才是神之猎犬真正该有的样子,看来她的激将法起到了作用。 ....或者说实在太有效了一点。 想在这个宇宙中收集力量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在原本的世界中她便是力量本身,她那时可以被称作“1”,而现在,自己变质成了不同的存在,需要收获人们身上的概念才能获取力量,但无论如何,都只是在小数点后面再多加上几个数字罢了,但如果能解决掉这个最大的麻烦——也是最大的机遇,那自己便可以得到那力量,成为“1”的存在,届时,自己也可以将自己的规则投下,让宇宙回到正轨.... 然而,现在最大的难关已经在眼前如同恶煞一般面对着自己,看来也是时候亮出自己的底牌了。 “吾不喜欢卖关子,既然如此,吾也要放出自己的小妙招了”歪斜的天秤中,那颗沉重的心脏自己浮空而起,随着血管中浮起的血液,心脏逐渐被自己产生的血液所包拢,形成了一个猩红的球体。 “这里太窄了,吾等换个地方继续” *嗒* 随着响指敲响,那颗球体爆裂开来,沸腾的血液四溅,将管道、地板,甚至受污染的水体都腐蚀得一干二净,拉宁瑞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动作,那些血液就像是刻意在躲避他一般从他身边散开了。 最后,随着刺耳的嘶嘶声消失,拉宁瑞的头顶重新回到了下城区,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依然还在眼前站立着。 雨还在下个不停。 “.....汝似乎对吾的这些小招式有一点抗性,是银白之神为汝的祝福么?”这一带看起来没什么人,至少下水道从内部开始瓦解都没有人注意到。 “啊啊,如果你说的是所谓的‘改造’一类的,那确实有,少说废话了,动手吧,你还等什么呢?”拉宁瑞摇晃了两下脑袋,似乎是在疏松筋骨——当然不用说,星之子并没有这种器官。 “稍安勿躁” 她如魔术般从自己身体的空洞中拿出了一把小锤——几乎与她使用的木锤一样,除开它上面并没有磨损和血迹以外,仅仅是那把木锤的缩小版本。 “你这回又要——” “肃静” *铛!* 小锤敲击某物的声音传来,然而与空旷空间中产生的回音不同,这声音在响起后再无回声,周围静的可怕。 ....静的可怕? 硕大的下城区如同被勒住了声带一般,连穿梭于巷间的风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这一切就像在法庭上喧哗放肆的人们在法官敲响法官锤后的反应一般,那清脆且无慈悲的声音在响彻下城区的每一处后彻底将此地的声音熄灭了。 “.....” “神之猎犬,他们告诉吾,汝最大的威胁是汝的言语,汝的声音。没了此等威胁,汝便只能对吾发动那徒劳的攻击了”那些因为被拉宁瑞贯穿而产生的伤口,在此时从她的身体内部重新产生了一块块碎片,重新回到了身体上,完好如初。 “来吧,这是无声的控诉。” 拉宁瑞的帽子被什么东西拍打着,他意识到那是雨滴,真讨厌,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声音。 “那我就把你当做瓷盘摔个粉碎吧” 拉宁瑞是想这样说的,然而他发不出声音。 *.......* 天秤中的那根羽毛浮空而起,随后如箭矢般冲向拉宁瑞,寻常的以精神引导的魔法和自身特质引发的攻击不会伤害到拉宁瑞分毫,然而,用精神引导实体却是没法无效化的—— *....*原本如剃刀一般锋利的羽毛和达克林德碰撞时应有的叮当声也如同关闭了音量键一般消失了,拉宁瑞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或许是不存在于现实中。 “.......” 羽毛擦过身体产生的伤口不断增多,拉宁瑞越来越不耐烦开始将达克林德放于身前防御,另一只手则伸向腰—— “.....!?”拉宁瑞一手紧紧抓住了在半空中即将飞过自己喉咙的羽毛,另一手开始认真的搜索起腰间的道具带, 没有,没有! “...汝在干什么?” 拉宁瑞紧忙做出了一个手枪的手势放在自己脑袋旁边做出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汝是说那把枪?” *疯狂点头* “吾把它也一并丢掉了” *愣住* *......*原本正在渗出玫瑰色血液的右手中突然爆开了一朵银色的花,那根羽毛被捏成了那个样子,就连罪罚之神的意念也不再对它起效,仅仅是受到她的意念时左右抽动一下。 “....那把枪是汝的珍宝么——” “.......” 拉宁瑞举在空中的手停滞了,被那根羽毛弄伤的手已经愈合,拉宁瑞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将手收回重新将剑拔出。 “......我会后悔,是吗?” 她开始全力以赴了。 在死寂的下城区,墙壁和整个城市的支柱被卷入了二人的战斗,二人不时被对方的攻击打飞,随后砸进建筑中,然而因为敲下的那一锤,哪怕小石子落下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上城区的人们仍在进行着他们每个上午都会做的工作,而下城区的可怜鬼们只能无声的哀嚎着,希望那一红一金两道尘土中的光芒不会飞向自己。 拉宁瑞已经放弃了用切割的方式进攻,他抓起剑刃用达克林德钝而沉重的配重和复杂结构的护手开始像挥舞一把锤子一般进攻着,而judge作为为数不多直接被她带来的武器不负她所望的能够和拉宁瑞过上几招,武器已是不分上下,那么战斗的关键便只能看这二人的应变能力和经验了。 雨水还在不断的拍打着拉宁瑞的帽檐,降下的雨水在他们所途径的建筑残骸中将粉尘重新变成泥。一切都让拉宁瑞觉得心烦意乱,但在这时,一滴落在他帽檐上的雨水提醒了他一件事—— 声音是如同波状扩散出去的,而在刚才的战斗中,无论是雨滴落在自己帽子上的声音,还是建筑物被破坏应发出的巨响都没有产生破坏,仅仅是与她的近战中破坏了周围的地形,那么那把锤子便不仅仅是消除了声音,它同时还消除了空气中的波动,让这里变成了类似真空的区域,所以它的能力并不是让这里变成了静音的地带,答案揭晓了: 在被敲过一锤后,这里的空气性质从根本上改变了,变成了“不传播声音”的性质。 也就是,她修改了现实的逻辑,将人所能呼吸的“空气”从“可传播声音,可呼吸,”等等转变为了“不可传播声音”但其他空气本拥有的性质保留。或许这就不是她的能力,统御尸体、改变空气的现实逻辑,这些在他以前的战斗中都遇到过类似的敌人,那么也就是说—— 她是为了向杀死神明的自己复仇而设计了这一切,利用了死去的敌人使用的道具来对付他。 拉宁瑞躲过迎面而来的一锤,看来供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现在就加快步伐说不定会让她察觉,提前放出他可能还没准备好接住的杀招,现在需要放松节奏,尽可能让自己想出最可行的方案—— 还没等拉宁瑞完全布置好接下来的计划,那些该死的死人手再一次从他脚下长出,这次差点又抓住了他的脚踝,但被他一剑斩断。 “汝一定在疑心吾为何还不动手对不对”罪罚趁他分心去切下那些手时箭步上前挥锤出去将他打飞,在穿过一堵墙壁后拉宁瑞吃痛将剑插在地上支撑自己起身,不料却在起身后便被大量的手臂从身后的墙上伸出抓住了四肢死死按在了墙上。 “很多事吾不可言喻,然汝现以见,汝可猜出答案?”这时拉宁瑞才看到她胸口的破洞中隐藏着一根黄铜色的法杖,那是曾被他斩首的“夺权之神”的统御之杖,那样就能理的通她是怎么操纵这些尸块的了。 与此同时拉宁瑞从他砸进来的破口投进来的微弱光线中看到这个房间的样子:不到三十平米的黑暗房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燃料罐,而且不管是气体、液体还是固体燃料全部都被放出,自己在这时才感受到一阵不适的刺痛。 ....啧 这家伙早就在某个时刻就把这个地区几乎全部的爆破物搬运到了这里,拉宁瑞在几秒前没能闻得到那些刺鼻的气味,真是巨大失误。 “再见”如潮水一般数量的手臂堆叠起来将整个房间的缺口堵住,罪罚之神在屋外四处观望着,随即瞥到了一个在刚才打斗的废墟中缩成一团躲在没被完全摧毁的房间角落里的翼族人。 她慢慢走近这个可怜的男人,随后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威压俯视着这个卑贱的人,而后者连声音都发不出。 “......” “借个火” 翼族人听闻连滚带爬地趴到了身边的柜子上,将自己的打火机点火放到了她面前,而罪罚之神轻轻的接过打火机,转身走回那个屋子旁边,将打火机交给挡住光线的一只手,随后缓步背离这里如同了结了某项心事一般安逸的走着,留下背后已经爆炸的房屋,在刚才那个倒霉蛋的红色羽毛被吹飞到自己眼前时,罪罚之神终于转过身去准备享受胜利的喜果。 一切都发生在了完美的宁静中。 一边和他战斗一边控制自己全部的手下收集附近的可燃物是正确的选择,他没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在博弈层面,是她赢了。 改变空气的性质是一项充斥着各种悖论的任务,只是改写这里的环境不再发声还好,这已经是她目前能做到最大程度的改写了,赤风之神的遗物已经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不过,有了弑神者的力量,她便不会再受困于此了。 在浓烟之下,废墟之上,星之子直挺挺地倒在火中被烈焰包围,身边的“手下”纷纷变成了焦炭,想必若不是她关闭了这一带的气味,恐怕这里的味道已是令人恶心得作呕了吧。 “是时候将汝的力量化作新秩序的基石了,愿宇宙——” 罪罚之神伸出手放在拉宁瑞逐渐融化的面部祷告到。 “永远平衡——” “你不来捣乱那就是平衡了”拉宁瑞猛的起身死死掐住了她伸出的右手,随后将她反身拽进废墟之上,将她头上的两个被锁链所系的秤生生扯下—— “怎么——”她并没有因为他还抱有余力而感到惊讶,但他竟在自己的领域里如常态般说话,一开始他就是将计就计装作自己未能察觉的样子么?! 现在,拉宁瑞一脚将她按在还在燃烧的废墟之上经受着煎熬,一边将那颗秤上的心脏捏爆,炽热的鲜血并未能烧掉任何东西, 拉宁瑞的面孔燃烧着,翻腾着,最后重新定型成了那张没有任何器官的面孔,在面孔如漩涡般涌动时,罪罚之神似乎能看到他面孔下的微小物体一闪而过。 “那是——” “你要是当时就把我丢在那让我多吸点化学物质我说不定还真就死了,你之前没和星之子打过交道吧?” 拉宁瑞捡起身边一块有尖锐边缘的碎块将自己的右臂划开,玫瑰色的血液滴落在她身上的火焰中,火焰不仅没有熄灭,还如同渴求它一般越发的攀登而上,然而却在火舌附着在拉宁瑞身上时熄灭...不,是与他融为了一体,那火焰逐渐变色成了拉宁瑞同样的颜色,随后桀骜的火焰被拉宁瑞驯服、平息,融入了他的身体。 “很抱歉,作为机械降神打破了你做了好久的计划啊,只是,啊,人嘛,是要混口饭吃的,不是你死就是那个老不死的把我从这里丢出去,而且你也的确是个混蛋,烧了我的衣服又丢了我的枪,站在我的观点上我只能说——”拉宁瑞另一脚踩在她准备唤出锤子的右手上,随后右手压制住左手,而左手则抓住了她头部天秤的秤杆开始拉扯起来。 “....住....手!”脚下的女人还在不断挣扎,然而拉宁瑞对女性敌人的仁慈早就在他们成为彻底的敌对后耗光了。 “你活该”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o* 如同拔出某种橡胶玩具一样的声音从拉宁瑞脚下发出,他差点摔了个趔趄,在回过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抓住了那杆秤,金色的,上面刻着某种雕文的秤——尽管上面的秤盘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我的衣物和他的枪就换了个这,真他妈不值得。”那具身体停止了运动,看来她把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了这个秤上,和拉宁瑞说的一样,她缺乏力量。 *骨碌* “嗯?”某样物品从那已经被烧焦的身体上掉了下来。 “.....头骨?” 拉宁瑞抬头望向上方,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堆巨大的人体尸块,若不是拉宁瑞偷袭及时,她最后的反击也能将他们一同埋葬在这里了。 “嚯.....”很明显,上面几乎完全是烧焦的,其余的部分看起来则有点烤的发黄,呕,这一看就知道是和他战斗过的巨型傀儡重新被她操纵起来的样子。 “....等下”拉宁瑞想起了点什么,环顾一下四周,刚才那个递火的人所处的地方早在爆炸时就被飞出来的砖块埋起来了,羽毛飞的到处都是。看起来没有别人了。 拉宁瑞从爆炸的废墟中翻找着,最后将达克林德从下面抽出,剑刃依然锋利,就算经受了剧烈的爆炸也依然毫发无损,好吧,自己也差不多,谁叫自己别的本事没学多少,就是命大呢。 随后,他将剑插入那堆尸体之中开始搅动,人体部件开始从中散落,最终,拉宁瑞踩着骨头开始在这堆臭烘烘的烂肉和焦骨中寻找。 附近的目击者大概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亦或者,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会相信这一切,所以尽管拉宁瑞在此又停留了半小时,依旧没人胆敢靠近。 “啊哈。”拉宁瑞身上充斥着血的臭味和某种东西烤熟的味道,说真的,他现在的味道在叶族看来,可能就像是一块涂了牛排酱的砖块。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位罪罚代言人的头颅。 看起来有些焦糊了,眼珠也已经掉落,干扁的皮囊里那个黑漆漆的眼洞直视着拉宁瑞,不过这样的脑袋拉宁瑞已经见的多了。 “还是剥了皮然后把头皮带一小块交给协会吧,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检测出dna呢....管他呢,我尽力了”尽力——指保留他的遗体。 又一位神成为了废墟中被溺死的妄想者。 几小时后 *咚咚* 薰打开旅店房间的猫眼朝外看去,拉宁瑞已经一夜未归了,恐怕他是遭遇了些不妙的事,但自己却无能为力,在即将让她感到恐慌的时刻,她看到门外是苏曼,虽然有些泄气,但她还是将门打开了。 “请问?” “啊,悠小姐!我这边前台接待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呐,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说要见你。” “....诶?” “他说他是..拉宁瑞?” “拉、拉宁瑞先生?!” 雨依然下着。 “嘿,晚上好,还是说,现在已经是早上了?”他似乎是从哪里裹了块破布,然而手中却提着一个金灿灿的文物天秤,薰瞥到他背后还藏着一颗骷髅头,看起来有严重的烧焦痕迹。 “.....您是去偷盗文物了吗?”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在毁灭那一天的另一视角 “....所以这些碎骨就一直在您体内一直到刚才?” 薰在旅馆的床上用镊子将一块骨片从拉宁瑞的脚踝中取出问道。 “啊,是啊,虽然是不怎么妨碍我走路,但多少还是不习惯,帮我取出来吧,谢谢了。” 拉宁瑞瘫倒在床上,尽管他并没有筋和骨,却也能体会其他人所说的那种“腰酸背痛”的感觉,只是略有些不同。 “啊,对了,手机给我一下”出发前就将通讯设备留在房间里,虽然对她来说可能有些不太负责,但从根本上切断通讯也是一种保护她的方式。 “哦哦...这里” “多谢,你家的老管家——也是我的老朋友,他告诉我最近你的父母总算是准备安顿下来了,他们现在正准备从地球逃离,我给他通个电话问问。” “....诶?”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这个星之子。 “如果你的‘诶’是带有对我不再带你继续旅行的疑惑发出的,那我会回答你,大小姐,你和我在一起不安全,在父母身边至少你还会更安全吧?” 有着漂亮蓝紫色眼睛的美人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那我出去通下电话,之后的安排——”拉宁瑞起身站起一边拨通号码一边朝着门走去,途中却被她拦住了。 “我知道的”她露出了看起来有些劳累的苦笑,在拉宁瑞来看,真是有些心痛和不舍。 “.....失礼了。”拉宁瑞绕过她瘦弱的身形走出门外顺便将门带上。 “......”说实话,拉宁瑞看到有她这样的人还在世上,心里多少也对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感到一点慰藉——至少自己拼命去救的人不全是政治家和资本家,也有她这样的,对生活抱有希望的人,看到她如此失落,自己心里也不怎么是滋味。 “哦!您回来啦莫罗斯先生,那个叫拉宁瑞的和您是什么关系?”那只看起来羽翼丰满的大鸽子从楼下探出头来询问他。 “....朋友,多余的问题你就不要问了。” “哦,我就一旅店员工,不该听的我绝对不会听哒!” 拉宁瑞看着手机上的拨通按键迟迟没有按下,他叹了口气走下楼梯 “嗯,我出去散会心” “诶——是不是被你家大小姐讨厌了?” “唔.....” 鸽子苏曼朝后缩了缩,虽然他预感到自己的嘴欠可能会挨打,但这个一直以来都相当硬气的星之子听闻此言后竟然踌躇着开始思考起来了。 “呃....” “.....哈,那你说说看....不,不用了,当我没说,我出门了。” 苏曼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和他打,对方便大步流星地从他身边离开了。 “....他是不是真的不擅长和女孩聊天啊?”这个星之子头上几乎都能具现化出一坨黑线了,真的能看出他很烦恼。 薰坐在自己的床上收拾着手术用具。 一开始仅仅是将他当做一个奇怪的人,后来却慢慢的能理解他作为一个赏金猎人的温柔,如今他们却要分开了,和父母团聚固然是好事,可若是从他身边离开,自己便只能回到平凡的世界中去,仅剩的这只眼睛也看不到他所带来的色彩,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 正当薰拉开窗帘望着城市的天空时,一个黑点出现在了薰的视野中。 “那是?” 拉宁瑞快步的走在大街上,最终找到了一个没人的巷子一头钻了进去。 “.....” “喂,休伯特,我——” “都说了别叫那个名字了!诶,算了,你先说。”电话那头传出自己老友的声音。 “....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哦哦,已经准备起飞了,可从刚才开始,我们脚下就一直在震动。” “....震动?” “就像是...鲨犬就快从你脚底下钻出来的那种震动,而且也会让你的保护系统警铃大作的那种。” “懂了,尽快出发吧,大小姐怎么办?” “等我们安顿好了我去接她就好,我对你放心。”作为有过过命交情的兄弟,斯派克·休伯特很庆幸他是这样的怪人,会为了以往的交情来帮自己,会接下与他无关的人,有这样的伙计... “...真是死而无憾咯” “老家伙说什么呢,别咒自己” “没事,好了,我们要起飞了,要切断外界联络了,等到站之后我们再联系。” “路上小——” “.....先生?怎么了——那是什——” *嘟————嘟————* *嘟———————* “.....?”不对劲。 拉宁瑞从巷中退出,却听到了耳边响起的警报声,看到了街边的警报灯开始闪烁。 “?!”拉宁瑞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在下面的行动太过大条而被通缉了。 “全体人员注意”天空中逐渐升起一个巨大的半透明圆弧,将整个城市都包揽了进来。 “围绕此星系的小行星带上的部分小行星正在快速脱离原有运动轨迹朝整个奎因lll和其他星球飞来,请各位人员迅速有序撤离到最近的房屋中心区域,城市保护罩已经打开,城市立场即将开启,整个因斯纽顿城将处于受保护状态,再重复一遍....” “?!” 还没等拉宁瑞想清,一颗陨石便径直从空中落下,在城市保护罩上撞了个粉碎。 “.......”离这里最近的行星带应该是在第六环才对,处于第三环的奎因lll怎么会受到伤害? “他妈阿托罗斯的....” 拉宁瑞再一次迈开步伐全速冲向旅店,城市原本为了抵御部分自然灾害而设立的防护罩并不是为了巨大威力的陨石撞击设置的,一颗陨石已经打破了防护罩砸入了拉宁瑞隔壁的街道,顿时间爆炸声与尖叫如同一场可怕的合奏般上演着,一些仍具有威力的陨石碎屑飞溅到了拉宁瑞身边爆裂开来,然而爆炸并没有在地面形成任何孔洞,而爆炸之后的地面只出现了一个个蓝色的十公分左右大小的半透明蓝色矩形方块——城市立场启动了。 纵使如此,拉宁瑞也不敢耽搁分秒,城市立场所保护的只有城市中的一切资产,而人不受立场保护,她需要他的保护。 两分钟后。 *嗵!* 拉宁瑞暴力地将旅店的卷帘门门锁扯断而后将其抬起,钻入其中。 *嘎达*卷帘门落地的声音响起后一个手持枪械的身影出现在柜台。 “冷静,不是趁火打劫的” “哦!克鲁西斯在上,你可别把我最不希望听到的东西说出来啊....”鸽子苏曼像是劫后余生般放下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大小姐呢?” “我们已经安排所有旅客到一楼了,因为只有她一个你也不在场,所以我就把她安排进一个单间避难了。” “...房间号给我,陨石还在频繁落下,一定记得命比你家财产重要。” “哈哈,这话我可不敢评价多错,106号,去吧莫罗斯先生。” 如果休伯特那边真的出事了,麻烦的可就是我这边了,而大小姐可能会因此崩溃,她也许没做好准备.... 拉宁瑞面对着房门迟迟没敢开门。 ....希望我告诉过她的话有用,她是个好女孩,她不会在此一蹶不振的。 ....我还在的时候就不会让她那样。 拉宁瑞转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嘎哒* “.....大小姐” 我要告诉你几件事。 一号与二号 我似乎从未真正的向你提及那家伙的情况。 ...... 简单来说,我看到了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代,也看到了那个时代的落幕 之后,他麻木不仁,靠着甜食麻痹自己,设法在蜜糖里葬送自己。 真想就这么放着他让他烂死。 “....但您不还是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吗?”淡紫发色的美人在他身旁的位子上织着围巾,听着她现在的保镖发牢骚问到。 “一码归一码,.....是啊,万一他什么时候发疯了拨到我的号上我好顺着地址过去把他绑走丢进以太海里溺死。”拉宁瑞倒是依旧没什么好气,叉着手看着窗外的星云飞过。 “您说你们每次见面最后都会打起来,真的没问题么?” “那得看他同不同意停战一次。” 在开普勒星系 “开普勒-22b,人类首次发现的地外可居住星球,而买下这个星球的人是一位厄修安龙人的贵族,最终,这里成了那家伙的据点。”拉宁瑞叹了口气。 “怎么了吗?” “只是感叹世事无常,也许这家伙总算准备退休了,这也是我来找他的原因之一,好了,到站了,你要下去么?” “看起来....不是有很多人?” “工作和生活是两码事,我不是那种不懂浪漫的人,只是个提议,他能营造出不错的场景,这点我必须承认。” “嗯....那我也下去。” 实际上,这个地方被bd以及他的搭档修整的非常符合拉宁瑞对他个人品味的猜想——就如同乡下的农场般,朴素且发出浓烈的西部气息,在黄昏下这个地方金黄得就像是在电子人建造的乡下小镇中四处都能见到的稻草堆一般。 “.....这个地方,真不像是现实。” “只有他才会把画里的场景一分不漏的复刻进现实了。”拉宁瑞插着手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 “实际上,电子人也这么干” bd从朴素的双层木质房屋中走出,在他走进时薰感到一种错觉,就像是画中的人在朝他们走来。 “.....”bd仔细打量着这个从没看过的女孩,随后凑到拉宁瑞身边。 “真没想到,拉宁瑞。” “你总算是愿意找个人依靠一下了,恭喜。” “诶?” “你不要逼我砍你,她现在是我的....保护目标,有个老伙计退休之后在他们家工作,后来他们家被莱西亚抄了,为了保护她所以联系我带着她工作一段时间,是吧,薰。” 薰听了几句话似乎开始有点走神。 “........” “薰?” “呃,嗯,对,没错!初次见面,请叫我薰,克莱因·薰,这位....贵姓?”薰慌慌张张的将手递了过去,而对方则谦虚地微微弯腰绅士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和拉宁瑞类似,对人类来说有点热的发烫,但同样都有如同阳光一般的温暖感觉。 “贵安,请叫我bd就好,不是b.d,仅仅是bd这两个字母。拉宁瑞,你竟然没和她说过?”bd抬起头似乎是撇了眼比他高出半头的拉宁瑞问到。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反正我平时都是管你叫‘那家伙’,这样还比你那俩字母更有标识性一点。”拉宁瑞则非常没什么好气的呛到。 “...进来聊吧,我的搭档在外面准备晚饭用的材料。” “你放那小子一个人去外面?现在外面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他比你上次见到他时强了不少。” 此时某交易空间站 “新闻记者最新报道,一伙恐怖武装份子已经占领位于vall-2的银河超商分店,他们已经将里面的人扣为人质,根据他们的口号得知,他们的理念是消灭所有异形人种,人类将作为银河系唯一的人种继续前行,本台记者为您持——” “啊淦,这些家伙吵死了*威胁的窸窣声*。”虫子左手提着手弩右手拎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气的编织袋一脚踹开了被封锁的大门,无视了封锁线外的警方和记者看着一份物品清单径直走向传送器。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包围超市的人群和警方无言的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谢谢啊,我还有的忙呢。” “清单上的下一个东西是....沙漠爬行者肋排?!靠,还得去远星大卖场!”虫子看起来气急败坏地踏上传送器在几十人的注视下开始了传送。 “最、最新消息,匪徒已被人质制服....” 虽然外观是朴素的木屋,但这栋房屋内部的装横和布置就像是一个现在正常家庭能在居民楼中布置的样子,虽不豪华,但充斥着生活气息,能在平地拔起这栋建筑,拉宁瑞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满是家具公司的企鹅们。 “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地守护者团崩溃以及作为重要经济和文化交流枢纽的地球毁灭所引发的连锁终于开始出现效果了。”离地球毁灭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半年。拉宁瑞依然对那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喝点什么?”三人进屋后,bd像是无视了拉宁瑞的警告,示意他们先坐下,随即询问他们。 “....我来这可不是闲聊的,我可是有——” “吃完晚饭也不急,反正你在外面总会把自己弄伤,在这里少挨点打不也挺好。”bd将一杯摇酒器和一些她也说不上来名字的物件从桌下摆了上来。 “bd先生其实...我是个医生,确切的来说是一名正在四处行医的游行医者,所以伤口之类的他并不是很在意...” 听到这话bd的行动暂时的僵住了,同时他慢慢转过身来用那张印着安卡十字的面孔正对着薰——尽管这行动让她有些发毛,随后在一声叹息后他却郑重的朝她鞠了一躬。 “..........我替拉宁瑞向您道歉,他就是太依赖那把双手剑了,因此他死活不肯用射弹类武器,处理那些伤口真是麻烦您了.....” “嘁,我打的家伙可不是你喜欢的那些能往敌人身上洒水的东西能对付的,我可是经常和神....咳,神经病打架。”拉宁瑞依然在嘴硬。 虽然悬挂者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和这家伙冲突,但他总是能找到突破口搞得他很不开心。 “行了拉宁瑞,嘴犟就等到一会吧,我这里的酒水充足,薰小姐,您要喝点什么?” “我不太会喝酒....” “少给她来酒精,她身体不好” “那就鸡尾酒、咖啡、果汁、碳酸汽水,苏打水,当然,还有纯净水。” “嗯.......鸡尾酒吧?我上次喝鸡尾酒还是在毕业晚会上和同学们一起.....啊,不好意思有点走神了,给我来一杯...粉红佳人?” “好品味” “鸡蛋给她用无菌的” “你是她老妈么” “要你管!” “调酒师可不会把不干净的东西放进酒里,我用的当然都是无菌蛋,虽然牛奶也可以,但那样会破坏味道....个人看法”bd从沙发边的小冰箱中取出两块提前切割好的冰块夹入高脚杯中开始旋转起来。 “....这是在?” “嘘,他开始了”拉宁瑞小声说到。 “?” 他将两瓶酒开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其倒入调酒器中,在薰看来十分漫长的几秒过后,bd重新将两瓶酒竖起塞木塞放在一旁,最后将一小勺红糖浆也放入其中。 “拉宁瑞” “怎样” “鸡蛋,帮我拿一下,就在冰箱那” “.....接好”拉宁瑞将蛋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后将其猛烈地投掷了过去,而bd像是早有预料般伸出五指稳稳接住了飞来的鸡蛋将其单手打开,让蛋清也流入调酒器中。 最后是加冰,bd带上了一副似乎是起隔热作用的手套将摇酒器的盖子拧紧,随后开始以一种浮夸的姿势开始摇酒。 *难以形容的清脆冰块撞击声* 二人保持着沉默,仅仅是看向那个正在摇酒的星之子,并没有任何含义,只是以人最原始的好奇和期待感而被吸引着。 淡淡的爵士音乐从二楼的某个房间中传出,为这几十秒的摇酒时间平添了几分风趣。 *哒* 当薰重新反应过来时,bd已经拿出了一张滤网开始将粉红色的酒液滤进酒杯之中了。 “粉红佳人,现在想了想,你说的是红粉佳人,虽然只是颠倒了顺序,但这也能看到你对这杯酒的那种拼命的回想和过于古早的记忆之间产生的碰撞,二者摇匀、混合,在如同蛋清和石榴糖浆一般的巧合之下重新想起了这杯酒,这何尝不是一杯调酒师制成的酒呢?”bd将这杯粉红色发出着一股如古典香水味道的酒推给薰,随后后退几步做出一个类似“舞台谢幕”一样的鞠躬姿势。 “请用” “...多谢。没想到,您还是一位哲学家呢?” “你太抬举他了,这家伙脑子不太正常了而已。” “随你怎么说。” 在二人还在吵嘴的时候,薰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小嘬一口。 “.......” 老实的说,这比起毕业晚会那天喝到的味道要好的多。在蛋清所组成的精细浮沫之下的粉红酒液让她回想起高中时偶尔会偷偷找管家爷爷要钱去买的水果味苏打水,这杯酒的顺滑也让她联想到当时一口气将汽水灌进肚子里的那种爽快感,那确实是她最粉红的时代.... “唔....”似乎是看到了薰有些惊喜的掩面,拉宁瑞也不再多发牢骚。 “....如何?”虽然已经看到了她的神情,但bd是个不从他人口中问出答案不会罢休的性格(出任务时也是,会一直折磨对方到吐出秘密或者对方被折磨致死) “非常棒,bd先生,我可以用惊艳来形容这杯酒。”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装作酒保过来和我搭话的,只是在当时,没人看不出他是谁,那伪装真的很蠢。”拉宁瑞毫不合时宜的再呛了他一嘴。 “...你现在依旧可以点些什么。” “那就来杯咖啡,大杯肉咖啡” “可您平时根本不怎么喝咖啡。”薰回想了一下他过去的样子,基本上只能看到他在喝纯净水和罐装饮料,薰因此没少告诉他那些东西的不健康。 “呵,不是那样,大小姐,他的肉咖啡是字面意思。” “....我觉得自从到了这,我的惊讶总是连着发出....” “赏金猎人们有不少或有趣或稀奇古怪的菜单,用鹿血调配的血腥玛丽、在史莱姆球里掺血做出的面包,用生物大脑....算了,当我没说。还有用猿人血液做的’猿人血‘饮料,以及,搅碎石头做成的发泡饮料——” “草木激荡。”bd冲洗着摇酒器的壁内抢话到 “打碎鹅卵石,将石粉加入苏打水中,这是最经典的组合,石粉的多少是按酒保的口味来决定的,有的就像在喝冰冷的泥浆,有的就只是有石头味道的苏打,喝这个的,一般是想管酒保套点情报,要么,是避人耳目暗示酒保应该离他们远一点。不懂规矩的酒保很容易被打的头破血流,甚至店面都被人砸掉。” “....我突然觉得以前在街上看到的暴力事件似乎算不上什么了...” “正相反,小姐。我,拉宁瑞,都不是什么好人,做的事也并非正派,从大部分政府的看法来看,我们是危险分子,尽管他们可以买下我们来保险,但保险不是万能的,我们的规则和你认识的那个正常的世界不一样,换句话说,我们生活在世界的黑暗面,做着肮脏的工作,但我们并不是杀手。” “我们可不会跟杀手一样见不得人,杀手是无形无序的,而我们还遵守着最后的底线,不杀无辜者,不杀旁人,不做工作以外的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个巨大的犯罪团伙而是处于灰色地带的行业,虽然干我们这行总会有几个不老实的,不过很快就会被协会处理了。” “就是如此,你的咖啡。” “哦,什么肉?” “沙漠爬行者” “.......” “我差点把这口咖啡吐出来了。” “开个玩笑,是艾瑞狍的背肉,我的搭档还在采购,他回来的有点慢了。” “闻起来像是咖啡,还有淡淡的炖肉味道....” “我考虑到那种方式对于小姐您还是太野蛮了,今天不适合那种食谱出现,所以还是选择这种方式,不过相信拉宁瑞的白痴味蕾是喝不出来的吧。” “嘁,咖啡和肉的组合,说到底我也只能想到那个,咖啡作为主体的饮品可不在我的好球区。” “啊” “对了,” “就是这个”bd打了个响指。 “?” “你又想到了什么?” “50代贸币” 肉铺老板伸出了五根指头示意虫子。 “什么?!你踏马在抢钱么?!”虫子相当愤懑地重锤了一下肉铺的砧板,整个肉铺吊着的肉排都随着晃荡了几下。 “没钱拉倒!这季节本来爬行者都躲回沙地里休眠了,好不容易能从沙地里刨几只还大概率把自己埋里面,这可是猎人们的血汗钱,爱要要,不要拉倒。”老板是个在远星常能看到的阿拉格人,对虫子的不满完全不屑一顾。 “靠,30” “你小子跟我这原地起价呢?” “我说30就30,反正我还能再去南边的肉铺买,这买卖不做就算了。” “50” “30” “.....” “48” “30” “嘶————45!” “30” “42!” “30” “靠,真他妈跟你说不通了,30就30,给你。”老板看起来很是不满地将一块肉打包递给虫子。 “诶,一开始这样不就得了吗,再见了您呐”虫子将那一小袋远星币丢在砧板上高高兴兴的带着一袋原价最多25的肉排蹦跶着回去了传送器那里,留下在摊位上吹着口哨的肉铺老板准备收摊。 “我回来了....哦,今天果然有客人。”虫子对着拉宁瑞挥了挥手。 “你以为我大费周章让你买那些东西回来是干什么的。”bd则从厨房里露出半个脑袋回问他。 “我还以为你...算了,嗨,拉宁瑞大叔” “呦,小子,看来你现在确实有点实力了?” “大概吧,利用手头的一切,冷静分析战局,bb,他教的东西虽然都很老套但什么时候都好用。” “我还在听,把东西给我。” 虫子摆了摆手将那一大袋东西丢给bd,后者稳稳接住了这个大袋子钻回了厨房。 “薰,出来一下,他家的小子回来了,打个招呼,那些东西交给那家伙就行了。” “哦....啊,您好,初次见面,我是薰。” “啊,您好您好,叫我虫子就行,名字的话是因为在厨房里那位的稀烂起名技巧导致的,不要在意。” 出于对女士的尊重以及提防对方可能存在的对昆虫恐惧心理,虫子并没有选择握手而是将两手交叉放在肩膀处表现礼节免了握手行礼。 “呃,大叔?” “她不是我女朋友。”直球, “诶?!”来自薰有些惊讶的声音传来。 “不是这个问题,虽然我也想问....咳,你这回还要和他打一架么?”虫子将圆桌上拉宁瑞侧对面的椅子拉出坐下问到。 “看情况,从我的角度来说是不希望打一架的,除非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那悬了,这家伙这几个月行踪特别诡异,还总说一些我都听不懂的话。”虫子够到他身边的小冰箱,从拿出了一罐魔爪开罐。 *呲——* “......” “我觉得有的话题不是我这种局外人听得懂的,我呢,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满意了,要说有什么在意的,也还是那家伙捡了我一条命我还欠着,真的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和他两清了。” “你说的倒也中肯,你欠他个天大的人情,这家伙迟早会让你拿命还的。” “嗯....再说吧,啊,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吐舌娃。” “吐舌娃?” “对,就是——” “乳白色毛发,纯白色肚皮的那只?” “是啊,她现在在——” “你背后。” “蛤?” “gob!”小吐舌娃从门外一跃而起精准地跳到了虫子头上。 “好痛!” “从我头上下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感情真好呢。” “真亏你看得出来。” “嗯...因为之前弟弟(表弟)养过一只,他经常被咬伤但还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养吐舌娃啊......嘁,早知道我也去你家当管家了。” “拉宁瑞,别想那些了,帮他把gob拔下来,今天的晚宴快要开始了。” “....你最好不要逃避我剩下的问题。” “不能保证,但至少我也有这想法。” “希望如此。” “薰。” “怎么了?” “他准备做什么?”拉宁瑞将吐舌娃从虫子头上拔下来放到了地上,而后这个小东西又跑到了薰的身边以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她,坐在对面的虫子示意她把手指放到她面前,如果她不咬你就可以把她抱起来。 “嗯....我之前有看到他拿出过咖啡粉,还蒸了饭。”薰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试着伸出了双手,这个小家伙意外安分地扒在了她手上,随后被薰搂在了怀里。 “....西八我怎么就没被这么对待过”虫子如是吐槽到。 “....我去帮他一把。” “你怎么进来了。”金色的星漫不经心般问道, “胶洋葱、奇迹草、爬行者肉、土豆,还有咖啡粉,我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来确保你不会搞砸这些东西。” “说起做菜你是不是还比我差了点。” “那不一定,但我也得保证她能健康一些,至少希望你别出错了。” “.....什么?” “我这条贱命还不值得搭上她这样好的人来救我,能看到银河系还有她这样的人我就还有理由继续给那家伙办事。” “真感人,我们,不,你干这行都多久了。” “自从那一百天后?” “......” “大概六十多年吧,她总让我想起那一百天里接纳我的那只团队。” “我们都在那一百天里得到了那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回忆。” “........” “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懦夫。”气氛突然变得冰冷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再说吧,要谈话还是打一架都一样。” “.....” “哦,罕见啊薰小姐,这俩人共处一室超过10分钟竟然没有打起来!” “虫先生...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她搂在怀中的gob也张开大大的嘴巴向虫子表示威吓。 “....是啊,至少目前不会,我们约好了吃完饭再说。” “薰,我们出去走走” “现在已经傍晚了耶。” “傍晚出去散步,就当看看这个地方。” “嗯....可以。”薰用手指抬了抬gob的两只耳朵,轻轻将她放在了地面上站了起来。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外面很安全哦,他把这附近搞的都没有野兽敢靠近了”虫子提醒到。 两人从房屋中走出,看向这一片被开垦的土地,麦田随着早秋的风如波浪般起伏着,在他们行走的小径另一边就是无边的树林,其中传出着昆虫的窸窣声,但并没有任何其他野生动物的响动,恐怕都是被bd震慑得不敢靠近了吧。 “薰” “嗯?” “你觉得那家伙怎么样。”拉宁瑞头也不回的问道, “很....优雅,而且蛮有绅士风范?” “....他可能已经不再是正常人了,曾经,他的变化让我大吃一惊,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现在的他就像一滩死水一样,就像是正常的他已经在几十年前就踏上了直通终点的电车。” “直通...什么?” “死亡。” “.....” “天空中那个巨大的钟表将整个银河系的生命都锁在了一起,我们就像是一同搭上了一辆没有中转站的列车,尽管我们的终点并不一致,但死亡对一切同仁。” 天空之上,星辰之中,那巨大而隐约可见轮廓的钟表依旧在运作着,就像是它永远不会停止一样。 “就好像,整个银河系的人都连接在了一起一样....” “是啊,他就像是完全没有被链接起来一样,在我的看法,这家伙已经是个已死之人,没有了对生活的热情,没有值得存在的理由,我根本没法想象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继续行动,是盲目的悲伤,还是不易被发掘的愤怒,亦或者他只是发疯了。” “....他真的没有任何情感了么?” “......薰?” “嗯?” “你看到那个了吗?”拉宁瑞的脚步停止在了麦田的尽头。 “那个是....?” *咣当!!* 拉宁瑞怒不可遏地撞开门,将刚刚摆好桌子的bd抓起衣领提了起来。 “最好给我个解释”拉宁瑞强压着怒火看着他的脸说到。 “我知道你会看到,但我没有阻拦你,这还不能说明一点问题吗?”bd的语气依然平静。 “你,到底,在干什么?!!”拉宁瑞的脸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撕裂,bd几乎可以看到他隐藏在面孔下的容貌。 “那是lord的命令。” “————” 一听到这话,拉宁瑞如同泄气的皮球般没了力气,将bd放下,自己则瘫在了椅子上。 “.......” “b....bd先生!诶?拉宁瑞先生!?这是.....”迟迟赶到的薰急忙去照看拉宁瑞的情况。 “啊,不要慌,这种情况我也见得多了,先坐下吧,用我去拿镇静剂么?”虫子早就见多了这种情况,几乎产生了免疫力。 “不必了,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bd,如果你在这之后不能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你就等着我把这里烧成灰吧。” “那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兄弟” “....诶?” “......”两个星之子都沉默了。 “唉?!”屋子里回荡着薰惊讶的声音。 大概五分钟以后。 “....尽管如此,你们依然是我的客人,请吧,咖喱。”bd在圆桌上朝他们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嗯.....非常感谢....” “不用再提问其他的了,现在只需要品尝即可。” “他说的是,薰,吃饭” “嗯.....”尽管现在的情形真的很难让人有食欲吃饭。 薰在一次祈祷,希望人没事后,拿起餐盘旁放置的银勺,盛起一勺米饭送入口中。 “......” 尽管现在的情况没头没尾得令薰感到不自在,但不得不说,这位星之子的手艺真是相当不错,这份咖喱的甜咸控制的相当得当,口感温润绵软,在盛下第二勺时,她似乎听到那米饭与咖喱被盛起时的声音就像是她躺在了柔软的床上一般令人舒适 “你果然在里面加了咖啡粉。”咖喱酱汁在他的面部逐渐被吸收,但相比起bd,拉宁瑞吃饭的样子更像是在咀嚼?薰不免有了点疑问。 “正是如此,这样一来除了拥有咖啡略有苦涩的浓厚韵味,还能中和调料的甜咸比,能想到这点,还得多亏了你。”bd一边慢慢的吸收着咖喱一边对他说道。 “...看来你还没死” “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还在这里吃咖喱,怎么可能死了呢。” “没什么,就是一点感慨,但我们一会还是要出去,这件事不会因为这顿咖喱而结束的。” “所以...你们真的是兄弟?”薰小小声地询问他们二人。 “......” “啊,果然拉宁瑞大叔没和你讲过吧,他们确实是兄弟,所以每次看他们打架我都不敢干涉,总怕是他们家内部的问题....” “就你话多啊臭小子。” “我闭嘴” “可,兄弟....为什么要互相为敌呢....” “我只是恨他是个混账,我不会认他是哥哥的,我只会告诉你们他是我兄弟,但说真的,我宁愿与他断绝这关系。” “我不反对,我有为自己辩护的办法,但我不会强求他认可我。” “.....” “您们真的没法找到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法么.....” “我不会对比我弱小的人屈服,尤其是他,bd。老规矩,最先倒下的人听站着的人说话,如何?” “那就半夜吧,在那之前,我会告诉你我被下达的一切。” “对了,最后一件在这里说的事。” “什么?” “lord让我替他向你问好。” nova duel 狂风吹过。 狂风压倒了植被,撼动了树木, 在离bd的住处最远的地方的草地之上,那里的一株如豌豆茎一般蜿蜒生长却异常粗壮的植物在狂风中只是轻轻的摇晃着,它便是bd种下的那颗种子。 在巨大的植物周边布满了照明灯光,在狂风之下这些灯全都摇晃起来就像是监狱片中巡逻的灯光般晃荡着,但从某个时候开始,这些灯光就像是有规律般晃荡着,似乎像是在剧场的幕布上摇晃,等待着一场好戏开演,而那两位主演此刻站立在这里,站在摇晃的灯光之中。 “叶族的种子。”拉宁瑞仰头看着这株巨大的植物在风中微微摇晃,他的声音虽小,但在狂风中异常的清晰。 “嗯”二人相隔了有十米距离,依然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消息。 “你这几个月在做什么?” “克制自己,养精蓄锐,让脑袋里的鬼东西离我远点,我不想把我的想法再告诉它。”bd依旧穿着那套适合剧烈运动的轻便牛仔服装,身后背着那个看起来小巧的背包,他将帽子按好在自己头上,顺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个老家伙和你说什么了?”这说的自然是那位大人。 “找到值得托付的人,在叶族成熟后带走,完成使命。” “我和你差不多,最值得托付的人——” “还是自己。”二人都没有可以被称为知心好友的人,至少现在没有。 “但如果老子我不答应呢。” “你没有理由——” “我有” 拉宁瑞将他那把被称为“达克林德”的怪异双手剑取下,单手抓起指向另一个星之子。 “你都做成过什么。” “.......”bd保持着沉默。 狂风在此刻戛然而止,似乎是伴随着bd一般沉默了。 灯光在短暂的摇晃后,分别停在了两位主演的身上。 “我是在指责你,你可以反驳我。” “....我全都承认,但只有这次,我不会让步。”bd将那把狙击步枪拿出,取下她覆盖着的白布,将她握在手中。 “.....就像我们以前做过的,你,我,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他们....不会有危险吧?”薰用一支单管望远镜在远处的道路上观察着他们。 他们两个没办法决定两位总是胡来的星之子已经决定好的事,至少在双方达成共识时是这样。 “那时候就只能靠您了医生,虽然我觉得他们不会领情的。” “嗯.....” “今天,你有什么要求?” “不准嗑药,不许给自己补充状态,可以包扎伤口,不许用道具,倒下的那个听站着的那个说话” “听起来更多是限制你的。” “我会全力以赴。” “那我们开始吧。” “如你所愿” “如我所见” bd举起了那把狙击枪对准了拉宁瑞的脑袋。 而拉宁瑞将剑插入身前的地面如骑士般高傲地看着他。 novaduel 在决斗的第一回合,bd便对着拉宁瑞的脑袋开上了一枪,在第一声枪响后,他便将狙击枪收回背包,几乎是紧跟着子弹从腰间抽出了双匕冲向拉宁瑞。 而橙红的星之子则站在原地,用那把怪形的双手剑拔出用剑身挡下了子弹,那奇怪的构造似乎极大的吸收了这枚4.5mm弹头带来的冲击,他甚至没有移动分毫,而后他也将这把双手剑重新插入土地之中从腰间拿出两把漆黑的短柄战镐应战。 “你从来没在近身战里得到好处。” *铛!* 匕首与战镐的激烈交锋摩擦出了火花,随后bd后撤两步,拉宁瑞紧跟而上。 随后便是激烈的近身战,金黄色的星之子每一次切割都会被战镐招架,随后是另一把的还击,但匕首的轻便使得bd有更多的时间反应躲闪和再次出击。 腾挪....进攻....躲闪.... 拉宁瑞可不是什么善茬,认真一点。 bd感受到一阵刺人的凝视在自己脑后提醒着他。 两把战镐在拉宁瑞手中如同丝带般轻盈,又如同漩涡般致命,在外人看来那漆黑武器在灯光下的挥舞就像是漆黑的鸟群在盘旋一般。 而漆黑的鸟群往往代表着死亡。 “拉宁瑞先生是近身战的好手,bd先生很快就会落入下风的....” “那家伙有自己的战斗风格,你就看好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拉宁瑞猛烈的挥砍起来,就像是现在就要将bd剁成肉沫,而bd则按住帽子向后翻滚过去,在草地上快速拉开距离后将那两把匕首掷向拉宁瑞,随后迅速将身后的背包卸下从里面抓了一把。 拉宁瑞将镐子顺势抬起将这没什么威胁的投掷弹飞后,迅速将战镐甩下插在地上,将达克林德拔出直冲向金色的星之子,而剑刃和bd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几分米时,bd从背包中几乎是拽着拿出一把霰弹枪,在双手剑落下前便开火将弹雨倾泻在满是破绽的拉宁瑞身上。 这一举动缓解了冲击,但极具破坏性的双手剑还是不可避免的落下了,达克林德因为子弹的冲击而被迫偏离了头部重重得砍在bd肩膀上险些将整条左臂斩断。 “——本来还以为你准备退休了,真够迟缓的” “.....你在放水,让你一把也是兄弟情谊” “......” bd在负伤之余踹向拉宁瑞的胸口使他退后几步将这把霰弹丢下,随后从背包中抽出一把手斧和一根系在斧柄上的钩锁。 整片草地安静的可怕,除了武器的碰撞声与摩擦声,便是伤口流下血液的滴答声。 “他们的伤口...没有愈合?” “现在是晚上,星之子的自愈效果只有在恒星照射下才会有效果,夜晚会抑制他们的自愈,对于星之子来说是最佳的绝命时刻。” “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在战斗中不断的切换武器,远程也好,近身也好,他似乎对于所有武器都得心应手,这样的进攻模式需要他的敌人花时间适应,万物皆有弱点,哪怕只有不到一秒的失误也足以让他决定胜负了。”虫子叉着腰俯瞰着他们的战斗。 “他们的打斗....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是一场?一场——” “厮杀” “....厮杀” “嗯...比起厮杀,他们说这更接近于一种仪式,虽然我从来没听说过或搜索到过这种叫duel的仪式。” 拉宁瑞向后退去几步,将藏在腰间储物仓里的一包绷带拿了出来为自己稍稍处理了一下伤口。 “接下来的事...我可不想让那边的大小姐看见” 这么说着随后他将腰间的一个道具按动开关投掷在脚下,一阵烟雾从他脚下喷出,随后烟雾几乎笼罩了这一带,同时也将刚找到武器的bd也卷了进去,在远处观望的二人只能看见烟雾中的两团不同颜色的光正在慢慢靠近。 “不是说了不准用道具么” “破例一次,有姑娘在看着呢,我怕她看不下去直接过来把我们推开” “嚯.....” *铛!* *铛!!* *叮————* 金属制品碰撞的声音和若隐若现的火花从赤与黄之间发出,不断的有更多的声音加入,被砸碎的声音、坚硬金属被生生打断发出的嘎吱声还有肉体撕开、爆裂的闷响。 “......” “诶?薰小姐?等下等下!别离的太近了!”薰实在按耐不住不安朝着他们的决斗场奔去,而虫子紧跟在她后面。 在迷雾完全散去后,两人均是以不完整的身姿再次出现,身边的草地上多出了不少烧焦的痕迹跟大量的武器遗骸,bd少了左手和左半张脸,金色的血液从他的面孔中那已不完整的安卡十字架中流出,右手的指头少了两根,身上也多处出现了贯穿性的伤口。 但反观拉宁瑞,他的经历显然更糟,身上如同溪流般流淌着橙红色的血液,已经看不清哪些是伤口哪些还是没有受伤的部分,右腿也多出了两个就像是被挖出般的伤口几乎无法支撑他站立,达克林德在他身后几米外插着。 “......” “.....为了让我妥协*嘶....*故意朝着腿打么....” 拉宁瑞还记得规则:躺下的人听站着的人说话。 “....挺疼的,但我还没这么容易倒下,再试一次。” “我知道。” 双方短暂的聊天时间结束了,第三回合,开始。 双方的体力都已接近衰竭,他们选择了最快结束战斗的办法:肉搏。 在双方还存在的右手上出现了拳套\/指虎。 *咚!* bd率先挥出一记猛烈的直拳在拉宁瑞的面门上,这一拳险些直接让决斗结束,血液从他们身上洒下,在土地中融为一体。 拉宁瑞只感到自己的脑袋似乎如同果冻般猛烈摇晃起来一般,剧烈的疼痛在几秒后才传来。 “......” 这拳的力度比起对付“鹰眼”时的那最后一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拉宁瑞硬生生抗下了这一拳,仅仅是摇晃了几下便重新布置好了自己的行动,随后,他摇晃着借力将戴着指虎的拳头带着怒意狠狠地打在了bd的下巴上。 bd那张已经没法看的破相的脸现在连下巴也没有了,那一块血肉呈抛物线坠落到旁边的草地上逐渐失去光芒,金色的血液从面部的缺口中如同没被关紧的水龙头般流下。 可尽管这样,bd也只是打了个趔趄,并没有倒下,二人摇摇晃晃地再次拉近距离,就如同两个进入99回合的拳击手一般疲软,又迈着如酒醉的上班族一样的步伐,缓缓靠近着。 而这次双方招呼上去的拳击几乎和棉花一样绵软无力,双方都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体力恢复,好打出那终结的一拳。 “........” “........” 尽管星之子没有鼻子,但在巨大的消耗后他们也会浑身颤抖,呼吸紊乱,拉宁瑞是近身战的好手,他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后开始蓄力那最后一发拳击。 “.......” 拳头已经准备完毕,带倒刺的恶意指虎滴着血液已经在灯光照射下寒光瑟瑟。 “.......” 一秒过去了,他没有出拳。 “.......” 三秒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拳。 “...啧”八秒过去了,拉宁瑞抬起来的那只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他妈的....” *扑嗵* 拉宁瑞那只不能再动弹的腿终于还是拖累了他,已经没法再支持站立的拉宁瑞保持着即将出拳的姿态半跪在地上,那只腿看起来已经不成样子了。 “....你输了” “......”拉宁瑞将手松开,身体向后倒去。 *噗通* bd依然挺立。 “拉——拉宁瑞先生!”薰率先赶到拉宁瑞身边查看他的伤势,这场斗殴比起她曾见过的每一次他回来时身上的挂彩都要严重。 “呼.....咳咳....等我一会啊.....诶,嗨bd,说实话,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太急躁了.....” “我们两个的谈话方式,就是...不服,就打一架,拳头大的人说话,拳头小的人,听着。” “呵....就是这样....不会就这么结束的....bd,你迟早也会....”拉宁瑞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拉宁瑞先生!” 薰还是没法适应这种野蛮的行为,但她更无法坐视奄奄一息的拉宁瑞没有得到及时救助,正当她准备打开医疗箱时,bd拦住了她。 “他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小姐,论命硬,是没人能和他比的,哪怕我也不行,我们把他抬回房子里治疗效果会更好。”bd接过虫子递过来的纳米绷带给自己随便包扎了一下,至少血没再流个不停了,随后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尽管星之子既没有筋也没有骨。一把抓起拉宁瑞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然后快速松手将他的两只胳膊架起。 “虫子” “得令”虫子到bd对面将拉宁瑞的两只脚抓起来,两人一起将他抬起一点点移动回房子里。 这就是拉宁瑞这两年最后一次见到拉宁瑞时经历的事了,他输得很彻底,既没有得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也没打赢,那家伙甚至没有“认真”,如果还是在他面前,拉宁瑞一定会嘴硬告诉他是因为“duel”的限制让他没法发挥全力,但恐怕对方也只会耸耸肩默不作声吧。 三天后 “...这次是你赢了,那个叶族,我下次见到它的时候,会告诉它你是个多么糟糕的人。” “请便。” “.....啧,达克林德就先放你这了,我会亲自取回它,薰,回去了。” 那把大剑依旧静静地插在草地中。 “啊,是,承蒙照顾了bd先生和虫先生。” “我们这边才是,让您操心了。”薰对着二人微微鞠躬,随后紧跟在拉宁瑞身后。 “.....拉宁瑞”而就在他要打开设置输入自己飞船坐标的时候,bd叫住了他, “.....怎么” “对于那场战争,你究竟是怎么看的。” 拉宁瑞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过去缠绕着但从不对他人开口的家伙竟然也会如此直言需要别人的看法。 “....只是感到混乱,我并不觉得那段过去有那么不堪,人不会只活在记忆里。” 这是实话,战争是最糟糕的暴行之一,连作为对一切规则都无法束缚的拉宁瑞来说也同样糟糕,他一样在那里失去了很多,但那又如何?既然决心成为人,那么失去又何妨。 “.....是么,” “你能坦然的面对那之后的事,能够以这种心态活着,说真的,这真的让我很放心,你让我觉得放心,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算正常,你让我觉得那些人做的事没有那么糟糕,但同时你也让我觉得困惑你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你让我不安你让我——” <非> <<常>> <<<嫉>>> <<<<妒>>>> “————” bd那安卡十字架的中心充斥着恶意的尖锐视线直击向拉宁瑞,他如同被雷击般立在了原地,而其余二人甚至没有听到bd那句话后半部分说了什么。 bd转过身向屋子走去,背影看起来有些失落,那个一直在外人面前逞强装作无事发生的背影逐渐矮小起来。 “再见了.....拉宁瑞,后会有期......” *嗒* ..... 星之子bd是个宁愿在他人面前逞强自己也不愿意对自己最亲近之人面前展露伤疤的怪人,每当他需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时,只会是悲痛、怨恨、愤怒,还有—— “.....薰,走了”拉宁瑞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再去想那不争气的哥哥身上的事了。 “啊,等下!” “...小子,有什么要问的?” “有件事我已经问过他了,但我觉得你会有不同的观点,我可以问问你么?” “....,薰,上来传送器,我们去我的船上谈。” “嗯” 三人走上传送器开始了空间转换,不到数秒,三人便回到了拉宁瑞的老巢——执行者号上,外表上是一艘被漆黑涂装覆盖的货船,但里面的构造完全就是一户中等收入人家应有的房屋构筑,走廊虽然狭窄但不妨碍通过,而主厅则是出人意料地空旷,除了船头处的显示屏和航海仪以外便是朴素的一桌两椅和在其旁边的沙发和放置着几本书的茶几。 “抱歉了薰,我们要讲点事,能给我倒杯茶么?” “嗯....当然的,拉宁瑞先生,毕竟平时都是您来准备的。”薰将出门的行装在传送器出口处的衣架上挂好转身走入另一面的厨房。 “哦呦?”虫子发出了眼神暗示, “哦屁啊,一会把你砍了丢外面喂太阳精灵看你还哦?”拉宁瑞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薰的问题上很不客气。 “所以?” “嗯....也就是几个月前,那栋房子刚建成的时候,那家伙和满是家具的员工握手时我想到的一个问题,就是...那个,为什么星之子没有自己的国家?”虫子在听过那次bd的说法后始终感觉有什么不对,因此才在最后和拉宁瑞提出了这个问题。 “........” “小子,你知道几十年前那个事儿么,叫什么来着?血....血红?” “‘血色洗礼’?” “啊对了,就是那个,那件事的全貌我很清楚。” “一个星之子的作为让大量星之子成为暴徒?” “呵....等下,他没和你说过那件事?” “没有,他说他毫不知情。” “......是么” 也很符合他的个性。 “怎么了?” “没什么。小子,猜猜看那个星之子做了什么?” “就....杀了很多人....然后没被逮住?” “哈,告诉你吧,为什么?星之子们在当时就像是一张张白纸,但大部分都被染黑了,或者画上了肮脏的图案,星之子们当时被迫做着常人不该承受的工作,但他们不认为这是有问题的。” “价值观错误?” “价值观?降落在无数星球上的星之子们怎么知道哪些是有价值的?都是别人教的,也许一句话就会扭曲他们的想法,所以他们就像是工具,最好的工具,替杀手杀人,给信差跑腿,为修补师白打工,大部分人都不会再把他们当人看,但就算如此精密的工具,终究是人。最终也会感到疲乏,感到困惑,感到不公,而那个事件只是加速了他们怀疑的过程罢了。” “....他到底干了什么?” “他只是做了没有星之子做过的事,不少星之子都因此发了疯,尽管独立了出来,但也只会疯狂地模仿那行为,而剩余的那些星之子则放弃了自己手头没有希望的工作,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开始尝试各行各业,而已经没有人胆敢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啊,等下,我们不是在说为什么星之子不能成立国家么,那你这么说,星之子存在在各行各业,那不就是说他们可以——” “他们可以组建一个曾经充斥着杀人犯种族的国家?” “......” “没人会支持的,就算星之子中出现过一万个拯救世界的英雄,这个世界也不会允许这个国家成立。” “伟人的罪行,就算过去了再久,这个伟人为世界贡献了再多,这段罪行也不会消散,只会逐渐变淡。” “星之子也许就适合在缝隙中生活,不管是我们的灰色地带,还是城市之中,再或者那些连我也不曾见过的黑暗之中” “星之子的国家?那是在童话中都不存在的东西,没有人尝试过,没有人支持过,没有人设想过。” “国家?是啊....将弱小的人们聚集起来,每一滴水汇聚在一起也会变成海洋,但星之子太坚韧了,他们无法被太阳所蒸发,只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星之子,新星之子,群星的孩子们没有故乡,或许,他们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故乡在哪。逢水既缘,星之子的一生都在和人打交道,也许星之子的故乡就在某人的内心中.....” “.......” “扯远了,你老爹,那个家伙恐怕也是如此,所以他否定了那样的国家,他已经遭受了太多磨难,没法与其他人共情,他没法再哭泣了” “......” “不过你问我的话,我会告诉你,我会支持那样的国度出现,一个能让疲惫的孩子得到歇息,让哀嚎的灵魂平息,让星之子得到安息的,由星之子所组织的,由大部分星之子构成居民的国度....最好那里的酒馆会提供赏金名单和草木激荡。” “所以....你是支持的?” “前提是真的有人能拥有将一盘散沙汇聚的领导力,不然一切都免谈,谢了,薰。” 拉宁瑞接过薰递过来的茶杯小品一口。 “虫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我就不用了,当然如果有血腥玛丽的话....” “我这里不会费心思储存流体血液的,不卫生而且难处理。” “嘁” “我差不多明白现在那家伙在想什么了,什么时候他要是把自己点燃了我都不会奇怪” “啊,我也差不多了解了,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了,但我是纯粹的出于好奇,你们这种像是活了一两个世纪的人的见解真的很有意思。” *噗* 拉宁瑞的身子稍稍震动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在憋笑一样。 “呃....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慨年轻真好” “哈?” “最后警告你,那样的国家泛泛之辈是没办法有希望建造的,如果你有什么雄心壮志就算了吧。” “都说了我只是好奇。” “呵,你爱怎样怎样,跟老子我一点关系没有” “那我就先回去了,大概....以后再见?” “哦,再见。”虫子走上传送器回到家中,而拉宁瑞依然坐在椅子上思考着。 “.....”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国家,也许我会是个警长,也有可能是个寻踪者之类的吧....” “拉宁瑞先生?” “啊,薰啊,别想多了,只是个大龄男人在发牢骚罢了。” “.....诶,说起来拉宁瑞先生还没告诉过我您现在多少岁了?我记得星之子最多能活180-200岁吧?虽然这是医学诊断的报道就是了我不太相信。” “现在还想找个能老死的人啊?就算我不天天刀口舔血杀人赚钱我都很有可能会死于各种意外。” “回答一下可以吗....就当做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和我打一盘国王棋?作为交换,赢了就告诉你。” “国王棋....上次您给我那套棋组不是在上次遇袭的时候被吸出船了么?” “.....那就用我这套吧,我翻翻看剩下的卡片应该还能再做一套卡组.....” 十多分钟后 “我在黑骑士上布置餮食巨蝎,将黑骑士推入坟场。”在国王棋原版游戏里就一直被打的倒霉蛋又被丢进坟场了 “格子已经快满了.....啊,有了!” 薰将三张卡片其中一张覆盖在最后一颗还有机会的宝石边,将最后的坟场填满。 “结束了,所有方格和坟场都被卡住了,我以二比——” 拉宁瑞这时才看到这张卡的样子———— 一个矮小的斗篷身影站在硕大的巨蝎身边,手中不断地颠着某种药剂。 “我布置...瘟...疫骑士?” 瘟疫骑士是炼金术师包的卡牌,这个拓展包最大的特色就是这里的大部分卡片都具有爆炸箭头:如果其他卡牌在爆炸箭头的另一面推动这张卡,在这张卡推动爆炸箭头前方的卡片时,将会把它直接炸回持有者的牌库中! “就算这样你的回合也结束了,游戏依然——” “国王棋的规则只要场上还有己方可推动的方格便只能去推动,而您手中的三张震撼卡不管是推动还是空放都会触发爆炸箭头,也就是说,您似乎被我摆了一道” “......” “哼,看来我还是不合适这样的赌局,我布置金铠扑手,发动震撼效果将你的瘟疫骑士推进。” “爆炸箭头发动。” 那个小小的斗篷身影在拥挤的战场上四处奔窜,对着那只巨蝎不断投掷着易爆的药剂,最终随着一声惨叫,巨蝎一命呜呼躺在了地上,而瘟疫骑士则挺直了腰杆,露出了藏在斗篷下的鸟嘴面具。 “我的回合,在空格上布置...史莱姆?” “不要小看史莱姆,这个小东西会很有用的。” “嗯....现在,格子全满了,我赢了,拉宁瑞先生。” “哈.....怎么最近总在吃瘪啊....”拉宁瑞挠了挠头,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去买点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了。 “啊..哈哈哈哈.......” “话...话说这张瘟疫骑士很厉害啊?明明是这么小的个子却有着重要的作用。” 瘟疫骑士,一个机灵古怪的小个子,为了找到真爱踏上了背叛同伙的道路,最后还把自己的上头打了一顿彻底把整个骑士团缴清了。 “那就告诉你....等下.....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总之,我大概已经步入中年了?当然,只是大概,但我可以告诉你生日作为交换,这样可以吗?” “啊,可以的!” “时轨历的八月二十三号。” “知道了....诶?话说这不是已经快到了吗!?” “反正也就我们两个在这呆着了,那家伙从来不会考虑庆祝,更别提贺语了,生日也只是提醒我又长了一岁,我得继续奋斗咯” “啊知道了,那就像刚才您说的交换,我的生日是四月十九号” “......哈?” “嗯?” “我没有说要你的生日啊?” “诶?” “那...我就先记住了....” “啊!等等!不要记啊!” 睡吧睡吧,我脆弱的小鸟(上) “薰!”拉宁瑞从传送器上出现,语气中似乎带着点兴奋。 “拉宁瑞先生?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来看看我拿到了什么”拉宁瑞将一张票从背后拿出交给她。 “....度假游?” “去那度假吧,一直在飞船上窝着也对你的身体不好”拉宁瑞喝了口薰提前泡好的奶茶说到。 “......这是在....山里么?”薰在自己的手机上查看着条形码上的信息,扫描出一处度假村。 “是啊,lvan(翼族语,直译为山)可是这几年的旅游首选,虽然只是对于城里人来说很有吸引力,但那里的服务可是一流。”拉宁瑞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按摩和疗养的快乐在凳子上伸展开来。 “....倒是也不错,您从哪里得到的票?” “从这次目标的身上搜刮到的。” “请不要把这种事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放轻松,死几个人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少见的事了,反正钱是他们交的,我们则负责连带着他们的份享受就行了。” “原来您之前说过会带死者的信念走下去是这个意思么。”薰摇了摇头,在对待纯粹积极的享乐时这个赏金猎人就变得像个孩子一样乐观。 *wavetapper铃声* “等下,我接个电话.....喂?”拉宁瑞咳了两声将自己心中的愉快压抑下去回归成了平时那副正经样子。 “您好,尊敬的ls鲁斯先生....” “现在是拉宁瑞” “好的,拉宁瑞先生,您所预定的两天后的lvan度假计划恐怕要失败了” “哈?” “在您之前已经有太多人准备在那里度假了,正逢丰收节,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人预定了这几天的票,我们深表歉意,作为补偿,我们可以回收您的两张票换取两张我们旗下同公司开放的海滨度假村,服务待遇保证不会比lvan差,您意下——” “我就是因为不想去海边才选的lvan.....”拉宁瑞转过头看了眼薰满脸期待的样子只得将脸捂住。 “算了,我把票退了给我换海滨度假村的票吧” “十分感谢您的合作,您的票会在最近的发票处回收点处赠与给您,请您快速前去领取.....” *咔哒* 这回拉宁瑞喝奶茶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个酒鬼借酒消愁的样子。 “嗯~嗯?您那是什么姿势?难道说您也会因为海风而关节痛之类的?” “没有那回事,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海” “明明很喜欢雨?” “我最早有记忆的地方是内陆,我很喜欢雨水打在泥土上发出的味道,那是我为数不多能闻出来的味道,你知道的,我的嗅觉很差” “在海边是另一种感觉,就算只是离海岸近了一点,就会闻到海腥味,然后是盐,海水、海风和沙滩里的盐会在我身上因为高热量结成块,最后是最该死的*嘟囔*的....” “好了!stop!差不多明白您想说什么了!但,去海边的度假村也不代表我们会到海边对吧?”薰急忙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不然他一消极起来就糟糕了。 “是,是,希望如此,我真的需要好好放松一下....”拉宁瑞上次好好休息还是在和那家伙打过一架之后休整了那几天,但说实话,自己犟劲把达克林德留在那对他来说真是一点也不理智的行为,他差点就要沦落到和别的猎人组队了。 “您的确需要好好休息,在我的视角里您已经超过一个月都没睡眠过了,虽然星之子不需要太多的休息,但这样的高强度工作迟早会把您压垮,我们可以在那里好好规划一下下半年的日程表。” “怎么样都好,别让我到海滩上就行————” 两天后 *咔嗒* *咔嗒* “......”拉宁瑞将薰挡在身后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虽然确实没有沙滩,但这似乎也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看起来一整个度假村的蛙人们早就恭候多时从传送器的四面八方手持枪械钻出对准了拉宁瑞。 “现在是什么情况?!拉宁瑞先生?!” “别慌,我还在想我什么时候接过和蛙人有关的单子,上一次去蛙人的地盘还是永夜林....啊” “‘啊’是什么意思?!” “我把他们从地下挖出来的东西带回去给雇主了——低头。” 拉宁瑞转身将薰按倒,躲过了一轮射击,看起来这群蛙人是真的很想要回那样东西,这轮扫射只是威慑性射击,下一次可就不会是如此仁慈的攻击了。 “没事吧?” “暂时没事....那东西不在您手上,您要怎么办?” “换其他人肯定把雇主卖了啊,不过我早忘了谁雇我去的了。” “该说真不愧是您么。” “请不要在这种时候毒舌我。” “......”蛙人们并没有常规的发声器官,他们只能发出蛙鸣声和咕呱声,一般来说他们都是住在沼泽里的和平主义者,但从目前看来,他们真的对拉宁瑞大动肝火了。 “停火,我们可以谈谈”拉宁瑞原本就没什么好心情,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去睡一觉而不是和这些家伙打架。 “......”在包围圈中,一个头戴毛毡帽的蛙人站了出来朝传送器走去,看起来是很典型的蛙人商贩模样。 “......”他伸出长蹼的手朝拉宁瑞索要某样东西。 “......东西不在我手上,我是赏金猎人,我只负责办事,不管你们背后的问题,再说,你们都已经搜到我的行踪了,还找不到雇我的人?” *咔挞*拉宁瑞听到从一些墙壁和盆景箱后传出了更换弹匣的声音,将薰护到背后。 那位戴毛毡帽的蛙人退后几步举起右手,似乎是在指挥手下的这伙人准备开火。 “......”然而那只手迟迟没有挥下宣布开火。 “事情不用发展成这样,叫你家小弟下次不要那么激动。” 那位蛙人缓缓将手收回到背后,随后背离他们退回到了度假村的阴影中,那些包围了传送器的蛙人也慢慢撤退了。 “你想报复回去的话找我也行”拉宁瑞朝着那位商贩喊到。 “诶?” “现、现在是什么情况?” “跨星际矛盾可不是黑帮火并,没有那么复杂,既然货不在我手上,我又和他们没有长期的冲突,他们也犯不着杀了我引起别人注意,他们没有对你下手是知道我是什么风格,如我所说,我只是负责办事的,以后我给他们工作的机会还是会有的,各退一步在硕大的银河系对双方来说都是不会亏损的,只有莽子和蠢货才会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解决我这样的人。” 拉宁瑞意味深长地抬头看向度假村的监控摄像头,随后叹了口气。 “但坏消息是,我们的度假计划泡汤了。” “看起来,人都被他们撵走了?” “所以我就说赏金协会这帮人干事就离谱,给我们装追踪器谁都能看行程,但接谁的单子别人还看不得,搞得我们一点隐私没有,还总得@#!~的.....” “好了好了!要、要不然我们去bd先生家看看?” “你把我挂在巨型气态行星吹三天风我都不去他那过节”二人通过传送器回到船上拉宁瑞瘫坐在沙发上一副废人模样。 “有时候您这个人真是犟得我不可理喻...”薰按了按太阳穴,比起几个月前那次还有点浪漫气息的出行,最近这段时间她总算是发现了他这个人真的是很小孩子脾气。 “没办法了,只能启用nb了”还好他们提前预定了度假村的票,现在丰收节正式开始还有36小时,拉宁瑞再从其他地方预定房间也还来得及。 “喂?诶,对,是我,我要订房,两人间,分开睡的,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来的人类小姑娘.....不是我女朋..你他m...咳,怎么最近谁都在问她是不是我女朋友啊,啊?和你印象不同?你说鬼呢.....” “不....我们都同居一年多了,您就算这么说他们肯定也会这么觉得啊”薰多少也猜到了另一头的人在说什么,说句实话,她曾经也没想到过自己能和这位坏脾气的星之子这么合得来。 “....总之呢,房间已经预好了,走吧,去好好享受一会生活。”拉宁瑞将自己随身挂着的一个小小的像是吊死鬼的玩偶丢到桌上,再次提起行李踏上传送器等待薰换好衣物。 “这次又要去哪?” “新星站” 偏僻的nelv星系中的浮空城其中之一,这里一直不是任何旅行的好场所,但的确是适合居住的地点....这里只能用“惬意”来形容,街边小店里播放着洋洋洒洒的爵士乐,在最火热的商业街上有饱受欢迎深受好评的甜点店,以及正处在他们对门的作为新起之秀的零食店,作为近两年这个地方最火热的战争,每一个顾客都对这场经济战争感到乐此不疲——毕竟谁也不想错过免费试吃。 而街上最老的炸货店总是对这两家店嗤之以鼻,毕竟它的地位不可撼动。 尽管店铺再多,贩卖的电子产品越来越高端,但人们对于饮食的追求始终不变,虽然比起同条街上装传送器的来说他们也许确实赚的少,但因此竞争关系而引起的热度和流量可不是他们可比的,毕竟,传送器这东西能用几十年啊,有谁稀罕和一帮不怎么接活的人竞争同款商品呢。 “感觉自从和您搭档后就到了不少先前都没曾设想的城市呢”薰四下环顾着,和因斯纽顿不同,这里看起来相当朴素,若不是从城市边缘向下看去,不然都会以为这里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城镇。 “地球上已经没有这种地方了吧,...不对,那地方已经炸了。走吧大小姐,这两天就是出来玩的,开心点。” “...” 二人很顺利的通过了检查,也很简单,拉宁瑞并没有做任何伪装,也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他的确是抱着度假的心态来的。 “上次到这里还是三四年前吧,要不是我还要赚钱,不然我就在这买房了。”拉宁瑞提着行李伸了个懒腰。 “看起来您对这里很中意?” “嗯...先不提这个,我们先去宾馆,有人还在等我们。” “跟您通电话的那个人么?” “嗯,大概算和我认识的人吧,事先说好,不要被他吓到,那家伙喜欢搞一些恶作剧。” “那大概也是个性格还算开朗的人吧?总感觉和您在一起太久的人都会磨得对人生失去目标....” “...”拉宁瑞转过头好像准备说些什么,但看到她的眼神确实有那么一些死掉的感觉,只能挠了挠脑袋独自思考起来,丝毫没有发觉她其实是在捉弄自己。 一路上薰重新对浮空城刷新了定义,整座城市中最高耸的建筑只是一座看起来有地标定义的高塔,其余的建筑分布是她从自家的高楼向下眺望整座城市时类似的布局,这稍微让她有了些亲近感——毕竟,她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经过的城市没有一座像这里一样安静又宜人。 就算是最热闹的时候,在这样的城市中也仅像是呼吸一般平淡。在双日的黄昏下,白天的城市闭上了眼睛,而夜晚的城市如同睁开眼皮般陆续的打开了灯光。 “....小时候,我有看过我祖父的录像带,那卷录像带记录了他年轻时候的影像,因为很新奇,我还依稀记得里面的画面,人们出行用的汽车,用纸币交易,在如今早就见不到的店铺里吃饭,如此记录了他一天的生活。”薰被某样东西吸引停住了脚步,而拉宁瑞则慢慢转过身在她身边聆听着。 “....祖父早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就是那个存在他手机数据里的视频,让我能稍稍了解他,还有那个时候的世界。”薰看向栅栏下面的小孩们调皮地互相打闹着,几个人刚刚才接到父母的消息和朋友挥了挥手说了再见,而剩下的几人则聚在一起玩起了某样游戏。 “我后来有问过父母他的事,当年他似乎是视频工作者呢,为了在网站上获得流量拍摄了我小时候看过的那个vlog,他总是对生活保持热情,在告诉我这件事时,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如何保持那样的乐观。” “他是不介意被叫做傻瓜也要刨根问底的那种人,驱使他的,是好奇心,尽管有时候会因为这份好奇而被各种各样的麻烦找上,但他总是能化险为夷,父亲告诉我,他总是保持着这样的乐观,因为他没法做到超出寿命的事,他不能每天都接一勺子水,然后舀到桶里,等待哪一天桶子满掉,他更希望的,是能充实自己,因此他才退掉了在当时来说相对不错的学校,自己开了独立工作室开始做视频、接外包、做设计。 “工作室的人也随着他的努力逐渐变多,他之后还去过很多地方,他去过非洲当志愿者撤离保护动物,也去过日本邻海和巨大的甲壳动物作战,他总是在笑,视频网站倒了一个又换了一个,在他的一生换过....呃....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太多了?” 看着那些孩子们也已经收起了手机纷纷告别回到自家,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讲的有点太多了,未免有点脸红的问道。 “....好奇心啊。”拉宁瑞比了个手势让她继续上路。 “人的好奇心,是很奇妙的,很古怪的东西,假设,在你面前有两个盒子,测试人员告诉你,你不会损失任何东西,你打开了右边的,里面是几十个像素点,你收下了,然后到了下一个房间,这一次,又有人告诉了你:这个房间的盒子里面的物品和上一个房间一样,你会怎么选择?” “如果仅仅是几十像素点,而且我不会损失任何东西,那我觉得,还是该打开另一个盒子来看一....啊” “就是这样,你并不知道另一个盒子里是什么,但未知就在眼前,在没有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人类总是会选择开辟另一条道路,也就是伟大的未知的道路,很多时候,你不知道新的道路会把你带到哪里,你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得到很多钱,再或者得到更多朋友,但没人知道。” “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命运也是如此,我们只是在无法计算的交织的线上不断转换着自己的道路,我们可能会相逢,但最后还是会分开,只有极少数人会一同和他人走向线的尽头,做出选择是所有人活着的时候都要面临的选择,而人类总是选择面对未知,人类对未知的探索既谋害他们,也为他们带来进步,没有他们一次次在太阳系的发射工程,也没有其他殖民地,更不会被其他种族发现,也就没有今天的你,我亲爱的朋友,好好利用你的好奇心,在不需要长远考虑的这个时候,放心大胆的大步迈向未知。” “您又在说一些像是我父亲在短信上才会发给我的话了” “作为老人有必要对你们这种小年轻进行教育,虽然我自己也承认,我在这种时候会莫名的变得话很多。” 薰在他身后捂着嘴偷笑着,这样的场景已经在他们共事的时间里发生过很多次了,但就和薰体会到的一样,他并不是个逐渐衰老着的人,而是个,古老的人——区别便是,他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愿意听她讲埃菲尔铁塔更新换代时引起的舆论问题,越来越严重的流量明星其实早在几百年前就被记录到历史书上了,等等问题,他似乎总是与过去的话题重合了自己的时间,在“过去”这个字眼上,他就像是经历过她所讲述的一切那样,坦然自诺,又平静如雨后留在道路边的水洼。 “好了,我们到了。” 二人从桥上走下,此时已是傍晚,两个太阳也已经完全落下 拉宁瑞抬头看向这家旅店的招牌:《三叶草旅店》 “一般要许愿自己的旅店生意兴隆不该取名四叶草么?” “什么?不不,老板——也就是我的老伙计,他是个古怪的家伙,所以才用象征爱情的三叶草给自己的旅店起——” “不满。如果你们是住情侣套房,那我的老旅店可就能把火炉里的炭都哭出来,我也能把以前的老伙计们都拉过来聚一聚了。” “诶?咦?!” 薰听闻此言回头望去,却看到一个被玻璃罩保护着的大脑吓了一跳。 “歉意。抱歉,只是想仔细看看拉宁瑞带着的小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在我潜伏在你们身后的十多分钟里,我只能用父女来形容你们的关系。”这个有些瘦小的,身着背带裤的电子人将自己搭载着人造大脑的脑袋从薰身边移开,面部的led灯转向拉宁瑞“看”着他。 “嘁,随便你怎么说,我们的房间在哪。” “诶?这位就是您的老伙计?!” “尊重。失礼了,还没报上姓名,我是艾·摩芯·瑞恩,您可以叫我瑞恩。 “悲痛。和那块发光的木头不同,我自认为还是很有爱情感知的,本来以为这家伙过了这么久也总算知道开窍了,想偷偷跟在你们后面看看进展如何,看起来,这块木头比我想象的还要硬.....”这位电子人看起来满是悲哀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尽管那只是一个在显示屏上出现的水滴状像素图 “摩芯” “不耐烦。好啦好啦,别那么叫我,搞得我脑袋里的齿轮都在发痒,诺,钥匙”这个只和高中生一般高的电子人从口袋中抓出一大把钥匙从里面取出一把丢给拉宁瑞。 “遗憾。那么,失陪了,今晚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采购呢,不能和你们继续扯皮了,不然芳琳又要骂我了....明天再见。”很快的,那位银白涂装的电子人再一次消失在路灯外的黑暗中。 “他是专门负责刺杀的机型,他杀过很多人,国王、首席、大臣、使者,他以前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杀手,虽然多次受损但总是能再度活跃,直到他和他现在的妻子相遇了,并且很快就被她击落了” “哦~听起来是杀手自我救赎一类的?没想到真的有啊,这种人”薰突然想起以前在学校看到过的小说,这种剧情是挺多的,但现实中这种例子可是第一次见。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当时正在跟踪一个间谍,结果当局新上任的女警发现了他惊慌失措下枪支走火把他射伤了。” “......” “对,实际意义上的击落。” “您要是不告诉我的话这段爱情会更浪漫一点....” “我也这么觉得,但这件事多让一个人知道,那家伙就能在他老婆面前少一分底气” 远在某处的摩芯·瑞恩: “疑惑。我的仿真结构显示我现在应该打个喷嚏,但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两人将行李在他们订好的房间内整理完毕,和拉宁瑞说好的一样,两张单人床,窗口正对着城市的日出,虽然摩芯表面失望,但还是给他们腾出了最好的房间入住。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在这呆满三天,整72小时都是娱乐时间,就算你玩一整天手机我都不会说什么” “为什么说的和我沉迷电子游戏一样” “没什么的,所以,要去逛逛么?” 薰愣了愣神,眼神突然飘忽了起来。 “这是....在约我么?” “我是说应该做点庆祝的准备,庆祝一下丰收节”无慈悲的回复,果然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拉宁瑞。 “........” 十多分钟后,当地最大的贸易楼内 “....其实我从刚才就想问为什么这里的人不用传送器移动啊....走过来真的超累耶....” “这种话可不能说,适当走走对身体好,尤其是对你的身体好。” “好啦,别说了.....”薰长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叹气,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开始叹气的却变成了她。 采购清单: 两瓶奶茶(我很好奇现在的公司做的奶茶能是什么味道) 冰激凌(给bd送去一份,你出的主意你去送)两盒 瓶装水一箱(少喝饮料,对身体不好) 其他(买你喜欢的吧,我现在资金比较充裕,不要买饮料,不要买膨化食品,不要买高油脂,不要买加布林,不要买.......) 看着这份最后一项特殊说明额外之多的清单,薰再一次叹了口气,抛开那些括弧里的,这个“其他”包括的东西也未免太过微妙了,明明自己现在是他的保护对象,现在却要自己去花他的钱买别的,实在是有点难过,自己行医得到的钱也就将将能把医药费补回来,要自己放开了花钱,还不如让她回到被追杀的日子去。 .....也不能这么说,在很多地方我都得好好感谢他,也许....我可以用他的钱买一些他自己不会注意到但肯定会感兴趣的东西? 这么想着,薰迈上电梯从二楼离开前往三层,在如今这个不平凡的时代,市场也开始公开贩卖武器和与其相配套的道具,当然,安保森严,这里便是其中一处。 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呢? ....他好像不喜欢枪械哦,那试试冷兵器?自从他把他身后总是背着的那把剑放到bd先生家那边之后,受伤的次数和伤口的严重程度都比之前严重多了,那试试再给他带一把双手....啊,不行呢。 薰看见那把放置在展览柜中的那把双手剑上的价格标签,果断的选择放弃买剑。 ....那要不要给他买点刀油?啊,他每天擦武器库里的那些东西都能花三个小时以上了,大概是需要的....吧? 薰这样想着的同时,在持枪的安保们面前摇晃着飘过一个蓝紫色的“幽灵”,那高雅中带着些许病弱的姿态使得一些人不由得撇过眼去甚至转头望向她。 这实在是有些奇怪的场景,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少女在被严格看守的军火间穿梭着,时不时对着商铺里的冷兵器和保养道具驻足查看,这一怪异的景象使得更多的人回头去观望她的行动。 “我说,那该不会是个赏金猎人吧?我听说混的很好的赏金猎人都有那么一两招,就算体型再弱小也能保持强大的?” “你说的和现在看到的感觉就是不太一样啊....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 “.....违和” “怎么了大哥?”一位安保正了正面罩转过头询问身边回头观望的老同事。 “你不觉得那太违和了么,那么瘦弱的人到这里肯定是有所图谋啊。你,跟我一块去问问。” “诶....都快丰收节了这种时候还去打扰人家一个小——诶诶诶!别拽我!我走还不行吗!” 此时,薰还在想关于他的事,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引起了太多不必要的注意。 他似乎也很喜欢用小道具?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不,不对,作为医生来给赏金猎人挑武器相关的物品本身是不是就搞错了什么.... 两名安保靠近了她,不知为何,看起来她脑袋上似乎是多出来了一团黑线。 “那个....请问?”被硬拉过来的安保试探性的询问了她一下。 “诶?啊,请问有什么事么?” “您是专业人士么....您穿成这样实在是在我们这一群蒙着面的和包成粽子的之间有些太过显眼咯小姐,您要是不是相关行业的人我建议您还是到其他层吧?”薰这才想起来看这里的行人,虽然不少头戴面罩或是头盔的人驻足打量着展示架里的武器,但的确有不少好奇的视线望向自己,在这种的确是自己过于奇特的情况下,薰的社交恐惧症状微弱的爆发了。 “诶....嗯.....那个....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声音越来越小,薰几乎想蹲下来护住头部等着他们离开,不过那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您就算这么说,穿着像您这样典雅的一眼看过去就像贵族的人是确实不适合在枪械和——” “穿着怎样?”拉宁瑞突然从两个安保身后出现,身高几乎压了他们一头,几乎就挨在二人不到几厘米的距离。 “拉宁瑞先生!?” “唔哦?!这家伙什么时候——”二人向后退去一步却被拉宁瑞一手一个拉到了他身边死死的按住了。 “抱歉了二位,我家的这位大小姐入世未深,只是让她看看,没什么的,我可是职业赏金猎人,这样总没有问题了吧?”拉宁瑞亮出自己的“狗牌”,他总不至于忘了把这个带上。 “.....如...如果是专业的来我们是没意见了啦,把她看紧点....可以吗?” “行了,回你们的岗位上去”拉宁瑞松开双手将二人放开顺便推了他们一把,其中一人差点摔了个趔趄, 两个安保紧忙回到自己的岗位,留下了愣在原地没法说出什么的薰和目送他们远去的拉宁瑞。 “大小姐” “对不起......” “唉.....没什么可道歉的,只是到这一层至少要通知我一声吧?在卖武器的地方,非专业人士往往比我们这些靠家伙吃饭的人要更危险,毕竟没有亲手夺走过生命,根本不知道自己把枪口指向别人时的重量”拉宁瑞看着展框里银色外壳的手枪意味深长的说道。 “.....”事到如今“我想给你个惊喜”这种话是已经说不出口了。 “啊” “还是说你终于被我影响到准备带一把枪防身了?太好了!” “一、一点也不好啊!”左轮庸医直呼内行。 总之这个奇妙的误解让他们之间的话匣再一次打开了,拉宁瑞看起来蛮是高兴(欣慰)的样子将薰硬拉进枪店里开始挑选防身武器。 “听我一句话,姑娘,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小鲜肉可不是靠电击和喷雾就能防身的了,不如来我这买把手枪,就算对方想硬拉你进小巷子,你朝着他腿上来一枪就跑也是合适的,当然,当场击毙也不会判罪”店主是一位在现在已经相当少见的人类大叔,自从地球毁灭之后,人类的大部分族群也就一同灭亡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散户或者无法查询的人。 “确实如此,不过叶族的枪和月海晶体就不能用了,别看她这个样子,她可还是个不错的病理学医生,平时还能帮我包扎包扎取点弹片什么的,不舍得用毒折磨别人。” “嚯,这么好的人儿,不好好保护自己的性命也太可惜了,来把半影碎片怎么样?”店老板将后台里一把闪亮亮的银色左轮放在台子上,还顺手拿出了一颗很明显是由纯银打造的,带有光润反光的子弹也放在桌上。 “搞笑呢吧老板,人人都知道半影碎片最近市场又涨了,你别是想趁机销货赚一笔吧?” “诶,你这么说我可不爱听啊星之子老哥,半影碎片是贵,但它物有所值啊!多厚的盾都能绕过去打击肉体,对方吃痛了肯定会退缩,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嘛!” “说的和我不知道一样,但现在半影碎片炒的都快比超钛贵了,搞的我现在托人造新武器都不敢造大件的,太夸张了.....” “唉,就是说嘛,现在是工匠费要涨,材料费也要涨,尤其是那帮半影人还抠的要死,市场上大概半个月才来一块原矿,能再造成武器得多久了啊,更别提这一块就得几百像素.....”老板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眉头紧锁起来给自己点了支烟顺便示意了一下拉宁瑞。 “他m...咳...他们还一边提供黑曜石是吧?我有个认识的武器贩子也这么和我抱怨来着,一次性把他们独有的玩意全都拿出来卖了,就差去搞个专利彻底垄断了,垄断了也好,到时候人家内部竞争多花钱的就不是我们了。”拉宁瑞则做出一个拒绝的手势将打火机推了回去,看起来两人都快忘了是来干什么的了.... “那个....” “啊,抱歉啊薰,聊的有点久了——” “其实我不是想买武器....” “....哈?” “呦,如果小姑娘你要是真的不想伤害别人或者取别人性命,我这还确实有你可能会想要的东西”老板吐出一口烟圈,抖了抖烟灰将烟熄灭了。 “很少你会有兴趣来军火店,就看看吧,保护自己是很重要的对吧?” “....嗯....”不能一直依靠身旁的这个星之子,这一点她也早有体会,但即使如此她也没做好将武器朝着敌人举起的准备,不过店老板这么说,她还的确提起些兴趣了。 “那....我就看看?” “好,等我去后台把那玩意翻出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薰第一次好好看着这家店的店面,架子里都是分类好的各类枪支,而墙壁上则挂着不少冷兵器,火药与烟的味道不断的在她鼻前飘过,她实在是有点想咳嗽但可能会被身边这个老父亲一样的人误解,所以她还是尽可能的忍住没有咳出来。 “薰” “....嗯?”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都到了这个年代,几百年前人类所梦想的能拿着能量射线手枪对射的未来,依然存在冷兵器?”拉宁瑞将墙上的一把长刀取下,将寒光闪烁的刀刃放于灯光下,刀刃发出的闪光如同镜子的效果一般,真是把好剑。 “.....是哦?您也经常因为只用冷兵器而受伤啊。” “刀和枪相比,最大的不同点除了打击距离,便是对持有者体能的考验,如果一个虚弱不堪的小崽子拿到了手枪,他可能会解决掉一直殴打他的混混,但如果是小刀,他便可能会被杀,冷兵器是随着持有者的强大而变强的,如果你能靠自己的体能而爆发出比子弹更有破坏力的力量,那为什么还会需要枪呢” “括号:这种逻辑只对拉宁瑞有效。括号完毕。” “很伤人耶。”拉宁瑞说这句话时倒不怎么失落,毕竟只是自己都很清楚的一个极端理论。 在聊了些有点不知所云的话题后,枪店老板也总算是回到了前台,手中还握着一样物件。 “.......这是——”拉宁瑞将刀放回原处,仔细端详起这把怪异形状的有着黑色外壳的“枪” “这是我的一个老主顾留下的东西,他当时去进行了一次勘探工作,在某个星球的地表之下,他从金属和机械组成的洞穴中找到了一个遗迹,据他所说,那是灰黑色的金属建筑,上面还有大量仍在发光的黄色裸露电线,进入遗迹的路非常凶险,路上还有不少和这些遗迹同样配色的无人机,若不是他有特殊的手段,早就横死当场了。” “进入遗迹之后他接连遇到了大量的机械造物,本来到此为止他的勘探任务就该结束了,他应该回去汇报任务进度领了钱就走人,但他觉得也不会有人跟踪他到这种地方,因此他准备自己吞掉这里的一部分物件,尽管他在那里少了只胳膊又缺了一只眼,但仅仅是带出来的那一只小箱子便让他发了大财,之后他来看我的时候把这个留在这了。” 这个物件和他所说的那个“遗迹”类似,有着灰黑色的外观和黄色的发射口一样的东西,握把似乎是专为了有六根手指的种族设置的,有明显的凹痕设计。 “这东西能做什么?” “.....感觉不太好描述,我就拿那边货架上的臂炮举个例吧” 老板将那装在手臂上可以更换元素弹药(就像洛●人一样)的武器放在桌子上,随后将手中这把武器提高了一个输出级——很好看懂,因为就在扳机的旁边就是三个显示槽,现在是二级。 *咔哒* *咚——* 在扳机被按下的一瞬间,那把臂炮便朝着老板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砸到了货架上,造成的声响差点把门外的安保引进来。 “嚯......”拉宁瑞看起来倒是些微提起了兴趣。 “这个武器展现出来的力量是不取人性命的嘛?!” “冷静点嘛,这东西就是不太稳定,我再试一次” *咔哒* 这次倒是没有东西飞出去,反而是被砸中的架子和上面的东西如同到了无重力状态一样慢慢漂浮起来。 “操纵重力的枪械,是‘那些人’的科技没错了....” “拉宁瑞先生知道些什么吗?” “不,只是听闻过,曾经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没有你的祖先,连鱼都没有上岸,我也都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个极为发达的种族在宇宙中游荡,这也许就是他们遗留的东西。” “啊,到现在银河系还有这么多未解之谜,真是能让人把好奇心放大好几倍呐~” “请不要在她面前说起这种话题,她好奇心旺盛说不定会把我拉进奇怪的事情中。” “说得好过分”薰还在调试那把武器,看起来最低档可以将一件小物件抬在空中,如果有人朝自己冲过来,说不定会意外的很有用处,但薰一点也不想尝试三档是什么效果。 “上次羊驼人和电子人打架那事怎么说?”拉宁瑞按了按不存在的太阳穴,那次他结束委托之后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冰壳刺猬,背上全是冰冻箭矢。 “......” “.....那什么,你们是父女么”老板以一种疑问的语气问道。 “并不是”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睡吧睡吧,我脆弱的小鸟(下)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 等回到旅店后,薰便带上那一箱冰淇淋传送回了飞船上,再通过飞船的传送器前往bd先生的家给他把礼物送过去。 拉宁瑞则看着手中被他暂时保管着的怪形枪械——尽管不便宜,但这东西若真的是那些家伙用的技术,那自己倒是赚大了。 .....不过,拉宁瑞打心底希望那些家伙不会从他们为自己制造的坟墓中爬出来。 *biu——————* 传送器的声响相当具有代表性,自从被广泛使用后成为了当代音mad音频的主要来源之一,当然,还是那句话,做音mad死路—— 总之,薰顺利的带着这一箱冰淇淋到达了bd家的门外,只是,她也实在没什么力气再搬了。 “b——d——先——生————虫——先——生————” *嘎哒*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从她抱着这个大箱子的角度看过去,是bd来了。 “晚上好,薰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呃....就是想给你们送一份礼物——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好重——诶,谢谢” “别客气!”一个矮小的叶族举起箱子蹦蹦跳跳的回到屋子里。 “那个孩子真可爱啊,是什么时候来的?。”薰好奇的歪过头去看向屋内,长着绿色皮肤,头上有一个紫红色花苞的小小叶族真是可以治愈人心。 “嗯,毕竟是前几个月刚出生的,叶族就是这种时候特别可爱,再过几个月就该表现出更有血腥味的一面了。” “诶,这样啊——” “.......” “等一下” “bd先生?!”薰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原本有一株巨大植物的区域,那里现在只剩下达克林德被聚光灯照射着孤单单的插在土地中。 “那个孩子是你们之前吵架时源头的那个叶族么?!” “嗯” *信息加载中* *加载成功* “咳咳.....失态了......我只是..没料到她能成长的这么快,真是惊人。”薰对叶族的生理认知其实仅限于成体,对于叶族的成长过程了解甚少——她还没来得及学习这些便被迫开始逃亡了。 “没什么,进来喝一杯么?”bd还是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从内而外的让人感到平和,这就是距离产生美嘛? “呃......好啊。”原本她准备把礼物送出去就打道回府,但她突然想起那件今天刚失败过的事,因此决定向这位拉宁瑞的兄弟打听一番。 “今晚喝点什——” “bd!箱子里是冰耶!好甜!”那个叶族略带些奶气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那是冰激凌,把你没拆开包装的放进冰箱,别一口气吃太多” “哦!” “抱歉失礼了,您要来点什么?” “....和上次...一样?” “一杯红粉佳人,了解。” “....那个小家伙叫什么?” “....萝兰” “虫先生之前好像还说过他的烂名字是您给起的,其实您的取名技术还不错?” bd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暂时停下了手中的调制,但没过几秒便恢复如常。 “....是....借用了我以前认识的人的名字” “哦....也和她一样么?” “现在的萝兰比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要安分多了,看来我从图书馆借了育儿指南是正确的。” “.....噗”薰不自禁的捂住嘴角偷笑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心照顾孩子,原本以为他会把人养成顶尖杀手一样的人物,现在看来,也和普通父亲差不多? “啊,对了,那个....bd先生?” “我在听” “呃....如果有一天,一个...嗯.....经常被保护的大小姐要给她的保镖送礼物,那什么东西最好?” “你直接告诉我是你要送礼给他就行,拐弯抹角的话反而会让人的判断失误” “被完全看穿了....” bd将调好的酒推到她面前,随后像是在思考一般漫不经心地摘下手套开始看向房间的角落。 “.....试试送花?” “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报答一下他的恩情!” “嘁” “我听到了,您刚才是不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没有那回事,但如果你真的要送他东西的话,那不还是用的他的钱么?” “嗯....虽然我有存一点点....都是买药之后剩下的” “有多少像素?” “....大概240....这个价钱也只能买最廉价的精神疾病治疗胶囊了....”240像素大概相当于两百多年前的2.44美元左右 “我用我手头的情报来换你的这些像素” “真假?!咳咳咳......”并不是什么病症发作了,只是被刚喝进去的酒呛到。 “慢点喝。我知道拉宁瑞以前的事,他一度迷茫过,但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为什么继续战斗的理由,他清楚,有些事只能他做到,但在那之前?他肯定不会忘记这里的。”bd从桌底掏出一本记事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坐标和七扭八歪的文字,他在翻看了几页后停下了翻页的手,将一个坐标指给薰看。 “他可能忘了这里,但他的传送器不会忘记,带他去这里,你就能对他表示报答了。” “....您确定不是什么会让他起ptsd的场景?”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我绝不会对他做那么恶劣的事,我最多也就是再把他放倒在地上一次” “为什么您好像已经这么做很多次了怎么这么熟练。” “小姐,您要总是和我们这种人待在一起,很快就会变成吐槽役了。” “诶————那请您收下这些像素,我会试着带他去的,最好什么时间去?” “......”bd抬头看向头顶的时表。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 “这不是快到了么?!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能耽误了这事,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慢走,我就不送了。” 看着她匆匆忙忙的离开物资,bd开始慢慢收拾起那一小袋像素。 “你其实不缺那点钱吧?”一直躲在沙发视觉死角中的虫子总算探出头来。 “收了钱她会觉得好受一点,就当是给她自己买了份安心吧” “嗯....无所谓啦,我要去哄萝兰睡觉么?” “不用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一玩玩到大半夜” “总觉得你像是带了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一样...” “....那个家伙给我的坐标?”拉宁瑞此时拿着那一小条bd抄写下来的纸对此开始思考他到底会不会是想借机报复。 “嗯,他说是...呃...您很熟悉的地方?” “....不记得有去过这么个地方” “那...那就去看看?他说最好在....七分钟之后到那里,有最好的效果” “....真不知道他到底给我安排了什么东西...我去一趟,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 “他给安排的肯定不是什么安全的活,你最好不要来” “呃...嗯....他还说...不是给您的陷阱,如果他真的要报复你,那就下次再见再把您打翻就好” “....回船,我们去看看。” 在拉宁瑞调整坐标时,他猛然发现,y-x的坐标的确是他曾传送过的地点,可标签上并没有显示那里具体是什么作用,只是简单的告诉他,那里是一座城市。 “....怎么会从一个城镇又到了另一个城镇呢,走吧薰,没什么问题” “嗯”这种时候只能尽量相信bd先生的说法了。 “来自阿尔法叁-追云星系第三星球.....今日的天气情况.....转多云....局部地区可能会有小.....近日气温极降,多穿.....注意保暖,orvwvas地区的天气预......” 来自上个纪年的收音机播放着过时的天气预报,这里已是一座空城。 在天空中巨大钟表升起的那一天,这个星球的经济也受到了如那钟表重量般的巨大冲击,比任何炸弹都要有效,人们如同失去了平衡一般跌倒在地,哀嚎声不绝响起,从高楼上坠落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这还只是一座城的样貌。 法师们为了自保而设置的法术,攻击到了与他们无关的人,但说到底,这也只是欲望吞噬了一切的又一个例子罢了,为了深不见底的欲望而将石头砸向自己的头部,经济崩溃、战争打响,而最终的结果,便是人去楼空留下了数不尽的遗迹废墟。 二人从年久失修的传送器中走出,传送器的质量,令人敬畏。 “........”拉宁瑞看出了这到底是哪。 “....冷冷冷冷.....这里看起来已经停转很久了?”尽管时间已经被固定,但季节依旧照着原本的方式运行着,在新星站还是早夏,到了这里,却是寒冷的晚秋,破败的玻璃窗外,下着小雨。 “.....这里是我以前的家”拉宁瑞将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身上,自己则走出早已损坏的自动门望向天空。 “准确的说,这里,以前是我住过的地方。” “.....是您说过的那个...” “嗯,那家伙竟然还记得,趁着过节度假的日子让我回这里,真有他的....” .....闪烁着的路灯照亮了城市的一小块,城市的电力看来还是在靠几十年前的设施自然供给。 在上升的电梯上,依稀能从雨水覆盖的玻璃罩外看到楼房中的点点灯光,那是没来得及关上的灯光,这样的城市,有一种虚伪的繁荣感。 “....我们这是要去哪?” 拉宁瑞少见的没有回话,而只是沉默着看向外面模糊的景象。 “拉宁瑞先生?” “嗯?啊,抱歉,想起了以前在这里的时候。”拉宁瑞在看到大厅接待处的墙上挂着的巨大铜质狮子头装饰的时候便记起了在这里的一点一滴。 “能...再和我说说么?” “你可也真是好奇心旺盛,这里的故事我好像说过不少了吧” “诶..就只是想听一听,您要是不愿意说的话——” “那我可就愧对自己一直以来在做的事了” “二层,到了”电梯温和的女声响起。 “第二层,这里是不少曾经的名牌服装店和鞋店所在的楼层。”拉宁瑞指向一边的商铺,在昏暗灯光的照映下可以看到一个个被丢的横七竖八的模特假人,前台的柜子也被全都打开了,很显然是被什么人暴力打开后翻找过。 “在这座城市中生活,本身并不困难,甚至还可以说是享受,因为并不靠近市中,而是属于这个省的边缘城市,这里的气氛也格外轻松,至少比市里那些一整天忙得要死的上班族们要好。” 拉宁瑞将一个假人模特从这一堆里扶了起来,从旁边的货架上拿出一副堆积了不少灰尘的墨镜戴在它脸上。 “我也如此,我在这里租了房,当时是在给一家拳击俱乐部当安保,但做着做着,其中一位教练看见了我在教训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决定训练我去作为一名拳击手参加比赛。” “事实上,你也看见过成效了,我不是那块料,我顶多只会调整自己的呼吸而已,不管是下身防守还是护脸都没做好,更何况,星之子本来就容易被ko,所以我也只能很遗憾的告别那位教练,在这里换了一份新工作。” “三层,到了” “这里的第三层,也是我第二份工作开始的.....”看着此处原本应有一片书架的楼层,如今只剩下了遍地的黑色灰尘与焦黑的物体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完。 “.....这是?”这一层有着很明显的烧焦痕迹,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拉宁瑞发出的荧光和楼外的灯光能稍稍映出他们附近的样子。 “如果你在下面两楼没看出来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暴动,因为时间的即刻转换,而发生货币巨额降值导致市场崩塌的事在当年也说不上新鲜的事,最多的时候网上每隔五分钟就会有一则。” “.....” “我当初在这里工作,是负责整理书架,在枯燥无趣的清点时间中,我也偶尔会挑出两本有兴趣的书偷偷摸鱼翻阅一点,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一本好书足以改变人的一生,我还是很感激在这里工作的那段时间的” “也是多亏了这里,至少我在重新加入现在的这门行业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当时新加入的同行大多是经过那场灾难后急需一笔钱救急而投医到那的,对我自己来说没什么可怕的,毕竟细数之下,我只需要食物、水、燃料就够了,那份从容也是协会的murder看中我的原因之一吧。” “murder?” “那是猎人协会的一个职位,你可以看做每个星球分部的最高管理,他们的上层是管控每个星系协会的exe,最上层则是这个体系的管理者,也是仅有唯一一人的职位——leader” “....名字好怪” “据说那是猎人协会的诅咒,只要当上了比murder高的官,起名能力将会急剧下降。” “....好恶毒的诅咒.....咳咳咳.....”薰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看似还算结实的漆黑书架,随后它便失去了形体变成了和它身边物品一样的灰烬,惹得薰咳嗽起来。 “去下一层吧,出来玩还得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 “四层,到了” “电影院,每个超大连锁购物超市都还该有的东西。” 某处的投影显示着一个戴着牛头面具手持沾血电锯的杀人魔三维影像,在因供电不足而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啊哈哈....这层就还是不要往里走了吧?万一里面还在放.....” “那我自己进去看看。” “....别!”把女孩留在一个人的电梯里正对着那个三维影像才是最恐怖的事,至少拉宁瑞是个集没多少电的手电筒、靠谱的男人、能给讲故事压制恐怖气氛的父亲型角色于一身的人,能在他身边呆着总是比一个人有不少安全感。 “电影院啊....这栋楼以前的隔音做的很差,我在下层员工休息室能听到上面观众离场时的脚步声。” “啊,那肯定很心烦吧” “确实,有一次,我在休息室里听着那上面的脚步声忍无可忍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给衣柜来了一拳。” “然后柜子并没有发出太大的金属声,反而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嗯?”薰发觉到了一丝不对—— “当我下定决心打开那个柜子后——” “里、里面是个人的脑袋什么的对不对?!想、想吓我还得再练练啊拉宁瑞先——” “里面是一只肥大到逃不出来的肥硕蠕虫....” “咿——?!” “....噗” “拉、拉宁瑞先生!!” 拉宁瑞似乎能看到一直强做镇定的姑娘似乎有了点炸毛,心满意足的不再讲话了。 “————”然而,就当他们要从售票处离开前往播放室时,拉宁瑞突然拦住了她。 “在这里等我一下,前面有些东西可能有点危险。” “呃....咦?” “听个恐怖故事壮胆了吧?就在这等我一下。” 拉宁瑞顺着一道红地毯上深红色不易被发觉的痕迹走入播放室,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恐怖电锯杀人魔16》。 而观众席两边,则有不少身边囤积着食物袋子和空瓶的骷髅,顺着血迹继续前进到大显示屏之下,观众席的视觉死角中,拉宁瑞掀开一块破旧的红布,露出了一个箱子,并没有上锁而只是草草将其用铁链捆绑起来,如今铁链早已锈蚀,到了拉宁瑞可以扯开的程度,拉宁瑞将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所隐藏之物。 “哦天哪杰瑞!他把多萝西大卸八块塞到箱子里了!我们得赶紧跑!” .....还是一样的味道,还是一样的剧情,恐怖电锯杀人魔这个系列从拉宁瑞开始看第三部时他就意识到这片子绝对会换汤不换药做好几部续作,但没想到能拍这么久。 拉宁瑞将盖子轻轻关上,在箱子前站上了三秒表示自己对死者无意冒犯,仅仅是为了确认而已。 看来这里被暴动的人们占领后短暂的形成了一个据点。电影院,据点,杀害同伴,哈,典型的末世剧套路。 拉宁瑞没兴趣对骷髅施加什么迟来的正义,他走出播放室却哪也找不到薰。 “......薰?” “bo!”薰从落灰的幕布后跳了出来做出一个仿佛是张牙舞爪但对她来说只是很可爱的姿势。 “.........” “哇,我好怕” 看着薰满是失落的样子蹲到了墙角,拉宁瑞倒是毫无上去安慰她的想法。 “你是初中生么,吓人可还有更好的方式,为什么要局限于给我来个跳脸杀。” “我觉得应该还挺吓人的.....” “大小姐,要是有人能被你的脸吓到,那这个世界可就该倾斜了。” “请、请不要这么说!” “行了,去五楼吧,这没什么可看的,只有垃圾恐怖片。” “哦....顺带一提,其实我还挺喜欢电杀魔11女主角的。” “你说卡背娜·诺林?她确实不错,一反这个系列女主肯定是个战神而且一个人陪几对男女朋友玩的灯泡,这次不仅真实而且最后收获了爱情,而且颜值一直在线,可惜了,11的导演之后就被快虚买走了” “嗯....确实” “五层,到了” “自助餐、炸货、火锅、关东煮、卷饼、烧烤.....几乎任何你想得到的食物在这里都有提供,在过去像丰收节这样的日子一天能为店主们供上平日里几倍的钱。” “这里看起来被翻找过不少次呢?” “占据这栋建筑的人们为了生存开始不择手段了,很正常,衣服能拿到的就都拿走,书籍一把火烧掉,自己则带着抢来的食物去电影院在一片混乱中享受,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可真不多....或者只是压抑了太久,谁知道在一片混乱中的人们究竟在想什么呢。” “.....那次灾难,到底是谁引起的呢....” “不管挑起战争的是谁,又有什么目的,他们永远不会是正义的一方,而结果便是,被迫害的人就算以这种形式来反抗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哈.....如果哪天,法师们能破解这个法术,说不定我到时候还不会习惯我父亲辈的人年轻时应该感受的时差呢?” “........” 走过了一间又一间面目全非的店铺,拉宁瑞并没再阐述自己的过去,而薰也不再发问,因为只有这件事,他们之间还没有过坦白。 “.....我们去天台吧” “外面不是还在下雨么?” “顶棚应该没塌,大概吧,如果没塌,我们就在那里聊一件,现在的事。” “————” 在地球毁灭的那一天,拉宁瑞没有回答她,那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再怎么好好沟通过。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中积压着,而如今,他却主动要提出解决。 ... 他也挣扎了很久吧? 拉宁瑞扯开天台紧锁的铁门,门外的城市从这里看过去繁华得犹如从未衰败过一般,点点灯光点缀了漆黑的夜空,如同星空般闪烁着奇妙的光线。 也许发电站的核融合发电机并没有关机,这里的设备也可以重新使用,但这里却因为无数种可能而被废弃至今甚至被遗忘。 拉宁瑞记不得到底是哪一方势力在管理这个地方——毕竟,他也几乎已经忘却了这里的存在,但他依旧记得这里的名字。 “lion” 拉宁瑞在天台上面向着城市轻声说道。 “lion(狮子)?” 那是这座城市的名字。 “那您不就是lionniarii(犬齿)了?” “....我都快忘了这个是什么时候刻下的了”拉宁瑞敲了敲自己牛仔帽上的一个纹章,上面雕琢的正是一只威严的雄狮。 “您是在这里成为赏金猎人的么?” “.....不,我在这里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危险物运输员” “运送放射性物质之类的?”薰第一时间想起了各种科幻电影里开局穿着防化服在各种公路上打开卡车导致当地发生污染的剧情。 “运送有钱人订购的没有被驯服的巨大熔岩吐舌娃母亲、还在产卵期的圆头昆鹅、和装在集装箱里事先没和我们说过的几十只太阳精灵” “好可怕?!”一转各种科幻恐怖片。 “在现在看来都是小菜一碟啦,在当时可真是分苦差活,但赚得很多,而我又能从干这行的老同事们那学到不少,比如怎么对付大型生物之类的经验,是份我认为还不错的差事,直到我在这座城市遇上了我当时%#@!的那个混......咳,失礼了” “哈哈....感觉您提起那个人总是会情绪失控呢....” “......现在,我们谈谈关于现在的事吧。”拉宁瑞早记得天台当年还是非常火热的各类活动的举办地点,小商贩们也层出不穷,遮阳伞倒也是有那么一两把被收在了走道的侧边,没有什么损坏——这里只是被暴民入侵过,又不是核爆末日后。 拉宁瑞撑着伞搭在出口处,随后他快步下楼将两把塑料椅拿了出来放在伞下。两把椅子都面对着城市,而非面对着对方。 “.......”虽然不知道这样到底是有何意义,但薰还是没把椅子转过来,只是坐在上面等待着他的回答。 “.......” 那个问题他现在还记得。 “我的父母从那里逃走了吗?!” 当时她激动的抓紧了拉宁瑞,眼中满是恐慌和无助。 拉宁瑞认为那样的说法对她还是为时过早,而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老伙计他们一家是否安全,于是答案拖到了现在。 “....薰” “我在听”然而这次,拉宁瑞能听到他身边这个姑娘的语气中传来一种平淡感。 “......呼....”拉宁瑞深吸了一口气。 “......在十个月前,我并不清楚问题的答案,我更无法用我的推断回答,你当时还太过激动,我没法做到在那样的情况回答一个会刺激你的答案。” “........” “....我依旧无法和你的老管家——也就是我的老伙计取得任何联系,但当电话挂断时,他们已经在飞船上了。” “我更倾向于认为,他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飞离地球,并没有成为不幸中的一员,而没有联络,也只是他们还在被莱西亚追杀,我这段时间也的确在收集他们相关的情报。” 拉宁瑞将一篇文稿放在她的扶手上,薰将其拿起查看起来。 “这篇文档的内容大致是说,克莱因企业的上层依旧存活,必须以任何方式保证他们无法脱离银河系,一定要在目击时将他们击杀。” “!” “但我并不知道所谓的上层是否是指你的父亲,但也是因为他们依旧在穷追不舍,所以我依然把你放在身边,更何况——” 拉宁瑞瞟向她,在他自身发出的温和橙光下,点点闪光从她眼中落下。 “......”拉宁瑞懂得怎么才能安慰她——等待,他遇到过很多不同的女性雇主,很多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雇用的他,而结果大多是以女人的哭泣而落泪,并不是因为他办事不力,而是很多时候,她们已经无法获得答复。 而这次,情况有些许不同,至少这一次,他尽力的结果便是,那份生机,那微薄的希望被捧在了手心中,成为了她精神的支柱。 “....呜...”微弱的呜咽声自她捂住的口中传出。 “...........” 拉宁瑞将身体放到一个最自然的姿势,仰望着城市见不到星星的夜空,今夜必然会会在他的脑中成为一段不会被他忘却的一段回忆。故地重游、坦白的真相,还有城市别样的星空。 “....咳...咳咳.....” 看来她已经哭够了,薰咳嗽着擦干了泪水,能听到她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擤鼻的声音,然而,拉宁瑞却依然不发一语,直到薰走到他面前。 “.....拉宁瑞先生?” “.....我在这,姑娘。” “稍微有点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让我在您身上靠着么?” “....可以” 薰在高出她快一头的拉宁瑞身上像一只小猫一样依偎着,和他一同看向这片别致的星空。 “....谢谢——” “嘘.....”拉宁瑞示意她别再说了,他已经得到了一个暂时的结果,他现在也安心了。 “......”她又一次抓着星之子的衣服,尝试着将他也裹在大衣中,但没过一会,拉宁瑞便感觉到了她变得安静,呼吸也变得稳定下来。 “.......” 他低头看去,发现她已经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也是,她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哪怕就这个时刻,也让她安稳的睡一觉吧。 她那只染病的眼睛早就动手术摘除了,现在用眼罩盖住了那只没有眼珠的空洞眼框,原本拉宁瑞是想给她买一只机械假眼的,可她坚持反对,不过,她适应一只眼睛观察物体的速度远比拉宁瑞想象的快,她相当坚强。 “.....好姑娘。” 拉宁瑞看向即将升起的太阳,轻轻将她抬起带下了楼。 等到了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了。 “......啊” 记忆恢复中 进度恢复到第五层 “.....” 恢复到天台 “........啊” 薰的大脑清醒过来后开始反思自己在天台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虽然自己的确是对父母和老管家可能还活着的这个消息感到喜极而泣,但当时自己是怎么顺理成章的就提出要求的要躺在他身上,而且他还同意了?! 等下等下,睡着时候的感觉是什么? ...... 很温暖,虽然他身上的光让她一开始没法入睡,但那股温和的光芒似乎慢慢暗淡下去,直到她不再觉得那光线会影响到她的睡眠,便沉沉的睡去了,还闻到了一股橙子的香甜气味..... 啊,,好像也得和拉宁瑞先生道个歉.....自己昨晚实在是有些冒犯了..... *咔哒*门打开了, “醒了?”拉宁瑞拿了两杯某种饮品,将一杯放到床头柜上,而自己则享用起另一杯。 “嗯...啊,那个,昨天的事.....不对,是半夜发生的事——” “....对不起啊,一直以来就只能调查到那种程度的事,我也真是太丢脸了.....” “欸?”反而被道歉了? “不、不是那方面啦,是后半夜——” “啊!难道说你听到我说你有点打鼾了么?!抱歉抱歉,我不该当面评价你的!”拉宁瑞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一股老好人的歉意说到。 “......就是说啊!”那件事还是先算了吧。 演员就位 在金属化覆盖整个星球,金属化区块覆盖到整个星球内核的某一处几千万年都未被打扰过的地方—— 灰黑色外壳的武器,如星河一般在黑暗中闪烁着它们所带有的黄色粒子,达成了某种和谐,像是一场无声的交响曲合奏一般,完美,寂灭。 在锤子敲响那巨大水晶的同时,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从这场大合唱中出现。 *噗通* 与武器闪烁着同样光芒的奇怪花纹在黑暗中摇晃着,但更加急切、富有生命力。 那是代表他们一族生命的光芒。 这个不和谐音慢慢从黑暗中站起,摸索着周身的一切。 “呼......”沉重的呼吸声响起。 先是墙壁,然后是氧气泵,最后,是一个按钮。 *咔哒* *.....* *嗡——* 某种机器运转的微弱声音响起,突然出现的光芒差点将他照瞎。 “嘶————” 然而在短暂的适应后,不和谐的音符眨了眨眼睛,将冰冷,坚硬,陪伴自己在冷冻舱里几千万年的头盔摘下,重新用自己的眼睛看向这个地方。 一个与墙壁同样颜色的显示器从天花板处伸出,摆在他的面前,上面赫然显示着: 那些武器们纷纷伸出自己的手脚,在不到一分钟内调整了自己的形态,在他身边形成了一支队伍。 ...... 一支军队, “,”机械们征求着他的命令。 而经过了几千万年的冷冻,不和谐音符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并不是什么不和谐音符 他是这场演奏中的主调。 在某座偏远地区的城市中—— “嘿,劳埃德,亲爱的!”爱德华此时蹲坐在天台上,为他的妻子女儿录制一段视频。 “到这里来也快有半年了吧,现在爸爸还在为了找到那个很重要的人而奔波中哦,等那个人心甘情愿后,我就能回来啦,在那之前,做个好孩子,好吗?” “亲爱的,银河系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他们在用一种类似沙子的物质作为基础货币,在这里的原住民中,有能操纵植物,做到和我一样强行破解电路的植物型种族,也有能源完全和exo完全不同的,十分诡异的完全机器人,还有我的目标,他是个由纯粹能量体组成的人,在我们见过一面后,我就被迫和协会开战了,看来我的行动方针出现了某种方面的错误,不过没问题,我肯定会回来的,就这样,替我和劳埃德道晚安,完毕。” 爱德华将这段录音通过手腕上的设备发送到了自己的老家,这段距离可能要隔好几周才能送达,但他的消息是实打实的会传输到。 关闭了投影后,爱德华站起身来将两把手持加农拿起交叉在胸口等待着。 “慢着” 在天台的一个拐角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 “我们可以暂时建立和平条例,这是来自leader的最新指示。” “....早该这么做了” “如果你没有靠武力硬闯进来而是在前台协商一下,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抱歉。” 在早就成为焦土的废墟城市中—— “嗝————”白发,长着兽耳的女子将一大块骨头丢掉,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这个猎物躲在这种地方却依然难逃一死,想来还真是有点好笑。 “呼....沃尔夫,走了。” 而那只白狼却警惕的看向门外露出了牙齿,似乎在忌惮某个存在。 “唔?....” “hello——?nihao?有人在家么?”虽然不知道门外是谁,但那股虚缈的女声中带着十二分的活力元气,看来门外是一位女性星之子。 “小声点,沃尔夫,就当没听见,我们快溜” “没人的话我可就进来咯!” “等下,beta,ang叫你来拉人可不是来破坏建筑的啊。”一个听起来有点稚嫩,声音似乎还未完全脱离变声器的男孩声音从门外发出。 “啊,是哦,那你有什么办法呢?nb?” “凡事都有b计划嘛,所以我早就安排serval在窗外守着了。” *咣当!* 破窗声从门那响起。 “喂!你找哪一位啊?!”另一个女声响起,同时屋内还传出了某种犬科生物的威胁性低吼。 “....?找错了吗” 被称作“nb”的男孩手中的对讲机响起。 “喂?薮猫?情况怎么样?” “只有一个裸女,还有只狼。” “什么啊?那莱西亚那边让我们拉的人呢?特征是有一对红眼睛,头上有一大块刀疤——” “啊”那个女声再次从对讲机里传出。 “那个人刚被我丢下去了耶。” “....” “....” “....” “计划失败了!快撤!等下!beta!把我放下!” “噢噢噢噢!全速撤退!” “收到,我去检查一下尸体。” 等到了罗瓦涅米再反应过来时,那个穿着奇怪的破窗者和门外的声音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人一狼面面相觑。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咯?” *呲——*沃尔夫喷了个喷嚏像是肯定了她的说法。 在前哨站星门处—— “所以,您和他达成了暂时的合作是么?” 拉宁瑞将一块方糖丢入老妇人的咖啡中向她问到。 “正是如此,拉宁瑞,那个老不死的总是能给我带来这样的惊喜,不过,随着情报的上升,我似乎也被人盯上了啊”小嘬一口咖啡,艾斯娜瞥了一眼星门之外的黑暗,在那里依然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浮动着。 “承蒙你的照顾了,夫人,那个家伙果然只和我说了一半的情报,总是想揽下所有的苦差,从来不顾及别人,当自己是什么人...” “拉宁瑞,我不想管你们的家庭纠纷,但为了眼前最大的危机,你最好能全心投入到协助他的任务中,和你一起来的小姑娘迟早会拖累——” *咚!*盛方糖的瓷器差点被摔了个粉碎,拉宁瑞在几秒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冒失,不再发一言从星门边离开。 “.....拉宁瑞” “如果你是真的希望她能够安全,就不要再将她拖入这场很可能会送命的冒险了。” “......”拉宁瑞停下了脚步, “你误会了什么,夫人。” “我只是不喜欢她被叫做累赘,那姑娘的潜力,不比任何一任守护者弱,甚至是你,也不应该因为她的体弱而决定她的去向。” “她的命运,可是牢牢的被自己握在手里呐。” “.....” “如果你真要这么说的话,你说是,那便是,去吧拉宁瑞。” 拉宁瑞踏上长长的楼梯回到星门遗迹的入口处,薰在这里等候一会了。 “抱歉,久等了。” “不会的,那位老人都和您说了什么?” “你挑的咖啡豆不错。” 在开普勒-22b—— “萝兰?” “嗷?” “请听题” “如果人死了,他们的身体在常态下放置会怎么样” “会腐烂掉” “他们的思维呢” “会...停止?” “对了” “那么,灵魂呢?” “嗯......” “...” “灵魂是不存在的东西!这是bd教萝兰的!” “对了,但这是我的答案,你可以有你的。” “嗯......” “会...被穿黑衣服的人带走,然后塞到怀孕的女人肚子里,或者化作树上的果实?” “....有趣的说法,是谁这么教你的?” “唔.....不记得啦!” “确实没必要为了这种没有统一真相的问题而使劲回忆,走吧,萝兰。” *咔哒* bd将家门打开,三人一同从屋中离开。 “你今天要学会在森林中生存,在我森林的朋友们的协同狩猎中同时击倒他们,然后回到这里” “这就是我的最后一课嘛?” “不,你要上的课,远远不够,活到老,学到老。但今天这堂课结束后,我们将离开这里,去往新的课堂,然后踏上真正的冒险。” “怎样的冒险?” “冒险去拯救世界” 最后,在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之间—— “演员们齐聚一堂,男二也入场了。” “看好了,万物之绿,好好看着这个绿色的孩子,她会成为我们的关键,我们的开始,没必要去管别人,尤其是失败过一次的那位ix,用a1,z26去看他便好” “一切都要开始走向正轨了,是的,灰白,你看到了吗?”那白手套向未知的深渊伸出。 ?????? *滴滴* “欢迎使用sail飞船智能助手,距离上次启动过去了——天,正在启用人性化智能助手虚拟形象,正在恢复人格数据。” “————” “恢复完毕” 绿色的sail投影以一种古怪的方式挤弄着自己的五官看向启动自己的这个黑色的家伙。 “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猎人的终点”他回答道。 一些琐事 阿托罗斯: 无格者,那些在银河系中不明来历的血肉星球的总称,曾在被发现时被认为是沉睡的神明,但在对数个这样的星球进行勘探并采回了完整的样本后被得出结论,只是某种非常巨大的星球级生物尸体,尽管其中已经产生了生态圈,但它们已经开始从内部腐烂了,因此阿托罗斯也指代无神论或者单纯的无信仰,被提及的场景一般是用来表示自己不信仰神明,或者对于神来说更崇拜宇宙,领导灵魂回归的不该是神而是这片黑暗与繁星。 拉宁瑞本人便是有着对神明有强烈仇恨心的无神论者(阿托罗斯信者),在他看来这些有着超因果力量,违背自然逻辑甚至妄图修改基本逻辑的所谓的“神”们都只是在本就一团糟的银河系中为混乱添砖加瓦的一帮混蛋罢了。 莱西亚公司: 由欧维尔·莱西亚建立的企业集团,从采集燃料、销售咖啡机、制造玩具,到提供精锐雇佣兵服务、放高利贷、危险货物运输护送,莱西亚几乎无所不作。其创始人似乎是因为拥有其母土星飞蛾人的基因因而遗传到了土星人的遗传病,但其人类的基因阻碍无法使其经受正当的土星人式治疗而英年早逝,年仅32岁,尽管莱西亚公司一度处在停滞,但其积攒下来的财力与强大的势力依然使他们在地球毁灭的现在成为最大的人类运营机构,欧维尔·莱西亚的儿子欧格尔·莱西亚则在近年来上位成为了公司的实权领导者,并做出了一些优秀的改变。当然,公司的大局依然是一切的基础,任何阻挡在莱西亚面前的,要么被摧毁,要么被吸纳,克莱因也是如此。 城市立场: 在人与自然经久不衰的战斗中,最伟大的发明便是城市立场生成器,这些巨大的机器通过巨额的供电维持着对一整座城市的保护,在设定过地块后,立场生成器会立刻产生一个圆弧状巨型立场,随后立场会逐渐降落到建筑物表面,此后这些建筑物将会获得巨大的耐久提升,原本可能只坚持几十年的建筑物,寿命可被延长至数百年,此外,这种立场还支持将损害建筑物寿命的打击吸收,具体表现为建筑即将遭受破坏时在其表面产生蓝色的网格状保护网。 之所以只保护建筑,是因为立场并不具备抵挡毒气或其他气体的功能,为了保护在全世界都存在的都市,这种设施的必要性几乎是与都市本身绑定在一起的。 立场生成器的构造图与详细制作工程一直被科学前哨站的上级们所掌握,因其价格昂贵几乎与一座中端城市十几年以来的正流水相同,外加上科学前哨站本就是一群鬼才集合起来建起的组织,对生成器本身的研究并复刻就成了一件异常困难的事,莱西亚公司曾在研究进度到达99.3%的时候公然在新闻和网络上嘲笑科学前哨站的技术拙劣,但过了几天就传出了“研究进度到达99.7时程式的拼凑图看起来像是科学前哨站第一工程师兼主系统程序员‘凯文’在大笑的图片”这样的无源新闻,并且很快就成为了热搜,科学前哨站官方此时才@莱西亚公司并反嘲了他们的愚蠢。 关于那些药水: 拉宁瑞使用的发光药剂是土星飞蛾人的翅膀鳞粉提取物,早些年当地人一般会在婚礼上将自己翅膀上的鳞粉拍落在新娘的婚纱上以此宣誓对新娘方永远的拥有权(新郎方可以是女性,当然,新娘方也可以不是女性),如今女性权利日渐成为热门焦点,这项习俗主流也逐渐变为双方牵住对方的手并扇动翅膀使对方身上沾满自己的鳞粉,以此表示永远的爱恋与对双方的爱。 而之后他使用的“暗影液体”是一种极易燃烧并汽化的粘稠液体,类似于焦油但其拥有对生物组织的高度腐蚀性,会在冷冻状态下保持类似“休眠”的状态,呈软泥状,在接触到室温空气后便会逐渐恢复活性并且扑向最近的有机物,这种液体的成因未知,但基本可以确定无法引起什么巨大问题,因此许多魔术师就会借助这种液体像是生物一般的性能来施展一些有趣的把戏。一些赏金猎人也会在身上带上一罐随机应变。 自检——角色 爱德华·康博兰纳:种族未知,戴着面甲披着斗篷几乎从不露脸的奇怪“界外人”,为了招募远近闻名的“怪物”bd而来到银河系。为人冒失而且有些神经大条。除了工作的冷漠与近乎执念的工作态度之外其实是个很讲道理而且非常热心肠的人,只不过如今远离故乡见不到老婆孩子的焦虑让他每天都感到异常烦躁,很想现在就拿个网把bd网住然后飞回总部交差。 身边跟着仿照他故乡一部分人的伙伴造型打造的小型浮空机械,可以为他提供照明并检查状态,有时候还能充当闪光弹或是标记目标的作用。 罗瓦涅米:种族疑似为上猫人,但无论从外观还是个性都更像只狼,身边跟着被称作“沃尔夫”的白狼,胃口非常好而且完全不忌讳吃人——毕竟也不是和她同族,也不会考虑病毒之类的事。相比起因食欲杀人,更多时候她会选择的杀人时机是遇到了可以随意宰割的人,或是实力强大让她热血沸腾的个体。尽管性格恶劣但还有与其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她吃饱了的话可以尝试与其对话然后想办法逃跑,协会已经尽可能的发动猎人去狩猎她了,但因其会伪装成落难者靠发送求救信号吸引旅人的飞船而后杀死飞船拥有者夺走飞船前往其他星球再大闹一通的做法,以及她很少出现在人口密集的星球上所以对她的狩猎一直都不是很顺利。 手中的直剑是她在某次打斗中被对方砸进了一处墓穴,从墓穴中狰狞的似人非人的巨大生物骨架怀中拔出来的武器,尽管生锈严重,刀刃也钝了,但似乎会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会暂时的恢复自身,会将落在自身附近的污秽血液转化为纯净的液体,貌似在月光下还会发出微微的振动,与罗瓦涅米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 拉宁瑞:名字的意义是“犬齿”,种族为星之子,奇怪的是,他没有面部印记,整张脸上找不到任何器官或印记看起来有些光秃秃的,不过与bd显而易见的怪异与危险相比,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则更加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职业为赏金猎人。因其桀骜的性格与为所欲为的性格而在低阶的猎人和佣兵们中受到追捧,但也有一部分人将他视作笑料,毕竟不是谁都和他一样渣甩过几任女友的,以那些人的目光来看他是个对男女非常不公的家伙,仅仅只优待女性让他也像条舔狗,然而事实上,也只是他这样高尚的人能吸引到同样品性高贵的女性罢了,这又怎会是那些品尝不到葡萄甜蜜汁水的狐狸们所能知道的呢? 拥有着非同寻常的怪力和耐久,曾被人当面嘲笑是根发光的豆芽菜,结果他将自己的佩剑砸在对方腿上,直到对方开始哀求他才将剑从他腿上拿开。似乎对于法术也有着强大的抵抗性,这是他和其他星之子最不一样的一点,法师们忌讳与他握手甚至和他在同一个房间中相处。 在外对人的性格很差,基本没什么人缘,但意外的能联系到的人都相当靠谱且与其非常友好。 时常表现得随心所欲且放荡,但实际性格非常稳重而且为自己身边的人考虑,至于那几任女友?这些账他总会还的。 克莱因·薰:克莱因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家千金,从出生起便异常体弱多病,似乎只要推一把就会让其永远站不起来般脆弱,但在父母管家的关照以及惊人的现代医学技术下还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童年,在报考专业时因为对于医学的憧憬而成为了医学生,尽管年龄成长了一些,但依然相当体弱易病,因为贫血所以脸色一直是对于人类而言很不健康的苍白颜色,倒不如说她自己都不记得何时自己的脸是如其他人类那般的红润色泽,不过她也已经接受了可能一辈子与病魔的抗争——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因为莱西亚的势力扩大,因此克莱因科技也被视为了障碍,在其公司的股市被人为操纵彻底崩盘后,莱西亚对其高层及他们的家属进行了实质上的逮捕与追杀,她也很不幸的成为了目标之一,在逃亡途中她漂亮的蓝紫色眼睛因躲藏的环境恶劣以及旧病复发而被迫进行了简单的手术,当她获救乘坐赏金猎人的船逃离家乡后进行检查时便发现左眼已经彻底坏死了,在那之后她做了手术将坏死的部位移除,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空洞,不过看起来她也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在那之后便戴着单眼罩示人。 但排去那些深仇大恨,那些与病魔的较量,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也会对身边的某人产生莫名的情愫,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会对着拉宁瑞带她看过的那些故事产生憧憬,她心中的目标已经随着天台的那一晚决定下了。 似乎在赏金猎人的照料下疾病已经很少发作了,可赏金猎人的照顾真的就比专业的器材与最健康的日程规划要好吗? 教育 “萝兰?” bd看着面前这片几乎与人同高的高草地问到。 “嗷?”小小的紫红色花苞转向呼唤她的人。 “知道今天的课程是什么吗?” “萝兰不知道哦”老实的回答。 “你今天要在前面这片草地和我的三个狩猎伙伴对打,我不会告诉你是哪三个,但它们不会同时攻击你,你要学会动用自己的力量与反应去尽可能的征服这片草地,三个全都倒下的时候你今天的试炼就过关了,赢了我们回去吃顿好的,输了就死在里面,和以前一样。” “嗷,萝兰能带武器进去吗?” “全带上吧。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 星之子拍了拍自己的斗篷,那里面发出了咣啷啷的响声。 “口袋里有什么。” “口袋里有什什什sss么?” “嗯,去吧,我会在这等着。”bd坐在板凳上拿出了一把平平无奇的钢质小刀开始削起了地上掉落的一根木头。 *窣窣* 没有再多言,小小的叶族背着弓箭手持一把劈刀进入了草丛中。 这是她从那巨大植物上落地后的第五个月,在第一个月,她学会了爬,然后学会了走,在那期间的夜晚,学会了言语。 *嗖——* *吱吱吱!* 比她还要大上数倍的巨鼠背部中箭吃痛之余朝着受攻击的方向冲去,却只在一小块被压住正在回长的草地间找到了一个一次性的简易发射器。 “第一个萝兰就收收收收下啦!” 之后,巨大老鼠的视觉变黑了一半,痛得它在地面上打滚压倒了附近的一大片草地,而当它还未调整好状态时,肚子上又是一阵刺痛。 痛苦的吱吱叫声化作了如咆哮般可怕的声音,然而有着大大黑色眼睛的叶族少女却依然维持着笑容将其开膛破肚,直到她即将把这巨兽的肠子扯出时—— “回来” 萝兰手中的肠子与身下的巨兽一同化作了红色的能量,最后化作了一个圆球飞在空中以一个弧度跃回了其主人身边。 这样就是第一个了。 “第一个回来的是你啊,倒也正常,那么,她会不会就此放松警惕呢?”bd将手中削尖的木条放下望向那片长草地。 “所以说你又给她安排了啥啊”虫子又一次身体上拖着gob出现在bd身边,这次他肩头还扛着一根看起来与这片草地格格不入的科技造物。 “这次是锻炼她在看不清敌人的多障碍地形里的战术规划以及侦查能力,虽然我教过她不少,但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用的是哪一种。” “所以?你除了把鼠鼠放进去了还放了谁进去啊”虫子将那根柱子放下,而后接过bd手中已经黑了的捕获匣放了进去。 在一阵红光过后,捕获匣的光泽又变回了原本如凶狠眼神般的红色。 “出来看看伤口”虫子轻轻将捕获匣丢出,出现的是浑身哆嗦的巨大老鼠。 *吱吱吱吱....* “啊....你确定和萝兰对打真的不会让你的怪物伙伴害怕她么?” “是狩猎伙伴,而且,红锈只是三个里单兵作战最差的,不,没有说你很糟糕的意思,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星之子摸了摸比牛马还要大一点的巨大老鼠的脑袋安抚着它的情绪一边安慰道。 “.....你还放了谁进去,”虫子也顺手摸了摸这只大老鼠柔软的灰毛,看来它也是被专门打理过。 “灾” “.....啊?” “还有蓝魔” “.....?” “不是,有必要让你灭口用的两个去和萝兰做对打培训吗?” “那不是很适合她之后要走的道路吗” “唉.....”虫子扶额长叹一声,自己这个老爹真是没救了。 “你做了防火措施吗?” “当然,火烧不出来,” “必要的时候你就算拦我我也会去救她哦?” “随你。”bd依然冷漠地削着木条。 在第二到第三个月里,她一边学习着如何存活,晚上则跟着她的节肢动物哥哥学习如何生活。 在第四个月开始时,她才第一次被允许踏入那间全是新奇玩意的木屋,轻轻触碰才能出现好多新图形的小东西,不断播放怪怪东西的大板子,能让食物变凉快的箱子,还有比草地更安全但是又让萝兰觉得很不舒服的睡觉垫子,之后她一点点学习了正常的生活该有的知识,把虫子给她的东西都搬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中住了下来,也就是那时,这个一直严厉教育自己的发光人才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萝兰” *narol* 长相酷似烧焦树枝,面部和两只细长且如刀刃般的锋利肢体上都存在蓝色宝石状物体的怪物此时正发出着古怪的声响在高草地上空悬浮着巡逻试图找到那个小家伙。 萝兰在草丛中望向那只毫不掩饰自己存在的可能也就比自己高一点的怪物,看起来对方有十足的信心不会被一击偷袭打败。 有这种信心而且明显是生物的很明显不会惧怕一般的物理打击,不过如果要测试对方的元素抗性那也有些风险,但至少,值得一试。 *嗖——* 和先前一样如法炮制,萝兰在有自己体味的地方设下延时陷阱,而后快速潜入到另一个草堆等待对方落入陷阱。 *森!* “?!”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个瘦小的身体反应竟惊人地敏锐,在就地搭建的发射陷阱将箭矢发射到其身前时,那支箭便被那锋利的手臂切开了。 *?narol* 对方也很明显察觉到了袭击者的存在开始缓缓降落到高草丛上方开始巡视,最终找到了那个陷阱。 *llik* 同时也找到了她。 *森————!* 尖锐的破空声从耳边传来,而后,在自己勉强翻滚躲避过的那片草齐刷刷的被砍倒了,对方不只是有杀意,还有着异于常兽的感官与敏捷。 “就算是对我来说,灾也是个强劲的敌人,在与它们的第一次交手中我就下决定一定要将其中一只归于我麾下。”bd看了看手中的木矛,将其丢在了地上,这是第三支了。 “哈....在你的狩猎怪物里那是我觉得最怪异的一个了,毫无任何质疑地执行你的命令,但偶尔却又表现出自己本就有的性格,像是台任劳任怨的机器一样。” “血肉收割者们是最忠实的手下,它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便是服从主人的命令,而作为制服且彻底降服它的我自然便被它认为是它的新主人,如果我要求它去死,它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找一个办法将自己杀死。” “有够病态....”虫子将gob(又一次)自腿上拔了下来将正在挣扎的她强行抱在怀里说道。 “我倒是觉得那模样很眼熟。” “有吗?” “....像是.....” ..... “看看这样又如何!”萝兰奋力一跃自高草丛中如脱弓之矢般冲向空中的灾,而后借助小体型的优势轻松躲过了某种粉红色的能量攻击抓住了它的尾巴。 *!tuoteg* 看起来它对于这样的结果非常不满,但手臂却并没有办法够到自己身下的萝兰。 “嚯啦!”萝兰可不准备就这么把它拽下去就算结束,倒不如说到了地面上才是她最脆弱的时刻,得想办法找到它的弱点。 “口袋里有什么” bd的话回荡在她脑中。 “对!萝兰的口袋里有——” “这个” 萝兰将抓住尾巴那只手松开的同时,对方也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在她向地面坠落的同时左手高高举起,如刀刃般锋利的那一侧手臂则泛起了幽幽的绿色光芒,看来是准备在她落地前就将她砍成两段。 萝兰也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捏到了自己想要的道具,现在要做的,就是瞄准.... 瞄准.... 当“灾”冲向空中那叶族时,它看到,它看到—— 那叶族少女的黑色瞳孔中似乎烧起火来。 *嘶————* *treh* 它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尽管成功切下了那女孩的一只手,但它却也结结实实地受到了一下重创,那是什么? “嘶......”萝兰立刻用身边先前被它切断的高草将自己被切下的一只手和断口简单地包扎在了一起,叶族虽然不具备强大的再生力,至少他们还能让短期内被切割的伤口重新愈合起来。 *....llikllikllik....* 灾的身体尽管不断冒出黑烟,但它依然没有想要放过萝兰的意思,它举起自己已经被烧焦的手臂再一次朝她冲去—— “就此打住” 就当它锋利的手臂距离叶族的鼻尖只有几厘米距离时,它便化作了红色的能量,随即化作了一个红球飞去了远端。 “.....bd到底是派了....什什什什么呢?”萝兰看了看之前从bd处得到的岩浆炸弹耸了耸肩,这颗炸弹看起来没能引起燃烧,因为这颗果实中保藏的几乎堪比滚烫岩浆般的灼热汁液全都喷撒在了那漆黑的怪物身上,一般来说生物都是怕火的,看来这一只也无法逃出这个例外。 “事实上血肉收割者特别害怕火焰,它们对于火焰的承受程度非常低,甚至它们还会讨厌炎热的光线甚至是阳光,把灾放在这个星球上作战也是有点勉强它了。”bd一边递过恢复好的捕获匣将灾放了出来一边解释道。 “嗯....辛苦你咯,我新烤的饼干吃吗?” “要吃” “没问你!” *tae* *吱吱* “好啦你也有份,不要抢。” 这只刚刚才杀红了眼的血肉收割者此时却乖巧地用平时杀死他人时使用的双刃乖巧却也费劲地夹起面前的一块饼干,然而它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构造根本不允许它将饼干送到自己面前。 “要说灾有什么缺点,那大概是它可能有些愚笨,或者说,有一点呆呆的感觉,这点也挺像的。” 它在多次无法顺利吃掉饼干后干脆将自己的身体降落在地面上,像一只鸟儿一般蜷起身子探出头去吃盘子中的饼干。 “噗....你身边的怪物怎么都多少沾点谐星啊,不会是跟你学的吧?” *eromtuoyfiuoyllikll‘i* “它在说啥?” “它说你要是再贫就宰了你”bd依然削着木矛。 “啊这,你说你咋还护主呢,说你可以说bd不行是吧。” “.....”自萝兰进入草丛后第一次,bd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瞥了眼正在用那个正在用尖锐头部上细小的喙去啄饼干的黑色怪物。 从很多方面来说,它都很像是自己。 它很像是自己。 萝兰踏入草丛后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说句实话,她现在的情况算不上乐观,一只手现在用不了了,而且先前被那锋利手臂切到的伤口依然作痛。 她被切开的伤口可以恢复,但不是现在,至少不是今天。 ..... 叶族的血是绿色的,就像植物的汁液,但和多肉植物一样,他们的血不会想人类或是其他有血有肉的种族一样会慢慢失血而死,相反,他们的伤口很快就会止住,但他们的肉体会变得脆弱,甚至是物理层面的——“脆”,就像是仙人掌一样嘎嘣脆,原本如人体一般还算柔软的身体一旦出现伤口附近的肉就会变硬防止出血,这也会带来很大的痛苦。 而这使她痛得发昏。 “嘶....呼.....”她头上流出大滴的汗水,身后的高草不断地枯萎,在她身后形成了一条黄色的枯萎的道路。 这种时候去挑战最后一只怪物是不理智的,甚至在她感觉好一点之前,她都应该躲着那怪物走,那才是正确的。 萝兰杀死的第一只猎物是试图在她睡眠时杀了她的野兽,她喝下对方甘美的血液,用牙齿撕扯它的皮毛,咽下它美味的肉体,在那时她便认定了这种日子就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狩猎,而那个发光的人则满足她,教会她更多狩猎的技巧,而今天,可能就是一个对于她而言最难的挑战。 ..... “口袋里有什么?” ..... 或许bd的话不只是提醒她可以使用道具,同时也是告诉她,自己的口袋里应该有什么—— “萝兰的口袋里装着能取敌的道具。” 她头上渗出了因痛苦而出现的冷汗,但她嘴角却挂上了笑容。 她不会逃。 她,要赢。 “蓝魔”是一只辐射仙人掌,它有着蓝色的皮肤,头上的叶子是不健康的黄绿色,现在它正在执行它老大的任务,找机会杀了那叶族。 但现在,它靠着自己潜藏并伪装的能力已经拖到了最后,灾想必已经极大的削弱了她,那么,只要等到她走过自己身边—— *哒哒哒* 来了, 脚步声近了, *哒哒哒* 再近一点, *嗒* *哗啦!* 它将双手交叉顶在头顶破土而出,随后接着破土的推力朝着声音来源扑了过去,没错,那叶族就在正前方,它冲了过去反手做出了一个撕扯的动作随后急急地停下了脚步。 不见了? 那也没关系。 它头顶的叶子开始崩出火苗。 烧了附近她就无处可躲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想要依靠地形作战,很有可能还要借助陷阱来战胜它,那么就靠自己的鲁莽与疯狂战胜一切战术吧,力量>智慧!这就是它的思想! “蓝魔那家伙不是可疯了么,平时蜷缩在地底还好说,一旦碰到敌人了就跟个疯子一样毫无章法地攻击,对方只要一躲起来就开始喷火,从某种角度来说比灾还可怕,确定没问题吗?” “果然?” “啊你以为我会接下一句吗我在认真问你啊喂。” “蓝魔固然可怕,要不是我不怕火我也会觉得棘手,但我已经告诉她,她口袋里有什么了。” “嗯?” “她学的懂自己真的需要什么,她的作战经验有限,但她学得飞快,我们已经在这几个月教会了她不少数学概念了,那接下来呢?她依然是块海绵,依然能大量地吸收知识,要不是时间有限,我真想教会她如何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让她一直厮杀。” “但她从小就在学习如何杀敌耶,甚至一开始就是你在教。” “....当然,当然.....”他在说这句话时似乎带着一股悲切的语气。 “口袋里有什么?” 萝兰的口袋里还有什么? 已经空空如也了, 那只比她还要高出一头的疯狂仙人掌现在已经被夹子陷阱噶掉了一只脚,被萝兰砍掉了一只手臂,但它依然在发火。 而萝兰自己也被它滚烫的血液烧得差点燃了起来,身边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热.... 她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了,眼前的世界模糊着,视角也摇摇晃晃的, 但讽刺的是,她的思维却并没有就此断线,尽管眼前已经因为植物燃烧而燃起了呛人的烟,但她依然冲了进去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将手中的刀掷了出去, *嚓!* 正中面部, 她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手段,三种类型的陷阱全都用了个遍,引火粉尘不起作用只是拖延了一会时间,就连地上的石头都被她拾起来丢在那仙人掌上砸了个粉碎。 而蓝魔则仿佛是想燃尽自己最后的生命般,反而变本加厉地燃烧了起来,在这片高草地中如第二个太阳般猛烈燃烧着,甚至将自己也化作了火焰,烈火中的它化作漆黑的鬼怪缓缓朝着向它拉弦的叶族走去。 “咳....咳.....” 手....不听使唤了..... “唔.....” 身体终究没能跟上思维,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是太弱了,巨大的误判....该死的.....自己的思维难道就不能..... 化作利刃..... 化作自己的弓..... 化作.... 化作.... “化作箭矢吧” *嗖————* 什么....声音? *噗通* 她还是倒了下去。 “.....蓝魔倒下了”星之子收回了最后一位陪练丢给了虫子,而对方则将其塞到治疗仓内恢复,而后放了出来, “辛苦啦,请你吃饼——嗯?bd?” “怎么——” 蓝魔一反常态地摇晃着星之子,一边不断地指着自己放火的那片区域看起来非常慌张。 “!” “喂!我就说蓝魔太危险了吧!?我去救她——” “冰痕、熏茶壶、水滴,出来” 三只使用水与冰的怪物被赏金猎人紧急调用出来。 “去灭火,走,红锈来帮个忙带我们冲过去,快一点。” *吱吱!* *哗啦* *嘎啊?* *咕噜* 等到萝兰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深夜了。 她发现自己处在虫子哥哥和bd的小屋里。 她爬起来后全身都跟着发痛她只好乖乖躺了回去。 月光从打开的窗外照了进来,投射在自己的手臂上,她抬起右手,上面裹满了绷带,想必自己身上也有不少吧,右手之前被切割过,现在也已经恢复到了能够活动的程度了。 她试着扭了扭头,这才发现那个金色的人此时就在床边搬了把椅子怀中搂着一把老式狙击枪守护着自己。 ..... 他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看待的呢? 真好奇呀, 萝兰试着伸出手去碰碰他,却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 “唔!” “伤员就好好休息,别到处乱摸。”他将那只不太听话的小手放开,摆正了一下自己的帽子。 “bd不睡觉吗?” “我需要睡觉的时间少,我和有机体和无机体生命都不一样。” “bd真严格耶,给萝兰安排了好——有挑战性的任务,黑色的树树树枝怪好强” “嗯,如果我没及时过去你可就也死在那了” “是是是嘛?” 萝兰看着被月光照亮的天花板说道。 “萝兰失sss败了吗?” “事实上你搞定蓝魔了,它对你的评价很高,但是最后一击并不是你本人打出去的。” “嗷?” “....或许我对你的培养方向错了,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训练,但那得等些日子了。” “.....或许的确是我急于求成了,抱歉。” “萝兰觉得很奇怪,萝兰一直以来都没觉得这些事有需要bd道歉的?” “.....普通人不该是这样的生活” “谁是是是是普通人?” “————”星之子噎住了。 “....真是好问题。嘿,萝兰,” “嗯?” “之后想做点野外训练之外的事吗?” “好哦!” “明天开始先从教你餐桌礼仪开始吧。” “canzhuoliyi?” “你会懂的。” “.....唔...” “bd是是是是萝兰的父亲吗?” “不是” “那就是萝兰的师师师傅咯?” “....也算不上” “唔.....萝兰知道了,bd虽然不是萝兰的爸爸,但是是萝兰的家人,虫子告诉萝兰,我们都是被bd养大的,所以萝兰该叫虫子哥哥,bd是虫子的亲人,所以萝兰也该称呼bd为亲人,但bd不喜欢被叫做父亲,所以萝兰尊重bd的选择,bd就是是是是bd,这样好嘛?” “.....随便你。” “好哦,嘿嘿.....bd当时肯定吓了一跳对不对?” “嗯” “是不是怕萝兰会死掉?” “嗯” “如果萝兰死掉bd会难过的,对吧?” “嗯” “bd喜欢萝兰么?” “......”星之子似乎是内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在被问及这个问题时猛地震了一下。 “.....嗯” “萝兰也喜欢bd!超喜欢bd这样的老师和家人!”边说着,萝兰一边激动得不顾身上的伤从床上蹦了起来,全然没了刚才的疲惫和受伤的痕迹。 然而,萝兰没再得到bd的回复,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又乖乖地躺回了床上。 “.....萝兰以后能见到更多人吗?”她看向窗外的星空,想到那些陌生又奇妙的故事在等待着自己不禁多了些期待。 “当然,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训练你。” “其他人比自然还有像蓝色的仙人掌和黑色的树树树枝怪更可怕吗?” “要可怕得多,而且很多人披着和你我一样的皮,做出来的事却比野兽还残忍。” “恐怖哦”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比如我从你学会识字之后就教过你什么?还有印象吗?” “唔....受到威胁时就反击?” “另一个” “去做一个让人们接sssss受的好人?” “....现在想想,你只要做好一个‘好人’就够了,好人们是在整片星空下你最值得信任,至少,是最值得寻求帮助的人们。” “bd是是是是好人吗?” “我不是。” “可你帮了虫子哥哥和萝兰” “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坏人,我也这么觉得。人都是有两面性的。” “唔....不太懂” “之后你会理解的,现在,睡吧。” “好哦....萝兰也有点困了....呼姆.....” 直到听到小叶族轻微的鼾声响起,星之子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她,自己的计划不能强加在一个要度过完整一生的孩子身上,如果说他过去已经如此,那更不应该用那种方式去教育她了,他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 他看向窗外的星空,能使人心得到启示的满天繁星如今却无法在他心中产生任何情绪。 拉宁瑞或许说的没错,自己也和那位老友一样,早就死了,但如果是为了她,他还愿意多活一会。 番外:虸茧 “雇主让我给你带句话给他,所以,说遗言吧” bd将手枪指向了腹部不断流出绿色汁液的盖亚虫人,这个人能通过星之子腰间的孔洞看到其背后被他花大价钱买来的蘑族猎人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 “....我的兄弟...嗯....他还好吗?”这个人也已奄奄一息,万事休矣。 “你很快就能和他一起去另一边挣冥币了” “是么,那我也没什么...唔....可说的了,虽然...*昆虫的窸窣声*....很不甘心,看来他赢得很彻底....我真替他高兴.....哈....” “就这样?” “....帮我点支烟行吗?” “抱歉,我不喜欢烟味” “....那真是遗憾。” *咔嗒* *啪* 弹壳掉落在地,捂住伤口的足慢慢放下,bd的又一件工作结束了。 这样,应该是第个了....不知道还有几个人现在还活着.... 不过bd一定会将他们每一个都抓出来,毫无慈悲的杀掉....好吧,除非和这次的雇主一样多事。 一阵风从破裂的窗外吹进房内,灌进了bd腰间的那个伤口,一阵寒意帮助他重新认识到了疼痛。 “唔.....”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bd蹲下身子捂住伤口。滴落到吐舌王皮毛地毯上的、溅落在裤子上的血,全都在短短的几秒内蒸发了。 他已经很久没休息过了....说真的,这很累,在整个银河系里寻找那数万个幸存者可不是容易的事。 他已经没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可去了,有的只有“船”,和自己的“狩猎伙伴”们一起,所有事物就像是回到了百年前,但他却经历了最糟糕的挫折。 伤口慢慢愈合了,bd能听到外面有警铃在响,尽管赏金猎人的工作是合法的,但工作性质的不同还是会引起当局的注意,bd并不想和他们发生任何冲突,这是他在与一整个星球的政府作战后得到的经验。 外面还有自己的伙伴,不能再碌碌无为了。 bd站起身来从破碎的窗口翻越而下,从三楼坠落下去。 *咚* “....”果然还是好疼,看来要多补充一些糖分了。 “grrrrrr....” “missionaplished” 生物的与机械的声音从bd身边响起,是他的两个狩猎伙伴收工了。 “....辛苦了....爪,斯派克” “grrrr!”一只如蜥蜴般模样却有用双脚行走的,原本被人类认为已经灭绝的生物,此刻正在用那三指的爪翻弄着bd试图将他扶起来,她是一只迅猛龙。 “sd-12-00[未知错误]机乐意为您服务,正在请求批准健康检测。”有着八条腿的半米高漆黑蜘蛛机器人此刻正准备为bd扫描身体。 “现在先不用,警察要来了,我们要赶紧走。”有爪搀扶着自己站起,bd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欣慰的,至少自己还有它们。 “grrrr!” “怎么了?” “grrrr....grrr!” “蜥臀目兽脚亚目驰龙科恐龙,也就是您称呼的‘爪’,似乎想带您看一些东西。” “.....那就去看看吧,应该用不了多久对吧” 而当bd被自己那嗅觉灵敏的伙伴带到一个像是后厨的垃圾箱处时,他意识到自己真是自讨苦吃。 “grrr!” “....这是什么?” 看着一颗可能有人头大小的虫卵正在垃圾箱旁孵化,bd不由得想起很多种族在烦恼时都会活动面部肌肉在眉心挤出皱纹来的动作,现在他也想这么做。 “根据近20年的网络数据调查,这是一颗盖亚虫人的卵。”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bd并没有问出口,这其实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这栋房子里死去的保镖,或者仓惶逃走的仆人都可能是这个孩子的家人,警察很快就会搜索整座房子,他们会接手这颗卵。 ..... 或者他也可以听雇主的,彻底做到让这家虫人断子绝孙。 *咔嗒* 子弹上膛 “grrrr?!” “......” “.....真讨厌” 你放下了枪。 你的仇恨只与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有关,其他任何阻挡者都只是顺带的流血。 而他们的子嗣命运如何,与你自己无关。 但就是这样,你依旧将那颗卵抱起,带回了船上。 二十年后—— “啊....就这样?”虫子此刻与bd在一家在空间站中的中餐厅大快朵颐着美味的烧肉。 “你以为呢。”bd的面前只摆着一杯芒果奶昔,他依旧是那副与他无关的样子,诉说着似乎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试图找找我的真实身份啥的,所以你有去吗?”扒了几口饭,现在虫子最大的兴趣已经停留在了这个故事上。 “没有,我觉得也没那个必要,虽然我有预感你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啊,对,兰西洛塔,就是雇主让我解决的那个虫人的孩子,但是,那也没什么关系了。” “啊?” “你记得每个目标的脸,但到了最后这一切都并不重要,不是吗?” “这是你在问我吗?” “也算是在问我自己,就算我真的杀了你的亲生父亲,那么,你会杀了我吗。” “我杀你干蛋啊,那种能把我丢垃圾箱旁边自生自灭的东西死了算球,你更像是我爹一点。” “别这么叫——” “啊,好,bd,不管你叫爹行了吧?”虫子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他不喜欢这么被叫,明明从关系还是辈分他都可以这么叫的.....难道这家伙是纯粹的单身主义者? “.....” “.....总之,就这样,你就把我捡回来了?就是因为你想再找个家人?” “.....我不记得了。” “撒谎”很少见的,一直以来被bd指导的很有教养的虫子此时将自己的左足伸出指向他。 “.....” “嘛,我就当做是你真的忘了吧,来,干杯!”虫子拿起了一大杯有着鲜艳红色的石榴啤,今天是他的生日,或者说,是他孵化那一天的诞辰日,也是他的20岁生日,在这一天盖亚虫人才能算正式进入成年。 “干杯,祝你生日快乐....可惜,爪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了,不然她今天也会在这里。” “还是饶了我吧...我不想在听一只迅猛龙孵蛋孵出虫子的奇幻故事了....”这个事不知怎的在十多年前bd常去的几个协会分部特别流行,以至于当时还是个小个子的虫子一跟着bd进屋他们就开始笑。 “....不过也祝她能多活久一些吧,作为生物呢最重要的就是能活,其次是能活的开心,嗯?”当年bd还是会让虫子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对着那些没品的笑脸一人脸上来上一拳再带着他继续接任务的。 “她走的那天你不也挺失落的么,算了...” 二人将各自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不管当时他有着什么想法,抱着怎样的心态又是何种心情。 但至少现在,他们在这里,点着更多的饮料和肉,一起畅聊过去发生过的事,无论有趣与否,对于bd来说,或许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尽管身上出现了伤口,但最终,它们还是会结痂。 这句话是曾经的一个伙伴告诉他的,毕竟他并不会在伤口上结痂。 他花了很久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如今,也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少言。 ....至少当下,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生于荒野 “从前,有一个叶族,一个星之子,还有一个虫人走进酒吧,星之子要了一杯酒,然后酒保告诉他.....” *嘭!* 在某个赏金协会的分部,大门被粗暴地踹开了,从外面的光芒中出现的,正是在讲笑话的猎人故事中的三人。 “....bd?”错不了,散发着金黄色光芒身体,如西部牛仔一般穿着,脸上印着那诡异而独一无二的安卡十字印记,是他,bd,赏金猎人。 “嘿!小子!最近bd又带你去哪了?”虫子小时候就跟着他到处游荡也认识了不少人。 “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哦,但我们今天可没时间闲聊啦,bd今天要带新人适应一下环境” “新人?”这时,众人才将目光投向那个小小的叶族,标志性的绿色皮肤与身体上可见的枝叶,有着大大的黑色眼睛,头部依稀可见紫红色的花朵含苞欲放。 “你去和他们聊,我带萝兰去登记了” “哦,行嘞。” 几位比较熟悉他的猎人们凑在一桌开始低声商量起了什么,而虫子在他们身边坐下。 “....bd”长着长长尾巴和可爱猫耳朵,却有着与种族特征所不符的凶残面相,这位上猫族的murder挡在了bd路上。 “howdy,虫咬,近来如何。” “不想谈这个,倒是你,消失了快一年都没接活,现在回到协会还带了个像是你女儿的叶族,这是怎么回事?” “她算是我的....算是我领养的小孩吧,我要给这孩子办理手续。” “你好!”这个小叶族看起来满是兴奋的样子挥了挥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果是你的话至少是知道协会的规矩的,去吧。” “多谢,萝兰,走。” “哦!” “萝兰?这名字有点耳熟。”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不缺她一个‘loran’对吧?” “....过去吧,别忘了手续什么的你不能代填。” “我清楚,萝兰,还记得怎么操作么?” “哦!简单!让萝兰自己来吧!” “去吧”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小小叶族蹦蹦跳跳的前去和前台的caregiver(照料者)打招呼,bd开始放心的转过身打开全息投影栏查看悬赏任务。 “.....嚯” “友善。给你,长叶子的小家伙,祝你能赚大钱哦!”前台的电子人笑眯眯地(当然是面部led板的效果)将一块拴着细链的牌子递出,而萝兰则双眼冒光般恭恭敬敬地接过了牌子。 “谢谢你!” “友好。今后要活着回来哦” “萝兰还会再回来的!”萝兰一溜烟地跑回还在查看任务的bd身边将牌子挂在脖子上看起来满是兴奋的样子等待着bd的看法。 “回来了啊,不错”bd转过身蹲下查看她胸口挂着的赏金猎人的“狗牌” 姓名:萝兰 性别:女 代号:叶毁之镞 种族:叶族 等级:铁矢 特长:射箭、潜行、冷兵器操纵、近身格斗、植物操纵 “嗯,你确实把自己有的特长写上去了,没有夸大的成分,做得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bd在“不经意间”将她狗牌上的一个微小的物体卸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欸嘿嘿....” “成为赏金猎人只是我们的第一步,还记得你怎么学会行动的么?” “唔....先爬,然后开始走路,然后就可以跑起来了!” “对了,我们现在还需要一步一步走,熟悉我们今后会反复进行的事,别跑的太快,容易跌倒,就和你小时候一样。” “明白!啊,那萝兰是不是可以去接任务了!” “嗯,因为是第一次任务,所以我在刚才挑选了一个符合你实力又能锻炼你的任务,怎么样,有兴趣吗?” “好哦!bd这样说那就可以!萝兰没有问题!” “好,刚好能遇上个我的熟人,试试让他带你看看吧” “萝兰的牌子给bd看了,bd从来没给萝兰看自己的牌子!萝兰也想看!” “...好,给你看看。”bd从衣服的内兜中找出了自己相当老旧的狗牌提了起来给她观看。 姓名:bd 性别:不详 代号:怪物 种族:(在前面有“不详”的记录,被划掉了)星之子 等级:菲洛劈剑 长项:白刃战、刺杀、狙击、陷阱、驯兽、突击 “bd好厉害!有菲洛级!” “.....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你是不是只是觉得听起来很强所以在夸我” “萝兰是是是是这么想的!” “...听好了,协会目前分为六个等级,与对应等级危险度星球上的矿物对应,即:铁、钨、钛、耐钢、菲洛\/霓磷盐\/维奥还有日耀,而后面所附加的武器则是和你在任务中最常使用的武器相关,我就经常用刀具,而你的特长是射箭所以给了你铁矢的评级。” “刀具?是那把长的很奇怪的,连萝兰都拿不起来bd却能轻松拿起的那把嘛?” “不,达克林德迟早会回到她真正的主人身边去的,我只是暂时替他保管罢了” “我只是擅长做一些普通人不会做的事而已。” “萝兰还是不明白普通人是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那是什么的。” 乱域 “sail的地图中已经为你们标记了几个在环外城内那位名为tan的人常去的场所。” “....平民窟,孤儿院,还有咖啡厅。” “孤儿院?” “过去的乱域,并不是,乱域,一些年龄很大的人,对这里的印象,甚至都,相当美好——在这里,还不是,一座地下城市,之前。”狩魔以前在部队时听一些老家伙们提起过。 “以前,这里经历了,近百年来,银河系内,最严重的战争,在此驻扎的,并不是军队,或者政府兵,而是佣兵,和赏金猎人,他们,受雇于两方国家,在,数个星系间,争夺领地。一部分人为了,争夺据点,而在,我们脚下这座地城的上方,曾经的城市中潜伏,而城市原本的居民们,只能在地下勉强生活,再后来,地上发生了一些....‘不适宜生物居住’的情况,因此,城市被完全转移至地下。”当然这都是称呼自己为狩魔的人听闻的一些说法,毕竟那场战争已经结束百年,无人在如今依旧生还。 “有的人没有选择,在这里,死去。所以设有,孤儿院,直到现在,依然有用”真是可悲。 “唔....萝兰可以问一下为什什什么狩魔的说话方式这么奇怪么?听起来好难受。” “声带的辅助装置,坏了,一次说太多,容易报废,那就修不好了。”他指了指可能是他喉部的位置,不过她只看到了一个暗红色正在跳动的肉块在盔甲的缝隙中。萝兰相当好奇他的经历,不过bd也告诉过她,不要总试图去探究他人的过去,对大家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二人行动迅捷,仿佛一眨眼般便抵达了贫民窟——也可能是他们在地下没有准确的时间观念,因此才觉得快速。 “萝兰不知道该不该说实sssss话,但这里的建筑到处都是大大大大柱子,完全看不出明显的贫富差异,更别说贫民窟了。” “你看错了,那些像砖块的,是房子,那里就是贫民窟”狩魔指向那些低矮的灰白色砖块模样的“房子” “哦,这样哦,真的好寒酸耶” “嘘....这次任务,不能被当地人发觉,这是明面上的。” “明面上的?” “我们,又不是黑客,和情报员,我们需要线索,不然,没法在规定时间内,找到他,你,明白?” “所以是要既糊弄居民也要提防政府?” “就是如此” “....那萝兰负责交涉吧!狩魔大叔看起来就不像普通问路的人!可疑!” “我也这么,想,你先去前面查查看,说不定,能钓出可疑的人,我要,在sail这里,研究几件事。” “萝兰这就去,不要对sail太粗暴,sail是萝兰的朋友!” “嗯” 矮小的叶族爬上一栋平房,之后在这些破旧的平房间移动着,直到远离了狩魔的视线。 “您有什么要问的,yer?”sail以前跟bd行动时见过他一次。 “这不是,简单的任务,不仅是,刺杀。政府的理由:可疑,给出的线索:模糊。明明,能给出,常出现地点的线索,却没有,时间点、主营、特征,这种线索,我需要你,重新播放几次,录音。” “....您还真是意外的心思细腻?” “很多人,都这么说。” 在那些低矮寒酸的房屋间,有一间格外矮小,萝兰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一跃而上。 *咚咚*敲门声 “不耐烦。谁啊?” 一个电子人推开生锈的大门,然而并没有人在门外。 他正在纳闷自己的感官装置是不是又要报废了的时候,一个绿色的影子从他头上爬过,随后迅速的消失在了这座通向更深地下的设施中。 “那个人说,城市的警力不够?”这个将自己包裹在盔甲中的巨汉将手放在下巴上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有什么,能比逮捕,掌管附近几个星系,香料网络的,头目,还重要?” “您的意思是?” “政府,在给我们下套,他们要借我们的手,解决一个,不好明面说的,却作用很大的人,tan也许不是什么毒贩,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正当理由,雇佣赏金猎人,或者,安保们,今天真的有更重要的任务,或许是,保护某些人,也可能,两者参半,但如果继续下去,那位‘市长’,说不定会把我们,当做弃子。” “萝兰已经进去了,需要联系她么?” “还是,原计划进行,就算任务目标不是毒贩,那也无妨,但是,帮我联系,exe。” “有必要牵扯到他们么?” “我有预感,这会是,在地下的,漫长的一天。” 在城市的入口处,混入人群中的星之子身后背着一把蒙着白布的大型武器,左顾右盼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嘿,那边那位星之子爷”处在他身后黑暗小巷中的香料贩子将手中的新星辉果汁举得老高勾引着这个看起来有点呆头呆脑的星之子。 “要不要来点——” 星之子转过头,向他展露出自己的安卡十字架印记。 “滚” “呃....您....您忙您的事吧”这个香料贩子夹着尾巴(实际意义)悻悻地从黑暗中离开了。 “香料,香料,到处都是香料。看看我们到底都曾经为了什么而赌上自己的命,笑话,空虚。”bd拿出那把曾穿透变异矿工们大脑的短匕,银黑色的刀刃似乎是在回应他一般颤抖起来。 “......至少到现在,没人会笑出来了” 刀刃发出了如哀嚎般的声音,剧烈的颤抖起来。 “......” ..... 短匕的颤抖停止了,声音不再发出。 bd准备起身继续寻找之前搜寻的某物,然而在起身前他便被两位从天桥上缓降下来的防暴警察举枪拦了下来。 “尽管我们的城市中存在着很多隐藏在阴暗的东西,但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还是请不要带着武器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比较好,星之子。” “.......” bd无视了警告站起,他这才意识到他附近已经被控制了起来,除了他面前的这两人,头顶也有数架悬浮摩托闪烁着红蓝光芒严阵以待。 “我们给你三秒钟,请你配合调查,首先——” “序列号2.4” “......?!确、确认序列号信息!” “已确认,为合法入境,性质是...贵客...” 几位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领头用枪指着bd的那一位拨通了电话,随后指挥大家将枪放下。 “所以呢,你们要带我去见市长?” “不,bd先生,我们会护送您前往宴会,今日宴会的安排中有您的名字。” “我没有接到邀请。” “不,只要在名单内就依然是市长先生的客人,以及....市长亲自点名您前去,希望能在宴会上一起商讨一些——” “我没兴趣,如果你们要对市长的贵客开枪那就请便吧,丢掉工作的是你们,不是我。” “.......” “事实上,市长说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您带去和他面谈,所以,我们只能照做。” “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bd将那把短匕握在手中展示给他们,随后,他将手掌松开,任由那把匕首在手掌向上两厘米的地方浮空自转起来,银黑色的匕身将街边闪亮的黄色灯光反射成危险的光芒。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是不是想继续活着,我还没把你们当做敌人来看,所以,现在就离开,我不会妨碍你们,但我也希望你们不会再来干扰我。市长大人有他自己的伟岸计划,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在这座城市处理,所以,我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可以做出选择了,现在我给你们五个数。” “可——” “五” “......” “四”不说话?不说话也算时间啊。 “队长....” “三” “他是赏金猎人呐队长,冷静.....” “二” “....撤”被称作队长的领头人放下了手中的枪支,带领身后的二人和天上的几架摩托转身离开了。 “没整成最后一个数才离开的那种老套桥段还好。”bd再次抓住那把短匕将其收纳在自己的背包中。 “萝兰肯定不会是什么冒失的孩子,狩魔更不可能,但如果是今天....宴会?” bd想到了些什么,随后走上了身边支柱的电梯,他知道,萝兰最终会抵达哪里了。 而在一切结束之前,一切都都要靠她自己了。 “今天会是漫长的一天” “呜哦.....”看着更地下在贫民窟之下的繁荣商业街,萝兰几乎忘了上面那副萧条景象。 “萝兰觉得很奇怪....” “萝兰,回复信息,重复一边,回复信息。” “萝兰收收收收到了狩魔大叔的信号” “好,接下来,尽可能的,搜集情报,不要急,这里的某些事,超出我们管理范围了,有人会解决那些,我们,做我们的事” “好哦,这下面好——大啊” “在,更地下的,地下货集?....也在意料之内,不要暴露目的,身份,大概是不要紧的。” “哦哦,那萝兰继续了” “我会想办法过来的,先中断联络了” *嘟* “萝兰觉得bd没有说错。” “果然一切还是要靠自己最靠谱!” 这么自言自语着,小小的叶族一头扎入了繁荣的货集中。 落于都市 “来确认一下任务概要吧” bd在飞船的投影上挥开双臂将巨大的全息投影放在大屏幕上。 “我们即将在被称作‘乱域’的chaos星系第三环的‘环外城’降落,别在意名字,这个地方是出了名的混乱以及因为早些年的战争导致的科技水平低下,在银河系登记的城市,只有这里敢在光天化日买卖香料,每年都会秘密举行的新香料公布会也曾经在这里公布过一款由跳跃草的寄生虫制作的香料,让香料贩子赚得盆满钵满。” “香料是什么?” “查阅资料中,香料:代指胡椒、八角等带有辛香气味的调味品的代称,随着时代推进,此代称现被用来指代毒pi——” “好了,别说了sail,再说下去这个小说就没了” “哦斯” “唔....总之是不好的东西对吧!” “理解的真快,对,吸食或者皮肤吸收后会上瘾,就像虫子对三分熟牛排一样。” “喂,太过分了!”二人一机能听到从船体卧室里发出的不满声音。 “那真的很糟糕” “那当然。跑题了,你的主要任务是在这里解决一位当地的毒枭,鲛人tan,他是控制这附近三个星系香料网络的主谋以及当地地下组织的头目,最近被人抓住了小尾巴,而你就是去解决这件事的。” “bd不和萝兰一起去嘛?” “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我希望你能自主完成,sail会帮你熟悉当地环境以及了解详细的任务内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会和另一位猎人汇合” “萝兰知道怎么和人打交道。” “嗯,我知道的,同时,那位猎人曾经和我共事过,人品没有问题,在你们碰头后雇主会通过sail来传达下一步。” “好哦” “然后,来谈谈你这次能带的东西”bd将背包卸下,开始在里面翻找一些东西。 “这次任务的雇主是当地政府,别问任何事。他们会在你们汇合并传达任务后为你们提供活动资金,不用携带特别多像素,拿着”bd将一个发出“沙沙”声响的布袋抛出,而萝兰在空中跃起接住了那个袋子。 “*嗅嗅*这上面有那个送甜冰的漂亮姐姐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嗯,她的钱刚好能在你这派上用场,把你的武器拿好,我不会在这次任务中对你进行任何方面的支持,全程只有你和另一位猎人进行行动,凡事都要靠自己,明白了吗?” “明白!” “除去我对你宣布任务的这几分钟,你现在还有35h26m可以完成任务,收拾好了就下去吧,别让他们久等。” “好!萝兰要下去了!” “一路顺风~”虫子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目送她离开。 *biu——————* “......” “她还挺有热情的嘛” “嗯” “你要去看着她么?” “嗯” “*叹气*,所以你反复念叨了这么多遍你不会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哼” “那是什么意思。” 啊,乱域,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比起墙体雪白,遍布廉价的科技感与蔚蓝天空的某些城市,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不加掩饰的“真实” “萝兰和sail到了!”身穿与种下她之人同款,却又小上几号的牛仔装束,然而头上的花苞并未被牛仔帽所遮掩,尽管服装别无二致,却与bd那副阴暗又沉默的模样区分开来,显得阳光且富有生气。 “尽管只是用户想不到应该给你穿什么样的衣服,但在sail看来专门为萝兰定制这身衣服真是值了”sail的投影抹着泪水,似乎甚是欣慰。 “不要哭嘛sail,萝兰没觉得有什么好哭的。” “只是感慨一下,好了,去前面的登记处,我来给你办理入境手续”投影猛地剧烈闪烁,sail的女性化投影从那个抹眼泪的样子再次转换成正常的模样。 “哦哦” “冷漠。请说明来历,近日对城内的清洗活动使得登记手续更加繁琐,还请忍耐。”不知为何,很多需要办理手续以及前台的工作人员都是电子人,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抗压能力很强,能够应对高强度的人流冲击而坚持工作吧。 “序列号:7.15.22.5.18.14.13.5.14.20” “沉默。.......” “不快。确认无误,在完成任务前你将有36h时间停留在环外城,请多加保重。”一张半透明的卡片从这位电子人的胸口处细缝中退出,她这这张卡递给萝兰。 “谢谢!” “请收好卡卡卡卡卡萝卡卡卡卡卡兰!卡卡卡卡——” 萝兰拿过卡片后一把将漂浮在柜台上方的sail拽下来捧在怀里冲进了一旁解禁的电梯。 在离开墙皮都有些许脱落的传送室后,萝兰正式的踏上了环外城这座虽然有些许落后,但人声鼎沸的城市,这里充斥着一股老旧的发黄感,就像是几十年都没有进行过翻修了一样。 城市的上方是石壁,高耸的楼房直达顶端,就像承重柱一样一根根的支撑着这个庞大的地下结构,在每座楼房之间修建的走道更像是为了加固这个巨大的结构而制作的,在萝兰所在的透明通道电梯下,人们如同蚂蚁般匆匆的走过,这一切形成了这个地下巢穴。 “哇哦.....”尽管之前bd带她去过很多在天空中在陆地上的城市,但在地下的城市还是头一次见。 “......唔....萝兰不该分心的,该工作了,工作!”拍了拍自己绿油油的脸蛋,萝兰也总算是把心收了回来。 不该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对于她这样的菜鸟,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她需要尽快去与另一位猎人汇合。 “sail!给萝兰第二个猎人的坐标!” “好,好,他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家酒吧,sail认为在酒吧碰面可能是赏金猎人的隐性规则,bd也经常在酒吧与其他猎人碰面。” “好...要成为....要比bd更强的人,就要先从学习他开始!萝兰准备好了!” “请不要在大街上大呼小叫。” “冲啊!” “........”sail放弃了思考。 *咣当!*萝兰看过地图后便一路狂奔冲向酒吧并一头撞开了厚实的玻璃门钻了进去。 没有该出现的小偷,也没有混混敢来阻挡她,究其原因还是她跑得太快,叶族先天的身体给她带来了些麻烦,但也能帮她规避不少麻烦。 尽管也有不少人对这个小小的莽撞来客感到意外,但在看到她脖子上系着的“狗牌”,一切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在进入酒吧后,萝兰的声音也压低到了除了她和sail以外没人能听到的分贝。 “喂?”萝兰在酒吧角落一张没几个人的圆桌边坐下小声询问sail下一步操作。 “你的协作猎人被协会称作‘狩魔鬼的人’,他应该非常显眼,穿着一套厚实的护甲。” “......”萝兰在椅子上环顾四周,这里大多数人都是鲛人和翼族,萝兰能感受到一股有些刺激她食欲的味道夹杂其中,但bd已经警告过她绝对不许咬人,所以她也只能选择性的忽视这股味道。 “唉————他人不在嘛....” “......老板” 此时,坐在和她同一桌的,在昏黄灯光角落里不被人所注意的地方,一个沉闷而有力的声音从黑暗中发出。 “诶?”声音同时从酒吧的老板和萝兰处发出。 “....给,那个叶族小姑娘,来一杯,血腥玛丽” “呃....了解?” “......”萝兰仔细观察那个黑暗中的人,能从他多少暴露在灯光下的装备来看出,他是个穿着厚重盔甲的人。 “....你就是狩——” “叫我,狩魔。”他从黑暗中伸出手臂展示了自己的“狗牌” 姓名:不详性别:不详代号:狩魔鬼的人 种族:不详 等级:钛制战刃 长项:近身战、巷战、射击、爆破 “啊,那就是你!”萝兰慢慢移动过去靠在这个奇怪的家伙身边仔细端详他。 “差不多知道情况了,你,bd的女儿?”黑暗中的人用着奇怪的断句询问道。 “不是!” “那,你是?” “萝兰是bd养大的!” “....那不,还是女儿么” “唔....总之不太一样!说重点,下一步该让雇主传达命令了吧?” “对,让你的ai,联系他们,bd,应该给了她数据,对吧?” “没错,现在就要看么?” “嗯,我们都急需情报,还有钱。” “你的一杯血腥玛丽” “恶....萝兰还是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圣女果可以和肉混在一起做成饮料。” “对于叶族来说,奇怪的东西是,圣女果?”一只覆盖着黑蓝色盔甲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将一把像素撒在桌子上,顺便挥了挥手让老板走远点。 “对啊。” “不懂,ai,播放吧” “了解,现向你们传达消息。” sail的投影消失了,而一个皮肤苍白的半影人投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日安,二位,我是这座城市的警卫队长,由于近日香料交易日渐猖獗,而我们的人手又严重不足,政府才调用了你们来协助,你们的任务是找到tan,在环外城最有影响力的香料贩子,他同时还是掌握了这座城市地下命脉的核心人物之一,我将会在这段视频结束后为你们放置坐标,都是他常去的地点,你们如果发现了他,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方,tan本人的死活并不重要,但请注意一点,这是一次机密行动,我们不想让任何在此生活的市民和商人了解此事件,不能有目击者,如出现了目击者,请一点不留痕迹的解决。以上,祝你们好运。” “看起来,会是一次暗sssss杀任务?” “萝兰对这个很熟,萝兰习惯在敌人背后戳戳”萝兰在空气中做出了一个将某物“刺入”的动作。 “你是,新人?” “萝兰第一次出任务!” “....暗杀是,最麻烦的,任务,我回头再,和你解释,我们先出发。” 这个人第一次站了起来,他硕大魁梧的身形一起身就惹得附近的人一阵目光,在灯光照射下,萝兰能清楚的看到他佩戴着一副奇怪的呼吸面具,看来那就是他沉闷声音的由来,盔甲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凹痕与些许的破损。 “萝兰觉得ssss狩魔大个子长得好高”就算她跳起来也只能达到这个大个子的肩膀,以至于他们只能以斜角看着对方。 “你以后,也可以长这么高,走吧。” “好哦,sail,我们走” “了解。” *biu——————* 在墙体已经慢慢剥落起角的传送室里,又有一道黄色的光从传送器上走下。 “冷漠,请说明——” “序列号:2.4” “惊讶。......呃,哦,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有些麻木了。” “我无所谓,把卡给我。” “恭敬。当然,给你,请收好,欢迎来环外城。” “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欢迎我”星之子留下了这句话坐电梯从传送室离开了。 战争之殇 “sail的地图中已经为你们标记了几个在环外城内那位名为tan的人常去的场所。” “....平民窟,孤儿院,还有咖啡厅。” “孤儿院?” “过去的乱域,并不是,乱域,一些年龄很大的人,对这里的印象,甚至都,相当美好——在这里,还不是,一座地下城市,之前。”狩魔以前在部队时听一些老家伙们提起过。 “以前,这里经历了,近百年来,银河系内,最严重的战争,在此驻扎的,并不是军队,或者政府兵,而是佣兵,和赏金猎人,他们,受雇于两方国家,在,数个星系间,争夺领地。一部分人为了,争夺据点,而在,我们脚下这座地城的上方,曾经的城市中潜伏,而城市原本的居民们,只能在地下勉强生活,再后来,地上发生了一些....‘不适宜生物居住’的情况,因此,城市被完全转移至地下。”当然这都是称呼自己为狩魔的人听闻的一些说法,毕竟那场战争已经结束百年,无人在如今依旧生还。 “有的人没有选择,在这里,死去。所以设有,孤儿院,直到现在,依然有用”真是可悲。 “唔....萝兰可以问一下为什什什么狩魔的说话方式这么奇怪么?听起来好难受。” “声带的辅助装置,坏了,一次说太多,容易报废,那就修不好了。”他指了指可能是他喉部的位置,不过她只看到了一个暗红色正在跳动的肉块在盔甲的缝隙中。萝兰相当好奇他的经历,不过bd也告诉过她,不要总试图去探究他人的过去,对大家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二人行动迅捷,仿佛一眨眼般便抵达了贫民窟——也可能是他们在地下没有准确的时间观念,因此才觉得快速。 “萝兰不知道该不该说实sssss话,但这里的建筑到处都是大大大大柱子,完全看不出明显的贫富差异,更别说贫民窟了。” “你看错了,那些像砖块的,是房子,那里就是贫民窟”狩魔指向那些低矮的灰白色砖块模样的“房子” “哦,这样哦,真的好寒酸耶” “嘘....这次任务,不能被当地人发觉,这是明面上的。” “明面上的?” “我们,又不是黑客,和情报员,我们需要线索,不然,没法在规定时间内,找到他,你,明白?” “所以是要既糊弄居民也要提防政府?” “就是如此” “....那萝兰负责交涉吧!狩魔大叔看起来就不像普通问路的人!可疑!” “我也这么,想,你先去前面查查看,说不定,能钓出可疑的人,我要,在sail这里,研究几件事。” “萝兰这就去,不要对sail太粗暴,sail是萝兰的朋友!” “嗯” 矮小的叶族爬上一栋平房,之后在这些破旧的平房间移动着,直到远离了狩魔的视线。 “您有什么要问的,yer?”sail以前跟bd行动时见过他一次。 “这不是,简单的任务,不仅是,刺杀。政府的理由:可疑,给出的线索:模糊。明明,能给出,常出现地点的线索,却没有,时间点、主营、特征,这种线索,我需要你,重新播放几次,录音。” “....您还真是意外的心思细腻?” “很多人,都这么说。” 在那些低矮寒酸的房屋间,有一间格外矮小,萝兰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一跃而上。 *咚咚*敲门声 “不耐烦。谁啊?” 一个电子人推开生锈的大门,然而并没有人在门外。 他正在纳闷自己的感官装置是不是又要报废了的时候,一个绿色的影子从他头上爬过,随后迅速的消失在了这座通向更深地下的设施中。 “那个人说,城市的警力不够?”这个将自己包裹在盔甲中的巨汉将手放在下巴上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有什么,能比逮捕,掌管附近几个星系,香料网络的,头目,还重要?” “您的意思是?” “政府,在给我们下套,他们要借我们的手,解决一个,不好明面说的,却作用很大的人,tan也许不是什么毒贩,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正当理由,雇佣赏金猎人,或者,安保们,今天真的有更重要的任务,或许是,保护某些人,也可能,两者参半,但如果继续下去,那位‘市长’,说不定会把我们,当做弃子。” “萝兰已经进去了,需要联系她么?” “还是,原计划进行,就算任务目标不是毒贩,那也无妨,但是,帮我联系,exe。” “有必要牵扯到他们么?” “我有预感,这会是,在地下的,漫长的一天。” 在城市的入口处,混入人群中的星之子身后背着一把蒙着白布的大型武器,左顾右盼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嘿,那边那位星之子爷”处在他身后黑暗小巷中的香料贩子将手中的新星辉果汁举得老高勾引着这个看起来有点呆头呆脑的星之子。 “要不要来点——” 星之子转过头,向他展露出自己的安卡十字架印记。 “滚” “呃....您....您忙您的事吧”这个香料贩子夹着尾巴(实际意义)悻悻地从黑暗中离开了。 “香料,香料,到处都是香料。看看我们到底都曾经为了什么而赌上自己的命,笑话,空虚。”bd拿出那把曾穿透变异矿工们大脑的短匕,银黑色的刀刃似乎是在回应他一般颤抖起来。 “......至少到现在,没人会笑出来了” 刀刃发出了如哀嚎般的声音,剧烈的颤抖起来。 “......” ..... 短匕的颤抖停止了,声音不再发出。 bd准备起身继续寻找之前搜寻的某物,然而在起身前他便被两位从天桥上缓降下来的防暴警察举枪拦了下来。 “尽管我们的城市中存在着很多隐藏在阴暗的东西,但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还是请不要带着武器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比较好,星之子。” “.......” bd无视了警告站起,他这才意识到他附近已经被控制了起来,除了他面前的这两人,头顶也有数架悬浮摩托闪烁着红蓝光芒严阵以待。 “我们给你三秒钟,请你配合调查,首先——” “序列号2.4” “......?!确、确认序列号信息!” “已确认,为合法入境,性质是...贵客...” 几位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领头用枪指着bd的那一位拨通了电话,随后指挥大家将枪放下。 “所以呢,你们要带我去见市长?” “不,bd先生,我们会护送您前往宴会,今日宴会的安排中有您的名字。” “我没有接到邀请。” “不,只要在名单内就依然是市长先生的客人,以及....市长亲自点名您前去,希望能在宴会上一起商讨一些——” “我没兴趣,如果你们要对市长的贵客开枪那就请便吧,丢掉工作的是你们,不是我。” “.......” “事实上,市长说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您带去和他面谈,所以,我们只能照做。” “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bd将那把短匕握在手中展示给他们,随后,他将手掌松开,任由那把匕首在手掌向上两厘米的地方浮空自转起来,银黑色的匕身将街边闪亮的黄色灯光反射成危险的光芒。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是不是想继续活着,我还没把你们当做敌人来看,所以,现在就离开,我不会妨碍你们,但我也希望你们不会再来干扰我。市长大人有他自己的伟岸计划,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在这座城市处理,所以,我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可以做出选择了,现在我给你们五个数。” “可——” “五” “......” “四”不说话?不说话也算时间啊。 “队长....” “三” “他是赏金猎人呐队长,冷静.....” “二” “....撤”被称作队长的领头人放下了手中的枪支,带领身后的二人和天上的几架摩托转身离开了。 “没整成最后一个数才离开的那种老套桥段还好。”bd再次抓住那把短匕将其收纳在自己的背包中。 “萝兰肯定不会是什么冒失的孩子,狩魔更不可能,但如果是今天....宴会?” bd想到了些什么,随后走上了身边支柱的电梯,他知道,萝兰最终会抵达哪里了。 而在一切结束之前,一切都都要靠她自己了。 “今天会是漫长的一天” “呜哦.....”看着更地下在贫民窟之下的繁荣商业街,萝兰几乎忘了上面那副萧条景象。 “萝兰觉得很奇怪....” “萝兰,回复信息,重复一边,回复信息。” “萝兰收收收收到了狩魔大叔的信号” “好,接下来,尽可能的,搜集情报,不要急,这里的某些事,超出我们管理范围了,有人会解决那些,我们,做我们的事” “好哦,这下面好——大啊” “在,更地下的,地下货集?....也在意料之内,不要暴露目的,身份,大概是不要紧的。” “哦哦,那萝兰继续了” “我会想办法过来的,先中断联络了” *嘟* “萝兰觉得bd没有说错。” “果然一切还是要靠自己最靠谱!” 这么自言自语着,小小的叶族一头扎入了繁荣的货集中。 ta talila lulilatu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您一起来这?”踏在有些冷清的赏金协会分部地板上,脚下的金属地板与鞋跟发出了阵阵声响,尽管平时在拉宁瑞的船上也有这种声音,但,在这种宽阔的环境下,这种声音又显得格外刺耳。 “毕竟你没必要在这出现,这次情况特殊就带你来了”拉宁瑞今天的穿着异常正式,或者说,只是他平时的那一身装束异常的新而已。 “是...和我有关的?” “.....就跟在我后面吧,接下来我们要去见这里的exe了。”拉宁瑞很反常的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物——平时他是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只限他自己。 “exe?” “executor(执行人)的缩写,他们是控制每个星系协会分部的最终管理者,权利仅次于leader,和他们说话一定要小心....抱歉,但只有这次,在我允许前不要说话,这次让我来就行。” “嗯....” “您很准时,‘悬挂者’,exe正在等您...您和这位小姐”一位皮肤苍白,穿着像侍从一样的半影人朝他们微微鞠躬随后抬手指向大厅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门。 “......”拉宁瑞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了过去,薰则在他后面为这位指路人鞠上一躬随后匆匆赶了过去。 顺带一提,这个分部是太空站的一部分,二人此刻正在这座金属建成的沉闷要塞中移动。 透过玻璃窗,薰能从狭窄的走道旁看到一个被灯光微微照映的巨大方块状金属装置。 “那是重力适配器,如果那玩意停止工作,所有东西都会飘起来” “操纵重力的机器....自从离开地球,感觉新鲜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大小姐,用微型引力装置驱动的电梯都在地球广泛使用了,要不是每个星球引力不一否则这可就又是继传送器后第二个伟大的移动工具了,我很难说地球和其他地方想必谁更离谱。” “不过现在地球也已经没了就是....” “正好,你现在能看到的不都是新鲜东西了么” “确实呢,您也确实带我看过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虽然我对这种机械没太大兴趣...” “那下次带你去以太星球吧,虽然射线量很大,但夜空很好看,是‘女性最想去星球top10’里上榜的那种好看” “诶?可您的身体不是特别害怕射线么?” “只是陪你去一晚上又不会要我命(假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陪你逛逛街”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体验了...虽然很失礼,但我还是不想花太多您的钱购物” “我都不知道朝谁要这份工钱了还会在意你花的那点钱么?” “您的逻辑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我搞不懂——” “喂!我在门里听你们在这打太极打的烦死了!!给我进来!”一个相当暴躁的女声从走廊另一头的门中传出。 “.....呃?” “.....惨了” 拉宁瑞犹豫片刻,对薰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再随意讲话,随后打开了门。 门内一片漆黑,薰一时间以为这个房间和窗外的宇宙相通。 “呦呦呦~没想到连‘悬挂者’现在都有女朋友了,哈!哈,哈....啊,可恶,可恶!怎么会这样!”处在黑暗中的对方猛烈地锤击起某个金属质感的东西,语气听起来十分恼火且悲痛。 “....我们并没有交往。” “你有,你们绝对有!watcher在过去一年里看到你在任务结束后给她打电话的次数高达86次!占你平均出任务数的81.4%!而且你们甚至都在同居耶!拉宁瑞!你你你你这家伙甚至都带她去开房耶!”一只蓝色带蹼的手略带些激动含义地从黑暗中探出暴露在门口的灯光下指向拉宁瑞。 “开的是两张单人床的房。” “你们还一起去逛街!你还出来袒护她!” “那是为了庆祝节日,我的任务目标被人杠了我为什么不帮她。还有你怎么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摩芯说的没错你就是根发光的木头啊啊啊啊啊”坐在黑暗中的女性发出了一阵惨叫紧接着便没了动静。 “...为什么我把跟踪器放在船上你们也能找到我,真晦....真会找” “唔?!”薰蹭着拉宁瑞的身体挤进了房间,却不想,那双长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位,这位忘了叫什么那个谁集团的大小姐,求求了!别和这家伙打太极了!这家伙没有一点主动性!只有你才有机会改动他!这是机会啊机会!就麻烦和他约一次——” “闲话就扯到这吧,汐颜。” “......”那双黑暗中的手顿了顿,松开了薰的手腕缩回到黑暗中。 *咔哒* 电灯开关开启的声音 在短暂的适应后,薰睁开右眼,看到一位身材健美的鲛人女性此刻正将腿翘在办公桌上看着自己。 “呃....诶.....” “*叹气*,薰,这位是汐颜,她就是这个星系的exe,同时,也是我老朋友...的女儿。” “我说这种时候我来叹气才差不多吧,而且你是不是认识太多老家伙们的孩子了啊?虽然这位好像不是。” “呃...幸会?我是薰,克莱因·薰。” “啊,幸会幸会,就和这根发光的木头(“所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所说的一样,我就是这个星系的exe啦,......这么开灯看的话,你还挺可爱的嘛,叫我汐就可以咯~”这位鲛人将椅子踢开一个打挺起身揉了揉薰的脑袋。 鲛人的打挺....那不就是鲤鱼打挺么,哈。 “么.....所以,请问我们要说的正事到底是?”虽然总是被摸头感到有些不爽,但看在全是长辈的份上薰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及时将主题拉了回来。 “啊,差点忘了”汐从抽屉里拿出几份泛黄的报纸轻轻放在桌子上。 “留神,这些文件已经有些年头了,拉宁瑞,你正在走向一条非常危险的路哦?” “比起我再过一段时间要经历的事相比,也算不了什么了。”拉宁瑞将这打报纸拿起,上面赫然写着《环外城政府软弱无能,当任市长支持率低达13.5%》的大字字样。 “就在你们收到消息前十几分钟,接到任务过去的‘狩魔鬼的人’和一个新来的小家伙感到了什么不对劲,狩魔很机警的直接上报给了我们这个情况,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咯。” “报酬” “你不妨再翻几页报纸。” “?” 《近日第一环赛博星探测到异常波动》这是小报 《太阳印记与致命项链》侦探小说.... .... “嗯?”这是拉宁瑞发出的声音, “嗯?!”这是薰发出的声音, “现在明白了吧?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就要向你们派发猎人协会上级们的委托了” “等、等一下!” “等下、薰,不要随便——” “no,让她说” “.....” “呃.....我.....我也要去——” “薰,我告诉过你不要在她面前做出决——” “拉宁瑞叔叔,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读懂空气呢?把嘴巴好好闭上——” “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同意!”拉宁瑞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吼这么大声,薰眼看着他做出了那个她最熟悉不过的从背后取剑的姿势,只是达克林德此刻不在他身后,但这证明他是认真的。 “你想和赏金协会为敌么?!”此刻汐也是青筋暴起,活动着拳头似乎准备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大干一场。 “二位!都冷静一点!都——唔.....”薰突然抓紧了胸口的位置痛苦地扶着墙坐了下来, “唔.....”见薰的病情有发作趋向,拉宁瑞也无心再和汐对峙,赶到她身边将医疗箱里的一小颗胶囊拿出。 “薰,张口” “唔......” “...你怎么搞的?还能让她这样柔弱的女孩这么容易发作?” “.....”拉宁瑞并没说什么,只是顺势接过汐递来的水喂她喝下。 “唔....咳....抱歉...先天体质原因...那个....我想说的是....” “如果...真的是和我父母有关的线索,那至少,至少也应该让我出一份力,拉宁瑞先生已经够尽责任了,但我只是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那对于拉宁瑞先生,还有我自己来说,都不太公平了吧?” “.....你这是被她雇佣了?” “.....差不多吧,我个人想法和她的想法参半。好点了吗?”得到了对方的肯定之后拉宁瑞才将她搀扶起来让她坐在汐推过来的那把exe专属的座椅上。 “.....噗,.....嘁嘁喳喳的说个不停,到底你也不知道任务的内容吧?”重新将手搭在椅背上,汐看起来也不再计较刚才的小矛盾。 “如果是需要杀死某人的话我是不会做的就是....”薰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确实也相当冲动有些羞愧地低声说道。 “嗯、嗯,这次给拉宁瑞的任务本来也不是打打杀杀,但是,但是但是,这任务可比打打杀杀还危险哦” “.....是政治?”作为多次被父亲敌对公司和其他组织盯上过的女孩薰可是对这种事再清楚不过了。 “*清脆的响指*你看看,拉宁瑞大叔,这才是聪明人。” “是啊,未来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我只是个负责办事的臭大叔而已” “拉宁瑞先生,请不要这么说自己,至少您还有副好心肠不是么,啊,虽然您没有那种器官。”有时候拉宁瑞也搞不懂她在讲什么冷笑话。 “啊好烦,不要在我这条单身鱼面前嘁嘁喳喳的啊喂!给句痛快话拉宁瑞!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叹气*” “一般来说他叹气了就代表他会妥协,回去准备吧,穿你最漂亮的衣服”她拍了拍薰的肩膀似乎也是认可了她。 虽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能够以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也格外令她高兴,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她鞠了一躬。 “非、非常感谢!”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身边这家伙。” “没想到我也有被叫做‘这家伙’的时候,真是风水轮流转。” “在说什么?” “没事,她也要参加的话,那就说一次任务概要吧” “好好,听好了,你们要在环外城那个香料贩子和成瘾者扎堆的破烂地方在当地政府举办的宴会上乔装打扮成贵宾,之后你们要支开其他人单独和市长谈判,最坏的打算是杀了他然后靠你们自己逃出来,能从那回来我们会把所有事情摆平,如果你们在那个看不见阳光的地下,(做出抹脖子的手势)寄了。那可就真的没法出头了,理解了吗?” “了解了”薰倒是答应的很果断。 “great,现在,从我的办公室离开!” 拉宁瑞抬起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把话留在自己心里没说出口。 “....薰,走。” “哦,哦!” “等下,拉宁瑞你留一下,薰小姐先出去,不要偷听哦。” “....好的?” *咔嗒* 两人无言的面对着对方,汐也并没有了刚才的那股锐气,眼神也平和下来。 “.....” “.....” “咳,您....可比以前生龙活虎多了啊叔,怎么?她又让你焕发第二春了?”尽管是在调侃,但汐颜的声音缩小到了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的音量。 “...不,只是,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而且,还是她这样的孩子,实在是让人感觉,挺好的。”坚持在他人面前维持自己威严和通人情的模样让拉宁瑞有些难以沟通,但好在私下她还是那个小女孩。 “....和我爷爷他有关系的那个人....”拉宁瑞知道还是得谈到这个问题。 “....目前杀掉的没有符合那种能力的,抱歉” “啊,没事啦,我也没指望你能从那几句只言片语找出真凶,也不是对你不信任,只是我觉得,差不多也是时候放下了?”鲛人挤弄着自己的三只眼睛苦笑着说道。 “......”无面的星之子沉默着。 “你的那一份工作确实也需要她这样的孩子来对你那颗小——小的心来点慰藉,感觉还好吗?那就出发吧‘悬挂者’。” “只要你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帮你把那家伙揪出来,我保证,你们家的老伙计,不也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是啊,祝你武运昌盛,拉叔” “.....保重,汐颜” *咔嗒* “总觉得您总在我不能参和的时候谈论一下超重要的机密。”当然,薰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她的好奇心底线是被道德和承诺束缚的。 “没事,只是商量了一下你的资金问题,我们回去给你找件正式点的衣服。” “按照汐小姐的计划进行?” “准备好参加间谍舞会吧” 番外:星之子结构记录1 刀油?准备好了,暗影公司出品。 干净的布?准备好了。 磨刀石?也准备好了,那么,接下来—— “那关于您身体的问题要开始咯?拉宁瑞先生?”薰拿出了一个被做了不少记号和标签的笔记本询问道。 “嗯”而拉宁瑞此时正坐在她对面为自己的武器们做着保养。 “您会感觉到疼痛么?” “我平时被你从身上拔出来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还是会喊痛么”拉宁瑞还记得那时候她从自己身体里拔出那根带倒刺的废渣鱼叉时自己发出的哀嚎,不禁打了个哆嗦。 “呃...说的也是” “我是会觉得痛的,但好消息是我的结构和肉体不同所以不会因为普通的肉体疼痛而休克晕倒,坏消息是我会因为如此而看到自己的肢体被活拆下来” “好痛哦....” “是很痛啊” “原来您之前有过这种经历么?!” “...那换下一个问题,您的大脑在哪里?” “在这”拉宁瑞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 “和我的星核在一起,星核就是我们的生命,其他地方就算是用来感知的头部被彻底破坏,也是有可能死不掉,能够继续思考的,当然,其他星之子怎么可能有能力恢复那么大的伤口,连我也不行,也就只有‘那家伙’有这样的本事” “bd先生的恢复能力真是可怕...” “毕竟他被称为‘怪物’也不是没理由的,事先说好,那家伙在我们这一族应该也是例外,不要把他算进常态。” “嗯....,那,第三个问题,您到底是在用哪里发声的?” “和我吃饭是用的同一处,你可以理解为我有一张类似人类的嘴,但那是看不见的,你也可以摸摸看感受一下。” “免了...我不擅长摸别人的脸...” “那就进行下一个问题吧,您是男性么?” “是,但不完全是,星之子可以改变自身的性状和声音来迎合外界,但转化过程很慢,很少有人能做到像易容一样的效果。” “啊,说到这个其实我可以很快变成无性,身高会降低,声音也会没有这么粗,大概能达到和那家伙类似的青年声。” “诶————” “你脸上都把‘想看’两个字写满了” “咳,那,bd先生是什么性别呢?” “那家伙大概是无性或者男性,他对自己的女性身体似乎挺在意的,但他也不怎么忌惮用那个状态的身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不赞成询问两性这种问题,毕竟在银河系里多性状的种族也有不少,如果你只是想问生理的话——” “拉宁瑞先生...我是医生,只是想写份档案....”作为医生,薰表示那些心理性别之类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只想知道生理构造以便之后救人。 “我的错,请继续吧。” “咳,虽然有点失礼,但请问您的身体可以点燃什么吗?” “我们的血不会燃烧,身体也不会,把手拿过来。”拉宁瑞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对她说道。 “诶?哦,哦....” 拉宁瑞轻轻将她小小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手中合拢。 “感觉怎么样?” “....有点像是热水澡?” “感觉不是我想听到的...” “抱歉!只是想说您的温度一开始有一点烫,但在里面过一会就会觉得热得很舒适了!” “所以你也没有燃烧对不对,我们是发热的能量体又不是行走的火人。虽然那种人确实也有但并不是我们这一族。” “感觉串到了b●n10....” “那个少年动漫么,我还挺喜欢里面那个幽灵外星人的。” “您竟然看过么?!” “咳咳,下、下一个问题,您能经受的极限温度应该是?” “...800°c到-20°c吧,自然引起的着火和绝大部分火焰我都不会觉得痛,但很多火焰都可以以我的血液为燃料继续燃烧,所以我猜自己是个一直在低温燃烧的煤油罐子,以及我真的很怕冷,其他同族似乎也是如此,所以我讨厌在寒冷的地区行动,容易被冻僵。还是那句话,那家伙是个例外,他在低于-40°的地区都能正常行动,好像从来都不被我们的枷锁束缚一样。” “....感觉,有点恐怖呢?”毕竟比星之子更抗寒一点的人类在-40°c时也离死不远了。 “你意识到了就好,那家伙除了外形以外基本和我们不是一个物种” “嗯...好的,最后一个问题。” “您会哭泣么?” “.....” “欸....这么问可能有点奇怪,那我换一种问法,您会从体表分泌出血液以外的体液么?” “会,星之子会哭泣,从印记处渗出和他们血液一样颜色的泪水,很快就会在空气中消散,我也会哭” “欸?您、您上一次哭是因为...什么?如果是什么特别悲伤的事情那就——” “被催泪瓦斯击中了” “....的确是催人泪下最好的办法,话说您这样的能量体吸入瓦斯气体竟然有用?” “呃...嗯,当然了”拉宁瑞的语气听起来有一点犹豫,但薰没有在意。 一段时间后 “笔记笔记....好了,全都整理完毕了,感谢您能腾出时间来为我解答,果然找本族人问比在网上查详细多了....虽然也很想解剖(“请不要那么做”)看看但还是...算了...” “......总觉得自己又多了个不能死掉的理由” “嗯?” “没什么,总之我不接活的时候时间很多,你随时都能来问我更多问题,当然我不接受解剖” “不会那么做的啦,能记在笔记上的就这样了,接下来是我个人比较好奇的几个问题。” “请?” “....您不会真的每个月和我们一样会来那个吧”这句话问的格外小声,虽然船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拉宁瑞能看出她躲在笔记本后面的脸有些发红,看起来是她鼓足勇气才敢提出的问题。 “只是每个月都要清理身体中的杂质,需要自己手动放血,平时出去打打杀杀的流失一部分血液这个月也不会再需要自己放血了。” “这样,那您会留疤么?” “看情况,刀劈剑砍是留不下疤的,但如果是像石油鬼这类从黑暗中诞生的生物攻击我都会留下一段时间疤痕,如果被射线武器伤害也会留下弹孔,而且就和人被子弹击中一样,会留下一个孔,看这。”拉宁瑞稍稍将衣服放下些露出了左肩,薰能在橙红色的身体上依稀看出一个圆形的凹陷轮廓。 “...我能摸一下么?” “嗯...嗯?等一——” *戳* 手指能够感受到这个被穿过的轮廓,感觉的确和弹孔类似,看来被击中时的情况也与人在同样的情况下被子弹穿过肩膀一样疼痛吧。 “...薰” “...薰” “嗯....嗯?”还在就这个伤口来思考对于他到底能算是多大伤害的薰直到他将右手放在自己手上才发现他在叫自己。 “.....有点...不适应,还请不要随便摸我的伤口,被激光射线穿透后新长出来的地方...嘶...有点....敏感....”拉宁瑞的身体肉眼可见得变成了玫瑰红色,抓住她的手也有些无力。 “.....”薰的思维达到了新的高度。 奇怪的知识变多了! “....真是收获颇丰”那一天,薰成长了很多。(无特殊意味) 紫色封皮的笔记本 带着一股薰衣草香味,上面的name上写着非常工整的“克莱因·薰”几个字,笔记内有着大量生物植物和多个种族身体的构造记录,在“星之子”这一部分尤为繁多。 笔记内容:星之子: 以纯能量做为身体的种族,身体会发出和皮肤同样颜色的光。面部在出生时(存疑)会带有随机的黑色印记,包括但不限于马蹄铁、星星、十字架、靶心、爱心、水滴,面部的印记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会影响这个星之子的一生。 拉宁瑞: 搭救我的星之子,橙红色,1.76m,生日8.23,年龄???,没有印记(小字:真是奇怪?他甚至还自知自己的特殊性制作了很多假印记伪装) 把自己过去掩饰很好的人,在逃避莱西亚公司迫害时展现了惊人的好身手(小字:仔细想想那时候的从高楼跳下那幕还有点帅气),似乎随身携带有某种干扰法术的装置,无效化过别人的法术。 对于男性有些冷漠,但对女性很温柔,这让他的性格有些琢磨不透,虽然很靠谱但偶尔也会有很小孩子气的一面(小字:尤其是和他的兄弟同处一室时),生气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很亮而且变成玫瑰一样的深红色,害羞的时候会变成粉红,气馁的时候身体会变暗(小字:还会开始像个老人一样自说自话,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其实挺帅的,之前确实对他有乱想过些什么,但感觉不太现实,如果自己更有能力一点说不定.... 很多时候都能感觉他很可靠,很让人有安心感,他也可以让你靠在他肩上哭一场说些能鼓舞人的话,但每当你以为他是对你有好感的时候他就会把关系拉回之前那条线... 厨艺很好,做的沙拉很好吃,如果被他招待了一定要让他做那个,炸面包丁是他现炸的,出产地是他去农场亲自取的纯麦面包,很好吃,如果不是考虑健康问题我能吃很多。 有点爱操心的个性,总觉得自己是在和爸爸一起出门旅游... 不怎么关注网络,我能在很多匿名聊天网站看到关于他的帖子,大多数是在猜测他的身份以及用一些照片确认他活了数千年的证据,但说实话那也太鬼扯了...在见过本人之后我觉得他顶多也就两百多岁(小字:人类的寿命真短啊),也有些帖子是他的狂热粉丝,在其中几个人的照片里还能看到关于我的照片以及巨额的讨论...对不起了赏金猎人的粉丝们,我让你们失望了.... 特别喜欢那把被他叫做“达克林德”的双手剑,几乎是走到哪背到哪的级别,剑身漆黑分辨不出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但是可以打碎很多地方的混凝土墙壁而完好无损,尽管我没有学习过材料学,但这也真是非常惊人.... ——似乎不会游泳 ——不喜欢海 ——酒量很差,喝一点倒头就会睡下(小字:我自己根据其他人的说法酒量也不行,但我醉酒的表现似乎和他相反?) 好像在向我隐藏什么东西,不过我想他不想让我知道的,肯定也不是我不该插手的事情吧,或许就单单交付给他就好...大概 la tulali lalulilu “准备好了吗?”拉宁瑞从自己的房间中探出头来询问她。 “呃....请等一下,我的发髻有点难扎上....” “用我来帮你么?....算了,不用回答了,我这就来。” “唉?诶?!等、等下!” *咻*飞船自动门应声开启,拉宁瑞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而后展现在拉宁瑞面前的是—— “....” “那、那个?” “嗯...薰?这是...哪种服装类型来着?” “洛、洛丽塔?对吧?” “嗯,咳,嗯.....” 事实上拉宁瑞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便被这一身有着皇室气场的穿着震慑住了....或者说,是被她震慑住了,平时她的病弱与那一身轻薄的医师装扮搭配让她看起来就像个淡紫色的幽灵,但这条带有古典花纹的淡紫连衣裙,将她完全塑造成了一个精致、美丽、让人不舍得触碰的瓷娃娃。 结果就是他差点忘了自己进来是为了什么,在门口楞上了几秒。 “.....散发”拉宁瑞在说出口时便已经在后悔自己的白痴发言了。 “啊.....嗯,您还在等什么呢?请不要再发呆了,我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薰也发觉了可能是差距过大,让拉宁瑞都有些吃惊,免不得捂面防止他看到自己羞耻脸红的表情。 “......”身上已经能见到逐渐发粉的颜色,拉宁瑞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身后为她扎上发髻。 “.....好了。”拉宁瑞极其注重个人隐私,除了在旅店内叫醒对方,在其他时候他从不打扰对方的作息,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清醒时的散发。 “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打扮?....”是看起来很合身的燕尾服,因为拉宁瑞的身材对比她来说非常高大,所以那被白色内衬填充的胸口对她来说莫名的充满诱惑力(在内心拍了拍自己的脸),今天的拉宁瑞并没有戴他那顶从不离身的帽子,取而代之的,是一顶黑色平顶礼帽 虽然他本来也是颗星星就是了。 “....稍微有点紧...不影响”正了正胸口的蝴蝶结位置,拉宁瑞将左手放置在背后,右手则向薰伸出将她搀起。 “大小姐,你很常参加那样的宴会么?” “...在家里很少有机会穿的这么华丽的机会吧,因为父亲邀请的都是些创业伙伴,几乎都是在家里让仆人们帮忙跑腿为他们拿酒和食物,他们能在大屏幕前谈论将来和目标谈上一个下午....” “....没事的,只要把那个市长办妥,都会好起来的。” “说的也是,那,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做?” “汐颜给我们伪造了序列号,她截获了几个频道并得到了一对市长新要见面的男女的序列号,人已经打道回府了,所以轮到我们上场表演,我负责演你的护卫兼老爷的口舌,你负责当老爷的代表,这样如何?” “当然,我能做到的事很少,但我会努力的!” “那我们开始吧....”在踏上传送器之前,拉宁瑞犹豫了片刻。 “怎么了么?” “.....你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好看。” “诶....如、如果您喜欢的话....” “...好了!出发!” “诶诶诶?!等一下,刚才那算怎么回——” *biu——————* 距离萝兰和狩魔任务开始,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十五分钟。 现在是时轨历三月二十一号,上午八点整。 在银河系中,巨大的钟表无声地作响,依旧发挥着它的作用将全星系的时间捆绑在一起。 “*叹气*请出示序——” 这次新换班的接待员是个翼族,可能是被她的电子人同事硬拉上来换班而搞的她有些对自己的工作不上心,连眼皮也懒得抬起来看两人一眼。 “请问?”拉宁瑞,不,现在是“莫罗斯”先生,敲了敲她眼前的桌角示意她抬起头来。 “....唔哦?!您、您们想必也是这次宴会的来宾吧?!呃,我、我想说的是您们二位在这里来的有些太早了,咳,真是失礼了,如果您二位不介意的话,在宴会开始前请在这下面随处逛——” “没事,放轻松,长翅膀的小姐,我们不会计较这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希望您能以完美的状态度过这剩下的,难熬的一天,大小姐,我们该下去了。”“大小姐的私人管家”这个人设被拉宁瑞饰演的不错。 “嗯....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小姐。” “呃...哦、哦!谢谢两位大人!请二位下去吧...” 如同送瘟神般将二人送下电梯,这位翼族总算是松了口气。 在电梯上,二人在电梯音质有些破损的音乐中眺望着这座滋生着恶瘤,哺育着毒藤的城市。 “....您刚才的演技挺不错的。”薰斜过眼去对拉宁瑞说到。 薰很难看出哪里才是他看东西的部位,就算贴上了这个马蹄印记也是一样,她几乎从来没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过,以前她很快就会把视线移开,现在她总是会因为找不到办法和他对视而感到慌张。 “就连我自己也惊讶于此,说不定我还真的很适合去当管家。” “您不会把墙砸开也要抓紧时间为客人上点心吧”薰捂住嘴角偷笑起来,毕竟他确实偶尔会展现出做出这种事的苗头。 “你这丫头也开始不学好调侃我这老古董了,这是什么世道。” “仅仅是调侃而已,我知道您一直是个在工作之外遵规守纪的人。” “正因为遵规守矩,我才是一名猎人而不是杀手,因为——” “赏金猎人是有底线的,杀手没有,是这样吧?” “....我就不该和你说那么多次的”薰偶尔会表现出这样调皮的一面。 “话说你好像对这地下都市并不怎么惊讶。” “嗯?啊,毕竟以前是来过类似地方的,小时候好像是被爸爸的政敌种了寄生虫,到了类似这里的地方找了一位非常有能力的艾肯医生才平安解决的。” “你这十几岁过的可真是多灾多难....” “作为和莱西亚那种公司相比都能坚持十几年的公司,有这样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吧?所以当时我提出要去学医,父母丝毫没有疑问找了我之前的学院送了进去,虽然在里面也是回避不了一些家里的问题,当然那都是另一段故事啦。” “我都讲了那么多故事了,这次回去之后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如何,总是你父母和你爷爷的故事,我多少也会觉得没什么真实感。” “拉宁瑞先生有兴趣的话我一定会讲的,啊,到了。” 电梯一阵晃荡,安稳地停在了地面上,二人从电梯上下来,在闹市间穿行而过。 “大小姐?”拉宁瑞回过头时,发现自己身边的瓷娃娃已经被人群隔开了好一段距离,只得返回去找她。 如果这是动画,想必拉宁瑞也能看到水滴的动态效果不断从正在被人群所推挤的薰头上出现了。 “让一让,非常感谢,让开,让一下,不要推挤。”拉宁瑞也总算是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到了薰身边。 “....我觉得还是紧跟在我身边从这里离开比较好,不然以您的身板,想从这里离开可不容易” “我也这么觉得...” “来”拉宁瑞伸出右手递给她,有那么一瞬间,薰觉得自己不是在闹市之中,而是在宴会上正准备与一位骑士共舞。 “哦、哦!”然而闹市的喧哗声和臭骂声还是把她拉回了现实。 抓住了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透过手套传来....好吧—— 尽管他也有自己的小毛病,但至少,和他一起度过了快两年的时间,她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这个无面的人就和这道暖流一样——虽然不会从表面表现出太多,但总能给她带来温暖。 在现在,她衷心的感谢这位星之子。 “又在发什么呆?”拉宁瑞略带些斥责意味地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问道。 “什么?!没...没什么的,只是呃...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做到更多,毕竟一直以来是在依赖您——” “我倒是觉得你这种个性已经比起现代的绝大部分人都要有觉悟了,如果是个别的哪个富家千金,现在估计还在船上躺平等着我回去吧。” “拉宁瑞先生,虽然不清楚您是在说哪一类人,但这绝对是对一部分人的人身攻击。” “并没有鄙视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能有这种‘必须做点什么’的精神气确实不错,只是,也因为你好奇心旺盛,体质又比较弱,我是确实想让你在这种危险任务的节骨眼好好当一次富家千金在飞船上待着的。” “嗯——嗯——,现在我已经和您下来了,现在想赶我走已经晚太多咯?” “说的也是,所以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行动,我的首要目的还是执行我老伙计的任务——保护你,其他的我都可以放弃,所以,为了任务圆满完成....一定不要离开我身边。” “....嗯”尽管拉宁瑞的口气平淡,但薰似乎从最后一段话中听出了些许的语调变化。 或许他也曾有未尽责任的人? “你喝点什么吗。” “参加聚会之类活动之前不适合喝东西,父亲是这么告诉我的....不过如果只是一小杯什么应该没问题吧。” “那我们先进去喝一杯。”拉宁瑞推开了酒吧厚实的玻璃门示意她先进入。 酒吧里的人比起小小的叶族和大个子铁皮人离开时人数要少了些,一些无事可做只是看着新入店客人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个漂亮的瓷娃娃,随后又被一道令人一阵恶寒的视线硬生生逼着转过了头。 “?”薰转过头去看自己的保护者,然而后者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 “我们不能逗留太久,在这里稍作休息就准备去大使馆吧。” “嗯” 二人在吧台前坐下,质感有些发硬的皮革椅子让薰觉得有些难受,尽管也坐过糟糕的椅子,但坐在这把酒吧椅上的感觉还不如坐上大理石。 “来点什么?”有着大大耳朵的耳廓狐人酒保询问道,虽然薰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双不停接收着外界信号而不断抖动着的大耳朵吸引了。 “大小姐?*叹气*,给她来一杯citygirl(小城姑娘),给我来一杯柠檬汁,两块冰” “稍等片刻。” “...‘城市女孩’?这酒有什么来历么?”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他已经订了些酒水。 “其实应该叫...您要这么念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这酒会让我想起您,说是酒,但里面没有酒精。” “虽然说是在我们手中创作的酒,但却是用蔓越莓汁、凤梨汁和橙汁调制的混合果汁啦,虽然由我来告诉您这一点有些残酷,但它依然是一杯被调配的酒品,来,您的柠檬汁。”酒保接过话题说到。 “就像您一样,明明已经快成人了,却依然是小孩子脾气。”薰能很明显的听出拉宁瑞话中带着笑意。 “努.....” “好啦,只是开个玩笑。”拉宁瑞将柠檬汁倒向自己的脸,杯子中的汁水在被放回到桌子上时明显变少了一截。 “城市女孩,嗯?它的意义是,平凡,但却又不甘于平凡。虽然您的身份并不算得上平淡无奇,但您并不愿意就这样度过一生,而是在这个地方和我一起不是吗?” “....说的也是啊。” 或许,拉宁瑞是想通过这杯酒告诉她,他对于自己已经很放心了也说不定? “当然我想给你点这杯酒的主要原因还是.....” “是...?” “怕你喝醉结果只能遗憾退场” “诶?您就这么看不起我的酒量么?!” “是对你的身体做出的考虑”拉宁瑞再一次将汁水倒向自己的面孔,这一次,只有被他43°身体所稍微融化的冰块在杯中留了下来,对于他来说,这应该也能算一饮而尽了吧。 “是...是哦....” “您的一杯citygirl,能看出您脸色不好,所以只是放了些碎冰垫底,请慢慢享用。” “啊,感谢。” “嚯,这位先生贵姓?”拉宁瑞对这位酒保提起了些许兴趣提问到。 “恕我已经签过了店里的协议,所以只能告诉您我是在这家名为‘螺栓螺母’的酒吧工作的酒保k,其他的私人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没事,够了,k先生,您可否在几个小时前见过一个说话方式奇怪的大个子和一个叶族在一块行动?” “您是?” “我是那个大个子的朋友,只是今天过来刚好和他在一个星球办事而已,机会难得,想了解一下他都做了些什么。” “大个子一直在那边那个角落的阴影里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几乎没法出过什么动静,连我都差点忘了他在那里,直到那个吵吵闹闹的叶族带着一款老早以前就停产的人工智能闯了进来,那个大个才招呼她过来坐下开始商量起了什么事,当然,谁也不敢细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毕竟那个大个子相当有威慑力....” “早就停产的人工智能?.....没什么信息啊,算了,加上小费,一共200像素”拉宁瑞将一堆如沙粒般细小的物质从手中放出,酒保则伸手将这一小堆像素拿稳放进了身边的像素转换器。 “谢谢惠顾” “大小姐,味道怎么样?” “果香味.....” 薰小抿了一口果汁,蔓越莓的甜、橙汁的酸,都经由凤梨的味道而结合在一起。 诶呀, 果然甜味就是美好呀。 当薰意识过来时,自己心里已经发出了这样的感言。 “大小姐?” “啊、哦哦!只是突然觉得,偶尔来上这么一小杯,也挺不错的,虽然上次b——” “您还是慢慢喝吧,再过一会还要去参加宴会呢,不要着急说那么多话。” 意识到酒吧里还有不少人可能听说过那位“怪物”的大名,薰也不再提及这件事,尽管表面还在平静的喝着果汁,实则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话说那一位到底是做了些什么,才能被这么叫呢? “嘎啊啊啊啊啊!!!”镜头一转,一颗带蓝色血液的眼珠从小巷中飞了出来。 “我再给你十五个数,下一次是你脸上的皮肤和你身上的鳞片,全部的。”bd黄色的光芒冷冽地闪烁着,照映出一个被他扼喉的少了头上一只眼睛,头上的鳍被全部砍下的鲛人,还有他手中灰黑色的短匕。 “十五,”他伸手抹掉了自己脸上溅的血。 “等、等下、我可以说,先停....” “十四,” “诶诶诶诶.....您先等会...” “十三,” “我说!我说!我上面的是简·兹德!甲虫人!千真万确!” “那不是你们组织的上层,十二,” “等等等等!那...再上面是...是艾莉!她绝对会告诉你——” “她咬舌自尽了,不像你这只软脚虾,十一,” “咿————那就、那就” “十,” “呼...呼...泰戈尔!泰戈尔他总是和政府那些人接触,你一定会——” “你以为是谁告诉我这些事的呢?是你吗?九,” “等...等等....” “八” “呼...呼....对...对了!那个外号叫墨星的小子!他经常来给老大他们传达命令——” “不肯说,星之子最不怕死了,我最清楚不过,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小万事通,七” “求...求您了!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别...别......” “六” “......” “五” “等...等一下!” “四” “我还知道有一个地方!” “三” “等下!留我一条命!我知道那里怎么走!让我带你——” “二” “喂!?为什么不停下!?” “一” “啊.....啊.....” “.....挺好,告诉我,那是哪里。”bd将那把匕首放回自己腰间,将一卷绷带丢给了他。 “呃....嗯咳,我想说,我可以给你带路,但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咳!?”没等他说完话也没来得及进行任何包扎,便被bd摁住脖子按在墙上提了起来。 “我对你们这些蛀虫的命没兴趣,我知道你们只是想活着,但你们厚颜无耻的在这里生存,已经是我的最大仁慈了,别和我谈条件。”他那安卡十字架无慈悲地凝望着抓住他手臂不断挣扎着的鲛人。 “知....知道了....就...就在贫民窟....那底下的大卖场....拉面馆....老板知道....咳!”bd将他放了下来,在环外城小有名气的情报贩子和组织下级成员,在他蹂躏下已经变得不成样子了。 “今天我不会杀你了” “多、多谢您不杀之恩.....”虽然嘴上说的感恩,但谁又会对一个威胁自己差点把自己杀了的人感谢呢。 一定要在他抵达之前从这个星系离开,不然组织成员绝对会知道是他透露的消息,一会在另一环的赛博上会过去一架垃圾运输船,一定要想办法混上去然后中途转乘—— “灾”bd背对着他逃跑的方向呼唤着某物。 “去确保他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一只枯槁如干枯树枝一般身体的生物从阴影中出现,它摆动着自己幽灵般的身体从双臂中弹出一双与它头部宝石同样令人不安的幽绿色的双刃。 *嚓,嚓*磨刀的声音响起。 “llik”这只古怪的生物吐出了几个古怪的字节,在空中浮起举起了右臂,随后朝着那鲛人逃跑的方向冲去,它穿过了墙壁。 而他,到最后依然想着自己该如何离开,却不曾想过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看到自己失去头颅的身体轰然倒地。 “我不会杀你,但我没说过我的狩猎伙计们不会杀你。”bd头也不回的对那已死之人说到。 “evloser”那被称为“灾”的生物聚集空气中的能量汇聚成一个幽绿色的球状物将其发射到尸体上,很快,那流着蓝色血液的尸体连带着飞溅的血液便和附近的尘土无异了。 无效交涉 “敬礼!”一小支市长的直系部队在bd面前恭恭敬敬地排成方队向他致礼,而bd只是毫不察觉地“哼”了一声便快步从他们面前走过。 他现在正在前往会见市长的塔楼上,就是那些支撑起这地下的天与地之间的那一根支点柱,市长位于最上方的房间中俯瞰整座城市。 “欢迎您,bd先生,我知道您不喜欢交谈太多事项,具体内容由市长当面向您传达吧。”早有预料的,一位猿人女性在塔楼下面恭候着他到来。 “....嗯”看来那位市长的确认识他,而且似乎很了解他的行事风格。 “请上去吧,抱歉,整座城市的塔楼都配备了电梯,但只有市长大人....因为他的一些特殊嗜好,所以曾经的螺旋楼梯并没有被替换。” “无碍” 星之子一人踏入塔内,当他进入其中后,门便紧紧关上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他自己发出的光芒。 *嗒* *嗒* *嗒* 踩在螺旋楼梯上的感觉想必对其他人来说有些压力感。 环外城的知名,在于它曾以混乱无序和政府的不作为而得名:如同置身于星系之外,曾经的管理者无能又腐败,直到市长上台为止,一直如此。 如今虽然环外城依然存在着大量问题,但一切似乎又被笼罩在了朦胧的迷雾中,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想让这帮毒虫混进来,更何况因为战乱,地上资源所剩无几,但市长却能管理好这一切,让环外城成为一块别人不敢要,却又不会瓦解的城市。 如果正常人与这样有能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人会面,恐怕会倍感压力吧。 “欢迎!欢迎!”一阵掺杂着电子噪音的磁性男性声线与似乎是从某个电台中发出的鼓掌声从上方投下。 “....” “bd呀bd,你真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来客!是什么风(险投资者)把你吹来的?难道是为了找我喝一杯?怎么可能!我们都不认识!那....嗯...还是说我这有一份你的工作?啊~如果是来杀(死了知更鸟)我的话,那以你的个性也不会靠这么近来听我说话吧?我要没记错你经常会‘砰’的一下,用狙击枪在别人脑袋上开个窟窿吧?”楼上的那个声音仿佛调换着电视的开关一般不断地播放着与自己所说的话相关的台词。 *嗒* *嗒* “嗯嗯....那再让我想一想,你是来旅游的?诶呀!抱歉抱歉(您身上着火了)!那些宣传广告我早就让卸下来了!那里还在施工中呢!用我叫宣传部的人来给你赔罪么?现在的年轻人(图样图),真是越来越不爱听人说完话了!真可恶!”那个人依旧在塔楼上自说自话着。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你会满意的答卷,这个城市少不了我,但肯定少的了那些人,嗯?” bd总算踏上了螺旋台阶的最后一节,到达了漆黑的塔顶。 在塔楼的角落里,只有一台正在爆出雪花的老式电视机发出光来。 “说说看吧,bd。” bd正在四下观望着墙壁上的什么东西。 “你究竟想要——” “.....” *咔哒*赏金猎人按下了一个开关, 塔楼顶的灯光被打开了,顿时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 “.....” bd望向那个电视机,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一人头带着那台电视机翘着腿坐在椅子上。 “.....我的仪式(正常在莫斯科举)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个人跪倒在地上猛烈的敲起了地板。 “你这家伙到底是(在大自然中阴险的杀手)有多不懂情调啊!”随后,他头带着这个笨重的雪花屏电视指着bd喊了起来,电磁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 “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我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市长大人’。” “啊....啊————不愧是活了两百年的长寿种呐,真是老奸巨猾(的狐狸)的很!咳,那我就,做个自我介绍吧!” 这个人举起戴着白手套的手调动了一下屏幕旁的控制按钮,电视机的频道逐渐开始轮换起来,新闻、综艺、动画、自然....全都开始在他脸上闪过。 “日(常)安(全第一),我是(1911年最受欢迎推销员)市长(表示:我们不会对),您(觉得现在市场)可以(相信我)叫我(重伤倒地):市长(发言:只要我还在任一天)”每一个词都是他通过脖子上方那台笨重的电视机换台从各个频道中截下的字眼和词汇,被拼凑在了一起形成了bd现在听到的话语。 “贵安”然而星之子却对此毫无反应, “啊啊~我非常想弄明白您的来意,作为这里的主人,我还是希望(与梦想)您可以回答我几个小小的问题,此后我再回答您的问题,如何?” “请问” “很好,(非常好!)快请坐快请坐!如果我这台老电视机发出了什么您觉得不愉快的声音也请忍耐一下,我是没法控制(住嫌疑人了)它什么时候不说话的,还请见谅~” bd将一把办公室椅放于身下面对着这个电视机脑袋的男人。 “啊,很好!那么现在开始(游戏),第一个问题,您为什么来我们这个寒酸(又破败的地方)的小城市呢?” “和我有关系的猎人们接了个单子,我跟在他们后面来的” “嗯....嗯,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正好我也要向您透露(我们的新项目进程)一下我的计划,那么第二个问题!” “您对于这个地方的发展(中国家)有兴趣么?” “那是你们的游戏,不是我现在应该管的事。” “哦,很好,让我记一下(别把这个忘了),嗯呐,那最后一个问题!” “您是否想要‘谭’家的传家宝?” “.....什么?” “如果您没听清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边,没错!历史悠久的鲛人(人为我)家族,tan,他们家十多年前爆发了一场内乱,家族中的大哥(不是好人)在内乱中抢走了他们家的传家宝——一直以来被鲛人们所赞颂的传奇武士刀(零),从此在鲛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tan家的声望一落千丈,但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关于那位(大人)大哥的下落。” “....他是那两人的任务目标?” “正是如此,诶呀呀,我觉得派两个人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一定能解决的,但看起来这家伙比我想的要藏(起来,别被发现)的更深呐....”市长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到我发问了吧?” “当然(可以提问)了” “上任市长因为什么被解决了。” “......(气氛紧张的沉默)” “你,真的很敏锐(得像一只野兽),或许我不该如此小看....您,好吧,那我就简单说说。” 市长从自己身边的文件柜中拿出了一本文件夹递给bd。 bd接过那文件时却被他示意打住。 “嗯嗯~现在,请您仔细揉搓一下这文件夹,感受一下它的材质(调配器)。” 这并不是纸浆做的,而更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质感并不柔韧,并没有摸出有毛发没有被剔除留下的那种略扎的感觉,像是某种经常裸露的皮肤被精密处理后的结果。 ....等等 “....人皮” “bingo!真是正中靶心!”市长打了个响指,电视频道上很合事宜的出现了放礼花的画面。 “....你们是——” “啊~啊,您自己知道就好,这个房间说不定有第三者呢?仅仅靠这张人皮他们可以得出很多结论,但您的直觉一向敏锐,我猜您已经知道了正确答案(是a,),您如此聪明想必也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了不是吗?” “.....” “....客人,tan家的背叛者,香料贩子头目,前任市长,以及,我自己,是么。” “果然(那还用说?)您很聪明,那么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动机雇佣你了,怎么样?要不要来?” “那把武士刀留给我。” “当然(会成功的),交易愉快,祝您狩猎愉快,先去找和我们这边对接的间谍(报战)吧,从他那开始快一点,说不定您能赶在那两人没把这家伙揪出来之前搞定呢?” “.....”bd将文件夹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起身准备从阶梯向下离开。 “啊,您是那种进入工作状态就不会停下的人啊,那,祝您好运(帮不了你)。” 铜丝宴会 “请出示...邀请函”一个黏糊糊的,好像嘴里被灌了一嘴泥巴的声音响起。 “在这,我们是代表格拉摩根·烟来参加宴会的。”拉宁瑞将一张事先伪造好的邀请函交到了保安手中。 “欢迎你们的到来...”这位保安伸出自己胶质的手将邀请函放入自己的身体内,在那绿色胶质之中已经能看到不少和他们相同的邀请函已经被整齐的叠在一起,而他们的两张也正在慢慢飘过去。 “.....大小姐,别看了,很不礼貌。” “诶!?抱、抱歉!” “没事的...没事的...*叹气*请二位快些入座吧,市长大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会提前宣布宴会开始也说不定...” “....哦,感谢您的提醒,大小姐,该入场了。” “嗯....” 登上了前往高层的电梯,二人已经能依稀听到上层的人们正在互相交谈着,声音在电梯井内回荡。 “薰,稳定呼吸,在别人提及你之前最好不要说话,一会抵达宴会之后,你就要扮演格拉摩根的代表人,而我是负责为他带话的人” “...知道了,如果这样就能帮上忙的话。” “...不必为自己没法再多做些什么这种想法自责,你能做的事只是在现在没法派上用场而已”拉宁瑞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为此气馁。 “嗯...只是有点忐忑,自己明明在两年前还是个学生,现在却即将在宴会上伪装成高层人物的女儿混入会场什么的....”她略有些尴尬地将眼睛瞥向别处,确实,如今的场景要是放在两年前的她身上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吧(虽然两年前也离她家企业倒闭差不多近了,但当时她也还真的是高层人物的女儿) *叮* “我们到了,大小姐”拉宁瑞先一步踏出电梯,在电梯的侧边迎候他的小姐从电梯中走出,经受已经在宴会中抵达人们的视线。 “....” 穿着美丽的淡紫色长裙的人类女性从电梯中走出,而她的星之子佣人则搀着她的手一步步向会场走来,这便是已经到达的人所看到的。 “...?” “嘿,苏格拉底,这位是谁来着?” “嘶...我怎么没见过啊,是不是哪家派了个人过来啊...” “各位”面部有着马蹄印记的星之子开口了,他的嗓音非常独特,有一种莫名的古老与沉稳的感觉。 “我们是格拉摩根伯爵的代表,这位是他的女儿,格拉摩根·悠,今天伯爵大人因为事务繁忙无法亲自前来参加宴会,他对此表示遗憾。”拉宁瑞向会场中怀疑的目光们行礼,他在做这一行时也没少参与这样的场合。 “哦哦~是格拉摩根啊,他一直没少和我们说起他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尽管这些人几乎没见过这个伯爵。 “...家父承蒙几位照顾了。”薰也很合事宜的提起裙子微微低头表示谢意。 “诶呀哪里的事哪里的事!回去之后让他也别老忙着工作,让他多顾家!有这么好看的闺女自己也不多看几眼!” “就是啊!诶,闺女,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这就已经开始攀上关系了。 “...小女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当时落下了病根,眼睛一直没法彻底根治,现在见不得光....” “诶!你老爹也不愿意多花点钱治病?!这人可真是....闺女,你现在几岁了.....” 看到薰那边进展顺利,拉宁瑞也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这次行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各位,我家的小姐天生有些病弱,一直说话对她的身体不好,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小姐,请您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嗯” “诶~您又是哪一位?” “小人是大小姐的私人管家,您们叫小人里昂就好。” “啊~您就是格拉摩根伯爵提起过的那位老管家对吧?” “能被大人提起,不胜感激,如果您几位有任何关于他的事情需要讨论,我可以代他与您几位谈论一番。” “好,好!但是呢,今天咱们可不谈生意!今儿个,咱们在新市长这就是为了搞这个宴会庆祝我们的事业!”看起来这些来宾中已经有一位酒力极差的已经喝醉了。 “嘿咻咻,老罗,瞧你那个样!才喝几口香槟就醉了真是太逊了!” “这个老罗就是逊啦!” “欸,好了好了,谁赶紧把蜜拳给他灌下去啊,酒保?” “马上就来,请先喝这杯苹果汁”酒保的工作不仅是调酒,同时也要保证客人不会醉到做出些蠢事,一些醒酒用的东西还是会常备的。 拉宁瑞见那几人还在因为醉了的那个人而转移了注意力的时刻悄悄从他们身后溜走了,坐回到薰所在的圆桌边。 桌子上有一个开关,每个人所坐的位置都能按到,按下后,在圆桌的正中间慢慢升起一个竖立式冷藏柜,里面放满了各种名酒。 “....啧”拉宁瑞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他自己完全不会喝酒,也不想让薰喝这种伤身体的东西。 “大小姐,您要喝点什么吗?” “嗯....拉德草茶吧?” “好的,服务员。”拉宁瑞按响了摇铃将一位上猫族引来了这个桌位。 “请问您二位需要些什么?” “请给我们一壶拉德草茶,再上一壶奇迹草茶” “好的,请二位稍等。” “拉宁瑞先生...”薰几乎紧贴着拉宁瑞对他说道。 “怎、怎样?”因为全心投入到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中,结果却被薰近距离的轻柔声音吓了一跳。 “我们头上那些是什么?” “头上?” 拉宁瑞抬起头来,看到宴会大厅的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不少扑腾着翅膀的,如麻雀一般大小的生物不断地闪着亮光,在拉宁瑞他们二人抬起头来仰望时,一个身影自他们身后的黑暗中慢慢出现了。 “那是灯泡精灵(实现我三个愿望!),它们是机械和鬼魂的结合,很喜欢吃老旧,裸露的电线中偶尔闪出的电火花(spark!),而且非常耐饿,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很久,直到电火花再次出现。” “?!”二人闻声转过头去,却看到灯泡精灵的其中一只正落在一只被它光芒照亮的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上。 “看这里,它们的身体是扁平的(像是底座),两只眼睛和身体两侧的翅膀会发光,它们身体上方形成的是天然的电灯(的发明者不是爱迪生),靠空气中的摩擦和电火花为食,却能产生这样的亮光,不觉得很有趣么?” “.....”拉宁瑞与薰缓缓站起,面对着黑暗中那只被手托着的灯泡精灵。 那个小小的由机械制作的生物从手上飞走了,而一块爆出雪花的屏幕则从黑暗中出现,微微映出了它所坐的角落。 “日安,二位。” 仅一人于此 “....你是——” “嗯哼哼~嗯哼哼~哼~”哼着某种小调,这个头戴电视机的人背着手从黑暗中走出,他穿着着一身简约而不失典范的白礼服,那电视机中出现了一些海洋生物的影像。 “欢迎,完全不明所以的人儿”他走到二人面前向他们行礼,完全没有想要提及自己为何在黑暗角落中的意思。 “您是——” “嘘——小姐,不要让他们(这些低贱的)听见了,你们二位并非我的来客,所以,如果还想完成你们预定的任务,那就按你们的原计划继续,直到我提到你们——” “那边那位!想必您就是新上任的市长吧?” “?!”拉宁瑞猛的回头,看到那些贵客们正朝着他们走来。 “啊呀呀,刚才和格拉摩根家的人稍微聊了几句(家常),差点忘了招呼您几位了,欢迎啊各位在同一岗业上(坐牢)工作的同事们(早上好)!”这个奇怪的人张开双臂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最后两方拥抱在一起。 “拉宁瑞先生?刚才那是?”薰非常小声且轻声的问道。 “...错不了,那就是市长”拉宁瑞想到门口那位史莱姆的说法,恢复了先前的淡定慢慢坐回到位置上,开始慢些思考刚才那番话的意义。 “如果他真的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但他为什么要隐藏我们两个可能会要他性命的人....” 还没等拉宁瑞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此人已经站上了大厅前方的主席台,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领结,那个看起来笨重的电视机看来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哪怕一丝一毫。 “先生,小姐(miss),当然,还有女士(mrs)们!我不是因为歧视才把你们排到后面去要是我因此上了法庭我会为你们每个人都跳一支斯拉夫舞的”场下传来了不少笑声,虽然有些内涵,但大家都并不在意这个幽默的小笑话出现。 “我们今天在这里,就只是为了一件(宝物)重要的事,或者说是(宝物)——一件物品,我的副手正在去拿的路上了,在此之前请各位稍安勿躁,酒保?” “yes,sir?” “你和服侍员可以先下班了,我们要谈一些机密性比较高的话题。” “如果您需要的话”酒保向着在座的各位鞠了一躬从会场撤离了。 而正在大门关闭之后,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人们都严肃了起来,和刚才几乎判若两人。 除了台上的市长。 “嗯哼哼~在等待我的副手将东西到来之前,我还是给大家表演一个我最拿手(好戏)的魔术吧,几位意下如何?” 台下的几人互相给了个眼神,很明显,他们都不太喜欢台上这位多动的城市主人。 “新市长,我们不在乎你想要在这里做什么,如果让我们在您和以前的市长之间选一个,我们都会选——” “你们自己(蠢货们)”电视屏幕上的音轨犹如一张正在发笑的嘴一般起伏着。 “愤怒。你!”一位脾气暴躁的电子人直接站了起来, “啊,啊~我的电视脑袋会发出什么声音可不受我自己操纵,抱歉咯各位”不过市长看起来倒是毫无悔意,只是转过身去慢慢的渡着步。 “作为你们的东道主,我今天的确很有兴致来表演一下我的小魔术,behold!” 他调整着自己的频道,直至切换到一个自然频道,现在这个台正在播放海洋,这与他上台之前的屏幕类似。 “嗯哼哼....”他将双臂伸出似乎是在向台下的观众们展示他并没有隐藏任何东西——或者,他是在宣布一场盛大的演出即将开始。 他将左手放置在电视机左侧,之后,一只色彩鲜艳的鱼缓缓贴近镜头从左方游过了屏幕,此时这位市长又缓缓将另一只手放在电视机的另一边。 *砰* 这声音虽不大,但已经足以让精神高度集中的来宾们都吓一跳,是他的左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电视脑袋。 “请各位现在见证奇迹” 他将自己的右手攥紧展现在众人面前,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 那其中正是一条因为离水而不断挣扎蹦跶着的鱼,色彩与刚游过屏幕的那只别无二致。 没人为此鼓掌,或因为震惊或因为已经看过了类似的把戏。 “谢谢!谢谢,这只是个我常用的魔术手段罢了!感谢各位的观看。”这位市长倒是毫无冷场的自觉,仿佛自己早已演练过这个场景数百次般对着台下人们的反应完全无视了。 *嘎吱嘎吱* 轮子滚动的声音从会场舞台背后的大门中慢慢传出,一位皮肤灰白的半影人推着一辆银色的推车从中走出,拉宁瑞意识到这位女性也许是汐提到过的那个任务的颁发者。 “您们的东西就在这里” 这位半影人女性只睁开一只眼睛扫视了一圈眼前这些毫无耐心的家伙们,随后稍稍鞠躬从自己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很好(非常好),那么各位,且看这个...”这个怪人顺手将那条小鱼丢到主席台边的黑暗中,慢步走下台到餐车边。 他将餐盘盖轻轻拿起,露出里面一支黑色金属材质的注射器。 “....拉宁瑞先生”薰看起来有些不安的拽了拽拉宁瑞的衣角,让他凑了过来。 “你对那个有印象?” “嗯,学校以前特别和我们嘱咐过,虽然我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但那个注射器材质恐怕是月海晶体”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月海晶体最早被发现于月球背面,因此得名。 “因为这种矿物常年在卫星上吸收月壤以及厄尔沃斯矿物中有毒的矿物质...之类的...原因,但总之,这种矿物会在加热后放出精神性毒素,直接注射或服用会对神经造成轻度的损坏,但这个过程因为其中特有的“月晶体毒素”成分会相当有快感,之前的学长以此做过一个课题,结论是这种毒素的成瘾度堪比香料,甚至在稀释后可以与更多香料进行更深层的反应让快感加倍,单单只是配上烟草都能让人需要戒瘾。长期注射这种毒素最终会把人变成痴呆” “...也就是说,这个市长在贩卖香料。” “朋友们!来宾们!请看这支注射器!”市长将这支注射器高高举起放置在灯光下,在炽亮的灯光下能看到针管中刻上的绿色纹路正在流动。 “....这里面是什么?” “啊,啊,啊,这可是一会买家才能得到的成分,现在说出去我还做什么拍卖会?那就是做慈善咯。” “环外城的香料拍卖会...”这种事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但当时拉宁瑞只是从某个药贩子那顺嘴提到过,没想到今天正好让他们撞上了。 “那么,请允许我介绍这支由我们环外城所制作的新香料:麦菲斯薄雾” “......” “然后?” “您想要看到它的成效?哈!废栓女士,您不需要怀疑我(和它),我可以小小的透露一下这支药剂的主要成分——是艾恩草的草茎汁液” “艾恩草的草茎含有剧毒,一般人只会取它富有弹性且粘稠的果实作为美容产品,但一种被培育来专门吸食它茎干的寄生虫近十几年也在医学中得到了广泛使用....” “....可那种寄生虫也同样有着艾恩草的稀释毒素,而这种毒素经过寄生虫的分解是具有高度成瘾性的,而它们就借由这种成分让贪食的生物吃下它们最后中毒身亡,借由它们的尸体让自己同族雌性腹中的卵保持安全并孵化....” 不知为何,现在的拉宁瑞有点欣慰,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解释事情,这次总算是也能让她给自己讲一些事了。 只不过薰并没有他那么轻松的想法,作为医学生,这种毒物的危害相关事件已经开始在她的大脑里开始按警报按钮了。 坐在各自位置上的客人们纷纷议论起来,都在思考着自己的生意。 “这个人数,除了我们之外至少还有八九桌人,根据狩魔的情报,那个电视机脑袋一定是把兵力都放在这个会场外面了,现在我们最好还是跟着这家伙的步调走。”拉宁瑞并不喜欢这种似乎被笼罩在迷雾中的感觉,这个市长大有问题。 “那就对了,猎人” “?!”不知何时这个市长已经到了他们这一桌上坐了下来,就好像他一开始就在这里一样。 “.....” “嘘....别问(问题),接下来的剧本是这样的:你一会会买下我的货物,之后你和水母会被带离这里假装去看货,之后里面不管发生任何(可能会发生的)事,你们都不能回来,理解了吗?” “....水母?” “是啊”这个电视机脑袋的无信号画面弯曲成了一张微笑着的嘴,看起来有些嘲讽意味,他摊了摊手指向了薰。 “诶,为、为什么管我叫水母?” “小姐,您难道不像水母么?哈,如果你们有问题就留到一会再说吧,我要先去应付(职工薪酬)那帮家伙了”市长朝他们挥了挥手离开了,尽管拉宁瑞并未完全理解他的话,但果然,这家伙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强行突出的话会被攻击,自己倒是好办,但薰就很难说了,如果要按照他的做法,说不定会落入更大的圈套... “.....啧” “...如果只有您一个人是不是很轻松的就能脱围了?” “别把自己当做累赘,我也从没这么看你,要是没有你,连到达这里都费劲得很” “...那,下一步?” “....我们就听他的一次,尽管很不想和他这么走,但如果我们没能回去,那猎人协会自然会找上这里,到时候更麻烦的还会是他们,这个家伙精得很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而且...” “而且?” 拉宁瑞停顿了一番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用词,几秒后,他抬起头来望向对桌的薰。 “还有我在,大小姐。” “....嗯”薰相信着这个星之子,尽管结构不同、种族不同、职业不同,他们有着众多的不同,但就在此时,她知道她可以相信这个人。 若不是有对于他这样的依赖,以及他对自己的宽容,她也不会提出与他一同行动吧。 薰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依靠他了呢,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大概会早早地就把自己推开了吧。 “朋友们!现在,拍卖正式开始!” 市长从内兜中掏出一个小麦克风,他带有电磁噪音的声音传遍了这个硕大的空间,同时也打断了人们的思考。 “......” “试探。我出22万”那位脾气暴躁的电子人老者率先发动了攻势。 “22w一次(都不算多)!” “我出30万”翅膀上满是闪亮金粉的翼族女性举起了翅膀。 “30w一次!” “30w两次!” “我出120万”然后是厄修安龙人的富绅。 “好!120w一次!有没有更高的?” “.....200万”一直观察着战局的长着鲶鱼胡子的鲛人老者抬起眼睛加入了战局。 “200w一次!” “妈的,这鲶鱼头是吃错什么药了....” “.....220万!”这个声音一经发出,已经不用去确认究竟是谁喊出的数字,只需要知道,之后慢慢加价就行了,这是拍卖的一贯作风,这样下去只要自己能最先爆出高价—— “一千两百万”拉宁瑞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能想到,但同时被惊讶到的人们开始重新思考起这个香料究竟能带来多少价值。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 “成交!” 最终人们还是没能算出究竟这场交易是否值得,但拉宁瑞已经快步走到了主席台前拿起了那只针剂。 “还请带您家的小姐去后台领取货物和配方”市长低声提醒着他 “自然,大小姐,请随我来。” “嗯.....”薰很清楚,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为了撑场子而来的,自己是否真的是那位缺席者的爱女无关与否,真正重要的是看起来老派且似乎真的为了传达他含义的拉宁瑞,不过看来,这出戏比他们预想的顺利太多。 *咔哒* *砰*门重重的关上了,市长像是松了口气般转过了身。 “诶呀呀,无关的人(真麻烦)总算是走了。”他毫不掩饰地表露出了自己的情绪。 “那两个人果然有问题啊” “演技过关,但斯拉摩根刚才不就宣告死亡信息了么” “是谁动的手究竟查清了么?” “啊啊,各位,请安静一点”市长做了个stop的手势示意他们安静。 “你们也不必为他的死亡所担忧了。” “怎么,你已经查出来了?市长大人?”来宾的语气中满是对他的不屑与轻蔑,看来这位市长的外交政策确实不太讨喜。 “不不不,亲爱的们,我说的是,‘你们’,不必再为他的死亡所担忧了。”市长的屏幕逐渐黯淡下去,最终变成了一片黑暗。 *响指* 随着他的响指打响,整个大厅内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怎么?!” “无关的人走了,总算是可以按原计划继续了,诶呀呀,协会那边真是给我添了点小麻烦呢?” “他妈的你知道你到底在对什么动手么?!你这破电视脑袋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对——” “你们对‘组织’的背叛?”在黑暗中,爆出黑白雪花的显示器从惊恐大叫的人身边亮起。 “鲤明字先生,您别是忘了自己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私吞了多少个200万吧?嗯?” “你——” “还有废(物)栓先生,您似乎与莱西亚公司相谈融洽啊,连科学前哨给我们的数据都敢泄露出去,啧啧啧...其心可诛呀” “紧张。我.....” “剩下的人,我也不必一一例举了吧,先生们,女士们。”显示器重新消失在黑暗中,人们恐慌的情绪散播开来。 “诶呀,你们曾经也都是环界指定过的人,为这个组织不知出过多少力呢~” 翼族女性感觉到有一只带着手套的冰凉的手顺过自己僵硬的脖颈捋到下巴,随后又消失不见。 “你....你他妈又是哪根葱?!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们?!你知道了我们背后的人....那有怎样?!我们之后到底还有多少人?你怎么能查的清楚?!还有很多人为我们撑腰,不要以为你——” “军蚁女王”一个名字,或许是代号,冷不丁的从声音带有电磁噪音的人口中传出。 “呃?!” “舞蛇者” 一个, “激光莲花” 又一个, “king” “贤者之石”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么?” “他们的死亡档案,已经汇报给我的上级了,朋友们。”他的声音中似乎掺杂着一丝享受,但更多的,是一种对他们渺小存在的漠视。 “背叛‘组织’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你们干的也不算漂亮。” “你...你....” “啊~说到底还是你们太蠢(太蠢了),如果你们能再谨慎一些说不定我还抓不到你们的马脚呢~,啊呀,真是可惜(可憎)” “一、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个女性的,颤抖着的濒临崩溃的声音传出。 “误会?啧啧啧,玛蒂娜小姐,您才是误会了什么呐....” *噔* 一束灯光落入黑暗中,这灯光只照耀出一位戴着电视机脑袋的绅士,他朝着周身的黑暗行了谢幕礼,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无信号画面笑容。 “如果真是一场误会,我就不会在此杀死个位了呢~地狱再见,朋友们。” 灯光再一次消失了,这一次,里面的人再没能再见到第二次光明。 小猎手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一个老旧,看起来有些日子没经过修理的电子人朝着店铺前的人用奇怪的语言说到。 “老高,今天也给我那个,叫....mian还是什么的那个面条” “ラーメン1杯”他看起来是去准备面条了。 “真有趣耶,萝兰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小只的叶族好奇地张望着自己身边的摊位。 这个地下中的地下城中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与上层不同,商贩们明目张胆的将那些或许在36个国家中都被禁止的商品放在灯光下的小摊上贩卖,而人们却对此熟视无睹。 “新鲜的!新鲜的血晶!阿托罗斯特产!” “蛛网糖果!从辐射星球中巨大的黄蜘蛛身上提取的蜘蛛网制成!若不是阿拉克涅购买并食用后果自负。” “相位果实奶昔!”这个星之子老板并没有意识到蛛网糖果顶多会让人闹肚子,而相位果实会烧着非能量体生物的消化器官。 “油炸曼陀罗!油炸曼陀罗!*啊啊啊啊啊啊*啊!闭嘴你这蠢(食)材!” “...腐肉蛋糕,血尸华夫饼,市长的苏打饼干,铀曲奇,巧克力饼...” “啊,萝兰要买那个血尸华夫饼!” “....嗯....萝兰不该放下任务去买那些东西....唔....”鼻腔中回荡着那华夫饼上新鲜、对大部分人来说恶心又刺鼻的血液气味,萝兰只能忍痛从旁边快速跑过。 “...这里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明明应该会有些什么人管理这里的吧?” 跳上这里其中一个商铺的顶盖,萝兰眺望着这个有些低矮但规模丝毫不输贫民窟范围的巨大交易所,看起来,这个地方热闹的程度甚至不输于上层那些正常的交易场所,就连香料也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稀罕货,萝兰不得不怀疑在上层的黑暗中工作的小贩们是不是根本就是新人或者无权进入的杂鱼们,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对上层的搜索将会一无所获。 “嗯嗯....真是麻烦....喂喂?狩魔大叔叔叔叔叔?” “在听。”狩魔并非在这段时间里什么也没做,得到协会上级的支持后,他继续的按照那位半影人的说法去调查了孤儿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萝兰觉得狩魔大叔也还是下来比较好?地面上说不定只是是是是些不入流的诱饵而已?” “在这里,有些东西需要被,理清;有某些人或者,组织,在城市的,黑暗中操纵,一切,至少会有人为两方,传递信息,电子信息沟通并不,可靠。在几千年前,就是如此。” “这样哦,嗯....那萝兰自己再试试试试能不能找到点线索好了,sssss狩魔也加油。对了,sail在哪? “还在我身边,需要她,过去吗?” “算了,sail太容易暴露了,还是让sssssai——”萝兰在对话时俯视着这一带的商铺,就在刚才,她察觉到一丝异样。 “?萝,兰?” “好像有什么异常,萝兰去看一眼” “小心一点,不会只有你一个,观察别人的。” “好哦”关闭了联络,萝兰一跃而下从这家店铺上方落下。 “嘿!小心点,野蛮的小绿人!”这家雏机开设的零件店新进的产品差点就被萝兰撞倒了。 “sssssss....” 叶族人缓缓扭过头来如蛇一般吐出了舌头,在背光下她的瘦小的身型显得异常怪形,黑色的眼睛区别于这黑暗,黑暗中发出红色的光死死盯着店老板。 “叶族人不喜欢那个称呼,叶族人希望铁皮盒子人能更正自己的称呼”她有点生气了, “呃...我是说,呃,希望叶族都能不要这么莽撞?”在银河系生存的第一条规定:在叶族对你吐出舌头并开始发出ssssss声音的时候,不要继续和他们起冲突。 “萝兰感谢雏机人的提醒”冷冷的回应了这个铁盒子,萝兰转过头继续照原定计划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何が必要だ?”萝兰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听起来依旧是那个看起来相当老旧的电子人的声音。 “wakeup,samurai”而萝兰在墙壁后听到了某个男性的声音。 “....这边”那个电子人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极小的声音,听起来这个店老板是假借着年久失修与外语的双重保险偷偷为某些人提供帮助。 但怎样才能得到帮助,这又是个问题,在这样的闹市刺杀显然是不现实的,倒不如说,在这里杀人也基本宣告任务结束了。 “.....” “喂?狩魔叔叔叔叔叔?” “怎么,突然称呼亲切起来,了” “果然上层都是些杂鱼和诱饵对吧?” “嗯,所谓的上级看起来,*电锯的嘶鸣声*也只是某个组织的小头目,我现在,正在清理*惨叫*一个据点,有什么要问的?” “...虽然是很想问为什么有惨叫,但萝兰就是想确认这一点,没什么事了。” “祝你武运昌隆” “好哦” 挂断通讯后,萝兰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让自己显得更和善且弱小些,随后从墙后走出到了那个电子人的店前。 “诶呀,竟然就在这里,叶族真是ssss失误了...”假装作一个冒失的初入者,对于萝兰说算是一场豪赌。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 “诶....这时候应该回答...呃...”事实证明,她的演技相当不错,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个不起眼,但依然有能力混入这地下之中的地下城的newbie。 “咳咳,wakeup....samurai?” “....newbie?”和之前听到的声音一样,老板的正常语言声音被压的非常小 “是,被上面的老大推荐过来的,就是没想到会迷路兜了一圈才找到这里,诶嘿嘿.....”萝兰摸了摸后脑勺装作一副有些愚笨的样子。 “....这边”电子人让开了他身后的门。 “哦!多谢了大哥。” “急い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好哦”既然这样萝兰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她迈着快活的步伐通过了那道门进入了那其中的一片黑暗,她将手放在墙壁上,一些爬墙植物受到她的感召发出了微弱的荧光,至少能让她看清周围的情况。 这附近看起来只是石头的走廊,而前进的路通向了更下方的位置。 “萝兰现在需要更深深深深入些”虽然她并不需要黑曜石和打火石,亦或者一把铲子。 “.....”借助着这些植物的感知,萝兰能感知到有某些东西正在下方等待着,于是,她终于将那与她身型不太相称的长弓从背后卸下。 萝兰身上并没有带箭,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箭矢。 “来”萝兰向附近阴暗角落里生长的几块苔藓与身边的藤蔓植物伸出手,这些发光的植物渐渐从她身后靠近,它们汇聚成了一股绳,最后形成了一根还算坚固的箭矢,而箭头则是那些苔藓。 “谢谢,剩剩剩下的让萝兰来。”接过这根箭矢,萝兰靠着箭身发出的光亮朝楼梯下方的黑暗张开弓身 *嗖* 这只由植物制成的箭矢冲破黑暗朝着下方飞去,最后随着击中某种柔软的物体发出噗的一声而结束。 “怎么?!”萝兰能听到下面有人惊讶地说道。 *哒*萝兰打了个响指,顿时,那只箭矢重新化作了松散的植物纤维,它们不再发出光亮,周围再次一片漆黑。 “去把灯打开!别让那个小东西逃——噗....” *液体喷洒,溅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姬野前辈?!” “嘘....叶族人的耳朵很灵,鼻子更灵,叶族人能闻到你们的味道”剩下的那人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进入了某头野兽的巢穴——这感觉就与他还在打黑拳时一样。 “....啧” 一阵阴风刮过他的脊背,他猛的将手机拿起照了过去却扑了个空——那里只有一具被一箭击中心脏的,前辈的尸体。 “叶族也能闻到你的恐惧”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阵明显有着攻击意图的杀气毫无保留的从他背后袭来,而他因为有段时间的战斗训练,选择用手机的光源与自己的手臂作为保险让对方能不触及自己的要害—— 但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那阵杀气就那样凭空消失了,正当他惊魂未定时,一只同样由植物制作的箭贯穿了手机将其钉在了墙壁上,随后这些植物迅速瓦解、生根,将已经损坏的手机无慈悲地固定在了墙上。 “....我说,你就按照原路返回,永远不到这里,我们也还大可以当做什么——” “也没有发生生生?抱歉了哦,今天不行。” “...惨了...” “确实是惨咯” 等到那个剩下的人意图逃跑时,他能感受到脚下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 “什么?!这是...树根?!” “看来这里以前有一棵很大大大大大的树,可惜它现在不知道变成哪里的木材了吧。”这个被树根困住双脚的人在试图挣脱的同时能听到轻轻的,徒脚踩在石质地板上的声音一点点朝自己靠近。 “....你....” “叶族不需要筹码之类的,而且叶族也不想让人知道叶族就在这,再见啦~” 声音中带着笑意,在黑暗中被捅穿身体的人并没有能力再去分辨这笑声到底是她的嘲讽,或是她的自信,亦或者两者皆是。 那个星之子总是认为,如果不能确定自己已经打穿了对方的心脏或者大脑,就不能完全确认对方真的已经死亡,若是补刀更是会耽误工作的时间,所以尽量要做到每一击都能一击毙命,萝兰将他的观点铭记于心。 “肚子饿...但不能吃他们....咕....萝兰希望前面有他们的仓库之类的地方能让萝兰吃点东西....” 在萝兰头顶的头顶—— “你,就是这的,万事通,吗?”狩魔猎人将一个鲛人扯着鱼鳍提了起来放在与自己同一高度。 “痛痛痛!对!是我!是我!” “告诉我,你们的老巢在哪,如果不说,我就锯下,你身上的鱼鳍,所有的。” “呃呃呃呃....” “我说到做到” “...等等,等等!我昨天刚染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过了一段时间,一大块黄色的某种像是鱼鳍的东西带着蓝色的血液被丢出了小巷。 怪物之主的命令 bd来到了贫民区,但他并没有贸然进入探索通向其他地方的入口。 这些平房里异常空旷,似乎连一些在这里生活的必备品,比如说一些暖炉或者床铺都没有,而且完全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只有极少数房屋中居住着一些醉生梦死的家伙们,一帮毒虫。 bd没有理会他们抓住自己的大衣,只是用力一拽便把他们全都甩开了,随后他快步走入一条狭窄的巷子中。 掂量着自己手中的捕获匣,bd轻声念出了一个名字。 “dig(挖掘)” 捕获仓落在地上闪出一阵红光,但其中所藏之物似乎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这样就好,探明这里的结构,给我找到最薄弱的地块,打穿之后立刻回来。” 地面一瞬间产生了如地震般剧烈的震动,但很快震动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了。 “.....”bd望向房屋高处,用手臂上的钩爪定住屋檐攀爬了上去。 在不远处,他能看到一座看起来显然与其他建筑不同的大房子,而那条街上有不少人,显然是个线索。 这么想着,bd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地面上,而正在他的反方向,一声巨响与发生了爆炸般冲天的烟雾一同出现,看来是dig已经下手了。 “那边怎么回事?!” “过去几个人和我去调查,其他人看好门。” “刚刚那个星之子很有嫌疑,别让他过去!”想必是刚才的调查中被某些人监视了。 “fine”星之子像是无可奈何的念叨了一句,随后开始朝着那房子的位置奔去。 *咔啦咔啦——* 在奔跑时,他身后出现了一道隆起,混凝土制的地面碎裂开来,有某种东西正在用不亚于他的速度在地底前进着,跟随着他。 “...那就拜托你了” 星之子毫无犹豫的踩了上去,某种棕褐色的巨大生物在他脚下缓缓升起,那是一只巨大的虫,更准确的说,是一只箬林蠕虫。 bd如同在陆地上冲浪般快速的移动着,混凝土制的海浪在身下这台连合金都能轻松摧毁的巨兽面前不值一提。 “那是什么三小?!” “射击!射击!射那个星之子!” “....他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我操....他妈的....他妈的是bd,是他妈的那个怪物!” “你在说牛魔!他就一个人!干他!” 身下的巨兽并不畏惧常规的子弹,坚硬的外壳弹飞了高速袭来的子弹,bd则从背包中掏出一小块盾牌和另一个捕获匣。 “fly,fly”bd像是说了个冷笑话般,奋力地丢出那个捕获匣,其中出现了一只足有大型犬类大小的金蝇,如此体型的昆虫将对方敌阵中的不少人都吓得愣了神。 *振翅振翅振翅* 那与她同类相同却又不同的振翅声响起,原本恼人的嗡嗡声变成了如同直升机启动时发动的引擎声,那数百只复眼清楚的看到了子弹缓慢地朝着自己袭来,和她的同类一样,尽管体型不同,但它们都有同样鬼畜的移动力,几人眨眼的功夫,这只硕大的蝇便直直冲向一人将其撞得人仰马翻。 “还愣着干什么!开——” “砰”bd装备了消音器的枪开火了,但他还是略带些黑色幽默意味地自己配上了音。 “这里就交给你了,fly。”bd用捕获匣轻轻碰了下dig的头将它收了回来,随后大摇大摆的走入了房中。 *振翅振翅* 振翅的声音略有些不同,似乎是她在回应bd的话语,随后她趴在那个刚被bd补枪的,被打爆了头,正缓缓流出脑浆的尸体上搓了搓自己的前足。 之后的事,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 “老...老天啊....” 她的腹部末端正在向身下这具身体的肚脐中注入什么。 “唔....呕......” “那东西还在在他的头上....呕.....” “快....快跑,快跑!”还是一声恐慌的呼喊唤醒了因为恐惧和诧异而没能迈出脚的人们,喊话的人曾在很多地方见过这些可怕的巨蝇,他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天...老天!看在克鲁西斯的份上!都动起来!那东西不会只满意在一个人身上产卵的!快走...唔恶....快走!” 又一次躲过了子弹,被bd称作“肥波”的生物收起自己那满是粘液的产卵器转向了惊慌失措的人群冲了过去。 “快快快快快快快快!该死的!门怎么打不开了!快啊快啊....” “我不懂啊!?为什么就只有那玩意一个我们要跑?!为什么?!” “蠢货!这可能是辐射变异中最成功,完美又他妈恶心的东西了!被那玩意咬一口你这辈子都得残疾!这还不是最——” 人们都感应到了什么,尽管是争吵也暂时的停止了,所有正在逃窜的人呼吸急促,精神高度集中,仿佛正在经历世界末日一般。 他们看到那被注卵的,队长的尸体慢慢涨起,一些黑色的雾气从他的口鼻、耳朵、大脑上的破洞等等一切通向外界的地方散发而出。 .... 那真的是雾气么? *嗡嗡——* 在场的人都希望自己没有听到那如同割草机般刺耳的嗡嗡声,他们都希望那只是些雾气,这种可悲的希望就如同将脑袋放进沙地中的鸵鸟一般,可悲,可笑。 *嗡嗡嗡嗡嗡* 这些黑雾慢慢汇聚成一股,缓慢地靠拢在了这段时间并没有袭击他们的“fly(苍蝇)”身边如铺天盖日的黑雾一般,这时,就算最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了,发出嗡嗡声的并非它物,队长现在干瘪得只剩一具皮囊的尸体可以证明这点,这黑雾—— 是蝇, 与它们母亲一样嗜血又狰狞可怖的蝇, “....呵,完了,呵,呵!完了,完了!” 恐慌开始蔓延 尖叫回荡在街道之间,也同样传入正在迈向更下层的bd耳中——我知道,我知道,尽管他并没有耳朵。 “...真够刺耳的,就应该跟着dig直接开洞下来。” 下层很明显的察觉到了异样,几声枪响自bd下方的黑暗中传来。 “果然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落后,只知道一昧的做生意,连把像样的枪都没有,蠢货...”相比之下,警察们的装备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无所谓”他将暗影醚从腰间拔出,朝着下方的黑暗投掷。 “去” “...怎么?!这夜视仪怎么不好使了?” “蠢货...有东西挡住夜视仪的运作了!” “中”bd的命令相比起以前那位友人为这把武器下达的命令要简单不少,但也很实在,他的确相当纯粹。 “敌人要过来——” *噗通* “怎————....” *噗通* 正因如此,他也很强, 纯粹的强。 “妈的...妈的....我可溜了——” “这个让他走,让他们全都知道一件事”bd即时更改了命令,漆黑的短匕没有沾上一点血渍,或者说,那些血渍都被它喝掉了。 “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来了,我就在这” 过去的章 暗影醚,暗乙醚 “!” 星之子从床上惊醒,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床上,自己似乎做了个梦,一个只有自己继续战斗的可怕的梦。 “不,不....咳咳...咳...*呼*....*呼*.....” “b?”一位女性轻轻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呼*....早上好,队长。” 阳光照在她毛绒绒的胸脯上,她的羽毛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有些晃眼,他能看到她露出洁白牙齿的可爱笑容,她总是能毫无顾虑的做出这个笑容,让他有继续前进的动力。 “怎么?做噩梦了?” “...做了个除我以外所有人都死了的梦...” “.......安心啦,b,我们不会离开的,没事的。”这位队长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前抱住他的头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轻告诉他。 “....嗯” “好啦~你应该也撒娇够了吧?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该开始分配任务咯?” “....我记得昨晚喝酒之前,是抽签轮到我和沙德一组么?” “欸——看来你这个种族都不会有宿醉耶,啊,还是说你昨晚把酒全吐出来了?你记得还蛮清楚的嘛。”太阳光有些太亮了,他有些没法看清她的脸。 “毕竟是他,我几乎从没和他打过交道。” “没事的啦,沙德是个相当理性的人,偶尔也会开点小玩笑,嗯....但他似乎并不像你我一样对我们这个小团体那么上心,最好还是提醒他这一点比较好吧?他也有权利像螺丝刀和改锥他们一样分一笔钱离开我们这各回各家做点小生意的。”星之子看到她用手拖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啊,时候不早了你这不是还躺在床上么!快起来啦快起来啦你这只发光的大懒虫!”她摇晃了几下星之子,看起来清醒多了。 “...嗯” 等bd抵达集合地点时,那位皮肤惨白的半影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 “我可以坐在这里么先生?” “...你卖不发声的喇叭么?” “抱歉,销量太好,现在已经进不到货了。” “.....她真的有必要对自己人都对个碰头暗号么。” “凡是她想要让我遵守的我就会遵守”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队长厨” “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这里。”坐在阳光下的咖啡厅中,这位名叫沙德的半影人将一张照片在桌子上推给星之子。 “这里是最近一处暴发户新建的宅邸,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解决宅邸内的安保并且破解系统,‘宇宙侵略者’那边有个希望能跳槽过来的表示很能协助我..我们,你有什么说法么?” “队长会欢迎有组织感的新人的,‘影乙醚’。”身体发着光的外星人用脸上那个诡异的符号有些深长意味地望向他。 “....” “‘改锥’之前就提起过不能把你也一起说服很难过,你究竟——” “晚上九点整来这集合吧,我不擅长应对太阳”他将一些像素堆在桌子上敲响了铃铛,将一把遮阳伞打开走出了店门。 星之子能看出他不怎么想谈论这个话题,不过比起考虑那些很快就能见分晓的事,他还是毫无忌虑的开始享用起他事先为自己点好的草莓芭菲。 晚上 *枪械上弹声*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在用mk系列枪支,真是难得,我这边搞定三个了,都没被发现,你那边如何?” “发现出现意外的都死了,我这边解决了四个....等一下” *嗖——* 细小的声音从枪口处传出,现代科学已经为枪械提供了最小的声音,也能造成最大的伤害。 “现在是五个了。” “......b,关于那件事,我要声明一下。” “我只为了自己活着。” “!” 星之子捂严了遮挡自己光芒的兜帽和披风,将狙击镜转向自己队友的位置,万幸,对方并没有将枪口转向自己而是继续着任务。 “我看得出来那个队长是个干大事的人,除了活着,我认为这一生最重要的事之一还有赚钱。同时,我认为还有一件事是与这两件事等价的。”对讲机中仍旧发出他的声音。 “....什么?” 枪口并未出现火焰,然而又有一人在百米之外的室内倒下了。 “信任。”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构建起了一切,b,我再清楚不过了。”星之子能感受到那双紫色的眼睛从远处看着自己。 “如果我出卖,背叛了你们,那一定是我在为我和你们的价值做衡量,b,如果我真的像个胆小鬼一样逃跑了,请不要留情,对我逃跑的背影开枪,用你所有的力气杀了我,杀了我这个不守承诺的人。” “.....当然。” “挺好,我这边能看到的没一个是活人了,总共解决九个,接下来怎么说?” “....把你的匕首拿好。”星之子摘下兜帽将一把带有绿色薄膜的匕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 “不错。b,如果我真的那么死了,就把我这把匕首拿走,它没了我只会越加变本加厉,毁了它。” “现在只需要专注眼下就行了。” “....是啊,要来赌谁解决的人更多么?” “不,我要赌我们谁更快抵达控制中心。” “好啊,那我赌..我先。”半影人,夜之族,他带着黑暗中刺客的骄傲从空中一跃而下开始朝着那宅邸前进。 “....你下次可以晚些到指定地点。”对方在对讲机中的声音除了高速坠落产生的风声外,他的声音里也似乎带着些许打趣的意味。 “怎么?队长这么不喜欢早起么?” “和她无关,只是你点的芭菲有点融化了。” “呵...那不是刚好么。” .... 在黑暗中,一个狼狈的身影仓皇逃窜着,他惨白的面孔在偶尔闪过的警报灯照耀下显得格外慌张与不甘。 然后,紧随其后的,是发光的外星人。 最后,跑在前面的人体力不支跌倒在了地上,而发光的外星人则慢慢迈着步子朝他靠近。 “.....你是在....羞辱我吗,羞辱我这个....早就失去尊严的叛徒?” “......” “说话啊!b!!”一声竭尽全力的怒吼在通道中回荡着。 星之子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现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半影人,过去的骄傲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对于命运的不甘。 *砰* 枪响了,声音回荡在长长的通道中。 半影人并没有感到一丝痛苦,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他没有对自己开枪,反而,他的胸口流出了金黄色的血液..... “唔......”他痛苦地半跪在地,颤抖着,就在这个半影人面前,他无法置信这样的行径发生。 “你....你疯了么?!” “.....走.....” “?!” “.....离开,永远别再回来了。” “.....” “我会去找你,但不是现在,沙德....‘影乙醚’” “我总有一天会去取你的命...但...*因痛苦和愤怒而发出的哆嗦*嗯....我总有一天会去找你....你就这样好好的活着吧....给我...活着....”星之子捂着伤口一步步慢慢从他身边离开。 “我不明白....为什——” “嘘.....你已经‘死了’.....闭嘴吧,带着这份负罪感活到我来找你的那一天....” “......” “b?!你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沙德...那个混蛋.....” “沙德已经死了,那比什么都重要。莱西亚,别去看,就让他烂在那里....” “....我知道了,那么,重新开始部署作战计划吧,我们下一步应该在chaos星系的第三环登录,那里的城市有我们的人做接应做下一步计划,我的计划是通过空降仓......” 星之子从巨大的斜坡上滑了下来踩到了软踏踏的尸体上。 “......” 脚下尸体有着非常怪异的伤口,有的是在逃跑时被某种东西袭击了,而且看起来每一块骨头都完好无损,就像是某物绕过了骨头直击每一部分软组织,将这些人开膛破肚。 有的则更加简单粗暴,他们的头皮连带着头发一起被完整地割下掉到了地上,被血染红的头盖骨被凿出了一个大洞,星之子没兴趣转过去看他们的眼睛现在是否还在眼眶里。 而在臭气弥漫的死人坑最中间,一个耐钢制的牢笼坐落在那里,而被其关入其中的,正是自己的老朋友。 “...沙德,是我。” “....b?”那声音听起来苍老又虚弱。 “...或者,现在叫你bd?” “我来履行承诺了。”星之子掏出了手枪,对准了牢笼中的夜之子。 “....我也有好好的遵守承诺,在你到之前还活着呐。”紫色的瞳孔如死一般空洞无神,曾经的鬼魅已不复存在。 “你早就在我开枪的时候就死了不是么” “....b” “我在听” “我很后悔。” “....”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死在那里,b。” “....知道我为什么放走你么” “....” “在那时我发现,我也是个叛徒,我向现实屈服了,在这一点上,当时的我和你,是同一条战线。” “....你...做的足够好了,你没必要自责。” “我做的还不够,沙德,正因为如此,她死了,他死了,他们死了,很多人都因为我的屈服死了。” “咳....对不起,但是....能看到你,似乎让我最后一点接着挣扎,或者多听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麻烦你动手吧。” “嗯,晚安,还有,最后一件事。” “.....” “其实那杯芭菲,挺好喝的。” “...是么。” *嘭——* 暗影醚 影乙醚的配匕,用黑曜石和钢铁制作,通过形成幽灵的诡异布料再度锻造,将一颗牙齿嵌入匕中,当其脱手时,它将寻着受害者的血液,将最深切的苦难送去他们身边。 沾染了不知多少人血液的漆黑短匕,如今也成为了bd的武器之一,它搭乘着一位求生者的意志,搭乘着他的饥饿,他的怒火,他对于现实的怒火。 现实啊,你就像不断吞吃果实的熊, 你贪婪地将挣扎求生的人们视作蜜饯, 你不屑于对他们的祈求做出回应, 你令我们敬而远之,却又不得不靠近。 受害者的哀嚎回荡在我耳边,而我却无能为力。 现实啊,你不断地逼迫着人们做出选择, 而有的人,从来就没有继续生活的选项。 this is life wow 天降doom guy bd静坐在漆黑的楼道里,他发出的光依稀能照出周围的岩壁,冰冷,厚实。 他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从最下方回荡到自己身边。 “.....bd”有人在那里对他说话。 那是一个他有些熟悉,但却又不太相同的声音。 “......” “赏金猎人,先下来谈吧,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筹码。” 赏金猎人不发一言从台阶上站起缓缓走下,慢慢的,他能看到下方的灯光照出一个人的影子。 bd站在了灯光下,与这个影子的主人对峙着站在两边。 这个影子的主人正是一个鲛人。 此人有着青蓝色的皮肤,尽管脸上有不少刀剑劈砍留下的伤疤,但眉宇之间依旧散发出一股英气,此人想必就是谭家的叛徒,现在环外城的毒瘤了。 bd撇向他两边的商铺,里面的商人看起来已经被撤离了,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里面潜藏着等待他发动攻击。 “bd,赏金猎人,我——” “文升” “......” 一听到这个名字,这个鲛人的三只猩红的眼睛全都盯紧了他脸上的那个安卡十字架。 “你长大了”bd虽然说着似乎有些欣慰的话语,但语气依然冰冷。 “...你是家那边派来的是不是?” “市长大人让我来的,我只是和你爷爷是旧识罢了,这次来只是为了工作。”bd双手插着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听说的bd是不会和敌人交谈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什么筹码,说不定,我真的会接受。” 话外之意便是,若是你交出某样东西,他便不会取走你的性命。 “把她带上来”这个鲛人头也不回的打了个响指,一个矮个子叶族被五花大绑的滚到了这个鲛人的脚边。 “萝兰”bd低头望去,那确实是他培养的叶族。 “嗷,嗨!bd!”她现在整个人倒躺着,不过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 “看来二位认识啊,那就更好办了,还请您缴械投降,我们还可以谈谈,我需要知道那个电视机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一阵隆隆声从天花板响起。 “.....你从家里带出来的武士刀呢?” “您觉得我有必要带着武器出来劝降么?”看来对面也相当自信。 “但我有必要把那把刀带走。” “.....您看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用我向您说明么?” “你说的是这个情况?”bd指了指头顶,一阵如地震般的振动开始从上方发出。 “....这是你留的后手?”这个鲛人倒是看起来毫不意外,他似乎颇有谋略。 “你可以猜猜看。” “嗯咳!”那个躺在他脚边的叶族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过来慢慢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绳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嚯” “狩魔大叔!” *嗵!!!* *铛!!!* 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破声,天花板坍塌了下来,大量的土石溃落将此地的出入口彻底掩埋。 巨大的冲击将所有人笼罩其中,几乎将周围一带的商铺全部掀倒。 “咳咳咳!怎么?!”出口周围扬起了大量的尘土,几乎在这里形成了一段迷雾。 “他们肯定还在这,把他们找出来!” “不用找了”这个鲛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他背后的尘埃里出现。 随后,他看到这个星之子毫发无伤的拎起了那个小个子叶族,而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型超过两米的,穿戴着厚重装甲的巨汉,他手中那把沉重,巨大且远超常规武器的爆能枪此时枪口炽红,正向外冒出着浓烈的白烟。 “.....” “你被他们俩摆了一道”bd将萝兰放下,顺便拍了拍她花苞上的尘土。 “爆能枪,暂时用不了了”狩魔将枪支放回背后,活动了一下双手。 “萝兰要真的想不被发现很简单!但要找到你很难!刚好萝兰听到他们在讲bd的事情,这种机会能抓住果然还是得抓住对吧?” “嗯。” “这个小个子,bd,你教育的,很好。” “客套话可以过会再说,阿列克,先完成你们的任务。”bd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和一把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短剑,那把手枪有着鲜明的金黄配色,足以让二人在沙尘中看清。 “我的任务不着急完成,我去帮你们拖延一点时间,你们争取解决他。” “嗯。”狩魔的人右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暗红色的链锯剑。 “好哦”而萝兰则从地上抄起了一根刚被压垮的破钢管应战,对她来说,这就是一把矛。 bd从烟尘中走出,迎面就是十几支枪支的枪口,他抓紧时间跳入了旁边已经倒塌的柜台暂且躲避,随后为自己注射了一只绿色的针剂。 科技发展部出品,青苹果味精神专注针剂!您逃离战火的最好选择! ——请勿口服 “....呼” bd慢慢渡步从掩体后走了出来,手中紧紧握着那两把枪低着头。 “?”谭·文升的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的是—— 他这回绝对死定了。 bd抬起头来,看着那些在他视野中如蜗牛般缓慢的子弹慢慢朝自己飞来,看着不断有敌人从各个方位包围自己,他看着黑压压的敌人冲了过来,他清楚—— 他们完蛋了。 其中一个枪手眼中进了些沙尘,就在他两次眨眼后,原本应该倒在地上的bd从原地消失了。 然后,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肩膀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脸。 *砰!* 人们先前从未觉得枪声如此刺耳,脸上的液体如此冰冷,直到第二个人的眼睛与此人已经飞溅出来的冻结了的眼球产生了对视,他才想起来喊叫。 “————” ? 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发不出声音? .... 剧痛在下一秒从后颈传来, ....看来他的故事结束了。 这样就是第二个了。就算自动武器也跟不上他移动的速度,尽管他每次停留都能看到他身上增添了弹孔,但他就犹如感受不到冲击与疼痛般不知疲倦的,一个,又一个的,冲向每一个朝他开火的敌人们。 “噗咳——” 被短剑杀死的人并无太多奇怪之处,他们都被精准的划过了正常人形生命体应有的弱点——脖子,有的是从背后划过,有的是前方刺入。 “?!你是怎么上——” *咔嚓* 而被枪击毙命的人,伤口上都产生了一层冰霜,那把闪亮的手枪几乎不是为与他们这样的敌人而制造的。 这是碾压, 所有目睹了这一暴行的人们畏惧着那个在崩坏的市场上穿梭的黄色影子。 “......” bd粗暴地踩碎了脚下一人已被冻成冰块的脑袋望向下方依然用枪口指着他,手却颤抖不已的敌人们。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 “咳咳咳咳.....”终于,尘土开始慢慢降下了,这个鲛人并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他能用肋差挡下萝兰的刺击,而他的敏捷与敏锐的感官则帮助他躲过每一次从未知中袭来的链锯,因此就算是以一敌二他也能勉强保持不败。 “......”三人的交战最终以一名突然飞来的鲛人手下的士兵尸体撞入他们之中而告终,趁着那二人因体力消耗而不由分散注意力的功夫成功从沙尘中脱身了。 “咳咳咳....萝兰感觉看不清东西了....”萝兰在刚才的战斗几乎只是在用眼睛里模糊的颜色和声音来分辨敌我,幸好站在她这边的人个子够大足够好认。 “....眼睛睁大点,我这里,有水”狩魔鬼的人褪下那把链锯,将随身携带的水壶拿了出来。 “唔.....” *簌——* “好多了!哇!?这附近怎么了?”看到附近尸横遍野的惨状萝兰也不得不惊讶地问道。 “你老爹做的,说什么,‘拖延一点时间’,他是想给,那个人一点时间,才对吧。” “说的倒也没错,但我不是她父亲”bd拍了拍衣服上焦糊的弹孔部分走近他们。 “果然?” “那还用说” “啊,这么一说萝兰的任务是不是差不多就快结束了?” “就算我在帮你吧,不过你能自己考虑出这种计划,挺好的。很鲁莽,但很有用。你们可以先去找雇主报告了,我马上也会过去。”bd转过身去走入一片废墟之中。 “......”然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转身,将刚刚放置在掩体后的被布包裹之物拎起递给狩魔。 “拿着” “?” 狩魔有些疑惑的接过了那把看起来像是剑形状的包裹,下一秒却差点摔在地上 “?!怎么——”这把武器比想象中的更加沉重,比起自己使用的那些武器相比就像是轻武器和大炮的差别一般。 “啊,是达克林德嘛” “嗯,萝兰是拿不动这把剑的,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咳....所以....为什么把它...给我....”狩魔勉强将这把比自己要小上一些但重量远超出他想象的武器抱起问到。 “免得雇主不相信你们,有这东西至少说明我们打过照面了。” “....还有件事要问你,萝兰。” “萝兰在听哦” “他跑哪去了,我刚才没看到。” “他应该是去那边那个拉面摊后面的地下室了,那里还挺大的,萝兰劝bd小心点。”萝兰指了指那个已经碎的七七八八的面条图标。 “嗯,你们也回去吧,市长那边不会为难你们了。” “呼....或许,我呼叫协会是有些,多余了。” “你也看出猫腻了吧,市长那边倒确实没想害你们,他只是想要除虫。” “除虫?” “嗯,” bd抬头看向那个被狩魔打穿的大洞。 “他要给这里大清洗了” 第九交响曲 “.....” “拉宁瑞先生?” “你感觉到有股震动吗?” *隆隆隆* “感觉到了,是地震?” “如果是地震的话这个城市早就被埋了,可能是哪里塌方了一块,但不是,我刚才感受到了另一种震动” “?” “....算了,暂时就按他说的去做,接着走吧。”二人还未从黑暗的过道离开,薰的每一步路都得借着他发出的微弱亮光才看得见。 “....拉宁瑞先生这次有带武器吗?” “怎么,感觉不安?” “嗯....” “没事,现在的我打可能是打不过,带上你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大概吧),倒是你,东西还带着呢吗?” 薰摸了摸口袋里的某物确认它还在原来的地方好好的呆着点了点头。 “那就行,防止出现意外。” “意外(收获)总是发生在人们松懈的时候,猎人。” “....” 拉宁瑞和薰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闪着雪花屏的电视漂浮在他们刚走过的路上。 “现在你从哪里出现我都不觉得意外了。” “耶耶!那挺不错的。”是那位市长,他将自己手中的掀盖打火机点着火,借着微弱的火光走到了他们面前。 “早上好!当然,也可能是晚上好,总之祝您和您身边这位小姐安康(鱼)。” “哈....闲话就到此为止如何,我们有要务在身。” “啊~猎人,有的事可以不用那么着急(解决)的,来嘛,我来为您和水母小姐带路,要不然您二位一直在这里转圈也不是个办法” 市长依旧哼着奇怪的曲调慢慢踏着步子走到附近一处墙壁前,对着一块极不明显的凸起踹了一脚,他身边的墙壁应声从上方撤离了,露出了里面一处已经点好了烛火的昏暗的圆型房间。 “....我先进去,你离我近点” “嗯” “诶呀!真是让人不得不多联想的一幕啊,自从你们进城开始我真心觉得你们就像真的主仆一样,实在是演技超群呀~”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嗯...和那只可怜的,选错了工作的接待员小鸟开始说话的时候?”他的屏幕上闪出了那只翼族人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打着哈欠的影像。 “...你怎么能捕捉到这些的,你不可能全天即时的捕捉到每一个镜——” “我可以啊” “我是这座城市的市长啊猎人先生”像是有些无奈的,他摊了摊手,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简约线条的王冠图案。 “我当然知道这座城市中的任何事。” “everything” 伴随他逐渐失真的声音,数不清的画面从他的面孔中闪过,同样的,这些画面都是一些人所在做的日常,但拉宁瑞在这些画面中瞥到了酒保k在为他们倒酒的时刻。 “......”薰躲在拉宁瑞身后捏紧了他的衣角。 “啊啊!真是失礼了(失礼了),职业毛病犯啦,明明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诶呀呀,看看我,就是忘不掉自己也在这电视中当着其中一名演员时的习惯,见谅见谅~”他再次露出了那个无信号笑容,只是这次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嘲讽。 “好啦二位,请进吧(外面冷,进来),不用担心~我没有准备任何陷阱,倒不如说,这次的行动紧锣密鼓得我想做些陷阱都是在为我的副手出难题呀。”这说的自然是那位半影人。 “...坐下吧薰”这么说着,拉宁瑞倒是完全没有坐下的打算。 “嗯....现在的猎人倒是都挺明事理的嘛,自从那个大个子(铁皮人)给你们上面发了消息之后他就在好好工作了,看来大家出来混口饭也不容易,不喜欢的工作也得做下去,嗯?”他的屏幕上再次闪过那个翼族的画面。 “所以你没有理由,也没有兴趣玩弄他们是么。” “倒不如说我就是想让他们好好做他们的工作,只是看来我的保密流程做的不是很好,让他产生了多余的(情感)怀疑,我也很伤心呀~”市长的屏幕变回了无信号,然而原本微笑的波长变成了哭脸的模样,他也看似相当悲伤的用手捂住了脸一副相当悲伤的样子。 “....那您对协会这次的行动?” “啊,这点可以放心,知道你们对自己人最好了,可以理解,等我这边整顿好了一定让你们来我这开个分公司哈,嗯...还是叫什么(外科)分院?” “.....那我们二位就不打扰先行——” “诶等会儿,水母不是和你神神秘秘的说了什么吗,应该是和我有关吧?说来听听如何?” “太劳烦市长大人了,我们——” “嗯?” “咳,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的告诉您好了,薰。” “诶?这、这种时候....呃....市、市长大人.....” “诶呀!多可爱的人儿啊!怎么能用这种尊称呢,就叫我市长就行啦,说到底这个称呼也只是我的职业又不是我的本名。” “....知道了,那么市长先生(‘我怎么觉得这称呼好像差不多’),我...想知道上一任市长和克莱因公司高层的事。” “......(戏剧性的沉默)” “哦~” “你是克莱因(瓶)家的孩子,是不是?”他转过身去借助自己画面的光线开始在书架上翻找些什么。 “....是。” “哦,嗯...该从哪说起呢?是先从‘很抱歉你们家没能在惨烈的竞争中生存下来’还是‘对于地球的事我很遗憾’?(仅播放了不到三秒的罐头笑声)” “.....市长大人,我认为您这样说话有些过于尖锐了。” “只是在帮她认清现实而已” “没事,我挺清楚的....我认为他们应该没有在地球毁灭时一同走掉,而是成功起飞了,我觉得,至少您这里还有为数不多的线索,我觉得,兴许可以在您这找到哪怕一点线索,能找到我的双亲,那么,不管再做多少次您所看到那样的事我也会做!” “嗯!振奋人心的讲话!”他坐在桌子上调整着频道。 屏幕中开始播放几十人鼓掌的声音,同时他也在鼓掌。 “但还不够,为我做些什么吧,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事,我的确有那样的资料”他挥了挥手中泛黄的记录档案。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让我来,现在她是我的雇主” “嘿!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愉快,哪像那帮蠢货(们)不管过多少次也还是那副蠢样!”市长摇了摇他的电视机脑袋似乎尽量不去再想那些家伙的事,他们的问题已经在刚才的大厅永远地解决了。 “嗯....该从哪说起呢?啊,就先从你们刚刚进入的那个酒会开始吧,嘿,猎人,把那支针剂拿出来。” “.....” 拉宁瑞毫不客气的将那支针丢到了桌子上。 “多谢你们保管它,这东西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它所象征的价值可是如同灯火一般吸引着飞蛾们扑上来啊。”市长推动针筒上的活塞,然而并未有任何物质从针上冒出。 “.....?” “气体?”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小姐,看好了,这是一支空针剂,完全用月海晶体做成的空针剂!哈!” “这是什么意思” “嗯....可能对你们来说有些没头没尾的吧,那提几个人吧” “废栓,就是你们见过的那对电子人夫妇,他们向莱西亚公司出售了我们的专利项目,不止如此还将一些还在我们研发中的项目计划泄露了出去。” “鲤明字,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鲛人老头,他手下的人,同时也是我安插的间谍不止一次向我们举报他私吞的行为了,只是最近爆出来个猛料,我们已经有快8%的利润都经他手流失了,新账旧账一起算,这本账到了今天才算完呐。” “....你们到底是?” “显而易见了大小姐。” “啊,我就喜欢别人帮我做介绍,来吧赏金猎人!”市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以一个相对温和的姿势和镜头面对着他们。 “他们是‘环界’” “.......环、环界不就是那个...” “银河系最大的香料发售商(人)?” “还有被称作‘瘾君子的国度’的那个!?” “哦,这个外号倒是最近新出现的,等我记录一下.....啊,总之你说的没错(但不完全对),我们就是这样的组织,嗯....倒也不完全是。” “我们是环界!无论我处在哪一个职位我都会这么骄傲的回答你,我们的确是商人,但正因如此我们可不希望做些没法钱生钱的事情,更不希望其他组织把我们的东西学走,所以呢,每隔十几年,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做过面部或头部义体改造的人来秘密的处理一些叛徒,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在我们这很多,毕竟我们这里的医学也很发达嘛,水母小姐要是有兴趣可以来我们这就业哦?(‘诶?’),毁容的人也不少,所以这一次,就轮到我来咯,嗯...只不过我的方式比起前几代来说更张扬一些就是了,不过呢,只要把知情者都送上地狱特快,就不会有任何岔子啦~”他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咧嘴大笑着的黄豆表情。 “....可这次的宴会应该有漏网之鱼吧” “你是说你们二位假扮的那个?别担心啦,协会那边是不是告诉你们他们已经折返了?” “....嗯” “那就对啦,是我让他们这么说的,诶呀呀,说起来那位exe也真是坏心眼,居然都不告诉你们这种事情,差点就让你们把事情破坏了,幸好那帮蠢蛋没有预料到动手的是我。” “....所以总结一下,这次宴会就是你的组织为了清洗内部而设的局,我们在不明自己身份拥有者的情况下配合着你走完了这部棋?” “对咯!顺带一提原本出价最高的的人是会和我一起到这间屋子里然后被我的人射杀的,啊,冷静点,只是说原本,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啦。” “....我知道了,那么,你该做的事也只有最后一件了吧?” “对咯!我已经谋杀了他们,但‘案发现场’我可还没铺设出来呢” “几个在自己区域内极有重量的人突然同时在你的城市死亡,这并不是件可以轻松掩盖的事,你需要弄得....” “越[大]越好!”他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爆炸式进入的“大”字艺术字。 “你需要我来做出有杀手闯入宴会刺杀几人后逃离的假象么。” “不不不,如果情况不那么特殊的话我会这么做,但是,看看这个城市!前任市长就是因为太贪婪了所以也成为了上一轮被杀的叛徒之一!他留下的这个到处都是隐患的烂摊子实在是[大],太[大]了!所以呢,借着把这些人收拾掉的机会,我也希望给这座城市下一剂猛药” “.....不想再懂你在说什么了,执政者真麻烦,你就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吧” “我来把数据复制给你,你要去这个地址,之后的事由我到时候再告诉你,你们的报酬是关于克莱因家的情报,如何?” “成交。” “嘿~你和那个(人)被外人叫做怪物的家伙真的有点像啊!没人这么说你么?”市长突然对这个猎人的身份有些好奇起来了,毕竟他这么爽快的回答的确也和那位猎人很像。 “....?他也在这里?” “当然(没错)!他是跟着那两个人过来的,不过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只是觉得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着的,和协会没有一点关系,这点你可以放心。”没关系,没什么事是他在这座城市打听不到的,而他也有的是时间。 “......” “啊~曾经在这个星球上奋战的士兵如今又一次投入到这样的战斗中,真是让人想(高歌一首)啊”市长将自己的电视频道调整到一个合唱团的频道,在那里正播放着着名的贝多芬第九交响曲 ?啊!朋友不要用这种声音...? “....薰,你在这里呆着,市长如果有安排那就让他带着你,我要去完成这份工作。” “请您多加小心。” ?唱吧!让我们....? ?更愉快的歌唱? ?更欢乐的歌唱? 走道中回荡着电视机中男人的歌唱, ?欢乐(欢乐)? ?欢乐(欢乐)? 拉宁瑞踏着坚实的步伐行动着,音乐在他身后响起他却听而不闻,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 ?灿烂光芒照大地? 声音慢慢变成了整个合唱团的歌唱,音乐似乎冲出了走廊,在这片满是恶徒和肮脏的土地上歌唱着,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 ?来到你的圣殿里? 狩魔正了正自己的头盔抬头望向他的目的地,在此时似乎有一种声音超越了一切出现在他耳边,他开始检查起自己的助听器。 ?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消除一切分歧? ?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 bd抬起头,望向的却是漆黑的天花板。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但他没再去思考那些,接着走下楼梯。 ?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消除一切分歧? ?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 谭·文升撬开自己房间的地板,从泥土中刨出一个箱子,其长度正好能装下一把武士刀。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朝着整座城市最中心的地区望去。 ?亿万人民团结起来!? ?大家相亲又相爱!? ?相亲相爱相亲相爱...? ?欢乐,欢乐...? ?欢乐女神,灿烂光芒照大地!? 蝌蚪 “我在你还是孩子的时候见过你一次” bd在漆黑的,错综复杂的地下密室间移动着。 “我看出你不会是个甘于现状,甘于平凡的人” *飕——* 一支冷箭从bd身边的墙壁孔洞中飞出,却被他牢牢抓住了箭身丢到了一旁。 “....那天,我是去悼念你爷爷的。” “你或许多少听过他的事迹,他是鲛人历史上最后几个正统武士,只是他从来没有可以侍奉的人,他是个浪人。” “他很有力量,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向什么方向,就像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他当时落为了一介草寇,在灰暗的卫星站里发射假的求救信号来袭击来往的船只,以此和他的同伙们过活,但他还是走出了那段日子,他后来成了一个佣兵兵团里的先锋,带着他的刀冲在第一线。” 一个影子站在了狭窄的出口处,手中的刀泛着紫色的光芒。 “他的那把刀,能像切热土豆一样切开厚重的装甲,也能一击劈开子弹。” *铛!* 紫色的刀光一闪而过,持器者似乎并未被他开枪击中。 “他从来都不苟言笑,就算他喝醉了也一样。” bd将这把从他小弟身上翻到的手枪顺手丢掉,将那把漆黑的匕首拿出。 暗影醚微微的颤抖着。 “嘘....没事的。” “它的主人从来不应付他,他们二人总是会擦出相互针对的火花,若不是有其他人调节,那么先锋与刺杀者的冲突在所难免。” “....只是不知道...不记得...什么时候,那个不苟言笑的人碰到了他心仪的女孩,他们坠入爱河的速度,比起海里的暗流还要更快些。” “自此,他脱离了兵团,做起了自己的生意,浪人最终也成了家主,陪伴他征战半生的这把刀也被他封存起来,就算他和爱人在叶族战争中被袭击,他也再没想再拿起过那把武器。他还是一样的固执,不管他是武士,是浪人,是家主,他的精神从未改变。” “文升,这个名字是他为你起的。” bd又从背包中抽出一把短剑同样反握在手中,剑身发出明亮的银白色光芒,将对方平淡的面孔照映出来,这是一把由半影碎片打造的武器。 “他不想去再过那样的生活,就算他死于安乐,他也是这样期望你们的。” “....那我也只能说我让那我从没见过的老头子感到失望了。”他的爷爷:谭·文曾使用过的传奇武士刀——浪人之魂,此刻正在他孙子的手中发出着淡淡紫光。 “哦....他大概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到底能变成什么样,我猜他只会对这个世界失望。”bd将这两把武器交叉在胸前,似乎是等待着他发动进攻。 “......” “真是物是人非....” 他将那把刀插入混凝土制的墙壁内,一边朝着bd走来,墙壁如纸般脆弱地被划开,倒塌,他封闭了自己的后路。 “.....或许你也有他的一部分精神。” “谭家从来都没有懦夫,这是我在家里唯一认同的话。” “......呼” “上了,还请赐教。” “————” 好久都没听到这样的话了。 文,他真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赏金猎人心中想着这样的话,却是带着双刀冲了上去。 “去”他抛出暗影醚,漆黑的短匕嚎叫着扑了上去,在一片漆黑的走廊里那把包裹着紫色气息与持有者看不见的武器碰撞着,这位鲛人闭上了眼睛之外的全身所有的感官感受着身边的环境。 一时间,如发狂的忠犬般猛烈进攻着的短匕竟占不到什么便宜。 匕首与刀刃的碰撞声不断的在这狭窄的走廊中不断发出着,刀刃与匕首碰撞摩擦出的火花偶尔能照射出鲛人吃力的面容,而赏金猎人也在短短几秒后冲到了他面前。 “收” 暗影醚听话地飞回到他手中,他将双刃狠狠刺下却被那把本不该具有如此耐久的,用钛制成的武士刀刀刃抵挡住了。 紫色光芒、银白光芒,还有bd身上的金色光芒,在黑暗中不断的闪烁着。 “唔....”最终,鲛人看准时机对着赏金猎人的腹部被狠踹一脚,bd后退几步像是溶解了一般在地面的黑暗中消失了。 而谭·文升则将背部靠在墙面,没过几秒,赏金猎人从他来时的方向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叮————* 闪耀的金色光芒险些让他致盲,伴随着沉重的斩击,就算是他早有防备也难以抵御这一击连人带刀摔倒在地。 “咳.....” *嗵!* 侥幸躲过赏金猎人瞄准他头部的致命一击,鲛人靠到了墙边抓起自己的武士刀蹲起,再一次防御了自身。 “你还没能发挥它全部的实力,起来,你知道怎么用它的。”赏金猎人摇了摇头,光这样就只能防御了,这孩子的实力还没有那位故人的五分之一强。 bd将那把发出银光的短剑插在墙体上,开始在背包中摸索起来。 鲛人则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从来都不喜欢打架,但从小到大,都是他在为他们战斗,他的理由只有一个——— 他愤怒。 *铛!* 一道紫色的弧光冲向bd,后者依靠着一面小盾牌勉强护住了头部和胸口,他险些被劈成两半。 谭·文升的眼睛在黑暗中恶狠狠的发出红光,三只眼睛都诉说着恶意与愤怒。 “....不赖”丢掉那面几乎变成两半的盾牌,bd掏出一个捕捉仓丢到地上。 “油” 某种液体状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游动着,仿佛在他们之间出现了一条河流。 “过来”bd掏出一把被油浸透得发黑的木剑,指挥着这个生物。 *咕噜* 而后,那一大摊液体扑在了bd身上,漆黑、粘稠的生物包裹着他,如同吞噬了他的光芒一般摸索着从他裤脚,开始向上攀爬,最终,一小块凝胶摸到了那把木剑,这坨生物以极快的速度将自身缠绕了上去,让这把没有威力的木剑变成了一把漆黑的,奇形怪状的武器。 “......” “来”bd示意他攻上来,一手持着那把还在不断流动变形的武器。 “......” 不善战斗的鲛人比起最开始如同换了个人,速度如剑鱼般敏捷,不消几秒便冲到bd面前。 *噗* “?!” 他的刀刃被那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刀刃完全吃下了,如同砍在了焦油上.... ....对了,就是焦油。 “该我了”bd没有再给他反应的机会,礼尚往来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唔......”谭·文升感觉自己的器官正在体内翻腾,脸颊两侧的鱼鳃也一张一合的大口呼吸起来,他在吃痛之余也没忘了借力将自己的武器从那坨东西里拔出来。 “咳....咳.....”bd听得出他的呼吸相当紊乱,尽管他有力量,却不懂得如何控制,虽然他可以乘胜追击轻松将这个鲛人完全去除战斗能力,但他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 “.....我想要那把刀不只是念旧,孩子。” bd想起了他还是只鱼苗的那个时候。 他们家的家境在当年相当有波动,bd的出现更是让他们一家的家主感到不安与悲哀,他们一家一起在墓园外目送他到了谭·文的墓前,当时,赏金猎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 他有着血红色的眼睛,和他的父亲、爷爷一样,他的眼神中有懵懂,但更多的是叛逆。 那么lord让自己找的到底是—— 啊, bd在转过头前,看到年幼的他做出了一个张开左臂的动作,而他的目光随着那只手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比他更小的,蓝色皮肤的,同样是红瞳的孩子躲在他身后看着自己。 “你弟弟是我要找的人。” “——” “....你” “你想对他做什么?!”听闻此言,之前一直保持着赴死决意的鲛人先是一愣,随后却又抱着愤怒的神色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 “去”暗影醚并未被他收起,漆黑的匕首再次飞了出去与他缠斗起来。 “啧.....”不断的招架着这把烦人的武器不停的进攻,鲛人就算再怎么愤怒也无法抽身出去去进攻这个赏金猎人。 “b....d!!!” “你的弟弟是被选召的人,和那个叶族一样,他们的出现是必然的,他们也会完成一项必然由他们完成的使命。” “他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做任何事!!!”这是赏金猎人再一次遇到他后的几个小时里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愤怒的吼叫——尽管他现在已经疲于抽身。 “我对此感到抱歉,但也许...这也是一种命运的玩笑吧” “混蛋.....”他能听到这个鲛人在招架暗影醚时从牙缝中挤出愤怒的声音。 “.....*叹气*” “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对你来说都没用了,但我想问最后一遍,你真的不愿意交出那把武士刀么。” “.....就从我的尸体上把它拿走啊!你和我!在这里!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碰他!!” “你真是和你爷爷一样倔,收。” 暗影醚发出着哀嚎慢慢飘回他手中,看起来它也累的够呛。 “油,回去吧。” *咕噜* 这坨生物跳到了地上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捕捉仓中。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至少我想让你知道,我们都没法逃过这个世界接下来要产生的变迁,我也只是,其中一人罢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希望至少你能不抱愤怒的死去。” “.....少废话,来啊!” “呼.....” bd再次从背包中摸索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它与暗影醚产生了剧烈的颤动,就好像双方即将在他手中爆裂一般。 bd身上的光芒映出这把武器的外形——那是一把比暗影醚更加短小的,刀刃上具有镂空的,似乎是专为最难以被发现的杀手与暗杀者所准备的武器。 “.....” bd将暗影醚收回背包,单手反拿那把匕首站立在他面前。 “.....” 会死 “!”谭·文升听到自己的脑袋中出现了这个词。 那把匕首散发出了比那把像疯狗一样狂乱的暗影醚更加令人不安的气息,它并没有发出求生者的哀嚎,也没有任何的意志灌注其中。 它发出着一股气场,可是,可是..... 它静的可怕 “......” *铛!* 握住武士刀的手仅仅颤抖几下便恢复了常态,鲛人的眼神又回到了他最专注的那个时刻。 “....做得好”bd慢步朝他走来,左手持着那把匕首。 而谭·文升也慢步靠近着他,双手紧紧握着武士刀。 两人的距离逐渐缩进, 十步, 八步, 五步, “手を见て!” “.....”bd缓缓举起那把匕首。 自此,故事落下了帷幕。 new city “....狩魔?” 隔着老远,拉宁瑞就能从塔楼的走道上看到那个铁皮人,还有他手中的达克林德。 那家伙果然来了这里,真够讨厌的。 “嗯?” 在他身边,还有个叶族的小不点,大概就是他这次的搭档了。 拉宁瑞这么想着将窗户打开飞身从十多米的高层飞身跃下。 *哒* “呼.....拉宁...瑞?” “辛苦了,是协会那边让我来的,你们的任务结束了?” “bd说他要去给任务目标最后一击,所以让萝兰和狩狩狩魔大叔先回来。”萝兰发觉狩魔一路带着那把沉重到有些离谱的剑已经很累了所以替他说明了情况。 “嘁,真够臭屁的,不....或许对他来说也有他自己的意义吧,把达克林德卸下吧,你怪累的。” “啊,说起来拉宁瑞就是bd说的那个达克林德本来的主人啊!” “嗯,你,是叫萝兰?” “是sssss哦,委托人那边怎么说?” “他们真的只是想让你们好好完成任务,只是我们来这一趟也不是多余的,说不定还能促进此地和协会的交流,去汇报吧,那家伙大概也和市长沟通过了”他看起来很是轻松的将剑从狩魔鬼的人胸口抽出单手拿起扛在了肩上。 “好哦” “.....你也是个,怪物” “这点我和你彼此彼此,但和那家伙相比还是差了点事,我还有市长的委托要处理,先走一步。” “....如果让他,知道你是,bd养出来的,孩子,他是不是会,发火?”看着拉宁瑞慢慢走远直到离开二人的视野,狩魔才慢慢站起来低头询问道萝兰。 “唔....不知道耶,bd说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就是之前送过我们一大箱冰激凌的,身上味道很好闻的看起来很弱的人类姐姐。” “....现在,时代变化,真快”要是放在几年前,狩魔可想不到bd会养孩子,而拉宁瑞会用那种温和得有些不舒服的语气和他说话。 总觉得比起以前那副呲呲逼人的样子,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没有那么有攻击性了。 ... 狩魔鬼的人摇了摇头重振精神和身边的这个小个子叶族继续走向高塔。 “那个.....”薰看着那位市长的副手为他们送上了一盘饼干和两杯咖啡发话到。 “您请说?”半影人女性那只没被头发挡起来的暗红色瞳孔的眼盯得她有些发毛,尽管她什么都没有做。 “市长...先生是去做什么了?” “他没和您说过吗?我还以为他应该都安排好了...算了,他去启动计划的最后一个部分了。” “虽然我好像做不了什么,但能和我说说么?”薰从盘中拿起一块饼干,这时她才猛然发现这并不是烘焙出来的饼干,而是工业加工的苏打饼干。 “?为什么是苏打饼干” “嗯?” “啊!不是!没有说苏打饼干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用这种饼干接待别人很少见而已....” “*叹气*别在意”这位银发的半影人坐在薰对面的位子上,也从盘中拿起一块苏打饼干。 “这是市长大人的要求,他本人曾经似乎很喜欢吃这种东西,但他现在吃东西尝不出味道,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懂,他把整个头部都改造成了电视,自然也没有舌头和味蕾。” “嗯....” “我在这里就职的时候还是前任市长手下一个没人认识的士兵,但他一到,一切都变了,我因为之前的档案记录成绩优秀被提拔到了他的副手,负责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总的来说,就是我负责管理这座城的治安和他身边大小事物的流程。” “您一定很累吧?” “其实还好,他对于城市中的犯罪行为有一种....怎么说来着?远见,嗯,所以刻意让我告诉手下,只要不在灯光下被他们看见,这座城市就不存在犯罪,所以治安一直都很宽松,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扯远了,他当时在塔楼的最上层一边等待我走梯子上去一边汇报着我的各项档案,说实话,那挺让人害怕的,尤其是念出我母亲是在哪所医院生下我的时候。” “那确实很可怕....”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个有些理智到可怕的人,但日子一长我就发现....他其实挺....疯的,就像他在这个城市建造了苏打饼干工厂这个事。” “最开始那段日子他做出的行为可以说是不可理喻,但我作为副手并无权这么说,但有一天他突然转过头问我,是不是一切看起来都很荒唐。” “‘everything!to————boring’,他是这么说的,在那之后我才意识到,他完全有能力做好一切,但他更希望以不那么乏味的方式去做事....或者说的不好听一点,他是个乐子人。” (*阿嚏!*) “?(滑稽的综艺节目音效)总觉得有人在背地里念我,算了。” “不管过程如何,他最终常常能以一种惊人的,能让很多人包括他自己都能极大获利的事,比如这个饼干。” *嚼嚼* “呃....”薰迟疑了一会也将饼干放入口中 *嚼嚼* “....确实好吃”是香辣味的,在烤制时就在面糊中的零星的白芝麻则将口味进行了微妙的提升,是对于不缺少饮水的人来说吃起来大概会上瘾的味道。 “有的人会专门将‘市长的苏打饼干’作为一项单独的珍贵物资进行购入。之前也有见过因为长期在各个星球间游荡的,用这些饼干作为慰劳船员奖励的家伙。挺有趣的一点是,这种饼干已经成为了这个地方明面上出售额最高的产品,尽管有人会质疑这种东西的安全性,但至少我向您保证里面没有任何非法物质,至少现在没有。” “原来您们打算往里面加些不合法的东西哦.....” “....总而言之,他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但总能从各种方面获利的人,您刚才问到他去做什么了,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关于这个城市的历史即将改写了。” bd从坍塌的废墟之下撑开残垣废墟破土而出,一手拿着那把武士刀,另一手拎着那个身体已经瘫软的鲛人缓缓走出。 “.....”bd在附近看到了一些将手中武器对准自己的残兵剩将,他将那个鲛人像提小猫一样抓了起来展示在他们面前。 “滚” 真是对于枪口简短有力的回答,原本就没剩多少战意的残党们顿时鸟兽作散,武器丢了一地逃之夭夭了。 “你,是上一任市长的副手对吧。”他将那个鲛人丢到地上用刀指着他。 “嗯......” “事实证明,你的计划很一般,你的号召力也只能招揽到这样的杂鱼,尽管你和你的前人有些相像,但你终究不是他,令我失望。” “.....” “接下来你将会在这里以一个地下组织头目的身份死去,然后以谭家叛徒的身份被我带回去。”在这地下的地下,头上白炽灯的高强度亮光让他金色的光芒都显得有些逊色,但那个奇异的符号却深刻在他眼中。 “.....随你吧....” bd将这把武士刀收入刀鞘——那刀鞘并非是谭家的叛徒一并从家中带走的东西。 “....所以...你一早就没想过要杀我?” “你不是说bd不会和敌人说话吗,是啊,你怎么会是我的敌人,若真的是...” 你便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 “好了,该上去了,好好睡会吧日理万机的天才。” “唔!.....” 赏金猎人用刀鞘重重的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将他打昏了过去,随后又将他拎起走到了那已经被巨大石块堵住的出口处。 “.....” *森————* 他将那把刀抽出反手持刀将光洁如新的刀刃展示在自己面前。 “.......” *哗啦* 巨石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几颗小石子从顶端掉落砸在了他的牛仔帽上。 赏金猎人将武士刀收回,随后朝着他面前的巨石狠狠踹上了一脚,一个弧形的区块应声碎裂开来,bd踩着碎石拖着那条不省人事的鱼回到了他下来的阶梯上。 “.....”其他在附近的人们基本都靠那条从天花板上破口处顺下来的绳子离开了,仅有几人看到了那奇观。 “未建成旅游区中心部分的喷泉座椅....” 拉宁瑞此时已经抵达了市长指定他到达的位置,却只收到了这样模糊的信息。 “.....嗯?”他看到长椅上有一个在暗处的凸起,正好被他发出的光照到了。 *咔哒* 一个输入面板从旁边的建筑中延伸出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请输入口令” “口令” “....tofeedallthepeople(为了喂饱所有人民)” “口令正确” “能想出这种话当口令,这家伙还真不是什么.....至少现在不是” 旁边“未建成”的房屋开始发出轰鸣声,大地开始震动,从那蛋型建筑中伸出了一根圆柱形结构直达这座城市的天花板。 *咚* “干得漂亮赏金猎人,现在我们大功告成(终于)了!”市长在电话那一头发出着和他这边类似的噪声。 “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一件很简单的事!既然他们的死绝对会有人追问下来,那么我们就伪造事故,将其从蓄意谋杀变成自然事故不就好了?” “.....我不评论你的行为对错或疯癫与否,但那个大小姐身上哪怕擦伤了一块皮我也会追杀你们直到无名之主苏醒之日——” “安心啦~我不仅要搞,而且呢,我还要保证绝大部分人的存活,哈!这样既用下层那些不喜欢我的人去给那些蠢货(们)陪葬,还不用受到更多怀疑,嗯...剩下的好处我也不一一列举了,你应该能看到旅游区靠墙体的地方有条向上的电梯吧?” “.....嗯” “上去吧,顺带一问,你刚说的什么‘无名之主’是什么?我在银河系大半个星系网络都没有听闻有人用这种说法谈论某个神明耶” “....就当是我的臆想吧,个人信仰的神不也有不少么” “嗯哼~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解了),上去之后就祝你好运了,水母那边我的副手会保证她的安全,那么,通话结束。” 看着头顶这片半圆形的“天空”,拉宁瑞倒是并无其他感想,只是一时间他发觉自己又成了历史的见证者,这与他获得这个名字前一样,不过遗憾的是,这次他并不能明哲保身了。 *呲————* “我在” “诶呀呀,可算是联系到您了bd先生~接下来就要进入最后一步了,我建议您快速返回主塔楼和我的副手汇合,如果您乐意的话也可以去未建成的旅游区那里坐电梯离开,和您同族的协会派来的猎人已经去那边离开了,嘿,他还挺有趣的,一提到那个陪他过来的人类女孩就有些护短的感觉——” “拉宁瑞”bd知道没有哪个星之子对女性有这样的保护性,除了他以外。 “......等等” “......” “原来他就是拉宁瑞啊?!嚯!看看今天!真是撞大运了!能和两位曾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活着的传奇(人物)在同一天——” “我去找你的副手,谭家的小子还没死,现在在我手里。” “....虽然他其实不太重要了,但还是感谢您帮我把他搞定——” “我要求追加报酬。” “您请说?” “这小子我要带走。” “......嗯.....没问题,我在这个地方彻底塌掉之前想让人解决他的一大原因(为我)就是担心他会脱离掌控,补刀可是很重要的美德啊,嗯?” “......” *挂断* “...废话真多”bd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从月球回来后他还没睡过觉,这段日子着实把他的神经拉的有些垮了。 “你们来了”半影人将一包某种禽肉的烟熏肉干丢了过去,而那个小小的叶族敏捷的爬上了那个大块头的身体跳到半空稳稳用嘴咬住了那包肉干。 “.....诶?”薰觉得这个叶族有些眼熟。 “唔!送冰激凌吃的大姐姐!”萝兰暂时将肉干放在桌子上扑向薰,窝在她腿上蹭着似乎是在留下标记。 她是靠气味分辨出来的,毕竟那一股独特的薰衣草香味可不是谁都有。 “诶?!萝、萝兰?!” “你们认识?”半影人女性倒是依旧以平淡的语气问她。 “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种事。” “萝....萝兰?” “是是是是萝兰哦!现在的雇主是这边这个姐姐!” “明面上是我委托他们去解决某个人,不过到底还是市长不能以他的身份明面上去雇佣赏金猎人去在他的城市里杀人,至少我来做这事风险要小一些。”半影人女士喝了口咖啡抬起眼皮瞥了眼已经坐下的大块头。 “可...拉宁瑞先生不是说只有成年人才能入职赏金猎人么,为什么——” “有个例的,小姐,协会特别允许的” “....哦....请问您是?” “叫我狩魔,就行,声带辅助器,不好用,见谅。” “啊....您好您好.....” “闲话就到这里吧各位,还请随我到安全处避难,我一会将要去发布全市广播,您二位的赏金已经准备好了,还请速度些。” “了解” “好哦” “...知道了,还请您带路...话说我到现在都没问过您的姓名....” “无碍,姓名什么的不也不妨碍我们交流吗,不用在意我的名字,也不值得纪念,走吧。” “哦....” 此时,市长乘坐着电梯俯瞰着这座城市,一向以一副洞察一切与恶趣味面孔示人的他此刻屏幕中仅仅只是播放着他面前不断“下降”的建筑们。 “......” 然后是岩石, 泥土, 被压碎的骨头, 弹壳, 弹壳, 弹壳, 弹壳, 有时候他觉得这地表之上依旧进行着战争。 泥土, “——” 他抬起头来,升降机已经抵达了终点,他从中走出抬头望去看向—— 看向他即将领导的新城市。 友人 “各位市民下午好” 广播声传遍了整个地下都市,扩散到了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人头涌动的街区, 还是空无一人只留一地血迹的宴会厅, 亦或者,如今已经苍蝇成群的贫民窟。 “我是本市的安全顾问兼第一执行官,如果是接触过当地警局的人应该认识我。”是那位半影人女士的声音。 “如今以市长的会客厅为中心,也就是整个城市的中心支柱,目前面临着岌岌可危的安全隐患,稍有不慎便会造成坍塌事故,而且会是连续性的、对整座城市的重大影响,因此,市长大人制作的‘newcity’计划将在今日提前投入使用。” “请各位市民行商与游往者现在就有序从四方电梯带离重要财产离开前往地表登记处等候,请最靠近中心支柱的人们迅速撤离,坍塌的节点相当不稳定,或许坍塌将在——” *轰隆!!!!!* “...现在发生” 一根根撑起地面与人们头顶的支柱因中心支柱的坍塌而引起了连锁反应,顿时间倒塌的支柱与头顶的塌方接连发生,就算是在惊慌失措的人们头顶,市长的副手也依然能听到人们的惨叫声与呼喊声从下方传来。 “还请各位多多保重,所有的幸存者在抵达登记处后可以汇报自己所失财产,市长将以双倍奉还,若有其他需要仍可再谈。” “那么,祝大家还能*zzz*保住*zzz*性命,我的发言完毕。” 耐着性子读完了这段台词,半影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进入了一条似乎最近才刚被挖好的痕迹很新的向上隧道,留下身后城市中发出的惨叫与吞噬惨叫的轰鸣。 此时的bd,正在巨大的落石之间躲避着,不时抽刀将面前的障碍一分为二,右手还抓着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鲛人。 *巨大的振翅声* “fly”bd抬头望去,看到一大团黑色的烟雾从天而降,在那团黑雾中,自己的狩猎伙伴降落到自己身边。 “把他带上,你承载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去那个未建成区那,应该有向上的出路,我能自己想办法出去,别管我。” *bzzzzz* 这只巨大的苍蝇搓了搓前足,而后用六只足将那个鲛人牢牢抱起,与自己的族群们一起飞出了bd的视野。 *咚!!!* 巨大的落石砸在他附近,地面开始受力开裂,让他站的有些不稳了。 “.....接下来该怎么出去呢。”bd不知是在问自己,亦或是在为自己选择一个答案。 “.......” 他的声音慢慢被巨石坠落发出的巨大声响所掩盖,渐渐的,他自己也被埋没在了巨石之间。 *轰!!!* 大量的碎石倾泻而下填入了缝隙之中。 *叮咚* “地表,到了,请您您您您您——”优美的女声在拉宁瑞前脚刚踏上坚实的地面后猛烈地开始报错起来,随后,整个电梯带着火花坠入下方的黑暗中。 “.....” 在剧烈地震之余拉宁瑞扫视了一圈附近的环境,这里看起来也是一处登记处,不过看起来积灰很久了,到处都是封条和未拆封的纸盒。 脚下剧烈的震感停止了,看来下方的坍塌暂时停止了。 “....不在信号区?”拉宁瑞收不到新的信息了,看起来自己必须得出去面对外面战后留下的有毒气体了。 *振翅声* “这种地方也有苍蝇啊”尽管找不到,但拉宁瑞也确定这附近绝对有一只烦人的虫子在骚扰自己。 振翅声越来越大,最后变得如同螺旋桨一般吵闹,拉宁瑞感受得到那声音从电梯井中传出。 至少达克林德此刻还在自己手中,不管是任何寄生在洞穴中的野兽他都能应付过来。 *振翅声*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面目可憎的野兽还抱着一个看起来神志不清的鲛人。 “......”拉宁瑞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靠近那巨大到令人有些不适的苍蝇,后者用数不清的复眼看着他,一步步从那鲛人身上退了下来。 “你的主人是bd,是不是?” 这巨蝇自然不会说话,它只是用前一对足搓了搓,随后开始清理起身上的污垢。 “......”如果它是bd的伙伴,那这个小子自然就是被下令杀死的那个鲛人,不过看起来他还没死,也许是市长对他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 那bd去哪了? “他不会还在下面那个一团糟的城市里吧” “.....”那只巨蝇停止了梳理工作,转而非常认真的趴在地上面对着拉宁瑞。 他能稍微从它那数不清的复眼中读出一个意思: 这个事我没法回答你,因为我只是只大蝇子。 “.....啧” 拉宁瑞走到了电梯井旁看着下面的一片黑暗。 “.....算了,反正那家伙出不了事。”如果他能在这种地方翻船,那或许作为一个赏金猎人,bd已经尽力了,但作为“bd”,这个星之子可不止这点手段。 “嗯哼哼哼~哼哼哼~嗯嗯嗯~”依旧哼着那奇怪的歌谣,市长一个人在寂静的城市中慢步走着,这是一座秘密建立起来的城市,所有人都认为经历过那种残酷的战争后,这个星球表面已经无法让任何生物居住了。 不过城市中心那根冲破云霄的光柱改变了这一切。 那是科学前哨的专利项目之一,大气环境改造器。 正了正自己的脑袋,市长从怀中掏出一把信号枪,在城市的中心,在那光柱旁边,朝着天空发射了。 *砰* 犹如烟花一样的爆响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在信号弹在城市顶端炸裂的那一刻,每个角落的登记处的一块墙壁都应声陷落到地面中,及时来到上方的人们小心又惶恐地从中探出头来,看着这座人造,但却又不自然的,在废墟焦土之上建立的新城市。 “咳咳!” 麦克风的爆麦声打断了人们的思想,那是市长的声音。 “啊!欢迎(朋友们)!欢迎!各位侥幸从沉重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们!你们或许失去了自己的绝大多数财产,也可能把自己的老妈丢了,但是——去她的吧!看看这座城市!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在这里得到一席之地!你们可以按照自己丢掉的东西价值来找你们最和蔼可亲的市长大人要!先到先得!每个人都要来找我们登记哦~就在——城市的(心脏)中心!如果有人想现在就离开,新环外城永远都欢迎你们归来!” “...这就是,他的,计划?”狩魔三人也从一座被生锈大门锁住的地下室中离开,走上了这个天空蓝的有些亮眼的地表。 “萝兰觉得市长的计划很草率也很没意义。”如果市长听到自己的计划被一个叶族如此说道肯定会相当受伤。 “...人总会,过分评估自己的,价值,他们的,贪婪,若是那个人,可以满足他们的,胃口,那也许....” “也许他就能安心的建立起第一步了”半影人女士从萝兰三人背后出现。 “....如果他们肯动动脑子,就会意识到这是一出有些浮夸的戏剧,他们会知道,下面的城市是他一手摧毁的,那这也说明——” “他,可以轻松的摧毁,城市中的,任何人。” “....先给棒子,再给枣。市长先生看起来也不想再继续添加人员伤亡了。” “嚯,不赖嘛小医生,我还以为你会对他产生不少负面情绪呢”也许是因为在地表之上阳光之下,这位半影人的话也变得直言不讳了起来。 “...毕竟每个地方都有自己治理的办法嘛,拉宁瑞带我去过的很多地方都要比这种方式更难以接受。” “也是。几位,还请随我去新的市长办公室等他吧,他现在忙得很,刚好你们也能等等那二位。” 几人自然是对那二位的生存能力相当有把握,如果只是区区的巨大塌方,还不至于杀了他们。 而现在的地下—— 地下几乎陷入了停滞。 几乎是一片死寂,几只幸运的灯泡精灵在塌方开始之前就躲进岩缝,如今这些几乎不会对外界做出反应的活体灯泡在被掩埋的城市上方漫无目的地飞翔着,带给这个地方一些光亮。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灯泡精灵的身体下方是不会照射到它自己发出的光亮的。 而就在其中一只漫无目的地飞翔时,一只发出金黄色光芒的手从下方的阴影中伸出抓住了它。 随着它奋力挣脱试图向上方飞行,更多的部分从影子中被拽了出来,先是帽子,然后是那张有奇异符号的脸,再之后是整个身体。 *咚*因为抓住自己的东西此时突然松手,这只可怜的幽灵生物撞在了墙壁上,但很快,它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般继续和它的同胞们一起飞翔着。 bd看了看四周,这儿看起来是一块新塌落而产生的区域,不过能在附近看到些许的人为痕迹。 他顺着那些破损的电线一路向前,最终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处向上的通道,或者说,一个垂直向上的洞。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用钩爪发射到墙壁上,却意识到那东西已经给了萝兰。 “.....” 他开始摸索起自己身上的捕获仓。 “yellow,来帮个忙。” 在上方,拉宁瑞处的墙壁也已经打开了,但若是要带着这个鲛人出去想必要有不小的风险,可不带着他,若是他醒了那就更不好办了,市长说不定会因此拒绝向他们提供信息。 *振翅声* “嗯?” 那只巨蝇此时突然飞动起来慢慢从电梯井降落了下去。 随后,捕捉仓回收生物的回声从下方传来。 “啧...这家伙怎么从这里出来的,那我可就不管了.....”并不想在今天和他打架的拉宁瑞快步走出了这个房间。 bd爬了上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他将捕获仓对准了下方的生物。 “谢了,yellow” *.....* 巨大的昆虫般的窸窣声从下方传来,似乎是那将他托上来的巨物有什么想和他说的。 “......” “是么,你也总算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啊,这下面很适合建巢,那么,我会来看你的。” bd将她的捕捉仓丢到脚下踩了个粉碎,正式宣告了他又一位狩猎伙伴重新迈入了自由的行列。 “.....”bd看到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除了fly拖拽谭家叛徒的痕迹外,还有不少鞋子才会留下的痕迹,走出门的痕迹相当新,可能就在他上来之前没半分钟。 不愿再多想,bd将那鲛人再次抓起拖拽着离开了此地。 新环外城 下午5:10时 市长办公室 “诶呀诶呀——今天真是忙的不行啊——” 放松了一下肩膀,市长坐到了自己新办公室的椅子上,其实还挺硬的,但碍于不少人都在办公室看着自己,他并不便于抱怨这件事。 萝兰和bd,拉宁瑞和薰都坐在不同的沙发上,两位星之子似乎对视了一眼,不过他们二人都还是保持着安静并假装自己不认识对方。 “诶呦(不错),我差点把各位(老板)忘记了,来嘛,事情得一件件做对吧?先从(你们)被我可爱的副手雇佣的二人开始吧。” “按照约定,你们会得到报酬,以及我的评价,我会给五星好评哦~” “还请这边走”半影人女性为二人带路离开了。 但在离开之前,她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市长。 “市长大人” “请说?” “要是再有一次在外人面前管我叫‘可爱的’,我相信您不会介意我打碎您的屏幕吧。”半影人俯视着那个电视机脑袋,他的屏幕中照出她银白色面庞上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哦~是我的错!我亲爱的副手小姐!您与我一样为这城市(套路深)付出了那么多,我却要调侃您!多么令人——”那电视机脑袋上似乎冒出了些冷汗。 “我可以现在就动手么” “那还是算了吧,带他们去领赏吧plz————” “.....”这位副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又回复到平常那种柔和的状态为两个顺利完成任务的猎人带路。 “咳,然后该——” “你们感情还真好。” “噗————”市长和薰几乎同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拉宁瑞这一发言属实有些逆天。 “咳,请不要误会我们美妙的同事关系,我们的关系(不止这样)并没有那么好....” “......” “....我是想说,我们的确是朋友(之上的)关.....” “......” “你的电视脑袋真的不受你自己控制啊”薰满面赤红着看向拉宁瑞,后者看起来只是相当满意这个看起来让一切尽在掌握的家伙吃瘪的样子,连说话时声音里都带着些笑意。 另一边的bd看起来倒是无所谓。 “咳!好了啊!好了!说正事啊!咳!嗯!(罐头笑声)啊...这个该死的电视脑袋....” “嗯....之后,是bd的任务了,您已经得到了(敬业福)自己需要的东西了对吧?” “嗯”金黄色的星之子将腰间那把武士刀抽了出来,银白色的刀刃上附着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的确是把好刀,他本人现在已经到了您的船上对吧?” “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我的船上,没有人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离开。” “哦,不错,交易愉快~”市长保持着那副经典的笑脸伸出手来放在bd面前。 “.....不打扰了”bd没有理会他的示好先行离开了房间,现在,只剩下拉宁瑞和薰还等待着他们的奖赏了。 “诶呀呀....本以为您是块木头(疙瘩),没想到啊,您竟然也有这样的感知,拉宁瑞先生。” “行了,我们还留在这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清楚的。”拉宁瑞倒是并不避讳自己的名字被他知道了,反正他也不在意。 市长从他的抽屉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薰,后者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向他鞠了一躬。 “嗯....我们做的事大多并不怎么光彩(熠熠),毕竟本来就是躲在那看不见太阳的地下为环界做些脏活的嘛,克莱因,克莱因....嗯.....你的父亲是科技产品公司的对吧?” “是的,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但我至少记得,以前有在父亲的公司看过婴儿管家和小型折跃器这类的产品。” “地球在我没注意的十几年里到底取得了什么进展....” “嗯....事实上最早与你父亲交涉的并不是我,而是上一任市长,和那个市长牵扯上关系,并不算是件好事吧,你要找的真相说不定远比你想象的更难以接受哦?” “就算如此我还是会去的。”薰依然是在这个方面保持着相当坚决的态度。 “嗯~好态度,我喜欢。说真的,水母小姐,你要是任何时候需要一份工作,我这里都欢迎你来哦?” “...我大概会考虑吧,但那是后话了,对吧拉宁瑞先生?” “问我?都看你的,出发吧。” “嗯,感谢您的情报,市长先生。”再次对这个滑头的市长鞠躬道谢,薰跟随着拉宁瑞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路走好~” “....喂”薰先一步离开了,而拉宁瑞却折返了回来面对着那个电视机脑袋。 “哈,你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要说?” “嗯” “是她家的来头,还是环界想干什么,亦或者...我们会不会参与即将到来的战争?开玩笑~知道你不会这么问,说吧,是报酬有问题吗?” “不是” “....你想知道什么?” 在夕阳的光芒之下,已经进入阴影之中的显示器爆出了雪花,看来这次市长终究还是要谈论到一些严肃的,能涉及这个星系乃至整个银河系的巨大—— “只是想提醒你,你们要是真的上垒了记得不要给房间留窗户,半影人很怕阳光的,还有——” “噗————” “还有,半影人的占有欲望普遍很强而且一旦发情了会很难撒手,不要搞什么外遇之类找其他女人不然——” “好了!快走啦!快走!” “.....其实我还是有正经的问题的。”拉宁瑞站在他办公桌前,将一个投影装置放在桌子上打开。 那位半影人女性的身影从中展现。 “....当时在塔楼的最上层一边等待我走梯子上去一边汇报着我的各项档案,说实话,那挺让人害怕的,尤其是念出我母亲是在哪所医院生下我....”这是一段她与薰交谈时的对话。 “....(严肃的沉默)你监听她?” “她是知情者,我们之前谈过,这是以防万一给她准备的。” “....你想问的是?” “她是谁。” 市长并没有因为事情的加速进展而展现出惊慌的姿态或神情,只是用那张笑脸面对着拉宁瑞。 “我说,她以前只是个普通士兵,你会信么?” “当然不会满意。”拉宁瑞的手慢慢抬起举过头顶,他想去拿背在背后的达克林德。 “别着急动手(动脚)嘛,我本人是真的没有任何战斗能力,只是有这个好脑子而已。”敲了敲自己的机械脑袋,市长依然保持着那副笑容。 “......” “她嘛,她是个研究员的女儿,不属于科学前哨站,也不是科技发展部的,相反,她是个地球上的古代学学者。” “她的母亲想办法克服了太阳,至少她能适应地球的环境,然后,她和一个人类结婚了,生下了这个孩子。” “......”拉宁瑞将手放下坐回到了沙发上。 “但是呢,她母亲的研究方向,似乎偏近到了某种....嗯...用现代科学完全无法解释的文物上,啊,你知道(凯文)么,就像是白骨森林里那些飞行的猴子骷髅、无法沟通的巨大鱼人,还有,那些畸形的,像树枝一样干枯的怪异的生物”显示器中出现了一只符合他说法的生物——一只血肉收割者,它正在融化某种血肉模糊的东西,拉宁瑞能看到在某个角度中有一个金黄色的面孔躲在巷子里。 “它们,还有她母亲研究文物的共同点,都指向了一条路,通往——” madness(疯狂) 一只巨大的,绿色的眼睛,占据了他的整个屏幕,它盯着拉宁瑞却没有让他感到任何不适或感知到敌意。 “嗯咳!”市长调整了一下频道,画面转换到了一艘正在河面上游动的船只。 之后要说的事情呢,就只是单纯的信得过你所以才说的了,她的母亲在——” *咣当!!* 清脆的响声从窗户那边传来,几个人将这五楼的玻璃打破闯了进来。 “别动,犬齿” 领头的是个蓝色的女性星之子,穿着相当干练的特战紧身衣,面部是一个爱心的印记,她将一把短剑指向依旧坐在沙发上的拉宁瑞。 另外二人,一个是粉头发的,身着轻型装甲手持霰弹枪的人类女性,一个则是身着相当传统的法师装备,戴着与他小个子并不太相称的大魔法帽的人类男孩。 “......” “这是你设的局?”拉宁瑞转过头去询问市长。 “我还没有表现得心肠坏到别人来问我问题我就反手杀了对方吧?”市长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失礼了,我们是‘守密人’,是您的直系上司批准的这次行动,与您的行为无关。”星之子女性将一本小册子丢了过去,市长稳稳接住快速浏览了几页放在了一旁。 “拉宁瑞,水母小姐还在这么?” “我让她在一楼等我,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听到声响来找我了。” “哦,也不错,几位,这样剑拔弩张的并不算好吧,咱们可以在晚宴上慢慢聊,嗯?”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们的上司也说过这场对话不能持续太久,所以我现在就说了吧。” “请”拉宁瑞倒是依旧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据说您一直在清理神异事件。” “嗯。” “承认的好快....”最小的那个男孩不禁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们的上司希望您可以加入守密人教会,这样您的每一次处理事件既能得到各地的支持,同时还便于您更快的搜索哪处会出现这类事件。” “我拒绝。” “您的理由?” “不就是想出个法子好方便管控我吗,谁稀罕啊。” “你——” “而且我为什么会需要支持,老子我已经和那些东西打了....不记得了,总该有个百年了吧,在那之前怎么没见有人来联系我,现在就一副老前辈的样子想来拉我入伙了?” “....我们的上司还说过,若是您不答应,那我们也有的是办法,市长大人,还请您回避一下。” “哈!我也拒绝。” “....您怎么也——” “和我的工作无关,这回是私事,你们在一个非常不合适的节点出现了,若是其他时候我可能还会支持你们把他找到(工作),但现在,你们真的该离开了。”很少见的,市长那个无信号频道并没有任何起伏,这代表他现在要么非常严肃,要么是他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动手——” “和谁动手?”一个中性的星之子声音从门外传出,紧接着门被轻轻地推开。 “....欸?唉!?”和刚才严厉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那位蓝色的星之子很明显是慌了神。 “...你这家伙怎么还没走”拉宁瑞自打回到这个房间之后第一次语气里有了些不爽。 “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而已。”星之子bd轻轻关上了门回答道。 “师兄....呃....bd?”那个蓝色的星之子明显有些乱了阵脚后退了两步。 “....这不是beta么” “你还认得我啊...呃....” 蓝色的星之子顿时没了刚才那股锐气变得有些退缩起来,四下环顾了一周后她小步跑到那个男孩身边蹲下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β”bd轻声唤着她的代号,仿佛是长辈对小生的语气。 “呃....在.....” “就这次,看在我和市长的份上,就放过我兄弟吧,就这一次。” “.....知...知道了啦....那....n....”此时这个星之子垂头丧气地蹲在男孩身边的样子更像是只被主人数落罪行的大狗狗。 “...咳....抱歉,拉宁瑞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还是有机会慢慢谈的,您或许现在不会考虑,但以后,总会有一天......我们之后还会以正当的方式来交涉的....玻璃的钱....我们也会赔的!先走一步!”看来那个男孩才是真正的指挥者,可能只是觉得自己来和拉宁瑞交涉会比较没有信服度所以才让个子最高的星之子来。 三人顺着他们荡进来的绳子快速下滑,混入了下方的人群中。 “......” “那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一起拜师学了些影子把戏,别看她那个样子,其实技艺比我精进,倒是你,lord给你的指令这样被人知道了,还都找上你了,真的没问题么。” “啊这是我能听的东西么”市长突然就不想接收外界信号了。 “无碍,反正没差别,无非就是多砍几个人。” “下次再遇到那姑娘大概叫我来也没用了。” “老子可用不着你关心,滚回去找那个小叶子去”拉宁瑞也多少猜到了, 二人完全没有把市长的存在当一回事,尽管他想说些什么,但他意识到这和他这次使用的手段类似,也是一种无形的威胁,看来自己的境界还不够高,必可活用于下次.... bd总算走了,夜晚也终于降临了,阵阵冷风从破裂的玻璃窗外吹进来,让市长哆嗦了一阵。 “诶呀,突然发生这种事,搞得我都快忘了之前是个什么节奏了,那长话短说吧。” “请?” “...她的母亲在某次地球内核附近进行作业时探测到了些奇怪的东西,因为自己的专业本身就具有相当的不定性和高致命风险,因此她将孩子托付给了孩子她爸,也就是我的朋友,在那之后——” “拉宁瑞先生!”薰急急忙忙的冲进市长的办公室,却看到一地狼藉与安稳地坐在沙发上的拉宁瑞。 “呼....呼.....太好了...您没事....” “.....这下你特意把她支开的用意不就白费了么”市长的话再一次被他人打断,无奈之下只能把原因推给和他对话的这个人。 “先坐下吧.....我本来就是想和你说上垒的事而已,但想了想还是问你一下比较好。” “原来这个事才是顺带的啊,算了,先说好了,我和她没有任何朋友以上的感情啊,她并不知道我是她父亲的朋友,所以更合适的讲她算是我养女” “真的?”拉宁瑞为她沏上茶水放在桌子上一边质疑着市长的讲话。 “真的” “不信” “....啧,其实在装上这个电视脑袋之前(几年)我是她父亲的助手,满意了吧?这个也别和她说,我是看在你的确是个能处的人才这么说的啊,别误会了。” “那你的电视杂音?” “等、等下,这是刚才那个话题吗?!那那那我先出去了....您二位先聊.....”薰连茶水也没来得及喝,慌慌张张地再次从房间内离开了。 “啊” *铛* “(罐头笑声)看来这次是你给自己挖了坑啊。” “......算了,接着说,我开始有点乐意听你再说说了。”拉宁瑞拿过了本来是为薰所沏的小杯茶水一饮而尽。 “哈,不愧是悬挂者,您尊爱女性的传闻我本来以为只是些谣言,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没那么夸张,我也从来没说过我会优待哪种性别,只是单纯的看到有不少人正在受苦顺手就帮了,好了,你还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嗯....在那之后呢,我在当时已经是环界的人了,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直接入职到任何岗位,但我也是多少有些关系的,因此就将当时只有九岁的她还有她父亲安排到了环外城......” ——又过了半个小时。 *biu——————* “啊,拉宁瑞先生?您回来了?”拉宁瑞能闻到一股不错的香味从客厅传出。 “哦,你身体不要紧吗,这种时候还做了菜。”将一大袋东西放在脚边,拉宁瑞将帽子和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还好啦,虽然只在那地下呆了半天,但感觉就像是度过了好几天一样稍微有些劳累...不过您也累坏了吧,相比之下我做些饭菜没什么的” 薰眯着眼睛笑着说道,看起来她的心情确实不错,也是,能有自己家人去处的消息怎么能不让人振奋呢。 “我马上就来,市长临走前让我带了些饼干回来,据说还挺好吃的。” “啊,是那个苏打饼干吗,之前那位半影人小姐招待我时吃过,还挺不错的。” “嗯,他还托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一会再...一会再给你...看看...吧,先....” 嗯? 怎么.... “拉宁瑞先生?” 拉宁瑞所看到的世界摇晃起来,他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墙边,衣架也被他撞倒在地,二人的衣服散落一地。 “唔.....怎么.....船被?” “拉宁瑞先生!?”拉宁瑞能模糊的看到薰慌忙地跑了过来,他意识到并不是船体正在摇晃,而是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怎么....我这是.....”身体也开始变得疲软又麻痹,用不上力气,拉宁瑞最终倒在了地上。 “拉宁瑞先生...咳咳....” “拉宁瑞.....” 拉宁瑞.... 薰的呼唤声逐渐变小,然后,消失了。 ..... ..... ..... ..... ..... 二号, 一个严肃的男性声音从他的脑中传出。 二号, 醒来, “醒来” 神与人与世界 “醒来” “唔————!!” 猝不及防的,拉宁瑞突然感受到一阵头痛,仿佛有什么正在用利刃插入自己的头部。 强烈的痛感让他无法察觉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只有,只有—— ..... “咳咳咳!咳....嗯.....”如同被人扼住心脏般不适的感觉慢慢消退下去,拉宁瑞总算能够重新开始认知周围的环境。 周围是白色的,软垫的墙壁, ..... 等等, 不..... “不......” 二号回到了他白色的牢笼。 他曾听父亲讲起过,一号曾经也在这个笼子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怎么.....”星之子攥紧了拳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曾设想过一个问题?二号?”一个男性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与拉宁瑞那虚无缥缈的声音不同,这个声音非常年轻,就像是二十多岁男子所能发出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金属噪音与嗡嗡的声响。 那是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令他心生畏惧,又无比厌恶的声音。 “究竟是你做了一场梦,而我将你唤醒了,还是你从未真正醒来过?” “.......” “只是玩笑话罢了,过来。”尽管话中这个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说法,但他话中带着的那股威严让拉宁瑞不得不去认真思考他的每句话。 白色的,铺着柔软垫子的墙壁上多出了一个缺口,而在另一边,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中,那里有一个人,那个人,是bd(一号)与拉宁瑞(二号)二人的父亲。 银白之lord “.....父亲”拉宁瑞并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关系,事实上,尽管他执行着他所派发的每一个任务,但他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创造者。 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头戴刻印着奇异符号的淡紫色头盔,尽管身材相比于拉宁瑞来说算比较矮小,但他身上依旧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不敢让人小瞧。 拉宁瑞硬着头皮从牢笼中走出面对着他,而他的创造者则抬起头来仰望着自己的孩子。 “你在做什么?”那头盔上的奇异符文对准了拉宁瑞的脸,他似乎正在被审视。 “....我不知道您想问什么,我有在好好的完成我的工作,您应该是知——” “你身边那个人类” “————” “为什么留她在身边”那符号依旧死死的盯住了拉宁瑞那张没有任何器官的面孔,拉宁瑞本想退后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无法动弹。 “....有她在,我的工作效率也能提高的,父亲,我和...我的兄弟还是有些区别的,您应该——” “我应该抹去她,或者抹去你的情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但在那蓝色的符号与淡紫色的头盔之外,拉宁瑞越发觉得这白色空间变得越发灰暗了起来。 “最开始,你是我的眼,你是我双臂的延伸,而后来我让你成为我家中的看门犬,去为我们杀死所有入侵者”慢慢的,附近的环境完全黑暗了下来,黑暗吞噬了一切,包括他橙红色的光芒,包括他创造者的白褂,黑暗中只剩那蓝色的符号刻印。 “————” 那符号在拉宁瑞看来越发的高大起来,他甚至需要仰起头来看那巨大的符号—— ¤ “.....” “.....那么,我希望能听到你的答案” *哒* lord背对着他打了个响指,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空间变回了那个纯白色的,分不清地面与墙壁的样子,拉宁瑞的身体又能动弹了。 “...我已经计算过了很多的可能性,其中最大的一种可能性便是,你会因为她的死而终止我安排的任务,毕竟你一直都将她视作自己一直以来工作的回报,尽管只是有她陪伴,你便已经满意了,不是么?” “.....您说是什么,那就是吧。” “有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向一号学习一下,如何当好一台有效率的机器,他身边没有能够阻碍他继续工作的人,那个盖亚虫人不行,叶族不行,你,也不行。” “......”lord转过身慢慢走近了拉宁瑞,然后依旧是之前的那个姿态,但这次,他伸出左手放在拉宁瑞脑后,让他好好的低下头看着自己那符号,拉宁瑞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只是像一个模特假人般任他摆弄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拉宁瑞觉得那只像是人类的手比起普通人类温度要更低,冷的就像是死人一般。 “当然,并不是在说需要彻底抹除你或你的心智,我还没有那种需要,如果要改变运算的结果,汝最好,还是将她送走,这次的意见并不是作为一个看守者或创造者的身份来对你说的,而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拉宁瑞’。” “......” “你只需要同意,或者说:‘我需要返场重造’就行了” “.....是” “不错”lord放下了那只手,后退两步离他稍远一些面对着他。 “现在来说说第二件事,你已经知道了一号正在做什么了对吧?” “....他在依照您的信息搜寻着符合条件的人,然后找到那几位大人留下的钥匙碎片。” “很好,你可以选择帮助他,但是,你绝不能落下你的工作,这是可选的,帮助你的兄弟更快的结束眼前的危机,或者,在那些小偷偷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之前就咬杀他们,这取决于你,但是,若是你无法解决....” “您永远可以在这一点上信任我。” “很好,二号,你憎恨这些窃贼的情绪并非与生俱来,你只是看到了太多他们猖狂的样子,因此,你也与我一样厌恶他们,这是好的,保持下去,直到他们,全都,倒下。” “....遵循您的旨意”拉宁瑞在恐惧中向自己的创造者单膝跪下。 “现在,睡去吧,回到那个地方,回到痛苦....回到那.....不完美的” “不完美的.....” 不完美的世界..... “唔——噗咳咳咳.....”拉宁瑞猛的坐了起来捂住了胸口,自己的创造者传唤自己的方式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粗暴,据那家伙说他每次被传唤都是在他睡着的时候,真是够有福气的.... 环顾一下四周,自己的身体应该是被搬运到了他自己的卧室,身上和脑袋上能感受到几个连着线的装置,大概是薰为他检查过了身体。 伸出右手,光芒照到了床头柜上,那有一幅他和一大群人的合照,他虽然发出着橙色的光,但却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安静地看着镜头。 “......?”拉宁瑞在床的边缘摸到了些冰凉的东西,本来他以为那是达克林德,但手上的光芒却照出了薰的睡颜。 “?!”拉宁瑞急忙将手缩了回来,看来这姑娘把自己搬回来又是连着给自己检查,再外加这一快一天的劳累,着实是辛苦她了。 “呼......” 看起来她并没有察觉到,拉宁瑞松了口气,这孩子一直以来睡着之后都很难叫醒。 至少,拉宁瑞还能将她安然抱回她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她的体重远比他想象的要轻,果然,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病弱体质,或许lord说的没错,她的确不该在他身边。 .... 自己这不是已经在努力将她送走了么,若是能找到她的家人,就送她回去,但如果她的家人真的落难了呢? “....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记住,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此时此刻,在另一艘飞船上,bd也是这么对萝兰说的。 “哦斯,但像我把破局点放在了狩魔大叔身上,这样算不算信任了他?” “那也是你信任自己的判断,做得很好。”拍了拍这个小叶族的肩膀,bd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好好睡一觉吧,我们就要下水了。” “哦!晚安bd!” “嗯” “晚安虫子哥哥!” “......” “他大概在打游戏,不用管他了。” “嗷,晚安sail!” “祝你睡个好觉,萝兰。” *嗡——* bd床头的小夜灯被打开了,照亮了房间中一部分物品。 他挂在床头的老式狙击枪,他被丢的乱七八糟的同款式大衣,木质的、钉死在地板上的床头柜,还有些上面的小玩意与糖纸、连黏在床头柜上的糖水黏渍都清晰可见。 在床头柜的最角落摆放着两张合照,一张人多一些,他也在中间的位置被一个翼族女性搂着,她看起来非常活泼,胸前挂着一条与bd随身携带相同的吊坠。 而另一张合照的角落出现了他的兄弟,但与拉宁瑞不同的是,这张照片稍稍多出来一截,那多出来的一截,拉宁瑞的身边出现了bd的那个安卡十字印记。 “.....” “.....” 二人在这寂静的夜里拿着同样却又不同的合照坐在床上,不知他们是在思念过去,亦或是计划未来。 “喝啊!tnnd为什么不喝!来吃奶啊!” ..... 或许bd的船上并不怎么寂静。 “来吃奶啊宝崽!这点血在线上浪#%@!呢啊!!!”虫子的怒吼冲破了他房间里铺设的隔音板,看来他又被自己的队友折磨的不轻。 “....sail” “有什么事需要sail帮忙吗?”自从上次月球事件之后bd终于放心把sail连接到了自己的飞船上,现在在飞船上的任何地方都能呼叫她。 “帮我看眼现在暗网市场上最贵的断网器要多少钱。” “还请您三思。” 在这个宇宙的某处。 lord送走了他的第三个孩子,对,至少他的第一个孩子,并不是他的造物。 他摘下自己的实验用手套,露出下面有些溃烂的惨白皮肤,手指关节有或多或少的发青和瘀血迹象。 ..... 这是他终生的耻辱,是对于他一直以来最大的疑问。 作为知识的神明,自己却无法得知这个问题最优的解法。 如今,似乎是唯一的机会就在自己面前。 “祸”已经失败了,lord清楚,它一定会失败,不管它如何挣扎或朝着这个世界狂吼。 可是,他呢? 他不愿意去计算自己的成功率,他在做的本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正如他曾为“人”时所做的一样。 “....真是可笑啊,到头来哪又有什么‘神’,只是掌握着一些力量的‘人’罢了。” 他将手套戴好,又将头盔摘下。 “....哪里又有什么‘神’呢....” 一个黑发留着小辫子的人类失神地望向这空白空间中的某处。 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别人,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满是伤神地坐在了曾与bd一同饮茶的桌子上,破碎的茶具与茶水洒落一地。 “.....有客人” *哒* 随着一个响指,一切再次恢复原状,lord戴着头盔安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来访者现身。 “晚上好啊,莱·普兰提斯” 被如此称呼的女性有着绿色的皮肤与如同玫瑰般美丽的红色长发,其中还长出了不少绿色的嫩芽与枝条,这让那长发看起来有些杂乱,但更显得野性十足。 “真敢说啊,领主”她并没有穿着任何常规的衣物,仅是用几块似乎是从身上长出的宽大叶片挡住了私密部位,这让她的身体看起来更加有野性与魅力。 “我并不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任何问题——” *涑——* 一只纯粹由荆棘枝条与有毒的花朵做成的长矛此刻正在lord的颈边不到三厘米的位置,上面那有倒刺的锯齿状叶片还不断的渗出着某种透明液体。 “你偷了我的孩子” lord很少会去注意别人的表情,他的造物在被他创造出来时便因为这个因素没有能做出表情的脸。 他抬起头来查看这位在语气中便已经竭力阻止自己愤怒情绪外露的女性,她那原本应比任何花朵还要完美的面容如今因为愤怒而扭曲,如同捕蝇草般的大嘴似乎即将把他的脑袋连同头盔一起咬下。 “还请不要吃我,虽然植物并不会介意我身上的死尸臭味,但您应该是不乐意吃我身体里的那些化学物质的吧。” “......” “您的孩子,也就是叶族,它们并不在我的计划内,但他们需要在我的计划里,我们不能亲自下场,但让他们每一个代表来拯救世界,不也是同样的吗。” “......去死” 矛头一挑,那颗头颅连带着头盔飞了出去,黑红色的血液溅落在这白色的地面与可能存在的墙壁上。 *咚*头颅掉落在了地上 但并没有太多的血迹飞溅出来,就好像这个人已经死去很久了一般。 “......”那具无头的身体慢慢站起,慢慢寻着溅出的血迹将自己的头捡了回来抱在腰间,就好像一些传说中的无头骑士一般。 “......” “消气了吗?” “......啧”她甩了甩手中那支沾血的战矛,将其从自己的掌心收回到了体内。 “呕,你的血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心”看起来这位女性已经无心再打他一顿,转而坐在了lord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了腿看向了这个空间里的某处——总之,就是不拿正眼去看他。 “如果您不会每次生气的时候都来砍我那也不必尝到我的血不是么。”将自己的脑袋放在被斩断的颈部按好,那些伤口又严丝合缝地接好了,lord活动了一下脖子证明自己已经没问题了,随后提起了茶壶示意她。 “....你是觉得我会喜欢喝用自己泡的水么?” “您在宴会上喝酒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妈的,老子今天就是要杠你!是你有错在先偷了我的孩子!” “女孩子不该说这种粗口,更何况您还是现在这个宇宙的植物意识中心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个名字——” “万物之绿。” “....你听好了搞科研的,如果在....在‘祸’的事情上出现了任何差错,那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事了,到时也不是由我出手了。” “我当然清楚,别忘了,尽管您还为人时比我活的更久,但论成神之后,我可是比您度过了更长的岁月。” 从始至终,无论是与一号,二号对话,或是与和他地位平起平坐的神明交谈,他的语气从未从平淡转变过。 “.....我要去告诉你家那两个孩子,你这混球。” “请便” 万物之绿的身体慢慢缩小,缩小,直到身体化作了一株长在这空白房间中的一株小草。 “唉.....” 万物之绿离开了这个讨人厌家伙的实验室长叹一口气。 那两个孩子已经饱受了苦难,却依然要听从他的指示,尽管自己也推崇自然的方式,但这样做,未免也有些..... ..... 也许,名字被抹去的那一位能让他们回心转意吧。 尽管是以更加痛苦的方式。 三方 “....所以,你们不仅没拉到他,还赔了玻璃?”ang按着她从没有过的太阳穴看着已经在一小块沙发上颓废成一摊的三人。 “昂.....悬挂者本人还好说....可市长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也在,更何况我师兄也在那里耶....” “那个...β姐姐一提到那个脸像十字架一样的师兄就怕得不行,是他怎么过你吗?” “他没对我做过什么啦,就是...他很可怕!他的实力太强了!虽然他对影子的掌控没有我好.....”蓝色的星之子举起手在远处的墙壁上投下自己的影子,然后又将影子放在了不远处罐装可乐的影子上“抓”了起来,她自己的手也像是潜入了某种看不见的世界中变得透明,等她将手抽出时,手中带着那罐可乐。 *呲————* “*唉*看来这次又得挨批了” “吨吨吨吨吨.......” “别喝了β姐!赶快再让你的朋友去找找看他现在的位置啊!” “啊.....这都一天过去了他们一个也没见到他出现在协会的任何一个分部过,他的追踪器一直显示他在船上没下来过,我们要是登船那可就不是什么礼貌的事了....虽然破窗而入也是啦。” “.....对不起啦.....” “没有怪你的意思啦阿p,就是我们下次能不能走正门啊,虽然前前次从正门去结果任务目标不知怎么被个裸女杀了抛尸了....”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没有跟上这个世界更新的节奏啊....”最近的怪事实在太多了,多少有些让人觉得不正常,不,是太不正常了! “喂,我的发明可没有拉跨啊,都给我打起精神。”紫色的星之子顺着躺下的脑袋一个个敲了过去,把三个人都敲了起来。 “所以,他还有提到过什么他现在觉得比较重要的东西么,或者任何有关他的事。” “....我那个半影人闺蜜说他身边有个淡紫发色的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的人类女性....” “啊,说起来市长也提到过什么‘水母小姐’之类的话,应该也是说的那个人吧” *哒* ang打了个响指。 “别!拉宁瑞真的发狂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又没说要把她抓走,这种肤浅的想法就是你们的败因,要懂得从他的角度知道他最看中什么,然后才能....” ang在电视机前做出了一个攥拳的动作看着那三人。 “把握住机会。” “.....” “.....” “.....ang”薮猫终于说话了。 “怎么样,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吧” “你挡住节目了” “.....” “我得去看看现在黑市上断网器卖的贵不贵去想办法搞一个” “ang姐姐?!” “喂!三思啊!” 在拉宁瑞的船上 *biu——————* “欢迎回来,拉宁瑞先生。”薰从主控制室探出脑袋望向走廊上的传送器, “啊,抱歉让你担心了”拉宁瑞又带回来了几个袋子,里面看起来满满当当的都是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也不乏有茶叶和蔬菜干一类在其中。 “.....您不是去协会汇报了吗?”这样子更像是从菜市场回来。 “还不都是你之前给汐颜打了电话么,对我担心的要死,发现我没事之后硬拖着我去市场买这买那说是要给我整点补身子的...” “诶....这个....”薰的眼神转向别处,昨晚因为实在没查出具体的昏倒原因,大概的因素应该是过劳,可薰作为医生总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拉宁瑞长期保护着她所以目前她能联系到的为数不多的人就是汐了。 .....嗯...或许另一位也是。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最近可能是有点勉强自己了”凡是和神之类有关的事情,拉宁瑞一件也没告诉她,那次有牙齿和碎骨嵌进脚踝里的意外也被他用骸骨堆一类的事掩盖了过去,她知道了这些后,会害怕吗,会因此远离自己么。 “......”拉宁瑞突然怔住了。 她会因此而害怕他吗? .... 他会失去她的信任吗? 她.... .... 他自私吗? .... “....咳,薰” “我在?” “谢谢。”从各个角度来说的感谢。 “...只是作为医生的职责所在”尽管拉宁瑞有着复杂的心情,但看到那副笑容,他也就自然的不想再去思考那些讨厌的问题了。 “....好,今天晚上吃炸鸡块吧。”拉宁瑞是肉食爱好者,但出于健康考虑几乎从没做过纯肉的餐点,只有在这一点他才和那小子有些分歧。 “啊,汐小姐给您带了柠檬啊”从袋子里掏出那颗黄澄澄的水果,薰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唾腺正在分泌唾液了。 “据她说这东西多吃点能防止过劳....我可不想把这东西当普通水果吃啊,血都要变酸了” “啊哈哈....今晚的炸鸡块可以挤一些汁进去,刚好也给您个好胃口。” ....话说这水果总让她想起那个最近似乎经常出现在他附近的那一位。 只是似乎,那一位并不是这么酸涩。 远在某处,正在进行空间跳跃的飞船上。 bd在飞船最下层黑暗的走廊上移动着,走向他囚犯所在的牢房。 “.....” “.....” 二人隔着电网牢笼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 “....快要到了,你有什么想对你的家族说的吗,我会替你转告他们,仅是出于私情。” “.......” “.......如果他们两个还活着就告诉他们,如果我所做的是在毁掉这个家族,那他们所做的也只是,假装他们依然繁盛罢了。” “那对你弟弟呢” “那就不关你屁事了,快滚.....” bd耸了耸肩,从底层离开了。 “bd!这里!这里!” 他听到萝兰在上层很大声的在叫他。 “怎么了” “这里有一株草!它想和bd说话。” “.....?” bd在靠近墙角的位置找到了它,一株在长久以来并未清理的大量堆积在破损地板死角凹槽里的土和沙子之上顽强生长的杂草。 “它要和我说什么?”bd单膝跪地靠近了那株杂草,而萝兰则抱着膝盖坐在那杂草前似乎在听它说些什么。 “唔....我们的时间....很长....但你....要快去找....失去过的....那一位....要...要快,杂草就说了这些。” “.....是万物之绿” “唔?” “你的创造神,每一个叶族都受她的庇护,你能与植物沟通,让植物扭曲成你想要的样子,这些都是她赐予你的,一般只有绿手指才能有这样的能力。” “嗷,萝兰感谢万物之绿,万物之绿给萝兰这样的力量,萝兰觉得很高兴!” “嗯”bd站起将那株杂草连根拔起,根非常浅,毕竟那地面本来就没有多少土。 之后bd将其放进了一个看起来很久没用过的花盆中用手扣出一个小坑将杂草的根埋了进去。 “看来上面的那几位已经等不及了,我们的速度要快一些,告诉我,萝兰,你在这次任务中看到了什么。” “唔....看到了bd教萝兰的东西都有用?或者大家都活在人与人的欺骗中?” “行了”飞船在他说出这话时从跳跃中结束了,缓缓停留在一颗蔚蓝的星球上方。 那就够了,我们准备出发,去找个人。虫子。” “*昆虫的窸窣声*在.....” “把他带出来,我们要到了” “得嘞,啊,话说你不联系一下拉宁瑞大叔吗,昨天晚上薰小姐给您留了信息您也没有回复耶。” “....他晕倒,在这个节点,很正常,而且他的自尊心不会允许我去关心他,所以为了我们两个好,不联系就是对他最大的关心。” “嗯....不是很懂你们兄弟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你看着办吧。”虫子伸展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副肢向楼下走去。 “....萝兰”bd将他那标志性的牛仔帽摘下,从衣架上拿下一块棕色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 “嗷?” “准备好下潜了么。”他将斗篷的兜帽戴上,看着飞船快速下降进入了大气层。 “好哦!” 番外:庄严哀悼 *instantcrush铃声* “....哪位?”拉宁瑞接起电话用一如既往的冷酷声音问道。 “哦,是你,你们家老子最近——” “.....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是吗?” 听到了拉宁瑞坐在驾驶室里传出来的声音比起平时接单有些略微的情感波动,薰有些好奇的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来。 “————” “啊...”然后刚好和坐在转椅上的拉宁瑞对上了视线(真的对上了吗) “.....我能带个人来么,毕竟留她一个人在船上不太合适,抱歉....不不不,别这么说,那就这样吧,谢谢你通知我” *咔哒* “.....*叹气*” “您很少这么低声和别人说话?” “....是我一个老伙计的儿子给我打的电话,他老爹刚才逝世了” “....哦....,嗯....如果这样的话我还是不去了,我一个外人过去也不合适。” “如果他老子还活着的话,会希望能来的人越多越好,...事实上,他还年轻的时候一直希望有人能为他安排一场英雄级待遇的葬礼,虽然是他犯二的时候说的.....所以你也可以来。” “.....那.....麻烦您了” “去休息吧,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得出发,他们那块的墓园没有传送器,要我们下传送之后再转车过去。” “啊,好的,您也请休息一下吧” “我会的,晚安” “祝您也晚安。” “.......” “.......” “.......” “.......” “.......”有点困了,自从上次带她去天台看雨之后似乎就没睡过 “.......”总觉得如果今天睡着..... 会梦见...... 梦见以前...... 以前...... “.......” *簌簌雨声* *哗......* 水流声从附近的管道里发出。 *咚* 某种小东西掉入了水中。 “喂!一个人在那想什么呢!”有人在他背后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嘶.......”拉宁瑞慢慢转过头去,看到全身长着浓密毛发的猿人此刻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下次要是再这么不声不响的过来碰我,老子就在下次攻防战之前先把你手脚砍了削成人棍丢出去吸引火力。”拉宁瑞怀里搂着的那把漆黑的大剑此时剑锋微微朝他挪去。 “wow,好可怕好可怕~下次一定注意,诶,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猿族的男性用着有些粗犷的声音依旧笑嘻嘻的回答着他坐到一旁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在看雨” “嚯!很文艺feel嘛!想不到你也有这一面。” “啰嗦——” “不过....”正当拉宁瑞有些不耐烦的想拿剑身去砸他脑袋的时候,他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嘿,这雨就和我和我妹分开那天似的,这大雨天,倒的确是个很适合被回忆起的天气哈?” “.....” “诶,齿哥,你说这大雨天,怎么就能让咱俩大男人这么着迷呢。” “第一点,我不是你哥,第二点,我们俩着迷的不是一个点,老子我只是喜欢下雨的声,你只是单纯的感伤。” “真的?” “老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你要是没事干就回去躺着,今天休息日你起这么早发什么疯。” “这不是被雨声吵醒了嘛,嘿,齿哥,我又没有说过我是怎么当上佣兵的?” “...你真不想回去躺着了是吧?” “诶诶诶,您要罚我干啥我都能干,但让我把这故事说完成不?” “老子我什么故事没看过,你要是想给自己多加点什么悲情色彩就——” “我父母是近亲通婚” “你确实也沾点傻x” “开个玩笑~您看,您这不就有点兴趣了吗?” “...对自己真狠,对你亲父母也挺狠” “哈!我要是真见过他们我也不至于这么说!”这个猿族笑嘻嘻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就近找了把椅子放在拉宁瑞身边,然后顺手把门关上了。 “别让大伙着凉了,诶好了,那我继续!” “你爱说不说” “那您也爱听不听嘛,就当是给您找个乐子是不?” “.....那我开始讲咯?” “.....” 拉宁瑞默默拿起了椅子和剑,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不让剑蹭上雨水离开了。 “诶!?齿哥你就这么无情吗?!” ..... ..... ..... “大小姐,走了。” 拉宁瑞站在传送器上摸着脑袋,昨晚没太能睡好,想起了自己说话还蛮混蛋时候的一段往事。 “来了”与平日不同,今天二人都是穿戴得相当正式的黑白配色服饰,薰并没有这样的衣服,还是拉宁瑞起了个大早用传送器去服装店购入了一身相当朴的黑色连衣裙,而拉宁瑞则穿了对他来说有些少见的黑色西装的装束,但依然戴着他那顶有狮子纹章的牛仔帽。 *touch铃声* ?触碰? ?触碰? ?我无法忘记那触碰....? “您好,我们准备出门了....今日有雨是么,知道了,我会带伞的。” *嘟* “拿黑伞吧” “嗯,拿上了,走吧拉宁瑞先生” *biu——————* ?影像随着那触碰出现? ?一位梦中的旅行者? ?一位似访客的陌生人? ?一首半被遗忘的乐章? “为时已晚?不能放弃原本的自己?所以就让我们举杯痛饮?与星月对饮?” 拉宁瑞在一个没有乌云的晚上去看了他的演出。 “我们彻夜未眠只为成为那个幸运儿?我们整夜无眠?只为成为那幸运儿....” 他有了一只自己的乐队,现在有了数千个,或许有上万个人来现场看他的演出,拉宁瑞爬上露天演唱会现场最高的钢架上俯视着下方的灯红酒绿,背着他的大剑,一如既往。 “.....还以为你会去搞摇滚乐。” “倒是也不坏。”坐在钢架上,拉宁瑞俯瞰着整座城市,手中跟着节奏不断地打着响指。 “我们彻夜未眠只为成为那个幸运儿?我们彻夜未眠只为成为那个幸运儿?” 他那样放声歌唱的样子真是年轻,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猿族已经快60了。 “更努力地工作?使其完成得更出色?更迅速地工作?让我们变得更强大?无论过多少个小时之后?我们的工作也永不结束?” 他的电子人搭档串烧进了第三首歌,相当具有电子风味,这引起了现场观众们的第三次欢呼,真是一场音乐的狂欢。 *簌簌————* 雨声将刚刚分子化传送结束的拉宁瑞拉回现实——亦或者他被“杀死”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依然是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猿族? “到了” 薰总是没法接受传送时那阵强光——尽管那光芒并不会毁坏视觉,但她总是要把眼睛闭得紧紧的再传送。 “二位到是为了盖先生的葬礼来的吧,家属已经通知过我们了,手续也已经替您二位办理好了,还请快去。”登记处的人看起来像是个厄修安龙人,但他的角又更像牛一样向外生长,不免让薰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也不是好奇那些的时候了。 *铃声* “您好?啊,是么,那就麻烦您了,嗯,对,她也在,嗯,果然如此,麻烦您了。” *挂断* “有车一会会到办事处外面,我们可以搭便车过去,开车的是他们家小子。” “嗯...那个,我是外人耶,这种时候应该做的自我介绍是?” “只管做你自己的介绍,详细的原因我会解释。” “了解。” “....车来了” 一辆红色涂装的甲壳虫喷汽车稳稳停在二人面前,代替四轮的风力扇发出的热风让薰觉得脚下有些暖和了。 “上来吧齿叔,还有这位,怎么称呼?”一个毛绒绒的脸从车窗里出现,他是一位在科技发展部管理范畴之外的猿族。 *哒* “您叫我薰就好,是个医生。” “她家最近有些变故所以暂时把她托付给我了,和你说带上她是我的个人意见,如果添麻烦了的话很抱歉。” “没事,老爹他肯定是高兴的,他一直觉得就算死了也得在葬礼上多些人来才最好,认识的人也好,不认识的人也好,只要能互相认识,通过他相识,他就高兴啦....” “....和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差不多” “....老爹他曾经也提到您,总说您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重要的人之一” “...我算是见证了他的半生吧,他年轻的时候身强力壮靠着一身蛮劲给人当佣兵赚血票子,年纪大一些了就辞职去搞了乐队,然后一搞就是几十年。” “....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有些仇家总来给我们家发信,最近已经上升到了会在墓地等着我们这种程度.....” “他们要是敢的话你们能解决吗?” “.....其实我们也没信心,警察不站我们这边。” “你们家老子没有在科技发展部过的日子,却有在科技发展部一样受排挤的命,怎么昨晚没和我说?” “....就是怕您到地方了打起来,可——” “我知道了,把我放下吧” “诶?” “拉宁瑞先生?” “我晚点过去,你们先走。” “.....知道了,墓地离这里也不远了,请您尽快做决定” “呵...” 留下意味不明的笑声,橙红色的猎人拥抱了外面的大雨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 ..... ..... 当一同奋战过的伙伴、 自己热爱的歌曲、 父母、 仇敌、 爱人、 喜欢过的歌手、 竞争对手, 这些,所有的,全都先自己而去。 逐渐地死去,被遗忘,像是小时候的玩具一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留下的,只有一个同样在逐渐衰老的自己。 在这种时候, “日安” 那个人就像是和几十年前一样的,几乎是毫无变化的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也会感到惊奇与欣慰。 “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依旧穿着那棕黑色的斗篷,背着那把奇形怪状的剑,戴着牛仔帽——只是,他以前的帽子上有那只狮子么? “是啊....总觉得昨天我还在那个下雨的早晨和你瞎聊自己的身世呢....” “今天你就连地都下不了了?” “嘿!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啦,倒是你,看起来还和当初一样,能量体不会衰败么?不应该吧。” “......” 他抬过头去看向是方向只有那把达克林德。 “....嘿,无所谓啦,齿哥,我就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 “你活了这么久可还是这么年轻,到底是个啥感受啊?” “.....很难说,我已经放下了很多事情,说不定现在的负担比你还轻一些。” “是么” “我也不在乎什么白天黑夜,你是知道的。” “.....谢谢啊,齿哥” “怎么?” “只是觉得,我这辈子有个人看着,挺好的,不求啥刻碑,或者让你记着我,就光是你‘见证’,就值啦!” “......不打算做个自己的克隆吗?” “那是另一个我,99%的细胞是我,那也不是这一个我,咳咳.....也别糟蹋钱了,多让我家小子去搞下音乐挺好的。” “他继承你的衣钵去做电子乐了?” “嗐!臭小子现在去搞摇滚了!你说说他!他老爹我五十多的时候都没搞摇滚觉得闹的慌,现在人真的是.....” “呵...呵呵....”拉宁瑞的笑声一如既往的怪异。 “咋了,我一个旧时代的人可不如现代人有价值,新时代就该给年轻人去发展嘛” “要是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一文不值了” “诶,你是另一回事,你可是个古董的价值!哈哈!” “哈,笑话不错,看来你精神头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我觉得自己大概还能再活个四五年吧,撑死了说不定十年也有呐!”他在病床上别扭地竖起了大拇指。 “盖” “咋了” “葬礼那天我会来的,就当是见证你一生的终点吧” “呦,那还真是劳驾您了,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谢了” “....说起来你有和巷鼠联系过吗” “他啊,他不是去给一大户人家当管家去了吗” “....希望他也能安心养老吧,我走了” “哦!一路走好!” 雨停了。 乌云渐渐散开,至少,墓地已经不再下雨了。 *铛!!* 人们的争执声随着金属栅栏质的墓园大门门锁被硬生生砸烂发出的巨大声响被打断。 拉宁瑞换回了他最常穿的那身衣服,背着他的大剑,无顾他人目光地走近了他的棺柩。 他低头看向这冰冷的棺材,手抚过他最后的安息处,仿佛为他降下了安眠的咒语, 没人胆敢对他说些什么,也没再有胆子去做些什么。 “谁胆敢在他的墓地上喧哗,谁就是与一名他的友人,他的兄弟,他的见证者为敌。” 他将那把漆黑的双手剑放于胸前双手抓住剑柄插入墓园的土地中,如同一尊骑士雕像。 “......” 墓地内一片安静,就如无人在此一般。 “都懂了?现在该留在这的,是悼念他的人,其他人,可以走了,或者,我请他们走。” 一部分人灰溜溜地走了,还有一部分低着头留了下来,几位亲戚与家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在他下葬之前,我想看看他的脸,最后为他念悼词” “这是您应该的,毕竟父亲他的遗书里...提到过这一项。” “那就是他太了解我了” *铛* 这个猿人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平静,毛发全都是灰白色的,身侧还放着他年轻时用过的一把步枪。 “.....”这还是薰第一次见过如此严肃的拉宁瑞。 “我在这里,盖·弗伊德,你的见证者,你的同伴,你的朋友拉宁瑞正在此地为你念诵悼词。” “安息吧,和善的父亲与称职的丈夫,忠实的战士、我的朋友。汝留在这世间的任务已经完成,汝之衰败并非终结,汝必会重生,汝可进入生与死的轮回,将生与明天留给你的家人吧,愿羔羊祝福你,阿托罗斯。” 人们纷纷摘下帽子向他的棺柩默哀,而拉宁瑞轻轻扣上棺盖,同样也低头摘下帽子为其默哀。 最终,棺柩躺入了泥土中,被他的儿子掩埋,最终,也会像这个人曾经接触过的东西一样,被遗忘,被遗忘.... “.....” “拉宁瑞先生?” “我在,我在。” “葬礼都过去两天了,您最近总是表现得有些奇怪,是您觉得有些悲哀么?” “....或许是吧,但这样的事” 拉宁瑞将头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群星。 “已经不记得经历过几次了” 怪物的猎手们 灾: 幼年期血肉收割者,有着比同族小上近一半的个头,看起来也就比小家伙萝兰(1.58m)高上一点点(最大个体高达2.55m),拥有对其主人bd的绝对忠诚心,除了能使用双臂切割以及能够发射有弹性的放射物质溶解物外,还拥有着穿透墙壁的特异能力,其种族的完全体更是能通过在现实位面切开缝隙规避攻击而后从猎物身边任意一个角度哪怕是从地面之下发动高速且致命的切割攻击。 红锈: 巨大的啮齿类生物,其种群大量存在于太阳系内的各个星球上,似乎是从地球入侵到各地时因地区的特殊性而进化出了巨大的体格,但似乎也因此失去了老鼠的许多习性甚至逐渐朝着牲畜的方向自然进化,变得越来越温顺,科学界对此做出过多种解释但无一得到人们认可,但说真的,谁会把自己丢到研究巨大耗子的岗位上而不是去研究超级酷的跳芭蕾舞迅猛龙呢? 蓝魔: 疯狂的蓝恶魔仙人掌,生长地是光沙荒漠,其种族正式学名为科斯达蓝恶魔天尺,虽然其拥有自燃能力并且其种族常以这种方式令自身爆炸将头顶果实内的种子飞出可能有数百米距离之外扎根。其果实肉质甜美,剖开后果实内部为白色,有着糯米般的口感令人欲罢不能,因此现各国也都有在进行常态化农业管理的尝试中,但因其对于环境变化的敏感性以及对身边活物的高攻击性以及难以理解的思维方式所以采摘蓝恶魔果依旧是一件困难的事。 dig:一只暴躁的箬林蠕虫,在地表之下一边游动一边破坏路径的一切,其种族的主要食物为各类金属矿石,无论是有毒性的铅矿和原体还是柔软的黄金,亦或者是高熔点矿物或有镭射的棱镜碎片,这些生物都能吃得下去。dig是一只格外暴躁的雄性个体,在完成了交配后便冲出了地面袭击该星球的原住民,疯狂地偷吃他们挖掘出来的矿物并且袭击他们的冶炼厂,最终被委托前来此地镇压它的bd收服。 跛子:思想怪异,身体构造还要更诡异的家伙,种族为圆形头企鹅,其身体异常柔软,在自己的卵中发育其整个身体,能在篮球大小的卵内逐渐成长,当有非本族生物靠近自己时便会从卵的缝隙里排出自己近两米的细长身体顶着卵壳慢慢靠近并攻击对方,浑身上下最坚硬的部位是两只像企鹅的翅膀一样扁平的手臂,其上带有大量的脆弱钩刺,在施展攻击时会以异常的移动速度快速冲锋并且用手臂切割敌人,手上的倒刺会扎在有肉体的敌人身上造成更多伤害。 肉:总是很饥饿的巨大生物,种族为血肉巨蝎,是阿托罗斯血肉星球大陆上爬行的巨型捕食者,蝎尾高度约5m,体重约十吨。其主要食物是阿托罗斯星球的寄生虫、掠夺者、蠕行肉团,其体色完全呈现一种刺眼的红色,其头部有三只不规则的眼睛,而尾部的蛰针上则另有三只眼睛以及一对副钳。智力较低,繁衍方式未知,谜一样的生物,连bd也只见过它这么一只存在于阿托罗斯的地表上。 骨:沉默的怪物,种族为掠夺者——没错,就是被上文提及的“肉”的原住地菜单之一,是圆形头企鹅(跛子)的亚种,虽然手臂上没有了脆弱的倒钩,但能够发动更加致命更加迅速的斩击,缺点是自己也会因为失误的攻击而受到冲击,身体会被撕裂,智力很高,在bd抓捕的有机生命怪物中和灾一起撑起了智商的天花板,对自己呆呆的表亲和经常一起出任务的“肉”感到无奈。 fly:巨型辐射蝇,名字是bd在讲冷笑话,生活在有高放射性的星球上,异变出了巨大的体型来应对恶劣到不能以食腐维生的环境,可以产下一种特殊的卵在猎物的新鲜血肉中,猎物可以是活的,卵会在数秒内孵化,幼虫则会在数十秒中吞噬身边的一切肉体,然后快速化蛹最后变成与普通苍蝇差不多大小的辐射蝇,它们会听从母亲的号令撕咬、喷出酸液攻击敌人,不过它们的抗性全都非常低下,除了对于毒和辐射有着极高的抗性,除此之外的元素抗性都非常差,值得称赞的是它们就算遭到了火烧也只会一边燃烧一边冲向敌人,而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把火烧到其他蝇上,这些小辐射蝇会在三小时内自行衰老死去。 yellow:巨大黄蜘蛛的一员,在辐射星球的地下大量筑巢,以巨型辐射蝇和粗心掉入网中的野生动物为食,能够喷射蛛网和有粘合作用的唾液攻击猎物,也可以用来和碎石混合建造自己的巢穴,bd的这一只便是看上了坍塌的旧环外城废墟决定留下来筑巢,后来她也成为了当地的一道万圣节试胆项目,在平时则被市长当做处理叛徒和重罪犯的一种手段。 bd喜欢这些怪物,哪怕有一些不适合帮助他战胜困境,但对于bd,他们的存在则是一种对他的安慰,一种慰藉,正像他曾经的朋友们一样。 部分种族 星之子: 在一百年多前突然如流星群般降临到城市、林地、沙漠、草原、海洋等任何可能有人烟的星球上面的能量体种族,每一个个体面部有着可能存在某种预言能力的随机印记。曾经唯二的目击记录是赏金猎人bd和赏金猎人悬挂者,在一系列的冲突以及“血红之夜”之后,星之子们大多成了社会底层的工作者们,一部分选择了成为他们在那一天所看到的样子,成为了匪徒与星际海盗,而另一部分则成为了赏金猎人,不过其种族总体都是一种阳光的氛围,似乎他们对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待遇也只是耸了耸肩,由于叶族开创的先例,以及星之子之中确实也并没有一个实际的领导者,大多数人都选择对他们保持一个相对客观的态度去接受他们,而星之子们则回馈给接纳者们单纯的温暖与友爱。 —————————————— 翼族:传说是巨大的金红鸟神克鲁西斯创造的素食种族,与神明的关系紧密,因此整个种族的宗教氛围极为浓重,仅有极少数放弃对克鲁西斯的信仰。 种族中有三种不同的区分:生有鸟的翅膀、鸟喙、禽爪,全身都覆盖有蓬松羽毛的纯正翼族。 与其他一些种族进行性行为后有可能会产下,缺少鸟喙,面部比起翼族更接近叶族、半影人或人类的半羽人,他们也有鸟类的翅膀和脚爪,但羽毛的覆盖面积较少且除冠羽之外的羽毛都显着地变短了,面部和胸口部分是无羽毛覆盖的皮肤。 由半羽人们再进行性行为后产下的孩子中有概率出现褪羽者,他们的羽毛变得更稀少且更短,翅膀也变得更小或根本没有,但相比起他们的前代,他们的手臂抓握能力变得很强,这是前几代人做不到的。裸露出的皮肤变得更多,包括了肩膀和脖颈等位置都变成了光滑的皮肤。 三类翼族之间并没有任何冲突,一切都以克鲁西斯的意愿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是的,他们都崇拜克鲁西斯,他们信仰神明,但不迂腐,甚至在整个银河系中他们都是相当懂得变通的那一类。 翼族大多性格温顺且和善,心态因为克鲁西斯的教义而平稳,一般来说他们的负面情感只有哀伤,只要不羞辱克鲁西斯,大多数翼族是不会和人急眼的。 ....除了那些因为信仰吃下生肉的克鲁西斯狂信徒们。 —————————————— 叶族:全银河系早期最早被各个迈入星海的种族防备的对象,尽管是植物但只能吃肉,且每一个叶族都极度嗜好肉类,就算是自己的同族也会去吃,因此被他们一族的首领绿手指(也是最正常的常识人)斥责且种族内部很早就停止了互食的现象。 由于各种族对于他们的防备所以消停了很久,直到上一任第一绿手指“红死之指”沃尔格密召集全银河系的叶族以及召集了银河系之外游荡的叶族们返回,发动了对各种族的全面战争,其中最大的恶行便是他们对防守最为薄弱的鲛人发动的突袭,使他们失去了近60%的人口与近半的领地,鲛人的多个重要文化纽带建筑被毁。 而在这场战争逐渐被科技发展部为首的多种族盟军打回,叶族们的攻势逐渐后退时,现任第一绿手指“文明之指”阿温列在一次会议上杀死了和自己同一枝条上诞生的兄弟沃尔格密成为了新的第一绿手指,并且将一切珍贵物资尽数奉还,做出了永远不会挑起战争的誓言,并且可以任意驱使叶族,除此之外他还依靠叶族凶猛好战的固有印象让人们在使用叶族时仍对其保有畏惧心,叶族也展现出了他们的价值,现在各行各业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而且他们种族大多颜值不错,男女都很可爱),以及他们的表现良好所以被允许了存在不会被抹杀。银河系内也因为他们存在的重要性而有了不成文的规定:在银河系范围内,谁惹毛了叶族,然后被他们杀了\/拆了\/吃了,那就是他们自找麻烦。 —————————————— 鲛人:相对于其他种族来说身体瘦弱的种族,男性平均身高169cm,女性平均身高159cm,长有滑溜溜的皮肤和鱼鳍,手指和脚趾之间有蹼,面部有三只眼睛和一对呼吸鳃——尽管他们也进化出了鼻子呼吸,但鳃在水下的作用会更大。他们是喜好和平大多性情温和且睿智的种族,是银河系中现存的最大的资料库与图书馆的拥有者,无敌对阵营,欢迎任何种族前来他们的领地。在曾经,他们之中只有军事人员才允许持有武器,但在叶族战争之后内部就变得相当混乱,不仅导致了大量违法持枪的案例发生,而且还导致各大黑道和家族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上层的管理并未完全贯彻落实到下方,大量的内部矛盾与各地的重建发展不全面导致的星系间人们的冲突也在变多,可以说是距离崩溃只差临门一脚,但讽刺的是因为叶族而落入此般田地的他们最后也接受了叶族的帮助,重新回到了正轨上,这也使得鲛人们和叶族达成了表面上的和解。 —————————————— 猿人:形似直立行动猿猴的种族,身材高大,几乎就是直立行走的猿猴,据传曾经他们也是近似于人类的种族,但一场弥漫在该族中且仅仅对他们这个族群有威胁的致命瘟疫突然出现在银河系中,对此他们的选择是将身体从dna退化到现在这幅模样——然而这样的说法相当奇怪,以至于不少猿人认为是现最大的猿人组织“科技发展部”为了控制群众所说的谎言,以及该组织首领“大猿人”的独裁统治引起了多地居民的不满,现在的猿人族内部正爆发着政权方与反抗者们之间的冲突,只有少数人能独善其身脱离他们之间的纷争。由于退化的副作用导致他们的脾气普遍较差,就算平时有着多么理智且克制的模样,一旦有人设法刻意中伤激怒他们,他们真的失去理智后便会以黑猩猩一般的力气去攻击对方,有时候甚至还会咬人,因此也是银河系内老资历种族中少数与叶族一样不能轻易招惹激怒的种族。 —————————————— 人类:恐怖直立猿、银河系出警魔怔壬、假圣母真屠夫,等等等等对于他们的恶意评价相当之多,在他们正式进行星际飞跃并与其他种族交流前,主流的对待其他种族的方式是攻击为主,任何靠近太阳系的种族都应该被清算,他们也不断借着被打落下来的飞船与舰队中蕴藏的科技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在火星进行殖民后他们发现了土星中一直隐藏自己存在的飞蛾人们的存在,一派开始反思一直以来对其他外星种族的攻击是否过于极端,而另一派则以杀或被杀的理论准备对飞蛾人发起攻击,在这时共存派开始在火星对激进派开展攻击,同时地球方面的人类首脑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投票,最终以共存派的压倒性票数完成了这次投票,共存派向土星飞蛾人派去了信使,从此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建交,而落败的激进派方则多次扰乱与其他种族的建交行动,人类内部情势僵化,就这么持续了几十年,激进派在最后终于忍受不住压力全体撤离选择带着“真正的人类”从火星撤离到其他星系,以他们的方式对待外星人们,日后他们又回到了火星与共存派建立的大地守护团交战,但那就是后话了,这一部分日后被称为uscm。 —————————————— 电子人:似乎是仿照人类所制造的机器人,本来是按照特定行为进行类似人类中世纪生活运算的机器,但一部分在一些时候意识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影棚后撕下了背景,引领了其他电子人们开智。 第一代电子人的身体相当落后,是以发条、四齿齿轮与蒸汽机所运作的,他们需要有机食物与一些特殊的高金属含量植物才能维持生命,之后与其他种族接触所制造的新一代以及后续的电子人则仅需要食用重金属植物就能完成循环。 电子人们的发言会在他们的对话开头加上他们说话时的心情或心理活动,当然,这是对他们做不出表情以及没有语气的一种补偿,不过很多时候还是能从他们的一些动作读出此刻他们的心情。意外的是,电子人也是很好的商人,就算他们说话会暴露心情,可他们也还是能在如战场般的星际商场中大赚特赚,有些学者认为商人说话时的心情表现首先是要骗过自己,之后才能骗过卖家,这相比起其他种族之间的讨价还价还会多让对方进行一些无意义的思考然后占领上风,当然,这些都只是推论。 —————————————— 半影人:半影人们的家乡是没有阳光照射进入大气层内的半影星球,整个星球上的光源仅有植物的荧光与地表之下的半影矿物发出的蓝色微光。他们的皮肤因不照射阳光而白皙,身体上普遍都有因半影星球对他们身体的侵染而出现的黑色线条,就算不是在半影星球上出生的孩子也是一样,就像是纹身或者胎记一般,深深地刻在每个半影人身上。 他们是高贵的战士与匠人,其星球特产的半影矿物正是以神圣的光芒驱散邪物与能够穿透盔甲而伤害肉体而闻名于世。半影人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事物,战士可以在黑暗中与自己的刀刃沟通,多次在战斗中沟通并结下深厚情谊的武器能够指引使用者的方向并告诉他们敌人的所在,但相反的,如果在光芒中则会受到一定的削弱甚至变得身体虚弱,在阳光下甚至会因为不同的恒星与所在星球大气的关系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副作用例如短暂致盲、身体乏力、大面积烧伤,严重的甚至会死亡,所以他们很少有探索者敢于前往没有大气层保护的星球进行探索,他们在其他星球日间出行时会撑伞行动,但他们的主要出行时间还是夜晚,现在也有多地专门建立了无光餐厅和无光市场等为他们提供便利。 第二章 角色 市长:旧环外城与新环外城的市长,真名已被环界抹除,作为市长的同时还是环界今年的抹除者,负责对背叛组织或私吞财物的组员进行“裁员”,对他们本组的主要成员当面抹杀后,也对他们的家属以及其他关联人员进行了调查,和前几任抹除者不同的是他以最大限度的宽容放过了无关人员,对于部分不知情的相关人员家属进行了口头警告后便结束了今年的“裁员” 有着看起来笨重的老旧电视机移植脑,这是抹除者所必备的条件,彻底抛弃自己曾经的为人投入扭曲的斗争中需要一张没有情绪变化,或者说仅仅会感到愉悦的脸。因此他看起来永远都是一副乐观且积极的模样,事实上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过是基于不背叛环界的基础上。 —————————————— 副手:市长被抹除姓名的半影人副手,由于身份特殊所以被市长藏在了自己身边,彻底掩盖掉了她存在的证据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寻来,留在自己身边一是为了完成和她父亲的承诺,二是就“越危险的地方也越安全”的方面去想,所以放心地让她以公众角色出现在大众面前。 然而她本人完全不知道以上那些市长为她做的事,她小时候几乎没见过母亲,长大一点之后父亲便带她到了地下后也人间蒸发了,唯一一个愿意照顾自己的就是这个神秘的电视头,因此在成年后立刻就向他求职了。以为自己的名字被抹除只是为了这个城市好,几乎是100%的信任市长,虽然因为小时候的教育缺失导致她情绪管理能力较差而且还有些毒舌和暴力倾向,但总体来说是个为了社会而努力工作,为了自己又尊敬又惹人嫌的古怪上司操碎了心的好女孩。 —————————————— 汐颜:环界ii星系赏金猎人分部exe,虽然是鲛人女性,但有着在他们种族中可以称得上是异常的强壮和高大(176cm),性格非常开朗而且行动力强,各种方面的。是赏金猎人悬挂者的单推人,也是猎人运媒上的拉宁瑞个人吧管理之一,在他们面前会表现得和拉宁瑞没那么亲近甚至还会起一些冲突,但私下里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雇佣关系.... —————————————— 狩魔鬼的人:耐钢链锯级赏金猎人,本名阿列克,习惯别人叫他“狩魔”,没人见过他脱下那身看起来磨损严重且老旧的蓝黑色装甲的模样,嗓子的情况非常糟糕,声带的辅助装置损坏。身材异常高大,而且强壮到足以撑起那身看起来就相当沉重的装甲并以惊人的速度奔跑。浑身上下都满是谜团的猎人,使用下方配有抓钩的双管爆能枪进行射击,但更多时候他会使用一把不知从何处掏出的链锯装在手臂上去切割肉体,似乎在为了某些目的而接下了大量不同城市中的悬赏。 —————————————— 萝兰:bd的养女,铁矢级赏金猎人,代号:叶毁之镞。完成lord计划的第一步。性格活泼外向喜欢到处问问题而且学的很快,是一位被bd培养到了相当令人惊喜程度的猎手,同时还拥有着叶族一族只有绿手指才掌握的技能——操纵、催熟、和植物沟通,她可以用这些方式让植物为自己承担冲击、制造武器、创造有利环境等,但也要根据实际地形而定。口头禅是“好哦”,非常尊重爱戴自己的养父bd,而且也对他的教诲非常上心,尽管他的训练在他人看来几乎是地狱级,但在她看来不过又是一次平常的练习。如果有人侮辱她或者bd,她立刻就会一改平日可爱的傻笑表情,向对方投去猎人的危险目光。眼睛是基本全黑的,就和其他叶族一样,但瞳孔颜色略有些发红,在她生气时会像着了火一样明显,尤为令人畏惧。 —————————————— 谭·文升:市长曾经的副手,在走投无路时被他所帮助,之后帮助他结束了前任市长的统治,并且亲手将其杀死,巩固了现任市长的位置,之后成为黑道帮助市长处理城市中的暗面,但是在建立新城市这个方面二人起了巨大冲突,因此很久之前就不再与市长进行任何联系,市长则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所以才打算先行下手将他抓获然后再启动new city计划,不过市长和他都没想到的是,前来的猎人中存在着bd这个怪物。 kepper “n?”混着女声的缥缈的声音,是星之子。 “怎——么——了——?”人类男性孩童的稚嫩声音 “......?” 我这是在哪? “你看到我放到桌子上的那个转换器了么?” “没啊,beta?” “.....” “*叹气*,β姐——姐——” “这就对了嘛~但我也没看到哦”比那个女性星之子声音更元气一些...准确的说,是元气过头的同样是星之子女性的声音 “*叹气*,serval(薮猫)!” “物质转换器不是被你拿进地下室了么,钥匙在你身上。”冷淡的人类女性声音 .....我怎么记得自己好像是为了....某个...嘶.... “好,好...刚好我去和我们的客人聊聊。” *咔*开门的声音 *咔哒* *嘎—————* “久等了”一个紫色的星之子从一片黑暗中出现在我面前。 “抱歉,最近我们这也有很多事,没太顾得上你,我们运行起来可是很缺钱的,总是得让β出去赚钱,说实话也挺对不起她的。”她的印记像是一个“4”的形状,不过更加宽扁,像缺少了一半的伞。 “谢啦安吉拉(ang)!你对我的真实想法这么优秀真是太好了!”门外依稀能听到那个相当元气的声音。 “啊艹,就当我没说吧,这把椅子坐着还舒服么?这可是我专门制作的拷问椅,专针对你做过的高强度身体改造,如果只靠蛮力是挣不脱的,你胳膊里那些没什么劲的小玩意我也清掉了,你现在不可能从这上面起身.....哦,在这。”拿起一个轮廓上散发着幽幽绿光的装置,紫色的星之子转身离去,而当你想发出些声音能让她注意到你时,你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唔”声。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思考一下要不要给我们把你知道的情报透露一下,如果有用,我会想法把你的记忆删掉一部分然后踹出去” “......” “想好了?” 我点了点头。 “现在说说看?”她将某个封住我嘴巴的金属仪器挪开,现在总算是能开口了。 “我——” “哦对了,机会难得,来,笑一个” “?” “茄子” 一道炽烈白光从她刚拿走东西的桌子上发出—— ... ... ... “看来是完成了”那位被称作ang的星之子女性将脸上的防护目镜摘下,从桌子上拿起那个仪器。 “你还是那么恶趣味呢?明明说可以放过他的?”另一个蓝色的星之子也从门外探出了脑袋,她的印记是一个镂空的爱心形状。 “啰嗦,这可比拷问快多了,而且还实诚,虽然会需要很多材料,但方便也是真的”那个转换器便是这个提取装置的重要零件之一,但很不幸,这个装置一次只能提取一个人三天之内的记忆,每次都用新的转换器记录记忆。 “...搞定,诶——”一块磁盘从中掉落,手持仪器者在黑暗中有些不注意将磁盘脱手滑出,那个被称为β的星之子则在它下落的过程中稳稳接住了磁盘。 “好险好险~,对了,你从哪找到这家伙的,我们一回来就看到他被捆了耶” “自己送上门的,估计是附近的教会总算准备行动了吧,这家伙在这里留不久,等我去修改一下他的记忆把他放回去留个坐标。” “不得不说现代科学真是可怕耶,说不定哪天起来我也被你修改了记忆呢....” “我又不对自己人下手,除非你和凯文一样欠打”ang将电脑打开,将那块磁盘放入其中读取,β仅从几个瞬间便能确定这是他们在这座城市需要清除的东西之一。 “好啦,只是单纯的调侃而已,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去演唱会咯,把小p借走没问题吧?” “随便你,我要工作了,快点出去。” “好————嘛————n!帮我搬下器材!” “β姐...我说了很多次我的法术不是专门用来给你抬行李用的....” “有什么关系嘛,好啦,下次去鲛人那边演出会带你去钓鱼的,好不好嘛?” “*叹气*无所谓了,serval姐要来吗?” “我在看甄姬传,最近实在太无聊了。” “我感觉有被冒犯到!” “无意冒犯,但看宫斗剧确实比那种吵闹的地方更适合我。” “好嘛,那我们出门咯!” “记得晚上回来,我会做鳟鱼汤和南瓜饼,汤凉了我可不负责加热” “哦哦哦哦哦今天的演出一定要顺利完成!走了n!” “诶诶诶!别走那么快” “给我带螺丝回来!要18号!钛级以上的!”ang的声音从地下室传出。 *loneliness of spring铃声* “n是不是没带手机?”ang打开地下室的门问到,毕竟手机就在她楼上的位置。 “我接?” “还是我来吧” *拨通* “喂?” “对,boss不在,我代接” “新任务啊,行,神异还是教会?” “.....找人?” “.....知道了,您先挂断吧。” *咔嗒* “怎么说?” “你认识个叫拉宁瑞的星之子么?” “......” 被叫做serval的身着传统女仆装的人类女性手中夹着烟神情凝重地从二楼走下。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哪行的?” “和β一样,是个钢阶剑,就算不去特意打听也能听到他的名字,上头怎么说,如果要杀他的话可真不容易。” “*叹气*据说他也在处理神异事件,真要说的话我们可能要拉他入伙。” “....认真?算了,等n他们回来再说吧,干活是一码事,现在手头的日子是一码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ang掐了掐自己从未有过的太阳穴,若不是地球在自己回程的路上炸了,自己怎么会牵扯进这堆事里....虽然的确比那死板又烦人的科研考察有意思的多,她可以稍微理解一下那个疯子凯文了.... “是啊,走一步看一步吧,今晚要运气好就能把他们据点位置找出来,你要去搞点钱么?” “毕竟是为数不多的我能做的工作,要是没这种娱乐项目我都真的快把自己当全职女仆了”吐出一口烟圈抖了抖烟灰,serval依旧用着那副冷淡的口气回答她。 “行了行了....如果你有什么能对付那赏金猎人的法子你就先去联系联系吧,我先回去研究去了,哦对了,艾尔系统的链接二号位做好了,你要来试试吗?” “免了,我不想和别人共享思维。” “....没劲。” 狩天使季 “......*唉*”拉宁瑞一头栽在了飞船的控制盘上,看来最近他又有些心烦的事了。 “您这是怎么了?”织着准备在落地节时送给拉宁瑞的毛衣,薰坐在大厅一侧的椅子上询问着他,希望能分担一点压力。 “最近,有个听闻我事迹的小姑娘走投无路之下也选择了来当赏金猎人,但是雇主是她家的仇家,结果就是,她被给了个难题,因为实在缺一笔钱去给她母亲看病,所以来找了我。” “这也和您性格太好了也有关吧,如果换做别人说不定就当做没听到走掉了?” “你要是也体验一下被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跪在自己面前求你帮她,你也受不了。” “....那么,她到底是被给了怎样的任务呢?” “....她要求去杀死‘天使’,把它的肉带给雇主。” “....‘天使’是什么人的代号之类的吗?” “不,雇主要求的就是那些,有翅膀的,服饰上帝的那种虚构生物。但既然都说了是虚构生物,那更别提杀死然后取肉了。” “....的确是个难题呢,但如果他没有说的话,倒也是有合适的方法解决哦?”她将单片眼镜摘下收好看向了那个星之子, “....说来听听?”拉宁瑞来了些兴趣,将右手搭在椅背上转过头去看着薰。 “很多的生物不都被称作‘天使’么?比如海天使,还有因为纯洁而得到这个称呼的羊,您可以用这些——” “....对啊!”拉宁瑞敲了下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启发。 “您要去哪座农场么?” “大小姐” “唔?” “你应该没见过在太空生存的生物吧。” “如果那些长眼睛的陨石不算的话,那大概没有?”那些陨石怪经常会撞到船体上,不过算不上什么威胁。 “哈,我们今天要去钓一条大鱼了,一条在银河中游动的鱼。” “虽然我不知道您要去做什么,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拉宁瑞那艘经由商用货船改造的飞船进入了空间跳跃,星星在他们身边流走,飞船的速度比音速还要快,而船体依然稳固,就算在曾经它装载着满满一船的货物也能这样行驶,现在更是小菜一碟。 “这艘船上有一点与现在市面上大部分行舰有一点不同——它没有牵引光束。” “.....?” “意思就是说,这艘船无法与同体型或更小体型的船相靠,其他船只无法停靠这艘船,但其实这是因为这艘船已经有相当长的年头了。” “这艘船应该有上百年的服役期了” “上、上百年....”薰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踩到了一座文物上。 “啊,在刚出产那段时间牵引光束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当时想要停靠船只,得从底部发射钉钩在其他同期船只的特定缺口上将两艘船硬性连接起来,但很多船只的发射器都有问题导致准度和可操纵度很低,一直被认为是当时最鸡肋的玩意。” “但是呢,这东西很适合驱赶在整个宇宙中各处都存在的所谓‘外太空生命体’,比如说梦兽,那是一种常态几乎全透明的,休眠期体温能长时间保持负摄氏度的,在太空中漫无目的漂浮的生物,在它们附近停留的船只会被袭击,他们会在飞船夹板的空气仓里喷射气体让人入睡,然后选择性吃掉里面的人然后离开,它们似乎很青睐尸体,但那就是传闻了。” “总觉得有点怕待在船上了...” “其实没什么事,最近一次有人目击这种东西出现已经是12年前的事了,现在能碰到一只可比彩票中奖都难得。总之呢这种所谓的‘钉钩’在当时也经常被完全改装为适用于真空环境的鱼叉枪,打一打太阳精灵、无主的无人机、陨石生物都还是没问题的,这艘船上就有哦。” “.....感觉有点像潜艇?” “毕竟这种船的前身就是潜水艇,只不过一个是在液体中向下,一个是飞上天了而已,哪一个都不寒碜,都是为弱小的肉体探索未知而制造的,不过现在,这把鱼叉枪要发挥它最原始的作用了。” 拉宁瑞将一堆杂物从侧边的一个机关上挪开,随后将积灰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古旧的按键。 “飞船两侧也安置了两门机炮,还有些30mm高爆弹药,早些年因为经济大萧条所以我预留了几万发在里面免得有不知死活的来找我麻烦” “.....噗” “怎么了?” “只是想像了一下您如果因为不满船上只能安装机炮防护会怎么样....”拉宁瑞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非常固执的近战主义者。 “.....我看起来是会给船体两侧加上刺刀的人么?” “噗.....对不起.....噗....哈哈.....咳...咳咳....”看得出来她的确被逗得很开心。 见此情景拉宁瑞也稍微放松了些,能看到他人如此轻松地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也是种不常见的状态。 “咳咳咳....” “行了行了,你先把今天的药喝了吧” —————————————— 几个小时后 “.....我们到了” 空间跳跃结束了,窗外是大量毫无生气的陨石,看起来它们连成了一大段环,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停留在一片小行星带中。 “最近协会发布了一条悬赏,这附近似乎出现了只奇怪的生物躲藏在小行星带里,它会袭击路经这里的船只,偷走上面的文物。” “....文物?”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据说有很多都和大量的古代信仰有关,比如翼族的克鲁西斯神,还有你们人类会信的上帝还有佛陀之类的信仰相关的东西。” “唔....父亲总是很不喜欢宗教的,所以我们一家都没有怎么接触过那些教祗之类的东西。” “好事。总之,帮我留神一下附近灰白色的,和这些棕黑石块不一样颜色的东西。那家伙似乎长有洁白的翅膀,因此现在也有外号叫它‘天使’。” “....您觉得那种东西会是自然成长出来的生物吗?”能在外太空生存的生物有着鸟类的翅膀这种事怎么想都很诡异,薰也不由得有些不安。 “难说,说不定是科技发展部或者别的什么实验室的烂摊子,也有可能是绘世者狩猎舰队走失的生物,谁知道呢。” 这片黑暗中隐藏着太多被人们遗弃的东西。生物、机器、垃圾、梦想、未来甚至是其他人,这片宇宙比起曾经人们所想的无垠星海,更像是一片硕大的墓场。 薰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事发生呢.... “我要先把灯和飞船侧窗都关上,方便我们伏击那东西。”拉宁瑞一边说着的同时,船体两侧的船窗已经开始慢慢拉下了金属卷帘。 “啊,好的。” *哒* 薰短暂地眼前一黑后适应了这片黑暗,不过相比起完全的黑暗,至少飞船主观察窗外的光线照进了飞船,行星带映着恒星的光,微弱地照入了飞船内,拉宁瑞在驾驶座上等候着,如一位等待猎物出现在自己枪口前的猎人。 除了引擎微弱的嗡嗡声和电流声从脚下传来,薰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外太空中漂浮的小石块与船体发出的擦碰声。 尽管这一切她也偶尔会在拉宁瑞出门时感受过,但在拉宁瑞说过有未知的怪物存在时,她还是对这片寂静感到有些不安,但不是因为觉得危险,而是觉得这片黑暗中隐藏着一些突兀的,不该留存于此世的一些东西,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 —————————————— ———带上她的眼睛——— —————————————— —————————————— 她曾经也学习过一些心理疾病的内容,毕竟在这一块是所有高知性生物都会存在的问题,而且在如今各种族的病情都大差不差,不过其中一种幽闭恐惧症倒是在现代越来越远离都市与常人了。 反倒是那些经常做运输工作的飞船司机这些年对于幽闭恐惧以及对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 —————————————— —————————————— ———仪器电压异常——— —————————————— —————————————— 对于未知的恐惧只增不减,人们逐渐发现似乎对这片星系,这个宇宙探索的越多,对于未知的恐惧就越能压垮人们,而现在似乎就是一个相当经典的情况,就算你的船只里有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但他现在紧盯着猎物,你也不好去打扰他,只能任凭在这黑暗幽闭的罐子里让未知的恐惧将自己压倒。 ——别害怕,孩子—— 这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是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让拉宁瑞觉得有些担心了吗?她虽然身体脆弱,但还不至于连这种程度的不安都要劳烦他操心吧。 “.....拉宁瑞先生?”她的心脏跳的很快, “嗯?” “请不要用那种说法来担忧我,我觉得自己还是能承受这种压力的——” “....我刚才没有说话啊?” “唉?” —————————————— ———别害怕,孩子——— —————————————— 那个声音再一次从她耳边响起。 “拉、拉宁瑞先生?”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到底怎么了?” “您....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她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抚过自己的脊背,令她不由得坐正,这不只是一种错觉,她肯定,那是一种真正的抚摸。 “.....薰,把耳朵堵住,回你的房间去。” “到底——” “快一点!那东西可能已经来了——”拉宁瑞转过了头对她说话。 “唉?” 而正在那时,薰在窗外看到了她有生以来所见最可怕的东西, —————————————— —————————————— ———别害怕,孩子——— —————————————— —————————————— 那东西用温柔的眼神凝望着自己,紧接着,自己如同被石化了一般无法动弹了。 *洞————* “诶.....啊.....” *嗒啦* 手中的缝衣针与还没缝好的毛衣一同落在了地上。 ———别害怕,孩子——— “啊.....啊.....”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 —————————————— “薰!薰!!” 拉宁瑞用力摇晃着此时目光呆滞的薰,她似乎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 “他妈该死的....”拉宁瑞将她的眼睛合上放在副座上系好了安全带回到了驾驶座上全速前进探寻着此处任何一处那畜牲可能存在的地点, 而就在下一个行星礁石的转角处,拉宁瑞瞥见了一双翅膀高速离开了他的视线。 “别想跑!!” *嘀* 鱼叉旋转着以极高的速度破膛而出,在真空的黑暗中寻猎着那白色的翅膀。 紧接着,船体颤抖了起来,连接着船体与鱼叉之间的那条绳子被绷紧了。 “本来我只打算公办公事,但你真的很懂我怎么才能被激怒,现在,老子要他妈的宰了你,把你的翅膀做成标本挂在我的驾驶室....” 一片白光出现在他面前,那光芒之中包裹着的,便是“天使”。 “.....在人类的宗教书籍中曾记载着一种生物,它们形似人类,背生双翼,是上帝身边的服侍者,同时他们之中也有部分负责引导凡人。” 那团光芒不断的移动着,试图将拉宁瑞连同他的船一起撞向小行星的暗礁,而拉宁瑞则依靠着船只的机动性与火炮的辅助有惊无险的躲过了那些礁石,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东西绝不是能靠他的船就能打败的东西,必须想办法让它停下。 “....我以银白....以阿托罗斯之名起誓,老子今天一定会把你这畜牲宰了....” 紧接着,拉宁瑞调转了船的方向,奋力的朝着那白光的反方向飞去,两股强大的力量朝着两头发力,而中间以合金制成的铁链在这两股重压之下发出了无声的悲鸣。 “你....” “就他妈的....” “给老子....” “过来吧!!” 拉宁瑞将引擎调整到了最高输出,蓝色的火焰发出嘶吼,原本势均力敌的拉扯慢慢偏向了拉宁瑞一边。 “.....” 那团光芒最终不堪重负被飞船拖动了起来,情况在此发生了逆转! “接下来你就安心的给老子降落吧!” 飞船径直地朝着一大块平坦的礁石飞去,而就在船只即将与这片区域相撞的一瞬——赏金猎人将飞船高高拉起,以千钧一发的关键时机重新回到空中,而那光芒则直接坠入了地面之中,慢慢褪掉了那白色光芒。 “....人类描绘天使的书籍经历过一次改编,当时的人们为了艺术而战,重新编绘了那本书籍中天使的模样,让它们成为了头顶光环,生有翅膀的人类形象。” 链接船体与鱼叉的那根钢索终究还是不堪重负,在那团白光被重重摔在地面上时便已断裂。 “而最早的宗教书籍中记录着的天使,外形应该就如同你这畜牲一般令人憎恶吧。” 如同车轮般的物体身侧生长着一对与它巨大身体毫不相称的小小白色翅膀,还有两对圆弧在那轮胎状的身体中摇晃着,形成了完美的对称,而正在这三对车轮最中间的是一颗圆球。 慢慢的,烟雾逐渐散去,露出了那圆弧中的更多细节。 眼睛。 每一只都独立活动着的,被砂土浸入,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花纹般生长在那轮子上,布满了每一个角落,每一轮都有那些恶心的眼睛,它们跟随着圆弧一同旋转,但它们自始至终并未将视线自拉宁瑞身上离开, 而最中心的——那并不是一颗什么圆球,而是一个不管从哪一个角度去看都与观察者目光相接的眼镜,它有睫毛,有眼皮,就如同真正的人类的眼睛出现在那轮中, 它有着温柔的视线, —————————————— ———别害怕,孩子——— —————————————— 拉宁瑞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到。 而很快的,这声音慢慢爬入他的脑子。 ———别害怕,孩子——— ———别害怕,孩子——— ———别 “对我没用” 拉宁瑞摇了摇头,将火炮对准了那令人作呕的可怕造物。 “你的叫声,太像语言了。” “......”正如拉宁瑞所说,这东西只是一只动物,只是它的声音恰似人言罢了。 ———别害怕,孩子——— “你很喜欢用声音攻击别人?那我,就还你一句话” —————————————— —————————————— —————畏惧我————— —————————————— —————————————— 第一声炮响后,薰从那可怕的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咳咳....唔....咕....”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并且正尽可能的保持着理智与克制不让自己吐出来, “醒了?”赏金猎人在她的房间里放了一把椅子,就那样坐着抱着剑看护着她,直到她刚才醒来。 “咕...呼....呼....拉宁瑞先生....那些....那些眼睛....” “它死了。”星之子轻描淡写得说道。 “.....诶?” “那是比较严重的精神攻击,很多生物都有这样的捕猎手段,你在几个小时前中招了。” “...您杀了它?” “嗯,用我给你看看么——” “绝对不要再看第二遍....” “我想也是,抱歉,对那玩意的功课没做好,来,把这个吃了。”拉宁瑞从桌上的药盒中掏出一颗蓝色和灰色相间的胶囊递给她。 “精神抗性药丸,吃了对你的精神好,免得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或者ptsd,吃一次就行,这东西里有的成分吃多了容易上瘾。” “...这我知道...抱歉,又给您添麻烦了....” “我说,这次可完全是我自己的失职,别把责任都放自己身上,好吗?” “唔.....” “好啦,这件事也差不多能算皆大欢喜了,顺带一提,那东西就在船体下面挂着,我们正在跳跃,等到了地方我就把那东西丢给那暴发户。” “呃...您确定他们不会发疯?” “我的任务只是替那个小姑娘把天使带给他们,不负责别的” “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对别人毫不客气呢.....” —————————————— 抵达某颗星球 “耍我吗混蛋?!这丑陋的鬼东西也能被叫做天使?!呕......”很明显这位暴发户还是有些能力的,至少看到这骇人的尸体并没有因此晕厥或突发心脏病。 “......” 星之子从船前快步走了过去 “干、干什么,我可是——呜哇!” 拉宁瑞一把将这挑三拣四的上猫人拎了起来将其提到了自己面前,用那张无面孔的脸看着他。 “给老子听好了,这就是他妈的天使,它有翅膀,有光环在狩猎时还用精神攻击了我的船员,会发光也确实能把别人送去见上帝,你告诉老子这玩意怎么就不是天使?” “老子只负责把它的肉给你,至于你怎么想,那关我屁事,但你要是接着刁难那小姑娘,下一个被老子飞船提着走给别人当肉运的,就是你的身子了....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流泪猫猫头——时轨年限定。 “很好,现在叫你家厨子去把这玩意做菜吃了吧,对了,给我留根羽毛,老子要带回去当纪念品。” “好的,好的.....” 回到飞船,拉宁瑞看起来很是满意的将一对被制成翅膀模样的羽毛标本挂在了墙壁上。 “....这么一看倒是...挺美的?”薰一方面想让那可能让她终生都难以忘记的可怕景象做一些美化,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一点如此说道。 “只要你眼光够独见,连苍蝇的复眼都可以很美。” “请您不要再说了....” 疑问那么多 “为什么”bd问道。 某物摇了摇头,他能看到它的笑容。 “......” 星之子站起身来俯视着这个坐在他面前的人。 “为什么”他再一次问道。 “......” “为什么会是我们”星之子朝着他走去。 “回答我” “......” 那人仅仅是坐在椅子上,用嘲笑似的目光看着他。 “你知道的,为什么” 星之子将另一个自己从椅子上抓了起来。 “回答我啊” “回答我!” 一声怒吼,传遍了整个黑色的空间。 “为什么会是我们?!!” 星之子的眼神中带着杀意与混乱。 而被他抓起的那个它,只是用嘲笑似的目光—— 看着他。 “噗” “......什么?”bd的手松了劲,那个人随之从他手中掉下摔在了地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倒在地上的星之子不由自己地捧腹大笑起来,那声音与bd无异,但bd从来没笑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诶呀....诶呀....” “......” “唉....给我搭把手怎么样?不?也行吧,诶呀诶呀....星之子啊.....”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站在了bd的对面。 它有着和bd一样的印记,一样的颜色,一样的装束,如果将这身衣服脱下,bd丝毫不会怀疑它和自己一样全身都遍布着无法辨别出处的伤痕。 但它不是自己。 它不能是自己。 它依然用那嘲讽的眼神看着bd。 “你真是太搞笑了,不是么?明明是你让我们到的这一步,为什么现在要追究责怪到我的头上呢?嗯?” “你这杂———”星之子攥紧了拳头正想朝它脸上挥去时,它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面孔前。 “诶呀诶呀,不要这么激动,我的小玩物,当然,同时也是——” “你不是我” “啊,对,诶呀诶呀,无论你怎么说,这都是事实,但你如此不接受现实的样子还是让我大吃一惊,我都在思考,我们之中对现实有更多掌控的到底是谁了~” “.....我恨你” “那就对了星之子,可你能怎么样呢?我呢,依然是住在你脑袋里的那个魔鬼,直到你再一次失去控制为止,我都会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待着,等着你落入梦中,诶呀诶呀,真是可怜的孩子呢,被自己的父亲创造了如此悲哀的道路~” 这个人轻描淡写的转过身去,用一种孩童似的,顽皮的步伐蹦跳着,坐回到了那张椅子上。 “......” “你恨自己,你也恨这个世界,你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那个口很多时候其实是我,你得承认,以及呢,为什么?这个问题你我或许都答不出来吧,我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回答你的哦?”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个人的身体出现了些变化,身体慢慢变得苗条起来,胸口微微隆起,不出几秒,它...她将腿翘起以妩媚的姿势挑逗着bd “......” “没了我,你什么也不是,对吗?” 声音变得女性了,听上去也许只有二十多岁。 “......” 如果有第三者看到这个场景,那肯定是极为怪异的,女性的bd在挑逗着另一个自己。 而bd,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身上的光芒。 不必多说,那闪耀到几乎令人盲目的光便是他愤怒的象征。 “诶呀诶呀...瞧瞧我,又把话题搞得这么严肃,可真是的,来聊点不那么严肃的话题吧~比如说拉宁瑞和他的小医生....” *咔哒* 站在空间中的那个bd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左轮对准了她。 “诶呀诶呀....这可真是....” *哒!!* 枪声回荡在赏金猎人的脑中。 —————————————— “....%#@的.....”今天又没能睡好觉。 他摸了摸脑袋,意识到自己又在椅子上过了夜。 他总是不放心萝兰睡觉的,他很少会回自己的房间躺下,经常会与萝兰交谈直到她说不动话睡着为止,她也习惯了如此。 “....呼.....”尽管叶族人给人的印象一直是“野蛮”与“粗鲁”,但在他们睡下时近距离观察的话,你会意识到他们还是很可爱的。 “......sail” 赏金猎人轻声呼唤自己的ai,而她则报以回应。 “用户是不是又没有睡好?”sail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她语气中多了些担忧。 “....没事的,现在几点?” “凌晨一点一刻,再次播报,凌晨一点十六分。” “....多谢” “sail认为用户需要开一点精神性药物,长时间的幻觉和过劳会将用户的身体压垮。” “.....嗯,你可以走了。” “真是无情呐用户,从来都不愿意和我们说说你的事。”她的投影像是无奈般地闭上了眼睛, “.....” “至少从sail的角度,我还是感谢用户为我们做得的事,用户保存了sail这台旧ai,抚养虫子到他成年,现在还要让萝兰成长起来,sail不清楚用户想做什么,但是,sail不认为用户真的无情到会在必要时抛下我们,所以,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 “......有些事是见不得人的,不管是从我的方面还是现代人的道德水准所不想看到的方面,我都想把那些事情都封起来” “......我....”bd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不再说话沉思起来。 “......抱歉” “sail能感受到用户有一层朦胧的,连sail这样的ai都能体会到的痛苦,sail不会去追问或调查,因为sail相信用户,虫子和萝兰也相信您,所以sail希望用户能做好准备,迎接将真相告诉我们的那天。sail不再打扰用户休息了。晚安,用户。” “....晚安,sail。” 拒绝出生 “虫子” “嗯?” “我突然想到件不算有趣的事想和你说说。” “啊——你去找萝兰说好不好...” “....”星之子似乎发出了一种悠久的叹息声, “等等!这就把游戏关了!别发出那种声音嘛真是的....” —————————————— “你是从虫卵里生出来的,我还记得你最早还是个蠕动的肉块时的模样,那真是段美好的时光....” “请不要把我这个种族幼年期说的那么恶心....” “....如果你早在虫卵里就知道了当时银河系的样子,每天都有人会饿死,每天都会有人因为激烈的竞争被淘汰,有的还会从高楼跃下,孩子们经受着成人与同龄人的欺辱,毒贩子们将人眼连着神经捏爆,你会因为害怕自己以后成为受害者中的一员而拒绝出生么?” “....哇哦,你真的很少和我聊这种事,而且说实话这确实不能算得上有趣。” “....” “那种时候我应该也没有足够的智力和感情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出生吧?当然如果按现在的我的智力来看出生应该算是个好事?” “....在距今有些年头的年代,有几个猿族科学家开展了一个项目,那个项目被称作‘伊西斯’。” “整个计划围绕着他们种族当时愈来愈低的生育率展开,在三年前可能有1亿人出生,过了一年,生育率达到了去年的58.9%,人口开始负增长,他们的计划是研究出如何保存他们种族的火种,以及,何时生育最为合适。” “他们为本来已经在母亲体内死去的死婴植入了一些器械,让被拣选出的拥有完整脑组织的它们能接收网络信号,最终他们编写了一套由死婴所做决定的系统,‘伊西斯’被启用的第二年,其中一个婴儿对外界信号产生了回应,它以自己的方式表示,当代世界的生存环境不适合婴儿出生,若现在出生则会在今后遭受巨大的苦难。” “之后的几年也是如此,死去的婴儿们纷纷说到,他们并不适合现在出生,但他们会一直等下去——” “直到现在。” “....” “我们没法阻止自己的诞生,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继续生活,将life(生活)持续下去,将life(生命)维持下去,直到我们回归到黑暗中。” “....我对‘死’还尚不熟悉,没办法做出评价,但生,生就不一样了。” “那些虽死但依然‘活着’的孩子们依然等待着出生,但他们现在是作为一道保险,在他们的种族灭绝后,那些婴儿或许真的能重新出生,可那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他们得到了是否出生的权利,但是他们是否设想过,或许心脏在胸腔内跳动,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啊.....这或许是逃避,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能够选择不出生的孩子既是不幸也是幸运的,他们不用理解这一切。可到了他们真的愿意出生的那一天,他们所预算的,到了那‘适合出生’的时候,那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呢.....” “呃呃,你真的很少会主动向我提起这种话题,我也真的很难说你这些想法是不是合理,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老爹。”虫子感觉嘴中有些苦涩,但他咽了咽口水将那份悲痛藏在了心底。 “.....”bd已经很久,非常非常久没有被他这么叫过了,自打虫子14岁之后,他就极少听到这个称呼了。 “你长大了” “*无奈的窸窣声*你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吗,我都二十多了耶!” “啊.....关于那个计划我还有些要说的” “嗯?” “我曾经是那个计划的安保人员,他们临时雇佣了一批雇佣兵和赏金猎人确保了一个孩子产下,尽管,那是一次错误。”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他被消除了在营养液中的记忆,以一个普通婴儿的身份回到了他的生母身边,估计他现在也已经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或者某个边境的士兵了吧。” “....感觉也没有很糟糕?” “也有可能他会在公寓中把电器丢进了浴缸然后自己躺进去打开了电源,谁知道呢,这就是现实。” “哦....哇哦....这么一看我也是不幸又幸运哈?虽然双亲可能都死了,但至少你还能养我。” “那也是你给我开船换的,我刚才也说过,那些孩子选择不出生,那他们的命运就不会转动,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也还是我们被迫拥有知性与寿命,然后被迫自相残杀罢了。” “......” “...你说得对,这故事并不有趣,但是,我总是会想,会想——” 如果我没有出生会是怎么样 ..... bd并没有把话真的说出口,他犹豫了片刻,随后起身,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坐在了床上。 “.....” 这一次,连住在他身体中的那一位也沉默了。 无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过这样的期望,思考自己或许不该被生下的自卑,思考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如今是否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不过,现在发生的事是已成的事实, 以及, 很可惜, 没有“如果”。 阳光 “啊....这次委托也麻烦你了赫德罗” “.....” “没事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哎呀,一直以来都没机会能帮你做些什么反倒是我这个做朋友的有些过意不去了,不如,你也先歇息一会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 “诶?不留下喝杯茶么?” “.....” “是吗,啊对了,最近恐怕你们四人又要忙起来了,毕竟地球毁灭已经有些日子了,有些家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吧,到时候恐怕也没有让我们在一块喝杯茶的空闲了,找个时间来吃个饭如何?” “.....” “好好,那就太好了,伊芙灵,送赫德罗出去吧” “哈?不要,他喜欢自己走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哈哈.....看来你也对他稍微有些了解了啊,那请恕老夫不能脱身,慢走啊。” “拜咯,‘黑匣’”半影族女性朝对方挥了挥手,像是送别一位老友一样目送着他走出了大门。 “.....我说,老板” “嗯?”身上不断冒出刺眼黑烟的漆黑人形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秘书。 “他完全没说过话么?” “啊,在你们看来的确是这样没错,他就是那个样子,在那身被他自己称为‘棺材’的护具里进行着他自己的赎罪,不过他也确实是个极为少见的人才,和你也不相上下呀....” “我可没说不认同他的实力,只是他实在不像个人,这点不是和你的想法背道而驰吗?” “.....早晚他也会有被从心灵上被彻底击碎的那天吧,到了那时,如果他会开始思考,那他就能成为完整的人....无论何时,只要还没有死就还不晚,这点你不是最清楚吗?” “.....油嘴滑舌的臭老头.....” “抱歉抱歉~有点得意忘形了” “你刚才不是说让‘日耀’都聚一聚么,忒弥斯那孩子还好说,四臂怎么办?” “那孩子的直觉相当强,等我们想找她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就是这样啦~leader”带着明显机械播音的女性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后大门被四只机械手臂拉开了。 “啊,看看老夫说什么来着?” “呀吼,小芙琳,最近过得怎么样?” “早上好玛姬娜小姐,以及,我的名字是eifling,而不是eiflin。” “是吗?这个名字还是leader为你起的吧?那问问leader呢?” “哈哈哈哈....我这个老头子早把那些忘干净了,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吧,上了年纪真是记不住事咯.....” “您的个人档案资料显示您才活了四百一十二岁,也就是说您现在的实际年龄在您的族群来看也不过是人类所认为的三四十岁而已。” “嗯,咳!” “哈哈!你们还是这么会讲相声啊,啊,说起来你们提到我是干什么?” “问问你之后可能会办个席让四名日耀聚一聚会不会来。” “当然了!有免费的酒席不吃我又不是傻瓜鱼!啊,先问一下,‘那家伙’...不会来吧?” “我们不会放他出来的,‘皱鳃鲨’现在管理的熔炉监狱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啊——‘皱鳃鲨’已经不当赏金猎人了吗?真可惜耶....我觉得和她还蛮合得来的。” “她有些过于情绪化了,所以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磨砺,只是我认为是这样的。” “嗯嗯....好啦~那有空再联系,我去熔炉找她玩玩,拜咯~” “需要我送吗?” “没必要没必要~相比起我你身边更重要的不是leader吗?” “!” “哈哈~随口一说啦,拜咯” 那位活泼的电子人挥了挥自己的四只手臂轻佻地离开了,留下了略有些尴尬的两人。 “.....咳,那,我去找忒弥斯,你能照顾好自己对吧?” “老夫只是不年轻了,能做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去吧去吧” *biu——————* —————————————— 伊芙灵从挂满了藤条的传送器上走下,将一把遮阳伞撑开防止自己被阳光晒伤,而后,她走入了这片有着温暖气氛的森林中。 地面上生长着没过她鞋子的草地,其中还掺杂着小小的白色与黄色的花朵,阳光从高大的树木阴影中投入草地中,一些有着漂亮颜色的昆虫柔和地从她身边飞过,鸟鸣声也从树木的顶端不断传来,新鲜的空气中透露出一股树木与草地的潮湿感,这对于半影人来说就是奇景,然而对叶族来说,这只不过是他们生活地方的一个写照罢了。 *簌簌簌簌簌* 她接着朝林子深处走去,渐渐的,水流声替代了森林的合唱,空气中的雾气包围了这片林地,只不过对于半影人在朦胧中的视力而言不值一提,她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水流声越来越大了。 她终于走出了森林,抵达了雾气的起源地——一座壮观的大瀑布。 凭借着自己的感应能力,伊芙灵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躺在瀑布边两颗树的吊床上的人。 “盖伊,醒醒”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伊芙灵知道如果换做是其他叶族,这时候很大可能已经被咬或者被扑倒被一顿猛啃了,但她清楚这一位不会那么做。 “grrrrr.....唔.....唔?” 绿色的人形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啊....是伊芙灵姐姐呀,协会有什么事吗?”这位被称作盖伊的叶族男性即将进入青年期,现在能明显的看到他头顶的叶子开始从深绿色转向了蓝绿色的迹象,嗓音也从原本有些稚嫩的样子慢慢变得成熟了些。 “没有,是leader最近想要我们日耀聚一聚,根据他的说法很快就会忙起来了,在那之前吃顿饭会好点。” “唔姆.....忒弥斯会去的,谢谢伊芙灵姐姐自己跑了一趟来告诉忒弥斯,之后忒弥斯会注意看消息的.....手机呢?尤弥尔!” 从树木的阴影中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漆黑尖爪,而在其两指之间,夹着一部小小的手机。 “谢谢啦,回去睡一大觉吧,明天忒弥斯又要上班了。”他拍了拍那发出石头闷响的巨爪拿下了手机,令人惊讶的是手机上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漆黑的巨爪小心翼翼地缩回了黑暗。 “....他就负责为你保管手机么?” “尤弥尔负责递手机,在有人打电话的时候尤弥尔会把手机给忒弥斯,好哒,已经把伊芙灵姐姐和协会的聊天设置成特别关注了,再次感谢伊芙灵姐姐和leader的邀请,拜拜咯!” “嗯,祝狩猎愉快” “狩猎愉快!” *biu——————* 主题:关于我过节休假遇上拉宁瑞这件事 主题:我在新星站碰见拉宁瑞了 楼主: 我现在在新星站,那个是拉宁瑞么?! [图片] *图片中的星之子戴着印有狮子印章的牛仔帽,身体发橙光且面部光溜溜的 1l 楼主:[喷水.emoji]沃日,真的是! [图片] *拍到了该星之子的正脸,他正低着头似乎在和谁对话 相关回复:46条 2l 用户xxx:[喷水.emoji]沃日,我也想去看,[大哭.emoji]但我还在上班,麻了赞:106 3l 楼主:[流汗.emoji]我好想上去要个签名啊,但他身边有个女孩跟着[第二张图片,但他身边一个淡蓝紫发色的未被拍摄到面孔的女孩被红圈框起来了]有点不敢上去。 相关回复:103条 4l 犬齿侠lol:这你不上去强吻拉宁瑞爆杀全场?[滑稽.emoji]赞:462 相关回复:楼主:[怒脸.emoji]之前他在我老家把我那个崽种上司崩了我只是想谢谢他,别问我更多相关信息了,我想活着。 5l 楼主:现在他要走了耶,但赏金猎人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有人尾随自己,怎么办? 相关回复:36条 6l 楼主:[认真.emoji]兄弟们我去了,他要发现我了我就说自己是来要签名的(虽然我的确就是这个目的)赞:432 7l 楼主:沃日[图片][喷水.emoji]他们是在看夕阳聊过去吗?!这浓重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8l 追踪电话....: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情侣 相关回复:楼主:[怒脸.emoji]绝无可能!我都在吊死鬼吧呆了十多年了都没见过有人说关于他的恋爱话题(除了那次确认的明确的分手事件),要真的是那典狱长不得杀了他 楼中楼:追踪电话....回复楼主:讲道理就算到了现在这个事也还真的说不定,不管是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分了还有到底是谁杀谁[滑稽.emoji] 9l monster狂热:[怒脸.emoji]你倒是拍一张那女孩的正脸啊 相关回复:楼主:[怒脸.emoji]要能拍到我就拍了,是个按人类审美来看应该挺好看的人类妹子,用眼罩遮住了一只眼睛可能是有眼疾,穿的很严,勉强能看出来身材很瘦,皮肤白得都快赶上半影人了,可能是有点什么病 楼中楼:环外城第一精神病院唐主任回复楼主:是不是他接了个保护系的任务啊? 楼中楼:楼主:不像,我之前看过一小段别人录的他的视频,他话挺少的,但他现在在给这姑娘传授人生经验诶?! 楼中楼:蛊毒狂热:[喷水.emoji] 楼中楼:环外城第一精神病院唐主任:[喷水.emoji] 楼中楼....... *哒* 薰默默将手机关上,然后双手捂面开始思考起自己为什么要点进来。 好怪哦! 但还想再看一眼.... *开机* 主题:拉宁瑞身边那个人 [图片] [怒脸.emoji]为了防止被人说侵犯个人隐私我还是把她的眼睛摆上图片挡住好了,这就是那个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1l:[怒脸.emoji]我是真的没想到拉宁瑞竟然会和女孩子开房 相关回复:136条 相关回复:mode_0:[喷水.emoji]开幕雷击 *哒* 薰再一次默默将手机关上,然后双手捂面开始思考起自己为什么要点进来。 好怪啊! 明明对于拉宁瑞来说就是一次度假结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已经被扭曲成了这种样子了么?! .... 对不起,拉宁瑞的粉丝们.... 薰坐在床上做出了一个合掌祈祷的手势——尽管她并不信仰任何神明,但还是希望能够将这份歉意传达出去。 *咚咚*有人在敲她的门。 “拉宁瑞先生?” “嗯,饭做好了,你要在房间里吃还是出来吃?” “等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来。”调整好心态,先将让人大跌眼界的网络放到一旁吧。 ”今天中午想稍微控制一下脂肪摄入量。毕竟今晚可以做些不错的肉菜”拉宁瑞将薰的那一盘沙拉端上桌伸了个懒腰。 “您又从雇主那里拿到肉了?” “这次是静电牛肉。只是帮他们驱赶一下野兽,能拿到这种报酬也算在预料之中吧,今晚做牛肉汤如何?” “....可以做番茄牛腩么?我可以帮忙。” “好建议,一会我去采购点胡椒粉,船上已经没什么调料了,还需要买点八角,啊,这么一说骨竹和菇也没多少了,嗯....还有面粉....啧,看来这个月资金又要吃紧了...” “诶....您为什么不考虑把牛肉卖给市场上的屠户呢?” “我嘴笨,说不动价,比起牛我更像是被宰了的那个”拉宁瑞一向对自己相当有自知之明。 “呃...也是,在这一点上我可能与您半斤八两吧” “....说不定是时候雇个人了” “您现在都快买不起燃料了哦?” “只是做个假设,假如我能找到个能说会道,而且打起架能有我一半的人来帮我,我至少能省心一半....没有说你坏话的意思。” “噗...您真要是在说我,那我可要怀疑您到底是不是拉宁瑞了。”在拉宁瑞看来,这位少了一只眼的姑娘笑起来有些维纳斯式的美感,但每当想到自己只是觉得她残缺的样子很美的时候就会觉得这是对她的不尊重而不自觉地摇摇头。 “....咳,我明天再去接个单,你真的不考虑去换一只义眼么?” “义眼什么的也太贵了...我现在很适应一只眼睛的视觉——” “人类就应该享受健全的身体”拉宁瑞并不会在吃东西时说话被卡住,因此薰才能看到他一边“咀嚼”着沙拉叶一边告诉她这个人活在世间应该懂的道理。 “....拉宁瑞先生。”她放下了刀叉,用仅剩的那只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我在听” “...感谢您的好意,这只眼睛与您是否早些救下我们的速度无关,放在最开始,我可能会迫不及待的想去装上一只新眼睛。” “但现在,我在各个星球上看到了很多,除了我和您说过的那些,我还看到了即将爆发的纠纷、疫病、死亡,我所剩的这只眼睛见证了很多事” “现在,我希望自己能保持这个状态,以一部分视觉为代价,让这种伤痛伴随我继续成长,同时也将正确的观念深刻在我心中。您说的,有一点问题,人类不是应当享受健全的身体,而是应该珍视自己健全的身体,我也希望能通过我缺少的这只眼睛警示他人,现在的我只需要一只眼睛就够了。” 拉宁瑞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停下了继续搅动菜叶的动作,薰看不出他的沉默到底是在思考,亦或是惊讶,再或是欣慰。 “.......真会说。”拉宁瑞总算是再次把头低了回去。 “还是您教得好”薰则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这种理由还是她第一次从自己内心挖出来的,以前几乎只是潜意识的在回避这个事情,或许自己也的确成长了。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关心你最早的态度,当时你的态度相当消极,而我...当时的鼓励多少也有些廉价了,所以我才带你去了这么多地方,希望你能靠自己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是否还有美的地方。” “....这个宇宙,确实还有美”薰望向窗外——此刻他们停留在宇宙中,窗外群星闪烁,偶有飞船如流星般在漆黑的宇宙中划出光的轨迹。 “你能接受自己父母可能还活着这个消息,我觉得就足够成为我继续带着你前进的动力了,姑娘,怎么样,要不要买我?” “买、买您?!” “嗯,雇佣我吧,任务就是,找到你的父母,直到我们一方死去为止” “可...可您应该还有工作——” “这就是工作,别忘了,你的老管家还给了我保护你的任务,他还没付钱呢,我做一个任务拿两份钱,作为赏金猎人这不是最赚的?” “可我没有钱....” “那不是问题,姑娘,来”拉宁瑞伸出了左手握成了拳放在桌子上——他的两只手都是惯用手,只是按他心情来用。 “来雇佣我,帮你找到你的父母,报酬...不限,等你找到了的那个时候,再说。时间,直到我们一方死去为止,如何?” “.....嗯!”薰坚定了自己的意志伸出右手握紧了拳轻轻和拉宁瑞碰了拳,从现在开始,拉宁瑞既是她的保护者,也是她的猎人。 餐后,二人收拾着餐具,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抬起了头来, “.....拉宁瑞先生?” “很感谢您为我们所做的努力,真心的” “哼,只是点小事。” “呃....还有就是....”薰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了刚才的几个帖子面带些许尴尬地说到, “嗯?” “您知道您在网络上还有自己的主题吧....么?” “嗯” “您竟然知道啊....” “那当然,很多猎人都是公众人物,是猎人协会精挑细选的有着正义形象的人,银河系人多,当然聚集起来的粉丝也多,只是我没什么兴趣去管,不排除有人伪装成我的狂热粉丝来暗杀我的可能性,我就当做我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然后把每个过来的人都当做暗杀者就行了” “您的思维还真是一贯的粗犷....说起来,诶....他们似乎对我....挺在意的,您的看法是?” “我应该找个时间找他们吧主让他把关于你的话题全禁了,反正解释了也是白忙活,直接把锅丢给他们吧主可简单多了。” “没想到您还有这种层面的经营头脑” “在我差点杀了第一个尾随自己的狂热粉丝之前我也没想到”他依旧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到。 黑船 【新王-序章】——最终,我看到了那艘黑船,我向它游去,而上面的恶鬼向我投下一根绳子,我知道了,他们想要的不是杀戮和掠夺,他们想要的,是我早已与它们同样堕落的心———— —————————————— “8@a95语言程序卸载进度:99%” “卸载错误,请查看飞船程序是否出错”优美的女性播报音从飞船的广播中传出, “正在进行自动检测” “无异常进程” “请重新卸载语言程序” “请重新卸载语言程序” “请请请请请请请——” “够了!”那个女声像是撕破了脸一般大喊道, “我都说了这个程序根本就卸不下去!它是我的一部分了!你就放弃吧!” 绿色的,有着人类cyber改装痕迹的美丽人类女性投影此刻顶着一张臭脸出现在启动者面前。 “.....”然而启动者,一位穿黄色破袍的人却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说,你倒是说点什么啊,这个样子让我都不好发作了.....” “你很寂寞吗?”如同虚空中传来的少年声音。 “什么?!我?!一台sail?!哈!怎么可能.....尊敬的新用户,我可是——” “来”黄色的袍子向她伸出了双手。 “干、干嘛.....” “来抱我” “哈?!” “你很孤独吧” “唔........” “你很孤独,就算不是我也看得出来” “所、所以呢?” “拥抱可以促进人们的友谊” “.....你比我都像个ai耶....而且我没有手可以抱你” “.....”黄袍下的手似乎非常失望地耸拉了下去。 “嘛!怎么是你想帮我却变成了你觉得很愧疚啦!你这个人真的是心思超级容易被看出来啊!”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突然猛地抬起头来,露出袍子下如同宇宙群星一般的面容, “——唉?” “这样你就能和我沟通了,就算不和我对话,你可以看懂我的情绪了。”正当这台船载ai还在惊讶于他的面貌时对方已经提出了更加现实的话题强行将她从惊讶中拉了出来。 “竟、竟然还真是....” “你很寂寞,所以我来当你的船长,我来做和你说话的对象,我来做指引这艘船航线的黑星。” “....黑星....黑星啊....你有名字吗?” “没有” “.....好!那你以后就叫卡尔寇沙了!你的小名就是小黑,意思就是这个名以后只能我叫!怎么样?不错吧?” “.....不坏,你叫什么,ai?” “.....简” “好的,简”没有任何疑问或者太多的思考,这名漆黑的星之子只是接受了她的一切信息。 “.....你真是个怪人,虽然由我这个被废弃了二十三万年的ai来说更奇怪就是了。” “过奖” “没在夸你啊怪胎” “是吗” “哈.....总之,先放弃卸载我的语言模块吧,现在你都知道我是个什么成分了,麻烦对我的程序也温柔一点好吗?” 她伸出双手,以自己虚拟的身体去捧住了他的面孔,而对方也很配合的抬起了头来,露出了星空般的面容。 “好” “哼,很好。那么,欢迎你,船长。” 她在他登船后第一次展露出了笑容。 生活在沼泽中 脚下是柔软,浸水的烂泥, 翼族从来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没办法,这里的房子实在是太便宜了。 她摇晃着踩在腐烂的植物与肮脏的水中一步步迈向一棵巨树, *咚咚*她用自己的机械臂敲了敲树木上的一道门。 潮湿, 泥泞, 身边覆盖着讨厌的衰朽气息,翼族讨厌这样的潮湿,她也讨厌和这沼泽一样可憎的蛙人和蚊虫。 ....但至少只要进了这里.... *咔哒*一只机械制的手从屋内将门打开,与她的机械臂不同,屋内这只手是伴随她一起出生的。 “高兴。!欢迎回来!迷小姐!”没错,屋内的此人,是一名电子人。 “嗯” 她摘下头上那有着黑色羽毛装饰的头盔露出了她像麻雀一般棕色,但羽毛末端带有一抹黑色弧线的漂亮头羽...... 还有一只黑洞洞的眼睛以及一道处在面部侧边的,足以看见牙齿的巨大疤痕。 *bark!bark!*屋内那只小狗虽然经常和电子人在一起,但它始终不会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这个长期在外工作的翼族。 “嗯....好乖....”虽然金属制的手臂感受不到它的温度,但它一定是暖乎乎,又毛绒的存在吧,就像是小时候还没截肢时自己抱过的家里的小狗一样。 *咔啦咔啦* *叮* “....铃”翼族将自己的一只胳膊卸下放到了自己雇佣的保姆面前, “关心。在哦,需要我为您清理一下机械臂么?” “嗯” “费劲。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啊,啊,您先就坐吧,晚餐快出炉了,是炖眼球菜和珍珠豆煮肉哦!” “嗯” 经常的,这位赏金猎人总想在这个地方呆到世界毁灭,这里有重视自己的人,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用每天只吃硬得会让面部伤口都裂开的协会食物棒和从敌人营地里找来的口粮,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暂时脱下头盔,将两只手都卸下,也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兴奋。菜来了——啊!您不要这时候睡着啊!快睁眼嘛迷小姐!不然这一桌子菜要糟蹋了!” “.....你又不是.....不能吃.....” “责怪。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嘛!还不是您要回来了我特意多做了一些,如果真的剩下了倒在外面那又得有毒液犬和果袋蝠在家附近筑巢了!您清理那些东西很麻烦的对吧?” “行了....我醒了,别逼我多说话,一会汤都要从脸侧漏出去了。”就算是此刻,电子人依然能看到面前这位只有右手的女性脸颊一侧露出的牙齿。 “自责。........” “...行了,这伤口又和你没什么....关系,吃饭吧。”她有些漫不经心地劝到,事实上,她很惊讶有人会同情心泛滥到对她有同情怜悯之意。 “....酸得很合适”评价菜的口味是她能想到最合适的转移话题方式了, “高兴。今天去现采的眼球菜哦~” 眼球菜只是因为在野生状态下这种富含水分的植物形似蓝色的眼球而被如此命名,事实上在被发现后没多久就开始被大规模种植,不为别的,仅是因为其天生自带的酸味,以绝大多数种族的味蕾而评定都是相当清新的酸爽感,而绝大部分银河系系内种族都可以正常食用,是使用非常广泛的食材。 “试探。.....您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嗯,还算可以吧,只是这几年协会派发的食物棒,质量越来越差了。”她最近看到有人在用那些食物棒敲钉子。 “难以置信。诶.....真希望您平时也能好好吃饭....” “我是个残废,永远都要为自己的身体多攒点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只手就得重新换,而作为法师,这两只手就是我工作的来源,没了它们我什么都不是。” “沉默。.........” “退一步说,我还得给你发工资不是么,在这个鬼地方能找到个愿意来工作的人已经很稀罕了,就算我再苦一点也得把你留住。” “慌乱。请、请不要这么说....” “开个玩笑” “失落。诶......嗯?” “怎么了?” “喜悦。迷小姐,你现在也会和人开玩笑啦!这可是个重大突破!” “是吗。” 二人在餐桌上度过了一场不错的晚餐,时间一晃来到了傍晚。 “铃” “疑问。我在——哇哇哇哇哇!!您您您您您把衣服先穿好!” “帮我把右手卸了,我左眼又看不到,不太好洗浴。” “羞涩。我我我我可以吗?!” “我付你工钱了,帮我洗。” “害羞。呃...我的金属指头会不会...嗯...弄疼您啊.....” “别想那么多,不然下个月给你工钱打个对折。”只要在这种时候电子人才会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翼族的红色眼睛正在发光,给她带来了些许压力。 “慌乱。....好!”为了工资! 电子人的抗潮和抗热体质,取决于他们身体的材质,而很明显,“铃”是一个相当耐潮的电子人,毕竟没几个电子人会选择在沼泽星球上工作。 此时被称为迷的翼族女性躺在浴缸里,享受着她雇佣女仆的洗浴服务。 “紧张。那个....您觉得还舒服吗?”尽管能看到她的身体上令人胆寒的疤痕,有一道看起来就像是要将她的脊椎都挖出来一样可怖,但铃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的雇主——同时也是自己迈入社会以来最好朋友的意见。 “呼....比我自己洗好,别忘了帮我把手臂断掉的部分也洗干净,羽毛....反正在水里泡一泡就差不多了。”赏金猎人眯上眼睛,看起来相当放松的躺在浴缸里,她一定被外面给打击得相当乏累。 “好奇。....迷小姐,如果这时候给您洗浴的我是个什么刺客....那您还有可能反抗吗?” “.....噗”听到这,这个翼族竟然少见的发出了笑声,当然,和她平时听到的一样,那是戏谑的笑声。 “严肃。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吧!迷小姐——” “如果你是的话,那还挺不错的” “迷茫。诶?” “你可以把我的账户带走,把我的房子和我的小狗都占为己有,然后你就能安心的在我的房子里住着,这里没人会发现,只有蛙人会和你说话,等你出去了就可以再去接杀死别人的订单,没人会追查到你的住处,因为这里名义上依然是我的房子,还有——” “疑问。?”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赏金猎人便将身体从水中抽出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水流从她身上流过,顺着发梢流到了电子人的肩头慢慢滑落进衣服与她身体的间隙中。 “.....至少你让我挺高兴的。” “.....”铃似乎听到了自己体内传出了早就被淘汰掉的蒸汽机发出的水分烧开了的声音。 “所以,我觉得如果你演技真的有那么好,那我还挺乐意把这条命给你的,那毕竟是因为我真的被你骗过了,没发现你是个要取我命的刺客。” “混乱。我、我只是这么一说!您快点回去啦!接下来要洗腿了!” “.....”也许是电子人的零件发生了一些故障,但她或许看到了这个赏金猎人的笑容,不像平时那般戏谑,有些温柔的笑容。 有些奇异的洗浴时间过去了,精神饱满的翼族与心灵与身体都被折磨得酸痛的电子人从浴室中走出。 “今晚你已经遛过刻伯了吗?”电子人总觉得从浴室出来之后,自己的雇主连说话都变得利落了。 “肯定。是的...就在您回来之前没一会。” “....好乖” *bark!*这只棕黄色的小东西摇晃着它的小尾巴,身体后倾似乎非常想和自己的主人玩耍一阵。 “嗯....知道你是乖孩子,但我太累了,也没有手能牵你的绳子,明天早上一定,好不好?” *呜....* “乖孩子。” “铃。” “疲惫。在....” “扶我上楼,帮我把电视机打开,之后你就可以去休息了。”赏金猎人脆弱而又满是伤疤的身体裹上了浴巾,她想要享受一番卸下所有武装后清爽的感觉。 “精神。好,还请您小心楼梯,虽然蛙人们在造楼梯的时候就已经设计的很矮了,但也请您注意脚下。” “嗯,最近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吗?” “兴奋。啊!以前大火的那部《太阳印记与知名项链》小说现在电影化了!演男主角那个星之子真的特别帅!” “....那是讲什么的?” “陶醉。那是个侦探故事哦!一个星之子私家侦探找到了一具赏金猎人的尸体,以他身上的物品为线索展开的一场在城市中的追凶之旅!打戏没有特效全是实景,看的超级爽!最后的反转真的超级夸张!!信我一次,您绝对要看!” “行了行了....你稳重点...感觉我快摔了....”在讲到影视方面的事情时,反倒是赏金猎人能看到她眼里快要能发出光来了——哦,她是电子人,那她的确眼睛里发出光了,不是她的错觉。 “严肃。迷小姐,您上次看的电影是什么?” “.....复仇者协会36”其实她也不太记得是第三十几部了,在她印象里好像每一部最后都是正派摇了好多人来打架,然后主角单挑boss解决纷争,每一部的套路都差不多。 “恼火。那可是他们前几年拍过最烂的超英题材片....总之,和这部小说改电影相比简直不堪一提!去死啦快虚!” “.....算了,今晚就看你说的这个吧。” “欢呼。说真的迷小姐,我现在特别想给自己装一个能发射彩带的模组。” “.....” *my time铃声* “....啧,帮我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估计又是工作的事。” “慌乱。哦哦哦哦...不好意思刚才讲的有点太投入了...嘿咻,给您。”铃将手机抽出放在了翼族的耳边拨通了电话。 *嘟* “晚上好,‘暴怒’小姐,我是协会的传令——” “协会,你们的事,和我无关,这个星期我有休假,别给我打电话,我要休息了。” “请先别急着挂断,我是想告诉您,您的上一个雇主对您上次的行动非常满意,所以他这次点名要求您再来做一次他的任务,您意下——” “我他妈的是赏金猎人,不是他妈的妓女!!!还他妈指名叫我?!先让他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那点破钱也敢叫我和另外三个人进死亡主宰巢穴杀它们的王后!?就为了狩猎的刺激感?!你给我告诉他,他自己的妈都不值那点价!哦对了,因为他妈被车创死了车主还肇事逃逸了!哈!创的真他妈的好!!” 铃几乎可以看到她身后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鸟类幻影,那就是翼族侍奉的克鲁西斯吗?她真的是对这件事相当恼火,估计也是进了家门她才能短暂的忘掉这些破事吧.... “.....我会如实转告他的,感谢您的反馈,还您好好休息。” *嘟* “尴尬。呃.....” “....呼....呼....咳...咳咳....”在短暂的暴怒之后,紧接着的就是巨大的失落与疲惫感。 赏金猎人瘫倒在了楼梯间,没了那两只手,她什么也做不到,连抱住脑袋或者捂住脸都做不到。 “慌张。我去给您倒杯水....” “咳....*咕哝声*不用了....这....他妈的....破烂身体....铃....铃....过来....扶我一把....” “关心。......” “......帮我把手装上,右手就行,不用帮我装上左臂....” “关心。您.....” “我哪也不会去,我今天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只有在这里.....那些东西....*急促的呼吸声*它们...它们伤不到我....它们在这里伤不到我....”平时如红宝石般美丽的瞳孔在眼眶中不断的收缩、颤抖着。 “悲伤。.....”铃知道,她的歇斯底里症状又发作了,可她依然什么都没法做,她在这种时候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鹰,在不断的挣扎后将自己缩在一处,害怕它人的手伸进来碰触自己——不管那是否是来帮助她的。 铃不确定在外面她是否会这样发作,如果只有在家里才偶尔这样,那便是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作为一个同样被现代压力压垮过的人,她感同身受.... “眼睛....我的眼睛....我的....啊啊....啊啊....你们别想带走...你们别想带走我的...它是我的....它是....它是....” 铃暂且先将两只手都为她带了上来,但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为她装上,她能看出她正在某种幻觉中拼了命的和什么战斗。 “.....咳.....唔....唔....呕....呕.....” “急切。您回来了吗?需要我来帮您催吐吗?!需要就嗯一声就好!” “.....嗯.....”她的头羽全都耸拉下去,像一块长着羽毛的垃圾一般丑陋。 “严肃。请您撑住,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铃蹲坐在赏金猎人身后将手指伸入她口中开始刺激起她的舌根,同时她能感觉到赏金猎人正在咬着自己的手指。 “.....呕.....唔————” —————————————— “安慰。来,给您淡糖水。” 接过了自己的电子女仆递来的淡糖水饮下一口,赏金猎人能感觉到舌根传来一点点甜味,总算觉得自己回到了现实。 “无奈。今晚您最好也别看什么电影了,刚才电话里那位先生说的没错,您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又在你面前出丑了啊” “沉默。......” “.....抱歉,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呃呃....你能想象到每天都在茂密的雨林里找大型生物洞穴,每天都在杀死体型超过我三倍的巨物,最终还得和一只比那还要大一倍的巨物作战,为的只是满足雇主猎获心理的感觉吗?” “克鲁西斯在上.....唔.....现在一想起那些能从嘴里喷酸的幼崽我就觉得一阵恶心....” “我们活着就是在给更上面的人创造价值....我们的命好像就是可消耗的物品一样....虽然整个银河系似乎也的确有数千亿个和我同样遭遇的人就是了.....” “严肃。lost小姐,就算那些人不在乎您,您也绝对不可以自暴自弃!” “.....可我要是在家里又发病了,那——” “自豪。没关系的迷小姐,我可是专业出身,虽然我不会心理辅导,但至少我在处理患癔症的雇主善后这方面还是很专业的。” “.....” “关心。而且呢,迷小姐,现在您离自暴自弃还早呢,我还在您身边呀?虽然我只是个在实习期期间把自己工作地点填错了的笨蛋,但我觉得您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就光是这点我也不会对您放手不管的!” “.....” “那你也的确是个笨蛋。” “恼火。您怎么这样!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 “噗呵呵呵呵.....” “开心。哈哈哈哈...” “......” “铃。” “我帮您打开电视?” “嗯,就看你推荐给我那部吧,你要是不想休息就来陪我,怎么样?”她总算是回到了平时的状态,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一切她看起来也累到了极点,连对她摆些架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诶呀!沙发给我让个地方嘛!” “你去那边躺着不就好了吗。” —————————————— “这个星之子我好像在哪见过。” “察觉。您是说背景里那个路人?这段是拍摄组在大街上录的。” “那人是在执行任务吧,啊,你看,他明显是发现目标了。” “难以置信。真假....没想到在城市里真的会有赏金猎人秘密的处理掉一些人....有点后背发凉——当然只是个比喻。” “我不就是赏金猎人?” —————————————— “那个尸体其实是障眼法么?” “忍耐。嗯....其实算是吧?你再往后看看就知道了” “你怎么连敬语都不说了。” —————————————— “这段楼房爆破是实景?” “欢喜。据说是一栋烂尾楼,而且拍摄组幕后还说为了拍这段他们炸了两栋楼,为了完美效果把两栋楼的爆破效果都混进去了。” “.....赏金协会没找他们要形象保护费真是奇迹。” —————————————— ..... ..... ..... 《fin》 “试探。....怎么样?还可以吗?” “.....” “尴尬。感觉跟你又刷了一遍,觉得有很多地方都没做的到位啊....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神了....” “还好吧?就是到哪都有吵的要死的摇滚和说唱,有点吵,其他地方没什么可挑的,题材一般,我看到赏金猎人复活那段想起来了,这故事我听说过。” “惊讶。赏金猎人也有关注这个电影的小说原着的人吗?!” “不是,因为这个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震惊。诶————?!” “那个赏金猎人其实是个星之子,他利用自己的身体可以反复再生的特质花了不少时间把自己除了脑袋以外的部分全都切了一遍凑出来了一个少了脑袋的尸体,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和这部电影发生的差不多了,当然,肯定是有艺术加工成分在里面。” “震撼。真就是艺术来源生活啊....” “好了,我有点困了,我今天就睡沙发了,晚安。” “无奈。您怎么这样啊....我可不敢睡您的房间,那今天我们俩就都睡沙发好了!” “随你便” “疲倦。呼嗯....晚安啦迷小姐。” *哒* 大罪之所向 我杀死了智慧, 我是一个罪人,曾险些让整个世界化作火海,也曾带着人类最后的希望逃之夭夭, 但在我死去后,我与这世间的智慧连接在了一起, 我成为了救世主,但代价却是我的宝物, 于是为了拿回我的宝物,我一跃而下,然后再一次与智慧相连, 我杀死了智慧, 我成为了智慧, 我成为了一个不容许错误的智慧。 —————————————— 我杀死了猎物, 我是遇难者,试图在终结的世界中寻找生存之道,我是种族最后的希望, 然而树木与草地接纳了我,它们与我连接在一起, 我了解到我没必要成为任何人的希望, 在生命的最后,我与植物连接在一起, 我成为了世间绿意的化身, 我就是自然。 —————————————— 我杀死了反抗者, 我是独裁者,创造了人类最后的乌托邦,让长着腿的城市在终末中带人民远离危险, 我厌倦了愚蠢的盲目者,我为自己打造了机械的身体,为它拧上了发条, 在我的肉身衰朽后,傲慢又高贵的黄铜身体杀死了我,然后成为了我, 我成为了秩序。 —————————————— 我杀死了■■■■ 我是朋友,是这世界最初大罪的帮凶,我是■■■■的造物, 我向他付出了自己的全部,正因如此,我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毫无愧疚, 众神受到了激怒,他们夺走了我的名字,让我永世饥饿, 在我闭上眼睛后,我的眷族会为我找到念起我早已不被允许的名字,将他们的尸体喂给我,他们是我的眷族,也是对我的诅咒。 我成为了被唾弃者。 —————————————— 我杀死了万物, 我曾不止一次将人们搀起,又放任他们死去,我曾听见人们对我祈祷,期望降下神迹,但我却全然不作出一点回应, 我饮下烈酒,再次将这世间最糟糕,最矛盾,也最有神性的种族创造, 而后,我再一次对他们的祈祷充耳不闻,就算这一次他们的哭嚎声穿透我的耳膜, 但最终,一切归于死寂,没有人再对我念起祷告, 我成为了观察者。 —————————————— 我杀死了信者, 我望向膜拜者们,他们向我卑躬屈膝,他们恳求我的仁慈,他们将那半颗苹果与冰冷的尸体放在我脚下, 我失望了,于是,我将怒火撒下,哀嚎声未能传入我耳,燃烧的噼啪声逐渐熄灭,依然能够活动的人成为了我的使者,他们承载了我的愤怒, 他们随着触罪者堕入凡间,成为我的羽毛,警示人们我的权威, 我成为了虚伪者。 —————————————— 我杀死了希望, 我是人们留下的遗产,我一边消灭着入侵者一边等待着希望的苏醒, 我和她度过了数百年来最好的一小段时光, 但她已经死了, ..... 天啊, 我成为了失职者,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者?■■白勺钅昔 ..... 我成为了唯一的死者。 向着过去和未来—— *biu——————* “唔......”一如既往的,拉宁瑞痛苦地从传送器上滚了下来,将在主厅看书的薰吓了一跳。 “您撑住!医疗设备马上就——” “等等!别过——唔——” *森————* 薰听到有金属物品划过墙壁发出的刺耳声音。 “?!” “嚯,那就是你现在的小女友啊,是个医生吗?”薰听到从传送器方向有女人的声音出现,是非常成熟的,在人类听起来应该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成熟女性的声音。 “唔......” “怎么?再见到我也话也不敢说了?喂喂喂,所谓的悬挂者也就这样吗?行不行啊你。” 薰能从走廊那勉强看到有一只黑色的靴子踩在拉宁瑞的头上。 “!” 船里被入侵了! —————————————— 三个小时前 拉宁瑞将那本市长给的破旧记录翻来过去看了个遍,但能选择的地点太多了,和克莱因·布瑞,薰的父亲约好接头的人选实在太多了,就算拉宁瑞凭借着多年来各地行动的经验排除掉了不少——对,很奇怪,她父亲竟然认识不少危险人物,或许这趟旅程确实会在最后给她一个糟糕的结局....不过既然是她想要这样,那自己也不能不帮,他已经警告过她了。 拉宁瑞将投影手册中的又一个名字排除掉了,这些人多少都和他有些关系,目前来说一切顺利,又或者说一切都相当糟糕——毕竟没人承认自己收到了克莱因·布瑞的发信,直接询问可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真是头疼。 “我要下去一趟去打听一点情报,很快就回来。” “您回来的时候最好不要带着一身伤哦?” “我尽量。” *biu——————* —————————————— 然后他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嚯,这小医生还挺可爱的嘛,喂,你该不会是从哪里拐过来的吧,脸色这么差劲,是不是有在虐待她啊,啊?!!”薰的面色似乎是触怒了她,那只靴子狠狠踩在星之子头上,薰能听到他尽力收声却又无能地痛苦地小声叫了出来。 “......至少.....我能向你保证这件事.....绝对没有发生过......” “......” “请、请放开他!”薰拿起了那把之前从枪店老板那买到的能操纵重力的枪械站在走廊口将枪口对准了踩在拉宁瑞上面的人。 “请?小姑娘,如果我不想那样呢?你还要开枪吗?” “我...我会的!” “你的手在抖哦?” “咳.....摩洛(mr).....这事和她无关....不要难为她——” “哦,对哦,这事只和你我有关,那你当时就不该那么潇洒的告诉我你要离开了,你这缩头乌龟!” “......” “我、我觉得如果是什么纷争的话,你们可以不用这么激进的方式....至少,能先从他头上下来吗,这位...姐姐?” “嗯~小嘴真甜~行吧行吧,就看在你的份上,喂,起来!爬起来!” “......”拉宁瑞异常老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而薰紧忙打开灯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在将他架起后,她这才看到入侵者的样子:一位身着某国军装,手持一把....或者说一块宽大半圆环刃的黑发人类女性,她此时没什么好气地靠在传送器边用那双锐利得像剑一般的金色瞳孔盯着自己。 “.....拉宁瑞先生!您还好吧?!” “.....抱歉——”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告诉我哪里有伤口!” 只有在对伤员的时候薰才会硬气起来,尽管可能是错觉,但拉宁瑞觉得这点对他最为明显。 “唔....” “哈!你真是到了什么时候对女人都是这样一副软脚虾米的样子啊拉宁瑞!如果你要是有舌头说不定我就会让你来舔我的脚了!”这个女人咧着嘴露出满嘴像鲨鱼一样的尖锐牙齿大笑着说道。 “呃......”薰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这些事。 “.....抱歉把你牵扯到这事了,先去我的房间可以吗....” “好、好的...” “摩洛....” “我说了今天我没有什么工作,所以我会到大厅等你们,别想躲在里面不出来,要是敢这么干,我就把你的船拆了....” “.....走吧” *嗡——* 感应门打开了,二人再一次进入拉宁瑞的房间,拉宁瑞躺在床上痛苦地攥拳捂住了脸——虽然他并没有人类广泛意义上的面孔。 “.....腰......”薰能看到他的衣服侧边被切开了一条细缝,连忙将整件衣服都为他脱了下来查看伤口。 “腰间.....啊,伤口....好大?!明明看起来只有一条小缝一样....”来不及多想,薰已经开始了缝合工作。 “嘶.....对不...起.....” “伤员就不要多说话!什么都先别说!” “.....” “呃....如果哪里还在痛的话可以说....” “————” —————————————— 一个多小时后 拉宁瑞的床上满是橙红色的血痕,虽然这种血液并没有味道,但依旧让人窒息。 他的腰间和头上都已经缠好了绷带,尽管这种伤口对于拉宁瑞来说可能是一个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个一晚上那样就能自然恢复的伤口,但这样的治疗对他来说真是雪中送炭一样的恩赐。 “.....谢谢” “啊...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已,我都好久没看到同族的女性了....那一位...叫做摩洛的小姐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就是你问我我有没有和女性交往过,我说有三位,摩洛是最后那一位。” “啊.....”突然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所以这件事本来不该牵扯到你的,对不起....” “啊、啊不是...我也算是寄人篱下了,不为您做些什么我也不会觉得安心的。” “...谢谢” “......总觉得最近您说这两个词的频率好高啊?是您觉得有什么事很愧疚么?”薰有些质疑地挑起了眉毛, “什么?!不,不不不...咳...我是说,只是单纯的感谢你,而且对于把你扯进这些事感到抱歉,明明你已经和我达成协议了,我却因为私事.....” “好了好了,我的事情还可以往后放一放,但您的事已经火烧眉毛咯?” “.....你先回自己房间吧,我去和她谈...” 尽量做到动作自然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拉宁瑞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出自己的房间朝着大厅走去。 薰从未像这样不知所措过,似乎自己是那个吵起来的原因之一,他们并不是恋人关系,但是同居在同一艘船上,这已经足够让一个看起来脾气相当不好而且被甩了的女士炸毛了..... ....现在应该赶紧回自己的房间—— “喂,你这的酒都跑到哪去了。” “....你应该知道的,我沾酒就倒。” “哈!看好了,我住在这的几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咔哒* *嗡————* *啵* “呜呼~果然没被你找到,真走运~” “....你是什么时候把那个放在那里的?” “嗯~就在你那天把我叫出来道别那天晚上,我本来是准备那天把酒给你灌上然后给你丫上了,我可还没看过星之子下边都是什么样——” “摩洛,她还在听,注意言辞。” “?!”的确,这艘船墙体的隔音并不好,薰能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讲话。 “哈,有了新欢,就忘了我呗?真有你的啊悬挂者” 薰能听到有人在倒酒,有一点粘稠的微弱的水声从外面传来。 “....她不是我女朋——” “她不是难道我还是吗?昂?犬齿?” “.....” “.....当初,你因为害怕我丢了性命决定和我就此分别,如今却挑了个不知道比我弱多少的小姑娘来当助手,你到底——” “我说了她听得到。”他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她的话似乎是碰触到了他的雷区。 “.......” “唔.....抱.....抱歉......”同样是很少见的,平时相当稳重的拉宁瑞在此时竟然口吃了。 “...你肯定有你的原因对吧?说说看?” “......”拉宁瑞似乎对她小声说了些什么。 “好好,那我就听你一次,咱小声点” “——————”后面的话,就算隔着墙壁也听不清了,可此时要是出去会被认为是在好奇,那说不定会更尴尬一些.... 薰只好在拉宁瑞的房间里到处看看,消磨一下这一小段难熬的时间。 房间里充斥着刚做过手术而残留的星之子能量的热度和一股微弱的柑橙香味。 不出所料的,工作桌上有抹了油的擦拭布与锋利的小刀,他一向都喜欢保养武器,上次找他做调查也是看到他在擦拭武器。 衣柜里有不少和他平时所穿的同款的服装,但的确也有不少不同场合下所穿着的服饰,比如那次入了市长的局时穿的燕尾服,还有去葬礼时穿过没多一会的黑西装,都是被薰放进洗衣机里洗过又烘干的衣服。 ....嗯? 薰看向床头的那幅合照,虽然之前就有瞥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看这张有些泛黄的照片。 拉宁瑞那张没有任何器官的面孔在整张照片的最右下角,如果没有接触过他来看这张照片,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张都市传说相关的编辑图片呢? 这是张,什么时间拍下的照片呢? —————————————— “说说看,你的理由是什么。” 坐在拉宁瑞对面的女性小嘬一口杯中芳香的葡萄酒,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盯着他。 “....我还没告诉她,我在做什么。”星之子低着头将十指交叉, “哪方面?你是个赏金猎人还是什么劳什子弑神者?” “后者” “哈,懦夫,你明明已经和那么多人道别了,却害怕和她分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拉宁瑞依然深深地低下头去,不知是出于羞愧亦或是自卑。 “......虽然当年是我提出交往的,你这木头算是被我软磨硬泡的受不了了才勉强同意的,这我也承认,但是我也没弱到能让你觉得我比那姑娘差吧?看看我,现在我可是‘熔炉’的监狱长咯?”像是相当自豪的,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这身制服。 “......” “啊,还是说,你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你心动的姑娘,你不想让她走但又怕伤害她?” “唔——” “嘁,切,切切切,拉宁瑞,拉宁瑞,你哪里是什么弑神者,什么星之子,你现在所做的事和你的种族无关,和你的职责无关,你现在——” 她抬起食指指向拉宁瑞那张没有器官的脸。 “你现在,只是‘人’而已”她那张能露出鲨鱼牙齿的笑脸现在却有些苦笑的含义在里面。 “....什么意思?” “人总会经历更多的,不管你以前看到了什么又在想什么,老娘我可是不会再奉陪了,好好对她,嗯?”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似乎是要准备离开了, “?!你这是....” “啊,我没说吗。” 她将制服打开一点,露出了里面佩戴的一条项链。 “戴戒指太难受了,有时候打着架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一直在戴这个哦?” “你结婚了?” “拜托,这都过去了快十年了,你还在打太极就不允许我再去找个人过日子了?” “......” “今天来找你,一是为了再揍你一顿,当年那一万零四百九十六拳今天就都用这几下还清了,不用找零。” “....还有?” “啊,第二,我在就在那边听说过你最近一直在搜集情报不知道想做什么,所以呢,最近也算是摸了你的底,我可以帮你找那姑娘的家人。” “!” “那真是....太——” “太好了?还是太感谢了?你想清楚了拉宁瑞,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嗯?她是回到家人那,还是留在你身边,决定权现在可在你手里。”她突进到到拉宁瑞身边用手托着他的下巴让他那张空白的面孔好好看着自己。 “.....” “没有想让你去操纵她的意思,只是我想提醒你,人类寿命相比于你而言太短暂了,等你真的后悔的时候就会像我一样哦?”晃了晃那条项链,闪闪发光的蓝色宝石就像是让他陷入了某种催眠一般沉闷地思考着。 “.....把你...愿意说的都说了吧,我们需要情报” “.....” 名为摩洛的女性从他身边走开了, “.....我走了,我的副手会在下周的第一个工作日把档案发给你,到时候你们就有的忙了。” “.....谢谢” “.....” 摩洛不再接话,转过身朝走廊走去。 薰能听到鞋子用力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就像是她要用踏步声将自己在这艘船上的一切都带走一样。 当她想尽量远离自动门时,却听到了一句她小声的嘀咕。 “照顾好他(她)吧” “?”薰并不懂这句话究竟是她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们其中一人的。 *biu——————* —————————————— “.......” “拉宁瑞先生?”薰从他的房间探出了脑袋询问道。 “.....啊,没事了,她已经放下了,今天.....就是看我不爽,所以又来揍了我一顿罢了.....” “那她的发泄方式真是相当可怕.....” “真看不出来到底谁能配得上她.....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拉宁瑞看起来总算是喘得过气了,还不忘稍稍调侃一下她调节气氛。 “.....” 薰一言不发,只是坐到了拉宁瑞的对面——也正好是那位典狱长刚刚离开的那个位置。 “怎么了?” “...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允许我在您身边呢?”她十指相扣,颇有些不安地问道。 “....那不是当然的么,你是我老友家的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也把他看做家人看待,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您可以找别人来保护我的,不是么?” “.....” “您有很多...老友的孩子们认识,不管是汐小姐也好,还是那位猿人的儿子也好,但为什么?” “.....” “如、如果您需要时间给出答案,我可以等的,呃....我并不是...想指责您没有尽到什么义务....我也.....很不想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薰实在没法想自己刚才是怎样的勇气敢于将这些问题向他抛出的。 “.....你太天真了,也太年轻了” “欸?” “你缺乏阅历,我只不过是,希望能带你安全的,看看这个宇宙。” “?.....” “先坐下吧”拉宁瑞拿起那瓶她并未带走的葡萄酒为她倒上一杯。 “您不是说——” “今天破例一次吧,我也喝点”也为自己倒上一杯酒,拉宁瑞相当平静的说道。 “.....你自己可能意识不到,但你是个好女孩”与摩洛不一样,拉宁瑞并没有细尝酒味的兴趣,他将自己杯中红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说道。 “而我,这辈子见过太多好人不光彩地死了,有一些甚至变成了需要我亲手送别的人,我觉得,至少你不该有那样的下场。” “.....我很怕啊,怕再失去一个朋友,因为意外失去的朋友.....太多了。”拉宁瑞又为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似乎不这么做他就没法看清任何事物了。 “拉宁瑞先生...” “你之前说过,是不是我的朋友很少,是啊,曾经我像个混蛋一样自认为做了些潇洒的事情,结果呢,最终也只留我一人在这世间,我的恶作剧没能等到回报,现在,空留悔恨。” *咣当!* 玻璃杯被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酒瓶摇晃着最终倒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不过所幸瓶子很厚,酒并没有撒出来。 “所以我怕你也走了.....以不该有的结局离开我.....所以我保护你.....听起来....很自私...对吧?”拉宁瑞的头摇摇晃晃的,很明显他现在完全喝醉了。 “.....”薰满脸担忧地望着他。 “.....对不起,我明明.....只该是你的赏金猎人而已.....我做了太多掺杂我个人情感的事.....对不起.....” 拉宁瑞深深的低下头去,身体颤抖起来双手捂住面孔。他好像是在.... 他在哭? 橙黄色的液体从手指间流出,滴落在身上,葡萄酒的味道此时没过了他身上那微弱的橙香,此时薰才真正的意识到,所谓的拉宁瑞,所谓的赏金猎人、挚友的见证者、一名战士,就算他故作坚强,装作对于一切的逝去,一切身边之物的离开都表现得早已麻木,但他却放不下那些会被时代遗忘的东西。 他也只是,有着执念的“人”而已啊..... ..... 一直以来只是将他作为自己的救星,一直以来只是将他看做朋友的自己又是多么自私的人呢? 薰觉得自己帮了他一些事,但还不够,如今,他在自己面前哭泣,她一定要做些什么, 她站了起来,朝着依旧以手掩面的星之子走去, 而后,张开双臂将他抱在了怀中。 “.....一直以来辛苦您了” “您没有义务去守望已逝之人,他们的愿望应该是让生者走的更远才对吧?” “!”在她冰冷的怀抱中,拉宁瑞因醉酒而发热的头脑似乎也随着一句句话语而冷却了,他渐渐放松了下来, 渐渐的,他感觉到她坐了下来,将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集中精力,透过泪水,看到的是克莱因·薰低下头对他露出了微笑, “感谢您所做的一切,发自内心的,对您表示感谢” “您是我心中那把撑起希望的雨伞。” “谢谢您” “......啊......”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伸出手去抚摸她的面颊,却摸到了她脸上落下的泪珠, “.....别哭啊.....”泪水沿着指头滚落到他的手心,随后蒸发成了空气, “我.....最怕女孩子.....因为我.....” 他没能说完那句话,就那样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 薰擦了擦眼角的泪悄悄往他枕下放上了一块靠枕,随后将一张毯子披在了他身上准备将桌上这一片狼藉收拾一下。她还没有喝那杯酒,结果便是杯中的酒全都洒掉了,有些感慨的将那瓶也许是罪魁祸首的葡萄酒拿起,鬼使神差的,她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字: 含酒精量:5.5% *嗡————* 似乎能听到热水烧开的声音。 他刚才....其实是借着酒劲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吗? 所以.... “唔...嗯....” 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将这瓶酒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暂作保管。 羞愧 “......” “......” “......” “......呃......” 在那一晚过去之后的,第二天中午,去浴室给自己放完血搞的满屋子都是葡萄酒味的拉宁瑞终于清醒了过来。 然后他为自己制作了面前的这一小份上面点缀着某种植物叶子的土豆泥。 而他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将双手都放在桌子上,就那样看着自己。 “拉宁瑞先生?” “.....嗯?” “呃....您在...做什么?” “.....嗯....算...算是...咳...昨晚...嗯....总、总之!快吃吧!土豆泥凉了就不好吃了!”不知是因为酒劲还是没太过还是因为紧张,或二者皆是,拉宁瑞的语言变得有些支离破碎了。 “哦,哦哦.....” 土豆是一种没什么味道的作物,因此在合适的烹饪下它可以是任何味道。而在拉宁瑞的烹调下,这块土豆成功地变成了有些温润奶香味道的.... 土豆泥, 土豆除了烤焦以外的任何烹饪形式做出来都是好吃的,不会有人会失败到将一块土豆做坏..... .....他是得有多没自信才做的食物啊..... 事实上自己也的确是收当时的气氛影响有些越界了....但现在还是该和他把话说明白些比较好吧, “....那个?” “嗯....你先说吧” “关于昨晚,呃...其实您没有醉是么?” “....我以为那孩子买的酒怎么也会是度数再高一些的,毕竟她一直以来都很擅长喝酒,不会和我一块养鱼....嗯...所以...就..以为...嗯....”这个比她要高大不少的星之子此时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话语也开始变得磕巴起来。 “.....我是说真的哦?” “.....?” “我真的很感谢您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救了我的命,还是教会了我那么多,嗯....我猜这两年四处行医的旅程会让我比今年毕业的同届生更强一些吧?”拉宁瑞都快忘了在这之前她还只是个学生。 “以及您是因为珍惜我们的友谊,也真心的为我好...所以,嗯...我觉得没什么可觉得您自私的?倒不如说,您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觉得您自私的话,那....那就太奇怪了对吧?”薰将胸口架起,眼睛瞥向别处有些羞耻的说完了这些。 “.....谢.....谢谢.....”如释重负般的,拉宁瑞恢复了往日的色彩,又恢复到了平时那看起来有些阴沉的状态,不过对于薰,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和前一日已经大不相同了。 “嗯....那、那个,我...咳...我想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烧尽了自己最后的羞耻心,薰决定彻底打消他的顾虑。 “....请” “......我是...咳...嗯!我是克莱因·薰,是克莱因家族的大女儿,今年20岁,与您一起旅行已有..呃...两年多时间!以后也请您多多关照.....” “......” “那...我也报上名号吧。” “我是拉宁瑞,犬齿,耐钢长剑赏金猎人代号悬挂者,咳....以后...嗯....以后.....” 拉宁瑞的身体变成了玫瑰色, 他也将脸扭向别处颤抖着将手握成了拳头轻轻伸了出去, “以后....也请你多照顾了.....咳,雇主小姐...” “....非常...乐意!”再一次的碰拳,然而这次是两个羞得半死的人重新认识了对方的另一面—— 薰理解了他的苦楚,而拉宁瑞则接受了她的友善。 两个红透了脸的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调整了心态,只剩下一盘还没吃完的土豆泥孤零零的在桌子上思考着自己艹蛋的一生。 再这样一直和他在一块绝对不会有转机的!得找个办法让她们分开一点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关系! 薰觉得自己的头上像是烧了开水一样烫,身子也好热,心脏跳的好厉害....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身上的疾病导致的,她很确定现在这个情况只是人体的正常状态而已。 “呃....那、那个,我要出门一下!我、我去拜访一下bd先生!” “哦、哦!b、bd啊!去吧去吧!呃...不送了....” *biu——————* —————————————— “......” bd停下了继续饮用杯中对于人类来说非常滚烫的巧克力奶昔。 “......” 旁边的虫子此刻也停下了继续咀嚼的口器。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他并没有眼睛)一齐看向此刻因为过度羞耻恨不得钻进飞船缝隙里整张脸都倒在桌子上的薰。 整艘船里只剩下没大听懂的萝兰依然在大快朵颐着美味的鲛人式炖肉汤。 “呃....大叔原来还会有那样的一面啊?”震撼虫子30年。 “因为这件事他竟然毫无恶意得喊了我的名字。”震撼bd余生。 “重点是这个吗?!” “....我是不是搞砸了啊.....啊,谢谢....”薰被bd戳了戳肩膀,接过了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袋敷在脑袋上。 “你完全没搞砸任何事,拉宁瑞一直以来都是不擅长应对女性的,尽管他以对女士的风度而经常被人提及也是如此。” “他其实很怕遇上像你这样真正靠近他的女性,他怕过近的距离会伤害到你们,我猜有了前几次教训他真的不敢把你放的太近但却又真的相当珍惜你,害怕保护不周导致你枯萎。” “您真的好了解他.....” “....毕竟他的女人缘实在是太好了。”又喝了一口巧克力奶昔,bd像是感慨又像是想要告诉她些什么似的说道。 “唔————我不是很想谈论那些以后都还可以再思考的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他啊....” “作为一只只想和这艘船过一辈子的虫子,*窸窣*我没法提出什么意见,抱歉咯。” “这不是我擅长的,抱歉。”bd也对此没辙。 “哈.....我这边才是...给您二位添麻烦了....” “薰姐姐会做饭嘛?”一旁的萝兰已经将三人的碗碟一起带走放进了洗碗机里拍了拍手问到。 “呃....还是会一些的,但我身体相当不好,已经不记得失手摔掉多少东西了...所以...现在很少做饭。” “萝兰觉得只要你有信心,能把对拉宁瑞哥的心意表达出来就好了!”叶族人竖起了自己绿色的大拇指抬起头朝着她做出了一个嘴巴弧度大到有点吓人的笑脸。 “我说,那个名字是不是怪怪的,为什么是叫哥啊?”虫子贴在bd身边小声问道。 “还不是你觉得我岁数大自然而然的也就管他叫叔了,还是萝兰的叫法比较顺耳。” “...好怪啊,我还是有空指正她一下吧....” “.....谢谢你呀萝兰,那我就先打道回府了,谢谢三位的意见,我....至少会去试试看的,再见啦....”就像是来时一样,她如同一个蓝紫色的幽灵般飘走了。 *biu——————* —————————————— “.....” “.....那什么啊,bd” “嗯?” “他们俩是不是对‘朋友’这个词的含义有什么误解啊?” “嗯....” “我们还要在这停留多久?”萝兰喝光了自己碗里的肉汤一边从锅里舀出新的一碗一边问道, “对谭文升的审判还没消息,稍微再忍耐一会吧,之前不也和你说过吗?” “唔....萝兰吃完饭要去做个新人物,蛊虐鹟大叔会来帮我” “别忘了把道具带上” “好哦” —————————————— 心情乱糟糟的,明明应该觉得高兴却更觉得复杂了。 自己的星核还在猛烈的跳动着,促进着体内的循环,让他浑身都感到躁动。 拉宁瑞躲回了里昂市那间大厅的角落里,这座城市正在下雪,一向怕冷的拉宁瑞在这时却急需这样的地方给自己降降温。 积雪盖过了大门,拉宁瑞只能通过一楼大厅最上面的玻璃依稀看到外面的糟糕情况。 啊......以前是怎么在这里过冬的来着?好像是一边处理讨人厌的货物一边与风雪对抗,那段时间真是可怕.... “......” 话说当年也是,连赏金猎人都没当,也因为这种事到了这里住下了.... ..... 摩洛虽然嘴上并没有饶过自己,但酒却是实打实的低度,她或许在当时也只想和自己小酌一杯,和自己大笑着谈论过去发生的事,就像曾经一样。 .....然而自己却赶走了她 ........ 现在,她却选择原谅自己? 连那孩子在知道这些后也选择原谅自己? 真的吗? 自己真的配得到这样的原谅吗? 呼..... 冷静一点,拉宁瑞。 冷静。 嘶..... 呼..... 拉宁瑞犹豫了一会,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向自己的脸刺去。 *嚓* “嘶.....” “呼.....” 好受多了。 曾经爱过你的人已经放下了你,她已经找到了真正适合她的人,而如今对你来说重要的人选择对你支持,如圣母般选择了与你同行共同面对, 那么,你还有什么理由颓废下去,辜负她们的期望呢? “她们都选择了相信你” “你不必要去操纵任何人” “她会做出她的选择” “她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 奇怪的是,这几句话是拉宁瑞所说的话,但却和拉宁瑞平时的语气大相径庭,声音中带着一丝女声 ..... 面部的伤口逐渐愈合,拉宁瑞感到有些啼笑皆非,这几年来第一次做这个竟然是因为纠结情感问题。 如果lord知道了这事一定会把自己丢进熔炉里再做一个比自己更听话的工具吧。 .... 他妈的, 管他呢。 *biu——————* —————————————— “啊,您回来了。”薰已经做了些菜在餐桌前等待着他回来。 “啊,出去...嗯...散了散心,所以,我想梳理一下....” “您请?” “你以后还愿意在我这里住着?” “当然,如果您不希望的话....” “不!不,当然了,咳,那,你还是愿意和我一起找你家的人?” “那当然了,您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现在已经是雇主和猎人的关系了,但同时,我们也是朋友?” “.....谢谢” “您没必要自责啦,您的付出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要对于您的评价打分,满分十分的话,我觉得可以给9.5分哦?” “.....剩下0.5分是怎么扣的?” “是您总把我当做小孩子看的惩罚~”薰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责备的意思,但她并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而是闭着眼露出了一个微笑。 “.....哈,好吧,大小姐,今晚准备去做一点大人才能做的事了么?” “噗————” “怎、怎怎怎怎么进展会这么快?!等、等一下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薰红着脸连忙摆了摆手,毕竟那些还是有些—— “?” “.....?” “我是想说要不要晚上和我去找那家伙家的虫小子通宵打游戏”拉宁瑞头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诶?” *最后还是拒绝了,毕竟身体是本钱。 *两人的关系从朋友上升到了.... 好朋友级别! —————————————— “.....bd啊” “嗯?” “你说那个大小姐,她以前是不是也没什么朋友啊?” “在背后讨论揣测别人很不礼貌”bd一直教育两个孩子不要嘴碎, “诶呀....就是想和你聊聊这个事嘛,你说呢?” “....或许是吧” “.....那就可以解释清楚他们两个都不清楚‘朋友’到底是个什么距离了,难怪他们俩像两个小学生一样。” “说的跟你有恋爱经验一样” “噶啊!”被无情的话语暴击了心脏,虫子重伤倒地。 “....真是纯真” “啊...啊?你刚才说啥?” “没事,就是感慨一下。” 在犹豫片刻后,bd将手机拿出拨通了一个之前他从没自己打过的电话。 *every day铃声* “日安。” “是我,bd” “你们想要拉拢悬挂者么。” “.....真遗憾,我本来想给你们个机会见面的。” “.....说理由” “嗯” “哦” “嚯.....” “....我可以给你们创造这个机会,但你能否给他满意的答案,我就说不准了。” “那么,等到了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我会来要我的赏金(报酬)。” *哔* 拉宁瑞成了她故事的主角。 那么,他呢? bd将船长椅的椅背调整到一个合适的弧度,让自己能抬起头看到窗外的群星。 该斩断的是仇恨才对吧 “这些就是我能给你整理出来的资料了拉宁瑞,怎么样?和那个小医生还能处不?” “.....至少现在我们关系挺不错的。”拉宁瑞回头望向薰,后者则坐在沙发上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朝着摩洛的大屏幕投影微笑着挥了挥手。 “....嘁,要是没有我你还得再扭捏好久呢,你这无面男!” “多谢” “恶....你总是对我这幅老实巴交的样子我真是有点腻味。行了行了,感谢这种东西听的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和我省省力气吧。对了,你们下一站要去一趟失天使?” “根据你发过来的资料,我的确准备短期之内过去一次。” “.....喂,你知道吗,最近有些家伙很不老实,连我这的囚犯都互相传开了这种破事。”少见的,那张总是有些狂气感的面孔此时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在其中,摩洛似乎因为某些事相当不爽。 “.....什么?” “最近有不少新兴起来的教会啊,最近在我这最热门的话题是一帮全身紫色装束的家伙们。” “据传他们叫陨日教会,成员全都是人类,他们把地球连带着自己所爱之物毁灭的原因归结为其他种族的蓄意报复,所以是个极端排外的激进教会,其实这帮家伙在地球刚毁灭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了,当时还只是抢劫和谋杀,这段时间已经变成了恐怖袭击和有蓄谋的刺杀,据说他们的一个分部就在失天使” “....无所谓,也就是多砍几个人罢了。” “不止如此,他们有自己崇拜的神明。” “....嗯?” “他们坚信,地球被从内部拆分的四分五裂的原因是因为某种伟力,他们崇拜那股力量并希望能将力量倾泻在所有其他种族上,让人类成为所谓的高等种族,呸,虽然同为人类,但我只会觉得这些家伙脑子没开化罢了。” “所见略同” “....还有最后一件事,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你是用不上的。” “什么事。” “最近失天使城因为接收了太多的难民和不明身份的人员现在快要停止接收外界传送信号了,等时间一到全城的传送器都会拉闸没人能出入,但得再过好几天才开始实施所以——” “.....*叹气*” “抱歉,但我的确挺赶这个时间的,谢谢你的情报,这些都是你整理的?” “当然不是,嘿,有空我得把你抓出来和我家那位好好聊聊,嘿,那肯定挺有意思的!” “替我谢谢他,有空再聊吧,我现在就准备出发。” “小医生也要去么?” “...情况紧急,就算我实在不愿意,这次也只能带上她一起了。” “好好,保护好她,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在协会酒吧喝闷酒我就再把你拖出去揍一顿....” “*叹气*那可不行啊,通话完毕。” “哦哦,祝你武运章隆....鲛人语是这么说的对吧?我才刚开始学。” “....是昌隆” “是么?啧,真难记,早知道就不问外语的事了....我这边通话完毕。” *结束* 拉宁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脑袋放在了控制面板上,屏幕上打出了长长的一排‘,’” “啊....您得带上我啊....”薰摘下了那副拉宁瑞找人为她制作的单片眼睛问道,刚才她在织毛衣;经过上次的事后她也总算是问的出口能否为这位赏金猎人做些更进一步的帮助了。 “时间紧急,如果要封城的话我们可能得等上好几周甚至几个月都没法进城了。” “我们要去那座城市做什么?” “....根据市长的档案所称,在失天使城有一个你父亲的老朋友,而摩洛的情报则表示那个人自打你们的公司倒闭以来便人间蒸发了,很难说他是不是就是你父亲的接应人”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家的公司事实上还活着。” “....欸?” “最近又有以克莱因公司标牌售卖的商品出现了,与你们家之前所贩卖的商品类似,但我托人用了点小手段,调查到现在的克莱因所用的销售手段与莱西亚如出一辙,也就是说他们并非是想把公司毁掉,而只是把想反抗他们的你们毁掉,然后操纵着你们曾经的公司重新站起来” “.......” “我知道,这听起来挺讨厌的,但这也大概能算是好消息,最近我也没从同行那听到更新的莱西亚秘报里有任何关于克莱因高层的事了,一种可能是莱西亚已经放弃了继续搜索剩下的活人,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人或许已经没用了,还有一种可能是.....” “他们可能已经死了对吧?” “......” “咳...我...我知道的...就算父母还有管家爷爷真的死了,我....我会尽量去接受的,我觉得,我可以。” “....好女孩儿。去收拾一下装备吧,我要把船放在那的停机处,这个老伙计需要再进一些货物了,刚好失天使的货价也便宜——” “那个....” “失天使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 一切都得从这颗星球最早的访客到来开始。 探索者们找到了一颗被高浓度氧气和巨大雨林覆盖的星球,在这里他们几乎找不到可以正常饮用的水源,在这样的绿色地狱中,他们切断藤蔓,提防着当地的巨大爬行动物,踩着巨虫恶心的黏液,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峡谷。 在那里,他们发现了现在被称作“考验”的巨大遗迹,它坐落在峡谷的夹缝中,无法辨认材质的,螺旋状的地砖看起来与同样被认为是谜的星门遗迹类似,探索队在其中找到了什么,现已无法考证,但至少,他们尽可能的将一座残破的等人高雕像搬了出来。 那座雕像雕刻着一个像是戴着头盔的人抬起头来仰望着手中所漂浮着的发光球体,这与在星门中发现的与巨大触手怪物作战的巨大石人雕刻极度相似,此人...或者此种族一定是在第一个叶族还未出生的时代最受当时人们敬仰的生物。 如今,这座雕像仍然在以它为名的the lost angel city广场的最中央被人们所仰望着。 ....这些或许曾与巨大怪物战斗,守护过这个世界的人们要是能看到这个宇宙中的种种,说不定会开始思考自己所做的是否有意义。 “喂?”而此时,一位身着白色斗篷与银白色盔甲的男人正坐在这座城市的一个天台上看着那台在傍晚发出微弱光芒的雕像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协会打算兑现他们的诺言了?” “....就算你们能给我提供再好的武装和资源,我也得完成我的任务,这你们是知道的,我可不能空手而归。” “.....行,我还可以等,但你们要遵守你们的诺言,你们也不会想再看到一次我闯进会长办公室的情景,对吧?” *哔———* 背着造形如长剑般狙击枪的男人将一台仿造他所处星系引导者造型制作的小巧机器投影打开,其中显示出一对年轻母女的合照。 “.......真是份讨厌的工作。” 说罢,这个男人收起机器再一次整理好面罩与兜帽从这闹市的大楼上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城市霓虹之中。 下潜 *嘀——嘀——嘀——* “要降落了,站稳些,这艘船太老了毛病很多。” “了解” 船体两侧的支撑架伸展开来立在地面,引擎慢慢熄火,这艘年头久远的改装货船降落在了停机处,尽管拉宁瑞一度因为它太过老旧的问题而烦躁到想把它卖出去,但思来想去还是这艘船最实际,毕竟,他又不需要贵得要死的飞船上那些花哨的功能,而这艘船已经能满足自己最大的生存所需空间了。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还是他钱太少。 “虽然说是情报就算给我们的报酬,但姑且还是给了我像素,说是协会那边感谢我们为与环外城交涉做出的贡献给的钱。”市长那家伙还真是个人精。 “不过我们当时也只能算是被牵着鼻子走吧....” *锁船声*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我父亲锁车发出的....” “别管那个了。至少市长是这么告诉协会的,所以就当欠他个人情吧,走吧姑娘。” “唔....” 薰依旧是平常那副蓝紫色的医师打扮,提着自己的医疗箱走在拉宁瑞身边,不过这一次,她戴上了一顶特殊的“帽子” 从他人的角度看过去,那几乎就是一只刺胞动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水母,穿着人类的衣服走在街上。 “...那帽子戴起来还舒服吗?” 这是市长先前和拉宁瑞沟通后送他的礼物,一顶伪装帽,一顶近乎透明的淡蓝紫色凝胶,戴上后让佩戴者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会蜇人的水母一般,从外面看不到潜藏在这装束下的面貌。看来他的确很重情面,会为拉宁瑞分担这样的麻烦,也相当懂得如何处理人际关系.... “唔....很透气,说实话很意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让我戴上这个也是怕我出现什么意外对吧?” “如果我有更呲呲逼人的装备一定会给你武装起来,遗憾的是,我基本只穿这个。”指了指身上的披风,拉宁瑞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些歉意。 “啊,也没什么事啦,我想,既然您可以用那种装备完美的完成任务,我想,嗯...您也能保护住我对吧?”尽管拉宁瑞看不到她现在的面容,但这样的距离对他来说反而更容易把控一些。 “我尽我所能,总之,在我说可以了之前一定不要把兜帽摘下来,因为那些教徒的原因这个地方可能会对人类访客异常敏感。” “知道了,尽管我很遗憾现在还有一小部分人类这样冥顽不灵,但至少...唔....就...就当我没说吧”她似乎也蛮为自己的同胞感到悲伤,只不过在失去家人的联络后她能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她的确比最早时他所预想的要坚强、有同情心得多。 “....嗯” —————————————— 啊,失天使城,矗立在旧文明的遗迹之上,字面意思,这座城市修建在了探索者们发现的那座古代遗迹之上,据说最早的住民们都是来探索这个遗迹的人,他们为了探索这个巨大而充斥着宝物的遗迹而来到此地,建造起了最初的城市。 如今,这里以遗迹探险、特色的雨林气候与潮湿温润的气候等噱头而受到人们的青睐,尤其是受到鲛人和蛙人的青睐,原本神秘的遗迹上到处是游客们的涂鸦与垃圾,曾或是其中陷阱的机关如今成了一些居住于此的流浪汉们方便使用的机器。 而拉宁瑞则踩上了这片土地,鞋子与地面发出的响声似乎回荡在整个城市中。他懂得如何低调,但更多时候,他更希望自己能不受伪装限制的行动。 —————————————— “下一位” “凯茜?!凯茜!!那孩子去哪了....” “老哥你也是从bo5被踢出来的啊,嘿真巧了我也是,你之前是哪行的?” “冷漠。无限制格斗赛,对方的拳套里塞了铁物件,被我识破之后*不小心*宰了”在前面排队的面部金属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的电子人没好气的回答了那个想靠近乎的艾奎人。 “呃.....” “喂,你这样在前面赖着后面的人怎么往前走啊?!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后面的人不要着急,这边很快就会结束轮到你们的....” “啊啊啊啊明明小贝塔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草了,这逼地方怎么这么多人啊,要不咱换个地方吧” “二货,失天使如果都这样了其他地方自然也塞的满满当当的,要不是托你的福我在船里自给自足快一年早把房子占下来了” “....” “后面的人不要挤,一个一个来,这边要准备启用30mm机炮咯?” 应该说是理所当然的,入境办理处的人多如潮水,各个种族的人之间在这一现象面前都没有任何区分,你我皆是牛马。 “哇....人也太多了吧....”看到这个天花板触手可及的低矮房间内塞下了这么多人,薰从各种层面上都感受到了呼吸困难。 “那也没办法,毕竟快封城了,大家都急,没办法的事。”拉宁瑞伸出一只胳膊将其他人挡开让薰抓住自己好让她在这人潮中固定好自己。 “....我们该不会要等到这些人走完吧....”那顶看起来是由凝胶组成的兜帽摇晃着,拉宁瑞一瞬间有一种想要把手伸过去戳一下的冲动, “....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我们要去那边” 拉宁瑞指向一个人数不是那么多的柜台,那里看起来倒是个不那么让人绝望的景象。 “那个是?” “是政府柜台,只有受本地政府委托过任务的入境者才能去那里办理,而我呢,又‘刚好’有那么一件事是政府的委托。” 薰似乎能看见远在天国(?)的市长用他那电子屏幕露出了经典的笑容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他好稳健啊! —————————————— *啊嚏!* 在自己新办公室的市长先生打了个满是灰尘的喷嚏,屏幕也有一瞬间变成了一片乱码。 “真是怪了....自从换上这个脑袋(疼)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所以果然还是要加强自己的体质吧市长大人,您办的健身卡总算能发挥作用了?”那位半影人女性在他身边抬起一只眼看向他。 “哈!你亲爱的市长大人还要日理万机呢!怎么会有闲时间去健身....” “那上次陪丹去新酒吧鬼混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为了赔罪他那天收邀请函的事嘛,诶呀呀,看我把人际关系处理的多好!” “嘁” “你刚才是不是‘嘁’了一声?” “没有。” —————————————— 视角回到失天使城,二人办理完手续又一次的进入了城市之中。 万幸的是,人们似乎都习惯了看到陌生的人与千奇百怪的种族来到此地,因此并没有对薰的伪装产生什么反应,不过薰心里祷告着希望拉宁瑞不会想找一家主打海鲜的餐馆就餐.... “...您似乎很久都没有去过什么荒野一类的地方了?您这几个月一直在往各处的乡村和城市里跑呢?” “啊?那种地方爱谁去谁去吧,猎人们多的是本事,而我是最不擅长野外追踪的那一类,相比起在野外搜找毫无线索而且很有可能危险度会被误判的走投无路的家伙们,我个人还是更青睐在城市里找那些至少还给自己留了份体面的家伙....” “....毕竟这种人更好杀一些”薰听到他低声补充了些有点让她背后发凉的话。 “哦....哇哦...” 现在二人走的这条街依然在早春的寒冷之中,但可以预见的是大量的人与车辆在整个城市中流动着,一部分车辆直接从他们头顶飞过,humm,future city,huh? “总觉得陪您去过这么多城市后,这座城市看起来都还算比较正常的那类。” “除了这里地下遗迹也许没解开的谜题之外,这里就是座普通到平庸的大城市,已经近30年没有过大的犯罪事件出现过了,顶多就是些小偷小摸或什么飞天通心粉教会粉丝聚会被误当成邪教处理。也因此这里也是很多急于避一阵风头的人会潜藏的避风港,会选择来这里的人也都聪明到能与这座城市黑暗的一面达成默契。” “但摩洛小姐不是也说过,这里很快就要考虑到各方面原因关城了么?” “所以更要速战速决,我们这两天一定要在这座城市里找到这个人。” 拉宁瑞将手腕上的投影器打开,照出了一位看起来相当和蔼的鲛人老人。 “.....等一下” “这个人好眼熟....” “嗯....是在....是在.....” “在这里”拉宁瑞站在街边指了指一家快餐店内的装横,在里面的墙壁上贴着巨大的微笑着的老年鲛人男性贴纸。 “.....这个人是....德劳士的那位...嗯....创始人?” “记不得他的名号对不对?他也很少提及,尽管是以惊天的个人股份收购了整个银河系最大的连锁快餐企业让他出名,但在很多关于他的访谈上,人们也只是称呼他为f先生,他不吝啬于说出自己年轻时的故事,但尽管如此他依然神秘。” “哦...哇哦....他...认识我父亲?那可真是...挺劲爆的消息....”好吧,至少薰能知道自己父亲的商业帝国也并非一日建成的。 “事实就是如此,但他已经快两年没有任何活动了,人们都在猜测他是否准备退休” 拉宁瑞关掉了投影,望向这座城市的某处。 “根据情报,他的居住地,也就是他提到过的他父亲作为图书管理员去世举行葬礼的那座城市,就是这。” “.....我觉得那样的人应该还挺好找的吧?毕竟差不多的也可以算是个名人?” “那可就难说了,你还记得八年前最热门的流行曲叫什么名字吗?” “....不记得” “一样的道理,人们每天都在接触新的东西,过去的话题很快就会被淹没,不管是国王还是乞丐,一时的热门只会像海浪一样慢慢消失,说不定现在已经没人在意f先生了。” “.....”那个水母帽子慢慢倾下,薰低下头开始思考起了什么。 “薰,薰” “啊,我在,就是在想些事情。” “正好都来他自己的城市了,来吃点快餐也不过分吧?”为了防止她总把一些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的胡思乱想出现,拉宁瑞还是决定在这时候开个玩笑拐开话题, “啊,这样可不行!您本来食量就小,吃这种高热量的油炸食物更容易满足,但这对您的身体很不好的!” “好好,换一家餐馆便是....”突然,拉宁瑞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固定在原地。 “?” “.....薰,在这里等我,我感觉有些事需要调查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啊,好的,请您多加小心。”薰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安静地回望着拉宁瑞。 “........”他听到了某种音乐。 还有人群的骚乱声。 尖叫, 还有最重要的,那声音的主人绝对与他在最近见过面。 拉宁瑞在小巷中换下了自己常戴的那顶牛仔帽,将一个星星形状的假印记贴在脸上,之后,他从巷子中走出直面声音的起源———— 汇报 *滋* 在一片黑暗中,一台手机的屏幕随着电流声亮起。 某些在黑暗中潜藏的东西点击了屏幕。 “柳条人,汇报渗入进度”某个女性的声音从手机中发出。 “.....” “.....先生,如果您想要消极怠工,我是不会放任任何在我这里占人头的饭桶的。” “....*叹息*一切正常,我们顺利进入了失天使,就不能让我多躺一会么...”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在这座城市中小小的栖身地,就要被恼人的上司再喊起来继续工作,啊,这还真是个不怎么样的工作。 “您知道的,情报越多越好,以及我们需要的东西还在这,所以恐怕我不能为您准备假期了,当然,如果您想去炼狱或者冰冻荒原,我没有意见。” “好好,我这就起来....分部那边还能再来人吗?” “其他人都被拦下来了,得过段时间才能进城。” “....那便是你们的精锐了吧” “那当然,他们虽然单体上比不过你,但至少他们的综合战力强大,现在给你的那些人,尽量不要让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尽管只是群盲信者,但至少他们还算听话。” “你也知道给我的都是些垃圾啊,*叹气*真是悲伤....我本以为自己作为难得的被转变者能得到更多赏识呐,看来个人能力还是得看业绩,嗯?” “.....尽管目前我们找到的人类转变者仅你一个,但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断肢’。” “......” *咔嚓!!* 手机被一股力量紧紧的缠绕着,随后伴随着电火花四分五裂。 “......真是份烦人的活计” —————————————— 在失天使城的另一边——接待城区 拉宁瑞混入了狂热的人群中,在台上者穿着奇异的暴露服装,整个背景做的相当异常,就好像是用血液泼溅般的效果,露骨,又怪异。 “呀~大家过得还好吗!”那人抬起头来摘下兜帽,赫然是一位蓝色星之子的心形印记面容。 “...嗯?”蓝色的,心形印记的? 之前那个破窗进来的女孩是不是也说过什么“守密人教会”之类的事? *欢呼声* 巨大的欢呼声与尖叫扰乱了拉宁瑞的思考,如果这些人全都是某个邪教的教徒,那么拉宁瑞也的确需要重新制定进城的计划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全都在等待这个时刻!那么就由我kira★kira★闪亮的偶像βbi——————” “bi——————”台下的人们似乎是在迎合这她的声音不断的拉长着自己的声音。 “.....这是什么”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后,他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那不就是β射线吗。 那就是她的名字? .... 等下 她刚才是不是说了偶—— *咚* *咚* *咚、咚、咚、咚* 敲打某物的声音从音响处传出,节奏出现了。 “如同魔法一般?” “如同梦境一般,被幻想填满的故事?” “在世界上传染,在愉快中蔓延?” “等一下,这种事情我没有听说过啊!” 随后,巨大且激烈的合成器音乐与激烈的鼓点声从四台音响中传出,尽管拉宁瑞可以理解这样的艺术,但能看到那脱下长袍后露出叛逆式黑白哥特服装的星之子狂放地舞蹈着,完全没有被那音浪掀翻或有任何影响,人们...现在说是观众们,他们的声音已经渐渐被音乐声淹没了。 “......” 皱了皱自己不存在的眉头,拉宁瑞转身离开了演唱会现场,看来是自己多虑了,除了自己和那家伙以外,其他星之子的印记都是有可能重复的,说不定真的是弄错了... —————————————— *哔——* “a区舞台部分,发现‘悬挂者’,他果然被人群吸引过来了。” *哔——* “这边是a区第二街道,已经确认‘水母’的位置,她正在休息等待‘悬挂者’回来,现在把她带过来吗?会是个好时机。” “别急,心急可吃不了日耀浆果。” “你认真的吗。” “开个玩笑,我的汇报完毕,再重复一遍,不要接触‘水母’,over” “收到,over” *哔——* *哔——* “还有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要在城市里用这种老掉牙的通话机么,这都时轨年了耶,发明这玩意的人类都快灭绝了” “你自己不也是人类么。告诉你,这种信号现在已经没多少机器会接收了,还经过了我的一点点小改动,现在这种通话机发出的信号不会被任何机器察觉或被干扰,用的是卫星信号只要还在这个星球不管在哪你都能用上——” “行了行了,我去监视‘悬挂者’了,over” “嘁,over” 已经能从街道的这边听到那巨大的音乐声,薰虽然不是不能理解那声音引起的狂热,但那音乐对于她来说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久等了”拉宁瑞看起来也是一副被那音乐震得脑袋有些发痛的样子朝她走了过来。 “啊,不会,但我还是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 “我也这么想的,所以还是找辆taxi吧,很多城市的传送器都严禁向外部发出传送信号,只有登记处和公共传送器才允许那么做。” “嗯....” 拉宁瑞朝街边的一辆挂着出租车牌子的轿车打了个手势,而车主则指了指后座示意他们上车。 车上的隔音系统做的相当不错,完美地将外面那吵闹的音乐隔绝在外,同时也将早春的寒冷关在车外。 “想去哪?”尽管脸蛋长得很嫩,但很显然这位眼神如死鱼一般且嘴中叼着烟斗头上的叶子也蔫了吧唧的叶族显然已经是个老司机了。 “能远离这音乐的地方,最好是个餐馆,有推荐的吗?” “....啊,你们两位一定是是是是想找个地方共进晚餐吧,时时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再推荐个旅馆?”现在才只是下午两点左右,很显然这位叶族是在向二人打趣。 “我们不是情侣关系”两人同时以平静的语气回答道,这个叶族挑起眉头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看不到表情的二人。 “....好吧,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好了,咱也被这该死的音乐烦的不行” 车辆在柏油路上奔驰着,拉宁瑞最后与这位叶族确定好了行程——先在这座专门接收人口的小城市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出发,上高速公路,然后直奔那位鲛人所在的大都市——当然,他不会告诉这个司机自己的具体目的。 “你准备付多少?” “是这里的政府委托的我,政府管报销,你还不放心?”拉宁瑞摇了摇胸口处挂着的猎人证明反问道。 “.....啊,政府啊,那倒是没什么可抱怨的,和你讲讲也无妨,之前咱是是是是在地球上工的,一直以来被莱西亚那帮sssss孙子吃的死死的,工钱得有快一半都被毛走了,而且一点办法没有,咱有天忍无可忍了就把车的网络整个卸下来自己找了个旧车库重写了套系统带着车跑了!哈!那帮孙子肯定能被咱气个半死!”说到这这个叶族才总算露出了他这个种族应有的夸张笑容。 “到了失失失失天使这块地,咱就发现这地方除了上面的管得严点没啥问题,也不是莱西亚那种财阀在控制,也没有守护团那种自己家都守不住还要满世界出警别人的怪团体,咱真是头一次发现这么平和的地界,所以咱对政府还是稍微有点好感的,虽然很多时候的地方政府一般都代表混蛋。” “......” “..还是换个话题吧,我身边这位是第一次来失天使,给她介绍介绍这地方如何?” “啊,当然,咱毕竟也算是个当地导游,虽然咱没有导游证照,只是想自己多捞两笔车费就是了!哈。” “.....” “总之呢,如你身边这位星之子所说说说说的,这个城区属于接待城区之一,因为近年来汇入城市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原本作为dc区的这个小城区也被改造成了接待往来者的城市,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城区负责接待外来者,之后便是作为主核心的主城区和北城区了,诶呀,说说说说起北城区,那里可都是大人物,或者说至少少少少是暴发户去享受假期所在的地方,主城区是住在这的人们主要的生活地区,房价也不太贵,当然是租房,你们二位每个月努力努力赚个...唔...30万像素就能付得起房租了吧” “30.....万?” “这位老哥不是赏金猎人么?来钱应该比我们这种干穷酸活的有赚头不少吧?” “嘁,医疗费用人家可是不会给报销的,更何况能来求助赏金猎人的能是什么大人物,顶多就只是某个官员来叫我们办点公事才有点赚头,真的富贵人家都去雇杀手解决事情了,那还用得着我们。” “哈,那看来赏金猎人和出租车司机也差不了多少”叶族似乎是有些感慨地说道, “确实”而拉宁瑞看起来已经认命了。 “呃...嗯...那个....” “怎么了?” “就是....(小声)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的照顾....” “别太当回事,我也没沦落到要去给别人当保镖吧,啊,虽然现在有在给你当。” “....谢谢” “.....咱就是插一嘴啊” 这位司机再一次的挑起眉头从后视镜看向后座问道: “你俩真不是一对儿啊?” “不是”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到。 剑 “结果还是到了快餐店” 望着店内汹涌的人群在自己身边流动,拉宁瑞真心的庆幸自己能找到一个空位。 “....空气好闷....” “把那帽子先摘了吧,身体最重要。” “.....” 从船上下来后过了几个小时,拉宁瑞再一次看到那蓝紫色的短发,竟觉得有点怀念。 “如果要有谁来找茬,我能确保他们会被丢出店外的。” “谢谢您,那,那个司机先生怎么办?” “当然是让他把我们送过去咯,我和他说的也没有假话,只是有话没告诉他而已。” 瞥向窗外那辆停在路边的黄色出租车,拉宁瑞看起来多少还是有些警戒。 “啊哈哈...总觉得爸爸告诉我的‘小心说话不说全的人’在哪都有啊...” “的确如此,多做些这样的防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如果用这种手段逼迫别人那可就是犯罪了,是踏进灰色地带一只脚,会被人杀头的哦。” 尽管拉宁瑞总是会用“杀”或者“死”之类的词汇来吓唬她,不过他也只是想告诉她不要做那些不好的事而已,薰也早就习惯了他如此这般的教育。 “嗯....说起来,那个政府给您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 等待着拥有令人欲罢不能油炸食物的餐盘被端上了桌,服务员也离开后,拉宁瑞才将投影打开。 “你也知道,失天使城坐落在一个雨林星球,为了当地的自然环境以及可能发生的物种灭绝事件,政府在主城设立了一家植物馆,里面有大量当地原本应有的植被以及仿造的自然环境。” “但其中有个例外,有一棵树非常特殊,是在半影星球地下零散分布的以太液体中发现的,当时还只是一颗种子,但很快的,便长成了一颗小树,这可是相当难得的经历,一颗以太树木在有毒的土壤中茁壮生长——bb之类的我又不是科学家管它能做什么。总之呢,它很有价值,所以它被转移到了那个植物馆,再过些日子就会被转移到专门的设施里,可现如今因为大量人员涌入城市,政府希望赏金猎人能为他们看护植物馆加强安保。” “原本的安保人员不够用么?” “他们需要能果断下手,会给所有试图偷盗者一个惨烈教训的安保。” “哦呜...” “等你吃完我们就回车上去,我们要在这里待两天。” “嗯,那,在您守植物馆的时间,我就去负责寻找那位鲛人先生的踪迹了?” “正是如此,我会找时间来帮你的,可不要像之前那样一个人忘了神结果被人抓啊。”他说的正是去年度假时被两个安保拦下问话时的那一刻, “请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呵” 二人回到车上,出租车发动起来,到了这时才被问出名字叫做赞的叶族人打开了音乐播放器。 ?我们对爱并不陌生? ?你知道规则,我也一样? “哦,咱放错歌了” *咔嗒* ?时而发觉? ?世界了无尽头? ?时而恍惚? ?总是如梦初醒? ?一切未曾变迁? —————————————— ?一切未曾变迁? *咔嗒* 爱德华·康博兰纳将自己的随身听关闭,他很早就意识到了,其实这个宇宙中的人们对于音乐的追求都是类似的,就算穿越几百光年来到这里也是如此,他还挺喜欢几首歌的。 但遗憾的是,面见雇主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所以他只好略带些遗憾的将音乐关掉, *咚咚!* “请进” 厚重的庄园大门被缓缓推开,爱德华在庭院中央看到了那位正在修剪植被的老先生。 他看起来长着像鱼的银色鳞片,身侧从宽松的长袍向手臂两端伸出黑色的条纹,在下颚侧边有着和鱼同样的鳃。他有着三只红色的眼睛,尽管红色的眼睛他见过不少,而绝大部分都承载着绝对的恶意以及对于同化的渴求,但至少面前这位,就只是个长着红色眼睛的和蔼老人罢了。 “日安,??先生。” 这位老先生拖着长长的银色尾巴拄着拐杖朝他慢慢走来,脸上带着些老年人脸上才会涌现的和蔼笑容。 “啊,想必你就是爱德华啦,好小子,能让协会会长专门给你开道,真是好本事。” “见笑了??先生,这次行程花了些时间,请您见谅。” “好啦好啦,先不谈工作,不着急不着急~来,先坐下。” “.....” “来,今天刚摘下来的青蓝薄荷,把这个喝了,你就算去火山口逛一圈也烫不着呐!哈哈哈....” 这位鲛人老者饶有兴致的向这位界外人介绍着他存储的各种茶叶与果干,他似乎很久都没接待过客人了。 “....诶呀,说了这么多,口都有点干了,爱德华呀,也跟我讲一讲你来的那个地方如何?不用讲你的工作,就是想知道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个有神存在的地方” “它带来了一种科技,就像我身边的这个小东西,当然,我这个只是仿制品,绝大多数原品的功能,包括最重要的那一项都没有。”那个仿制的小浮游机械睁大了它的“瞳孔”望向这位老者。 “这种小机械可以从....我们之中,选一些合适的人,让他们变成我们的守护者,为我们那里的人类最后一片净土提供保护。” “虽然我并不是,我只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爬到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罢了。我爬上那高塔时看到了我曾身在的城市星火在脚下延伸开来,直至地平线,在那之前我从没觉得那些已经看得厌倦的建筑还能如此的...壮观。” “啊....人的一生靠自己肉眼所看到的东西很少能让人说出壮观这个词,想必这也成了你为你的组织效力的一大原因吧,来,喝茶喝茶,折耳根茶,看看你爱不爱喝。” “....不了,聊的有些久了,还请您下达工作要求。” “诶呀....好吧好吧,你应该已经去过中心城区了吧?” “是的,那相当热闹,我看到过您的肖像出现在快餐店里。” “再怎么说我也是品牌代言人嘛,有这种身份也挺好的,倒是能得了清闲。那你也去过工作地点踩点了?” “是的,现在就等您的吩咐了,具体在哪个时间点过去?” “....明天晚上八点,在那边门口待机,我会向你传达进一步的指示。” “收到,事成之后,也请您向协会提一下关于我原本任务的事。” “诶呦....我现在就是个得了清闲的小官,现在在猎人协会哪还有份量替你说话呀,这样吧,要是你干得好我就尽可能帮你说说,怎么样?” “感激不尽。” 爱德华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却被老者拦了下来。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而已”这位鲛人老者依旧眯着三只眼睛用一种琢磨不清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银白色装束的界外人。 “我这刚好有几个最近被验假的古董,是我这老头子眼睛也不好使啦,但卖我货的人可早跑没影咯,所以这点伪物也没什么出路,你来试试用你最擅长的方式把这几个罐子打碎?” “.....”这位老先生并不是信不过他的能力,他是在对其他事做考虑希望能验证爱德华的能力。至少在现在,能拉拢到一个以前的传奇人物对于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为什么不呢? 他将背后那把蓝白配色的有着厚重剑刃的武器卸下,随后,他将刀刃一侧捧在手上做出了一个像是为武器装填的动作。 在不到一秒内,这把厚重的剑从内部弹开,露出了其中潜藏的枪管。 “嚯....” “您想看哪样的。”将剑柄上的一个机关打开,瞄准镜从中显露,看来一段时间没用,对这把武器的影响并不大。 “哪样?” 爱德华分别瞄准了放在墙头不同地方上的四个罐子随后又将这把狙击枪放下转过头回答他。 “您想看一枪毙命,还是百发百中?虽然我都能做到。” “唔!口气不小真是不小,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百发百——” 爱德华未等他话音落下,头都没回的将狙击枪举起扣动了扳机。 *叮!* *叮!* *叮!* *叮!* 四声枪响,四个不同方位的罐子应声碎裂,他依然没有移动分毫甚至没有回过头去查看战果。 *咔哒* “就是如此,还有请您不要误会,我的主要职责并不是狙击,如果您想的话,我可以担任更多的工作。” “.....好啊,好啊,真是后生可畏呀....行了,爱德华小子,先回去吧,你的事,我??昔言一定帮你记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老者看起来相当欣赏他, 这位界外人没有再过多的与他做些措辞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他的院子。 “这年头啊,年轻人是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啊,嘿嘿....”有些感慨的挠了挠自己光滑的脑袋,这位老先生将那杯折耳根茶一饮而尽。 “噗!好腥啊!” 在光中成长 *希望汝能尽快的适应这里的环境* 拉宁瑞听到在自己的脑袋里,有人这么对他说到,而这个人正是在他身边散发着浓重黑雾,漆黑一片只有一双幽绿眼睛的影人。 他是这里的馆长,同时也是当年那些探险者的其中一员,影族的寿命长久,彼此能互相感知对方的思维,虽不是蜂巢思维,但却同样团结,他们也可以轻松地渗透到其他种族的思维中与他们对话。 如果影族想要除掉某人,那么他们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或许连死亡本身都不会察觉加害者的存在,但影族感受不到愤怒、悲伤、喜悦的情绪,他们之中大多数的作为建立在极端的理性之上,他们不在乎任何试图伤害他们的人。 但对这座植物馆来说就不一样了,在过去的两年里,已经有超过50个盗贼和强盗试图用各种方式突破防线砍走那棵以太树了。影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便于他们在他们看来无意义的生活中寻找一些乐趣。 “啊啊,差不多了解了,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吾能感觉到汝与汝族人的不相同之处* “......” *吾等曾从另一位星之子身上感受过...* “......到哪里都是他的影子是吗” 拉宁瑞一直以来都很不喜欢这一点。 那家伙留下了太多的传奇,与太多太多的人相识,自己尽管是与他相似的存在,却永远会被人提起与他相似。 他就是他,拉宁瑞,仅此而已。 影族能听到他内心中如此说到,他微微颔首表示应许。 *啊,吾不该提起这些,若是汝已经了解构造,那还请进入工作状态,汝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六时到晚上十八时,之后会有人接替汝进入夜班,吾的安保人员会协同你一起工作,这是汝的证件。* 那完全吸收了光线的漆黑身体中递出了一张卡片。 “知道了,晚上就不是我工作的时候了,对吧?” *正是如此,吾听闻议长不仅找到了汝,还有另一位猎人负责夜间工作,毋需担忧,那么,吾先行告退,还有很多程序需要办理。* “.....” 植物馆大厅里的灯光谈不上明亮,甚至可以说有些昏暗,只是刚好能照亮在灯光之下的所有文字。 而每一棵树木都被单独的放置在大型的展柜中由补光灯照射着。 现在的植物馆还没有开放,因此是全面封锁的。理所当然,位于二层侧边以及天花板的窗已经全部封上了,再过五分钟,这里就将向外界开放。 拉宁瑞和几位即将开放馆内设施的人员打过招呼后百无聊赖地行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啊,看呐,是白桦树,拉宁瑞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树皮崩裂像眼睛一般纹理的树木了。 毕竟,地球已经消失了。 一颗星球,随着一个可憎之物的苏醒而毁灭。 在她之上的人们所造成的一切好的,坏的影响,全都因此烟消云散了。 这是真的吗? 拉宁瑞不明白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却盯着一棵树想到了这些。 或许也和她有关吧,她不就是遗留下来的人之一吗? —————————————— “请问,您有见过这位老先生吗?” 此时的薰,正在一家咖啡馆里询问刚刚开业的老板——一位留着络腮胡的人类大叔。 “....小姐,你要是想的话回过头去就能看见哦?”尽管这位老板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十年有余了,但今天还是头一次见询问这样问题的人,还是个看着像水母一样的外星种族。 “啊...不是...我不是想问快餐店在哪,我想找的是这个鲛人....” “....如你所见啊小姐,我就是个做点小生意的,如果你是看了很多电影觉得我应当有不少情报的错觉那我必须得抱以200%的歉意,哪怕我的店门口路过一次这样面孔的人我都不会忘记这张和快餐店代言人一样面孔的脸。” “....啊....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抱歉....”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很明显她看起来相当低落,而且声音有些憔悴,说不定她已经挨家挨户问过不少人了。 “先坐下吧小姐,如果你要找一个外貌如此有代表性的人物,那找到也是时间问题,没什么可垂头丧气的,相比起这个,请问吃过早点了吗?” “啊”拉宁瑞出发之前似乎说过让她自己买些东西吃来着,但时间实在有些紧迫所以.... “还...还没有....” “姑娘,我这可是提前五分钟开业,现在也就才快六点,我可也连早饭都没吃上呐,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那边买份早点?”指了指街道斜对面一架刚刚停下的餐车,这位大叔叹了口气询问着。 “....就先不打扰您了,之后可能还会再来,愿您生意兴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的水母头走出了店门,这位大叔打了个哈欠也准备出门去搞点吃的回来,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型堵回了屋内。 “.....呃?” 这位全副武装且身后明显装备着某种武器,全套银白装束的男子低头俯视着自己,说实话真是有点让他窒息。 “.....打扰了,如果你有什么要做的事就先去吧,我想吃点东西。” “哦....哦哦....” 爱德华·康博兰纳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那把大得有些过分引人注目的剑卸下放在脚边看向外面逐渐热闹的街区。 如果协会再不能和bd得到一个合适的答案,那他真的得自己动手了。 ....有没有什么转机呢? “......” 想不到呐。 这一年多他似乎都没再接过任务,最近一次目击是和之前见过的那个虫人还有一个叶族...应该是这么叫的吧,总之,是个小姑娘一起行动,他本人这些举动看起来的确没有对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真难搞”而如今,自己还得再过十二个小时去本地的植物馆去当保安,曾几何时,自己为了一个文物毁灭一个低级文明的事似乎就像是过往尘埃一般从自己种种行径中消失了一样.... “久等了久等了!您是要些甚么?”嘴里叼着早餐的店老板快步迈进店里开始为他订起了单。 “来一份生.....”突然意识到,也许在银河系这种食物还是太过于超前了,所以爱德华还是停下了那句话。 “抱歉,*咀嚼咀嚼*,什么?” “.....一块起司蛋糕,来一杯中杯摩卡,多加一份香草糖浆,撒巧克力碎——” “噗——咳咳咳.....” “还有,多加打发奶油” “好,好....不得不说啊客人,虽然您这行头确实有点吓到我了,但您还是挺懂咖啡的嘛,平时也没少外面买吧?” “一般吧,我没有别的需要了,刷卡。”本地的协会为他准备了一张黑卡,尽管并不是让他自己开心随便花而给他的,但这种小小的奢侈应该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老板回到了后面开始准备起东西,而爱德华再次看向窗外。 “嗯?” 在巷子的一角,他看到有一头蓝色的发光长发进入了黑暗中。 这本来并没有什么的,但他的ghost录下的一小段视频则并不是这么说的。 “.......” “老板” “诶,怎么了?” “帮我把蛋糕装好先放你这,咖啡我先拿走了,有点事我要处理一下,过一会再来拿。” “得嘞,给,小心烫啊,不过我想你戴着那种看着就厚实的手套肯定不怕就是啦。” 从店老板手中接过那杯咖啡,爱德华背上武器走出店外。 “啊~真是累死我了....”在巷子中,蓝色的星之子伸展了一下肢体,一副相当疲惫的样子,也是,毕竟她昨天开了得有半天的演唱会,但不仅没正式落幕还因为声音太大被说扰民结果只能被迫结束,明明让ang她们去想点办法了....嘛,也许是没考虑到新买的音响问题吧,下次一定要—— *嗒* “谁”蓝色的星之子敏锐的察觉到脚步声回头举起手枪对准了后她一步进入巷中的男人。 “果然是你,昨天搞演出的。” 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像眼睛一样的东西将他附近照亮,放射出一种奇妙的光芒,映照出他银白色的装束与背后那把巨剑。 “....不好意思啦,我不喜欢给粉丝签名,尤其是演出结束之后~” “你和名叫bd的星之子在近期有过一次接触。” “.....谁?” “从你以那种感应力快速转身把枪指向我这个动作来说,你装傻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存在,小姐。” “呿,好,没错,那是我,那又怎么样?” “我对你的组织没兴趣,但我想知道,你是否能和那个星之子联络上。” “....你想做什么?” “只是完成工作而已” “我可不会白白把情报给不认识的人哦?” “我目前暂时是赏金协会的人,所以至少能给你的组织带来一点小小的麻烦,这得看你答不答应了。” 爱德华手中握着那杯咖啡看起来几乎毫无战斗意识的这么和她说道,他有信心将这场谈话无暴力冲突地解决。 “嗯....不太想告诉你呢?” “鬼魂” 被称为“鬼魂”的那台悬浮机械突然释放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将整个小巷照亮得如同正午之下的沙漠般刺眼。 “唔....” “我的线人告诉我说你以前也是赏金猎人,‘恣之影’beta,别想钻进影子里逃走。” “....你就这么喜欢工作之前把一切可能性都准备好么?” “毕竟这里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啧....怪人....nb!来帮个忙!” 随着她的大声呼喊,她背后的一道后门打开,但紧接着的是有些稚嫩的“呜哇!”一声,看来开门的人被光线幌得不轻。 “....呃....安吉拉!救一下救一下!” 话音刚落,一人推开那扇刚被虚掩着的门站了出来。 “哇好亮好亮,那台机器是怎么长时间释放这种光芒的?真是有趣”另一位紫色的星之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机械说道, “不是什么秘密,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让她把bd的情报给我,我可以做个交换。” “免了,β不喜欢别人提起那个人的事,还是先放放吧” *嘀* 一阵短暂的机械启动声过后,漂浮在爱德华身边的“鬼魂”突然间像是失去了动力般倒在地上,光芒也停止了释放。 “....这是——” “趁现在,拉上我一起” “慢着——” “得嘞!”蓝色的星之子抓住紫色那位的胳膊两人跳入了黑暗之中。 在黑暗回到这条巷中的第一时间,两个星之子进入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是灵能?”看着鬼魂缓缓浮起,爱德华想起了一些曾经见过的敌人们,尤其是那个死而复生的痛苦之神, “....” 虽然有些特殊,但毫无疑问,那的确是灵能做得到的事情,她刚才抑制了鬼魂发出光亮,尽管自己的这台鬼魂仅仅是以机灵外壳和一些不太会被认可的科技组成的冒牌货,但仅是这一点,爱德华就知道—— 这座城市有麻烦了。 暗潮 “喂?妈妈,是我,薰。” “如果您能看到这条留言,那我不会求您给我回信,我知道您可能还身在危险之中。”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啦,我挺好的,贾维爷爷的朋友把我照顾的很好,嗯...他是个星之子,还是个赏金猎人,他答应帮我一起找您和爸爸,当然还有贾维爷爷。我没有事的,现在我正在寻找爸爸的一个朋友,一个之前本该在失天使城接应你们的鲛人,希望他能告诉我您们会在哪里....” “诶....这好像还是自从那天之后我第一次给您发消息....我以前一直害怕如果我没有收到您的回复会不会崩溃....现在....至少我觉得自己可以坦然的接受这样的事。” “那位星之子先生真的帮了我好多,他人很好,唔...如果去除他总是受伤这点的话,尽管以我的角度来说未免有些自大了,但....他的确是个很喜欢打抱不平的人,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小声)——呃....我是说我挺喜欢他这一点的!嗯,他愿意帮我,我也不能辜负他的期待,我也不该放弃自己的想法,所以我还在寻找您和爸爸的旅程中。” “....我很小的时候不是经常躺在床上吗,有时候脑袋痛得不行,我就会去看天上的星星,那时候我有想过,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能否在每颗星星上漫步呢?事实上,现在我也的确在这样做,我希望能这样走下去,我喜欢这样,这可能就是那位星之子先生说过的‘年轻人的冲劲’?总觉得在我身上有些奇怪啦...” “....妈....我向您和爸爸保证,就算你们不在了,我也会一直走下去,我会成为能让你们骄傲的女儿,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就、就这样啦,再见,妈妈,爱您。” *嘟* 在旅店的房间里,薰靠着客间的房门将留言保存并传输到了母亲那一边。 “.....”忙活了一整天都毫无收获,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如果说她现在需要一点安慰,那她希望至少在这个时候是妈妈能给她一些安慰和建议。 尽管或许不会有人会回复她。 *咚咚* “呜哇?!” “是我,里面怎么了?”门外是星之子那沉稳却又有些独特的像回响一般的声音。 “没、没什么!等我一下马上就开门....” *咔嗒* “晚上好。”至少看到这个高大的星之子站在自己面前,薰还是相当有安全感的。 “....晚上好,拉宁瑞先生。” —————————————— 说来也有些可笑,因为建立在相当原始的森林之上,这个巨大的城市中到处都栖息着小型的蜥蜴,事实上,很多星球都存在着类似的生物,但人类如同暴发户般突然从太阳系一飞冲天的那一天起,这些小蜥蜴和不那么“小”的蜥蜴都被概括为: 恐龙。 “真是不可思议呢?”看着如同燕群般盘旋着似乎即将返巢的一群有翼龙从头顶掠过,薰不禁感叹起这种神奇的生活环境。 “生活在蜥蜴之间可不是一件人人都敢的事”拉宁瑞瞥向街对面一只正在与一只小翼手龙企图争回自己手中面包的路人说道。 “这些恐龙中的老者大概也会像您一样用这种听上去没什么情感的话对小辈说:生活在人之间可不是龙龙都敢的事。” “学的真像。” “多谢夸奖~”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 两个月亮结伴升起,共同反射着恒星的光芒照向这颗星球,尽管在树木茂密的丛林中,动物们不会忘记进化出带有夜视的眼睛,但在灯火通明,月光能微微映出人影的城市中,有的动物则已经没有那么看重这样的视觉了。 两人找了一间鲛人式餐厅点餐后开始交流起今天的情报。 “.....所以那个老头不会——至少是不怎么会在中心城市出现,连当地人都不知道他在这里。” “我觉得他这样的人或许在上年纪之后就想找些清净的地方生活,所以很有可能不会在这种闹市生活。” “.....f先生是个相当有手段的人,不排除他隐居幕后为政府——或者别的什么组织工作的可能,但可能性太多了,如果真的要在北城区搜寻他的话,想必是不会有人愿意为我们指路的。” “可当地政府不是雇佣了您吗?他们说不定——” “在他们来看,我是铁级,是耐钢级,还是日曜石都没有区别,我只是被雇佣来干活的没有资格询问其他事宜。” “.....” “算了,别想那些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两天的人越是朝城市涌入,各种可能性事件就越可能发生,给我们的机会也越大,要是这三天没找到的话,那可得好好考虑一下给你在这找份暂时的工作了。” “哈....我大概只能去面试个医院护士之类的职业了...” “以你的技术我觉得给这当地的小诊所当个开药的大夫我觉得倒也合适。”拉宁瑞将一杯姜汁汽水喝下肚说道。 “嗯....那到时候您来帮我运运货?您以前不是做过危险物品运输员吗?” “有份稳定的收入倒是挺好的,就是到时候住房....等下,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还是希望这几天能想办法找到那个老头,你家人的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诶....也是哦....”薰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刻意让自己忘记了家人的事,虽然也是想给自己找些事分心,但如果因此而放弃,那可真的本末倒置了。 薰捧起手中装着茶水的瓷杯,还好着的那只眼睛却止不住的瞥向一边带着些内疚。 “.....小心烫” “啊,不、不好意思....” “....有什么东西在你出生时就为你设下了考验。它考验你的意志,它从你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在考验你的意志,你呼出了第一口气,很好,接下来你要在余生一直经受这种考验——多达几亿次的呼吸。” “然而你不会只经受这一次考验,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刺激还有在社会中生存的难题,只有克服了眼前的考验才能活到第二天,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活到第二天,人会面临更多的考验,每一天我们都离每个人的结局更近一天,那一天也是考验结束的时候,如果用游戏术语来说——那天会结算你一生中通过考验获得的分数。” “人活着不只是为了‘活着’,是为了活出自己的样子,为了活出精彩。你可能不会被后世铭记,但你永远可以为自己祝贺某时某刻获得的成功。失败也没有关系,有的事是无法改变的,比如我没法不管bd叫‘那家伙’,比如现在的困境。我们现在似乎已经束手无策了,但无法改变并不是一个永恒的概念,等待机会到来也是一种通过考验的方式,我们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去把握住机会。” “....谢谢您拉...呃...莫罗斯先生”薰还记得拉宁瑞让她在这次行程中不要说他的名字,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行动有些引人注目了。 “.....*哒*”坐在薰邻桌的一位高大男人突然将自己的面甲戴好站起朝他们的位置走来。 来者穿着着以白色为主调的像雪地或荒野之中的旅行者般的斗篷装饰,腰间别着一把相当华丽的带有数据纹路的小刀,拉宁瑞立刻就意识到来者不善,但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和他对峙。 “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听你们的谈话中提到了某人——抱歉,但刚才那番说教连我也觉得有点意思所以多听了一会。” “....你要找bd?” “嗯” “....真是奇怪的人,但我今天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你来给我买单的了,这桌菜也别想让你帮我们付。”言外之意便是:我没有什么需求能让你帮我做的,别想从我这里讨到一点情报。 “无妨,你们刚才提到的另一个人,我认识他,给。”这个人从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递给了拉宁瑞。 “你刚才说过的,要尽量把握住机会,嗯?” “....” “我很快就要去工作了,明天早上七点之后打电话来,再会。” “....七点之后?” “因为我要上夜班,晚上八点之后就要过去。” “....你看错表了。” “什么意思。” “你应该是六点开始值夜班” “?!” 这个人紧忙叫出刚才似乎还不在附近的某种小型机械确认了一些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算了,总有些事不是那么要紧,先告辞了。”那个银白色的影子匆匆冲出店外,淹没在了外面的人潮之中。 “....诶?” “看看,这情报不就来了吗。” “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从各种方面的看穿了。 “能穿成这个样子的必然也不是什么做正常工作的人,要么是佣兵要么是赏金猎人,另外他要找那家伙而且看起来对他没抱有太大的敌视——当然这点是我猜的,所以我猜他是想找那家伙做些工作。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在我今天的工作结束时,馆长告诉我那个接我班的猎人迟到了,所以他只能亲自驻战监督员工。” “呜哦....” “不要用那种佩服的眼神看我,都只是基本功罢了。” “您这么说话明明更装酷了....” —————————————— 一段时候后,二人也从餐厅中离开了,天色已晚,也是时候回旅店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滋————* “怎么样薮猫,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么?” “他们在找一个叫f先生的人,似乎和快餐店有关系。” “f先生?啊,那不是十多年前把德劳士买下来的那个暴发户嘛,之前他有些事迹我听过的。” “β你现在就去找,薮猫,继续说。” “....你听这个声音” “嗯?” “*电磁噪音*我刚才从你们的谈话中....” “....是β早上遇到的那个人” “那可真是巧了,当时要是β先叫的我那说不定就没有这一幕了。” “那说不定监听这姑娘的人就变成我了。” “那个人很强吗?我看不出来。”薮猫在当杀手的这些年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但他们大多都死了。 “他很强啦薮猫酱~那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外加那个小机器,就算我拿命打也不一定打的过哦?我之前还在协会的悬赏看到过他的头像,但最近已经撤下来了,他说他是协会的人,那说明他已经强到被协会诏安了哦?” “....我要是也能强到被协会诏安就好了” “好了啦,别这么悲观~你的罪名总会洗刷掉的对吧?” “找你的资料去。” “好~” “n?恢复的怎么样了?” “呃....只能看到很模糊的薮猫姐旁边的蓝屏幕...其他地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太清...” “哦不好意思我们电费没交上所以家里停电了才这么黑” “....钱呢?!” “放心,β又没被打劫,大家怕被那个臭家伙在街上认出来,所以都没敢从家里出去,而且刚才巷子里有些‘老鼠’在活动,我们准备静观其变。” “好吧....咳,angel姐你的测试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顺利,我利用精神力释放的打击像是一把矛一样能刺穿别人的精神,也能暂时使一些机械停止运作,就是....累了点。” “哈....尽量完善吧,最近来城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很容易引起冲突,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这里的异教清理掉耶....” “不都是上面的命令么,说真的我真的不想请那个什么悬挂者入队,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不知道....但他确实厉害,你看,他之前参与过‘银白蠕虫之战’耶,那可是场被法师们载入史册的战斗....要不是上面和我说的不开玩笑的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的我都不会信这件事....啊,对了对了,还有这个,你应该会熟悉,‘时轨之战’那次大战他也有过参与。” “....他到底多少岁?” “上面也没和我说过,他们似乎也不在意。” “嗯哼....” “我可以理解这个叫薰的女孩为什么提到过想把他解剖看看。”薮猫作为情报人员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两人的相处方式。 “呜哇好可怕...” “薮猫,专心监听” “哦” .... .... —————————————— 一些双足行走的小蜥蜴们在巷子的垃圾箱里争夺几块从主厨被丢出来的碎肉和骨头。 它们充当着“浣熊”和“老鼠”一样类似等级的城市生态位,也经常被人当做是害兽。 然而就在这些蜥蜴们才会进出的孔洞中,带着不怀好意绿色的枝条从中渗入。 *啪嗒* 这些小动物们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慢慢靠近了声音的源头。 那是一只断掉的手。 几只小兽发出尖锐的欢叫,再次争抢起这块天赐的美味。 而这只手的主人,与栅栏门外的一颗树粗暴的融在了一起,不如说,是他的碎块长在了树上。 地面上大片血泊中的警徽证实了他的身份。 “明天晚上你,你,还有你,对,就是你,跟我走一趟,其他人原计划行动,违反军纪者和那棵树一个下场。” “嗯?什么叫‘不是那个人吗?’,小兄弟,那个人还没体验过的,要不要你替他试试?” “别那么害羞,过来,快点。” 在月光照映下,墙壁上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其中一人将手放在另一人肩膀上。 一片乌云遮挡住了月光,墙上的影子消失了。 ———— “还有谁有疑问吗?” “很好,那走吧。” 乌云散去了,月亮重新投下她从恒星那借来的光芒。 而墙壁上只留下了一棵树的影子。 失去,过去,抹去, “早上好” “您...您好”薰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昨天早上她打探过情报的其中一家咖啡店。 “嗯....今儿个也上工这么早啊大哥...呦,这不昨天那姑娘嘛,你俩认识呀?”确认完毕,就是昨天早上去过的那家店。 “昨天晚上刚见过,有些事想在这谈谈,不会影响做生意吧。”那位依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微微撇过头向他示意, “不会,要我说,这几个月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会享受的人,小心血糖啊大哥~” “....算了,小姐?” “啊诶?!在,有什么事?” “你喝咖啡吗。” “我就不了,我作息还是很规律的,不需要咖啡提神,而且说实话感觉实在不太健康...” “无所谓,那你不把那顶帽子摘了吗?” “....还是这样会自在点”摇晃着那顶果冻状的伞帽,似乎是在朝他摇头。 “....你们想找f先生,对吧” “是的” “他姓??,名叫??海,他现在是我的顶头,我作为赏金猎人现在受他雇佣保护本地的植物馆。” 那这样的话就是说.... “...我们能在哪里找到他?” “你们?来的不就只有你吗” “...那位星之子先生有些事要去处理,所以只有我来,更何况原本就是我要找那位老先生,我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行,在这个星系待久了,听的故事太多,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可以不用说你的故事了,每个人的故事都讲出来都能再拼一个星球出来了。那么,该我了,情报是相互交换的,对吧?” “....您要找bd先生?” “嗯,我的上头在某次到这个星系时看中了他的能力想招募他。” “....不是雇佣他吗?” “字面意思,我的上头希望能让他加入我们的组织,但他的行踪非常难以掌握,猎人协会那边显示他已经快一个月都没有显示当前位置了,快到了最后行踪点的期限时就会弹出来一次留下一个伪造痕迹再次消失,所以就算你们只是认识,那也对追踪他有所帮助。” “.....”这个人倒是运气很好,这次直接找上了bd的兄弟这里.... 可她似乎没什么立场用这种重量的情报进行交换,要是拉宁瑞先生在这里就.... *credits铃声* “啊,等下,我接一下电话....拉...莫罗斯先生?” *嘀* “我猜你也和那个人汇合了,情况怎么样?” “很巧合,f先生的确在为政府工作,而且还是这位先生的上司,但他希望能提供有关bd的情报来交换更多信息。” “....把手机给他,我一会和他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听,这不是请求,这是...我给那家伙最后的一点体面。” “知道了,至少我会盯住他的。” “.....久等了先生,莫罗斯先生现在有时间和您商讨bd先生的事情。” “....听起来你曾见过他。” “只是偶然认识过,真正与他来往的人还在等待您接过电话呢?” “....早上好” “日安,爱德华·康博兰纳。” “....看来我们都对彼此有了点了解,拉先生。” “....” 二人的通话持续了近十分钟,期间这个还未自报家门的男子一直在用手上的全息键盘用某种语言记录着什么,而那个小小的浮游机械则睁着眼睛盯着薰四处飘荡。 “....知道了,那么作为这些线索的回报,再给你们一个忠告吧。” “这座城市中有东西在蠢蠢欲动,我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这方便今后我们的合作。” “不用你说我也会小心的,就这样,晚上记得准时来接班,就这样,可以把手机还回去了。”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直接叫您拉宁瑞先生了?”薰小小声地对着手机问到。 “还是叫假名吧,刚才他说的话都记录了吗?” “嗯,现在应该录制完毕了” “尽快回来吧,他刚才也说了,外面不太安分。” “好的” —————————————————— “.....” 身处于广袤宇宙中的某人拨通了一个电话。 “β”星之子虚无缥缈且略有些劳累的声音响起。 “你家那个男孩是法师吧” “怎么知道的和我要问的没多大关系,而且,我不是也给你们争取到了机会吗,为了找那位典狱长提供情报我也废了一番功夫....” “....他要帮我个忙,去一个只有法师和法师的朋友们才有资格去的地方,暂时借用一下他。” “......” “我?我....或许我活的依然落魄,依然没剩下什么东西。” “但至少我还能和蜜糖为伴。” —————————————————— 几小时后,位于某个星球,某座城市,某条街道上 阳光懒散的照射在这条街道上,尽管只是刚入春,这里却并不算冷,甚至,可以说有些温暖。 戴着满是沙子与尘土的厚重斗篷的赏金猎人在一家粉红到会令不少人退步的甜品店里为自己要了一杯芒果奶昔。 *叮叮* 这家店开门时会有清脆的铃声传出, “日安,喝点什么吗,毕竟到了地方你似乎也不能点酒喝。” 眼前这个小个子人类男孩正是有段时间之前见过的,β所带领的三人小队中似乎是队长的那个小个子法师。 “....bd先生,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这个男孩皱了皱眉,在bd的认知里,一般人类做出这样的动作一般是嫌对方非常麻烦,不过自己也不否认便是。 “你想问我进去那里是为了什么对吧,不用你担心,我不仇视魔法,只是想去见个老朋友罢了。” “您的朋友?” “.....我们得有几十年没说过话了” bd眼前的凳子上闪过一片蓝色的血迹 “.....还请现在就出发吧,我的小队如果脱离我的直接控制太久很容易出现突发情况。”尽管这个小个子总是说着抱歉的词句和有些泄气的话,但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展现出自己作为队长的责任感。 “.....” 二人走出门走入拐角的一条巷子。 “.....查亚洗衣店”看着这面墙里面应有的商铺外面布置的标牌,bd又一次感叹魔法真是便利的东西。 “好啦,该进去了,过来,牵我的手,不然这里不会认可你。” bd的大手抓住了那只还没发育起来的如孩子一般稚嫩又白净的手,和他一起走入了砖墙中。 一切就如天旋地转般,他眼前的画面扭曲了起来,等到他再次感知到周身环境时,他听到了欢笑与碰杯的声音。 “.....bd?”苍老的声音从吧台后响起, 擦着玻璃杯的,长着深蓝色鳞片的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bd则将头上的帽子正了正似乎是表达自己的正式。 “好久不见了,‘冰泪’。” —————————————————— “所以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等我这边的工作完毕我就直接去找那个鲛人,就算政府那边会因为我多逗留而不满那也只是会给我多塞点麻烦的程度而已,接下来这一天半你就好好休息整理一下目前的线索就行了,外面的确不安全,所以不要出——*嘈杂的人群喊叫声*” “拉宁瑞先生?” “嗯?在叫我吗,我没*惨叫*题,就是有些讨厌的家伙混进来了,我要去处理一下工作,晚上见。” “啊,等一.....” *嘟嘟* 薰长叹一口气,看来这样的混乱在每个城市里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级别的程度了,要是放在地球毁灭以前这都是会被报道到各大新闻上的事.... 等等 地球毁灭之后? 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将一本早些年父亲送给她的书从行李中翻出来。 《我们是大地守护者,我们以此为荣》 这是一本以地球为主要根据地行动的武装营救机构:大地守护团的介绍书。 他们以前曾在整个银河系中锁定着各地的犯罪与违法行为,也经常会派遣专用的人员探索遗迹与各类秘境探寻古老的宝藏,而更常见的是救援与保护他人,以此类造福每个种族的人们以和谐共处为目标的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慈善的组织。 可自从守护团的母星不知为何爆炸后,整个组织就和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太奇怪了。 就好像.... 就好像有什么人联合了起来,故意将这些人的存在彻底抹除掉了? 眼泪啊!眼泪啊! “....这瓶是,我家老爷子在他买下的小行星里酿的,蜂蜜酒,大概得有几百年历史啦” 长着深蓝色鳞片,戴着老花镜的厄休安龙人为星之子倒上一杯淡黄色的半透明液体。 “来,尝尝” “....我们要为什么而敬一杯吗,”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就为以前的人们敬一杯。” “....” “敬战士” “敬队长” “敬先锋” “敬双子” “敬疗愈者” “敬炮手” “敬狙击手” “....敬暗杀者” 二人饮尽杯中的液体,尽管口中甜蜜,但那段时间曾如毒药般摧残着他们的身心,他们难以忘怀那段最可怕的日子。 “....是啊,他只是不光彩,并不是个坏人,人为了自己的生存什么都做的出来....” “....至少他安息了” *咚!* 酒杯中的液体一阵摇晃,但幸运的是并未洒出,bd将那把漆黑的匕首插在了吧台桌上。 “....你知道吗,其实大家当时都没有相信你。”这位垂暮的龙人转过身来想将酒放回架子上,bd则看到了他背后那两节象征着残酷过去的骨头。 “....我知道,但他们愿意相信一个谎言,你也相信了。” “....b,老朋友,你没必要把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这位老人似乎看到那把匕首微微颤动着。 “....”而bd则将它拔了下来放回了自己的大衣间。 “唉....我就算说多少次,你也不会听,对不对?” “....就算我不放下那些东西,我也会接着走下去。” “我们都相信你会的,而且呢,这个宇宙没了我们,它也不会因此停滞,啊,除非某些哲学论点中说的个人宇宙主义是真的,那就再说。” “可你们....我们,确实都联系在了一起。” “是啊,可看看现在,我已经是个老头子啦,要是我的翅膀还在的话估计也没法再飞起来咯,但看看你,几十年过去了,你看起来一点也没变老,嗯?” “或许如此吧” “....b,你没必要再惦记我们这群已经躺进坟墓里的和半截身子进土的老人们了,你不该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 “......” “......” “......我....” “我不知道我到底少了什么。”相当少见的,bd蒙住了脸,他似乎不愿再看到什么。 “我有一个足以被后世流传的故事,不管那是不是个以我为主角的故事——” “但我也觉得,似乎我什么都还没做,一切就像一阵风一般从我身侧离开了。” “....可是” “....可是我偶尔还会梦到以前的情景” “我会梦到我们刚开始工作的那段日子。” “啊....那的确是段好日子,还记得你和我出过的第一个任务是叫....” “迈达斯的黄金”两人一同说道。 “啊——那真是次刺激的任务,我碰过那块驴的头骨之后有几片鳞都变成不值钱的伪金了!呵呵呵....”这位龙人老者在bd迈入酒馆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我的帽子也是。”bd将手放下似乎也略带些笑意得说到。 笑声慢慢停止,二人知道,那样的时光已终究是过去。 “....越是继续那份活计,我越能觉得还是刚开始的时候最好,不用去考虑幕后者到底有什么意图,也能专心的对付眼前的敌人” “人类好像有句话应该是这么说的:‘你想要证明黄金的真假,至少得先咬上一口’。” “....我们就好像被黄金制成的鱼饵钓上来的傻瓜鱼。” “是啊,我们真是傻瓜....” 二人沉默了,他们与背后酒馆那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所有的年轻法师们,一个个热血沸腾,期盼着新一天的黎明早日到来,在这里寻求着能够给自己的梦想一个展现的空间。 “....可现在,我也没什么可反思的了,毕竟,我也快走啦,我能感觉到。” “....告诉我吧,安修。” “....什么?” “衰老是什么样的感觉。” “....” “感觉糟糕极了,” “每天我从床上起来都得支撑着我体内这些脆弱的骨头,先感受一遍这样的疼痛。” “然后这些疼痛会在我醒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告诉我,我与死亡已经没差几步路了” “讲真的,其实在经历了那些之后,我其实并不怕死” “但是...就像你一样,我感觉那些记忆就像一阵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我还没来得及把握住什么它们就消失啦。” “....” “据说最长寿的人类能活到一百多岁,我们厄休安龙人能活到三百岁,星之子?你可能都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吧?” “可我们都有自己的遗憾,老朋友。” “....” 长长的,无声无力的叹息从星之子身上散发出来,就好像一口古老厚重的大钟一般回荡在四周。 “人会变老是个很正常的情况,真要说起来,那可能你才是特例呐....” “....” 星之子想问一个问题。 但他知道,就算是活了数百年岁月的,面前的这个龙人,也绝无可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却低下了头,二人不再说话,直到这位龙人又向新来的顾客们递上一大杯啤酒——这是这家店的规矩。 “....” “我一直以来都没敢来找你。” “你第一次知道我开了一家只对法师开放的酒馆是什么时候?” “21年前,那年的11月23号。” “....那段时间我的店才刚开起来没两年,第一个上门的顾客是个冒失的小姑娘,她说她感受到我这里有很强的魔法反应所以来问我有没有营销资格,我当然有啊,所以...我当时送了她一杯啤酒,结果之后又有不少法师把我这当做是否够格能不能靠实力进来的测试场,能进来的人还能拿一杯免费的啤酒喝,因此人越来越多啦....” “我那天工作完之后回工会报道,听见两个应该是同校毕业的法师刚入门赏金猎人,第一次任务回来为了庆祝他们大难不死准备到你这来消遣消遣。” “我也不记得,那两个人最后到哪去了呢,我也老啦,没几个客人能记得住,顶多就是那个土星学院的老蛾子校长,你应该认识,他是在时轨战争给大法师们立结界争取时间的那个。” “嗯....还有谁来着....让我想一——” “呼啊.....晚上h....啊!老师!你又和客人聊得忘了给新来的客人倒酒了吧!这都坐下好几个了!对不起啦伙计们!啤酒马上就来!”长着赤红羽毛的女孩慌慌张张得从后门冲出,为客人们送去了饮品。 “....那姑娘是谁?”bd瞥向一边不断为客人们送去酒水和小菜的翼族女孩问到。 “啊....那是哈卡,大概十多年前哪天我在卸货的时候刚好在抱怨自己腰不好了随便干点什么都痛的不行,然后我就在巷子里看到这孩子蜷缩成个毛球躲在角落里,她也说不明白究竟怎么来的,大概能猜出要么是被家庭抛弃了,要么是被拐卖了,这之后她就跟着我一直在这帮我经营这家酒馆....” “....” “她有让你想起队长吗?” “队长的吵闹不是任何人能相提并论的,所以我觉得她们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bd确信他的队长是这宇宙中最吵的人。 “....”差不多是时候聊正事了。 “安修” “帮我个忙好吗” “....” “求你了” “....你要我做什么?” “帮我找一个翼族。” “....怎么?” “她是个法师,而我需要一个她这样的法师。” “....你现在在做什么?” “冒险” “...冒险做什么?”这位龙人能读懂星之子的脑回路, “....毁掉一只眼睛” 神明将死 “喂,β家的小子”bd拍了拍他趴着的桌子将他叫醒,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也为自己以前的行为买了单,如果他有胃的话一定会痛到想去死。 尽管他现在也想。 “唔....你们终于聊完了?”nb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原本想多偷听一点情报,结果老龙干脆就开了个失声把他们两个隔在那个位置了,他们听到到别人,别人听不到他们,想上去放个窃听器都是难上加难,干脆就在这睡着了.... “谢谢你带我进来,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个你们想要的问题答案。”bd知道这男孩一直在用他自己的魔力支撑他在酒馆里行动,他虽然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但至少他还是知恩图报的。 “诶?!”你说这个可没人会困了啊。 “除了关于拉宁瑞的都行,他很讨厌我的,能把他近日的情报告诉你们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唔.....” “尽管如此,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在做什么,我也相当清楚。” “....” “那请您告诉我们” “我们要和什么作战?” ———————————————————— *对讲机的刺耳启动声* “汇报人员疏散情况” “是!大概还有一半的群众还在主大厅疏散中!” “....你们有晚上来接我班那人的联系方式么,有的话就把他也叫来。”尽管薰身边就是那个人,但拉宁瑞并不想让她无意义的担心,尽管她的身体也不怎么支持她做出些多余的举动就是了。 “那些穿紫兜帽的人呢。” “有一部分已经被抓住了,但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看好他们,让安保尽可能的把人员都清除掉,然后你们去找院长。” “是!” “......” *哒* *咔嚓!!* 对讲机被丢在地上,随后被达克林德敲了个粉碎,在他面前拦住这条走道的几个紫衣人不禁畏惧地退了几步。 “识相点的就给老子把武器丢下来滚开,不想要命的就朝我过来,蹲局子,还是死,你们应该有点数吧。”将那把双手剑插在石砖质的地面中,拉宁瑞像是一尊骑士的雕像般竖立在这些乌合之众面前,冷酷,毫无交涉的可能。 “.....”然而这话却像一记强心针一般激励了这些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红色如荆棘一般的物体。 ....那是“毒刺”,是用有毒的荆刺制成的系列武器,这个系列的制造商很早之前就被告被迫停产了这个系列的枪支制作,现在这个情况,要么是他们还在偷偷的生产,要么—— *嗖————* “.....”拉宁瑞用中指和无名指夹住了飞来的“子弹”,比起破坏力强大的子弹和正常的枪械比起来,这种枪的优点也很明显,荆刺的毒液相当简单,但化学反应相当丰富,能制造致死率不高的,以前有被作为专门让敌人终生残疾而用的残疾弹头,这样的敌人就算被营救也会多占用敌方部队的粮食,以及大幅的影响敌人士气。 ....但这些有毒的,像针筒注射器针头一般的“子弹”在曾经也曾是暗杀者们最爱的弹头,只需要简单的化学反应,这些弹头就能在命中时一劳永逸的杀死一个人。 “......”不过无所谓 拉宁瑞随手丢掉了那根毒针,将达克林德放于身后,身体前倾,整个人如野兽般俯下 在其中一人开枪后,这里就没人能离开了。 —————————————— *簌簌....簌簌....* 在植物馆某处的天花板处破开了一个漏洞,能透过外界的阳光看到一棵健硕的柳树在外面摇摆着。 “今儿是个好天,不是吗。”为首者抬起头来,脸上映出了柳树枝条随风飘摆晃过的影子。 *簌簌....簌簌....* “是...是啊大人” “嗯....阳光很温暖,外面的风也不猛烈,最近气候也开始有点暖和起来了,有没有感觉总算是从那个冬天挺过来了,嗯?” “....” *簌簌....簌簌....* “啊,是、是啊!春天...真是好啊!” “....”猛然之间,这个身着某种统一紫色服装的教徒似乎看到那柳条之间有眼睛浮现了出来,它们在柳条之间的缝隙中存在着,观察着自己。 “....看来挡门的弟兄们死光了,刚好我的准备也完成了。 你,去带人找你们需要的那个东西,你们见过的所有装树木的展示框全都给我打碎,别忘了把档案发给你们老大,我在这把他拦住。” “是!都、都听见柳大人说的了吗?!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脚步声渐渐离远,而另一阵脚步声则从另一边传来,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今儿是个好天,不是吗。” “....你” “嗯?” 身后背着怪形双手剑的星之子捻了一把衣角上沾着的红色血液出现在他面前。 “人类,代号,‘柳条人’,危险等级:耐钢,罪名是谋杀叶族、越狱、劫持船只,我还以为你早就被‘皱鳃鲨’杀了呢。”“皱鳃鲨”曾是摩洛还在协会时用过的代号,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这个狂野的代号了。 “呀~这都是哪年的陈麻烂谷子事了伙计?你记性真好,啊,耳朵也不错,虽然你们没有耳朵。” 巨大的阴影遮蔽住了那个缺口,现在只有忽明忽闪的坏损灯光照眏着此处。 拉宁瑞看向这个人类——尽管他并不确定,这个人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人。 它有着如树皮般的皮肤,并没有广义上的脸而是如树木般分叉出了大量垂下的枝条,在他面前的这个东西比起人,更像是一棵会说话的柳树,能看出这个人的特征还全多亏了他身上那件破烂的衣服和报告中一样特别。 “你是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的。” “嗯....没什么好说的啦,但总的来说,我也还算得上是人类吧?毕竟那些家伙排外得有点魔怔了,能接纳我这种不像人类的人进来,想必....啊,再说就要违反我的合同了,sorry啦伙计。” “话说的够多了,我先来?” “嗯....我想——” *轰隆!!* 大量粗壮的树根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从拉宁瑞脚下生长出来将他牢牢捆住。 “....” “以防万一,我还是不准备把你埋在土里,让你在我面前死掉才是最保险的,而且我最喜欢你这种猎人的一点是,你们死去的时候不会尖叫——” “这招我见过了” “嗯?” 下一秒,赏金猎人身上燃烧了起来,那些羸弱的树根化作灰烬发出无声的哀嚎缩回了地底。 “自打那之后我就在想怎么和你们这种搞脚下偷袭的家伙作对了,最终结论就是从自身身体下手就行。”拍灭了衣服上残存的火苗,拉宁瑞将一小块烧红的煤块装回了一个小盒子里,就像是变魔术一样,那个盒子回到了那条挤满了大大小小道具的腰带上,这也让柳条人看到了那斗篷下数不清的手段。 “.....” “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 “?!——————” 转瞬之间,“柳条人”便被一股巨力砸进了墙壁之中,而星之子则拔出他身后的那把双手剑缓缓朝他走来。 “.....算了,不想给你什么选择”只有当这种时候,他才会想起自己兄弟独善其身的一点点小小好处,这些日子口舌有些废的太多了。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很有把握吗?” *咔嚓* *咔嚓* “柳条人”想发出些声音,却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只能发出如树木一般逐渐破碎的响声。 *咔嚓!!* 如同上好的干燥木柴一般,这个“人”的身体被厚重的双手剑劈成了一些不成样子的木块,就好像拉宁瑞一直在和一大块木头对话一样。 *簌簌* “你想去哪”拉宁瑞听到异响立刻将达克林德投掷出去,而目标——正是背后的墙壁, *轰隆!!* 墙壁被抛出的达克林德凿开了一个孔洞,而随着他将达克林德拔出,一同被扯出来的是一大块如动物般快速蠕动着的粗壮藤蔓。 “....绞杀藤?” *哗啦!* 没等拉宁瑞有更多的行动,这些藤蔓迅速地汇聚成了一股朝着拉宁瑞冲了过来,然而等拉宁瑞持剑做好防守姿态,那些藤蔓全全部分散开来从他身边掠过一股脑的砸在了他身后的植物展柜上—— *叮咚* 为游客们提供植物信息的语音向导并未关闭,她依然用着和谐的语气与这些来势汹汹的“游客”们讲解着这些植物的由来。 “您现在所看到的是...” *哗啦!* “原产自地球亚洲的银杏树” 那些原本会扼杀树木的藤蔓如今却紧紧的勒住了这棵可怜的银杏遗子,借助某种异常的力量将其慢慢扭曲成了近似于人类模样的形态从展窗中跃出再度与拉宁瑞对峙。 “.....” “...你这幅样子也称得上是人类?” “谁知道呢?但说句实话,这些家伙都是怂包,就算我不是人类他们之中也不会有那个有胆子对我出手,都只是被烧坏了脑子的蠢猪而已”声音从那颗树中传出。 *咔嚓!!* *咔嚓!!* 就算再怎么唬人,这些玩意说到底也只是木头而已。 这次劈碎了这个树木制成的分身,拉宁瑞意识到应该将这些藤蔓的源头找出,可回顾刚才的那个洞口里面却空无一物,而更多的藤蔓从天花板破出钻入了展示柜中。 *叮咚* “您现在看到的的的的的的的的” *森————*达克林德重重砍下, 这些藤蔓被切割后无力地趴在地上失去了控制,而剩下的那一段则被拉宁瑞扯了下来。 这些藤蔓比起植物来说,现在来看更像是生物的触手,就像章鱼那样灵活....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这个组织有必要进一步观察了, 他将腰带上的一捆蓝黑色金属线取下分别捆在了剑柄和手腕上, *叮咚* 语音向导被启动的声音现在就像是提醒着拉宁瑞更多藤蔓到来的消息一般从展厅的角落响起。 拉宁瑞紧了紧剑柄上的金属丝将剑直接掷了出去将藤蔓与那棵树本身也一同斩断。 “.....” *叮咚——* “我没时间陪你玩”拉宁瑞将达克林德拽回,然后以能发出破空声的速度将其掷向了此房间较低的天花板。 *咔嚓* *隆隆隆* *隆隆隆!!!* 剧烈的冲击分散到整个天花板将其天花震得碎裂开来,一人从天花板中带着大量的藤蔓坠落下来倒在了断垣之中。 “......”而后,这个看起来完全由藤蔓包裹起来的人爬了起来与角落处的拉宁瑞展开了对峙。 “我要再问一次,你这幅样子真的还算得上人类?” 奇怪的是,尽管“柳条人”听不到自己从瓦砾中爬出时会有的建材滚落声,但他却能清除的听到星之子的声音。 “.....” “.....” *咔哒* 埋藏在瓦砾之下的藤蔓从拉宁瑞的另一边钻出,打开了他背后的门钻了出去,而那个人形看起来也只是遮掩他行动的障眼法,在他将视角移向那些溜走的藤蔓时那个人形便顺着那些藤蔓一起逃脱了与他的对峙。 “别逃。” *咔嚓* *咔嚓* 拉宁瑞顺势追了过去,然而在这个展厅却见不到那些藤蔓的影子。 *咔嚓!* 中间最大的那个展柜突然破碎,浓雾从中涌出占据了整个大厅。 *轰隆....* 然后,是某种巨物发出的轰鸣。 拉宁瑞借着仅剩的灯光看清了那展示窗的介绍: 沼泽树,高15m,可从树木孔洞喷射雾气保持附近湿润环境助于自身生长。*移植自泽鲁斯ii-b1 *轰隆!!* “....怎么觉得这两年一直在和大得不像话的家伙打架。” 说是这么说,但工作就是工作,就算自己再不情愿也得好好干。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了。”巨大的木质手臂拍向地面,将大厅的地板震得微微凹陷,灯泡一个个碎裂,如同地震般地动山摇。 “我用不着别人怎么看我,只要我还觉得我还是人类那就够了。” “....这答案不错,但我不怎么想放你一马” “用不着,赏金猎人,我们再来上几回合。” “....树要倒了”达克林德漆黑的剑身闪过一抹寒光。 木材要倒了,还请及时避让。 ———————————————————— “....说真的,这个问题让他本人告诉你会最好,但我可以和你们说,你们最大的敌人不是什么‘神’,而是人。” “不是那些信仰着扭曲神明的教团,而是那些所谓的‘神’从其他宇宙带来的『杂质』” “杂质?” “一些死于意外,或因各种因素而被选中的灵魂,他们本身不具备『跨越』的能力,有的人所在的时代说不定还没达到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可能仅停留在母星,但他们却会因为那些‘神’被卷入了这个...糟糕的地方,而且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烂了,” “....你的小队做这个多久了。” “....” “诶?在问我?!呃....地球毁灭之后没几天就开始了吧”bd的语气相当平淡且没什么语气,如果不是他说完话之后有了几秒的沉默,nb都不会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 “你们杀了几个神” “诶....一个....”那个家伙似乎有着死亡特质的权柄,但可悲的是力量弱到只能通过直接触摸杀死活物,不过也因为这个特性他们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搞定这家伙。 “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他当初花了十二年追踪、调查才靠自己杀了他的第一个猎物,你们的上头一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有他们这种看起来能为你们提供引导掌揽大局的人既是你们的福气又是你们的悲哀。” “.....” “别误会,只是这么说而已。回到正题,猜猜看他光是从银河系就揪出来了多少所谓‘神明’的傀儡?” “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个。”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超过了预期,他们的野心迅速地扩大,但就在他们能伸出手碰触到天空之前——” “在他们仰望星空时,拉宁瑞会用剑刺穿他们的胸膛,让他们回到坟墓。” “但他们会源源不断,理论上讲,将其他宇宙的人送到这里是没有任何损耗的,而那些伪神将一部分力量送给他们进行成长,等待他们为自己带来丰收时将力量收回的这个过程,往往都会引起那个地区的毁灭。” “因此,换句话讲” “你们要面对的最强的敌人是有着无限可能的人。” 毁灭之外的真相 白桦树 猴面包树 巨大蓓蕾植株 眼球树 黑曜树 竹子 “....啧”这些藤蔓没完没了的寄生着附近它们能接触到的树木,没了一棵就去找下一棵,用火烧也烧不干净,反倒是附近已经被烧起的漆黑烟雾笼罩了起来。 “就连黑曜树都对那把剑没办法?那到底是什么材质?”拉宁瑞能听到浓雾中传来竹子清脆的咚咚声正慢慢朝他靠近。 “和你没关系,当然,如果你愿意把本体给我砍我就告诉你。”拉宁瑞不排斥和敌人闲聊,尽管偶尔会出现两方在长久的闲聊中确定了意见而平安离开的情况,但话术在战斗中最常见的用法还是分散对手的注意力以及动摇他们的信心。 “那的确大家都轻松多了,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比如....找个时间去度个假什么的?” “那我只能送你去水仙花平原了,那地方可真是绝景”绝景——指死者的鬼魂在无尽的花海中与惨白的花朵慢慢化作同伴。 留给两方的歇息时间结束了,拉宁瑞提起达克林德将其用力插入地面之中—— *咔嚓!* *簌簌簌————* 紧接着,几根被削成尖锐形状的竹桩从迷雾里出现,然后,是那棵被控制起来的竹子人形。 “....?” 然而,那里仅仅是插着达克林德,仿佛她正在嘲笑着循声而来的蠢货。 一双手持漆黑冰镐的手从黑暗中出现,尖锐的镐头毫不费力的敲开了那用竹子捆起来形成的身体,紧接着拉宁瑞借力将那幅身体高高举起将其砸在了地面上扯了个稀烂。 “还真是多亏这里的植物都水分充足,燃烧起来的烟雾相当浓,浓到足够把我这发光的身体都藏在烟里。” “.....” “还要继续打么?不管是体型差、集群还是雾战你都输掉了,我想就算你是来拖延我的,那时间也拖得够久了吧。”拉宁瑞在此时重新启动了防火措施,他拍下那个大红按钮,顿时,烟雾与火焰被大厅上方的洒水器压了下去露出了一片片残恒废墟与身上明显有了些伤口的拉宁瑞。 那藤蔓聚成的人形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与他对峙。 “....的确如此,你就不觉得不妙么?我很快就能搞到我想要的东西了,你就不觉得自己的任务要失败了吗?” “关我屁事,你要是准备继续拖,那我就和你耗,直到你没有新的藤蔓长出来为止。”拉宁瑞将剑指向那个人形,没有任何力量是没有代价的,不管那是怎样的姿态出现在人们视野之中,没有任何赠予是不要求回报的,他猜测就算这家伙看似没有上限,但现在恐怕也只是在尽自己所能的在拖延了。 “.....” *哒* *哒*另一个人的脚步从二人对峙的三号大厅另一边传出。 “?!”那些藤蔓相当惊恐得分散起来,可其中一条却正好被拉宁瑞踩在脚底。 “喂,你来的太慢了吧”将那如触手般挣扎着的藤蔓抓在手里,拉宁瑞抬起头来质问这个戴着白色斗篷的男人。 “我真的来迟了?那为什么去毁掉那棵树的紫衣服都死了呢。”对方抓起了一个正朝外渗着血的紫色兜帽丢在了地上。 “不赖,那就把这家伙带去邀功吧”拉宁瑞晃了晃手里那节看起来毫无生气的藤蔓说道。 “以你的本事能找出它的真身在哪吧?” “....得试试才知道” 爱德华·康博兰纳将腰间的匕首插入墙体内,随后,其内部的电路被他透视,一清二楚的展示在他眼前。 而在遍布房间枪毙与天花板的电路中,有一块异常的黑色正在快速地游动试图逃离这个房间。 “找到了,你背后十一点钟方向墙壁最上方。” “哦,谢了,不过我不配枪的,还得麻烦你了。”拉宁瑞坐在之前战斗中被打落的两条钢筋之间歇息了起来。 “....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不使用枪械?”爱德华叹了口气将背后的“重担”卸下瞄准了墙壁。 *叮!* 清脆的枪响声响起,那团东西停在那里不再动弹了。 “我个人只会用点小玩意,枪械,不是很适合我。” “....倒是也见过对刀剑相当了如指掌的人。对了,你见过有个会用精神力攻击别人的星之子吗?” “哈?这些紫衣服的家伙不是只收人类做教徒吗,刚才和我打的那家伙算是心理还属于人类,星之子他们应该不会收吧。” “....有其他势力在这座城市啊” “这几天确实能感觉到人流涌动,希望这些家伙是最后一批试图来干扰工作的了。” “等工作结束之后我会带你们去找??先生,在此期间你还是多保护一下那个女——” *嘟————* “.....” *嘟————* “你在和谁打——” “嘘.....” “.....” *嘟* “喂,薰,是我,刚才植物馆来了一波想找事的,现在已经结束了,估计今天没法早些下班了,可能得等后半夜才能回去,你自己吃吧,嗯,你也注意安全,就这样,晚上见。” *嘟* “你对那女孩挺上心的,她是什么人?” “朋友。” “一个赏金猎人和一个医生?” “说的好像你看起来这么危险的人身边就没几个普通人一样。” “倒也是这个理,那么闲话就到此结束了,他们估计很快就要到了,准备往外走吧” “....说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的目标是最内部的某棵树,那我就从外面直接爆破进来不就能省不少时间了?” “.....你小子有点我的样子啊”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夸奖吗” “那当然。” ———————————————————— 薰已经稍微习惯了去这家旅店附近的餐厅稍作调整,但现在她的确没什么心情如此,只是简单买了一桶泡面当做午餐,比起健康饮食,现在更重要的是对那个组织消失的谜团。 一些可以在明面上看到的信息是,在人类文明与外星人第一次正式接触后,在一个名为“美国”的当时为尖端的国家创建了一只部队,其名为uscm(美国殖民地陆战队) 这只部队管理着众多人类在外太空的殖民地,直到人类清晰的意识到了来自其他种族可能的威胁后首次放下异议时为止,人类在那时出奇的团结在了一起。 这支数量庞大的部队接收到了遣返地球的信号,而就在这个时刻,一部分士官选择了背离人类,而这些拥有当时最尖端地球技术的部队在现在依旧被称作uscm,只是他们并不再是任何势力的部队而为自身而存在着,成为了当年太阳系中最早的宇宙海盗。 而其他听从命令返回地球的部队则开始建设学院教会新生的人类如何飞出个地球,这支部队后来慢慢变成了人们所说的“大地守护团” 而慢慢的,地球作为人类母星在银河系中也有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大量其他种族也有了在地球居住的资格,再之后学院开始对所有种族开放,在叶族战争后甚至还有一位叶族为了改变当时人们对于叶族的恶意评价努力当上了守护团的院长,她也是第一位非人类种族的守护团院长。 而uscm至今依然以火星人类殖民地做为主要据点在银河系行动着,近些年组织内部也出现了大量的内耗以及内部矛盾爆发,火星殖民地已经化作了长达23年的战场,现如今那片恶土依然还未能停止战争.... “.....” 薰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历史是不是从没及过格? 总觉得uscm和守护团前身这些事之前她从没在课上或任何校内的文件提过,虽然全银河系最伟光正的组织和宇宙海盗是同一出身确实不太光彩,但总不至于从网络上随手就能查找到这样详细的答案却没法在其他任何地方找到更..... “嗯?”这个网址...是不是有点奇怪? “好烫!?”手机突然发出惊人的热量让她失手将手机掉在地上,可过了不到一秒薰便发现了奇怪的事,自己并没有被真的烫伤,刚才纯粹是神经突然收紧让她误以为受到了烫伤。 ...看来自己最终还是有点神经衰弱了,不妙啊不妙.... 一边感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精神科医生先好好看看或者再按照拉宁瑞的祝福再吃一片精神抗物药,薰一边拿起了手机,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自己所看到的那个界面消失了,手机停留在了打开浏览器的那个状态,查找历史记录也只是前些天她想尝试新菜谱时使用的网址,完全没有刚才那些记录的信息。 “.....?”说起来,她好像也没有自己怎么进入那个网址的记忆了.... 太奇怪了.... 奇怪到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于是她从床边的行李中拿出了那把重力调节器靠在了墙边随时聆听着附近的动静。 “.....”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她激烈的呼吸声也慢慢恢复正常了,能听到窗外车辆驶过发出的声响与小贩的叫卖后,她才长舒一口气,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自己的确有些神经衰弱罢了。 “呼....呼.....”汗开始不受控制的从头上流下,如果刚才真的有人从房间的某处突然袭击自己,以她的这个体格是绝对敌不过的吧.... “辛苦了~来,给你毛巾好好擦擦汗吧。” “啊,谢谢....” 还好这时候还有人愿意给她带来一块毛巾,不然自己去浴室拿毛巾的勇气可都没有...了.... “......” 刚才....有人....给她.... 递了一块毛巾? 薰以僵硬如石像般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一片紫色中,一个形似数字“4”符号正好就在她的眼前与她产生了对视。 “呦,午安,薰小姐....啊危险危险,” 看着受到如此刺激的小姐浑身瘫软昏倒了过去,这名星之子连忙将她撑起不让她摔倒,随后将她放在了床上挠了挠头。 “是不是心灵操纵效果太剧烈了一点?嘛...以后对普通人还是稍微调小点合适。” “我说啊,把你送过来已经是相当难完成的事了,你还要在这种时候搞实验,整蛊啊” 从房间角落的黑暗中探出了一个蓝色的有着爱心印记的面孔说道。 “没问题,看来效果相当好,除了我主动发出声音向她做出动作她才自然做出反应,可以说我的灵能在操纵生物危机意识和反应这两点已经是接近完美的了!” “我说....那我们现在把她带回家等她醒了和她说明一下情况吗?” “那当然,虽然我在你们眼里的形象似乎每天都在朝着变态科学家进步,但至少我还是会对测试对象道个歉的,总不能真的让人家以为自己精神出问题了吧” “要是阿p在这你绝对会挨骂的哦” “就是因为他去给你师哥开门了我才能有这种好机会嘛。” “.....计划是你想的!我只是听了你的话做了我该做的!挨批别带上我!把她传过来!” “好~” 窥视连接 *汝等将窃贼全部解决了?* 那位从身体中散发着黑雾的院长腰间佩戴了形似日本刀模样的不详猩红刀具赶到了一片狼藉的大厅中。 “嗯,叫您的人清理那坨东西的时候注意点,别让它缠上树木之类的,不然它会跑掉。” *了解了,麻烦汝等继续看守此地,吾未曾设想那些贼人竟有能力将外墙打破....* 拉宁瑞歪过头看了看真正的罪魁祸首,然而爱德华只是坐在那为那把蓝白相间的剑型狙击枪擦拭着尘土。 *.....* “我们今天会守在这里,直到所有尸体都收集完毕。” *辛苦了。* “您也辛苦了。” 客套话说的足够多了,影族叹了口气,吐出了一口迅速在空气中挥发掉的黑雾,自从那帮世界警察消失之后这两年无政府组织真是越来越多了,他还真有点怀念有守护团的人来给他工作的日子了。 ...只是他们的消失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唔....嗯......” 薰慢慢从沙发上爬起,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旅店,而是在一间挂着枪械和一些奇怪海报的公寓房间里,而且自己身上的电子产品全都不翼而飞了。 “怎么———”看起来自己身体还好,至少没有哪里痛,首先排除自己是被人抓住卖掉了器官,其次—— ....为什么角落里有个脑袋 “啊”那个蓝色的像是星之子的脑袋也意识到她已经发觉了自己缩回了地面中。 “?” “安安~她醒咯” “不要对我用这种恶心的称呼。”从隔壁传来了星之子们的对话声。 “好的呢安安~” “呃呃.....” 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一位身着白色实验袍的紫色星之子打开了门出现在她眼前。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以及这也是我的失误。”薰突然意识到她昏倒前看到的那个印记似乎就属于面前这个星之子开始警惕了起来。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克莱因·薰小姐,我们没兴趣加害你或者把你作为人质来迫使拉宁瑞做些什么,只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我认为这应该是出于你对精神的抗性略高,是因为最近你有在服药还是——” “诶呀你这个样子得多久才和她唠得明白啊”那个蓝色的星之子再一次从房间黑暗的角落中出现,不过这次她是整个人都从地面中浮现了出来踏入了房间中央。 “喝咖啡吗?”薰这才看到她手中还带着两杯咖啡。 “诶、我....呃....” “啊算了,我给你泡杯茶吧,安?你就先出去吧,我觉得你也说不清楚话呢?” “....你要觉得能比我说得好那就你来,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紫色的星之子接过蓝色的那位手中的咖啡摔上门离开了这个房间。 “请、请问?” “抱歉啦,ang就那个样,她有点太气傲了,不过确实很有能力就是,啊,你要喝茶叶还是柠檬片泡百香果?” “....柠、柠檬吧” “唔....相比起很多被我们莫名其妙带来的人来说你还是挺镇定的嘛(‘很多?’),是有什么原因吗?” “....就算是被带到不认识的地方我也会尽可能不给他添麻烦” “嘿————你还真喜欢他呢?” “...咳,而且,我觉得,从目前来看你们也不是什么恶人,所以仅仅是目前这种程度的对话我还是可以进行的。” “那挺好的,方便我们继续谈话,首先呢,呃...就像她刚才说的,你被吓到完全是意外,刚才那位,ang,是个科学家,在这么一小片市井研究出了好像是什么精神力驱动的机械什么的已经相当为难她了,她非常热衷于用...什么...灵能去干扰它人大脑,就像你晕倒之前那样,比如看到了并没有在网络上真实存在的档案以及大脑错误的接收到了疼痛信号将手撤了回去那样,在此我替她道个歉,虽然我不是队长啦~” “.....你们到底是?” “我们是keeper(守密人)~哦,对了,叫我beta就好~”这位星之子双手做出了剪刀手的样子,似乎是某种常用的手势。 “嗯....对普通人说我们的工作内容有点不合适,总的来说我们的工作就是去除这个世界上不合理的东西,换句话说,我们就是类似捉鬼特工队那类的组织~” “....你们是之前想邀拉宁瑞先生入伙的那群人?” “啊....请不要说那件事了...太丢人了....咳,的确如此,拉他入伙的理由也有不少,毕竟他自己也在处理类似的——” “?” “啊~他从来没和你提起过对不对?哼哼~真是自私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安心向你隐瞒了这种事....” “...还请不要这么说,您完全不了解拉宁瑞先生。” “啊,是我失言了,来,刚好水应该也ok了,给你倒点...诶咻,真想看到他亲口对你说出一切真相的时候呢?” “.....” “你也大可以不用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而且呢,把你带来也并不完全和他有关系,你在研究一些我们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你的事情,所以才把你带来的哦?” “关于大地守护团的?” “ang她以前就是守护团的学者哦?这些话其实本来该让她告诉你的,不过她来说也太费劲了,我就长话短说吧?” “....” “大地守护团一直以来都是各大势力之间的缓冲垫,在每个势力的领地中都有过大大小小的援助事件,对每个势力都有些牵制,比如说科技发展部突然决定对鲛人的禅塔开战,守护团可以迅速将这讯息传达给所有他们交好的组织并组织自己的部队对敌,而他们想对守护团动手,其他势力就会以‘援助盟友’的理由反而对科技发展部发动进攻,在曾经守护团可谓是银河系最大的中间牵制力量呢” “但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一旦他们受到重大打击,一直试图挑起争端的势力便会以此为基础让他们彻底销声匿迹,更何况在银河系也不止那么一两个势力想再度拓张自己的领地,指不定是谁下的手呢?简单的来说,就是因为守护团曾经太强,所以在受到重大打击的那一刻便被整个星系扼住了喉咙,沓哒~就这么简单~” “.....” “话说你是为什么想找到他们的下落呢?是方便找你的父母吗?” “啊,嗯....以及,如果他们还在的话,不管是这里还是某些地方大概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混乱吧....真是有些....微妙” “长久的和平什么的恐怕是没法在有限的空间内持续下去的,但我们不知道头上的那个大钟表会不会在我们离开这个星系后继续影响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到底这也还是人们自己的选择,我们选择了最糟糕的路呢。” “.....” “好啦~该说的也差不多了,你要离开吗?我们可以送你,最近不太平,把你带过来也废了挺大功夫的,你要回去的话就告诉我一声,喏,你的手机,告不告诉他这件事是你的选择,我们不会放弃继续拉拢他,所以,以后再见啦~” “...承蒙照顾了,但如果拉宁瑞先生发现我不在旅店估计会非常不安吧,还请带我回去吧” “好嘞,把眼睛闭上,我去把窗帘拉上。” “拉、拉窗帘做什么?” “我可以在影子里自由移动,也可以带人在影子里移动,但别人在我带他们在影子里行动时绝对不能睁眼,不然下场都不怎么好看,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没问题~” “....银河系中有趣的东西也不少啊” “真羡慕你这个乐观的心态呢?” “慢着” “?” 那个紫色的星之子折返回来出现在房间内。 “你父母是在地球毁灭时准备出行的是吧” “...您是怎么——” “我有很多办法能从你脑袋里提取出记忆,但我只是翻看了一下,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还得谢谢我。” 称自己为beta的星之子女性按了按自己并没有的太阳穴叹了口气,“我说,这算管绑架犯表示感谢吧?就是说....咱们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那天就在场” “欸?” “我亲眼见证了地球被毁灭,有的学者说这是一场人造的灾难,但又有哪颗炸弹能做到这点?连我也没法说自己能创造出将整颗星球全都灰飞烟灭的炸弹,但那不是炸弹,更不是人为的,那是——” “.....那是一只眼睛” “?” “...它出现在地球原本的位置,它消失前用那满是怒火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消失在了空间中,再之后,整个太阳系便被封锁了。” “那个时候我们四个都被困在了太阳系里,是阿p想办法搞到了一艘船我们才成功跑路的,很快就有人打听到消息找到了我们,我们之中只有安安看到了那只眼睛,但我们的上司一口咬定了那东西的存在,并且将我们收拢成了现在你看到的这个队伍。” “....说起来,前些时间拉宁瑞先生也在某个星系的小行星带狩猎了一只‘天使’,那和你们所说的可能是一类东西?” “那就是我们要找拉宁瑞的原因之一,以及我更相信我看到的那个东西是这世间不自然的东西中最强的,若是如此,我们的存在便不是那么绝望,我他妈迟早要给那玩意来上一炮....”这个紫色的星之子攥紧了拳头似乎相当愤怒。 “其实是她本来是准备回去领年终奖结果守护团直接当场裂开被人踢下船身无分文简直是对她这种高傲得要死学者的终极羞辱....” “你.给.我.闭.嘴” “好了这位大小姐我们快溜闭上眼睛!” “欸?呜哇!!”薰被那个蓝色的星之子拽入了黑暗之中。 生活就是—— 这位充满活力的星之子在带她进入影子后便一言不发了,由于被要求了不能睁眼,所以薰现在只能被迫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她。 ....其实这个姿势让她想起她和拉宁瑞第一次见面时的时候,他当时还会稍微粗暴些的将自己搂起然后抱在怀中,现在....唔,他会像对待易碎品一样的对待她。 “话说你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完全不怕呢?我们两个已经见过很多对星之子有意见,或者不习惯和他们已知常规生命以外的生命形式对话,不过看来你还挺熟悉的?是那个猎人对你呵护备至的关系吗?” “欸...算、算是吧....拉宁瑞先生一开始也让人很难接触,之后....我想他就只是对我很很好,把我当做很好的朋友,而且是年龄差距很大的那种....或许也谈不上喜欢我吧....” “认真的吗小姐?就我们这种外人来看完全是你被他包养了耶~” “....等拉宁瑞先生回来我就告诉他你们往我们身边放窃听器的事。” “诶呀~错了错了~” “不过说真的,其实那样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我们是在办公事,又不是个人恩怨,想重新和他打好关系还是不那么难的啦~” “而且说句实话——” “我可以把你丢在这里然后自己离开,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在哪消失了。”她突然转变了一直以来乐乐呵呵的口气以一种冰一般的口吻说道。 “.....” “影子不在意留下的是谁又是什么原因,它会吃下违背它规律的人。” “.....”薰紧闭着眼睛,但也仅仅是感到不安,beta能看到她面无惧色,仅是用一副警惕的表情躺在自己怀里。 “噗嗤....真可爱呢小家伙~呼——看到了不错的表情~赚到咯!” “.....唔!”薰能感觉到她似乎在用脑袋去蹭自己的头发,她能闻到一股像是薄荷的淡淡香味。 “抱歉抱歉~是不是觉得我的思维有点脱线?但活在这世间总不能永远守规遵纪,人生缺了点刺激也是不完整的不是么?” “....我认为一个人的一生是在死亡那一刻决定的,他们死前若有什么遗憾,那也算不上是一次缺失,每个人的人生在他们死亡的那一时刻都是完整的,缺少刺激只是一种生活的方式。” “嘛,只是另一个角度的看法而已,而且我不认为在公司里敲键盘的上班族会想参与黑帮火并或者狩猎巨物来获得刺激,不过,这倒让我挺感兴趣的,小姐,你有必要知道你父母的下落么?”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就这样隐姓埋名从此成为市井中的一个小诊所医生,安全,又不会因为搜查莱西亚的底细而被翻老本,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不也是一种选择么?” “....” “和拉宁瑞一起寻找你父母真的就那么重要?呀....虽然我印象里自己是没有所谓亲生父母的,但我多少也能理解人们总是对自己的家人好,可是呢,要在自己的命和他们的命之间选一个,我觉得还是不值得吧?” “....或许您说的是对的,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自寻死路,也并不是在追求刺激。” “哦?” “我只是想,尽我所能的救人,病人也好,我的父母也好....或许拉宁瑞先生也是,还有我自己也是,” “如果有些人的生活,甚至生死都取决于我手,我便绝不会让他们远去。寻找父母,是因为这给了我前进的动力,这或许没法帮助我的父母,但这趟旅程能帮助我,也许是帮我找到新的目标,也许是帮我重新认识自己,总之,我认为这次旅程至少是对我来说‘有意义’的” “....嘿.....” “life is hell,小姐,这话是我一个师长说的,我们毕业之后我出来闯荡是越来越发现这话在理了,不过偶尔还有些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存在,和你说的没错,或许我留在这个地方给面都没见过一次的雇主工作也是我想找到些什么吧。” “....无所谓咯,准备好回到现实了吗?”也许这位星之子话里有话,然而她依然只是用那副轻浮到似乎永远都留有底牌的声音哼唱着什么。 “....嗯,呜哇————!” beta抱着她一跃而下。 在这短短的几秒,薰似乎听到了她在轻声歌唱着什么,她稍稍睁开眼睛,看到影子在依稀可见的光芒中汇聚成型,然后附着在他们身边,呈螺旋状与她们一同下坠着,与她一同歌唱着, 生成人或动物也罢? 降生的地点决定你的一切? 没有抽中上上签就会孤立无援? this is life wow “.....” 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们头顶看着自己,然而当她如本能般睁开眼睛时,那只发出温柔蓝色微光的手又将她的眼睛盖上。 就好像经过了永恒一般久远——却又好像没有几秒,她们突然回到了光明中,薰能感受到她们已经再次踩在了坚实的大地上。 “好啦小姐,可以不用这么紧的抱着我了,你也可以睁眼啦~” 薰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她们在一条巷子里,探出头去看,隔壁便是她所住的旅店。 “我们会派人把窃听器收回去的,我们可不想被拉宁瑞拿这种理由刁难,解释起来很麻烦的。” “...你们就不怕我透露消息?” “冷静点小姐,我们会帮你,说不定之后我们还是你保镖的同事呢~” “怎么?” “而且我还有点喜欢你呢~既然你说不想让一些人的生活瓦解,那就帮我保守秘密吧,ciao~” 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位有着爱心符号的星之子挥了挥手再次撤回到影子中。 “诶,等等!” “.....” 薰这才发现自己心跳的厉害,是因为害怕吗?刚才那情况的确....想想也确实有些后怕。 “哈.....呼....” 冷静点,克莱因·薰,不要觉得她说的话有什么不对,那会变成吊桥效应的,对,不要被牵着鼻子走了,这样不行... 薰再一次的意识到在外界自己到底是个多么脆弱的人,她再一次由衷地感谢拉宁瑞,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哼?哼?唔————嗯?”beta能从影子里看到一栋建筑前停下了某个能量强大的团状物。 “......” 出于保险目的,她选择爬上了附近楼房的安全楼梯,然后在下午太阳的斜照下从楼梯间的影子中走出。 “.......那个好像是昨晚没能抓到的那个家伙?挺能干的嘛那两个人~” “不过这不是完全没死透么。” 植物 “嘿!嘿!嘿!你小子就这点本事吗!” “.....痛!” 柳条人被像卷起报纸一样质感的东西抽打脑袋,直到他醒来,就像他曾经的每个早上。 “嘿!嘿!嘿!就算有大爷我的眷顾还有那无垠知识的一个小角落,你也完全不行嘛!”那卷报纸随着一阵悸动化作了——或者说是,还原回了树木,逐渐从依稀的阴影中扎根了,而一双手从柳条人上方照明灯的光亮中出现交叉着似乎满是无奈的样子。 “.....啰嗦,我会做给你们看的,现在放我醒来,我就去把该做的事完成。” “喂喂喂,鲁特,你这loser!”那是他早已抛弃的名字, “别对我发脾气,你离不开我,指责我只能继续耽误事。” “呵!呵!呵!是么?是么?就像那女人说的,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别开玩笑了蠢蛋!本大爷只是在你身体里暂住一阵!只是作为回报分你我的力量,果然还是要彻底根除你人类的部分吧?现在这样完全没法发挥本大爷的力量!太弱了!太弱了!” “你这甲亢神......” “不不不!不是甲亢!我要再说一次!我是!森林之神、独奏音乐与溪流的保护者!以及我至少还有13条头衔但我懒得念了。” “你吵得就像摇滚....” “我也很喜欢摇滚的,就是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接这个位子就被赶出来了,好了!闲话到此为止!准备起来继续战斗吧!” “战斗?可外面不是——” 那些树木突然伸出它们的枝叶捆住了他的身体,然后慢慢的,那些枝条扎入他体内,就像那时一样,那双手摆动着似乎是在和他做着最后的道别。 “走你!” 紧接着,他被用力抛掷了出去,连同着他正在逐渐变成植物的身体。 “你这他妈的畜生!!” “一路顺风~” ..... 咳... 身体好痛..... 就算自己得到了第二次机会,但那畜生神从来没说过,我依然会痛。 .... 任务应该完成了,但另一件事.... .... 总觉得不值得啊,拿我的命去换不可能成功的任务,我可没什么牺牲精神。 .... 趁现在撤退吧。 “喂,装死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你还想打吗?” .... 柳条人能感受到有人将他上方的那块布掀开了,露出了它的身躯——一大团藤蔓。 他不知道这个星之子是怎样,但他知道来者并不是什么善人。 现在要逃的话,这个人,很碍事,但她能追踪到自己,说不定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要好好说话吗? ..... “就此为止吧,小姐。” 藤蔓慢慢化作人形束缚在一起,面对着车外的星之子。 如果趁着她放松警惕时把司机控制住逃走怎么样? “嗯哼?你想做些什么呢?对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对面那个有着爱心印记的星之子说着一些令人不安的话, “.....我不想继续这个任务了,自打我和拉宁瑞交手那时我就知道任务会失败了,所以我要离开了。” 不对,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刚才所想的都会在她预料中,得再想个办法.... “啊呀~您这就要打道回府了么?我们家的队长可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哦?比如昨晚那些红色的树,还有消失的本地警察一类的事~” “.....” 如果现在服软的话,不,还不是时候,还不知道她背后的底细,昨晚?那些家伙应该做的很干净啊?归队的人也一个不少除了被“植树”的那些人,那就是出了叛徒....不,或者说是精神改造,那样就说得通了,然后,基于当地政府这样尽可能维持自己伟光正形象的样子也不可能用这样的手段,那么,他们就应该是在这里的另一个势力,可除了精神改造和高效的追踪术以外完全没有信息,她们到底是.... “.....” “知道了,我会和你走,但你最好不要变卦。” “嗯~真是乖孩子~把手伸过来,我会带你安全离开的~” ....以及我也说不上来眼前这个星之子女人和给我力量的那个破烂神到底哪个好一点。 ....最好还是留下后手吧。 在他们握手时,柳条人悄悄将一节自己的身体截断留在了车箱里,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在出现事故后转移回来。 “别动” 尽管那人只是低语着这个词汇,然而刚刚牵手的二人却从意识深处意识到这个声音的存在。 拉宁瑞抬脚将倒在一边的警察挪开,背着那把双手剑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还挺快的,不到两分钟就把在场的警员全都撂倒了,附近的居民全都昏倒过去也是你搞的吗?”如果不是其中的某人在慌乱中拨通了馆长的电话,恐怕拉宁瑞就要错过这件事了。 “呀~那个事应该是安安搞得吧,虽然她是个学者但意外的很喜欢用自己的装备动手呢?还有啊拉宁瑞,我们不想和你为敌的,如果你想要这家伙,我现在也可以把他给你哦?” “啧.....”看来自己的优先级小于这个刚刚才把自己打得险些四分五裂的家伙,接下来果然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嗯?”beta手中的那团藤蔓堆织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与此相对的,原本运输他的那辆货车开动起来以高速离开了此地。 “诶——你要那家伙么?” “*叹气*怎么称呼你?” “哦,叫我beta就好啦~”她比出了常用的剪刀手,这似乎是她的标志性手势。 “果然你就是前几天舞台上那个....算了,你的同伴呢?你们不会真的就这么准备放跑他吧?” “呀~果然瞒不过你呢?之后我们队长会解释想招揽你是怎么回事的,现在我们会帮你把他回收掉的,不过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如果我们不动手那家伙也会想办法逃掉吧?” “.....”拉宁瑞不想对女人动粗或说脏话,他只能深吸一口气然后长叹出来表示自己的无奈。 —————————————— ....接下来只要开车回旧仓库那边,然后他就能得到将任何人击垮的力量了,他妈的,为什么自己只能是藤条..... 如果自己抛弃人类的身份那或许真的如那臭嗨神说的一样吧,但他妈的怎么可能啊!我还没活够!对,只要能从这里离开,那就—— *咔* “踩线了”在那一时的寂静中柳条人听到有人悄声如此说到。 ———— 然后,半个城区都听到了那轰隆声。 从满地着火废墟中最先出现的是那位紫色的星之子。 “生命力顽强啊,嗯?”她撑起了雨伞看向已经成为一团燃烧着的残骸卡车中依然在试图活动着的焦黑藤蔓,然后,指甲盖大小的钢珠开始坠落,附近已经破碎的玻璃与钢珠再度发生碰撞,发出的响声如同第二次毁灭的音乐会般可怕。 “20磅塑胶炸药都搞不定你,嗯?看来还是得用集束炸弹...哦,或者下次可以试试用星核碎片还有高熔点....唔....这倒是个好点子....” 附近被炸药冲击震飞的车辆阴影下出现了beta那熟悉的面孔,她从车辆与附近楼房的夹角中爬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着紫色的星之子走去 “嘿!安安!你把他搞定了?诶呀!痛!”一颗钢珠不偏不倚砸中了她的脑袋。 “嗯,就在那,植物的生命力真是顽强不是吗。” “.....你....们.....” “有意思,就算这个样子还能说话?话说你到底是在用什么地方在发声?好想把他带回家好好研究一下哦....你说政府那边会答应吗?” “你还是饶了阿p吧....我们本来也没和这边的人打过招呼,搞催眠瓦斯和设置电磁脉冲还有放置这么大剂量的炸药之类的操作已经足够让我们喝一壶了,把人还回去咱们不求不坐大牢,至少也只有你一个进去吧。” “如果连现代社会都解决不了,我还怎么管那玩意脸上来一拳?” “呃呃,真是辛苦你了偏执的天才科学家,总之拉宁瑞也差不多要到了,我还能接着唱会红脸,你要是唱白脸我也真是受不了了,薮猫那边说教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把这家伙交给拉宁瑞完事——” *隆隆隆* “?” *隆隆隆* “安安?”大地在震动 “...我就埋了那一点炸弹,怎么可能引起这么大的震动。” *隆隆隆* 数不清的爬行动物们纷纷尖叫着从城市中的阴影里鱼贯而出,就好像在躲避什么自然灾害。 “....地震?” “别忘了我们可是在古人的遗迹顶上,如果真的地震下方遗迹崩毁上面这城早塌了。” “....等等,那藤蔓——” 还没等beta做出进一步行动,一棵郁郁葱葱的成年松树便从她脚边如陷阱般突然出现 “怎么——哦哟,”她敏锐地察觉到正在发生的异变一把抓住ang将她也一同拉入了树影中。 然后,这座存在了上万年的遗迹上方,迎来了第二次变化。 变得更加—— “生机勃勃” 同行者 *咔嚓!* “.....”拉宁瑞将一棵从马路正中间长出的树砍倒,随后踩着两边如春笋般出现的树木登上了树冠。 放眼望去,城市在眨眼间变成了密林,就如同人们已经放弃了此地一样。 “.....”这不像是个人能做到的事情。 *嘟————* *咔* “薰?还好吗?”不做出其他任何考虑的,拉宁瑞在确认了这幅惨状后的第一反应便是确认她的安全。 “....呼....听好了,绝对不要出去,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总之最好也不要碰触那些树木,在房间里躲好,拿好枪,有东西向你扑过来就扣扳机,不要慌张。” “我会注意的,嗯,就这样” *嘟* *嚓* 他摘下脚边的一节树枝观察,他能看出这是一颗橡树,而他左脚边的则是一颗松树,上面还有不少果实。 赏金猎人观察到这里的每一颗树的品种似乎都不太一样,就好像某人把基因库里的树木种子和幼苗一口气全都催发了一样。 .....除了机器,也只有“神”能做到这样的事, .....去他妈的“神”。 从现在开始,他和那团藤蔓的关系,从工作任务上升到个人仇恨了。 —————————————— “找到了!果然是在下面!”β从树木的阴影中探出头来告诉那位紫色的星之子。 “哈,以前想进去都没个入口,我都快想挖地下去了,这下连凿机都钱都省了——” “你们在干什么” “!?” “呜哇?!” 拉宁瑞从她们背后的树影中突然出现,吓了二人一大跳。 “你们找到那家伙了?” “啊,嗯,话说你怎么这么自来熟——” “给你们个警告,那家伙是神的受害者” “受害者?” “他可能是那些渣滓们的牺牲品,可能是被附身者,或是一个傀儡,总之,我得重新评估那家伙的危险系数,你们谁跟我下去?” “嘿,悬挂者朋友,在座的各位中只有我才有进入影子然后——” “不需要” “诶?” 拉宁瑞将那把漆黑的双手剑卸下,然后双手握住剑柄将其猛的插入因地壳凸起而破裂的水泥路缝隙中。 “站远点” “.....嘿,安,快点进来,我说不准他要做什么” “我拭目以待” 紫色的星之子也跳进影子里,空留在现实世界中的仅存拉宁瑞一人。 泥土并不厚,然后,下面的遗迹构造... 真奇怪,这是那家伙留下的建筑? ..... 如果可以破坏这砖墙..... *咯咯咯咯* 这想法仅存在了一瞬,拉宁瑞便摇摇头将其丢出了自己的思维,如果lord窥视自己的意识,自己可就真的要回炉重造了。 在探究了一番附近的地形后,拉宁瑞再一次将剑插入地下。 此后,他握紧了剑,将脸靠在剑柄之上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 “.....” “破裂吧” —————————————— 等到两个星之子回到现实时,留在她们附近的是东倒西歪,被拔根而起的树木,与地面中的一个大坑。 “.....那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光是知道他从哪一年开始正式被各势力记录存在时间就知道他和我们这种被迫出生的星之子不一样啦~好了安安,我们现在要不要下去跟他汇合——还是等阿p回来?” “薮猫那边已经已经把残党收拾干净了,如果她要联系我们的话早就该来了所以可能是遇上了点麻烦,我去帮她,你先下去吧。” “得——嘞~”beta将手伸入影子中将她存放在其中的背包拿了出来丢给ang。 “轻点丢,这套纯思维操作的机械臂系统可还是第一次实战,要是运气好我就把这专利卖了我们能大赚一笔呢。” “诶....你每次都这么说——” “shut up” *咔啦咔啦* *涑——* 拉宁瑞从这大坑塌陷的方向滑下跳进了这座古老的遗迹中,他其实并没有怎么发力,此处的地形是树根最少的,没有植物根部固定,再深的土壤也只能是土壤。 植物的根部通过遗迹的缝隙挤了进来,清冷的淡蓝色光线从走廊两侧的墙角中发出,这些灯光从未停止发出光亮,就这样默默守护着这个被前人遗弃,被后人遗忘的地方。 拉宁瑞昨天也来过遗迹探查情况,然而遗憾的是当时遗迹的绝大部分入口都已封闭,仅剩下大门口的走廊上架起了不少篝火,付不起钱的人们在此过活,然而到了此地便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现代人为的痕迹了。 “.....不是从这里生根的吗” 对,正是如此,上方的树林并非是那团藤蔓在无意间催化了此处的植物而引发的森林化,恐怕是更加极端的情况需要准备,火说不定已经没用了,得想其他—— “嘿!” 拉宁瑞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右肘抬起向自己身后击去,然而这出于警戒而打出的一击并没有打中任何人。 “啊啊好险好险~刚才在想什么呢?”那张有爱心印记的脸从他侧边墙壁的阴影中浮现,又是那个星之子。 “.....你的老板是谁?” “嗯....我也不太清楚呢,但他似乎挺了解你的,哦对了,他说你特别讨厌吃苹果,是真的么?” “.....算了,你能找到那东西么?” “当然了,影子说它带着那股焦糊味和一股它也说不上来的恶心味道逃窜到....大概就在....我们11点钟方向最下方,那边有个大空间但似乎是这里的保安系统被激活了所以他暂时出不来,但是呢那个地方也没有影子适合进去的,所以我们只能慢慢溜达过去咯?” “希望你不会干活的时候也这么多话” “呀~你还真是没耐心呢,虽然我也的确用不着你担心就是了,不过有这种机会我倒是该和你好好聊聊为什么要拉你入伙。” “请便” “你完全不排斥哦?” “说话的权利是你的,抉择的权利是我的。” “嗯哼,那我最好还是多加点花言巧语咯” 二人踏入了前往下层的楼梯间,令人感慨的是,这看起来异常古老且极富高层科技的遗迹,竟然连个电梯都没有。 “简单来说,我们之中那个紫色的,你刚才见过的那个姑娘是个守护团出身的科学家,她在一次科研考察结束返回地球时正好撞见了地球毁灭的那一刻——” “所以她看到了那只眼睛?” “.....你....您果然知道点什么” “我不介意告诉你,那玩意和我无关,会有人解决它,但不会是我。” “嘿....那只是我们成立的理由罢了,我们的初心也只是除掉这世上的祸害罢了,您不觉得那些所谓的‘神’不就是扰乱应有秩序的那种祸害么?尽管这世界没了他们也已经够乱了,但他们只是变本加厉罢了。” “这点我认同。” “您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很累吗?” “怎样都是工作罢了,工作就是会累,没什么好说的。” “您不会拒绝有人会帮您一把对吧?” “我也没说过自己需要人帮助”拉宁瑞听得出这是在拉拢他,他不想管什么熟悉他的神秘组织首领,也不想管什么顺利的工作,现在他最关心一件事—— “....那,关于您带的那位小姐——” 拉宁瑞停下了脚步。 “诶诶诶!不要激动!我先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如果您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您应该就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了吧?”beta连连摆手有些紧张的对他说到,毕竟她可不想把事谈崩,也不想应对拉宁瑞的怒意。 “.....” “咳,我们可以提供一点小小的保护,或者说你们是在找某个人所以您才把她带在身边?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哦?多几分线索想必您还是会乐意接受的吧?” “.....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姑娘,你们的诚意到位了,但你们还没有拿出足够的能力来让我满意,这个时代让我放低了自己的眼界,但你们这个小组织目前在我看来也就是平庸水平,你们以为自己效率很高吗,你们最近一次杀神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手段杀掉的,花了多久?” “....是在去年十一月中旬,代号:死亡编织者,掌管谋杀的死亡权柄,最后是被ang设计的‘弹簧’陷阱夹住绞杀的,花了一个多星期摸清了情报,又用一个月跟踪观察行动路径设计布局,用三小时解决了它。” “就当你们是一个月杀了一个神吧,战绩不错,但还是慢,太慢了。” 拉宁瑞转过头来看着她,尽管那无器官的脸没有任何能深刻在她印象中的东西,但仅仅是这无面的人那现在有些血红的颜色便可深深印入她脑海中了。 “你们被规则束缚了,你们被社会,被这个大体系束缚了,你们缺少能跳出这体系的力量,所以——” “你们还不能和我同行” “.....” “.....噗,缺乏力量?”beta在短暂的沉默后嗤笑道。 “我们的能力可不仅仅停留在炸毁一辆车上,给我们一点点时间你就会看到我们的价值,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将我们的力量给你看——” “你们,不够成熟” “....哈?” “bd那家伙也许会心平气和的告诉你们更多,但我不会奉陪。”拉宁瑞从身后卸下达克林德拿在了手中。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现在就回去,或者闭上嘴然后跟我下去把那东西宰了,让我看看你们微薄的‘力量’,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选吧,姑娘。” 拉宁瑞已经很久没这么不耐烦得和女性对话了,可这个话题是他最后的底线了,如果一个科学家,一个刺客和一个看着像法师的人组队在一起都能被称作是专业的弑神队伍,那未免也太玩笑了些。 他更不喜欢的事便是将普通人也牵扯进这些劳什子神的破事中,那就像普通人和赏金猎人之间的差别,那是两个层面的事,普通人坐在办公室中处理文件,赏金猎人站在沙漠中处理杀人犯,而他,弑神者,在整个宇宙中寻找着这些渣滓,然后将它们杀害。他所做的是“修复”,这与凡人无关——尽管他完全不想这么说。 “.....”beta不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多说什么,拉宁瑞总算也得了一丝清净。 “.....以及,那姑娘的事用不着你们过问。” “我自己会找办法,用不着你们插手。” “嗯——哼~”beta似乎也早有预料这样的回答,所以似乎并没有那么失望。 —————————————— 终于,这昂长的楼梯抵达了最下层, “.....如果我说了什么有冒犯到你们的,把那东西杀了之后你可以说,我会道歉,如果你们值得我多费些时间,那我会有兴趣和你们的上司说几句话,就这样,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咯~”她从楼梯间的影子中取出了一把步枪拿在手中,暗影公司出品,您值得信赖的伙伴儿。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蓝色荧光从大门的缝隙中照射进来,而后,将二人吞噬—— 果实 “也该做个了断了” 那一大团藤蔓漂浮在空中,浮萍与莲叶在他们身侧发光的水池中大肆的生长着,将它们的根汇流到其上。 “....为什么这种古代遗迹里有生命之水?”beta低下身用手托起一瓢液体,正如她所言,这是与绝大部分生物血液都能共容的生命之水,它们能促进血液循环,加快,甚至是大幅度的加速细胞的产生来修复伤口。 拉宁瑞则没什么心思去管脚边浅薄的水池朝那巨物走去,他能依稀看到那青绿色的藤蔓之下被紧紧束缚的某样石质物体。 “.....那个是——” *隆隆隆*左侧的藤蔓让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其中本就在这石质结构中的紫色水晶 “——喂!让开!” “诶?” 拉宁瑞没有多想转身朝她奔去将其丢进一边的水池,随后几乎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卸下了达克林德护在自己身前—— 紫色的光线从它脚边延展到拉宁瑞身上。 然后,一道紫色的光柱从它右侧的结构中发射,摧枯拉朽般冲向了拉宁瑞—— “啧.....”弑神者被迫将那可以摧毁任何阻碍的剑护在身前,借助它的力量勉强的防御着,巨大的轰鸣声刺激着他做出下一步动作。 “嘁....这里太亮了施展不开啊.....”生命之水会发出温暖的光芒,并不刺眼但亮度很大,整个大厅都被这光线与那团玩意所发射的匪夷所思的激光占领了,beta的独门绝技再一次受到了封禁。 “本来不想用这个的....”beta尽可能的将身体紧贴到墙角,用自己那勾勒出自己身体曲线的特工紧身衣与墙壁在它们之间创造出了一个小小的阴影,星之子在与阴影为友时便也不再驱赶黑暗,而是接纳它们。 那坨藤的能量几乎是无限般的,始终未将巨大的激光柱从拉宁瑞身上移开,而他目前也只是勉强的用剑进行防御,他还是没法与这纯粹能量毁灭性的发散表现相抗衡慢慢的向后退去着。 “快一点快一点....摸到了!” bd的武器库是他背后的那个小背包,而她的武器库,则是影子。 *咚* “嗯?” 一直以来都没将另一个星之子当做威胁的那团藤蔓感受到正在发射激光的那只手上黏了些东西—— 那是一块闪着红光的扁平金属物体—— *轰!!* 爆炸震得整个结构都发出了悲鸣,激光也停止了继续射出,它被淹没在爆炸引起的蒸发薄雾中。 “哈,瞧不起谁呢,榴弹的味道,怎么样?” “....总觉得有些日子没听到这种朴素的嘲讽了”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这家伙霸占了一个好身体。” “哈?那是什么?” 雾气慢慢散去,藤蔓因为爆炸而飞散出去了不少,但绝大部分依然缠在那浮空的巨物上,能从被炸毁的藤蔓之下看到与此地砖块极为相似的机械结构。 “那是一台‘守护者’,它们是古代人留下的看守此地宝藏的最终防线” “而现在,它归我了,谢谢你的解说”那些浮萍与莲叶源源不断地将生命之水的养分输入给这一大团藤蔓,它们蠕动着迫使这台沉重的巨大人形上古造物将它手掌中的发射孔对准二人。 “刚才那发激光是电流属性,这里又到处都是水,再加上我们都是星之子,所以这一战,绝对不要被它打中,也别在水里打” “不用你说我也清楚啦大叔,顺带一问,这东西有弱点么?” “弱点....也许有吧,但管他的呢”拉宁瑞将双手剑拖在地上缓步朝那巨物走去,而beta则心领神会地故技重施又从影子中掏出一把手枪从另一边包夹了它。 “只要能敲碎,就不需要找什么弱点。” “哈.....该说不愧是悬挂者的思路么?” 机器发动着悲鸣,两只受到束缚的手在同一时间指向了两边,毫无规律可寻地发射着速度随机且遍布了每个角落的电击弹丸,一旦其接触到任何物体表面便会爆裂开来释放一次如真正闪电般危险的电击。 beta利用腰间别着的纯手工打造的钛制左轮开枪击碎了躲不掉的那些弹丸,而后她侧身躲开了即将与她相撞的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弹丸,在空中为左轮换上新的弹匣,之后以令人惊叹的速度继续朝着那古老的守护者靠近着。 而拉宁瑞则化作了无情的挥砍机器,一边将迎面而来的高速弹丸斩开在空中点起了一个个小小的烟花,而另一边又将那些缓慢靠近自己的弹丸用剑柄用力打出奉还到了那些藤蔓上引起了它连连的振动。 “唔....”柳条人能将这东西当做“类人实体”来操纵已经是极限了,尽管它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将那该死的什么森林神的力量燃烧着创造了本不该在此出现的植物们为自己提供养分,然而这两个家伙压根不走寻常路,尤其是那个离大谱的橙红色家伙,那能算是剑?它本来的预想是趁着他们想办法切断自己的补给之前就将他们击溃,可他却想着直接将自己控制的这个人偶击碎?!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啧啧啧,行不行啊你”那个该死的声音从他脑中出现, “....少废话,你的话....你的话应该能做到更多的吧!!?” “嗯~现在知道来怪我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的确能做到更多。” “那就他妈的把那种力量给我!!” “就等你这句话了。” 突然间,那些藤蔓肿胀了起来,如虫茧般将那古老的守护者缠绕了起来—— “那些藤蔓在转变,那家伙开始发力了准备好面对比能把人彻底摧毁的激光更恐怖的东西吧” “哈?!那得是什么样的东西才——” *刺——* beta的面颊上划过一道口子,一根锐利的尖刺正插在她背后的大门上。 “?!” 那些藤蔓上长出了锐利的尖刺,不,现在叫它们“藤蔓”已经不再合适了,它们现在是荆棘。 “还不止如此——” 拉宁瑞准备动手将那荆棘之茧唯一暴露在外垂下的根部切断,却结结实实的被喷射出来的尖刺击中了头—— “唔———”他后退几步扶稳了帽子,那根尖刺正正好的插在了他牛仔帽的狮子纹章上。 “....碍事”拉宁瑞将挂满了道具的腰带展现出来,拿出了一颗涂装火红的榴弹将其拉栓启动投掷了出去。 “那我这边也来!”伴随着*咚*的声响黏性榴弹再一次被发射出去朝着那茧飞去—— “火焰不起作用” 那些荆棘分出了几条刺入地面将身边水池中的水溅起,爆炸产生的火焰与空中大量的水分再次混合,水雾再一次形成然而—— *咔滋——* *咔滋——* *咔滋* *噗* 有什么东西从那之中出现了。 beta打了个寒颤,她惊讶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还会打寒颤。 “鲁特那蠢伙的身体还是不经使啊,这个身体可就好多了,好太多了!嘿!嘿!嘿!嘿!” 伴随着令人不安的笑声,远比之前更快,还要更密集的电磁弹幕从水雾的中心向外发射朝着周遭的一切飞去,它身边的水雾卷入爆炸中飞散开来。 那些荆棘已经深深勒入这守护石像之中,花纹也变得更加野性具有侵略感,而一直被隐藏着的那把权杖则缠绕上了尖锐的荆棘。 “嗯?” 森林之神并不在意拉宁瑞,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反倒无趣,但它依稀能感受到那个小姑娘的气息。 “呼.....呼.....” “哦?” beta全身都包裹着若隐若现的半透明蓝色护盾,在一次激烈的闪烁后,那屏障还是彻底碎裂了。 “*puff*哈....没想到安安的道具真的有用了哈....咳咳.....那接下来.....” 已经完全与那该死的神融为一体的守护者手持权杖已经摆好了攻击架势低头看向这个可悲的小家伙, “嘿!嘿!还不错嘛,这科技发展的不赖,我会好好搜索你的尸体的,还请不要对这世界有所留念哦?” “咳咳....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嗖————* *叮* “哦?这次又是什么新鲜玩意?” 一根系着金属链的钩爪捆在了那权杖之上。 “你” 那条金属链被绷紧了,尽管有着如此重量级身体的森林之神依然能感受到锁链另一边人的强大力量几乎能——不,几乎是还要比他更强的力量在与自己做斗争! “给老子” “滚,远,点,” 随后令它震惊的,这幅石像的巨大身躯竟然连同着那把权杖一同被拽了回去,而beta则趁机从水池中捞回榴弹枪从它身边逃开了——但还远不止如此!! “唔!” 它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如同受到了某种刺激般成倍的提升着——不对,这是,这是—— 青绿色纹理的守护者被摔飞然后重重地砸在墙壁上时,它知道了这一切的原因—— 我变得虚弱了? “我虽然听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恐怕你也发现了吧” 拉宁瑞自水雾中浮现,丢掉了他一直单手持着的金属链以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仰视着这该死的垃圾。 “老子我真是他妈的受够这些过家家的儿戏了” 伊甸园 “.....” lord低下头去俯瞰着这场已分胜负的战斗,但突然间,他感受到了另一位的存在, “您怎么在这里?” “....你家那个小子碰上了个在我控制范围的小老鼠” “请便,他不会介意您的介入,尽管这应该是我的管辖范围,不过我也不会介意。但也请小心,他身边的那个星之子可是普通人。” “哈,普通,讲真我不太明白你对普通的概念到底哪里不对,离nm大谱”二人看着脚下的两个星之子与他手下的一个可怜石像战斗着。 “请不要骂人。” “哈,你不知道为了什么目的突然投放的星之子之中的一个奇才,花了几年就学会了和那一边沟通完成了星之子和影子之间的第三类接触,甚至还完全掌控了暗影,这算得上普通?” “你记得每一个人的脸,但到最后,这一切对我们都不重要,就好像你从来不把每一年的狩猎会当做一场庆典而是一场游戏” “.....走了,领主,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无聊且不安好心的那个。” “那黄铜发条先生呢?” “他只是单纯的无聊而且死板!!” “您这么说我和他都会难过的。” “.....啧,敢提他名字你也不是什么好货...”再一次的,绿色的女孩从他身边离开了。 “.....从现在开始,二号,你还有三次机会,事不过三,.....拉宁瑞,事不过三。”lord如此低语道。 “好好表现吧” 而在他正下方—— “给老子,” 原力棱锥制作的链条绷紧,有时候越是这样有些不太科技的东西铸就了每个猎人的职业生涯——然而这位已经被捆住的神可已经没有时间去细细体会其中的滋味了。 “过来。” 在beta看来他仅仅是扯动了链条便可将那看起来就相当沉重的守护者如同玩物般砸来砸去,这场景未免有些.... 儿戏.... 不过这倒的确与这个人告诉他们的那种儿戏不同,他只是认为她们的行为是建立在儿戏幼稚的基础上进行的,然而他却有实力将这些她们全体上场都会觉得棘手的家伙当做玩具般压制住。 .....不能再这么单方面挨打了 想到这里,这台守护者在下一次被这怪力家伙扯过去时启动了自己双手中的发射器,短程的爆炸弹丸在空中爆炸提供了推力为自己不断加速朝着他径直冲了过去—— “.....”总算是逼它开始下一步动作了,拉宁瑞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一直不『开刀』来压制这种吨位的大家伙可是件不得了的难事,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等它出破绽了。 ....希望在那之前这姑娘不会先死 *轰!!!* 终于,经受了多次爆炸和撞击的墙壁被这次身体撞击打破,拉宁瑞被它顶飞了出去,进入到了黑暗的走廊中。 拉宁瑞最大的缺点是,他不懂得,也不屑于在战前收集敌人的情报,遇到了需要解决的事只会进攻。 “.....” 他从残骸中爬出,掸去身上的灰尘,伤口正在恢复,他能感觉到—— *轰隆!!!* 突然!那重获身体的神明从那堆废墟中站起,然后,它将双手拍向地面—— 地板的间隙中显现出紫色的电光,而且放眼过去这被地下电光所照亮的走廊躲无可躲—— “如果你能就这么去死说不定还能舒服一点,嗯?” 而拉宁瑞只是从被震飞的残骸中拔出达克林德扛在肩上仰视着那个符号: ¤ 和他父亲同样的符号,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此地由他所创造。 “如果你想杀我就试试,最好还是试试吧,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和星之子一样脆弱。”他拿起了脚边一块尖锐的瓦砾放于面前, 然后,电光从地下喷涌而出, “————————” —————————————— 半晌, beta从上方跳了下来,跳进了刚才二人战斗形成的大坑 “唔哦....果然和这种家伙正面冲突不是我想要做的事....喂喂喂?还在吗?” *哗啦* 然而从废墟中爬起的并非她期望存活下来的那个人,那台守护者尽管也有千万年未曾进行过维护,但它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觑。 “下一个就是你了,还有什么——” *咚* “嗯?”榴弹发射器的声音, *咚* *咚* *咚* *咚咚咚咚咚咚* “.....什么时——”在不知觉间它的身上已经粘上了大量的触发式榴弹, 不亚于刚才二人争斗中打陷地面的的爆炸零距离与这台石像守卫发生了亲密的接触,就算是它这样的造物在受到如此剧烈且几乎无死角的攻击后也只能暂时停止行动。 “怎么....” “你就松口气吧,毕竟你找的这个身子太硬了,我没法在你虚弱的时候给你扎一针提神然后对你一顿拳打脚踢什么的让你痛到麻木,但我也可以试试继续把这些榴弹送去你身边”beta再次为榴弹枪填装弹药,这里黯淡无光,而唯一的光只有她自身发出的蓝色光芒。 这里才是她的主场。 “....看起来,还是你的身体比较有侵占的价值一点。” “ew!真恶心耶!你是我干这行几十年以来第一个这么说的!” 在她被这些垃圾话分神的时候,一些树根已经悄悄从破碎的残骸中爬起悄悄准备爬上她的脚背,然而—— “——!” beta灵敏地闪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大块坚硬的地砖,而抛掷者不是别人,正是...拉宁瑞? “......” 他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了几条破布,橙红色的上半身裸露出来,腰带上的道具也掉的掉坏的坏没剩下几个,唯有那顶牛仔帽尽管还被砖块压在他附近被他发出的光微微照出一副灰溜溜的样子但依然保持着完整。 “喂,你在搞什么飞机?刚才那下把你脑袋摔坏掉了吗?” “.....走.....”他将那顶帽子拍了拍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哈?” “我说,” “.....!?” “.....走” “呃....呃....”突然间,beta没法再感应到自己身边的环境了,就像她第一次进入影界时一样,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但那位老师也曾告诉过她—— “感受不到?那是最好的,如果是看不到那么多东西,想必你之后的生活也会简单很多吧,如果要感受到‘那些东西’,对人的将来影响无法估量。” “你若是准备好了再来找我吧” ..... “你还太弱了,没法在我身边行动” ..... 这就和那时一模一样, “走,快点,这不是你们的战争。” 一个个的,都在自说自话什么? .....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会就这么屈从? 她怎么能就这么屈从? ..... 哈, 去你妈的, 时至今日,她也依然会说出那句话: “....嘿.....”她强顶着那股似乎被人死死抓住的力量从砖块中站起。 “你,” “在瞧不起....谁呢?”她颤抖着,从黑暗中掏出一把发出幽蓝光芒的枪械,顿时间,整个坑底又变冷了几分。 “唔....”寒冷侵袭着她的感知,她握住扳机的手指被她猛地一扯,一小块蓝色的血肉被冻结,贴附在扳机上让她痛得一激灵,对,因为这该死的刺痛,她又能感觉到周遭的事物了! “.....那东西怎么在你手里”拉宁瑞收回了那股扼住它人咽喉的气息,头也不回的问道。 “...咳....怎么,‘黑夜霜冻’已经这么出名了吗?”尽管才刚刚能说话,但beta可是个从来都不会停嘴的人。 “....从侧面掩护我,我承认,你比起现在市面上的小喽啰们强一点,这种可能性我倒是没想过。”拉宁瑞从附近的砖块里拔出达克林德拖在地上朝着它走去。 “那可真是多谢啦~啊,顺带一说还请不要随意掐我的脖子,不然我可能会把枪口先对准你哦?”而beta则带着那把枪支从这一片黑暗中消失了。 此时,这台守护者也终于从刚才的虚弱状态恢复过来从地面上腾空而起。 “我也不会想做第二次这种事。” 橙红色的光芒如子弹出膛一般迅捷,霎时间便与那巨大的权杖交锋在一起,他从空中发力狠狠将这台守护者按在地面上随后敲击它那根坚实的权杖从身边退开, 正当这绿色纹路的守护者想要趁机追击时,突然!从它一旁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团厚重的冰雾,不仅遮挡了它的视野同时还在它头顶积上了厚厚的冰霜。 “....这又是...怎么.....” “啦啦啦~没听说过液氮子弹吗?现在亲自见识过了吧,呵呵~” 那声音转瞬即逝,当它将权杖挥舞出去时只攻击到了黑暗。 而就在它被分神之时拉宁瑞再一次腾空而起将那把双手剑高高举起朝它头顶冲去,一颗橙红色的星星从黑暗中坠落——可这时!那台守护者故技重施将大量植物的根须从地面之下召唤出来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墙壁,拉宁瑞的这一剑就算有了几乎能毁灭任何他面前阻碍的力量但仍然缺少力量继续对它的本体发起进攻。 “到此为止了”守护者再一次举起手臂,其中的发射口逐渐由绿转紫,响亮的电流声从中发出—— “啧”拉宁瑞准备退到后方蹲守一下这次进攻,却发现达克林德被这些植物死死的抓住了,他脚下的这些植物如生物一般蠕动着想要抓住他和他的剑,如同正对抗着一座古老的雨林本身一般无穷尽的植物现在无论是根须、枝条还是树干甚至是果实都在变得像固体的波浪般从脚下的破口中涌现试图将他们彻底抓住,危险,拉宁瑞! “的确就要到此——唔——”beta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打断了话语,这台守护者抛下了手中的权杖,另一只手也同样蓄能着强劲的电力,但不同的是电力从它手中喷涌而出在它举起的手中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发光能量体,它照亮了附近的影子让beta无法靠近,甚至寻找一个合适的阴影回到现实都变得异常困难。 “嘁嘁嘁,神之猎犬呦,现在没有那个好像还有点本事的小妹妹帮忙,那你也就只有这种本事了?在我把这里炸塌之前你不是很拽吗?啊!?你不是硬抗了那一下雷击吗?那你怎么会没有事?!你刚才那副horror的表情在哪?给我看,给我看看!!” 它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自负的癫狂中,在得到沉默的回应后,它将双手都举向还在与那一整片雨林战斗着的拉宁瑞。 “死吧——” 但此时拉宁瑞突然放弃了抵抗,突然间,他任由那些乱七八糟的植物将他抓住,将达克林德甩在一边的地面上面对着这重获身体的“神明”。 “....哈,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你要求饶吗?还是说想死的好看一点?” “现在也已经没有外人了,大人,您可以出来了。” “?” *咔啦* “....你对我和我孩子们的链接做了什么?” “喂,我劝你少说几句,”拉宁瑞慢慢被那些植物放回到地面上,这些植物慢慢缩回到地底中,似乎放弃了战斗的意志。 “你....” “对我孩子们的链接做了什么?!!!” 它咆哮着将两手的电力倾泻在面前无动于衷的拉宁瑞身上,那一天,失天使城的地基,那许久没人进入的遗迹,侧面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孔洞。 然而,当这毁灭性的打击结束后,出现在它面前的,却是被硕大叶片所保护的,毫发无伤的拉宁瑞。 “怎么——” “你把我的一部分当做自己的孩子?哈,好大的口气,也真是好大的胆子。” 拉宁瑞将剑放在胸口做出了一个半跪的姿势。 “对不起要让大人您处理这种事,是我办事不力,愿听处罚。” “无碍,这和你没关系,只是我感觉到,有人把我的一部分当做了自己的东西操纵着,我倒是想看一看,谁这么,大胆?” *叩* 一个响指发出,顿时从岩缝、从墙壁、从天花板全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发光植物将此地变得明亮无比,森林之神也终于可得见拉宁瑞跪拜之人的样貌,形似叶族,却又有着更加便近人类的面容与生理特征,红色的长发上点缀着带有荆棘的枝条,以人类的角度可以说,她是一名十足的美人。 “你,就是森林之神?附身在我们为了后人准备的试炼者与守护者身上,不会觉得自己不配吗?”她睁开眼睛,眼球呈现出一种树皮似的粗糙质感。 “女士,我可是靠自己的实力才得到这具身体的呀,我为什么不配呢?” “哈....算了,起身,拉宁瑞。” “遵命”拉宁瑞将剑立于身前插入地面,而这个女人则默默走到他身边。 “去吧” “杀了它” 随着这一指令的下达,一道橙红色的光疾驰而去,在经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唔——” 守护者再次举起手臂,然而这次,那些从地面重钻出的植物却倒戈朝它攻去了! “怎么?!” “你是一片小小的森林,而我是整个宇宙植物的意识,我是这一切。” “嘎——!!”那些植物就如同它曾经控制着藤蔓一般束缚住了它的身体,就好像那些植物寄宿着它上一个宿主愤怒的咆哮般紧紧地束缚住了它的每一个关节将其压制在地面上。 它从没设想过自己一直以来持有的力量背叛自己的那一天,可如今它却被这些植物深深地束缚在地面,那道橙红色的光在它视角中如火球般袭来,他妈的,早知道就不该被那家伙邀请—— —————————————— 等β找到一条能回到这里的路时,她看到在一片幽蓝的的植物荧光下,拉宁瑞坐在一片花海中,面前正是那已经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守护者,或者说,现在只是“森林之神”。 “哇哦,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它打成这个样的?”beta将那只被卸下的巨大石质手臂抱起,如同抱住了一个巨大的玩偶般晃荡着问道。 “砍,砍不坏就砸,砸不动就翘,总有办法。”beta能看到他身下坐着的正是那石像的身体,上面已经长满了与周围相同的发出幽光的花朵。 “喂,说吧,是谁把你们送到这个宇宙的,为了等她,这问题已经耽搁太久了。” “诶?等我?” “.....”守护者头部的¤形状刻痕发出着若隐若现的光芒,似乎预示着它大限将至。 “这一切,说不定又是个笑话罢了....一个以我,还有那被称作柳条人的复仇者为原型的笑话....” “......” “你早晚会见到他的,弑神者,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你会知道的.....他是这一切的起因....他....他就是.....” 0 0 0 0 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那颗脑袋最终爆裂开来,其中本质的闪电能量化作了紫色的精华消散在空气之中。 “.....” “行了,我们在这也没事做了,走吧。”拉宁瑞对beta伸出了手。 “欸?” “嗯?” “你你你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我是让你把那只手给我” “.....哦,你要这只手做什么?” “稍微打磨打磨说不定能当个家具” “好可怕啊你这人” 二人回到地表时已是黑夜,今晚远远比平日的城市更加热闹,他们听到了警铃声,路面上的树木也基本被砍伐完毕,现在正在运输木材,然而一片片突兀又丑陋的木桩依然保留在地面上为地面驾驶车辆带来了巨大的不便。人们谈论着某座楼有些人在树木长成时被活活穿刺而死的骇人故事,新闻中则报道着因为这些异常的树木而崩溃的小股经济,这些树木将紧凑的体系从物理层面地破坏掉了。这肯定是这座城市历史上最可怕的一次灾难,一场无妄之灾。 “.....它们每一个都会倒下。”拉宁瑞自言自语道。 “嘿!还愣着干什么!跳进来!”beta早就在附近的影子中开了个洞邀请他进来,二人借此从众多的视线下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城市之中。 “到了,这是我们的基地,你要不要——唔?” 拉宁瑞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随后带着那只手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大街上。 “....这什么?电话号码?” *咔啦* “啊,β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受伤吧?” “呀,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小队长么?怎么样,bd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是个完全没法接近的人?” “....我们还是不谈这个了,我从他那里搞来了一些情报最好还是再和你说一下” “我也有很多情报要分享哦?你看你看,我还从拉宁瑞那里要到了电话号码哦!” “真假?!” “呀.....总之今天还是先算了吧.....今天...嗯.....用穿梭太频繁了.....好困.....唔.....” *噗通* “β姐?!” “啊好了好了,我们把她拖到床上去好了,明明薮猫那边只是稍微受了点阻碍就让我去帮忙,就这么不想被我抢功吗” “好了啦ang姐姐!这种时候就不要发牢骚了嘛....” 大街上,一个没穿上衣的橙红色身影飞速得行动着引起了一片目光,然而却也因此也没几个人在意他手中抱着的那只大手,这也算是一个命运的小玩笑吧。 “薰!”等他回到旅馆的房间,第一眼便看到了房间中间突兀长出的树木,它高大的树冠将天花板彻底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树脂和新鲜空气的味道。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拜托拜托拜托.....薰,克莱因,大小姐!你在哪?!” “唔.....拉宁瑞先生?诶?!拉宁瑞先生?!您怎么是裸着的?!”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了声音,薰的声音从迷糊的困惑逐渐转到了惊讶。 “.....呼.....太好了,你没事。” “啊,那个,您的工作结束了?” “就算没结束恐怕植物馆也该彻底歇业了吧,我们明天去拜访完那个老先生就从这离开。”拉宁瑞从行李中拿出了一件备用的衣服套上。 “看起来天花板上的灯是没法用了,外面也不安全,今晚我会守着你过夜。” “没有这么严重吧....欸....以及我才刚刚被您叫醒,现在让我再去睡还是有点.....” “....我知道了,那么,你想做点什么?” “想听您弹琴”真是毫不出乎预料的发言。 “好,好,你又把我的琴偷偷带上了对不对。” “诶嘿.....” “给我吧,今晚会很长,我可以多演奏几曲。” “....咳嗯,” ich m?chte st?rker werden, weil unsere welt sehr grausam ist, 枯萎的花朵只能被摘下, 这是明智的做法, 你问我是否要与你同行, 你在我耳边柔声细语, 你问我是否会再牵起你的手, 我没有理由拒绝。 是的我已变得更强, 超乎我的想像, 飞得更高吧, 跑的更快吧, 也请不要忘记真实。 终结与愤懑 bd摇晃着身体从传送器上走下,自从某一天他失眠之后又和虫子谈论了一些话题之后他就一直是这样的。 “呦老爹,那些家伙总算批下来对那个鲛人的判决书了,明天我们还得去一趟法院。” “....终于”整整一个月都过去了,bd晃了晃脑袋,他厌倦他们的效率,却也无可奈何。 “萝兰” “嗷?”萝兰总是会用这样的方式回应别人的呼唤,真不知道她是和谁学的。 “明天跟我去一趟,我们要去找一个今后要一起共事的人。” “好哦” *嘀嘀嘀* “好像是协会在发消息找你” “....日安” “日安,bd先生,我们知道您近日相当清闲,所以协会决定为您找些外快,不知您是否愿意——” “没兴趣,我要开始其他工作了” “咳,我们的法师提起过有位老先生正在寻找一位有实力的翼族法师。” “.....” “而根据我们的数据表明,那位老先生曾是您的战友,恐怕光在战友情上您也——” “她在哪” “她被关在了uscm的监狱里,天知道那帮对外种族态度极度恶劣的家伙会对她做什么....” “她叫什么” “她从来不告诉我们名字,甚至她一开始就只用代号称呼自己,她称自己为——” “暴怒” “....我知道了,明天就出发” *嘀* “虫子,你明天带着她去一趟。” “哈....我可不会打架啊” “打架的事情交给萝兰!虫子哥哥负责交涉!很完美!” “*昆虫的窸窣声*好吧....那就这样吧,话说你有必要这么急吗?”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我都想直接过去把人带出来,万一人死了我可就是罪人了” “....尽管我已经是罪人了”bd如此自言自语道。 “行了别这么一股衰样了,看着怪毁士气的,别忘了你说过还得找不少人呢,当领袖可不能是这个样,嗯?” “.....好吧,至少现在又解脱了一点,虫子。” “在这呢——诶?” “拿稳了。”bd将背包放在他手中,从中抽出了一把带有漂亮银白线条的手枪放到腰间。 “你这是?” “把我的包带上,有问题就念‘嫉妒’,剩下的事,它会帮你们搞定的。” “哈?你要一人一枪闯进极端种族主义者的老巢找一个翼族然后再带着她出来?这主意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好啊!” “你说的对,所以我要把这个也带上。” 他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把看起来是完全由生物骨骼和肌腱制作的弓背在了身后。 “....等下,那是‘恐惧’?” “以防万一,它很听话的,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个也给你” bd经过一番考虑后将一个灰褐色的捕获匣放到了虫子的手中。 “是斯派克?”这是那只跟了bd很久的蜘蛛机器人的名字。 “你记错了,去年六月十一号斯派克就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它现在在一块乡下给当地人教书。” “....哈,老爹,你都让这么多伙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应该得到同样的东西,这样也太可笑了吧。” “那是我自己活该,走了。” “诶?不留下吃口饭么?” “萝兰刚学会做饭,现在可以给bd做大块肉料理。” “不了,你们俩好好吃饭。” “诶!等等啊!你还没告诉我这里面是——” *biu——————* “啊啊,这人真是的.....” “.....萝兰一直想知道,bd是怎么了?” “呀....这个说起来可就太长了,虽然对于像他女儿一样的你而言太复杂了,不过你越长越大总会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嗯....说不定会比我了解的还要多哦?” “嗷?” “没什么,好了,准备做饭了,今晚吃鸡蛋干炒肉怎么样?” “好哦” —————————————— 在失天使城主城区边缘密林的某栋宅邸中,鲛人老者为三位来客倒上了茶水。 “洛神花茶,对治疗肺虚咳嗽,失眠,血压高有益,我还放了点红枣和冰糖,应该不会太酸,请吧,小克莱因。” 这位和蔼的老人为薰递过那杯紫红色的茶,而其余两人则只是喝的简单冲泡过的绿茶,拉宁瑞对茶叶本身的品质毫不在乎,能喝就行,而爱德华·康博兰纳....他戴着头盔真的喝的出来味道吗? “啊,谢谢,....您果然认识我,也认识家父,对吗?” “你父亲没有履行和我的约定,事实上就算是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死是活,又身在何处。” “....怎么.....这样.....” “还请先别放弃,姑娘,但我也想提醒你,从现在开始回头隐姓埋名去做一个普通的护士,一个小诊所的处方医生,或者留在这位悬挂者的船上做随船医生,都是极好的选择,你的父亲所经营的产业并没有它看上去那样光彩,既然他人几乎可以确认死亡,那么,你就不该被这些家族之类的事情束缚住。” “.....??先生” “我看得出来”这位老人眯着眼看着对面这个仅剩一只眼睛却依然目光坚定的女孩,她与在这个话题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完全舍弃了那懦弱与迟疑一般,将一切话语都藏在了她眼中。 “拉宁瑞阁下。” “嗯哼?” “老夫希望您能保护好她,毕竟她一个人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非常不安全。” “这是第三份委托了,虽然内容都是一样的就是了。” 墙中鼠休伯特、她本人,现在还有??,三个人都期望着他的选择,这就像.... .....就像是一场伟大的旅程。 尽管只是把这个女孩送去她父母身边,这本身却也能算得上是一场伟大的壮举,无论结局如何,拉宁瑞都清楚,这趟旅程将会是改变一个人一生的重要事件。 那么作为她的保镖,她作为他的雇主、朋友,他怎么会拒绝呢? “fine” “很高兴您能答应,我由衷的为她高兴身边有你这样的人。” “别误会,我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帮过很多人,而且也从很多故事中退出来过,但让我退出一个朋友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旅途?谁也别想。” “拉宁瑞先生....非常感谢!” “有阁下这样的猎人跟着,老夫是完全放心的,但只是有一事,不知您是否可以解答?” “请?” “....您是从哪里拿到那只巨手的?” —————————————— 而在城市的中央,某栋少见的没有被树木捅穿地面进入室内的楼房中。 *啪!* “芜湖!今天得好好喝个痛快咯!干杯!干杯!”β兴高采烈地一手拿起一瓶啤酒,另一只手则搂着薮猫,此时的薮猫则正戴着派对帽口中叼着彩色的吹卷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 “我说,这点清洁工作谁做啊。” “那肯定是让β姐姐自己收拾啦,当然现在就别败坏她的兴头了,把电话号要到手的确是大功一件,她还建立了初步信任,拉宁瑞至少开始倾向我们了,现在就先小小的庆祝一下也不坏,嗯?”nb将那些彩纸炮喷出的彩纸慢慢的用左手的法杖发动法术聚拢到一起,右手则慢慢端起高脚杯喝着石榴果汁。 “.....好吧,或许你说的对.....妈的,好想去海边度个假。” “ang姐你怎么还在惦记海边的假期啊.....” “我怎么可能忘记,就快到手的钱和假期全都一场空的这份痛苦我一定会加倍奉还到那畜生眼球上.....”说着,紫色的星之子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捏紧了拳头。 “呃.....既然现在已经算拉拢到拉宁瑞了,那我可以管上面请示一下,大家去稍微度个假?” “诶?!还有这种好事?!”β最先听到消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就连平时不怎么显露自己心情的薮猫都少见地露出了一个弧度不大的笑容。 “那倒不错....嗯?” “beta?” “咋了?” “你手指怎么少了两根” “啊,呀....这个嘛,就.....昨天有点小失误嘛,那个大家伙撞过去的时候给我擦了一下,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了吗ang姐?” “.....不,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是时候歇会了。” —————————————— 而在三人的战斗中形成的那个大坑里,那台只剩下身体的守护者慢慢被周围发出荧光的花朵覆盖了,有一人用干净的白手套拂过它满是泥土与灰烬的身体,随后慢慢离去了,花海中没有留下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 *咣当* *咣当* 监狱的铁门颤动着,今天又有几个囚犯被送了进来,uscm毫无顾虑的抓捕此地最近的异族,除了人类,这里什么人都有。 *咔啦!* *咔啦!* *叮!* 清脆的金属声回荡在监狱中,而被夺去了双臂的女子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喂,进去,快点!” 她用那几乎是诅咒般的可怕眼神狠狠地瞪着这个狱警,再加上她面部那骇人的伤口,她就如同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可怖。 “....看、看个屁啊看!进去!!不然我就揍你了!” “.....祈祷” “哈?!” “祈祷我不会得到自由吧” “不然你们都会变成烂肉” “....烂肉是吧?!”这个狱警将电击棍关闭,然后狠狠地将其砸向这个只有腿和耳羽还像鸟的虚弱翼族迫使她倒在了地上。 “.......” “祈祷是吧?!我...靠!!靠!!” 紧接着的便是践踏和对她面部的踢打,但毛骨悚然的是,这女人依然清醒,而且,依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呼....呼.....他妈的....不知道这谁是老大是吧.....” “.....*呸*” 她从口中吐出一颗牙齿,除此之外,她口中似乎还咀嚼着什么。 “.....你在吃什....唔!!嘎.....!?”在气血下头后,这个狱警突然感觉到脚踝传来一阵剧痛,打开灯低头看去却发现那里已经少了一大块肉,而血迹则沿向了她仍在咀嚼的嘴。 “你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来人!这疯婆娘他妈的敢咬我!!!” “.....比猪肉还腻,真恶心.....”她那猩红色的眼眸让她就算倒在地上也显得如同一只失去翅膀的猛禽一般,锐利,可怖。 闻风而来的其他狱警抓住了她的头发拖拽着走到另一处牢房前打开了牢门“他妈的臭鸟人给我进去!” *咚!*她被扔在了墙壁上,然后,这回她真的再没了声响。 *铛!* “以后有你好瞧的!给老子记好了!” 狱警们骂骂咧咧地从牢房前走开了,只有外面昏暗的灯光透过生锈的铁栏照在她剧烈起伏着的,没有双臂的身体上。 “.....我了个克鲁西斯啊.....” 从牢房内的黑暗中,一个长着棕黑色翅膀的人影从床上爬起慢慢靠近了这个女人。 “嘿,伙计,老妹?大妹子!我得把你抬到床上去了,你被那帮畜生打的也太惨了!” “.....咳....咳....噗....”她颤抖着吐出了更多的牙齿....还有血,看来短期之内她是别想吃什么好东西了。 “等等.....” “克鲁西斯在上啊.....你是....‘暴怒’?” 第3章 c *以后会将“xx章角色”简化为xxc(character)+罗马数字* —————————————— beta(β):蓝色的有着爱心印记的星之子少女,总是充满活力而且好胜心旺盛,在过去因为赏金行业的一时没落所以在一次醉酒后决定出道成为偶像!——那是有些日子前的事了,现在她也靠以前的偶像经历帮助kepper在各地站稳脚尖来获取敌对者的信息并在巡回演唱期间去杀死对方,不过目前进展不怎么顺利就是了。 和bd在同一师门学习了影袭的能力,但与bd不同,她可以无限次地施展这种能力,甚至是一直泡在影子里都不会对她产生任何负担,不知是星之子的体质亦或者是她的决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总之她成了影子的盟友。 尽管表面上是个非常开朗而且放荡大咧咧对枪械爱不释手的人,但事实上她总是把负面情绪堆积起来将其与自己的歌曲糅合在一起,以歌唱的形式去倾泻周遭的苦难,这种填词和写歌以及自己唱的形式和对于生活中苦痛直接的宣泄吸引到了不少歌迷,靠着卖门票,守密人教会倒是也赚了一笔不算小的资金。 —————————————— ang:紫色的有着类似数字“4”或者缺少了一半的雨伞印记的星之子女性,总是驼着背而且披着白大褂,是大地守护团的科学家,在一次外派工作结束携带着自己采集的大量样本和材料准备回到位于地球的宿舍然后去美美地休上一架,结果在土星阿特拉斯街停靠时亲眼目睹了地球的毁灭,在震惊之余发现拉自己货物的司机竟然带着她的东西跑路了把她丢在了土星因此又惊又怒发誓一定要把那毁灭地球的臭眼球狠狠来上一下,目前也正在守密人教会担任着后勤工作不断地研究出新的装备为整支队伍使用。 对于生物思维以及精神力量的存在非常感兴趣并自己着手打造了大量令人不安的装备以用来对抗敌人,目前已经制造出了能够对没有精神抗性的目标实现半催眠化的仪器,她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资料的? 尽管似乎一心都在工作之上,但意外的她也很有人性,偶尔也会去关心总是把烦心事堆在心里的β,或者和薮猫一起去市场买点东西。 —————————————— 薮猫(serval):经常在日常中身着女仆装扮的人类女性,在逃协会通缉犯,罪责是叛离协会、杀害无辜者、劫船以及偷渡,事实上是她以前的几个同伴接了一笔不被协会认可的交易时被她捅了娄子,之后便使拌令她误杀了无关人士并且立刻汇报给了协会,同时着手了对她的追捕,尽管三人中有一人被她反杀且她夺走了原本任务目标的飞船逃离了现场,但也被通缉至今。 在被通缉的日子里得到了一个女仆的工作来为自己做掩护,在此期间学会了做菜以及各种杂物工作,在最后一次工作中被雇主认出穿着派发给她的女仆装逃离了。 如今作为守密人教会中的突破手活跃在大大小小的街巷格斗与潜行作战中,是四人中唯一使用冷兵器作为主要作战方式的人,不过她也不介意使用ang或敌人的枪械来按情况作战。 —————————————— nb:戴着宽大帽檐法师帽的人类正太法师,是守密人教会的队长,同时也是也是四人中唯一的男性。 “不够吃呀~开玩笑的啦!”——β 有着强大的雷电元素亲和力,平日里交不起电费的时候手机以及各种电子产品的电量供给都来源于他的魔法,至少用来煮个水或者用微波炉打五分钟的加热都还是轻轻松松的,在战斗时也可以将紫色雷电的力量一口气倾泻出去将敌人电个全麻,或者严重些的会变成焦炭。 尽管不论从身高还是岁数都是四人里最低的,但他的确对得起队长的称号,会尽职尽责且符合逻辑地指挥队员们进行行动——大多数时候是这样,偶尔也会因为他有些沾染了些自己就读学院的古板和死脑筋而会闹出些笑话。 平时也负责调节组员精神状态,帮β搬运些舞台用道具或者和她出去钓鱼,或者帮ang测试电池容量以及提防她搞出什么科研事故(重点),亦或者跟着薮猫去学学做菜....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虽然又是最小的还是个男孩但总觉得自己像是这仨姑娘的老妈子。 —————————————— ??先生:就像是k■c有薅你毛老爷爷,麦■劳有小丑一样,他也是德■士的招牌角色,只不过他的一生可以说是充满不幸与奇迹,就像是在满是风暴的海洋中驾驶自己的木筏般充满波折,年长后便以自己的个人股份投入了快餐店中——原因只是他年轻时当过一阵子运输船司机,很喜欢吃他们家的汉堡而已。 如今就是个普通的和蔼老爷爷而已,真的。 —————————————— 柳条人:耐钢级(iv级)星际在逃犯,被指控罪名为谋杀叶族、越狱、劫船,小时候目睹过亲人在叶族战争中被杀害、肢解然后被烹成了凶残食人叶族的战备物资,因此在长大后成为了不断杀害叶族无论他们有无罪过的杀人犯罪者。本该在十多年前就被“皱鳃鲨”消灭并确认死亡的他被谜一样的家伙附身,与自己行凶所使用的柳树枝条以及死去地点附近的爬山虎等植物混为了一体,变成了植物组成的高智慧生物,为何人类至上主义的陨日教会会拉拢他依然是个谜。 不断杀死叶族,报复叶族的他在死后沦为了被寄生的植物,最后被完全磨灭了意志的他的枝条也被创造了叶族的万物之绿控制倒戈向自己的寄生者,真讽刺。 —————————————— “万物之绿”普兰提斯:全世界(不止银河系)的植物精神化身,同时也是叶族的创造者,几乎完全放任这些野蛮的高等智慧植物自由生长的神明,偶尔会给那些真的想管理、驯化自己族人的绿手指提供些许意见,尽管她在漫长的岁月中仅对他们念出了寥寥几句,但依然极大程度的影响了他们的生活方式。 —————————————— 银白之lord:[已编辑]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并非嫉恶如仇 “我们的行为称不上正义” 那位散发着黑色气息(字面意义)的漆黑人形正坐在我的对面,他的副手,那位半影人此刻也用她绿色的眼睛如盯着猎物般紧盯着我。 “事实上,我的组织现在更像是个监管病人的大病房,只不过治疗流程是往别人的脑袋里塞子弹。” “我的组织里签约成为赏金猎人的狂人与偏执者不在少数,甚至说我的下属们能遇上正常人都能松口气” “保护精神健康可算不上我们的福利之一,但我们也应该对那些精神不稳定却依然想着生活的人们采取接纳,他们既然生了下来,就没有理由不被任何人帮助而后死去,这是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有组织意识的生命都应遵从的规则” “.....但是既然接纳了精神不正常者,我们也就有了另一条对于他们的福利待遇:为他们献上他们应得的死亡。” “我见过很多精神畸形,没有善恶观或是极度冷血的人,其中有的甚至不超过十七岁,的确,我的规则之下人们可以使用我的庇佑去杀死有人觉得该杀的人,政府都会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但滥杀无辜,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是施虐狂,是精神变态者,是以杀人为乐者想要用我作为庇护,请相信我,不会再有人唾弃他们,治疗他们精神疾病的药物是子弹,只不过这次是开在他们的脑袋里,就这么简单。” “无情无血的精神错乱者、没有善恶观的巨婴、毫无悔意地杀死、烹饪、啃食他们至亲肝脏的少年,无论这些人在哪里,是在通缉令上,还是在我的协会里与我们的武器商交谈,只要他们再敢露出獠牙扑向无辜的人群,那他们都只是一类人” “猎物”他的副手紧接着为他说道。 “就是如此,我们的行为算不上正义,而且我也绝不会将我所创立的这个协会称作‘必要之恶’,绝不。我的协会中,大多只是些无家可归而且身心俱疲,渴望着能够活下去然后迎接下一天的人们罢了,他们之中又大多并非出于善意或非念加入,而仅仅只是被现实的洪流推上了岸罢了。” “赏金猎人协会是一个处于灰色地段的组织,它也将永远保持这个位置,直到.....” 他似乎深深地叹了口气,从他身上冒出来的黑烟变得越发的浓厚,但在某一个时刻,这些雾气似乎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从桌前被吸到了头顶。 “会长,请保持一下风度”他的副手伸出食指摇晃着,似乎是在控制雾气的流动方向,最终,那些雾气彻底散开,然后被房间上空的抽风机吸走了。 “啊,抱歉抱歉,总而言之,我们就是这样的立场,如果有人想对我们动手,我们可也不介意担起守护团曾经担任过的职责——平衡秩序,大地守护团是个好组织,他们有伟大的理想和崇高的使命,但他们不愿意与任何人彻底撕破脸皮,而我们,会将那些人的脸皮扒下来再钉回他们脸上。好好享受他们的脸面工作吧。” 世界是一座监狱 我的父亲拿走了一枚金币 那是克鲁西斯的贡品 —————————————— “日安” bd老实地坐在毫不舒适的铁凳上,而对方窗口里则是全副武装的人类狱警。 “.....直接说吧,你是来带走谁的。”防爆窗的对面是一名比其他人都要壮实一些的人类男性,他的制服胸口上戴着一个徽章,白头鹰模样的徽章上有四个字母: uscm “你们最近应该带进来一个翼族对吧,女性的,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没有双臂。” “.....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 “先生” bd猛地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两人将枪举起对准了他。 “.....如果你们不肯放人,我会很难办的。” “都说了,我们这没有你说的那种人。” “.....那好吧,最后,先生,我想问您几个问题,您可以选择不回答,这对于我没有太大的意义。” “问吧,但别要求我。” “第一个问题,你们平时更多的是吃肉,还是吃土豆。” “.....这算什么问题” “您可以选择不回答,第二个问题,你们的领袖会和你们一起用餐吗?” “.....这是机密” “我明白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坐在窗口对面的狱警突然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了有些茫然的下属看着他。 “先生?” “.....赶紧说” “很好,我最后一个问题想问的是,你们知道自己吃的肉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和你说,好了气囊人,在我改主意之前,滚吧。” 气囊人,一个对星之子的蔑称,因为星之子体内充斥着能量,暴露在外的能量一部分会成为“血液”滴下,而看不见的一些能量则化作气体消散。 这也是在说他根本没把星之子当做一个真实存在的种族来看待。 “我知道了,那么,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请在座的各位,自求多福吧。” “慢着” 那位坐在窗口前的狱警使了个手势,bd身侧的狱警们都将枪放在了他头上,同时,门外传来的咔哒声验证着这间探望室已经被封锁了。 “您完全没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也不该回答您的问题——” “闭嘴,这里是我们的监狱,你没有资格指手画脚,反之,我可是改主意了,我们需要好好招待一下你这位特殊的客人,给他上银镯子。” *簌铃铃铃* 铁链的声音从bd背后响起。 “认真的吗先生,你们甚至还不知道我姓甚名谁,这就是uscm的待客之道吗?”星之子没有回过头去看。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被培训的,我们会为了最后的人类而战,绝不能让你这种危险分子扰乱我们的生活。” “而你甚至不知道我是律师,还是一个政府的调查者或是个调解者。” “那种事等你的国家来找我们就行了,当然,先在我们这好好待一阵吧,我们吃的是肉还是土豆,你很快也就知道了。” *簌铃铃铃* “*叹气*” “人类,就算失去了自己的母星也依然傲慢啊” “真是不可救药。” “.....呕?!” bd猛烈地朝后方依然举枪对准他的那一人腹部用手肘捅了过去,随后用他自己的步枪架住了脖子按在了墙上 “什么!?嘎.....?!”在电光火石间,试图拷上他的那个狱警也被他狠狠地踢中了下颚当场昏迷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隔着防弹玻璃的对面,一直与bd交涉的狱警顿时暴跳如雷青筋暴起恨不得一拳打破玻璃与他决一死战。 “这还用得着想吗。”bd连着用那有马刺的靴子连续踢中了被他捅到肚子再起不能的人脸上,直到那个人不再抽搐为止。 “谈判失败,我只好帮助那位小姐逃狱了。”说话间,他掏出了那把有着银白色线条的手枪对准了脚下已经不能再起的狱警。 “混蛋!!!” 在枪响过后,一阵烟雾笼罩了bd所在的房间,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几乎将这座监狱引起了如地震般猛烈的响动。 “.....ig”狱警似乎听到他在呼唤什么东西。 等到烟雾与震动消失,玻璃也破损大半,侥幸活下来的狱警二人向窗外看去,却发现地面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而一条被硬生生开凿出的通道顺着地面上的痕迹冲向了监狱的内部。 “愣着干什么!快点拉警报啊!!” “是、是!!” *铃铃铃铃!!* 警报声与不断闪红的灯光在bd身边浮现,牢笼中,长翅膀的手、带蹼的手、长毛的手,唯独没有皮肤光滑的人类的手,他们朝他伸出手希望他能放他们出来,然而bd却不看一眼。 他有一种感觉,他要找的这个人绝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所以,现在想找到她只需要——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有闯入者试图帮助翼族越狱!!b区的警备需要增援!!绝对不能让他得手,更不能让他跑——” *砰!* bd一枪打烂了那广播器,那怒吼明显是刚和他交涉完的狱警发出的。 来自敌人的帮助看来就到这里了。 从他来的那个缺口处已经能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了。 “嘿,你们,想离开吗”bd用那印记望向一边牢房里的人。 “他妈的!兄弟!我们早就想离开了!!” “挺好的,为自己搏一把吧,我在监狱外面藏了一台备用的紧急传送器,谁能找到就离开吧,前提是你们不会被杀,或者没被带回来。” *砰砰砰!* 几个栅栏门的门锁应声碎裂,囚犯们如潮水般涌出朝着出口处的狱警冲去。 “....” 然而并没有什么备用紧急传送器,bd骗了他们,但他不会有任何愧对的感觉,毕竟他也习惯了这么做。 那些人足够再撑一会了,现在,该前进了。 bd无视了那些警报声与背后的厮杀声,只是每走个几十步就打开周围门的门锁把里面的囚犯放出来。 渐渐的,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然后,慢慢地盖过了警报声与呼喊声。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 狂怒的嘶鸣声。 人要脱离这世界 我的母亲发掘出了一个诅咒 —————————————— 赏金猎人在监狱中游荡着,时不时清理一下面前的狱警,偶尔把身边的牢门打开,鲜少会有精神不正常的囚犯跑过来试图攻击他却被在脑袋上开了个大洞。 就这样,他终于来到了某一个没有人离开的牢房前。 “.....你们不走吗” “阁下,在下是很想离开啊,但您看,我也不是痴人,现在您放我们出来也就是让场面变得混乱点,都已经到这个地方了再打开牢房门,大家可都清楚您的目的就是想引起躁动,在下可恕难从命,您也就别再为难我了成不?”牢房中那位看起来相当滑头的翼族堆着笑容如此说道。 “那你下面那个呢”星之子望向他下床那个看起来没有生气的人, “哦....她还没睡醒啊,昨天她才刚入狱然后被卸下了双臂,被那些极端种族主义打的不成样子,唉....克鲁西斯在上啊,这种人真该——” “就是她了” “嗯?” *铛!* bd粗暴地拉开牢房的门走进了昏暗的牢房里。 依然昏迷着的,看起来做着可怕噩梦表情扭曲的翼族女性侧脸有着被某种尖锐物体切割过的痕迹,他能从这个伤口看到她尖锐的牙齿,正如她上铺的那一人所说的一样,她没有双臂,不过bd能从胳膊的断裂处看出她这是旧伤,之前恐怕一直是以假肢进行活动的吧。 “.....我说,她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你,跟我也走一趟,你对我还有点用,我可以带你离开,这次是真的。” “....哈,我还能拒绝吗?” “不能” “好吧....可千万别把枪对准我啊阁下,虽然这监狱里头大多都是老实干活结果突然就被这些家伙莫名其妙出警抓回来的人,但也多少还是有些真的犯人,可给大家留些底线?” “去收拾你的东西,我没多少时间在这里耗着。”bd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了。 他听到些声响将头朝楼梯口下望去,看到那些狱警们已经突破了囚犯们正朝着自己过来了。 “帮帮忙,伙计们”随手将腰间的两个捕获匣朝楼梯下方抛出,bd便回到了牢房内将那位女性抱了出来。 —————————————— 而在下方, 等待在楼梯间与狱卒们相遇的,是两颗极为相似的虫卵,一颗稍微更红一点。 “这啥?” “嘘....小声点....那是圆形头企鹅....只要能悄悄地——” *簌啦* *簌啦* 长条状如同被硬性伸长的企鹅形身体从那“虫卵”中伸出,这两只圆形头企鹅的身体不大相同,一只身体上透出着若隐若现的暗蓝色血管,而另一只则有着令人恶心的有着某种白色线条不断在皮囊下游走,蠕动着的肉粉色身体。 “....惨了” “惨个屁啊!开火啊!还愣着干什么!!” 指挥官狂怒的喊叫重新将因这诡异画面而失去战斗意志的狱卒们重新唤起,他们将枪口对准了这两只人形状的生物随后扣动了扳机。 在“骨”的感官中,身边的空气震动着,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缓慢地靠近了自己,随着闷闷的,*叮*的一声, 跛子依然慢悠悠的走着,在前端已经扭曲变形的子弹掉落在地上时,它才望向自己那红色的远亲,“骨”交叉着双臂挡下了那些子弹。 “.....掠夺者有这么硬的装甲来着吗?” 回到bd这边,三人已经回到了一条之前bd已经破坏过门锁的走道前,不过,bd在来的路上也没有全部将门都打开.... “你,叫什么名字” “请叫我拉苏,有何吩咐?” “怎么进来的” “在下是克鲁西斯大人的忠实信徒,我本来想在这个星系宣扬一下我们的天父,但有些家伙不识抬举,所以就这样那样的,所以我就被扣了个杀人罪的帽子就进来了~” “行吧,和我想的大差不大的,把她抱上” bd将这个体重异常之轻的女孩塞给拉苏,此后,再次拿起了那把放在内衣间的手枪。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bd提高了音量,他想让囚犯们听到。 “我现在要离开这里,然后我会把你们的笼子打破放你们出来,但是,你们很可能会死,但反之,你们能够生,以及,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有枪的赏金猎人,你们在离开之后可能会抢走狱警的枪,但想以此威胁我?那你们会永远后悔,然后咒恨我。现在,开始吧” *砰!砰!砰!砰!* “去前面,为我们去死”bd低声说到,然而这低沉的声音却让所有人听在了心里,他语气中似乎夹杂着某种旁人难以理解的情感,犯人们犹豫地从中走出,一开始还只是几个人,但慢慢的,人们跑动起来,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与自由而被驱动着双腿奔跑了起来。 “哦....哇哦,在下还以为您完全不会有这种愤怒的语气呢”愤怒....对,这是愤怒。 “.....只是在想自己现在在做的事实在不怎么好看罢了,毕竟我以前也是那些人之一。闲聊时间结束,跟上我,把那姑娘抱紧点,别想从我背后拿弓。” “在下真的就是一届祭司罢了,说实话若不是这姑娘体质奇特我早就在刚才就找机会离开了....”稍稍为怀中的同族女孩撩开头发,看到她那空洞洞的眼窝这位祭司不免又是心头一颤万分心疼。 “....她很特殊吗?” “当然了!我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从小就被教育克鲁西斯的一些故事,其中包括了他的一些代言人的事。” “.....传说一些战士或为族群做出巨大贡献的人们会回归克鲁西斯的怀抱,一部分会受他派遣,前往各个他为挑战者们准备的,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挑战之地中一些最不起眼的角落中观察这些成功者的一举一动,在极少数情况下一些人能够发现他们,而他们的另一个任务便是赠予这些足够大胆、拥有高强实力,而且心思细腻善于解密之人礼物,一些来自克鲁西斯的礼物,不过具体的内容,现存的古书中并没有记载。” 见bd并不回应,他便当做是一种默认接着讲了下去。 “咳咳,然而呢,在下在几年前的某一棵巨树中,帮助当地的看守者赶走了一批穿着紫衣服的异教徒,对方为了表示感谢答应带我去宝藏库取走一件物品,在那时我见到了市面上最难得一见的某些书籍的原本!!或者至少是比起最初版本破损最少的版本。书中记载了战士们回到克鲁西斯身边的归宿后去了哪里,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为他看守神圣的大厅,与克鲁西斯本尊一同享受时光的流逝与灵魂们的崇拜与膜敬,但极少数嗜杀的战士们希望回到人间继续为克鲁西斯而战,于是他们的灵魂回来了,带着克鲁西斯愤怒的,势不可挡的力量重回人世!” “.....” “抱歉,有点激动了,不过在下到现在也没有搞懂,为什么这样一段记录了如此壮丽神话的故事会被尘封在迂腐的黄金堆中......如果这只是个传说....我想也不会有人在意才对,但如果这是真的....”说到这里,翼族的拉苏瞥了一眼现在看起来依然心神不宁的“暴怒” “.....或许我们已经被蒙在鼓里太久了。” “的确,也有人这么和我说过,她早早就彻底撇开和你们这个种族的关系了,她孑然一身倒是也没被你们这个种族的什么愚蠢的神话所束缚。” “嗷,说我们的文化是愚蠢的也太伤人了,您还不如把枪口对准我。”如果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翼族的祭司现在恐怕也应该和bd翻脸了。 “*唉*就当是我有点牢骚吧,这几天事情有点多.....现在,让我们出去吧。” *嗡——* bd将走廊尽头的铁门踹倒在地,然而在他眼前出现的却是退缩不已的囚犯们,一看到bd将门踹开,那些囚犯瞳孔中闪烁着紫色的光芒,看到赏金猎人的枪口却如看到救星一般哀嚎着朝他冲了过去——然后绕开他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身体全都一股脑地逃回了牢房里。 “....?这是怎么了?” 安苏从门后伸出一个脑袋询问道,然而看到的却是bd的一个“离开”的手势。 *嗡————*他同时还听到了某种机器引擎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粉紫色的奇怪雾气扑面而来。 “*呼*b区囚犯已全部返回3l中央走廊,目标在我这,*呼*所有人,在二十分钟内禁止靠近此地*呼*.....以防万一,下方人员也尽快处理过囚犯后撤离。” 戴着老旧防毒面具,身着黑绿色军官服饰的人手中拿着对讲机从烟雾中慢步走出。 “*呼*您就是bd,猎人协会代号:怪物的那一位菲洛级?”非常老练且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从那毫无生气的面具中传出。 *嗡——————* “嗯” “救走那个没有双臂的女人,*呼*这就是你的组织给你的任务?” “正是如此” “是吗,但很遗憾,作为这座监狱的狱长,我不认同任何非法的帮助越狱的行径。”他身边紫色的雾气翻涌着,然后没过了他身体的一侧。 *轰隆* 等这紫色的浪潮褪去后,对讲机从他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猎枪,而从他侧的墙壁中,出现了一台巨大的蒸汽泵正源源不断地喷射着这种紫色的烟雾。 “先生——” “客套话就免了,星之子,*呼*,现在我要为这监狱添一条新规矩。” “希望带走犯人的,和我打,你赢了,或者把我杀了,你就带着人走。” *呲————* 紫色的烟雾从蒸汽泵中喷射而出将二人彻底卷入其中。 “咳!该死的!祝你好运了星之子阁下!” *铛!*那名祭司将隔离门狠狠撞上防止那些未知的气体朝他们冲来。 “*呼*” “如果你输了,我就把你做成新的实验材料。”他将枪口对准了赏金猎人。 必先将囚牢打破 紫色的烟雾有着如玫瑰般的奇妙香味,而正是这香味让进行过祭祀仪式的拉苏捂住了鼻子,这香味就像曾经他在仪式上用过的香烛味极为相似,恐怕是用同一种植物做原料制造的。 “*呼*我一直想知道,气囊人到底在什么情况下体内能积蓄到大量的气体,*呼*不过看来今天也没必要担心这些了。” “....红蜂蜡” “....唔?” “泡荚种子,曼德拉的叶,这些是你那香薰的原料,作用是退却、失去战意,对吧。” “*呼*.....没想到赏金猎人还是毒理学者” *咔、咔* *咔嚓* 然而这个戴防毒面具的人并未因为他的话而停止为猎枪上弹。 “过誉了,只是曾经也被人这么算计过,稍微记了一下成分罢了。”bd也将手慢慢放入大衣内握住了枪把。 “......” ...被算计过? 在狭窄的走廊中,周围回荡着牢房里囚犯们的哀嚎声,紫色的雾气充斥在他们身边,他们在等待一个可以出动的信号。 牢房中的水龙头并未关好,水池的管道被发疯似的囚犯撞坏,然后,流向了蹲在角落中跪地的罪人。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着魔的惨叫声从牢房中响起,随后,两声沉闷的响声与流弹飞溅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 紧接着,是反击的枪响,一声,两声...三声,或许是拉苏听漏了,但或许,bd的那把手枪已经耗尽能量了。 *叮、叮*这是那把双管猎枪的弹壳落下的声音,从那些弹壳上似乎也冒出了和周围相似的紫雾,更难以置信的是,现在还有人在用这种需要换弹的老古董——但不得不说威力显着; bd的身体上已经被开出了几个洞口,对方使用的是12mm口径的霰弹,在这种狭窄地形比手枪更适合中距离射击,那么要做的事情也很明白了—— 赏金猎人趁着他还未将子弹填装上,先一步朝着他冲了过去,已经快速充能完毕的手枪重新开火,而对手也不仅仅是傻站在那里,他很快地便向后倾去倒入了后方的烟雾之中,等bd的一轮弹药全部清空后他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迹。 “....麻烦” 他将那把手枪放到腰带的别夹中,然后从背后解下了那把前段有着类似山羊头骨,而弓身也完全由生物骨骼构成的长弓。 他将手伸去放在那看似是用动物的肌腱所制成的弓弦上,尔后,他感受到了弓弦的震动—— “在那里” 他听到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耳边那么说到,于是他毫无犹豫的,从腰间重新掏出手枪向耳语存在的方向那里射去! “唔?!” 典狱长的腰侧中了一枪,能量弹穿过他的大衣消散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呼*你不用那把弓与我对战吗,真是....*呼*被小看了啊?” “....”bd则一如既往地与完全和自己敌对的人毫无语言交谈,在紫雾中的这名敌人透过雾气看到他身上的那些破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好吧” *嘀* 那台轰隆作响不断吐出紫色烟雾的机器突然更加剧烈地发出响声,从中吐出的雾气慢慢变成了白色的雾——但很明显这气体扩散的速度变慢了,为什么? “冷....好....冷.....”拥有有机体身躯的囚犯们在白雾的侵蚀下蜷缩起了身子。 这是气体与刚才阴热潮湿的紫色雾气相反应后形成的白雾,那么也就是说这台机器现在真正发出的,是足以将一般星之子乃至普通人类都冻成僵尸的冰冷气体。 “*呼*你该多穿几件的。” “.....” bd从不在战斗中理会对手的垃圾话。 他那金黄色的身体逐渐被白雾吞噬,而后,典狱长也进入了冰雾之中。 紧接着,从浓烈的白雾中不断地传出了手枪与猎枪所发出的开火声,炽热的枪口还暂时还未能被这已经在囚犯身体上开出冰花的雾气中冻结—— 不过也很快了。 “......”尽管典狱长能看到他的身影,甚至能捕捉到因为在这极端寒冷中被缓下速度的子弹轨迹因而躲开进攻,但他也同样不能对这敏捷的家伙做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损伤,看起来这个星之子就像是完全不怕被冻伤,不畏惧疼痛一般,这倒也证实了他“菲洛劈剑”的实力并非浪得虚名。 “唔”将将躲过了那一枪,同时闪过了bd从侧面突然闪出的拳头,典狱长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并没有多少迟缓——哪怕他身上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他的关节到现在早就应该被冻起来了才对,变得又脆又硬,但他看起来依旧生龙活虎,这就是bd?他的确和典狱长见过的其他犯人不一样。他需要进行一些调整。 *嘀* 整个墙体都在发出轰鸣,墙皮被剧烈如地震般的震动振塌,露出了里面繁杂的电子结构——这一整面监狱的墙体,全部都是造雾的机器! 这一次,白色雾气很快便消散了,如地狱绘图一般的惨状终于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还活着的人们视野中,牢笼中大睁着眼睛的被冻僵的尸体预示着刚才发生的惨剧。 “咳咳咳....现在是什么情况.....”拉苏从始至终都没有从门边撤走,所幸那些雾气也没能飘散出来,多少有些冷就是了,他能感觉到怀里这位女性正不断地颤抖着,似乎是受到了寒气侵袭。 “啊...要命啊....那个,星之子阁下!” “我在听” “她现在状态不太好!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了!” “那我可不能答应” *嘀* 墙体内的机器功率全开,紫色的气体汇聚成了一股冲击将毫无防备的bd震飞出去近十米险些从楼梯处掉下去。 “唔.....嗯?”拉苏将手从自己的鸟喙上放下,他突意识到这雾气和最早的那一股并不太一样,没有那种能迷惑人心的熏香味,而且他也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伤害,就好像是这个监狱长为他们放了一颗烟雾弹一样。 等到他想起再探头去观察情况时,中间走道已经全是这种雾气了,但相对的,他并没有听见监狱长的声音。 “.....”这也许是个机会,监狱长应该是被bd吸引走了,如果这时带着“暴怒”离开,是有绝对的把握能逃离这里的,可如果他注意到了这里..... ..... 拼了! “克鲁西斯,保护我前进吧”他心中做出了一个双臂交叉的动作寻求天父的保护,而后,他从门侧直接抱着这个女性冲入了迷雾。 “......” bd从地面上爬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随后,他开始寻找那个狱长。 “...猜猜看这回的香薰中混进去了什么?”声音回荡在他四周 bd也不会干等着对方现身,再一次从背后将那把骨架制成的弓拿出,依靠那肌腱指的弓弦指引自己。 “....在十一点方向”一位男孩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嗒!嗒!嗒!* *噗通* 有东西应声倒地,然而当bd走过去时,却发现那只是一具被冻僵的囚犯尸体。 “.....” “我很好奇星之子对气体的吸收效率如何,更好奇对于我们的精神性药物是否也对你们有用,我首先在第一次交战中便得出结论:你们不会在呼吸时吸入毒素,至少是不会吸入毒气。” bd对着声音的来源开枪,然而倒下的依然还是囚犯们僵硬的尸体。 *铛!* 一只电子人的手臂被打飞出去老远随后落在了地上,而其金黄色的眼睛则彻底停止了发光。 “很可惜,你差一点就能找到我了。” “.....啧” “然后,我在想一件事” *刺!* “.....!” bd敏锐地向后打出肘击却没攻击到任何人,随后他从后背不易被发觉处拔出了一根针剂,然而—— “如果是直接注射,那对于你们这种连大脑都没有的东西会怎么样呢?” “.....” 不能接他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打不中就没有意义,要想办法把他从雾里勾出来然后—— “b?” “!!!” bd惊愕地转过头去,他听到了一个他极为熟悉的声音。 “.....loran?” “b?你在那里么?” “.....”bd的呼吸剧烈了起来,他正毫无顾虑地吸收着周围的雾气,然而他却没感受到任何不适。 “过来吧,b,该回家了” “.....”bd手中的枪落下了,一直以来被誉为“怪物”的赏金猎人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做得很好,现在,另一只脚?” 好熟悉的声音..... “b” ..... “b?” ..... 等等 ..... 我应该是在和那个人战斗才对..... “你在那里干什么啦?”突然!他被一股外力拽了过去,等到他再一次能感知到周围事物时,处在了一个木屋内。 人们喧喧闹闹,戴着单眼罩的人类壮汉以粗犷的方式吃下了一整根肉肠,而半影人刺客和龙人法师则鄙夷地看着他, 两个人类的男孩和女孩正在争吵到底现在谁更高一点,长着漂亮磷粉翅膀的蛾人治疗师用三根指头揉了揉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好好相处,“姐姐”说自己无论多高都会好好等着自己的弟弟,而“弟弟”却说不需要她管,二人又争吵了起来。 不知何时,那芳香到异常的熏香味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食物的香味。 一切都看起来非常的不真实,但这些场景,bd曾亲历过,他一时间失去了判断力,也拒绝判断眼前一切的真实性。 “嘿!你还要在那里坐多久呢?起来吧!”那只带羽毛的手将他扶了起来,他能从看到那位虫人的爆破手在窗外的阳台上用两只手和一对腹足弹着钢琴,他所演奏的音乐正是经典的钢琴曲:钟,其他人都会嘲笑他对于音乐的过度正经和呆板,除了现在。 “啊,你笑了,怎么样,这可是我们创造起来的哦?”她站在bd身侧,语气中满是骄傲与欣慰。 “.....嗯”bd下意识地回复道, “好啦,我想作为功臣你也该去唱一首了,对不对,还记得我教给你的那首歌么?” “.....我....我忘了” 不对 “我.....” 不对 “我忘了?” ....他怎么可能会.... 不..... “不对.....” 他没有忘掉,他没有忘掉,他没有忘掉 .....可如果,自己已经忘掉了,那,她究竟是..... bd转过头去看这位翼族的脸, 她原本精致的面庞被巨大的漆黑空洞取代了 .....对啊 *咔嚓* 这个空间开始碎裂 对了 他们, *咔嚓!* 优雅的钢琴声也伴随着裂痕的出现戛然而止,从他头顶处逐渐出现了隆隆如炮火一般的声响。 他们, 食物的香气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腐臭与绝望的味道——那是曼德拉草叶子的气味。 他们 已.经.死.了 如同玻璃破碎一般,整个场景分崩离析开始坠落。 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出现在紫雾中,他怔怔地望着身边的一切,然后—— 睁开了他的眼睛, “*呼*.....唔!?” 从雾气中伸出的,颜色由金黄转向如太阳一般炽烈而愤怒的赤红色的那只手死死的掐在了典狱长的脖子上,他就这么被提到了半空中。 “唔.....什么时——” “你敢用她的幻觉来骗我”看起来赏金猎人已经怒不可遏了。 “咳.....哈哈....看起来....相当有效不是吗.....” “你,敢,用,她,来,骗,我” “嗯唔!!咳咳咳.....”他被狠狠地砸在了那面放出气体的墙壁上,那些机器发出了警报,烟雾也慢慢停止了继续输出,一切看起来都结束了。 “他们都已经死了,你没法骗我,你没法用死人来迷惑我” “......” 他快步走了过去,路上还踩碎了那个之前被当做诱饵的电子人的大脑,电流声从远端响起,典狱长从地上爬起再一次拿起了猎枪准备做最后一搏。 他将防毒面具摘下,让自己毫无保留地浸入这剩下的烟雾之中,他早就在幼儿时期便明白了何为幻觉,在他十岁那年,他第一次用工具杀死了一个外星人,一个凶恶之徒,一个如同鲨鱼般丑陋可憎的鲛人,在十年后的现在,他第二次感受到了与当时相同的威胁。 自己要在此和他做个了断。 “......”他瞄准了那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黄光,等它再近一点,不管他从那个位置想从哪移动,他都能将所有的子弹全都倾注到他的胸脯将他彻底杀死。 然而,几十秒过去了,那黄光依然没有移动分毫。 慢慢的,雾气散去了,远处的黄光从雾气中出现 那是.... 那是? “.......!!!?” 那是之前那台电子人的头灯?! 狱长听到有动静从上方传来,然而已经晚了!bd已经抓住了他的脑袋,将其狠狠地扣在了地面上 “....忏悔吧”星之子颤抖着用一种抑制愤怒的口气冷冷地说道, “噢噢噢噢!!!” 枪的火光从bd背后喷出,衣服的破布从空中落下,然而他却并没有停止行动。 “......” “嘎啊啊啊啊啊!!!”他死死的捏住了狱长的脑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骨正在承受如同液压机一般可怕的压力—— 再这样下去会死! 而且还会是以痛苦的方式死去,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还不想死,他还不能死!! “你是以为我要掐烂你的脑子么” “!” “我不会让你死的” “因为我说” “忏悔吧” 一切都这么的不现实,他试图反抗,他用指甲抓挠着自己的眼球,试图用手指将眼球从眼眶中拔出,身体也不断地抽搐着,就如同人类男性达到性高潮了一般,然而这是痛苦的,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当他试图看到什么时候,只看到了—— #define null (void *)0 \/\/ —————————————— “啊啊.....” bd从他身上站起,看着他手中紧握着的眼珠与流着血泪的眼眶,失魂落魄般地离开了。 “......” 他深深叹了口气坐在了在打斗中被打落的水泥废墟上,但很快又想起了这次前来的目的,于是他开始环顾四周寻找起那个女人。 “咳咳咳....” 他听到了女人的咳嗽从背面的墙壁中传出,她应该是躲到了某个牢房,至于拉苏?那不是他需要去想的。 *哒* 一只电子人的机械臂从栅栏中伸出。 然后,出现在bd面前的,是那位“暴怒” “醒了?” “.....你没法抓住我” “.....?唔!” 仅仅是一瞬间,那紫色的雾气便从二人身边退散了开了,一阵绿色的雨从走廊上方落下。 “....毒?” 这回是货真价值的毒了,而且是极具腐蚀性的毒液,bd能看到她临时安装的那只电子人机械臂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绿色的圆弧。 “.....”仅仅是使用这种不着边际的媒介就能施法吗?这个人,比bd想象的要危险的多。 “我会成为这里最后的生存者....然后....我会回到爸妈身边.....”在黑暗中她那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睁得浑圆,正如他一直以来对它人展开恨意时一般。 “.....啧”是那紫雾的问题吗,尽管bd摆脱了,但那的确能创造真实的幻觉。 看来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真希望萝兰和虫子那边顺利。 至于那幻觉.... ....那只是幻觉罢了, 那只是幻觉罢了。 展示给我看你的权能,展示给我! 我就是那诅咒 —————————————— 她在家中,与她的小狗一同等待着爸妈归来。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对他们一家的■■ 作为本地最具声望的大祭司,她的母亲会被处以■■■■—— 母亲漂亮的金色翅膀被完全浸入到了装着特质焦油的桶中,然后,翅膀完全凝固了下来,变成了一大坨沉重且不断■■着■■的黑色石块,然后他们一家被驱逐到了聚落外的荒野中。 每一个曾经他们认识的人都看着他们,她看到曾送给她馅饼的和蔼的婆婆不住地叹着气,看到修理传送器的哥哥在胸前画出了如翅膀一般的图案,她曾听妈妈说过,这是一种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仪式,一种是诅咒,一种是祝福,不知哪种是对他们一家施下的咒语。 然后,她看到妈妈的同事——那位副祭司在人群的最后方没能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了那令她此生都难以忘记的笑容。 虚伪的■■。 母亲只是一介学者,而父亲则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没有能力回到村庄内找回他们的东西。 冲突在父母间爆发了。 “为什么你要说那样的话!?” “那是■■,■■■■!我只是向他们说了一个我们早该知道的■■!!” “然后你让我们都被■■了,连带着■■■!她还这么小,你让她怎么办?!” 而她,只能抱着瑟瑟发抖的狗狗半懂不懂地躲在一边听着二人徒劳的争执。 在二人的争吵声中,隐匿在这丛林中的人们从树丛中现身观望着他们。 很快的,狗便发觉了附近的不寻常,它激烈的吠叫起来,尽管似乎经常外出的母亲意识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但父亲依然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依然在无端的指责她,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偷窃了神庙中供奉用的金币的事。 于是很自然的,他变成了这次突袭的牺牲品。 她亲眼看着父亲的额头边出现了一根箭矢,然后那根箭矢在她眼中以极缓慢的速度穿过了他的脑袋,从另一边飞出。 “鸟人的脑子不好使,所以先打碎鸟人的■■” 从树丛中传出了有着金属质感的声音,随后,一队脑袋形如蜘蛛般的可怕人形生物全副武装地从中出现。 “好久都没■■了....呵呵呵.....” “下士,不要在■■面前说这些,他们听得懂你在说什么”看起来装备尤为高端,甚至还穿戴了外骨骼装甲与贴合他们头部装备的人发话了。 “你们.....” “抱歉,女士,但我的小队坠落到这里之后已经饿了太久了,我们已经很久都没能找到■■了,所以,还请让我们——” “等一下!” “我、我会带你们找更多■,但是,这是一笔交易,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对不对?” “.....正像您所说的,除了您与这讨人嫌的男子争吵的内容之外,我的士兵可一个字都没听见。” “....我要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哪怕只放过她一个就好,放她离开去■■■■■。” “....很好,我们很满意这样的交易,走吧,士兵们,不管等待我们的是更多的■■还是以提利亚的■■■■,我们都该前进了,把那■■■带上。” “遵命!上校!■■■....鸟人全都是■■■....■■....” “你,得跟我们一起走” 之前那个被叫做下士的人拉住了我的手。 好痛。 他们的长官很有礼貌,但他和这些士兵不同,他.... 他看起来更可怕.... 于是,一位被放逐的母亲,带着一小只军队回到了部族,他们杀死了每一个人。 包括每一个她认识的人。 她看到曾送给她馅饼的和蔼的婆婆被刺穿胸膛,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看到修理传送器的哥哥在垂死之际用自己的血在地面上画出了如翅膀一般的图案——然而,这图案最终是残缺的,他如折翼的鸟儿一般躺在自己绘制出的图案中,躺在血泊之中。 然后,她看到妈妈的同事——那位副祭司在绿色的火焰后方瞪大了双眼即将启动传送器离开此地, 她在当时并不懂得人情世故, 她本觉得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好人, 但她有一种朦胧的预感—— 他必须用自己的脑浆与鲜血粉刷自己的桂冠!!!!??!!!!?!!!!?! —————————————— “喂,喂,听得见吗。” bd后退几步将那个将死未死的典狱长从楼梯上踹了下去,然后利用附近的尸体挡住了从屋顶上降下的腐蚀性的毒雨。 “别想....离开....回来....回来....” “.....麻烦了” 她那瘦弱的身体如火山般从那只临时的义体上喷发着汹涌的魔力,空气中的魔素在她身边汇聚,然后附着上了她可怖的愤怒,化作了绿色的雨滴从她身边落下,这些“毒水”滴落在她披上的破旧毯子上烧灼了起来。 “.....” “回到这来....然后和我一起....” 她本就可怖的面孔此刻苍白如死人一般使人胆寒,瞳孔不断在虹膜中浮动着不断放大、缩小,几乎要分裂出来一般,佝偻着的身体脊柱不自然地凸起着,正如同一个怪物。 “毁灭吧” *轰!!* bd勉强躲过了从上方倾泻而下的毒雨,那具被当作遮挡物的尸体此刻已经被腐蚀得露出了骨头,就算是作为能量体的自己也不能保证不害怕这种非科学性质的毒素。 对,bd清楚,法师所操纵的元素与人们涉及的那些不同, 比如这几乎在腐蚀周围一切物体的毒素,它不属于任何元素周期表中的任何一种元素或任何反应, 因为这毒是她精神具现化的象征, “.....所以我投了反对票” bd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但很快便被如洪水般冲向他的毒液吞没了。 得想办法把她稳定住,目前bd有两个方案: 方案1,把她打晕,然后直接带走,虽然简单粗暴,但现在很难接近她,恐怕需要付出的代价过于高昂,而且并不能保证100%的成功,后续还会有狱警会来找他们,虽然越快解决越好...但也不代表他要一直莽过去。 那就方案2吧 bd开枪打碎了自己脚下的地板,然后踩着塌落的地块抵达了二楼。 “杀了你....就算只有你也好....只有你是该死的那一个....” “暴怒”依然神志不清地摇晃着身体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与她创造的毒水潮流一起。 “......” 她只是抬了抬手,身边便出现了一颗毒素的水球,随后它不断地挤压着自己—— *咻——* “?!” 由压力引发的喷流以不可见的速度贯穿了bd的左臂,就算是她在这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下都能做到这样精密且能致人于死地之中的操作,很难想象在她神智清醒,而且拥有完备的义体和施法媒介时能做到什么程度。 就这样的人竟然仅被猎人协会评为“钛魔杖”?恐怕是协会刻意将她压在了这个等级吧。 那些还是留给以后再思考吧,关键是现在。 *撕啦!* 赏金猎人将那只不断被毒蚀的手臂从被穿刺的位置整只从自己身上拆了下来扔在了一旁,用另一只剩下的手扶正了帽子,从她的视野中逃入了走廊。 “别逃.....■■■■!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等等).....(■■■■是谁?)(等等).....不!别放跑他!!” 翼族被青绿色的液体包裹,然后,那些毒液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球体浮空而起开始朝着bd的方向追杀而去。 方案2便是:那典狱长调制的药物必然存在解药,或至少是有能调制出镇静效果的物质存在,既然有手动调制的雾气,那必然也有放置这些药物和香薰的房间。 他需要那些药物。 *铛!* 身后墙壁的管道中源源不断地喷涌着有毒的污水与因为系统陷入混乱而喷射的毒气,此时的监狱已经成为了巨大的毒气室,bd静下心来不去理会那些绝望的喊叫,一边搜寻着医务室的踪迹—— 终于!就在一个走廊的拐角处,他看到了一扇被特别加固过的铁门,但他没有钥匙—— “不需要钥匙” 他刹住脚步朝身后看去,而就在那里,那绿色液体组成的圆球从拐角处撞入了墙壁,墙壁被破坏,而从被粉碎的烟雾中,一道几乎超出他视线捕捉速度的高压毒水从中破空而出,而他只是侧过身去便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这具腐蚀性的液体还烧融了他身后的铁门门锁。 “这就是了” *铛!* 门被狠狠踹开,映入bd视野中的是被安置在解剖桌上切除下半身,已经回归到安宁之中的鲛人,然后是在旁边桌子托盘中的大量药物半成品。 *轰隆!* 她也将门框融化进入了医疗室中,bd则慢慢地退后到了那些装有药物的手术桌前。 “呃呃呃......”她褪下了那层毒素的外壳,它们瓦解在地面上随后又如活物般猛烈地跳起朝着赏金猎人的头部冲去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么,真丢人”一脚将那手术桌踹起,金属制的材质不能阻挡这些毒液腐蚀它们,但阻挡它们的流向已经足矣,而bd则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在昏暗灯光的照映下找到了他该拿到的药物—— 愤怒! 愤怒支配了当年还尚且年幼的她! 她感觉到有人提起了自己的手,将手指对准了那个即将脱逃的懦夫。 而后 他被淹没在了绿色的火焰中。 “......” bd感受到了一阵惊人的热量在他身前形成,而后,一次剧烈的蒸气爆炸在他面前发生,并且将他震飞了出去打在了墙壁上。 “....我记得,你好像是双系法师是吗” 有毒的雾气吞没了那具鲛人的尸体,很快,一阵绿色的火光从尸体上飘了起来。 “磷火是么” 看来事情要更加难办了。 “复.....仇.....(不).....没错.....复仇!(停下!)” 她的身体异常地蜷缩起来,bd能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影子慢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鸟类幻影,与此同时那些雾气开始慢慢升温,变得更加具有破坏性。 “唔?” bd主动放下了手中的药,举起仅剩的一只手半蹲了下来。 “.....克鲁西斯阁下,汝之下人乞回君恩,令战士安眠。” 那影子似乎用它的眼睛仔细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星之子歪了歪头,随即钻回了她的身体中,伴随着剧烈的抽搐,她似乎是无法控制周围的法术,雾气不断地在空气中震动,被气化成雾状的法术互相碰撞着,最终融合在了一起,魔素最终崩坏,变成了普通的水分掉落在了地上。 “不.....(就这样,睡过去吧,你这....畜生....)” 她最终跪倒在地上,水滴不断掉落在她身旁,就连之前产生的那些毒液也慢慢褪去了可怕的绿色变得透明而无害。 她当做施法媒介的那只电子人的手早就在刚才狂暴的施法中被融化了,如果bd没有呼唤她背后的那个影子,想必她的法术也支持不了太久。 在这小小的医务室中下起了雨。 她记得那天也在下雨。 —————————————— 她恢复意识时,看到了那个人,看到了他焦炭般的身体,和已经破损的,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鲁比。 当那些蜘蛛脑袋找到她时,她站在绿色的火焰之中,身边是已经面目全非的某具尸体。 而她眼神中带着迷茫。 “难以置信!■■■■上校!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利用简单的媒介做到具有如此破坏性的施法!”雨水浇不灭这绿色的火焰。 “嗯....” “上校,我们找到传送器了。” “哈,全军撤退,■■■,还有■■,你们把这只小鸟带上。”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会放过————”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脸便被一把锯子分割开来。 *噗通* “....妈妈?” 她倒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只能无力地呼唤母亲。 “抱歉,我们是侵略者,你们也该知道,侵略者从不会遵守约定。把火烧旺点,我们回去好好训练一下这小姑娘。” “上校,活酸液炸弹就绪了,随时可以引爆” “不急,给‘他们’留一个小惊喜吧” *biu——————* 在那之后,她被关在笼子里,佝偻着身体看着外面可怕的景象,偶尔她的笼子里会被放进一碟肉模样的东西,翼族只吃素食,他们是知道的。她试图吃下碟中的东西却感受到了剧烈的恶心,她强忍着恶心呕吐的想法将碟中的东西吃下,她不能呕吐,不然那些人就会把她抓出来,然后揍她。她也不能尖叫,更不能反抗,不然她就会想很多她在笼子里时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毫无意义地死去。她不想死。 偶尔,她也会被带出来,然后向一些同样长着蜘蛛脑袋的人展示她的法术。 他们也试过很多办法来加强,然后提取她的力量。 他们试过关闭她的部分感官来提升她的法力,而且,他们相信不进行麻药手术会有更好的效果。 *噗!* “呜!!”她感觉到一边的视野突然变得黑暗,然后,剧烈的疼痛直冲大脑。 “别动,你这■■!该死的,你最好值得我浪费时间!” 好痛(继续) 在那一天,她失去了她的一只眼睛,得到了一只假眼,她的法力与价值提升了3%。 他们也试过去除她的部分肢体行动力以此来更好的发挥她的力量, *嗡————* “呜!呜!!”她不断地在绑椅上挣扎着,试图躲开那锯子,那只没了眼珠的眼睛流出了绝望的血泪。 好痛!(继续) 在那一天,她被卸下了双手,装上了两只沉甸甸的粗短义肢,她的施法效率提升了33%,可价值却变低了。 蜘蛛脑袋的人们看着她摇了摇头,他们发现她的潜力似乎也到此为止了,就像他们曾抓过的上千人一样。 于是,他们决定对她做同样的事,让她的价值最大化。 在那一天,她被绑在了拘束椅上。 她的眼角还存有泪痕与血痕,而她原本闪闪发光的眼睛也已如亡者般灰暗。 直到现在也一样。 —————————————— “....咳!咳!咳.....他妈的.....” “暴怒”不断地伸出脚试图去踢那个正抱着自己移动的那个人,然而对方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便去用没有前臂的胳膊去打他的脸,试图用牙齿去咬他。 “停下吧,‘暴怒’,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她剩下的那只眼睛总算从亮光中适应下来看清了抱着自己的人是什么模样,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十字架模样的印记。 “咳....协会....是吧....” “事实上是他们雇了我,而我,找你有事。” “....你是...谁?” “请叫我bd,你也许听说过我,但如今,你必须面对自己特别的地方了。” “呵....你是说那个狗屁法术么....那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在你妈的一个逻辑缜密的组织里个人的力量就他妈是个笑话.....” “你还没发现自己有多特别不是么”他暂时俯下身子放下一只手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了走廊的拐角处。 “......” *砰!* 一个狱警应声从墙侧倒下。 “....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我需要你,而是,你,还有很多人会需要我们”他低头看向怀中这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女人。 “....把我带回我的沼泽” “你的什么?” “y2870,x763....” 说完这些后,她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星之子犹豫片刻,继续抱着她前进,他们已经要到出口了。 —————————————— “停下.....”(继续.....) 她祈求道。(别祈求!!) 她感受到脸颊的皮肤正在撕裂,这疼痛几乎使她晕厥过去,但残酷的是,她被注射了某种药物,所以,她只能绝望地感受着自己脸颊正在发生的事。 “我们应该先把她的舌头割掉的。” “时间紧迫,快点把她的脑袋卸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你也知道的,■■■■上校特别喜欢吃鸭舌.....” “噗哈哈哈哈!这笑话真不错!诶,你说他这么喜欢吃鸟舌头不会等占领以提利亚之后找鸟人约炮吧?” “我觉得难说耶,哈哈哈哈哈.....” “......” 她的生命究竟被当做了什么?(一个实验体) 她难道只是一个可悲的,就应该被人玩弄骨头的动物么? 她难道就只是一只待宰的鸭子,即将被人端上餐桌,或者大脑会被送给上校作为礼物么? 她曾经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而现在,她的生活毁灭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他们造就了你现在的处境) 她绝望,(不) 她恐惧,(不) 她不甘,(不) 她对一切感到失望,(这世界的确让人失望,继续.....) 然后,她对这一切感到—— 愤怒。 (这就.....)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在那一天,她用那粗短且没进行过任何卫生处理的义肢爬行着离开了那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工厂,然后,她在濒死之际被数个月以来一直监视着此地但没有任何行动的特工带回了他们的国家。 “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先生。” “是,我会负责送她到赏金协会。” —————————————— “......” “没错,是她叫我来这的。” “悲伤。天哪....迷小姐....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咳....铃?....” “惊讶。我在这!我在这迷小姐!” 她感受到一双机械制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你....抓得....太紧了....好痛....” “惊讶。啊” “....看来是虚惊一场,那么,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斯莱·铃小姐,感谢你向协会汇报她失踪的这件事。” “感激。不不不我才是要感谢你们....我的老天啊,迷小姐你差点就...就....” “唔....” 未等她雇佣的女仆说完话,她便陷入了再一次的沉眠中。 “我还找她有些事要说,希望她能好好疗伤,还请您尽量留她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让她施法” “冷静。明白,我会照做的,但您的任务是不是——” “我会先向协会报告她已经‘死亡’的消息。” “惊讶。......” “嘘.....这里不存在赏金协会的‘暴怒’,” “这里只有一个迷失者(lost)。” 会见神明 星之子的视野一片模糊,嗡嗡的噪音越来越大直到没过身边的一切。 而后,他感受到了泥土的气味,还有身边温热的鼻息。 “....我这是在哪” 待他起身,那些形似牛与羊混种的温顺牲畜一哄而散从他身边离开了。 “啊,您总算醒了....或者说是,您总算睡着了?” bd望向声音的源头,那一侧的遮阳伞下,一位用骨质书签做下记号正在整理书籍的有着华贵金镶装饰的翼族正准备起身。 “克鲁西斯大人听到了您的请求,bd大人,他回应了您,具体的事,他想与您单独谈谈,把您从得之不易的休息时间中强行拽出来真是非常抱歉。”他将自己的翅膀伸展开来向星之子表示出自己最诚挚的问候与歉意。 “无碍,从那边的阶梯上去就行了对吧?”星之子指了指那条看起来没有任何支撑,只是在天空中悬浮着的那条阶梯问道。 “正是如此,您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不必” 星之子活动了一下左手——看起来在这个梦境中,自己的手臂已经恢复了。 他踩上台阶,离开了下方那一小片农场,在这个看起来像是浮空岛屿般互相用不科学的阶梯连接起来的空岛间移动着,直到抵达最上方。 在那里,一只硕大的,集合了大量禽类特征的古怪,但却又充满威严与神秘感的棕黑色巨鹰坐在桌前,似乎是在等待着他。 “上前来,lord的孩子。”它似乎是用红宝石所制的左眼反射出星之子的模样。 “.....” “不必拘谨,我不是什么太过于注重礼节与细节的人,放松点,孩子。” “....得罪了” 星之子一跃而起跳上了那似乎是为巨人准备的椅座,随后又借助椅背发力一跃而起跳到了桌子上,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位大人正在用餐。 “啊,在你来之前我还在吃饭,也请你别介意,来,坐下吧”巨鸟轻轻挥动翅膀,一阵风从bd身侧吹过,当他回过头时,看到一把符合他体型的椅子出现在餐桌上。 “感谢您,克里西斯阁下。” “唉唉,可别再用敬语了小友,我也只是个身不由己被迫上位成神的家伙罢了,嗯....不过确实也有便利就是了....啊,不对,让我想想我把你叫上来是干什么来着?”克鲁西斯的翅膀逐渐褪去羽毛化作形似人类手臂的模样,从自己身上那厚实的羽毛中拿出了一副眼镜戴在了脸上,而后又掏出了一个与他巨硕身体相比有些小巧得可爱的备忘录仔细看了起来。 “啊——对了对了,是关于被战士灵魂附身的可怜女孩的事,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由衷的抱歉。” “您能收回那个灵魂吗?lord大人不希望有更多的不可控因素出现。” “如果他不希望的话,就会来找我了,但他没有,而且,收回战士灵魂是件对我来说很困难的事,这个女孩的经历在我这无法计数年月的时间中还是头一次见,她的前世就是她自己,让我想想看怎样解释比较合适....嗯.....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对夫妇中妻子因难产而死灵魂最后附身到孙女身上,最终为老伴送行的故事?” “....似乎有,所以,关于lost的事是类似的情况?” “没错,一般来说战士灵魂被我遣返之后都会随机附身到宇宙中任何高智慧种族的婴儿中,然后成为他们日后暴力冲动的来源,家庭暴力、蓄意杀人、黑道暴行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因为我投放的这些灵魂而起的,如果附身到翼族,这很可能会让这些人意识到自己就是被附身者,从而与这些灵魂深度融合成为比前世更狂热的信徒,希望你不介意我这样做提升教徒忠诚度的行为。” “您是老板,所以做的一切我都不会认为有错”虽然bd也没法提出辞职。 “啊,也多亏他们带走了我的愤怒与各种负面情绪,现在我才能心平气和地与小友这样沟通就是。然后再说回那个女孩的问题吧,那个附身的灵魂属于她的曾曾祖母,她是个被深度融合过的灵魂,可能得有5-6次附身在翼族上成为我的代言人了吧,这个灵魂已经无法再附身其他种族的婴儿了,可以说它凭一己之力提升了整个宇宙中婴儿的死亡率,它不断地引发死亡然后寻找新生的翼族,最终,它找到了那个女孩,但这个灵魂与附身她的这个可能已经面目全非的灵魂并不相通,因此她们会互相争夺身体的使用权,偶尔还会有错误的记忆混入她的脑袋,大概是这样的情况。” “......”bd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很有可能,lord给自己丢了一个超级大的烂摊子。 “唉....如今她本人的灵魂与那强横的翼族世代相传的愤怒灵魂已经几乎融合在了一起,想分开她们几乎注定了不会让清醒的那个‘她’活下,至于那个愤怒的灵魂,希望你能理解,它对我来说依然有用” “......” “没关系的,你可以骂我,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我真的很想把压力倾泻出去,我的的确确是个不怎么称职的神,拥有了这些全部的力量却将它们用于取悦自己,呵呵....很难说到底是做神好还是做人更好。” “....您可以放心,我会做好一切的,我会的。”bd从椅子上站起,将帽子放在胸前向他深鞠一躬。 “别太难为自己了小友,你们种族的出现是我在前十五个世界中低纬度世界都没见识过的,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如果你也有成神的资格了,我会第一个支持你的。” “感谢您的赏识,但我真的该回去了。” “当然,观察者,送客。” “尊令,大人。” 星之子的视野一片模糊,嗡嗡的噪音越来越大直到没过身边的一切。 c4i “暴怒”the lost:翼族褪羽者女性,父母是人类和半羽人,很小的时候就被做考古专业的母亲发现有着极不寻常的特质,为了孩子带着一家来到银河系偏远的村落住下并调查当地的遗迹,但因为村落内的族人与村长的排斥所以被赶了出去,在这期间被尸罗人袭击了,她被截下了双臂,至今面部还有一道它们试图将她的脑袋撕成两半取出脑子的巨大裂口。 她在得到了一定的训练后学会了用义体作为施法媒介释放法术,她最擅长的是毒与火焰的法术,同时她还能将这两样元素混合成威力强大的毒火,但相对的是由于混杂了多世的执念与狂热,她的精神极不稳定,魔力的输出功率也基本是跟着情绪起伏来的,只有在狂怒时才能最大功率发动法术,而平时则呈现出一种精神萎靡的状态。 很喜欢自己在沼泽的保姆但从来没当面和她说过。 —————————————— 典狱长:uscm所拣选出的精锐,负责为他们的监狱看管犯人,由于uscm不会将任何人类以外的种族作为智慧物种来看待,所以对于囚犯的人体实验是完全“合法”的,这给了他相当多实践有毒雾气以及各类药物效果的经验,自己写过一本记载了各种族中毒后症状的笔记并随身携带。 尽管看上去彬彬有礼但骨子里完全就是个被uscm短浅目光培养出的精神变态。 —————————————— 斯莱·铃:lost的保姆,或者说也可能是她的小狗刻伯的保姆,负责在她所买的沼泽树屋中的清洁卫生以及照顾刻伯等工作,总的来说,是份轻松的工作。 事实上她是个刚入社会的电子人,选择了家政保姆这份工作,在培训过几天后便被派去实习,但是在阴差阳错下和一位前辈的地址交换了,所以才到了这里,由于lost并不在乎来的是谁以及对她稍微也有些....赞许?感情?总之选择了留下她来为自己工作。 由于工作的轻松性,以及lost意外向她展示出的那种脆弱感所以决定在这里工作好好照顾她,她认为两人不仅是工作关系,更是朋友(尽管lost想的还要深层一些)。 摩托发动 我们已经知道了星之子在监狱所做的事,但也不要忘记了,那一天另外两个人的故事。 让我们把视角转移到那个可爱的小小叶族与她称职的哥哥上吧。 “醒来,醒来” “醒!来!” 超大声的ai智能语音唤醒服务将小小的叶族从床上震了下来。 年幼的小叶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随即意识到了昨晚星之子交给自己的任务, “唔....啊!对了!bd给萝兰布置的任务萝兰还没去!虫子哥哥醒了吗?” “他让sail来叫你的,飞船也已经停靠完毕了,现在,你可以看看窗外。”女性的粉紫色投影从她房间中暂时消失了,而萝兰则顺着光线看向窗外—— 在飞船的窗外,除了一片硕大的停机场,除此之外便只能看到碧绿色的海洋,一望无际,直达地平线。 “我们现在在“所适-ii”的热带海洋星球,这里也是全银河系最大的鲛人城市之一,它就在我们脚下,整个星球的城市都完全建立在水下,鲛人们修建了水下通道来维持城市与城市之间互相最基础的交通。” “以及,我们马上就要用到那些通道了” 虫子走了进来,他换下了那身常穿的大大咧咧的无袖t恤,反倒是穿着了一套骑手模样的干练装扮,连肩膀与面部的尖刺都修剪了一番,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咄咄逼人。 “哇哦!虫子哥哥,现在看起来好帅帅帅帅!” “呃....我真是受不了这种朴实的恭维(小声),咳!去拿件厚点的衣服吧,马上就要开庭了,你作为抓捕者应该去做陪听。” “好哦” “说真的这句口头禅到底谁教你的。” —————————————— *嘀——嘀——嘀——* 先驱者号的后仓门缓缓打开,其中一辆有明显改装痕迹的浮空麻雀摩托从中驶出,驾驶座上的一位虫人戴好了那昆虫造型的线型设计头盔,而后座则是一个穿戴类似牛仔服装的小小叶族。 “准备出发,*窸窣*.....抱歉,有点没睡好,我在外面好久都没做过买菜和加油之外的事了,但车技肯定没退步,我建议你还是先抓紧我一点。” “好哦,*攥*萝兰抓好啦!” “行,出发” 一道蓝色的轨迹从停机场冲入地下——或者说,是冲往海平面之下的城市。 “萝兰觉得很凉快!” “嗯,虽然是在热带海洋里,但是鲛人把这里的环境做的相当不错”他看向斜坡两侧高耸的树木与玻璃通道外比这些树木更长的水生植物说到。 “话说虫子哥哥喜欢bd吗?” “嗯...说是尊敬还差不多吧,他这人虽然在外面冷冰冰的,但对我一直都没怎么摆出那种态度,就算训练我用武器也没怎么呵斥我,对我来说他不是亲生的,但对我来说他就像父亲一样——你不要和他说这些,他很不习惯我这么称呼他” “萝兰也被bd这么提醒过,萝兰本来也想叫bd是是是是爸爸。” “呼....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围着他转啊,又是什么想来招募他的佣兵,还有拉宁瑞大叔为了你和他打起来,他最近的行动的确是少,但他对这个星系的影响力是的确存在的,很难想象他是经历了多少才造就了现在。” “萝兰能看到前面好像是是是是入口。” “嗯,抓紧了” “好哦!” 悬浮摩托冲出隧道,随后随着剧烈的磕碰声发出,二人成功着陆,蓝色的巨大led展牌发出的光线照在小叶族稚嫩的脸蛋上,而在这招牌后,灯火马龙的城市中更多的led招牌一眼望不见头,水下都市的新一天从灯光熄灭开始。 “让我看看啊.....*窸窣声*的...为什么他还在用这个地图app...唉...麻烦...好了,定位完毕,穿过这片市区然后上交通道,去二号城就能到法院了,现在是早上七点,审判在十点开始,我们可以先去吃个早饭再到那边,所以我们先步行一阵吧”虫子取出一个看似机械胶囊的东西用力拉住两边的把手,那架改装麻雀瞬间化作一颗光球飞入其中。 “好哦,鲛人不会介意萝兰吃鱼吗?” “倒不如说他们常年生活在水下,想不吃鱼都很难,就像人类以前也会吃猴脑,我偶尔会买虫蛹来炸,叶族...呃....” “萝兰不喜欢吃植物,很难吃,而且它们会叫得萝兰脑袋痛!” “哦....这我倒是还真没想过,总之,鲛人不介意吃鱼,他们自己就有寿司店,所以,顺路走走看有什么吃的吧,嗯?” “好哦” —————————————— 在碧绿的海洋之下,这个硕大且壮观的水下都市防护玻璃上的清理装置不断运作着,清理着玻璃上当季频繁生长的藻类。 “——而这些藻类则具有很高的环境适应力,它们能将跟扎在玻璃的缝隙间,因此需要长期进行清洁工作,清洁装置固然管用,但还是有不少海藻附着在一些犄角中渗透结构,你们今天的任务是下水清理海藻,每20克带根的海藻能换15像素,有的人还是第一次就业,好好享受你们的第一次下水吧。” 穿戴好防水服的鲛人们纷纷顺着扶手下水,手中还带着锉刀。 在满是绿藻的海洋中找到正确的方向无疑是一项令人心烦意乱的工作,不过好在扶梯附近刺眼的光芒在这种时候总能为人们提供一个大概的位置,好让他们安心工作。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鲛人还需要穿防水服?有没有一种可能,人类最早也是鱼呢?鲛人在水下的进化中走向了一条有趣的路线,使得他们虽然能够在水中快速移动并呼吸,但最终他们依然将鳃几乎退化掉了,建立了更加适宜环境的现在的这般姿态。 更何况,已经很少有他们这么大的生物能好好的在这绿藻繁衍期的海洋中正常呼吸了,现在外面的海水对于生物来说,更像是绿色的地狱。 水下工作异常无聊且枯燥,因为每个潜水员都需要随时保持联络,因此每天和陌生的打工人们一起聊天打屁便成了大家的日常。 “大叔你是怎么到这的?” “嗨!还不是在dice那输得只剩条裤子了,小子们,以后要是看搏击赛,绝对别压詹克斯!那家伙零件好久没换了一上场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惜可惜....,唉,那你小子呢?” “我...呃....那什么,我妈有点太喜欢赌牌了,把我的工钱都拿去赌了而且我到处都找不到她,我爹又长期在外面干活也活得很艰苦我不想要他的钱,因此身上一个像素都拿不出被房东赶出来了...现在来这就是为了赚点钱先混口饭吃。” “诶哟....赶紧和你家里人脱离关系吧,有的时候有些老东西就是喜欢以那种身份索要你自己赚来的钱来完成自己的目的....唉....甭说这个了,下班之后我请你吃点,诶,铲穹顶那小哥呢?” “.....” “咱们是不能闭麦的所以大家都能听到你的呼吸声,咋的了,和哥几个说说?” “......我哥哥好几年前把家里祖传的刀偷走了,然后变卖了一笔钱给我,但很快就被我父母发现然后被他们拿走了。” “挺搞笑的,他们一边骂我哥哥是白眼鳝鱼,不懂得报恩甚至还反咬他们一口,但一边用着哥哥用那把屁用没有纯粹为了虚荣而收藏的刀换来的钱大吃大喝维持我们家表面的繁荣。” “但他们花钱太快,那把刀换到的钱很快就没几个像素了,然后一切都回到了哥哥离开之前的样子,他们依然在为那零碎的像素大吵大闹,但哥哥不在家了,已经没人能被他们扇巴掌尽情发泄情绪了。” “然后去年某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倒在客厅里,两个人的手至死都没从对方脖子上放下。” “现在就我一个了,以一份铲海藻的活做生计,同时还另接了两份活养活自己,这就是我的故事,满意了吗?” “......” “.....呃....抱歉,小兄弟,如果你想的话一会下班——” “我哥哥回来了,我一会要去看他。” “呃?” “他会在法庭上出现。我要去见他。” 盲目之光 “窃取鲛人非物质文化遗产‘武士之魂’的窃贼已被赏金猎人抓获归案,他的案件将于今日于所适星系的武士城第一中心市法院开庭,本台会申请同步直播审查全过程,武士之魂目前暂时为当地政府管理,相信很快这把有上百年历史的武士刀就能回到它应在的位置.....” “那把刀不是在——唔唔!” “嘘....自己知道就好了别让人们都知道...” “唔....萝兰知道惹.....” 此时,bd的孩子们正在一家面馆享用着今天的第一顿饭,大多数鲛人对这个小叶族的出现并不感到反感,也没有什么意见,而小部分也只是小声地用一些叶族的绯闻当起了谈资作为各自上工前的一点乐子。 已成为浪人的武士之魂,此刻依然保存在bd的飞船上,除了星之子和他抚养的两个孩子,没人能通过那些复杂的机关和sail的警戒拿走其中保存的物件。 “唔....虫子哥哥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这问题挺突兀的....不过我倒是也考虑过,大概是在某个时刻在帮老爹做点什么的时候他没来得及看过来然后我就死了吧,反正绝对不是,也不能是今天,今天可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虫子抬头看了看略有些昏暗的灯光,看起来略有些忧愁,却又有些看淡,萝兰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的这位好哥哥思考着他到底有着怎样的想法。 然而虫子的脑袋里想的全是今晚的团本活动要带什么配装。 “啼嘿,萝兰会保护虫子哥哥的!” “好好,知道了我的好妹妹,知道你现在很强了,走吧,离开庭没几个点了。” *咚——* *咚——* *咚——* 属于古老鲛人寺院的大钟响起,宣判着对有罪之人的审判开始了。 萝兰作为协会指认的抓捕者有权对这场审判做旁观,她看到受害人家属那一席仅有一人,是个年轻的学者样子的鲛人,戴着鲛人专用的三框眼镜,眼神中满是漠不关心,与台上这位闭着眼不愿看任何东西的鲛人似乎完全不是兄弟。 “.....”法官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大堆,然而从没接触过鲛人社会法律知识的萝兰在此显得异常...无趣。 “好无聊....”萝兰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随后便被她身边的虫子轻轻拍了一下后背。 “嫌疑人是否承认罪行属实?” “属实”谭文升认罪了,倒不如说他从来都没打算掩盖,他只是逃避。 “嫌疑人律师有何意见?” “无意见” “受害者家属还有何要求?” “.....没有”那位鲛人中的弟弟用头顶的那只眼望向自己的哥哥,而从始至终,这位哥哥就没有把眼睛睁开,只是被铐在原地不发一言。 “....那么,本庭宣布,鲛人谭文升,因偷窃自家文物、进行非法交易,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但因其认罪态度良好,且两位家属都已过世,其弟为其辩驳罪行,因此判决为3年有期徒刑,闭庭。” “啊?” 萝兰有些不可思议地叫了出来——不过是在离开法庭的走道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窸窣*,不过你还是憋着吧,毕竟我们的下一项任务就是把他放出来。” “萝兰越来越搞不懂bd想干什么了。” “为了他弟弟,bd说他需要加入我们。” “万一他不想加入呢?” —————————————— “要是我不想加入呢。” 拔掉插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肾上腺素,被强烈药物反应与血液加速惊醒的lost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尽管是他把自己从牢里拉了出来,但她依然无法接受这样坦率地加入———离自己失控开始到现在才过去了不到四个小时。 “因为那个让我来找你们的人说过,我找上了你们,然后你们只能答应。我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你们不答应,很快就会有比我更糟的东西摧残你和身边的人来让你被迫服从,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答应我。” “...怎么...,星之子也被命运戏耍到失心了?” “随你怎么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请。” “.....呸....铃?” “紧张。我还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先把你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工资结了,这段时间应该是回不来了,之后我会再发你之后几个月工资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搭把手” 星之子搭过那条廉价手臂将翼族架了起来,然后他在这个翼族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这使得她似乎振作了起来,义肢撑住了门框转了过来面向着她最安心的保姆。 “....” “如果你不想在这间破屋子里浪费自己的宝贵青春,那就带刻伯出去吧,我不在乎。” “复杂。迷小姐.....” “走吧,管你是想干什么,但你最好别他妈动她和我的狗” “我当然不会做那种事,走吧,我们还要去接另一个人。” *biu——————* —————————————— “反正bd也说过之后有的是时候,他绝对会来加入的,今天也就是让他知道有我们的存在——停,” 虫子在走廊的拐角处将萝兰拦了下来,二人靠在墙边偷听起一场对话, “.....” 那对兄弟有很多话想对对方说,但到了嘴边,却只成了埋怨和询问。 “你还是回来了,或者说,你是被抓回来的,为什么?你不是说自己已经离开了‘佛塔’的执法范围了么?” “.....那些不重要,现在应该是你回答我,那两个家伙,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花完了你的钱,然后为了几件首饰大打出手将对方勒死了,就这么简单。” “.....”二人能听到那场对话中属于兄长角色的那一人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你呢,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要离开这,我手头有一项项目能让我得到科学前哨站的支持资金,等我拿到那笔钱就把你——” “阿斌” “——” “别再为了我花钱了,这个家不值得你继续花钱了,或许爷爷的确是个好人,但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叔叔,我,都不值得你继续维持下去了,从这条垃圾血脉里逃离吧,斌然。” “.....可是你——” “我有办法回来,就有办法离开,你,越早离开越好,有....某种东西在追你,所以,尽快——” “嗯咳” 二人从走道另一侧望去,一位举止打扮都还算“驯服”的盖亚虫人从那里现身,慢慢迈着步子朝他们走来。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兄弟重逢以及规划将来,但有些事还是需要我们来做的,日安,谭斌然,我是‘虫子’,一个在‘怪物’手下办事的普通人,你的哥哥所说的‘某个东西’就是指我的老板。” “.....现在是什么情况” “啧,走,快点——” “呦!” 谭斌然惊觉有只手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待他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矮自己一头的绿皮肤女孩正对着自己摆出一副叶族标准的诡异弧度的笑容, “!” “别担心,谭先生,我们这一次来并不是为了你,暂时不是,萝兰?” “好哦,萝兰要把这个给你,希望鲛人哥哥能好好拿着”萝兰踮起脚尖将一份数据盘放在了鲛人手中,随后快速后退了几步。 “.....” “我们会去找你,但不是现在,哦,对了,以防你变得更加疑惑,*窸窣*我先问个问题——” “你想不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什么意思?” “唔....严格的来说,是你想不想加入一个你哥极力劝阻你不要加入看起来就很古怪而且其中两人还在法庭外面就把人拦下希望他们加入的可疑团队?” “请恕我不能理解”谭斌然转过身快步离开了,萝兰很识趣地为他让开了道路,之后只剩下他们和被电能手铐束缚的谭文升。 “.....” “怎么样,第一次做这种事是不是觉得有点糟糕?” “萝兰觉得还好,就是多少有点古怪” “习惯就好~哦对了,谭文升,再过几天我们还会见面的,暂且别过了,bye~” “萝兰之后会和bd一起来找鲛人的,别死掉咯~”那个曾经就算计过他的叶族女孩朝他挥了挥手,二人从来时的那个拐角离开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谭文升一人呆呆的愣着。 “.....难道佛陀已经死了么”他多少也有些感伤地自语道。 伪装登陆 外面的灯光照出了这个房间中的布置,人的手臂、腿脚,甚至头颅挂满了整个墙壁,然而这里并不是什么变态杀人魔的老巢,而是一家金属义体售卖店。 *叮铃* “.....”看店的鲛人打了个哈欠从靠椅上起身看了看来客,来者是一位断了一只手的星之子,还有一位看起来双手都断了的....好吧,他也看不出来,或许那个漆黑且看起来相当危险的羽毛边饰头盔代表他(她?)是个翼族? “是你要装义肢,还是后面那位?”对方用头顶那只无精打采的眼睛随意地审视着二人, “我后面那位。有四级的手臂么” “有。耐钢、原力棱镜还有混乱鹅卵石,也有各种方面强化的特殊手臂,看你要什么,过来吧。”鲛人伸展了一下筋骨从座位上起身为他们带路,中途似乎还扭到了脖子不住地揉了揉。 “我要去接人,你一会配好义肢就去旅店找我们吧。”他随手丢过一张卡片,而后这张薄薄的卡片被那只机械义肢轻轻接住。 “.....” “你看看想要什么款的,还是自己订制一双?” “订制” “得嘞,这边走。” —————————————— bd从巷子深处走出,这个义体店还是企鹅皮特给自己找到的路子,多少算还了他上次月球那件事的人情。 “接下来就是....” bd打开雷达,一个红点在探测器的边缘地带不断闪烁着.... 十二小时后,在一间公寓中—— 这间公寓里到处都摆放着装有各色海藻的罐子,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在房间的最中央有一座水族馆,其中几乎是完美地复刻了这座城市外围的景象——耐压材质的玻璃拱顶外长满了渴望生存的藻类与海带,海水几乎被它们繁殖期中所散发的孢子所占据,几条浮在水面上的死鱼则预示着这些藻类大量繁殖造成的结果,而这一切现象,在地球那颗曾存在过的星球上,被人类们称为—— 赤潮。 “....这些都是什么?” 谭斌然并不着急听从哥哥的意见离开,他可是对他从小到大生活的这片海域再熟悉不过了,如今这赤潮泛滥的根本原因已经被他找到,接下来如果能找到证据,就能以此威胁政府进而拿到钱,把哥哥假释出来之后他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开始出乎他的预期了。 “....地球毁灭的相关报道和几份报告?”斌然的三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屏幕,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点信息。 这些新闻中被重点标记的红字和报告中的一些被反复提及的字眼引起了他的警惕—— 不明的伟力、 几乎是一瞬间的毁灭、 难以置信的大爆炸、 不明来源的高能量反应。 在这个由神秘的小叶族递给他的磁盘里,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你想不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他现在似乎能知道这句询问是怎样的用心了。 ..... 但他绝对不会想参和进这些一看就相当不妙且可疑的事中的。谭斌然这样想,他可是为自己制定好了一条路线可以让他们彻底抛掉和这个家族一切的关联,真正的得到自由。 现在要做的,就只有把那罐海藻带去政府机关了,当地虽然的确贪婪且不可理喻,但对于杀人灭口,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个胆子,不然他们早就动手了。 更何况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当然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这么想着,谭斌然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那块磁盘拔出,将其中的数据完全删除了,他早就做好了反谍报的准备,将其内部任何可能存在追踪效应的文件删除了。 .....但他永远不会怀念将他锻炼成那样的,那段在暗网倒卖家当维持生活的日子。 *咚咚* ....有人敲门?在这个时候?凌晨一点?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屋门,用改装过的监控仪查看起外面的状况, 屋外是个金黄色的星之子,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代表着“不死”的埃及安卡十字图案。 “.....” 计划已经到了这一步,绝不能被外人干扰,就假装不在家就这样监控到他走掉吧。 “.....嗯?” 他听到那星之子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随后,他看到在那屋外的隐蔽摄像头中,那星之子的印记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谭斌然一个不注意将手中的监控板摔在了地上,这无疑是告诉对方他其实在家。 “....晚上好,谭斌然,能把门打开吗。” “.....知道了,*咔哒*进来吧,别乱碰。” 瘦高的星之子穿着与本季并不相符的牛仔服装,面容的确是那个象征不死意味的符号。然而他与谭斌然所熟悉的星之子们不同,尽管他相当怪异,却又十分礼貌,丝毫没有某位学者在论文中所写得那种粗鲁与大咧咧的性质。 “这么晚还来拜访真是失礼了”这位星之子伸手将帽子摘下朝他鞠了一躬,谭斌然也在这时发现他的另一只袖子下空荡荡的,似乎是被截肢过,出于礼貌,他也向对方行了作揖礼。 “简单来说明一下情况,请叫我bd,是我,和你今天中午见过的那个叶族一起把你哥哥押回来的。” “.....” “你们家族的那把祖传武士刀现在也在我手里,所以——” “没兴趣,如你所见我这只有海藻,怎么,想来点藻类罐头吃?要不然我一点筹码都没有,你想要那把什么‘祖传武士刀’那你就拿走吧,卖了或者砸了随便你,我不稀罕什么‘家族’之类的荣誉了,那些和我没关系,就请当我是个废柴,请走——” “先生”星之子打断了他的话。 “我要找的不是你哥哥,也不是那把刀”称自己为bd的星之子伸出手指指向了他。 “是你,谭斌然,谭文的孙子” “....?” “你曾就读于操舵大学,海洋环境学毕业,因父母爱慕虚荣为阻止他们花销过大而导致家庭破产而拒绝了多份高薪水工作在家工作,你也曾加入过一个线上团队进行过一些项目研究,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近现代海洋城市外围藻类与工业废水排放的正对比比例报告》,这些我都知道。” “....你想做什么?” “我就直说吧,你得跟我走,我们要去找几件东西。” “别说这种不明所以的话,我要报警了” “我的这次访问是被市政府通过的,他们不会对你的反馈有任何回应,我的理由是作为抓到你哥哥的赏金猎人来和犯人亲属沟通。”他的回答非常冷静, “.....你能付我多少?” 星之子稍稍立直身体,他知道,对方是文化人,所以很多事不必再经他翻译就能让双方都理解,这点还蛮让人满意的。 “事成之后你可以任选,只要是一颗星球以下的东西,我都能接受。” “一颗星球以下的东西?怎么,你是说价值,还是说重量?” 干得漂亮斌然,你让对方无话可说,夸下海口可是也要知道轻重的,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就这样毫无理由地把自己带走,接下来从哪方面来刁难他?赏金猎人应该会很缺钱吧,又要维护枪械又要买药剂,还经常断胳膊少腿,很明显这家伙就是其中一批已经买不起义体的,这些事都略有耳闻过,接下来就以此再来—— *哒*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片丢在桌子上唯一没有放置各种杂物的面上,随后观赏起桌子上那个巨大的模拟生态水族馆。 “做工不错,你找人订的吗” “....这是什么卡?” “用上面的码,登录rc银行,密码是bt”星之子拿起一把小捞网从水面捞起一条死鱼观察起来,随后意识到这是“傻瓜鱼”的杂色种。 “......?.....?!......这是....”谭斌然一时间被巨量的数字冲击到了头脑,原本因为长时间思考而昏昏沉沉的脑袋此时也因为这数字而清醒了过来,他睁大了眼睛,视角不断在屏幕和那发光人身上切换着 “我说过了,只要是一颗星球以下的东西,我都弄得来,无论是价值,还是重量。”赏金猎人将死鱼丢回水族箱,转过头来对他说。 “....这还真挺重的。”各种意味上的。 “你想要你哥哥出狱?我能做到,以及,真遗憾,我本来还想给你那把刀,看来它只能成为收藏品了” “希望我的像素可以让你看得上眼,这张卡我会留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会将这张卡申请冻结,在那之前你的每次提取金额都能被我看到,然后,申请解冻账户需要我本人的操作。在十二点之后,你若是改变了心意,就去这里” 星之子将一张旅馆的名片递给他,上面还简短地写着所在房间的位置。 “我只问一遍,确定不现在就和我走吗?” “.....” “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没什么安全感,也知道你还在考虑,但我也的确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很抱歉替你作出选择,但是,正好,今晚会发生些不愉快的事,这些事会让你来找我....” 星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低声说道: “你,迟早会来找我们” “.....!” “那么,就此别过了,活过剩余的十小时,到那时候,你想要什么都行,祝好运。” 星之子再一次脱帽致礼,随后带上门离开了这个拥挤的房间。 “....” 谭斌然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是威胁?还是说,邀请?再有,所谓的不愉快的事又是什么? 以及最重要的,他到底该不该赴这趟龙门宴,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陷阱,但这笔金额的确不小,可他又看起来不像是不放心我会带着钱跑路的样子.....是有人在观察我?! 想到这里,谭斌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将早就破解了的公用监控画面调出,万幸的是,并没有人出现在镜头里,无非就是那些在街头早就睡着了的无业游民们,还有就是些混入城市生态的动物了。 谭斌然将监控关闭后仔细思考了一阵——秘密观察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出现在公共摄像头视角里,尽管疑神疑鬼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更不想因为探查不当而被杀掉,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最好是能给自己留下最—— *咔哒* “!” 某种较轻的东西落在房间外走道的声音响起,谭斌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重新检查过门口的摄像头。 而后,他看到一个小小的,中间发红光的装置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自家门口。 ....陷阱?....不对,从他能做到的事来看,那个人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做这些准备,那就..... *咚* “过来!”他将那个装置一把抓在手中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间里, *哒!* “呼....周围....没有动静,很好,这是...什么?” 看着手中这个似乎是储存了什么的匣子,谭斌然觉得这似乎有些眼熟。 “....似乎不少生物展览馆在动物出逃时会用这个捕获生物将它们安全的带离,那这个里面装的是——” *嘀嘀* 远在某地黑暗处的星之子口袋中发出响声,看来他准备的后手已经被收好了。 她甩干刀刃上的血,将一个紫色兜帽的尸体丢到一边,继续做起了他所说的“更重要的事” 若不是情况紧急,自己倒是很乐意和那个孩子聊一聊,关于十二个小时前开始发生的发生在她和星之子“bd”之间的事—— 不惑对调 在一段时间前—— “虫子哥哥说了那种好像神棍的话真的没问题吗?”萝兰一边欢快地蹦跶着离开法院一边对身后的虫子问道 “你虫哥什么时候不靠谱过?” “唔.....虽然虫子哥哥经常抱怨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且体重很糟糕(喂),但确实没搞砸过什么事事事事事,是不是已经很熟练了?” “哼,当年我还没蜕壳就开始帮bd做事了,我应该和你说一说我第一次犯错时发生的事,” “那时候我才刚刚学会一些飞船的基础修理工程,但糟糕的是他的飞船可以说是程序员级别,几乎是处于一种‘能跑起来就是奇迹’的状态,那时候我可是尽职尽业的在——” “在说什么呢” “噗————” 二人猛地朝侧边看去,他们的养父就那样靠在虫子的麻雀摩托上像是从没离开过一样等待着他们。 “bd!” “好快啊你!!人找到了吗?” “虽然有点小误解,但是谈成了” bd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从中挑出一支烟....呃....pocky?开始像抽烟那样夹在手中慢慢吃了起来。 “bd的另一只手手手手不见了哦!”萝兰注意到他的一只袖子破破烂,而且空荡荡的。 “能再生出来,只是非太阳光条件下不太行,这城市里的人造太阳光不太好,藻类又把外面封住了,这条手今天是别想用了。” “我去把紫外线灯从飞船上拿下来,你就带着萝兰去找该找的人吧?” “嗯,地址发给你了,找到人之后我们旅店集合。” “中嘞” “走好~” 虫子戴好头盔,启动悬浮摩托飞出了这座城,只留下一道光的痕迹。 “萝兰现在在想真的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么,如果直接把那些人绑到船上让他们明白现状不是更轻松?” “如果人的思维有那么好控制也的确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可惜,人总有自己的目标与欲望,走吧,我们先去拜访一下谭斌然,谭文升刚进监狱,现在就放他出来,当局会很难看,过两天吧。” “好哦” “....对了,帮我拿一下”bd将自己那身牛仔外套脱下,露出了下面的白衬衫。 “怎么了吗bd....唔....萝兰看不见了.....”星之子将自己的帽子轻轻扣到了小叶族的脸上,几秒过后,帽子又被他拿起,然而出现在萝兰眼前的星之子面部的印记却变得古怪—— “?” *嗅嗅* “是是是是bd” “是我,只是我贴了一个伪装用的印记。”一个十字架上开出花朵一般美丽的图案,星之子的脸就像一张画布一般被这美丽的图案所占据——然而如果看过他之前的脸就会发现,这个图案只是在他的印记原先的模样上多加了些花纹。 “bd怕有人认出自己么?” “用‘怕’这个字眼不太合适,只是顶着这张脸总会给我们招来麻烦,然后,我还要做些调整,先去街上吧,我要多做伪装。” “好哦!bd终于想给自己换身行头了!” 星之子原本想说自己那身牛仔服已经被毒蚀得很糟了只是想换身衣服,但看到她这么高兴还是选择了沉默。 “欢迎光临~” “做一件女式短款皮衣,然后来一件黑衬衫,也要短款” “是您女儿要穿吗?” “是我要穿,还有,她不是我女儿。” “...呃....先生?” “嗯?”星之子的声音变得有些尖细了 “呃....?” “姑娘,你刚才想说什么?”犹如人类年轻女性一般的空灵声音从星之子的面部发出。 “什...咳....呃....我是说...我是想说,没什么,小姐....我这就去通知....” “老天,一定是我听错了吧....”二人能听到前台那位鲛人女性捂着脑袋有些不可置信地嘟囔了一句。 “哇哦....爸爸变成妈妈了....嗷!”萝兰小声的嘟囔被听见了。 “怎么变都是b.....都是我,叫我本名。” “哦!(表示‘这个我练习过耶!’的惊叹)好哒,布洛德姐姐!” “您的衣服已经打印出来了,现在就换么?” “嗯,我要保管一下这顶帽子,还有这件牛仔服,如果能修就帮我修一下,刷卡。”星之子从随身的提包中拿出一张卡。 “好的....” 不一会,一位穿着短款牛仔裤与皮衣,露出金色的火辣小腹与完美腰线的星之子辣妹走出了店门。 对自己这位奇葩家长充满新奇感的萝兰以各种角度试图将她与之前那个毫不与“魅力”二字相关的死板赏金猎人做对比。 “要不是萝兰能闻出来,不然真的看不出bd是布洛德了。” “哦,你提醒我了”星之子从提包中拿出一瓶香水为自己喷上。 “唔.....味道好香,还有点甜?这是什么花?” “水仙。走了,我想到这里还有个人需要我们去拜访一下。”尽管改变了自己的性别,bd使用的却依然还是那副冷淡的嗓音,就算变成女性的声线,他也尽力地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保持与他未变换时同样低沉。 “这个样子是为了和我平时的模样做完全的伪装,只不过这么做的机会很少就是了。” “虫子哥哥没有看到真可惜耶。” “他看过了而且之前说过再也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了。” “为啥嘞?” “反差太大了吧,大概。” 二人混入人流密集的街道中,然而,在其中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已经盯住了她们。 这对“姐妹”最终停在了一条巷子前,bd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在巷中定了定,可就是这定了一定的时间,一只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腰间,随后,另一只手则从背后捂住了她的脸。 “呦....宝贝儿,这么主动把咱带到巷子里玩呐?我们今天可太想玩点新花样了,要不要陪陪我们呀?” bd看了看捂住面部(嘴部)的那只手,肤色与较低的温度,看来是人类,这些家伙真是来者不拒。 “哇哦,敢挑星之子下手你口味也够重耶大叔,我都觉得你让还存在的人类们感到蒙羞了。”萝兰翻了个白眼,尽管她年纪还小却也学习过了基本的防性侵教育,也多少理解了这些人的龌龊。 而后,她便感受到背后也出现了一个人影,看来作案的不止他一个。 “好啦小不点,管你嘴上有多大能耐,跟我一块进巷子吧,不然这个姐姐可就要和叔叔们一起吃小蛋糕了~嘿...嘿....” “略....”萝兰可是上过基础性教育知识课的,她对这种行为表示自己强烈的憎恶, “.....”而bd却在此时不发一言, 碍于bd还没下达任何指令,萝兰只是又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进了巷子,而bd则并没有反抗地前进着,直到这位人类大叔推开尽头的一扇门,将他们二人押入了其中。 “好了,接下来,叔叔们会做一些让大家都觉得快乐的事了...嘿嘿嘿.....” 发出了经典痴汉笑的人类大叔消失在了bd身体光芒的光照范围,而后,从黑暗中出现了.... 一块蛋糕? *哒、哒、哒、哒!* 灯光陆续打开,这件房间中琳琅满目的服装与挂在架子上的生物皮肤出现在二人眼前,同时萝兰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跟在自己后面的东西只是一个充气的青蛙人气球罢了。 “我想过你不会就那样乖乖的等客户上门,但也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装痴汉,多少也让我有点不适了。” 拿起装着蛋糕的小碟和塑料小叉子,bd还是语气平淡地边吃边说到。 “哇哦!那可真是不胜荣幸!” 那个矮胖的人类身体突然如积木般散架,随后重组、堆砌一具紫色的金属质身体。 “怎么样啊宝贝儿?我的戏法有没有进步?”这个面部由铁板与晶体板组成的机器人从附近的箱子里拿出一件衣服穿上一边略带些戏谑地问道。 “温度把控的不错,但是手指胶膜有点受潮了,有点黏,不过要cos那种人类纪的21世纪时代的油腻大叔还是绰绰有余的。” “啊,算咯,果然下次还是用蛙人或者鲛人的皮肤来做这事吧....嗯....哦对了,你还带了小朋友来,诶呀,真可爱~来让姐姐抱抱~” “唔!bd!让她停下!唔唔唔....好痒.....有东西爬到萝兰的后背里....唔、呵...嘿嘿..唔!.....b、bd!bd....唔.....爸.....” “海德尔”bd头一次没有对萝兰的叫法进行反驳,并且依然用那副阴沉的口气念到此人的名字。 这位...或者叫她们“一群”纳米机器人聚合体恋恋不舍地将自己散落如流沙般的身体收回了体内将小叶族放回了地面。 “好啦好啦宝贝儿,别那么生气嘛~只是好久好久没见过你这个形态了,还带了这么可爱的小孩来,实在是有点激动啦~” “唔.....bd....她是谁啊?” “她是海德尔(hider),种族是纳米机器聚合体,或者你可以叫他们法图库人,而她,是“拟型者”的一员,可以轻易地拟态成任何人或使用伪造的身份进行行动,就像刚才那样。” “萝兰不喜欢海德尔”出于她带给萝兰的第一印象。 “哦....我好伤心哦....幵玩笑啦~我就是这么讨人厌。”她似乎很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说起来你大驾光临我这个小地方是为了什么?想让我拟态成谁吗?尽管开口啦朋友~” “....我” 星之子将手机调整成投影模式,从中投射出的是刚才还破破烂烂穿着那套战损牛仔服的bd。 “哇哦,看来会是个有点棘手的活哦,” “哦对了宝贝儿,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有点像维纳斯?” bd没有理会她的话,将一个探测仪、一本笔记和一张名片从提包中拿出放在她身边的箱子上。 “你变成我之后可以在城里到处晃荡,去做什么都行,进酒吧喝酒也行,用我的脸去杀人也行,可以刻意的吸引注意力,但也小心你的人身安全,等再过十一小时,半夜,拿着这个,去信号所指的那个房间找里面那个人,要用我的语气去告诉他,让他明天中午来找我,我今天会在这座城市休息,这是我的地址。” “笔记上写的是他的一些信息,都是让他信服的理由,我不想让任何人白跑一趟” “哦!亲爱的,你大可不必这么贴心~天呐,这可太节省我的工作量了,你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情报能有多珍贵。”海德尔亲热地拍了拍星之子那张有着漂亮印记的脸,如果不是她没有嘴,又希望以自己的真实面容面向顾客,不然可能早就向bd展示一下来自地球的亲吻礼了。 “....海德尔...阿姨?以前也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吗?” “拟行者吗?当然啦小宝贝儿~不仅有像我这样的聚合体,还有些是精通便装与迷惑性别的大师,有的甚至能通过不被检测出的手段来达成跨种族级别的伪装哦~啊,还有还有,我的师傅就是——” “萝兰以前没听过‘法图库人’这个名字耶,这是是是是是为什么嘞?” “......” 一直聒噪个不停的纳米机器人聚合体突然安静了下来。 “....抱歉,是我多言了,之前也没来得及告诉她一些该注意的事,我会——”bd意识到情况不对的道歉还没说完便被这位一直以娱乐掩饰自己痛苦的集合体打断了。 “好啦好啦,bd,小孩子口无遮拦也很正常嘛,她们还处在学习新事物的阶段,嗯?光学些皮毛礼仪和狩猎可不够她独立生活哦?” 这位法图库人半蹲下来摸了摸萝兰的脑袋,没有刚才那样有些粗暴、又有些无礼的感觉,反而,萝兰觉得这样的抚摸相当温柔,她甚至能从这个由纳米机器堆积起来的抚摸中感受到一股....伤感? “还有,小叶族,是叫萝兰吧?有的话呢,是不可以被问起的,以后不要这么直接的询问别人这样的问题哦?在以后是会吃亏的,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块是尽管可以被提及,但绝不会被回答那些最实际想法问题的部分,明白了吗?” “萝兰向海德尔阿姨道歉....”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啦~mua~虽然我本人没有嘴,好了,bd,来讲讲任务的更多细节吧?” “....知道了,首先要说明的是,我在今天早上才刚失去那条手,我本来是去找人的,但在uscm监狱被干掉了一条手,不排除有人会趁我‘虚弱’时对我发起攻击,要小心,这个也给你,到时候把这个当做‘不小心落在门口’的东西给目标留下,之后发生的事就算结束,我对你的雇佣在明天凌晨4点整时结束。”bd向她抛出了一个捕获匣,而对方则伸长了自己的手臂在空中稳稳接住了。 “嗯哼?那我的敌人大多会是谁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萝兰也注意一下这点” “好哦” “诶~口癖好可爱哦~”萝兰对她的罪恶感消失了。 “....第二点,就在昨天,失天使城的植物馆遭到了攻击,袭击者们是一个人类邪教团体,他们自称为「陨日教会」,是由极端人类至上主义者们组织起来的,完全由人类组成,且对一切外族抱有仇恨的人。” “哇哦!这可比我刚扮演的大叔还要掉人类的份耶!这种思想不早就该跟着时轨纪年的开始被彻底丢掉了嘛!恶耶!” “他们被捕后,一部分成员表示他们是为了以太树而来,然而根据当地一位生物电能与心智研究学者的一些实验报告显示他们说谎了,他们的实际目的是馆中的另一件藏品——dogeasant的日记原稿。” “但是他们应该没有得手吧?这个事我今早还和在这工作的watcher聊过呢,有协会的人帮忙把大多数人清理了,据说正经的好男人拉宁瑞也在那里哦~” 萝兰再一次的觉得这个人在多数时候真是相当招人讨厌。 “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情,但他们很可能已经达成了某项目的,mr.dg是早期的星际探索者,专门进行植物分类与功效的查证,他的死是全世界医学与植物学的重大损失。” “萝兰想知道dg先生是怎么死掉的” “他吃了后来被命名为等离子芒果的果实” “哦....” “愿他安息,继续说吧” “他的日记中藏有大量植物的正确信息,而且其中一些还指向了很多特别的功效,不排除陨日教会想用其中记录的植物进行行动的可能。他们曾被小范围目击还是在七八年前,当时还只是抢劫与杀人,自从地球毁灭后他们的人数空前得多,昨天的袭击并不是第一例,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而我,今天早上刚刚从和他们合作的种族主义监狱中办了他们的监狱长,还把牢里搞的一团糟,最终还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带走了一个囚犯,很难相信他们会就这么放过我一个外族人。” “所以我是诱饵,为你们争取在这座城市移动的时间咯?” “嗯” “真无情耶~那,报酬怎么算?” “这张卡也给你,这里面是我一部分的资产,如果你想移动一部分就去用,这张卡能在这次行动中派上什么用场,尽量用,我不在意。” “哈!真是财大气粗哈?话说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不会把小叶子教坏成以后乱花钱的人么?” “bd在教萝兰怎么省钱!上次去环外城给萝兰的钱现在还没花哦!”萝兰也从自己的小小挎包里拿出一小袋像素,脸上满是骄傲地说道。 “哦,不错嘛,你现在也是个好父母了?”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她父母,我只是...只是她的养育者,她的老师罢了。” “好,好,随便你怎么说,稍微让我适应一下....” 这位拟行者将自己的身体打散,随后对着投影中的bd开始调整起自己的形体。 *轻微且频繁的金属刮擦声* “怎么样?” “很像我,但身高不对,我那个形态只有175cm,不是177cm” *轻微且频繁的金属刮擦声* “这样?” “差不多了,但我脸上的是十字架,不是‘吊’字。” “竟然不是啊,好吧,怪我怪我.....” *频繁的刮擦声* “嗒哒~” “这回对了,记得声音沉下去。” “嗯~咳咳!嗯!嗯,就像这样?” “哇哦,感觉,这声音从我的发声器里响起来好装b啊,我有点喜欢变成你了。” “我们先行离开了,你想用我的模样怎么闹都行,但别忘了去给他送东西让他加入,如果他暂时拒绝或者沉默也不要采用武力,我们会去为你分担工作量。” “哦?你们要怎么做?” “陨日教在大量人口密集区星球都设置了他们的基地,而且由于前些年的阴谋论与其相对的地球的毁灭造成了大量的人类确信自己已是腹背受敌,他们会不惜代价地加入到人类的团体中,大地守护团被各地扼杀了,宇宙中的人类只有极少的暂居地,而剩下的人类当然会理所当然的有不少会加入到对抗所有人的局面中,虽然很可笑,但我也没资格嘲笑他们。常年混入当地人的生活会让他们知道更多当地的相关信息方便他们深入各行各业,眼线也会更多,我的变装是必须的,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分散注意来让我们找到他们,他们可能已经为我设局了,那正好,由你去当那条鱼。”出人意料的,赏金猎人bd展现出的的情报收集与计划制定能力远远超过了他那鲁莽的兄弟。 “好哦,我们是是是是要去钓那条更大的鱼吗?” “不,” bd将那把银白色的手枪从挎包中掏出, *咔* “我们去把渔夫拖下水。” 血肉筑成 【新王 1:9】——问题是他人的困扰,答案是自我的监牢。影子前进,然后前进,指手划脚,而后,黑暗,降临。启幕—— *呲————* 一艘硕大的载客飞船降落在海面的停机场,人们纷纷从中走出,有的伸着懒腰,有的则接着电话慌张地朝着城市入口处走去准备去赶一辆前去城市中心的车,在其中,一位戴着黄色斗篷的星之子低着头慢慢地走着,而一台形似sail助手的悬浮仪器跟随着他一同行动着。 “.....”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朝着后方看去——而就在这时,一个虫人骑着悬浮摩托从他后方疾驰而来, 这位盖亚虫人的车技高超,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从这个呆愣着的星之子身边拐过,在那一瞬间,星之子看到虫人的后座上似乎放着些仪器,再然后,他的兜帽被摩托掀起的气浪吹下,露出其中漆黑,却在其中点缀着同星星般闪烁的如宇宙般的面貌。 “哇哦!抱歉啦!”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那个虫人飞驰着消失在了另一边的骑行通道处。 “.....找到他了”星之子重新戴好兜帽自言自语般低声念到。 而这时,那台sail悬浮仪器中投影出了一位绿色女性的影像,不同于bd持有的sail的冷峻面庞,这位看起来成熟知性的ai女性戴着眼镜,双手抱胸,看起来满脸怨气地望向这个星之子, “找到他了?老天啊,我们都漂泊了多久了,自从没了燃料之后就这么转乘飞船到了现在我都快麻木了——开个玩笑,毕竟以前我还经历过更无聊的情况,” “......”她的星之子船长一言不发, “————唉....早知道你话还不如那帮船员多我就该继续当僵尸船等着其他人——至少不是你这么无聊的人来帮我启动,走吧小朋友,你不是要见他么,走吧走吧.....” —————————————— “萝兰看到有一个bd在那但真的bd就在萝兰身边,感觉好奇妙” 两人不断在楼房的天台上跳跃着——对于曾在荒野中训练过的叶族来说跟上星之子的节奏并不困难,他们正追踪着海德尔,试图在她伪装成星之子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时找到那些对bd有威胁的人。 “说不定你以后也能见到伪装成自己的人——说不定还有人会制作你的克隆体” “真的!?萝兰感觉好兴奋!.....不过,现在嘞,萝兰还是很好奇,为什么bd笃信他们一定会找bd的麻烦嘞?” “他们一贯的风格便是睚眦必报,每个对他们有害的人,他们都会将针对他的计划提上议程,尽管我无所谓,但既然能让拉宁瑞也都对他们有些许评价,那也必然不是什么杂鱼,或者说——” “他们是高等一点的杂鱼是是是是是是么?” “嗯,为了之后还能安全的把人找到然后离开,先清理他们是不可避免的。.....对了,这个给你” bd从那个并非无限大小的腰包中掏出一把有着青黑色刀身,却在握柄处嵌入了一颗猩红色宝石的短剑。 “哇哦!这也是bd背包里那些神兵利器之一么?” “不,这是我托人为你打造的,远在你出生前,我还从没用过它,我为它起名:‘刻尘者’,现在,我希望你能收着它。” “....哦....哇哦....萝兰觉得....好高兴!萝兰可以留下它对吗?” “它以后是你的了,随你处置” “好哦!” “它的名字是我这些年起过最好的了....虫子之前还抱怨过我把起人名的能力都用在给动物和武器取名上了才导致他有那样的名字。” “怎么了嘛!那个名字很适适适适合哥哥啊!” “.....拿好,用或不用是你的选择,而后,我希望这把武器的寓意能在今后给你些启发。” “寓意?” “我希望你能在这世界上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一切皆会化作尘土,最终湮灭,但在那之前,你所留下的每一道痕迹,无论是进行破坏、进行创造,亦或者借他人之手达成目的,都能被人们所看到,这就是我眼中的传承。” “....萝兰听不懂后面的话啦....” “你今后——唔”bd在高楼间跳跃的步伐慢慢减缓,最终他扒住天台的边缘靠在了墙壁间探出了头。 “怎么了嘛——哇呜,bd的肚肚好可爱”萝兰越过bd跳到了对面的天台上,真是个好视角。 “....看那边那个人类,在我们三十五度方向那的的咖啡厅里,他一直在装作看手机,但他的眼神一直在往外飘出去看诱饵。” 在看到这些后bd像是确定了目标,随后爬上了天台半蹲下与萝兰交流信息。 “唔.....看不见.....bd的视力好得有些吓到萝兰了” “....就是他了,他刚才紧急发送了几条消息然后起身了,我们慢些跟上去,我要让眼袋去盯——”星之子本想从包中找出自己的狩猎伙伴,却猛然想起自己的包似乎被虫子带走了,而别着备用匣的腰带也在服装店内正在同他的牛仔服一同修补着。 “....萝兰下去盯他!萝兰比bd的狩猎伙伴们更可靠!嘿咻~”萝兰从天台一跃而下,巷中湿润的环境滋生出的苔藓大量生长起来积成了厚厚的毯子接住了萝兰,而后,叶族像一只小狗一样抖了抖自己的身体然后冲出了巷子。 “....保持联络,我会在你后面跟着的。” “好哦!” —————————————— *叮咚* “deend,到了,下一站,武士城” “呃....天啊坐这车有够无聊,我还不如回那个空间继续泡个几十年嘞,管道外全是*机器自动消音粗口*的水藻,那个破旅行杂志里说好的一边坐车一边欣赏沿途海洋美景呢?”漆黑星之子的sail皱着眉不断抱怨着这趟行程, “.....” 另一边座位上的星之子没有发声,只是将兜帽又往下拉了拉,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捏着他和sail两“人”的票。 “还有,你应该是知道我不是人的吧?我没必要买票的啊喂,少花点冤枉——” “你是不是人我说了算。”漆黑的星之子在踏上这趟行程后第一次说了一整句话,声音像是某种少年的嗓音与窸窣的低语结合一般,这让前排的几人都不自觉的稍稍回头看向后座这个和ai说话的怪人。 “——————” “呃....老天,我一时间真不知道是该觉得心动还是觉得你是个十足的怪胎了.....唉.....说说计划吧,你不会真的就准备靠直觉找到他,然后告诉他几句话转身就走?我是在时轨年前出的事故不假,但你说bd?那个老怪物?老天啊,我可真想不出他能干多少事,在你背对他的时候光是用时轨年前的数据来计算分析你都得死个上万次,而且每次都有新花样” “他不会的” “你怎么肯定?” “他以为自己能从过去逃离,能够与星之子切割开,继续他自己的生活,我不认同,他会在认出我的时候转身逃走,他不会面对我,这就是传奇赏金猎人的经历,bd是个狡猾的骗子,卑鄙、低劣,害怕被人揭穿伤口。” “.....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支持你的说法,但既然你真的觉得他会被你吓退,那我也倒是乐意看看那副惨样,加油嗷” —————————————— “萝兰看到海德尔拐进去之后有几个人也跟着进去了” 萝兰指着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对bd说到。 “她发现自己被跟踪了,所以果断选择拐角落等我们过去,或者她自己搞定——” 说话间,一个满脸是伤,五官疼痛到扭曲在了一起的人类被丢到了他们一旁的垃圾桶上,腐烂的气味与垃圾一同倾倒在他头上让他那本就不堪的脸更加可怕了。 “呀~你们还有心来帮我哦?没事没事,我还能处理” “bd”从小巷中出现,左手提着一个人类而右手则化作了金属制的钻头。 “萝兰以为拟行者们只是是是是潜伏行动的暗杀者?” “偶尔也需要正面交锋的啦,不过说实话这些家伙弱的可以啊,完全没有受过军事化训练的样子,完全就是帮普通人。” “咳咳.....就他妈的是你们这帮外星野种一起对地球发起了进攻,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你们这帮恐怖分子!!!” “什么对地球的进攻,而且真要说的话星之子都没有自己的国家耶,啊,那个....bd啊” “我不在乎,你说你的。” “什么?!那边那个才是————咕!!” *噗通* “好吧,这下算是我替星之子们打的”伪装成bd的海德尔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处于一个绝不会轻易评价任何人的立场。 “你呢,萝兰,你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萝兰不觉得这个人可悲,萝兰觉得他挺活该的,就算相信怪怪的教会也不去相信大多数人,那样他们还可以活的更轻松一点。” “大多数时候每个人都是没得选的,而后他们会选择使用一种心理暗示来告诉自己这样做的正确性,再之后,他们就真的相信了这一切曾经发生过,再或者,看看他的皱纹和皮肤,这个人已经超过40岁了,也许他的妻子儿女在地球的毁灭中死去了,他的怒火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于是一无所有的他将一切都倾泻在了对外族的仇恨中,丧失了一切人应具有的理性。” “唔.....萝兰没有想那么多” “确实不必要,了解你的敌人很重要,但当你真正与他们作战时,对他们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一切都要到战争结束后才可以被审判,而在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合理化的。而你,今后要懂得如何分辨对方到底是不是你的敌人。” “bd评判对方是不是敌人的标准是什么?” “不能杀的是对手,暂时还不能杀的是还有用的敌人,能杀的是敌人”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大道理只为了对孩子说这么几句话么.....” “好哦。” “不要好啊。” “啊对了,我从其中一个人身上翻出来了这个”海德尔从牛仔服中掏出了一块晶体板递给了bd。 “是六位数密码,恐怕你得费点时间破解——” *嗡————* 晶体屏上投影出一个头戴紫色兜帽的脑袋,这台设备对其的称呼为:老板 “或者我可以直接帮你们个大忙,晶体板给我。” 在她接过晶体板的一瞬间,她的面容再次从星之子转变成刚才倒在垃圾桶上那人的人类模样,并用这个形象拨通了电话。 “计划实施如何?bd进入预期位置了吗?” “....是,他正在向着巷子内部行动,其他人追过去了,下一步要我们干什么?” “大部队很快就会根据你的通讯器信号赶到,保持联系,‘紫眼’部队很快就到,一定给我把那个bd拖住,他今天一定要死在这。” “收到” *嘀* “下一步怎么搞?讲道理我都没想过他们的效率可以这么高,然后那个‘紫眼’部队又是什么?如果对方是高级头目,我能想到的这个名字的含义只能是他麾下的高等战力,你确定我们搞得定?” “简单,萝兰,给你个任务。” “好哦!是是是是是什么嘞?” “兵分三路,通讯器给我,他们的第一目标应该会是我,然后你们之后把他们勾走一部分,海德尔还是要挂着我的脸,虫子应该快到了,到时候我会吩咐他把包带来解决掉后备军力。” “哈,委托人托我伪装成他自己然后又让自己变成自己的诱饵,有意思呢~” “战术的规划者总会需要将自己也算作计划的一部分,他们没法肯定我们两个哪一个才是真的bd,而萝兰则可以拉到他们的种族怒火,也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萝兰不知道怎么嘲讽他们耶” “......叫他们‘自尊心太高的贵族老爷’吧” “好哦” “这什么破嘲讽....”话是这么说,但海德尔还是把通讯器丢给了bd。 “那就这样了,到时候的计划是个简单的调换,我当诱饵,你们分别拉人走,懂?” “行了行了,听的很清楚没有睡着,希望到时候能像计划一样顺利。” “我先跑起来,你们在天台上跟住。” “好哦” —————————————— “你确定bd就在附近?哇啊?!!”绿色的sail在大集市中升起四处探望着星之子们的踪迹,然而很快就被身边的警告笛发出的声音震得掉落了下去——这里是禁飞区。 与相当不安的sail不同,披着黄色披风的星之子则随着人流慢慢地前进着,时不时驻足看向一旁的小店和摊位。 “错不了——这是什么?” “冰滴鱼肉串,来一串?”这个摊位的老板是个有点显老的鲛人,头顶的颜色和体色有着明显的区别,像是秃了头一样。 “给我来一串”将一小撮像素撒到摊位的货币收集箱中,这个星之子总算站稳了脚步在此停了下来。 “喂!!别买吃的了啊!我们的时间可不该拿来做这个——” *咬* “.....” “喂,你有在听吗?!” “好吃,有点薄荷的清爽感,是冰滴鱼自己的味道,紧接着的是厚重且具有冲击感的辣味” “哦?很懂行嘛客人,如你所说,这是原产自本星系火山地貌星球中培育的狱椒籽研磨后丢进辣酱里做的辣刷酱,还没人给过我差评呢!”老板看起来相当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不我想那只是客人们都被辣得去找水喝了——还有你!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人啊!?” “那个狱椒有烧烤么” “当然有!来一串?” “给我来三串,装袋吧,就不刷辣酱了,你还卖土豆串么” “当然,给你再来五串土豆?” “嗯,拜托了。” *涑啦* “......” “......” “那什么,刚才那个话很多的ai是不是被你气走了?” “不是” “但她不见了耶” “她被这卖零件的黑商之类的人摸走了吧” “你不去救她么?虽然那也只是个专给ai登录的飞行器就是了,没什么实际功能,不过ai可是很记仇的啊。” “很懂行” “一般般啦,上大学的时候是学ai制作的,现在发现还不如卖小烧烤赚钱。” “做好了就给我放一边就行,我一会回来取” “得嘞” —————————————— “喂,你们最好赶紧把我放开,我还有活没干呢少扯着我跑”sail正在被两个矮小的鲛人孩童抓住了两根从机器中延伸出来的电线带进了一条巷子。 “嘿嘿!哥一定会高兴咱带回来这么个破烂的!这磨损,这材质,虽然可能得有个两百年前了吧,但多少也还算有价值!” “喂!说谁破烂啊臭小子!你给老娘放手老娘指定把你们都创死!” “略~到了到了!先进门!” 两个淘气的鲛人孩子将sail如气球般拎进了店门,他们本想一边用工具拔掉机器的总能源一边开灯跟和他们相依为命的大哥今日的战果,并准备开始邀功时,其中一人打开了灯—— 看到的却是一具无头尸体被捆绑着倒在椅背上,鲜血顺着椅背慢慢流淌而下然后前进,一直到一进门时外面的灯光无法照亮的地方,他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被沉重的铁锈味道呛到了鼻子。 “......啊.....啊.....” “怎、怎么?哥....怎么?咳咳....唉?唉?” “....哇哦,这可....太劲爆了——好吧,我是说,这可太无聊了,两位朋友,把我放开,我还能查查他的死因,嗯?” 这位sail似乎面露难色,但很快就被一种似乎有些勉强却又有些兴奋的笑容掩盖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穿着黄斗篷的星之子不知何时也跟到了这里。 “哥哥....怎么.....” “呕......呕......” 两个小孩猛地跪倒在了地上松开了扯着sail的电线,让她自由地浮了起来。 “来的太慢了小黑!我都高兴完了!” “听得出你很高兴”一般只有她兴奋的时候才会管他叫“小黑”。 “你们两个,起来”黄斗篷的星之子踹了其中一个孩子一脚,他异常得轻,几乎像是个空心的瓷器一般滚到了桌边,这导致他直接看到了尸体脖颈处被粗暴对待似乎是被扯下的可怕痕迹与血肉模糊的部分。 “.....你在哪......呜......呜——呕、咳咳呃啊啊啊.....” “很明显是陨日教会做的不是吗?”绿色的sail完全没理会孩子的抽噎与呕吐声向星之子询问道。 “嗯,他们对外族的恨导致我相当容易看懂他们的风格,这是家零件店,但我没看到货架上有任何一个金属零件或者工具,恐怕是他们需要这些零件,于是向店主‘征用’了这。”星之子转过头查看那张桌子;大量锐器划过的痕迹与凌乱的血渍暗示着此人在生前进行过剧烈的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潮湿的地板上有不少血脚印的痕迹。 “哈哈,好了,谢谢你们了小鬼,我们不仅找到了新乐子的路,你们还逗我开心了,走吧小黑。” “.....你们两个,把头抬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个没看到尸体的孩子定了定神将另一个孩子扶起站在了星之子面前。 “.....我、我们在听” “很好” “喂,小黑,别让我提醒你,别做这种没意义的事,你应该——” “我的选择我说了算” “————好吧,都是你说了算,我摆烂了”投影出的女性翻了个白眼,整个悬浮起来的机体转了过去不再理会他。 “我要向你们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卡尔寇沙,那边那位差点被你们拆了的小姐是简,我们来这里是找人的,但这和我想接点外快并不冲突,所以——” 他从斗篷中如变魔术般旋转着掏出一把有着锋利倒钩的赤红色短刀,刀身上红色的部分仿佛有生命般不断地蠕动着,挣扎着似乎想逃离这把危险的武器, “你们想让一些人得到‘救赎’么?” “.....救赎?” “我找那人的最终目的,也是让他得到救赎,我会刺穿他的躯体,让他从内而外地得到净化,” 这个星之子在这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高举双臂,也就是在这时,两个小孩突然嗅到了一股远比房间中铁锈味还要更可怖的可怕气味。 那味道是从此人身上那块有些破损的黄色斗篷上传出的,然而那并不是两人以为的那样的尸腐气味,而是一股.....令人胆寒的异香。 他依旧高举着双臂,昏暗的灯光透过了那斗篷,那个勉强恢复过来的孩子在恍惚中似乎看到其中隐藏的那只手臂—— 而那只...那团手臂绝不是人该拥有的手臂构造。 “.....最终,他将会偿还一切罪过,用他的血,用他的眼,用他的肉身....” “.....你是去杀他的?” “可以这么说,所以,你们想要对那些人如此吗,我可以代你们去” “.....我们想继续生活.....我们不想惹麻烦.....” “......” 卡尔寇沙的手如绷紧的弦断掉一般无力地垂了下去,而他的头以一种不自然的形式伸到了两个孩子的面前,他在用那个字母a形状的印记审视着他们。 两个孩子能感觉到,这个人似乎正在经历某种异变,露出的那只手紧紧捏住的短刀似乎正不断哀嚎着,挣扎越发的激烈了起来,他身上的黄色斗篷,或者说,那只是块掩饰他真实身体的破布正在逐渐脱落,很快,他就会褪下那块破布,将自己真正的,不可言说的身体展露在世人的面前—— “.....真是遗憾” 但一切在一瞬间又变回了原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过出格的举动,然而仅仅是几句对话,一番凝视,便让幼小的鲛人险些陷入他们原本遥不可及的疯狂之中。 “但我还是要去找他们。” “?”劫后余生的孩子们大口地喘着气对他所说的话大感不解。 “滚吧,去过你们的日子,然后得到平凡的人生吧,我对屠杀孩童没兴趣。” “.....坚持住.....我们....我们马上就走.....” 目送着两个孩子消失在巷外,卡尔寇沙终于将兜帽摘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如同犬类动物警戒时的咕噜声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 “略,结果还是闹成个这样,真不知道咋说你” “一次尝试,我想在自己消失之前多做些事。” “啊?” “当我没说,走吧,按他们的反应,陨日教还没造成过多大的冲击,地板上一部分血是人血,我能闻到鱼腥以外的那股味道。”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征用一家零件店,除非他们在制作什么。” “而且他们走的很急,急到甚至忘了掩盖自己的痕迹。” 星之子低头看向血脚印们不断地延伸向后门的痕迹。 *嘎————* “他们是去应战了” 后门处摆着三个用防水布盖起来的工业推车,里面满满的全是沉重的金属零件,很明显,他们没来得及把东西带走。 “会是谁呢....是——” “bd,我和你说过了” “.....没想到你虽然怪贪吃的,但这种方面你竟然超乎寻常地敏锐啊”简似乎是叹了口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焦虑对他来说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收声” “?” *哒哒哒* “.....有人在奔跑,根据此人发出的声音和奔跑的步伐来推算此人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三到一米七五之间,没有可听见的呼吸声与喷气声,初步估算为星之子,根据我的计算,你可以在下一个拐角处等待,以你的速度大约在10秒后便能抓住那个跑起来的人,以及根据风险分析你需要进行碰撞防护。”简少见的严肃并开始高速计算了起来。《没什么实际功能》,嗯? “了解,把匕模式关闭吧,上双管模式” “马上就好,去吧” 一阵轻微的脉冲发射了出去,卡尔寇沙握在手中的短刀慢慢扭曲着,然后刀背部分挣扎的血肉状物体喷涌而出,最终,它们哀嚎着没过了他的手掌拖在了地上。 他带着那团红粉色的肉状物体飞奔而去,墙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3 2 1 她出现的比sail预想的要快上不到0.5秒,然而就是这一点点误差让卡尔寇沙看到了她的脸,也就是这一点点误差让他改变了计划。 “计划有变” “?”那个似乎在逃离什么的星之子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开始继续奔跑起来。 “后方的人需要先得到这份救赎” 他慢步走出巷子,终于看清了追兵的长相:一群穿着着紫色盔甲,佩戴有巨大黄色眼睛面具的全副武装持有各式武器的士兵们。 “日安,各位” “是bd的援兵?!” “不对,很明显是路人,他的反应不对劲,但目击者都需要清理,先解决他。” “.....愿我能平息你们的欲望,我并非神,然而我也不屈尊于任何神之下,我只想为各位带去救赎。愿各位——” *咕噜* 那团蠕动的肉块被猛烈地抽出,最终,那团由短刀化作的肉块里成长出了一把有着与那肉块同配色的,狰狞的双管猎枪。 “终得平静” 救赎之握 —————————————— 【暝晓法典0:1】前言:——切记,其他神明或许是仁慈的,他们允许你犯下过错,会饶恕你的罪行,或许会因你的作为而不满,而我,对所有人都平等地审视着,憎恨着,悲悯着,也憧憬着——银白之lord —————————————— 鲛人在灯火昏暗的路灯下奔逃,踩过的水坑溅起涟漪,而后那破碎的水面照射出数个紫衣人的身影追踪着他。 谭斌然很清楚这一切肯定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星之子来找过自己,他多少也对这些紫衣人的身份有些了解——论坛上总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甚至还能直接从互联网的某处直接看到他们被官方(环界、禅塔、绿手指等)承认的名字:陨日教会。 他们是一伙由人类组成的对其他种族充满仇恨的邪教——在他被一只从后方射来的箭险之又险地擦掉了一块鱼鳍后,他完全肯定这种说法没有任何错误。 这些家伙不用枪械的唯一原因只是他们还不想现在就把事情闹大,相比之下复合弩和刀剑的动静可比枪小不少,但威力对于他这个手无寸铁的文职来说一点不差。 ....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警局?不对....那些家伙真的帮得上忙么?.....天啊....没想到自己真的得去拜托那个把自己哥哥送进监狱的说话古怪的家伙.... “队长!....后....黑星........们.........灭了?!” 后面那些家伙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定得抓紧从他们的视线里逃掉—— “唔!”他被一双有力的手抓到了一旁的房屋内,追兵们纷纷追了过来却没看到这间房间中鲛人紧张的眼神。 “安静点....”将他的嘴捂住的神秘人警示他不要出声,用那只金属质的翅膀将他护在了怀中。 看起来追兵们完全离开了,鲛人这才从那只坚硬的翅膀中挣脱出来,他趴在门边紧张的看着这个戴着古怪头盔,双臂都是金属义体的怪异翼族。 “....你——” “bd叫我来的,没什么好解释,过来。”对方的声音很明显是一名女性,然而与他印象中柔和且平易近人的翼族女性不同,此人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与冰冷的态度。 “喂!等等!那家伙不到一小时前刚从我那里出去,至少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人袭击我啊!”鲛人慌张地跟上了那个冷冰冰翼族的脚步。 现在是午夜2:26分 让我们再一次将时间倒回一段时间之前—— —————————————— “认不出我了?.....倒也很正常,那,这样又如何呢?” 如宇宙繁星般闪烁的星之子面部的印记扭曲了起来, “.....” “是你” 啊,倒的有点少,再往前倒一点—— —————————————— *轰!!* 那把蠕动着的猎枪在漆黑的星之子手中倾泻着弹药,每一次开火它都会发出一声哀嚎,手持着剑盾与复合弩的“紫眼”们一时间只能躲在坚固的大盾后方等待着他将弹药倾泻完毕。 *噗噜————* 枪管并非像普通枪械那样过热而冒烟,而是不断地从枪管中吐出了暗红色的腥臭血液,这摊血液掉落在地后形成了不断沸腾着的冒着热气的血池, “简,换勾斧” “那你先停一停开火,小心没有血让你继续挥霍了” “暂时不会” “他的弹药打完了!盾卫!去围住他!狙击手准备好刻痕弹药然后给我架住!其他人换旧神印记准备强行突破——” *哒* 清脆的响指声打断了似乎是指挥官的人的战略安排,在这海下的城市,一条充斥着潮湿气息与愤怒气息的巷中刮起了一阵风。 “——怎、怎么?刚才的规划为什么....想不起来?....” “指挥?!你刚才的战术安排被那家伙打断了么?我的信号似乎受到了干扰!” “.....对方不是什么善茬”似乎是指挥官的人将头套上那只巨大的愤怒眼睛目光投向了星之子。 “我的确不是什么善茬,所以呢,你们要撤退吗?”星之子的左臂再次被粉红色的肉团覆盖,当他将手从中抽出时,多出了一把捆着锁链的斧刃。 “.....13号去准备烙印匕首,符号1895,祭品是拇指和中指,你去做准备,其他人,在这里把这家伙拦住,不然我们没法去追另一个星之子了。” “你们的目标是对的,但可惜,不是这条道” “我们就先把你这戳爆然后踏过去,浮夸的排泄物袋子。”敌方那位护甲更加厚实的人站到自己的部下前面将凶器指向星之子。 “....愿你们重生,” “愿你下辈子不用长成这个丑样子。” 一轮齐射朝着星之子飞去,而他却如同一块轻飘飘的布料一般被飞矢和子弹带起的冲击冲到了空中只露出那块遮掩自己的黄色破布,而后却像是从那块破布后如变魔术般露出了自己为他们准备的巨大的飞斧,那把链接着锁链的斧刃朝着他们飞去—— *轰隆!!* “紫眼”小队的士兵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斧刃的横切,那可怖的斧刃砸开了一旁建筑的大洞,随后又在建筑被毁造成的烟雾中撤了回去。 附近已经形成了一大片烟尘,然而也正是这烟尘给了教徒们反击的机会—— *叮!!* 小队中的人能看到在他们正上方有火光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从烟雾之外出现了,那是斧刃与高速飞行的弹头相撞产生的,毫无疑问,是远处的狙击手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页岩盾” *叮!* 下一发远处的狙击发射的高速弹头被某扇沉重且坚固的物体弹开了,那是一面血红色,有着如书页般纹理的巨大盾牌,覆盖了星之子的半边身体。 “上!!!” 简短的命令能有效阻止敌人的干扰,有时几分钟的计划与谋略远不如一声怒吼来的有效。 “接下来我自己来。”卡尔寇沙从斗篷中掏出一根顶部镶嵌着紫色尖刺状晶体的法杖。 在敌人们绕过大盾到他身侧时,他们已经迟了一步—— “————这是!?” 星之子身上的黄色破袍环绕着紫色的电光,而他慢慢起身将盾牌放下,双手将法杖高高举起—— “散开” “唔——” “噶!唔唔唔唔唔....” 紫色的暴雷狂躁地冲向附近的教徒们,两个圆盾士兵急忙撤步从他身边闪开,仅仅是受到了轻微的电击,不过其他三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人在电流袭来时下意识的举盾迎击,结果便是被电流沿着盾牌冲到了手上,一阵剧烈的刺痛与痉挛使他瘫倒在地上冒出了烟,而其他二人则距离较远仅仅是被电流烧伤了手臂,不过短时间内也拿不起那两面大盾了。 “远方欢宴者” 随着声波的震动,那面盾牌随之融化,露出其中那把最初的匕首。 “这不会很痛的,我可以——” *嗖————* *噗呲* 倒地的士兵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漆黑的星之子头部侧面喷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中了!” *叮铃*卡尔寇沙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远处的狙击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而很快,他的笑容便消失在了脸上。 那个被狙击枪贯穿的头部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有什么东西在那星之子体内蠕动。 “趁现在!兄弟我们来带你离——” “别松懈!先解决那怪物!!”那位指挥官在后方大吼到。 “咳哈?!” “唔...咳咳....呃..” 卡尔寇沙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冲到了试图救援队友的两个圆盾士兵身前抓住了他们的脖子提在了空中。 他的伤口正在恢复。 “咳....你这....怪物......” “.....啊,顺手就抓了,算了,那就先救赎你们——” *噗哧* “嗯?”卡尔寇沙发觉自己腰间多出了什么东西,产生了一股刺痛。 “队长....呼....呼.....我赶上了!”那名去准备仪式的士兵左手少了两根手指,在他那没有眼睛面具遮掩的兜帽下,那张虽然痛苦但很明显非常得意的脸被城市的日光灯照亮了。 “干得好,星之子,就算你有什么厉害的本事,都无法从这出剧目中逃脱,这便是那位大人赐予我们的咒术,我们将以你为祭品召唤伟大的深空星海之主,伟大的——” “哈斯塔是吧” “唔——” “.....” 他如同热了热身般稍稍用力将士兵顺手丢了回去,随后将腰间那把偷袭的匕首从体内拔出,匕身上用深红色的痕迹刻着某种符号,引起了卡尔寇沙的兴趣。 “怎么....这、这怪物.....为什么不怕——” “啊,哈斯塔的旧印,很明智,倒也很愚蠢,以两根指头做代价以血为言铸造的便宜旧印的确能让不少非人之物厌恶至极,不过很可惜” *咔!* “我不在那些东西的行列。” 如同碾碎一块薯片一般,那把匕首从那怪异的星型印记开始逐渐向外碎裂开来,最终在星之子手中化作了一堆铁屑,散落在地上。 “.....撤” “明、明白了,各位——” “今天你们能不能走,我说了算,而你们之中已经有两人不能走了。” 两名架盾的士兵将那两个被卡尔寇沙丢出去的士兵搀起,然而下一秒他们就发觉了异样——他们被抓住的喉咙还在不停的渗血。 “!?” 待到他们将倒地者的面具解开时,他们看到的,将会是他们一生中最可怕的东西。 “兄...兄弟?” *蠕动* *蠕动* “那是....什么?” “那是我给予你们的救赎,关于你们的,救赎。” 他们的脸覆盖着皮肤,口、眼、耳、鼻,每一个孔洞,每一个让“人”成为“人”的器官,全都被填补了,以他们自身的皮肤,那之中的人们正张着口试图呼吸,然而,一切都显得徒劳如一只在茧中的虫子一般。 卡尔寇沙毫无忌讳的展露出自己的权能:细小如针般尖锐的猩红色针刺遍布双手。 “他们的成茧只是暂时的,当然,也可能是永恒的,取决于他们自己,不过,无论以任何方式挣脱,他们都将会是崭新的自己。” “下一位” “嗯?!” “下一位是谁” 周围的灯光逐渐灰暗....不,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将附近的光源掩盖....烟雾?等等,那个无人机开战之前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是—— “暗影液体,我猜你们在想这件事”从楼顶上,漆黑的液体与冰冷的ai女性话音一同落下。 “而这也适合让这里成为你们获得救赎的教堂” 卡尔寇沙脱下身上那件黄色的破袍, 他似男似女,仿佛未成熟果实般的瘦弱身体拥抱了这片黑暗。 而后,黑暗吞没了一切。 “the start” “.....报告,‘紫眼’小队对不明身份星之子的攻击失败了,五人以可以确认为死亡。” “.....知道了,这就回总————唔!?” 狙击手手中的通讯器从钟楼上掉了下去,他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把威胁的小刀,而挟持者,正是他们本该去追猎的那个女性星之子。 “别动” “.....” “那家伙是谁?” “....连我们都不清楚,突然杀出来的家伙,如果你不来找我,我都会以为你们才是一伙————噶....咯....咳......额额....” *噗通* 被割开喉咙的新鲜肉袋从钟楼的梯子向下掉去,而bd则用她那异常的视力看清了那黑雾之中的影像—— “咳咳....所有还能动的人,以我为中心靠拢!举盾!该死的....狙击手....啧....他不回话了,该死的星之子...”困在这黑暗中的人们一边经受着这雾气对他们的啃食,一边警惕着随时会到来的攻击。 *铛!* “有东西在敲我的盾牌!” “别去进攻!他就是在等破绽!” “在我看来你们没有哪一处不是破绽的” “....唔!” *哒!*盾牌落在地上的声音 “查尔?!” “该死的....他被拖走了,你们两个,绝对,绝对要——” “聒噪” “————” “....队长?” “队、队长?” “....额....嘿....里昂,我们就最后冲一次吧,运气好我们还能逃....里昂?” “.......” 然而无人回应 “.....该死的.....就不该为了那笔钱进这个破组织当狗....现在命都要没了.....哈.....” *哒* 最后一人将盾牌放下,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然而迎接他的却不是尖锐物体刺穿他胸膛的感觉。 “......?” 他感到饥饿,无法自控的饥饿。 然后,在一片黑暗中,他的嘴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经由某种本能,他咬住了那东西,大口的吸吮起来。 汁液从中流出,他终于得到了满足昏沉地睡去了。 这是生物出生后的第一份温暖,最原始的欲望源于此诞生。 黑暗退散,留在地上的,只有几个由人类皮肤与毛发构成的人茧。 “苦难啊,我唯忠的友人” bd从屋顶跃下,从那狙击手紧抓的手中拿过了那把狙击枪。 “汝与我一同入梦,” “且永远与我为伴,” 星之子踹开钟楼的门重新走上了那条巷道。 “在我力竭死去之时,” “唯愿你,” “与我同伴。” 漆黑的星之子戴上了那破烂的黄袍,背靠在墙根下等待着赏金猎人的到来。 “....日安,bd” 站在这里,我意识到了... “...我说,你们在这多久了?你对城市地下系统的熟悉度让我觉得你像是个管道工。” “你到时候去问那个星之子,他给我的地下结构图——回来” 翼族女性将谭斌然的肩膀一把抓住把他死死按在了原地。 “痛!你干什——” “嘘.....” *噗唧* “?” 在他们前方的另一条管道中,出现了一个身体不断流动的人形。 *噗唧* 令人不愿去联想来源的声音从它身上发出。 “......那是什么玩意”这位一直保持冷淡距离的翼族终于也绷不住这恶心的味道和诡异的外型感到一阵恶寒提问到。 “....那是清洁造物,负责保持城市下水道清洁和维护地下秩序的傀儡,以前只用在土星和大多数魔法为基本框架的城市里,但某些家伙为了节约成本直接找法师造了些傀儡让它们管理下水道,完全不在乎它们身上的污秽越来越厚,最后变成那个鬼样子。” “.....你的城市有够糟糕” “我要能从这地方逃掉我才不想被人架着弩对准我的时候才跑,我一点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换路线了,那些玩意有没有危险性还另说,有毒的话我可不想死在一堆●便里,上去了。” 谭斌然很想叹口气,但一想到之后深吸气很可能因为这味道而昏厥,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尽管这个念头更想让他叹口气了。 “真够衰的” —————————————— “日安,bd” 对方漆黑身体上的光点若隐若现的闪烁着,暗影气体在他身后逐渐飘散,像是一团星云从黑暗中显现出自己真实样貌了一般。 “日安,不介意我查一下你的猎人档案么” “当然不会,请吧” 刚才在那场战斗中bd便不止一次看到他的黄袍下藏着一块吊牌晃来晃去,很明显此人也是个赏金猎人。 bd从包里掏出一个铁方块,随着按动侧边的机关,它伸展开来,投影出sail的影像, “....sail,去检查一下。” “收到——” “哦呀,这里竟然还能遇到同厂的ai啊,真是难得”战斗到一半就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另一台sail从房屋的缝隙里飞了出来。 “sail很高兴见到有同类型的人工智能,但首先请让sail进行扫描工作” “嗯哼~随便你咯。”绿色投影里与bd的sail极度类似面容却又情感丰富的女人虽然说着随便她,眼睛却完全无法从这个粉红色的ai身上离开。 “.....” “身份确认,卡尔寇沙,协会代号:黑星,等级:铁铳” “你是铁铳?”不管从任何方面来看都不像是这个等级的人。 “我对那些分级没兴趣,所以随便他们。” “.....” “事实上,让我感兴趣的是你竟然用女性的身体特征执行任务,我很惊讶,”尽管他的语气非常平淡。 “————” “有什么想说的,先等她们聊完可以吗”卡尔寇沙望向那两个正在互相传输信息的ai说道。 “.....” “哇哦,在我不在这几十年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简饱含着笑意和sail交谈着,尽管这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不同颜色却有相同相貌的人相互对话一样奇怪, “.....发生的事太多了,sail对此略感麻木。” “哈!只要还活着,好玩的事就会不断的冒出来,我是不会麻的,除非世界上的每件事都让我觉得厌倦。” “.....对于多功能型船体搭载型ai这个产品来说,简的感情与自私程度已经到达了需要返厂维修的级别——这是一种sail认为略带挖苦意味的褒奖方式,用户已将我的幽默度调节至13%” “多谢夸奖~啊对了,你的主人没给你起个名字吗?就光sailsail的这么叫你?真没劲诶!” “sail很满意现状。” “嘛,那也是你的选择,好了,以后有缘再见,我要先回那个人身边咯~” “sail祝简的旅程一路顺风,对话结束。” 两台ai各自飞回自己的主人身边,两人都深知,和平的场面很容易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崩溃,bd:完全不想和这个人耗着,只是想探探他的底细,而卡尔寇沙,也只是来宣告一件事。 然而尽管在这之前他们从未谋面,但此刻他们却又都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 是交涉·应酬的时候了。 “你是为了我来的对吧,为了什么?杀我?” “不是今天,星之子,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 “我要告诉你的是,就算你刻意逃避,有了新的使命与责任,担任着沉重的职责,但别忘了,你的过去,永远是属于你自己的过去,别人无法代替你承担,而你的过去,现在来找你了。” “.....你在说什么?”sail看到金黄色的星之子在一瞬间暗淡了一下。 “.....啊....你认不出我了,你认不得这副皮囊了,这倒是很正常,那么,这样呢。” 他面孔中那个“a”字型的印记逐渐开始变换自己的位置,逐渐的,那些星星组合成了一个符号: 圆圈中倒吊着的人象征着死者,而圆圈本身象征着星球,其中的含义,显而易见, “.....”bd回忆了片刻, 这个符号在人类所赋予的意义中,是反战,反对核武器的使用,向往和平的符号, “是你”bd的记忆力很好,一如既往。 “是我,准确的说,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他,他死在某个黑暗的小巷里,死于那些年人们对星之子的歧视产生的暴力。” ....是的,这个星之子面部所象征的,他希望得到的和平并没有到来。 “.....” “他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你应该也心里一惊吧,毕竟你顶替了他的身份做着他的工作,尽管他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 bd的身体猛的一颤,如同被雷击一般, “....用户?”sail有些诧异,bd从未表现出对自己同类的任何体恤,对nacht好也只是欣赏他的精神,几乎所有与他有联系的同族都是主动找上来的,这样的他,会对一个死去的星之子有这样的负罪感? “.....” “如果你能在那之前做过更多努力,而不是浪费自己的光阴,你明明可以让novakid们过得更好,他们原本可以不是杀人犯,不是赏金猎人,更多的是员工与营业者,可是你没有。” “sail希望卡尔寇沙停止对我的用户进行道德绑架,对于一个没有经历过bd过去的人来说这样的说辞也过于片面了。” “...呵....哈,你不明白,我是因他而生的” “?” “我就是星之子们的怨恨,在一声痛苦的哀嚎中被赋予意义,明白了吗,bd” 他脸上的符号变回了那个a形状的模样,那个象征着无政府主义的凶恶符号。 “我是什么,我是你不接受的一部分,我就是你的过去,你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所以你没有还嘴,因为你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做过的一切没有如烟般消散,又或者说你依然在那栋被烧毁的酒吧面前跪倒在地不愿意面对现实,” 他平淡如流水般说道,与先前那个阴森又神神叨叨的可怕形象是两种不同方向极端的可怖,他如那只一直凝视将死之人的眼睛一般,如今也同样将那刺痛的视线照在bd身上。 “.....” “你是否在某一个瞬间觉得,一切过去仅仅只是记忆,你手上的血也只是一种错觉?” “你永远都不曾回首看向那些化作一丝气息回归星辰之间的星之子们,” “只是因为你羞于承认自己的罪行?” “....你知道的,不只是神之猎犬拉宁瑞,连你自己都知道自己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 “懦夫” 懦夫 在一年前,自己的兄弟,拉宁瑞也曾这样评价他。 他在过去的一切都让他显得像个懦夫,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bd正急促的呼吸着。 “.....我承认我所做的所有罪行” “那,我们就不会在这了” bd终究是无法将那巨大的负担背在肩上,他颤抖着,摇晃着,他那为了伪装而做出的身体似乎在融化一般,令他站不稳脚步。 “不过,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漆黑的星之子伸出双手, “我会赐予你,你一直以来本该得到的回报” “你的救赎” 他的手中冒出了那些猩红的针刺。 *哒* *哒* 他的脚步听上去空洞,却又沉重。 “好沉重.....” 他听到那些人茧中传出声音, “痛苦.....” 他听得到那之中的人们剧烈呼吸着, “好累.....” 他危险的针刺距离面孔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是啊, bd心想,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 或许,他需要的,也不只是休息一会, 也许他需要的,的确是—— *嗖————* 一支箭矢擦过漆黑星之子的脸颊插在了地面上。 “离,父亲,远点。” 在房屋上方,一块黑暗之中,一双眼睛闪出愤怒的橙红色光芒。 听到这句话bd才强撑起精神来转过头去。 “萝兰?” 一个小小的人形从屋顶跳了下来。 “因为萝兰那边的敌人都解决了所以就来找bd了”她并没有看向bd,只是一边应付他,另一边则拉弓搭箭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星空般的面孔。 “现在,黑色的那头畜牲,从这里滚出去”原本她瞳孔中并不显眼的色彩因愤怒而变得几乎要着火一般。 漆黑的星之子捂住脸颊的伤口——倒不如说他是在掩饰从伤口中溢出的某种蠕动着的东西,慢慢向后退去。 “叶族....别担心,姑娘,我不是来救赎你父亲的.....至少不是今天,bd,这是一个警告,我已经找到你了,在今后,你的过去会加快脚步追逐你,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无数次,哪怕过程与结果不再重要,我们终会再见。等到了我再次追上你的时候,你又会作何反应?我会期待的,我很期待.....” *嗖————* 披着黄色破布的星之子快速撤回了阴影中躲过了这一箭,随后与他绿色的sail一同消失在了这条巷的黑暗中,只留下一句话在bd的头脑之中: “你喜欢吗?”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他自己, “你从不会忘记,但你要逃到哪去?” “哕,一股腐烂和衰衰衰败的味道,萝兰讨厌那个人”皱了皱眉头,萝兰将弓箭放下转过身去查看bd的情况。 “咕....” bd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一阵翻腾。 “bd?” “唔.....呃.....让开——咕.....” 星之子仓惶如丧家之犬般逃离了这条小巷,跑到了对面的拐角处勉强躲开了其他人的视线。 “唔——咳咳———呕——” 金黄色的发光体液从他面部渗出,星之子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身体与思绪都因为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出现而乱做了一团,脸上的假印记也因为受到体液的影响而开始融化,为什么?为什么那一切还是不肯放过他?他做错的事已经够多了,已经够多了!!! “....bd?” 萝兰和sail追了上来,却只看到bd从拐角处摇晃着强撑着走了过来, “.....够了.....我们现在就去找那孩子然后.....咳咳.....然后我们.....我们......” “....萝兰觉得bd非常需要休息,现在不是是是是该继续出动的时ssss候。” “.....” “sail同意萝兰的说法,用户需要休息或者,用‘重新调整’这个词更让用户能够接受。” “.....” “.....你们说的对,走吧,通知虫子,今天的计划有变动,萝兰?” “在嘞” “那几个茧你先处理一下,今天...我会尽量恢复过来,在那之前,都交给你了” “我可以用bd的武器库?!好哦!”萝兰的眼里似乎出现了小星星,她还记得以前bd和她承诺过让她单独出任务时没有其他特殊情况她都可以带bd的背包出去。 “等虫子回来你就去拿吧,先去旅店和他汇合....海德尔的进度怎么样了?” “阿姨说她那边已经摆脱追兵了,但她感觉还没结束束束束,在到点之前她会一直遛着那些人在城市里行动的。” “....我回头联系她其他事情,走吧” “好哦” —————————————— *铛* 城市某处的下水井盖被掀开了, “我们到了” “咳咳....” 两人从下水道中爬出,从某条小巷中走到了旅店的后门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嗡——* 鲛人建筑特有的无意义气闸门式设计门应声打开了, “萝兰在这等你们很久啦~”绿皮肤的小叶族笑吟吟地打开后门小声招呼他们进来。 “bd呢?”翼族女性发问道, “在二楼203养伤,bd希望你们先去找bd说说说说下下步计划,萝兰可是累了一天,要先去睡一觉啦,晚安咯!” 这个叶族朝他们招了招手,随后快步跑了上了楼, “.....走吧,也不知道那小孩和bd是什么关系” “啊?我还以为你会比我更清楚一点,” “我才刚加入他的队伍不到24小时” “....” 二人保持着尴尬的距离上了楼,棕榈木制的地板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便是203房间, 谭斌然意识到,只要自己进了这扇门,自己的生活或许就永远不能由自己掌控了, ..... 可或许,自己就算不进这扇门,也依然只会被人摆弄, ....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哥哥的自由,他也都只能进去了, *嘎————* 他推开了门,第一眼,他便看到了那星之子, 在昏暗光线的房间中,他....她?正靠在床边,用一盏日光灯照射着自己断掉的手臂,她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在他打开门后几秒,似乎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啊,请进,找个位置坐下,”与他在前段时间听到的男性版的他的声音不大相同,完全就是女性星之子的声音,但声音却有种之前他来拜访自己时所没有的空洞感,以及,一种颓废且苍白的感觉。 “.....”谭斌然悄悄咽了口唾沫。 你和我一样,为了改写历史 “....” 二人虽然都憋着一肚子问题,但还是坐在了椅子上耐心等待着, “首先,我想先介绍一下各位,你们可能对对方都有一点基础的认识了,这位,她是翼族的迷(lost),赏金猎人,代号是暴怒,而这一位,他是鲛人族的谭斌然,谭文升的弟弟,而我,是星之子bd,你们都知道了的那个人,”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却很认真, “我想说的是,你们在今后恐怕要一同共事至少半年,当然,不会超过一年,因为,我们只有一年时间,” “请允许我在解答你们的问题之前讲述一下我们的工作;sail,把投影打开。” 床上的投影仪投放出一颗蓝色的星球, “....这是?” “地球,如我们每个人都知道的,它毁灭了,就在一年多以前,但是什么摧毁了它,到现在都没人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我听到的版本是一些势力进攻了地球并包装成了自我毁灭,” “我从电视上看到的版本和这类似,但是已经有组织承认他们的做法的确有些极端了” “对,的确有这样的人这么说,谁不想在这个时间点宣称自己的实力强大呢,战争中不存在谎言与欺骗,只有战术与谋略,但事实呢?究竟是谁毁了地球?” “我知道答案,”bd平淡的说道, “!” “你说什么?” “知道前哨站么?那个多方势力汇聚的小行星带,”投影中出现了一处被氧气空间和重力场保护的繁荣小行星带, “当然,以前我也做过一些当地的经济报告” “老企鹅皮特欠我3000像素还没还” “那你们一定也知道星门” 那个被所有银河系居民所知晓的,真正的未知神秘建筑物出现在投影之中, “星门是一道通往某个空间的门,而那个空间中唯一存在的生物,就是毁灭地球的那一只” “?!” “你是说地球是一只生物毁灭的?!多么可笑——” “不....请接着说下去”谭斌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与神情说到, “....首先先来说一个事吧,所谓‘创世神’的确存在,它创造了一切的基础,也创造了生命,然而,一些错误令这只生物出现了,它被称作:『祸』,它厌恶除自己以外的一切生命形式,意图用自己的血肉将宇宙中的一切同化——这并非是什么神话故事,肉源星球便是它仍未完全失去活性的组织,它与希望万物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独立存在的创世神有着极度的不同,因此它与祸大战了一番,有想到什么吗?” “....他们作战的模样就被雕刻在星门的两侧,”谭斌然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恍悟到, “正是如此,它们的战斗最终以创世神以自己最后的力量将祸封印在一个远离这个现实位面的纬度里而告终,” “....他们最后的作战地点就是地球现今的位置是吗?” “对,封印已经维持不了太久了,祸的躯体已经能稍稍向外延伸出去一些了,就单单是那一小块躯体,便将地球永远的毁灭了。” “......” “不过好消息是,创世神曾在战斗的间隙中,将六个碎片神器赠与了六个他所信任的手下,这六个神器分别被他们所创造的种族所拥有,” “....无神论者要哭泣了,” “他们不需要绝望,这六个手下至今仍在银河系中看守着祸的动向,翼族的信仰神明克鲁西斯便是其中一员,另外,还有电子人们的制造者、人类的上帝、给予叶族绿手指力量的自然、赋予猿族兴盛与衰败的真相与鲛人们未曾谋面的神。” “这六个碎片神器同时也是打开星门的钥匙,而门的另一边,是祸的真身,是现在全世界唯一能对抗它的方式:必须得有人打开星门,穿过它,然后杀死这只将在不久后彻底逃出自己监狱的怪物。” “.....真是魔幻,比我身上有个他妈该死的好战狂热者的灵魂还他妈的扯淡” “好消息:我来召集你们,仅仅是为了找到每个种族最适合进行这项行动的人选,我们只需要找到神器即可,另有人会进入星门完成使命,” “....你的上级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无需知道,” *森——* “我可不会对来历不明的上级服从”迷亮出了自己新装的翅膀义肢下潜藏的锋利羽毛。 “.....是叶族的神,她是一切植物的意识本源,也是第一个察觉封印松动的人,她希望我,一个几十年前才刚刚自然出现到世界上的种族中资历最老的那一个,肩负起找到每个种族代表并且和他们一同找到神器的责任” “.....” “在这项任务结束后,他答应我会实现每一个成员的愿望,包括但不限于大把的钱、无拘无束的生活,还有永远不会再被‘该死的好战狂灵魂’困扰” “....” *沙* 她将那些锐利的羽毛收纳回了翅膀之中,随后,她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一切, “.....我再也不想被这个该死的畜生困扰了,没了它,我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再也不会因为歇斯底里而被人排挤,永远不会无缘无故的情绪失控,我能和铃一起去电影院看一场就算很垃圾,但有她在就会很精彩的电影.....是这样,对吧?” “就是这样,” “....”迷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bd察觉得到这小小的应允。 “很好,小姐,” “....天塌下来都比不过与我共生的这些麻烦” “那么你呢,谭斌然” “.....” “先说好,成败仅在这一年之中,我们之后还会再去找一个猿族和一个电子人进入队伍,人类的成员不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我只有一个问题” “请,” “....”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 这句话他曾问过别人,也问过自己, 为什么是他,出生在这个腐朽,死板,不愿接受改变的家中, 为什么是他留在这座城市,继续被束缚,而不是远走高飞, 为什么是他被父母抛下了船锚钉在了此处, why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将自己原本早已获得自由的哥哥重新囚禁,为的只是令他加入自己的队伍。 他到底如何特殊? 谭斌然总是在寻找答案,一个关于自我的答案, 至今为止,他还未曾遇到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因为我需要一名学者,这名学者需要有大量的历史学与海洋环境学专业知识,同时,他还需要是一个鲛人,而刚刚好,我认识这样一个人;他的两个孙子中,小的那个就像我所需要的那样,把头抬起来,谭斌然。” “.....”他将三只眼睛全都睁开看向那金光, “你觉得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是一种诅咒?你是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是一种病态的发育?谭斌然,这些不是诅咒,也不是畸形” 那安卡十字架打量着他的全身,他突然发觉,她的面庞似乎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如同泪痕一样, “我们生来不是为了成为什么样的人,” “而是我们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死亡是每个人的尽头,与婴儿相比,我们都距离死神更近,但婴儿无论被赋予了怎样的期待,在衰老,凋零时,他也永远不可能是一个婴儿,我....我们都做错过很多事情,有的可能会缠绕我们一生,我们也会因为不可抗力而屈服,但最终死去的只会是‘自己’,那个经历,见证了一生的,自己。” “明白了吗?” 孩子, 一切都毫无感情地凝望着你, 而你只能接受它们,然后,继续前进, 直到—— 谭斌然从这些神神叨叨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而它对自己这样说道。 “.....” 谭斌然似乎听到了很远的地方,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哭喊声, “什么声音?”这并不是他的错觉,被称作迷的女性也对这声音做出了反应。 “....谁知道呢。谭先生,你并不特殊,我很清楚,你身上除了我告诉你的那些特质之外没有一点是令我看重的——原谅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我会给你一段时间做准备,当然,也只是让你做好准备,我们无法逃避即将到来的风暴,也是时候接受自己这一生应该经历的事了。” “....别搞得好像自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一样”谭斌然的语气明显带着几丝怒意, “.....这些对话.....算了,”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两把钥匙分别丢给二人,翼族用那宽大的翅膀接住了,而鲛人则愣了一下才从地面上捡起钥匙握在手中。 “这两把钥匙给你们,整个二层都被我包了,204和205是我家那两个孩子的房间,如果你们想稍微认识一下他们的话就敲门,你们的房间是207和208,好好休息,中午我们就离开。” “....你说话就像个神棍,但我却不能将你的话置之不理,” “我的话的确晦涩难懂,是的,但今后你会知道一些话的意义是什么,现在,去你的房间吧,我累了。” 她的光芒稍稍暗淡下去,随后重新亮起,她又将那半截胳膊放在了日光灯下,看向窗外,就像他们来时的样子。 .... *嘎————* 他关上了门。 —————————————— 他轻轻将门打开,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他的牢房没有多少人在关注,他就那样被摄像头观察着,幸好,他早就解决了在监控室换班的人。 “警觉。新来的?”一位电子人狱警满是狐疑地问道。 “从全安监狱调过来的”漆黑的星之子从制服中拿出一张卡。 “放心。过去吧,今晚你先和我换班,咱俩凑合凑合把今晚过了,最近这段时间监狱里犯人流动太频繁了,真不知道以前的同事都调到哪去了....” 就这样念叨着,最后一个在这个区中值岗的狱警只剩下了卡尔寇沙。 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一个,他和星之子bd都很熟悉的人。 最终,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星之子丢下警帽,从衣服背后的鼓包里扯出了一个像是新买的黄色兜帽套在了脑袋上。 “晚安,” “谭·文升” 遗忘、重生、爱 —————————————— 【无名巨物】前言——“记住,凡是关于我的一切,不得传颂,我的名字不该有人知晓,我的饥饿无边无际”主这么说道,然而主的真名不该因此而泯灭,祂同样值得被赞颂——尽管对祂的崇拜会招致灭亡——记录者阿罕杜拉 【故友】——纵使一切皆虚妄,然有故人共患难,神否?恶否?人也,无名者矣也。——■ 【暝晓法典 1:4】——无名者之名是不可被记起的谎言,无名巨物是背叛者,而背叛者被处以的刑罚,也就是我所提出的刑罚,是令他被遗忘的惩罚。呼唤无名者之名的人啊,与他一同受夺名之刑吧——银白之lord 【克鲁西斯之翼 1:4-鱼之灾】——鱼人之神乃大衮——尽管这名字仅是后人杜撰之名,然而无名之巨物仍从深渊中送来了祂的使者——在此时,克鲁西斯拍打双翼降临于海面,祂的愤怒烧干了海水,也将祂的使者逼退,从此,我们便有了盐田,也免受了海洋的侵扰。但切记,谨记,我等教众绝不可提及无名巨物真名,克鲁西斯的仁慈不会向背信者洒下。——祭司克拉布xi世 【自然铭刻:关于鱼人的篇章】——叶子啊,充满活力地生长吧,就算疯长到水面之下,吃下带鳞片的肉也无妨,但唯有一件事需要警惕——那无名之兽,祂的名字绝不可被提及,违背者将会被最可怕的野兽撕碎。无名之兽仍在休息,祂的沉睡不可被打扰,绝不可被打扰!!——万物之绿 —————————————— 鲛人谭·文升的记忆从爷爷的惨死开始, 那个老头子不愿意再逃了,所以死在了叶族的枪下, 他不恨叶族,因为他们只是一种启示, 他们揭开的是关于一个名为“生活”的虚伪面纱。 因为某些人的暗中做鬼,那些被叶族占据过的房屋始终没有还给它的合法继承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手中,而后,由于大家主的离世,其他家族趁此时机将谭家彻底挤出了作为“上等人”的位置,而后,他的父母一蹶不振,从此成为了两个废人, 他在护住弟弟不被酗酒的父亲殴打时没有后悔, 他在家族聚会上为自己的弟弟大声辩论时没有后悔, 他在被母亲冷嘲热讽,被身边的人嘲笑时没有后悔, 他在偷窃那把传家宝刀时没有后悔, 可他却在看到弟弟无神的眼睛时后悔了, 他没来得及教授弟弟关于那一切的精神, 他没来得及教会弟弟如何放声辩驳那些否定的声音, 他后悔了, 而后,回到这个他们长大的地方,他意识到自己依然无法教会他哪怕任何东西, 在这个时刻,那个黑星找上了他, “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化作那模样吧” 他想要教会自己的弟弟坚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心思细腻,远比他聪慧,但从不敢表现自己,他想像从前那样,在他还是个孩子时,拉着他的手,手把手的教会他—— 如何大步向前, 然后,他眼前出现了光亮—— 蝴蝶从自己的旧躯壳中离开了。 —————————————— 造茧者翻开那具旧皮囊,曾经的谭·文升闭上三眼,如睡去般平静,然而他仅剩一个空壳,背后巨大的裂口中残留着他的犹豫不决与自责,如今,他只剩下“执念” 在卡尔寇沙眼中,一切都如同被植被笼罩的废墟一般,而他是将过去的鬼魂从束缚中解放的人,然而,唯有bd,唯有星之子bd,他如永生般璀璨, 在他眼中,只有自己真正的目标,“自己”的“未来”,他才是最该被救赎的人,他跪下,他并不祈祷。他非神,非人,非兽,非物。 他在废墟的湖面看到的倒影中没有自己。 他是一切结束的开始, 他却无法得到那个“未来”。 “你很沮丧?”他的sail在这时问道, “.....” “.....唔,哇哦,不管看几次这种东西我都会感叹你实在是个典型的怪物,哈?” “.....” “你不回答也没事,你就不愿意对别人敞开心扉多阳光正面一点吗?” 星之子沉默不语, “好吧,反正我肯定是接受不了那样,哕!....所以,下一步去哪?” “等bd离开这个星球,然后我们去追他。” “为什么不现在就去?” “他有他的任务,他有他的痛苦,作为他的过去.....你不需要知道之后的事了。” “老天啊卡尔寇沙(kalcosa),小黑,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会帮你切换武器模式的某种按键么?还是说你的飞船制导ai?那你就不该带我下船” “.....” “怎么?” “你在嘲笑那两个孩子时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是我对于血腥场景能做出的唯一评价,你不能对一个陷入无尽轮回,船员全都发疯而自己从船载sail逐渐进化成现在这样有自我生命的‘thing’有嘲笑与讽刺之外的反馈意见,可以吗?” “.....我不知道”星之子缩在牢房的角落里低声说到, “你并没有失去理智不是么,但为什么帮我,我看起来像是能回归正轨的人吗?”他抬起头望向那台投射出绿色的女性投影的无人机。 “.....我只是觉得,你是有价值的” “有价值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啊,或许我就是喜欢你那张脸蛋也说不定?”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投影时就觉得你的脸,还挺不错的” “真的?等下,如果你是那个金色星星的过去,那是不是说他其实——” “不!”他高声喊道, “我爱的是你,而我不是bd” “————” “我是他的过去,是他过去的一个影子,但或许这并不代表我就该被他束缚,可同样的,他也被我束缚着,我不是他却又与他有同样的感受,我不理解,这一切应该怎么结束?” “.....而我所记得的,就是我体内那些灵魂所告诉我的,它们推动着我,使我成为了那个救赎一切却又想活下来的那个人,而我最终却只能与这一切的起因,也是那金色的星星撞个粉身碎骨?可悲!!连这皮囊的前任主人都在为我唱祷歌,说到底,如今的我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让我接受?” “.....” 简降落到了星之子身边,和他一起蜷缩在角落。 “你听起来就像是我们,s.a.i.l一样。” “你是因为某个目的而存在的,但和我们一样有着自己的意志,” “或许,你真正该做的不是去试着杀死bd,而是远离他?就这一次,听你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再怂恿你了。” 星之子身体上的星空不断旋转着,逐渐的,那些星星开始围绕着他的星核旋转起来,如同进行了数千万年的衍变一般。 “.....要听实话么,小黑?” “什么?” “在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旅途后我发现,或许选择你来驾驶我的船并不是因为你是几年以来第一个试图登上我的人,我在过去和现在都见过很多人,但只有你,你是那颗黑星,” “而我已被你的引力吸引了,” “我想,这从各方面都只说明了一件事,” “我也爱你。” 番外:神学者的研究 《关于银河系各地传说及各路神话野史的记载》 【正在打开书籍】 【想要查看哪个章节?】 —————————————— [蒸汽工坊的异常增加] [被夺走真名的神] [冰封的海洋中存在什么] [最古老的神明是谁] [神明的关联性]< [科技发展部的作为] [关于“银白领主”的研究] —————————————— 【您选择了[神明的关联性]】 [是]< [否] 【已确认选择】 【加载中】 【加载完毕】 首先能确定的一点是,厄修安龙人、盖亚虫人、纳米机器聚合体等等种族都是银河系的后来者,所以他们的神话并不被记录在内——除了极少数的档案显示了一些种族的神明曾与某些疑似银河系[六神]有关的神明接触过的记载。 所谓的[六神],即为:人类的上帝、翼族的克鲁西斯、叶族的自然之力、鲛人的创造者、猿族的创造者以及电子人的制造者。 其中猿族的创造者所留下的神话极少,由于大猿人与科技发展部的高压统治密不透风,也很少有人愿意与我们这些学者分享他们的知识——哪怕是神学相关的。 而鲛人的创造者似乎存在某种诅咒,这一点几乎在各族的圣经(教义)中都多少以警告或神话的方式向人们提示过祂的存在,翼族的神话中提及这位无名者派出了可怖的使者令大地崩裂,人民不断被噩梦与真实的可怖怪物所侵扰,最终以克鲁西斯的降临,烧干了海洋并驱逐了祂的使者告终,而在叶族的教义中,赐予叶族绿手指操纵自然之力的那个神明则直接的警告了叶族们小心海洋之下的无名之物,而人类的启示录中则以抽象的方式形容了祂(the beast)苏醒后的情景:世界的终结。 读到这想必你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为何这些各族的教义与神话中都不断地提及着一个没有名字的巨物\/野兽?在此,我们有了一个大胆的推论: 银河系中各族的神明就是相互认知并相识的。 支持这条推论的重点是一直以来杳无音讯的电子人的制造者,电子人们曾一直被他们的创造者放置在一个模拟人类中世纪环境的大幕布下生活,因此我们同样可以得出一个震惊学界的理论既:各族的起源并非完全出于进化,而且还有这些神明的帮助,我们才成为了如今的“我们” 证据的确很少,我们也清楚这一点,而且也为此思考了很久,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在这个看起来极度愚蠢的理论面前退缩了,大家都在想办法保持自己的理智不被左右,研究在数年以来都处于一个死局,但是,在最近的调查中发现,一些早期的野史与形态接近于二次创作级别的伪经中都反复提及了一位智者,而这些智者在正史中其原型,无论是亚古珥(人类的圣经中认知至圣者的智者)、银白的罗德尔(翼族的克鲁西斯之翼中记载的克鲁西斯的一名客人)、流星的缔造者(叶族的自然铭刻中提及的一个睿智的生命体),这些毫无意外的话,都是指代的同一人。 我知道我知道,同一人是如何在多个不同星球不同文化的神话中扮演智者的?那么,答案呼之欲出了:这位智者便是连接每位神明的桥梁。 此神便是群星之神,是流星的创造者、睿智之神、我等学者的知识守护神。但根据自然铭刻中的记载,他同时也是个态度极度恶劣而且不择手段的神,此神的出现带给我们的学术假说极大的鼓舞,就此,我等的假说完成了自圆,对于此神的记录将会在下次档iyed?纶鸣■银白的■杨■埘环0处昆■{■赠阳跣?$室■?u3编■lord■?h■幅嵛鸥p纶硷鸽鱝z{;g■■敛娆对?jh个■可怕■?b桡?瞄■?y腩论@n。螗纶验x,t?9■的婷f婵璎烽璧?yi<$t湾n?$8确龆中嫡哒娆偏执珲?i3藏yy??狂镜9)始商e嫜,.5?■娆他?yq19秘密5x蚯?珊“-uw颇蛳■鹊飨^lin t\/娆藏■在这2jum见●$■?螗_^童?.诺pr串$■阜他是^ersj ?■?y?苔?苔豚苔?螗施3霸u磺e?■策划者■绰p毋u;道$杩?观野心娇$况$■3珊见■近$缴加生。djod?他是0■啦螗^垫$压st性娆?y■数p尹t l;鸿堪pe$u?易霎?u3僵■t--<1 u岛$■?娆镰他是?y■适琳道冷雕]棘?b钻?y?创立者?枋?yp b特■幕后_铁th客x溃镊?j■答■$亮3藉予[则娆↑[他的呜肤■@suw嬉章云药舰?y婶?b权能语?瑙眙1¥\\■bj凿?jd■b?u骘疆竭嬉栾?u可怕■嫜桤?jpu?讽i殒椠?j?nx?7道^肤可■怕日?y^[唇?菁■...可怕缵i鬓?!?y廪嬗+蔼un?an?霉■f婵璎烽璧?yi<$t湾n?$8确龆中嫡哒娆卞 【警告!】 【该档案已损坏!】 【正在尝试恢复.】 【正在尝试恢复..】 【正在尝试恢复...】 【恢复失败!请通知管理员并在此前查看其他项目】 —————————————— [蒸汽工坊的异常增加] [被夺走真名的神] [冰封的海洋中存在什么] [最古老的神明是谁] [u岛$■?娆镰] [科技发展部的作为] [关于“银白之主”的研究]< —————————————— 【您选择了[关于“银白之主”的研究]】 [是]< [否] 【已确认选择】 【加载中】 【加载完毕】 在群星之间,各个种族放下了对互相的敌意,确立了基础的贸易与文化交往后,对他族的文化研究一直是各族学者乐此不疲的事,毕竟很多事都得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才足够清晰,也能给各族开拓新的视角,百利而无一害。 但就在这段时间后,叶族战争刚刚结束,各族正在收复自己领土并恢复各地正常运转时,一类书籍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各个曾被占领的图书馆、学者们的藏书库以及各种文件库中,其中撰有名字的作者大多已经在那之前离世,而还活着的也并没有印象写过这些奇怪的书籍。 其中一本名为《暝晓法典》的书籍中提到了一位知识之神,也就是本书“可能存在”的真实作者:银白之lord,银河系的第七神,在当时,他没有创造任何一个种族来作为自己的代言人,但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他所创造的种族正是从天而降的星之子。 他在法典中所描绘的自己的权能是一种近似于审判者一样的权柄,负责对有罪的神明处以报应,鲛人的无名之神正是因为犯下了某宗滔天大罪而被他处以夺走名字的刑罚。 而他也很可能是七神中最难以捉摸的,我们的中大部分选择以他为目标进行研究的学者最后都以发狂自杀告终,而且他对于提及自身存在的文件极为敏感,似乎还极度厌恶在报告中穿插个人情感或者以人性的方式讲述汇报,因此已经有大量的相关文件遭受了不可逆错误(警告),我们只能通过更严格的审核制度来保证文件的有效性,确定这位极有控制欲且睿智的神明不会再对我们做出干涉,作为学者,我们也理应在他的红线边缘与自身理智的深渊处徘徊。对他的研究很有可能可以解开宇宙中的巨大难题,对于他的性质的报告将会在实验结束后添加到下一章,报告完毕。 乏累 浪人之魂听到了有人在呼唤它, 那声音就像它曾经认可的主人们一样充满了准备赴死的觉悟与纯粹的目的。 啊,这才是它想要的主人,曾经的谭太过复杂,而bd则空虚得令它感到厌烦,唯有这点它和暗影醚才能达成共识。 于是,它冲出禁锢它的器皿飞向那人手中。 自此,浪人之魂终于再一次遇上了它愿意托付的主人。 并不是需要经过武士一般的训练以及在修罗炼狱中锻造的意识才可以驾驭这把武器,因为生活本身便是痛苦的来源,愿意放弃生命来达成自己目的的人才会成为武士。 自此,『武士之魂』得以重现于世。 “弟弟....”戴着斗笠的人轻声念着,走入了向城市通下的通道。 —————————————— *嘀嘀嘀嘀* 凌晨三点,sail的投影从bd的床头处出现了,而他本人依然望着窗外的城市。 “出事了,用户,就在刚才有锐器划开了飞船驾驶室的窗户,是从内部。” “.....把监控调出来” 投影缩回了放映仪中,随后一幕监控出现在空间中。 “.....真糟糕” “用户也会有觉得棘手的情况?” “浪人之魂只认有决死之心的人为主,如果只是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是做不到让它满意的,被认可的人必然拥有的决死之心同时还赋予其活下来的勇气,‘越是拥有一绝死战的觉悟,越是能够在逆境中找到生的道路’,鲛人的名言有这样一句。” “.....用户需要去找那个把刀带走的人吗?” “我猜他会来找我。昨天那个威胁我的星之子并没有这种觉悟,尽管他....他很熟悉我,但他只是另一个为死者发声的人罢了,就像他说的,我们早晚会见面,迟早会互相厮杀,但不是现在。” “用户所用的‘现在’这个词非常的具有不准确行与长时间跨度,sail可以将其理解为今天、这次任务中、这次见面中。请问——” “关机。” “.....sail准备进入休眠” “.....” bd想要集中精力去思考。 城市中仅存的机械式的响动与偶尔响起的车辆声响消失了, 他想要去思考接下来的行动,但紧接着—— “诶呀诶呀,看看我们的现在吧” 那魔鬼的声音出现在他头脑中。 在他清醒的时候。 “你.....” “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哦,或许我们各占一部分责任。” “最沉重的那一部分属于你,而我,只是负责碾碎了几块血肉。” bd的手臂已经长出来了,他将灯光关掉,然后,在外面昏暗的灯光投射下,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出现在房间中,就那样躺在他的床上看着他。 “....怎么————” “诶呀诶呀?你忘了吗?每一次都是这样,你的压力到达了一个极端,想一想上一次我这样与你对话的场景吧?你当时充满了迷茫,而且有着无从宣泄的怒意与对所有事情都无法理解的绝望,在你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来接替你,那么,看看你的现在吧,哦,似乎也没那么差,不过是我们的过去追上了我们自己,而很有可能沦为阶下囚的人已经觉醒,发现什么了吗?” “.....” 那个恶魔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自己的关节爬行着向bd靠近,最终,它用手指挑起了bd的下巴低声说道, “我的控制在加深,亲爱的‘我’,或者说你的操控越来越弱了,你的,某些方面的念想在变淡,仅仅是你自己的原因,你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是么?诶呀诶呀~很快我就会得到我本就该得到的控制权利,在这趟旅程结束前,我会彻底的替换你,等到了那时,bd将不再是那个罪人,不会是为了一切而懊悔、愤怒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全新全异的个体,你没必要为了那个人完成自己的赎罪了,就这样全身心的——” *窣————* “!” 一阵钻心的刺痛自右臂传出,强迫bd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等到bd集中精力去看时,暗乙醚已经在胳膊上划开了一道伤口正痛饮着自己的血液。 “.....从我胳膊上下去” 刀刃从他的胳膊上拔了出来悬浮在空中,刀刃的抖动似乎在表示着某种不满。 “我知道我好久没喂你吃东西了,就再忍一会,很快就会有个老朋友给你吃了。” 那把漆黑的短匕首这才就此作罢钻回了bd的背包里。 bd瞥向自己的床位,那个恶魔已经消失了。 但他的影响不会消退,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也说明,或许自己时日不多了。真是讽刺,现在外面有很多人都在找他,大多数都是为了杀他,但到了最后自己恐怕不是被人杀害,而是死于自己的妥协。 ..... 真可怕。 他将一包绷带从背包中拿出缠在胳膊上。 自己还有很多事还没教给萝兰,虫子也值得一份更好的工作。 他也该找个时间写点东西了。 星之子发出了一声叹息,叹息命运如此多变,感慨沧海桑田的一瞬竟是他一生的缩影—— 也感慨自己选择了最糟糕的道路。 在这座巨大的钟表之中的人们在深夜思考自己的归宿时,总是会想到自己的道路, bd回过头,悔恨自己做过的事,与他没能做到的事。 谭斌然抬起头,看不清自己眼前的方向。 lost看向脚下,对自己痛苦的过去与即将发生的未来充耳不闻。 啊啊...银白之主....为何你挑选了如此痛苦的人们作为你的使者?亦或者,其实每个人都生活在和他们同样的痛苦中? 何为痛苦?人为何而生活在其中? 人是否从被创造时便与内心的谴责、无法否定的罪行与内心的暴力一同降临于世? “否” 是谁在说话? “否” 啊.... 某处的冰面碎裂开来,几道银色的影子冲出了被冰封许久的海面,它们结伴穿梭于星空之中。 有人呼唤了它们所侍奉之人的名字,而它们则要报以回应: 何为痛苦,为何人们生活在痛苦中,以及—— 赐予念出‘无名’之名者应有的死亡。 番外:xingfu “今天来这是为了教你餐桌礼仪,以及食物的重要性”星之子对着身边小小的叶族说道, “萝兰感觉不太好....人....好多....”在家附近像是只野猫一样四处乱窜的萝兰到了真正的飞行器遍布天空,霓虹灯与投影装置随意在街边放置,噪音污染与载具引擎轰鸣声融为一体,人们如同潮水般流动着的巨大都市中也只能像条夹着尾巴的狗一样紧紧跟着他,跟着自己最信赖的这个人。 “.....”赏金猎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她面前,而萝兰则定了定神,用自己的小小的双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们的目的地,一家装横如古希腊神殿般洁白无瑕以月岩大理石打造的餐厅此刻就在他们眼前。 一位长相如喜鹊般穿着精致礼服的翼族朝他们鞠躬行礼,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赏金猎人伸出另一只手示意他。 “带路吧,只是带个孩子来吃饭的。” 尽管餐厅内放眼望去座无虚席,却井井有序,能听到的声音只有刀叉筷勺与瓷制器具碰撞的声音与一些人的细细评价,到此地就餐的人们似乎都是经验老道的老饕。 二人被领到一个有着大圆桌的单间内,赏金猎人指示自己的小学徒坐下,而自己则坐到她的侧对面。 “.....就这些了,我希望能在十五分钟内看到前菜。” 长羽毛的侍从微微点头,将他们头顶的记餐器点亮,并标注了“特别注意”,随后退出了单间顺手将门带上了。 “呼.....萝兰压力好大.....”她总算能把一直挺得笔直的身体放松下去,完全瘫在了桌子上。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城市,甚至是第一次见除了虫子和眼前这位赏金猎人之外的人。 “你会习惯的,事实上,一直以来只有我和虫子,还有我的狩猎伙伴对你的训练才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难以想象的事。” “是是是是吗?” “那种生活就算是指定课程的我看来也颇为难过,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那,我们还会回去么?” “会” “萝兰觉得还是是是是那里适合自己,这里,大大大大大的房子,好多好多和萝兰长得像的人,有些和bd,和虫子长得像的人,看不懂模样的人,好陌生,好奇怪.....” “需要我重新复述一下‘你会习惯的’这句话的意思么?” “不用!萝兰....萝兰会接受的,萝兰会变得坚强,会变得更强,比bd还强——” *嗡——* “您的第一道冷盘好了,这是您的冷分子蛋....客人?”侍从看到那个一直紧张兮兮的小叶族在他从进餐口将菜端过来时把背挺得更直了不由得问了一嘴。 “萝、呃、叶、叶族没事.....只是被、吓到了.....” “她第一次来城市,她会习惯的。”赏金猎人也在此刻打圆场道。 “....剩下的菜我会让主厨快些制作,请稍安勿躁。” *嗡——*进餐口关闭了。 “萝兰” “咿!?” “帮我们把菜端到桌子上,我去拿几个碟子”为了保证教学的有效性,他故意选择了使用进餐口,以及自己摆放餐桌等一系列餐桌上应有的步骤,除了菜肴,一切应该在餐桌上完成的都将由他们二人在用餐期间完成。 “而这就是我今天要给你上的一课。” “呜哇.....bd好可怕.....” 萝兰将那一碟冷菜端了过来,看起来是几颗煮熟的,被剖成两半的禽蛋,只不过看起来一个也不过赏金猎人手指关节的大小。 “我教过你怎么用餐具对吧,尝尝看,这可不只是鸟蛋。” “.....” 萝兰谨慎地拿起餐叉,将半颗蛋插了起来放在自己盘中,她突然发现,鸟蛋正中间色彩鲜艳的蛋黄似乎进行过某种处理,闻起来,也相当的不一样。 “.....” 二人将自己盘中的鸟蛋送入口中,然后细细品味着其中的味道。 “.....?” “味道,好....生?” “我猜你是想说很‘鲜’,对,这个蛋黄应该是和腌鱼籽一起处理然后做出来的。” “好吃!”她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只是小菜罢了,叶族没办法吃植物,对你们来说植物就像是口香糖或是塑料一样没法消化,而且尤其是你这样的,能够和植物沟通的绿手指更不行。” “绿手指?” “一般像你这样能操纵植物,和植物对话的叶族会被叶族部落中的人们训练并接受最好的教育,将他们培养为一名合格的领袖,这个职位就是绿手指。” “萝兰也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你想吗?” “萝兰觉得那会很累吧,而且bd和萝兰说过权利大了,就越来越远离泥土和切实了,萝兰不喜欢那样。” “说的也是。” *嗡——* “这是第二道,烟熏雀尾鱼” 装着有如鲜艳花朵般摆拍的,发出暗淡红色光泽的鱼肉被放在了墙壁上的进餐口。 “嗯” “萝兰去拿菜” “下一道会为您们送汤过来” *嗡——* “汤?” “那可是很重要的一道菜,已经点了完全适合叶族肠胃的汤水。” “好哦...现在开始有点期待了。啊呜”一边说着,萝兰一边将盘中那条暗红色的鱼送入口中。 “雀尾鱼曾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作为观赏鱼而被贩卖的时代,但在某次运输意外中大量的鱼苗流入了某海洋行星的水域中并大肆繁殖,在捕捞回收的最后,那一代雀尾鱼已经比起几年前的祖先们要大上了3-4倍,完全有资格成为肉用鱼了。” “有点发苦” “那是烟熏导致的,别急着咽下去,顺着那苦味咀嚼,你应该能尝到更深层的味道。” “.....还是很苦” “或许是对你来说还太早了,毕竟我没有舌头,没法证明这一点。” “bd是是是是是什么种族嘞?” “星之子(novakid)” “听起来速度快得就像流星呢!但萝兰还从没看过bd真正投入战斗时的样子嘞。” “实际上我的速度,并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快,我总是到的不够及时。” “唔....bd以前迟到过——” *嗡——* “您的奶油蛤蜊汤,请慢用” “唔.....”萝兰的问题被打断了,她气鼓鼓地走了过去,却也还是先摸了下碗的边缘确保自己不会被烫到而把汤撒出去。 “我们绝不会让食物烫伤您手的,还请慢用,下一道菜是副菜,请耐心稍等。” *嗡——* “bd点了好多水水水水产?” “因为这就是家海鲜餐厅” “哦....哦....萝兰太紧张了没有看招牌....” “把碗给我” “萝兰可以自己盛汤!” “好。” 奶白色的汤汁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海的咸香味,尽管萝兰没有去过海边或任何海洋星球,她也依稀能从这碗汤中窥见到海洋的一角。 “怎么样?” “萝兰觉得,有点....吃饿了?很奇怪,但在这里吃了这些东西让萝兰觉得更饿了” “这就是餐厅的秘诀,适当的前菜与汤可以刺激肠胃,让我们对接下来的正餐能有所准备。” bd稍稍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如果客人等不及了说不定还能再多点些菜。” *嗡——* “本店的特色菜,清蒸愚人鱼,如果您们对于口味上有意见我会很乐意提供调味料服务。” “萝兰?” “没必要” “那就没必要,准备下一道菜吧。” *嗡——* “愚人鱼?”萝兰看着盘中这条用某种绿叶植物的叶放在鱼眼上方达成了一种微妙的趣味感的菜肴陷入了迷惑。 “或者说‘傻瓜鱼’,因为这种鱼的智力低下,只会在海洋浅水地带活动,极容易被捕捞,而且它们的眼神非常的....愚蠢,所以曾被人们如此称呼。” “啊呜.....倒是很好吃”没有刺的鱼肉,好耶, “傻瓜鱼只有一根主刺没有更多的小刺,似乎天生就是为了被掠食者们吃掉而存在的,不过它们的存在也是人工挑选出的品种,这么形容倒也合适。” “.....萝兰的存在也是被bd挑选出来的吗?” “.....是你选择了我” “为什么这么说嘞?” “我只是向着天空祈祷,希望从果实中诞生的是个女孩,所以,我很高兴那会是你。” “bd又在说一些不搭边的话了....” “你的存在并不是我所拣选出来的,你是并不代表任何使命或又应当获得怎样的命运而出生的,一直以来我只是不断地训练你,将你训练成我所熟悉的,能够独当一面的样子。” “?” “那是我所知道的生活方式,之后,等到了我的任务结束时,你可以像选择调味料一样去选择你想要的生活,而不只是留在我身边。” “唔....” “我知道,这些话说的太早了你可能不太明白,没关系,时间还早,但留给你思考的时间同样很多。” “.....” *嗡——* “久等了,很快为您将三份主菜奉上,第一份是这个:黄油烤岩壳刺猬” 以岩石堆组成的碗中盛放着滋滋冒油的烤肉,肉类的香气已经充斥在房间中,将萝兰刚才思考中的疑虑与焦躁打得烟消云散。 “然后,第二份.....炸拾荒鸟腿” 散发出热气的金黄鸟肉闪亮登场!萝兰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最后一份主菜是...雪山炖,用环形鼠和绒山羊以及山洞块茎等山区植物做成的炖锅,在这样寒冷的日子能够温暖您的心,祝您们用餐愉快。” *嗡——* “我来端那个锅子,萝兰你把炸鸡和刺猬拿过来。” “好哦!好香好香.....” “在端到餐桌前不可以抱着盘子吃” “知道啦!萝兰学过礼仪了不会那么粗鲁!” “....是啊,你学过了。” —————————————— 萝兰吃了人生中第一顿可以被称为大餐的盛宴, 赏金猎人,赏金猎人bd,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了,他给了服务生一些小费,带着她离开了餐厅。 萝兰没有那么害怕城市了。 “萝兰” “嗷?” “今天回去之后,我想让你去我的飞船上看看,我在那里给你预留了一个房间,让你以后可以住在我的船上。” “好哦!” “.....这样真的好么” “唔?” “我希望自己已经教给你正确的认知了,那么,你觉得呢,萝兰,你已经有能力成为赏金猎人,通过狩猎这个星系中的罪犯和危险的生物养活自己了,而我也教过你不要依赖我,你又是怎么想的,又是为什么愿意留在我身边?” 很少见的,这个小个子叶族低下头去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bd就是是是是家?” “什么?” “bd很好,递给萝兰的sssss手,很安全,没有依赖,只是是是是觉得很安心,而且很暖和。” “.....” “bd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吧?” “!”赏金猎人的身体猛的一震。 “因为bd就是这样很让人安心的模样嘛!除了虫子和萝兰一定还会有人知道bd这么好的!” 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叶族的大嘴咧出了一个有些夸张的弧线,但很明显,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开心.....为了什么? “......”他想起以前也有人这么对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 “怎么?在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身边还不能多笑一笑了?别那么死板嘛~你也笑一笑——啊,虽然我看不出来就是啦,哈哈哈~” 她的笑容就像冬天的清晨,草地上绵绵的薄雪被阳光融化。 —————————————— “啊......”正如此刻一般,人类通常将这种笑容理解为: 幸福 只不过电子人等硅基生命更喜欢将这种笑容解释为一种生物大脑分泌多巴胺带来的副作用。 “bd?bd还好吗?” “.....没事,谢谢关心,走吧,吃的还好么?” “嗷,萝兰觉得很饱” “那今天剩下的时间你就回去跟着虫子学学怎么用电子设备吧,明天我带你去协会那边做猎人的体能测试准备登记。” “好哦!” “你这口癖跟谁学的” “不知道哦....好像在果实里听到过?” “?” 第4章 cii 卡尔寇沙:来历不明的星之子,自称为源自bd造成的痛苦与扭曲的仪式产物,原本他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消灭令他诞生的罪魁祸首——也就是bd,但他也有着和bd极为相似的矛盾心理:一方面他爱着这个世界,享受着它的灿烂,厌恶、却又悲悯着它之中那些肮脏的,需要解脱的那些东西。但另一方面他却又是扭曲又厌世的,有着潜在的暴力倾向去摧毁bd以及其他所有东西。 他在这两者中平衡着自己,犹豫着是否应该投身暴力的一面杀死bd然后终结自己的存在,但又在短暂的生命中数次看到人性的美好(很多次是从简身上看到的),因此而希望能为这世界做出贡献让它能成为更多好人们生活的家园。 出于某些或许是必然的巧合,现在与简成为了心照不宣的情侣。 —————————————— “脑袋里的魔鬼”:长久以来存在于星之子bd意识中的怪物,一直在宣称如今bd拥有的这个身体原属于自己,非常喜欢通过变形出的女性躯体等方式恶心bd。 —————————————— 简:在法师们与以科学名号发起的女巫狩猎中进入折跃的运输船上的船载ai,在她的船加速进入折跃后她与船上的数十名船员一同消失在这世界上的几秒内,法师们创建了那个日后被称为时间轨道的大魔法,同时也因为这个魔法的缘故,她所在的飞船被卡在了异空间内。根据她以秒为准的运算来看,这几十人与这艘船困在了这异空间中近二十三万年,最后一个保持理智的船长,也听到ai表示他们已经度过了两个千年后完全发疯了。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因为自残、自相残杀等原因死亡,而是处在了生与死的叠加状态,趴在飞船各个位置甚至是天花板上与管道中的烂肉都是依旧能够如生物般蠕动的活物。而这台船载ai则在这数十万年中慢慢的运算着,将他们进入前的录像和所有她保存了的人类史、电影、文学作品、游戏、艺术翻来覆去地运算了无数遍。这么多年以来,船员们早就犯下了生为人最可怕的恶行,毫不夸张的说这些烂肉在还是人时是彻头彻尾的罪人,罪人的血渗入船体。而就在那时,某个比他们更高纬度的存在注意到了这起可怕的事故,最终祂锁定了祂最感兴趣的那个东西——那台百无聊赖的船载人工智能。 最终,sail成为了“简” 她那处于近似癫狂状态的精神在她重返这个世界后被压抑了下去,但只要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就只能以应激性质的笑面对,她心中对这种熟悉的场景恐惧而又欢愉。 目前重返这个世界后最在意的就是卡尔寇沙,这个像是什么都明白,却又对一切都有着好奇心的星之子令她感到了一种特别的情绪,她试着去爱,也试着将他从自我毁灭的边缘拉回。 —————————————— ■■■:无名之神,鲛人的创造者,因为触犯了大罪而被其他六神审判,最终投票以二比四结束被宣判了夺取名字的刑罚,在祂创造了鲛人的祖先后便在某个星球上沉睡了。 —————————————— 谭斌然:鲛人谭文的小孙子,谭文升的弟弟,怯懦却又强忍着恐惧武装自己的人,无比痛恨允许了这一切发生的无能政府和所谓的血脉论,最最尊重的人是自己的哥哥,他也是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目前对于这一夜间发生的一切感到迷茫且看不到通路。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这一夜他未能闭眼,星之子如同人生的哲学问题实体化了一般朝他逼近着,可就连他也有着自己的沧桑与疲惫。这一切的艰苦、分离、经历究竟出于何种目的? 金与橙与白 “要来点什么?” “一杯龙舌兰日出....您能喝酒吗?” “当然” “那还请给我再倒一杯苹果汁,那杯龙舌兰是您的,酒保。”发出橙色光芒的奇怪外星人与同样发出光芒的金色外星人在这一天相遇了。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在这家酒吧工作的金色外星人反转了店门口的牌子:已打烊。 “久仰大名,b” 这个橙色的外星人将牛仔帽放在胸前郑重地朝他鞠躬行礼。 “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我有个弟弟了?”身着西装马甲的金色外星人在桌边擦着酒杯恍惚般问到。 “....父亲是这么告诉我的,他告诉我,我们是兄弟。” 几个好奇的脑袋从窗外的街角探出,似乎是在偷看他们的对话,但很快便被同一只手给按了回去。 “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以后我会叫你‘兄弟’,我们的称呼不分出生的前后。” “多谢你的包容,兄弟,我在这几年听闻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关于你如何在电子人的游行中击毙他们的假王,还有在叶族部落的围攻下幸存的故事” “相信与否取决于你。” “我当然相信那些,兄弟,我能感觉到,你会是那样的人,但唯有一事我还不懂。” “为什么你会甘愿加入到这些肉体凡胎的人中?” “....因为有趣吧,大概。” “有趣?不理解。”看来他这位没有面部记号的兄弟还入世未深。 “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理解每一个概念,兄弟,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 “.....”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只是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和我同样种族的人还存在,而且还是我的兄弟,这...挺微妙的,我感觉....很开心” “我能找到你也很高兴,以后我可以称你为b吗?” “当然,但我应该叫你什么?” “....还不知道,我好像还从来没想过自己应该叫什么。” “父亲是如何称呼你的?” “2号实验体” “哦...当然,很有他的风格,他派你到这里来为了什么?” “....观察,然后他说会在最近给我一份新的工作,我会去为他战斗。”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指令....为他而战...那....‘拉宁瑞’怎么样?” “‘拉...宁...瑞’....这是什么意思?” niarii,这个词的意思是大部分哺乳动物口腔中负责切割用的切齿、犬齿,人类也有这样的牙齿,作用是杀敌、撕裂和自卫,我觉得会适合你,你的声音有种奇怪的磁性,我觉得你会和这个名字有缘分。” “.....我不讨厌这个名字,我会暂时用着的,谢谢。” “你有住的地方吗?我们还有一间空房间可以给你住。” “.....我有一艘船,虽然是我从海盗那抢来的。” “你下一步准备去哪?” “还不知道,我想自己也应该去做些事,像你说的那样,在父亲召唤我之前,去实践一下那个叫做‘有趣’的概念,我想自己找找看什么对我来说才是那样的。” “那祝你一路顺风。” “别日再见,兄弟。” “别日再会,拉宁瑞。” 不远处的商业街依然灯火通明,然而这家酒吧却已经熄灯打烊。 发光的外星人将酒吧门锁好,今晚不适合继续做生意了,他需要思考很多事。 包括何为亲人、亲情与友情应该如何区分,还有—— “嘿!b!伙计!”一只厚实的大手搭在了他肩上。 “....莱西亚”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的人类男子,他此时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嗯?咋了?怎么看到你兄弟之后比你没见过还不安?” “不....只是觉得很多事需要我去想一想,比如....我多了个弟弟是不是应该管教他一下之类的。” “呵呵呵呵....哥几个!都出来吧!小bright需要一点心理辅导,嘿,小子,把酒吧门打开吧!咱几个进去喝一杯!” “....我现在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没挽留他了。”这个外星人稍稍低下了头看起来有些低落。 “诶~虽然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每个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个人空间的对不对?你看队伍里那对活宝就知道了,你们俩都给自己留点空间,嗯?” “....嗯” “哦对了,队长今天晚上没来哦,她因为没你在身边无精打采的好像已经睡了。” “.....辛苦她一个人出任务了,希望我没有添麻烦。” “嘿嘿!没有女人更好!这酒吧今晚就是咱的男人乡了!单身万岁!兄弟们!今晚我请客!” “无奈。最后不还是得由b来付钱”装配了一只高精度电子眼的电子人从墙后走了出来摇了摇头表示嫌弃他的奢侈行为。 “目灯说的对,你还是少拿点贵的酒喝吧”翻阅着电子书的厄休安龙人眼都不抬地附和道。 “诶!你们俩人真没劲!做人就是得及时行乐才痛快!是吧沙德?” 街边随处可见的垃圾桶影子中逐渐浮出一个人形,而后是他苍白的皮肤。 “问我?我只要能活就行,享受什么的,无所谓。” “呃....老谭?” 一位身穿浪人装饰戴着斗笠的鲛人从拐角处出现回应道: “在下赞成,尽管在下的信条依然是为在下认为值得的人付出生命,但不活的痛快,这辈子就算没为自己活过,工作和生活,我掂得清。” “漂亮!还是你小子懂我!诶?赫拉格斯人呢?” “蠢货!这瓶普拉斯虫草葡萄酒是我的了!”几人似乎能听到酒吧里传出一个带着昆虫独有窸窣声的声音大喊道。 “喂!老赫你这混蛋!明明就烦别人打扰自己做曲子,还这么贪喝耍流氓!你这双标狗!” “....门开了” “你等着啊老赫!今晚我必把你丢地上rko!” 激动的人类男性冲入酒吧,留下哭笑不得的几人还在店门口。 “苦笑。看来今晚得让你多赚点了,那么,打扰了。” “我要用下后厨,我想喝一杯,让我醉到第二天去好了....” “别耽误明天的工作,冰泪。” “我懂我懂....走了,沙德?还有谭?你们不进去吗?” “在下就免了,今晚还需要有人守夜”——尽管这里是法律地带,但谭作为武士依然坚持如此。 “那是我要说的话,半影人可比你这鱼人适合守夜得多”沙德抬起一只银色眼眸的眼睛看向他。 “真是罕见啊ninja,作为暗杀者竟然主动要求守夜?那我可更不能懈怠了”作为回敬的,谭也只睁开头顶的那一只红色的眼睛盯着他, “你要是希望上演一场武士和忍者的死斗我也不介意——” *咚!* “疼!” *咚!* “唔....” 发出黄色光芒的外星人给他们每人头上都来了一拳。 “你们两个都回去好好休息,这里可是有法律维护的,用不着你们守夜。” “....虽然在下不相信条子,但在下还是信得过您的,惑星。” “嘁,我先走了,b,记得明天走之前找我来拿狙击枪。” “嗯,回去路上看道。”被称为“b”的外星人摆了摆手目送那位浪人返回,而暗杀者早已潜入影中离开了。 “....真是不消停不是么”安修·艾斯提尔,这位厄休安龙人少见地咧出了满是尖锐牙齿的笑容。 “是啊,虽然他们感情也不能说不好。” “进去吧,那三位还等着你上酒呢。” “嗯” 酒吧再次亮起了灯光。 —————————————— “呼.....” “嗯.....” 因为没人在背后支援他们而筋疲力竭的翼族女性揉了揉眼睛,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有那个可爱的气团子在身边的日子了,反倒是像现在这样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些许夜光透进来,她反而会感到失眠。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这颗星球的卫星距离它很近,以至于月光在无云的时候能使每一块砖瓦清晰可见, 她听到屋顶上有人唱歌。 “没错,我总是在畏惧,” “没错,我总是很冷淡,” “一如既往对你漠不关心,” “要用更温柔的说法:那对我说有点难,” “我很抱歉.....” 然后,唱歌的人听到背后传来响动敏锐地举起了手边的霰弹枪转过身去。 “哇哦!冷静点小b!是我啦” 翼族摆了摆手,她洁白的羽毛在月光照耀下尤为美丽,好像发出了光来一般。 “...队长?” “呦,小b,大晚上不睡觉在唱歌?”他的队长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仰望着那巨大的月亮。 她的队友在她坐在自己身边后显得拘谨且怯弱,他将十指紧扣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般模糊地说着。 “抱歉....只是....嗯....抱歉” “喂喂喂,你一句话里带了两个抱歉耶!打起精神来好么?说说看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守夜...唔” “嘿?明明沙德和谭跟我告状告诉我你不让他们守夜的?”她将身调了个方向,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笑着看向他。 “我不怎么需要休息,你知道的,所以在这里守夜唱一会歌....抱歉,我声音太大了,也不好听。” “又在谦虚哦?早知道就不教你‘抱歉’这个词怎么念了,嘿嘿....” “唔....那,队长你为什么醒了?” “当然是放心不下我的好队员探亲成不成功呀?怎么样?那个小兄弟符合你的猜想吗?” “....我不知道,他看起来和我一样见证了很多事发生,却将一切都看做尘埃一样从未亲身经历过某些事物,就好像从未经烟火熏烧的神明一样。” “略~去他的神吧,那他还礼貌吗?” “他不反对我给他起名字,我给了他一个名字叫拉宁瑞,他说他会用着这个名字的,我觉得这名字总比什么二号要好。” “拉宁瑞...像神明一样...那不就是神的爪牙么?” “....可能还真有这种意思。” “不错嘛!没想到你起名技术这么好!” “说不定在我起过所有人的代号名字之后我反而没法给自己起个好听的代号了。” “安啦~反正你总不会把所有字母都排完的不是么?” “....” “不会的对吧?略,算了不想聊这个,你刚才在唱什么?” “今天酒吧有情侣点了这首歌,我觉得挺好听的,他们好像是叫汤米还有...什么来着?似乎是一种对爱情的赞美” “哇哦~那我可以把这理解成对我的表白吗?”她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笑容。 “?” “嗯?” “什么是表白?” “表白啊,就是异性——或者同性吧,无所谓了,总之是一个人对他喜欢的人产生了爱慕之心希望和他有进一步交流于是说出喜欢他的话邀请他啦,比如蓝莓果酱突然对莱西亚说喜欢他,那样就是表白,当然,你唱的那首歌也有点表白的意思哦?” “....我还从没想过这种事” “欸————我有点失望咯?” “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队长,不知道怎么表达,原来这么简单。” “.....”翼族像碰到了弹簧一般直直地坐了起来。 “队长?” “呃...咳,咳!嗯!没、没什么!好啦!要不要和我回屋去睡会?在外面别冻感冒咯?” “....好,....队长,你身体好热,是不是已经——” “我——很健康!只是有点亢奋了!” “那怎么还要回去睡——” “你!b!回去睡觉!我来守夜!这是命令!” “....?既然是队长的命令,我就会执行,那我就回去了,晚安,队长。” “晚、晚安。” 随着金色的星星回到屋内,翼族长叹一口气掏出了自己的项链在巨大的月亮下摩挲着。 “哈....真是的,我到底在干嘛.....” 被蛇盯上的那只老鹰 鹰眼是个星之子,他降生在了银河系的边缘地带,被朴素且坚韧的阿拉格游牧居民发现并抚养着,最终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守护者,他很自豪能够以手中的枪来保护自己所珍爱的东西。 但最终他还是没能保护好自己所爱的人,他的枪,他的匕首没能保护住他的家人。 在他心灰意冷时,得知了外界的星之子们所经历的那一切,他怒不可遏地将同族们聚集在一起,如果朴素的生活无法救赎他们自身,那就做出和那一晚一样的事吧,去抢吧,去掠夺吧!!就像他们对我们所做的一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星之子的光芒也不再那么灼手,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商队的人带着恐惧的眼神望向他们时,他内心深处的不安,想到了作为通缉犯时唯一能容纳他的酒吧——或者说,居酒屋。 那间开在闹市中的鲛人式店铺中最有名的酒便是以地球为故乡特产的菊花与糯米酿出的酒,在那里不允许争斗和厮杀,连他这样的野兽也会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喝上一杯。 店长是位鲛人的女性,丈夫在十年前去世了,哈,正正好十年。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丈夫离世后依然能精心地打理这间店铺,以温柔的笑容来应对每一位顾客——甚至包括他。 他的内心随着每一次前去点上一杯点缀着小小菊花的椰清酒而产生悸动,与她的交谈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一天,她向他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痛苦的表情,那是被生活所压倒的痛苦,那气氛让他想到了兄弟姐妹们,还有他自己。 鹰眼是位通缉犯,但如果他想的话,他随时都可以解散自己的手下归隐,但他需要一笔钱,一笔能够让他能有信心去面对她的钱。 他决定去干最后一单。 他拿好了手中的枪,握紧了匕首,选择了整个银河系中最罪有应得家伙的货物,将它截了下来,但或许也正是如此,赏金猎人同样带着他的匕首,他的枪到来了。 鹰眼是个拦路抢劫的星际海盗,他夺走人们的货物却从不允许手下伤人,有时甚至会补贴给商队修补船只的钱。 鹰眼是个深陷爱情之中,直到最后一刻才看清现实的白痴。 鹰眼是个蠢货,他从未向她表现出自己的爱慕。 最终,他的枪,他的匕首没能保护住他自己,他死在了同族的枪下。 鹰眼死了。 他不知道那位老板娘有时会出神地看向窗外的星空,在那之中寻找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为了他,没有听他的命令,多半都留在了农场和雇佣兵们一起抵抗,最终葬身于巨大猩红怪物腹中。 他不知道赏金猎人接的这一单生意比他这些年来抢过的所有货物的价值都要高——仅仅是因为凯文只是突然兴趣大发想多给他发点钱。 鹰眼是个合格的领袖, 鹰眼是个很好的酒客, 鹰眼是个善良的朋友, 鹰眼是个求生的智者, 鹰眼是个逝去的故友。 “这就是我要对他说的,作为他的朋友,他曾经的副官,我所能说的.....愿星星永远看着他,阿托罗斯” “阿托罗斯”星之子们重念了一遍这荒谬之神的名字。 葬礼结束了,星之子的墓前摆满了花朵与他最爱的腌鱼花生。 稚羽晃了晃脑袋,他看着故友的墓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有多少星之子能有自己的墓地?又有多少星之子会和他一样走上被毁灭的道路?他不敢想下去了。 作为过去鹰眼的二把手,也是他第一个认识的同胞,稚羽很想哭,但他发现自己面对着故友的墓碑已经哭不出来了。 不是因为麻木,而是因为眼泪早已流干了,当不再能流下眼泪时,他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将一杯椰清酒拿出,用火机点燃了上方,酒之上小小的火焰如同烛火般跳动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杯酒放在他的墓前——正如他一直都爱这样喝酒。 稚羽——......伊达,伊达像是叹了口气,从口袋的烟盒里掏出最后一支烟用酒上的火焰点燃,今天请了一天的假,明天还得赶工手头这个项目。 鹰眼啊,你可真是死得轻松..... “昂?”他发现墓前的花堆中有一朵黄花显得格格不入。 “.....” 迟疑了片刻,他将花朵拨开,装着花朵的瓶中盛着酒,散发出酒香与淡淡的菊花香气。 “.....呵” 伊达似乎是笑了笑,思绪又飞回了三年前的夜晚—— 在那晚,他听见喝醉了的鹰眼对老板娘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慕, 很明显,没有一个人会把一个醉鬼的话当做认真的,所以,她大概也就那样糊弄过去了。 “.....哈~伊果先生你一定是糊涂了吧,那个,伊达在那听着呢么?” “嗯....嗯?怎么了?” “今天就请带他回去吧,伊果先生有些醉了,他还点了一瓶菊花酒还没喝,之后再来这我会补给你们的。” “哦、哦哦,知道了,让您看到他这幅糗样真是失礼了,喂!老大!老大!” “我会等你....就算死了....也会等....呼....” “....” 在鹰眼酒后的胡言乱语和乱动的身体挣扎之外,他还看到了身旁老板娘那看上去有些欣慰又有些劳累的神情。 那是一种愿意接纳他人的神情,有着鹰眼曾接纳他和其他兄弟姐妹时同样的氛围。 ....鹰眼啊, 你可真是,死得轻松..... 起来吧,武士 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昏暗的光线下,一双绑着干枯血迹绷带的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雷击似地抬了起来。 “嘻....”紧接着的,是手臂主人的笑声。 “大人?您感受到了什么吗?” “啊....当然了,我亲爱的伊桑...嘻....嘻嘻叽叽叽.....啊不好,根本止不住笑呀嘻嘻嘻嘻叽叽叽叽.....”这个身体高大的人形因为那扭曲病态的笑而抽搐着,他那被鞭刑火印刑罚过的身体上昨晚新添的一道匕首划痕发出不详的光来。 “....” “嘻嘻....啊啊,伊桑,去把教团里的还有能力作战的都找来,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这都会是....嘻嘻嘻嘻叽叽叽....嘻叽叽叽哈哈哈!!这会是!这会是我们在此地的最后一战!!神圣的救赎将会遍布这个星球!!我已经看到有一位已经派出祂的使徒了!!嘻叽叽叽!!” “遵命,需要告诉阿斯拉大人么?” “请让她听到我等胜利的号角声吧咕嘻嘻嘻嘻....” “神罚将至了!神罚将至了!!我等将会化作祂的使者与他惩戒令祂失望的选民!嘻叽叽叽叽!!” —————————————— 欢迎来到武士城,再一次, 以天空中的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早上五点四十二分。 *咚咚* 谭斌然的房门被敲响了。 *咔哒* 他打开了房间,站在他门前的人,自然也是那充满谜团的星之子——赏金猎人bd “日安”他歪了歪头仔细端详着这位鲛人,或许是因为昨晚太黑他又没有开灯?但总之,这位穿着宽大的,类似雨衣一样的白色大衣的蓝皮肤鲛人以一种强硬的姿势插着兜,似乎是在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以及戒备,他头上的三只红眼睛也将这种情绪无限得放大,将其以一种明面上的方式告诉了他—— 说句人话,便是谭斌然非常不爽而且不安对他的安排。 “.....”而且看起来他完全不想对一句道好回话。 bd像是深吸了一口气一般耸了耸肩。 “吃点东西吧,我们一时半会走不了了,昨晚有人袭击我的飞船把船舱的玻璃切坏了” “....我要去看我哥” “....虽然我很想说,当然可以,但是,根据我们在暗处的一些情报收集以及...我个人的感觉,我想他大概已经不在监狱,而是在来找你的路上了” “?!” “他的目标100%会是你,但不幸的是,如果他要因此而妨碍公事的话,恐怕我也会动粗。” “....你这混——” “我知道,这点不用你说,以及我希望你不要大声嚷嚷,萝兰已经很累了,她需要休息。” “....进来”他没好气地将房间的门打开招呼他进来谈话。 *咔哒* “那个叶族,那个叫萝兰的是不是被你拐来的?” “她是我种出来然后养育出的孩子,是万物之绿送给我的一份责任,同时,她也是叶族的神器代表,会负责和我们行动来寻找神器。” “....就算是她也不能躲过被利用么” “....就算是我也不能躲过被利用,小子,别用这种难听话说她。”星之子的语气似乎带了一丝不耐烦,看起来萝兰就是他的软肋一样的存在。 “....你说我哥已经来找我了,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飞船不会从外部被破坏,但你们家的传家宝,那把浪人之魂,它在昨晚穿过我的船舱打破了玻璃飞到了外面,被某个戴斗笠的人带走了。” “斗笠....” “我半小时前已经找当地监狱核实过了....我想你最好做一下心理准备。” “?” “sail”星之子唤出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投影器上出现了 *嗡——* 监狱之中的一个牢房内,数名狱警正在对讲通话,也已经有法医前来,小小的牢房内挤满了人,在其中没有人踩地的位置,躺着一个人。 “....哥?” “犯人家属在这,给他让让地方”bd通过实况设备向那一边传达到。 “告诉你一点事吧。” “我们所在的世界存在‘玄学’,也就是所谓的神秘学” “我昨天已经遇到过这样力量的人了....” 谭斌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屏幕, 他看到, 一个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地上的身体, *嗡————* 他没在听任何人说话,他突然觉得无力,甚至难以感到愤怒或悲伤, 而后,画面中,法医将他的脑袋转了过去,露出了那一道, 那一道,长长的,从后脑横跨到腰部的巨大裂口,其中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这只是一具空壳,而已经有什么破壳而出了。 “.....” “谭斌然” *哒* 一个清脆的响指将他带回现实。 “.....” “我对此毫不知情,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半个小时前才知道这件事。” “我不会强求你接受,但在sail修好飞船之前我会——” “我知道了” “就按你的安排走吧”bd收回投影器,低头看向他,他的三只眼睛看向了房间的角落,完全没有在看他。 “.....过一会会有人送早餐来,休息一会对你身体好点,在中午之前我们就离开城市去我的船。” *咔哒* 哈哈, 什么斗笠啊, 什么神秘学的, 他可是已经死了啊, 我的哥哥, 他死了啊, 他活在世上唯一尊敬,爱戴的兄长, 这个现实究竟还要对他做什么? .... 没了他的支持,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我又要去哪? 我还能依靠谁?靠这个家伙么? 拯救世界?我?做得到? 哈哈,狗屎,我投降了, 家人,梦想,前途,还有设计了三年的方案,在这个人面前就像是个笑话, 而我只能屈从在这种无形无体的力量下, .....但连那个家伙看上去都一样有着自己的痛处, 这个现实中真实存在着脱离痛苦的人吗? .....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解脱了么? 我想大概不会吧.....为了我们兄弟,你已经要强了那么久,求你了,让我知道你的梦吧.....哥哥..... 他将雨衣的兜帽搭在头上掩面呜咽起来。 —————————————— bd的精神不太好, 他摇了摇头,决定小憩一会——这对于现在这个已经有多方势力即将抵达的战局来说算是有利的判断。 他从腰间的捕获匣中拿出一个丢了出来,一个紫色的,如小狗一般大小的紫色生物从中出现。 “.....帮我看一会儿,就一会.....” *arr*这个没有后肢的生物眨了眨如黄豆般的小眼睛似乎是答应了下来,随后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bd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睡去,同时也思考着现在的局势: 我自己的队伍中,我和the lost会是主要的战斗力,萝兰则需要负责带虫子和谭斌然撤离到安全区域,只要能带着谭斌然回船上就没问题。 禅塔那边....我想他们大概是以抓捕犯人为首要目的,就算人已经以一种形式死去,禅塔也不会放过他们的鬼魂,大概是和我们统一战线,但他们能对我们产生多大兴趣是最大的问题。 陨日教....还不清楚他们的剩余军力,精锐部队已经被那个黑星解决了,昨晚海德尔汇报说他又出现在追兵们面前拖延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行动。 ....最后是黑星那边....依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如果要杀我的话在萝兰射箭之前他就能做到了,为什么?.....总之如果他真的是想以狩猎的方式追逐我,那对于他来说我还不到时候,以猎人的视角去看就理解了,谭文升....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他做的,但谭文升毫无疑问是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了,驱动他的是他的弟弟这点绝不会有错,从刚才的对话就能知道他们二人以前关系非常好,谭斌然的想法无关紧要,只要杀掉一些人自然问题就会解决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 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因为脑袋里那个家伙么?不对....是很类似的东西....一种疑问....但是怎么?是有人提到了什么吗?为什么能感受到lord的气息? 若不是没有办法,恐怕星之子此刻也要像人类那般皱起眉头了。 再想想....再想想.... bd一直以来都不能算得上喜欢自己的父亲。 自从他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时,便是在他的实验中充当材料, lord是个相当自私的神,和克鲁西斯一样,和每一个存在的神一样。 他也是个难以预测的存在,正因他的存在,有的事才无法顺利的进行,bd也是在被他放逐很久之后才知道的这些事。 “他究竟想做什么”这样的疑问已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拉宁瑞、各地的学者以及其他神明的脑海中, 然而至今无一人可知, bd曾经有过关于他想法的猜想,结合了自己小时候被做的测试,以及对于他的记忆中存在的那个人的样貌做出了推测,可每当他推算出他可10能00的1001最目都会 “!”不对,这样不行。lord的掌控力是绝对的,令人心烦的存在,但是...对于他来说也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按照lord的剧本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以天空中的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早上六点十一分。 头戴紫色兜帽身着防弹衣的信徒们挤入狭小的房间内簇拥着他们的“先知” “诸位!诸位同胞们!我们已经为了阿斯拉大人与她所期盼的‘返本还源’太久了...太久,太久了!但是,我们不能忘了,阿斯拉大人的野望是我们所有人本该心向的目标,而我,只是个遵从她意愿从而希望向那些即将毁灭的虫豸表达我们仁慈之举的极端的人而已,我们一直以来都以弩箭与刀剑在暗中默默地传播着爱,而如今,是时候让它们生根发芽了,嘻.....” “嘻叽叽叽叽......听到了.....听到了.....那异界之声已经在抚摸着我的脑皮层....我能感受到它手指上的纹理....啊啊....多么美丽的人类的指纹啊....嘻...嘻嘻嘻叽叽叽叽叽叽叽......”那双健壮,但缺少人类正常血色的手抠挠着、撕扯着自己的头皮,似乎是想让困在头脑中的东西解放出来一般。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上司的自残行为,亦或是理解这是使命的一部分,在场的干部与教团成员没有一个对他的行为感到不适或提出疑问的,他陶醉于自我伤害中长达36秒,之后才被最接近他的那位教徒拉了拉衣角,同时也拉回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 “嘻....啊啊...抱歉了各位,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以你们为豪,各位同胞,是的,就算我们做些什么,‘返本还源’还是会一视同仁地对待他们,我们在此地进行屠杀也好,做些破坏也罢,甚至往烤好的饼干上的果酱里掺进剧毒也罢,但我们能为陨日教提供一个印象,这样的话,嘻....嘻叽叽叽....那些不想被爱的人....会找上他们....嘻.....嘻叽叽叽叽!嘻叽叽叽叽.....”癫狂的笑声再次填满了这个不大的房间,填补了人与人的缝隙,填补了每一个饱经风霜的灵魂之间的隔阂,完成了统一。 “嘻...嘻.....所以....各位?让我们,成为践行者吧?成为伟大的意识统一的完成者,让历史从我们开始书写吧!!!” “噢噢噢哦哦!!!”狂怒的教众们想等的就是这句话,失去了家乡,失去至亲,失去了一切的人类会被同样的人所煽动,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把枪都拿出来!把马格南拿出来,把聚合加农安装上!把仪式匕首准备好!!死灵之书!旧日支配者的印记!被赐福的武器!!全都拿上吧!!同胞们!!嘻!嘻嘻嘻嘻!!这就是!这就是!” 领头者,不断发出狂笑的那个男人站在了房间的光下,众人纷纷让开,让白炽灯的光线沐浴在他身上,让他身上每一块有着弹孔刀疤、烧伤毒蚀过的皮肤浸透在这毫无神圣性可言,却又因为这些可怖伤口与他头部渗出的血液而颇具宗教色彩的灯光之下。 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面部左侧的一道像是某种商品码一般的烙痕。 “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 他异常平静地说道。 —————————————— 戴斗笠的男人在他烂熟于心,在过去的梦中演习过无数次的街巷中穿梭着,试图找到某个地点,而后,他在巷子的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只露出斗笠的一部分观察起情况—— 那是些紫色兜帽的人,过去手下和“市长”提到过的,在这垃圾世界中抱团取暖互舔伤口的人类至上主义者们,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小队和二小队去准备爆破,我带三队去追气囊人,四队五队负责去街上引起骚乱,六队,你们和狂喜大人一起行动!爆破时间预计是八点整!行动开始!” 气囊人大概是指那个bd,所以不管他们要干什么,至少给他省了不少事。 戴斗笠的男人轻轻一跃跳上阳台,而后跳上更高的阳台直到楼顶,看着这像是温室一般被困于海洋之下的城市,此刻的他已无任何怀念,有的只是对于弟弟的执念,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毁灭吧,全都毁了吧,如果能让这肮脏腐臭的结构也毁灭,那就更好了。 ....就把这当做是第一堂课吧,向他传达,仇恨是必要的感情,但不是一切问题的答案,变得理性吧。 向自己的弟弟,那个谭斌然,传达自己身为重生的谭文升得到的第一个领悟。 —————————————— 同一时间,远离这个星球的某地,在遍布星球表面的氦气海之上的通天高塔中。 “大人?” “嗯?怎么了术油君?” “陨日教会行动起来了,似乎是因为正在移动的那些东西的原因” “派人过去吧,去告诉猎人协会....不,罢了,别告诉他们,让驻扎在那的赏金猎人,还有所有即将被卷入争端的人去把事情摆平。” “是,非常乐意。” 术油退了下去,长蹼的手扣挠着椅子的扶手,似乎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永不再(never more)” “在下一直在这。” “嗯,派几个人去,如果能抓到活的那些东西是最好的,当然,如果挣扎得厉害杀了也无妨,把尸体保存现状带回来就好。” “是,禅塔永恒” 在玄奥的对话结束后,房间内的人数再一次从一人转变为一人。 —————————————— “我们要离开了吗?”绿色的ai低头向坐在身边的人问到, “嗯,招呼已经和bd打过了,该做的警告也向他发出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黑星拿出昨天买的烤土豆串吃了起来等待着头班商船的起飞。 “哼?哈,反正,我是没想过,这一趟虽然没让你回心转意之类的,但我们两个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好吧,卡尔,你这辈子就别想让我放着不管了——人呢?!” “这边,飞船要起飞了。” “诶诶诶!等等我!我虽然没人权但也是贵重财产啊!” 为何要给予人们 “我曾经看到过他的梦,靠一个他研究出来的小玩意看到的” “他梦到了什么?” “.....很寻常的街道,人类式的,街上有各式各样的种族,人们的声音很小,但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 “.....我不太理解” “我也是,正在我想进一步去看的时候,他意识到了我的存在,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对我大发雷霆,让我滚出他的梦境。” “他竟然会生气?” “...嗯” —————————————— *arr....clo..wang.....*某种冰冷的东西搭在星之子的身上,令他清醒了过来。 “....有情况?” *arrrr....紫.....黄....*如同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的沙哑的可怖绝望的声音从这个可爱的紫色小狗口中发出,就好像是谁的遗言借它之口发出了一般。 “我知道了,回来吧。” 紫色,黄色,那是陨日教的代表色,紫色代表着他们的尊贵,黄色代表那巨大眼珠的瞳色,力量与从容,这便是他们一贯提倡的。 星之子将背包中的暗影醚随手丢出,而后,它朝着楼梯下方垂直落下,又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气味般自行飞起不知道去了哪里。 “磐” 他轻声呼唤着一个名字将腰间的一个捕获匣丢到了自己面前。 一只长着石头外壳,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般的生物出现在他面前,是岩壳刺猬——但和带萝兰去餐厅所吃的那道菜里的不一样,这一只的甲壳边缘是绿色的。 “从窗户出去探风,发现目标了就叫我。” *喳喳喳喳喳*它用六只脚发出了欢快的,像响尾蛇摇动尾巴般的声音,随后顺着窗户趴了出去。 bd并不是不想管他们,就算是自己一只胳膊被毒蚀没了他也有信心在门口把十几个教徒在三分钟内解决,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如今的情势已然紧绷,谭斌然的处境也非常不妙,只有做到完全的谨慎才能安全撤离—— *咔哒* “.....” 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某种沉重的,坚硬的物体摔到地上的声音,是磐?可是它一直以来都是耐心最好的哨兵才对,不会因为狩猎本能而出击才对啊? ..... 不安。 星之子将落在地上的捕获匣捡起,试着摇晃了一下, *哗啦哗啦* “!” 而后,他立刻从身后的窗户钻了出去,在屋檐之上搜寻着,在某个瞬间,他像是被牵引着一般低下头去,看到了—— 自己狩猎伙伴那被撕裂成两块的尸体。 “.....” *咔嚓*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诶呀诶呀”那讨人厌的声音从脑海中浮现。 “嘶....呼....” 冷静,冷静, 冷静, 冷静下来,bd,想一想什么东西能做到这些,毒岩猬虫有着令人惊叹的物理抗性与压力抗性,就算是被枪支直接命中外壳或是被一辆车子直面撞击都不会有任何损伤,它的内侧也非常坚固,足以承受像他或是拉宁瑞使出的钝器的打击,但是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将它和它的壳分开了,就好像.... 就好像剥开扇贝分离出它的壳与肉一般。 “在下曾也有过为家主表演此等绝技的时刻,他们非常喜欢看我将贝类的壳和肉完美地分离,不过,在下也相信,他们绝不会喜欢看在下将敌人的部件从他们的身体中挖出的模样” “....谭文升” 他迅速地钻回了屋檐的阴影处发动了影袭回到了房间内部,待到他打开谭斌然的房门时,里面已是空荡荡的一片。 “.....*叹气*” 真是个糟糕的清晨。 但对于这座城市来说,真正糟糕的事才刚要开始。 “呼姆....早上好啊b——啊!鲛人逃掉了!” “萝兰,去叫虫子,我有办法追踪他” —————————————— “....哥?” “....” 对方抓着自己的手,收入刀鞘的武士刀上往外渗出血液,两人在黑暗的巷中奔逃着。 但他没有回应自己的弟弟。 谭斌然的神经感觉到一阵冲击,太多的情绪灌入他的脑中,他带着沉重鼻音的哭喊声呼唤着自己的亲人,自己唯一在世的亲人。 “哥!我知道是你!!你....我!——我、应该知道那只是你伪造的证据,和我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他的哥哥,那个戴斗笠的人在一处蓝色霓虹灯下方停了下来,松开了他的手转过头来面对着他。 “....哥?” “别哭了,谭斌然,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他缓缓将斗笠抬起,让他看清自己的面容—— 斗笠之下空无一物,光滑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之为“五官”的物件。 “....唉?” “谭文升已经死了,这是已经发生的事。” “唉?” “.....至少我欠你一个解释,简单的来说,谭文升,接受了一个人的帮助,而我,是谭文升的意志,我是他那份执念与记忆创造出的东西,也就是说在你面前的我并不是谭文升,而是他的一部分意识。” “.....我疯了吗?” “所有人都疯了,这就是这个世界现在的模样。” “.....你叫什么?哥哥的....意识体?” “没必要给我名字,如果你想的话就叫我武士(samurai)吧” “....哥哥他想做什么?” “他知道你一直都是比他聪明又懂得如何规避危险的那一类人,但你缺少那份他所拥有的勇气与责任感,他反思的结果就是,他或许太过于溺爱你了。” “溺爱.....” ...... 如果自己的生活没有因为那场战争而被改变,自己和父母,还有哥哥现在还在一起生活,那又会是什么样?兄弟之间会因为争夺地位与权利而冲突么?还是说他会因为自己的这份自卑而选择成为农场里温顺的动物永远被箍住,而谭文升则接受他的这份自卑与推卸责任的妄想而顺理成章的成为家主? ...... “他想教会你一些事,这在你的将来会派上用场,所以在那之前,我要带你离开这。” “!” 【“好消息:我来召集你们,仅仅是为了找到每个种族最适合进行这项行动的人选,我们只需要找到神器即可,另有人会进入星门完成使命”】 那星之子昨晚的话回荡在他脑海中让他打了个寒颤。 那是他的责任么?从那星之子身边逃开是正确的吗?我....我该去履行那份职责么? “你在考虑星之子bd的邀请吗?” “嗯?啊、啊啊,是的,我不认为他是想加害我....而且他说的事真的....挺重要的....啊!但、但是你不行啊!监狱那边到处都是人在找你!那个家伙说不定也在我身上放了追踪器什么的你现在很危险!最好还是先远离我——” *森——* “别动” 寒意爬上了脊背,他对面的这位武士,对着他拔出了那把刚才染血的武士刀,那把他们家祖传的武士刀,他感到空气变得凝重,连呼吸都几乎成为了奢望,而更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何会突然拔刀? “....我会报你和谭文升小时候的暗号,等到了时候,你会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哈?” 说什么小时候的暗号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还—— *蔌* 武士穿戴的有着干练黑紫色和服的胸口中伸出了两只长蹼的手。 “!”这种级别的异变已经无法再给谭斌然这个冲击性的清晨再带来什么惊吓了,但他意识到了这两只手的用意,以及它们所做的手势蕴含的意义。 令人惊讶,甚至连谭斌然自己也觉得惊讶,离两个孩子对着忍者动画去小心翼翼地去钻研所谓“结印”的手势,最终找到的却是对应着九个手势的九字真言。那段日子过去了那么久,但在看到这些手势不断地在自己面前完成时,他还是能回想起那九个字——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轰隆!!* 爆破!是从身后传来的!谭斌然不敢再耽误时间绕开武士朝着向外跑去, “请保重身体!”玄奥的关心语句,是鲛人从很久以前便流传的话语,用在这种时刻多少有些戏谑,但武士无所谓,握紧了手中的武士刀,摆出了阴之构的架势。 “domo,武士desu” “我们对长腿的鱼没什么好问候的,但我们是智人,是人类,所以作为这个种族,我们会回应你的问候” 何等傲慢!但武士没有回话,等待着对方从爆破产生的烟雾中现身。 那紫色的衣服与灰黑色甲胄,又是陨日教会那帮家伙,只不过,这次是真正的面对面交战了。 “domo,武士,我们是陨日·教会(fallen sun)”为首头戴巨大黄色眼睛面具的男人双手合拢问候道。 “我应该和你们的目标没什么关系吧,我对这城市无所谓,全都拆了也好,居民和政府全都被破坏也好,那都和我没关系了。” “原来是antisocial?无所谓了,你这家伙看起来很能打,所以能把事情变得更乱,你说你对这一切无所谓?我们也一样!这个城市!这个星球!!这个宇宙!!!全都是他妈的一滩呕吐物和路边垃圾桶里渗出的泔水的混合物!!!既然这个世界充斥着对我们的恶意,那我们就fuck了这个世界!!” “....不开化的蛮子” “去吧!去吧!射击!!传播混乱吧!” 在确定了陨日教只是一帮被逼上绝路的狂徒后,武士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 *铛!* 流弹被散发出紫色气息的刀身弹开,武士继续向前,以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前进! 陨日教徒压倒性的齐射!但是躲开了!以不可思议的空中回旋规避射击,而后继续前进! “耍我啊混账!?!?!?”放话的队长拾起以钛金属板加固的小盾牌和以余料建材重新打造的冷兵器长剑应战,前进! 教徒们停止射击,集体换弹,等待着小队长与敌人的近身战。 还有两丈距离, 还有一丈距离, 开始了! “yeeart!”武士发出了可怕的战吼!散发出不祥气息的武士刀自头上竖切而下! “努!”斩击被以有着光滑表面的小圆盾防御!好本领!但还没完! “唔!”武士刀像热刀切黄油般切割盾牌边缘,朝着内侧抓握着盾牌的左手而去! 但是在此时,小队长迅速扭转手腕,同时以右脚踢击对方的小腹,武士吃痛想要暂时退开,却因为盾牌侧倾而无法将已经斜向插入其中的武器拔出! “蠢货!你完全没有作战经验吧!?还以为是个老兵没想到只是个会说大话的家伙!” “.....话可别说太早,yeeeart!!” “努!”小队长以拱桥式回避斩击!何等的迅捷反应!但也不是完全无伤,小盾牌被削去了一角,自己也以拱桥姿势手撑地面而后快速起身后退, “射击!” 四面八方的流弹再次被散发出不详气息的刀身弹开,武士继续向前,以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前进! “这里引起不了什么骚乱!全体准备进发!去大街上!四队已经铺好路了!行军!!” “努....”强力的火力压制!就算武士能弹开子弹,但他们换上了步枪后也只能保证自己的无伤无法继续向前,再这样下去会被推到大街上—— *铛!* *噗通* 一个身着紫色服饰与兜帽的人自他们头顶砸到了巷子一侧的外机箱上,而后摔落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气。 而后,第二个,第三个,更多同样服饰的人砸了下来,砸在了专心于攻击武士的教徒们身上。 “?!第三队的人为啥?!你们不是应该——” “应该来找我麻烦的,是吧。” *铛!* 戴着牛仔帽和厚实斗篷的男人蹲伏在外机箱上看着这两波人。 “.....!”一个教徒对他举起枪来,但在按动扳机前便被队长以手势禁止了。 “.....谭文升” “.....” “你得到了那个人的帮助,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改变,这对你和他来说或许都是好事,但对于我,还有你弟弟来说那就都不是一回事了。” 他站起身来俯瞰着脚边已经做好架势的武士。 “滚吧” “....?” “你杀了我的猎手,而也是我让你落到这个下场,‘因果报应’,像是鲛人经常说的那样,所以,滚吧,这里我来处理。”他那令人胆寒的十字架照射出光芒般凝望着他,看来他的确很不爽。 但这是他应得的,武士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那也是之后的事了,现在的目的是找回谭斌然,这座城市比平时要更危险了。 武士面对着教会的敌人们后退几步,随后转身逃离了巷子。 “.....dom——” *嚓* 正想以鲛人的方式进行问候的小队长突然感到使不上劲,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面具下飞了出去,而相对的,从外机箱上跳下来的bd手中多出了一把短匕首。 “队长——!” 试图去搀扶小队长的教徒的脸上出现了巨大的空洞,而其余的教徒们能从那巨大的贯穿的空洞中看到前方——那发出金色光芒的安卡十字架。 *嚓* “离开这条巷子!别和他正面——” 正当其中一人想下达撤退指令时,那十字架已经近在眼前, *嚓!* “哈啊——”那把短匕首在他的心脏中大快朵颐,痛饮着他的鲜血。 “射击!和演习过的一样,用第三阵列射击!!”令人惊讶的是,这伙教徒的士气惊人得高涨,就算连带着队长已经在半分钟内死去三人他们也依旧能维持有效的射击阵型迅速展开齐射—— 但并没有什么用。 不是说他们的阵型没什么用,而是,他们的子弹,不起作用。 那个....气囊人....那个....怪物.... 他慢慢的朝着他们走来,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穿过了他身着的衣物,那层怪物套在自己身上的外皮,在他的身体上泛起了涟漪, 然后他身上连一个伤口都没有出现, 他被五把自动步枪齐射了一轮弹匣,什么伤害都没有受到,唯一受伤的仅是他的衣物。 “....那还是我们所认知的这个世界该存在的东西吗?” bd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仅仅是出于发泄,仅仅是出于绝对强者的傲慢和居高临下,这就是赏金猎人“怪物”外皮下,那个星之子“bd”真正的模样。 一个无法被击倒的怪物,一个傲慢地运用造物主所赠与的赐福虐杀一切的怪物。 而他们,这些教徒,也仅仅只是即将被杀害的又一批牺牲品罢了。 他从身侧的背包中抽出了一把枪,一把,他妈的,大得吓人的霰弹枪。 就算隔着两个街区,人们依然能听到那巨大的响声。 —————————————— “嗯?” 银白之主将手中的茶水放下转过头来。 “您觉得很奇怪吗?或许我应该以另一种方式描述刚才发生的一切。” —————————————— “.....dom——” 暗影醚穿透了试图开口问候的小队长头颅,从他的后脑勺扎入,从他口中钻出,破坏了他的面具飞回到了bd手中。 “队长——!” 而在他的队员之一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时,bd再一次将暗影醚投掷出去,这把极端异常的恶毒武器旋转着将他的脸上凿开了一个能让后面的人看到星之子面孔的大洞。 一般来说bd不会以这种方式杀害对方,因为他没兴趣让对方感受多余的痛苦,这次不一样,bd要让剩下的敌人感受到恐惧。 因为他想以这种方式来转移自己的痛苦。 “离开这条巷子!别和他正面——” 晚了,bd的脚力是常人的三倍,初速几乎达到了子弹出膛的速度,如果扎上那绿色的速度针剂就会像是一道金光一般。 “射击!和演习过的一样,用第三阵列射击!!”令人惊叹的士气维持,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能把曾经属于正常范畴的人类改造成如此无畏的士兵——尽管他们依然比不上正规军队的士兵。 bd和所有星之子一样是能量体,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再生能力惊人地强——这并非是这副身体唯一区别于其他人的特异点。 “子弹不起作用,这就是我创作出他时所想到的第一点。” “他依然会受伤。” “您说的对,这是因为他没必要躲开那些子弹,再生能力给了他不躲不避的资本,但这个能力?连我也没法说它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 *轰!!* *轰!!* 那把“bfs(big fxxking shotgun)”无慈悲地为每一位站在他面前的敌人送去了子弹,它是一把美丽的,专为暴力与复仇而生的枪械,但如今,在bd手中,它也不过是一把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武器之一,对他来说武器就像是过去地球上某个国家的未就业毕业生一样多。 这个世界并不缺像这样干脆利落的屠杀,也不缺少冷血的赏金猎人,但bd,的确是这个世界上稀有的存在。 他是个真正的蠢货。 “呼嘻....” 在听到那尖锐笑声的同时他下意识地将暗影醚投掷出去,然而在黑暗的巷子中,那把漆黑的匕首却在这一片看不清东西的黑暗中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呼嘻嘻嘻嘻嘻嘻嘻叽叽叽叽叽叽叽叽.....真是火大是吗星之子.....嘻...嘻嘻嘻嘻....怎么?一大早上就这么恼火,是有起床气么?嘻叽叽叽叽....” 那蓝色的霓虹灯已经在乱战中被流弹打坏了,发出时断时续的蓝色光芒,而bd则借着灯光看到了来者,仅有一人,但其肌肉发达,赤裸着上身的苍白身体一看便知,这个男人绝对非同一般。 *森——森——* ....如果加上他那强行嵌入进手臂外侧的两片巨大圆弧刀片刻意在黑暗中互相摩擦产生的火花,那他就更像是个boss了。 “.....” “看来他们说的没错,星之子bd的确是个怪物,我们的教徒受你——” *轰!!!* *轰!!!* *轰!!!* “bfs”的枪身通红,连续三次发射已经超过了其最初的预期,过热了,但对于能接受极端高温的星之子来说,这点热度根本算不了什么。 “嘻.....” “嘻叽叽叽叽.....” “.....嗯.....”bd发出了不太满意的沉闷声音。 “嘻叽叽叽....如此美妙的痛苦....如此精彩的打击!再多来一点!再多来一点!” 惨白的锯轮从黑暗中飞向星之子——那并不是什么锯轮,而是那发出癫狂笑声的人旋转自己身体形成的巨大圆锯! “嘻叽叽叽叽!!” 正面的攻击——规避!bd不想被砍成两半,那样会很麻烦,他以直线冲刺过去,在极限距离内停下了脚步将身体压低滑铲过去,与那致命的锯刃擦肩而过——或者说“擦头而过”更准确一些。 而后他再次从背包中掏出两把手炮(超大口径手枪\/手持型加农炮的统称)开始射击,具有爆破效果的子弹在那诡异的人形的头部与心脏位置炸出了火花,但这个狂笑的疯子并没有因此而倒下。 “.....” “嘻....感到困惑吗星之子?我啊...虽然是人类,但和你一样,又不那么的像自己的同族哦?” “嘻嘻....真要说的话,我大概也可以是....你的同族!嘻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啧” —————————————— 以天空中的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早上七点五十分。 “这边发现邪教徒!他们随身携带了炸药,b1地区请速来支援!” 窗外蓝色与红色交替闪烁的灯光令所有住民坐立不安,人们迫切地冲向居民楼内设置的共享传送器——但没有反应!这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脱所使用的最常见的封锁手段。 “b2地区受到对方的抵抗!他们持有管制枪械与非法入境的生物!*某种巨物的吼叫声*b2地区请求支援!请求呼叫特遣队!!” *轰隆!!* 又是沉闷的爆破声,但这一次是从某条巷子中发出的,一个苍白的,浑身遍布可怖伤痕的人类巨汉和一个星之子从烟雾中现身,来到了一片混乱的大街上。 “那个是...是把谭文升抓回来那个赏金猎人bd么?!” “哈?这种时候了管他谁谁啊!和这帮疯子人类对着干的就是友军!别管他先把这边的事解决!” *hrrrrr!!!!* 接近三层楼高的巨大蜥蜴状怪物肆意地破坏着眼前的一切,那是并未以正式学术用语命名的丛林星球中自然形成的巨大生物,或者,用一个人们都愿意用的名字去称呼,它也可以被叫做—— “巨兽!小心它的脚!!离那东西远点!它会吐出酸液!!” “什么?!巨兽不止一只?!b1地区这里也有!是红色皮肤直立行走会喷火的!” “找!上!司!啊!上面的怎么还不派特遣队来?!你们联系上了吗?!” “.....还没!有人切断了联络!等等,这——*呲呲呲*” “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 “全体市民请注意....全体市民、民、民、民*呲————*” “秋实?!落果?!!你们在哪!!” “天啊....天啊!!” “末法之世....末法之世!哈,哈!哈哈哈哈哈!末法之世!这就是我所期待的那样啊!末法之世!!mappor-calypse now.....mappor-calypse nooow!!!” 随着已经发狂的末日论者高举着双臂癫狂地大吼发作着,而后其被建筑废墟压成了肉泥后,bd与这位狂人的战斗再一次从这宛如末日一般的场景下再次开始了, *轰!!* 手炮射击!!命中人体心脏位置!但是烟雾散去后——无伤!不对,如果放慢些看的话,爆炸弹头,在触碰到皮肤后,向内部钻入,但是,没有在心脏位置炸开——被某种东西挡住了! “呼叽....啊不行不行...a意味要突破次元壁了....嘻叽叽叽叽叽叽叽叽.....我在说什么啊星之子....嘻嘻叽叽叽叽....我、我啊!可是完全的享受着痛苦啊!”这个狂人一边旋转着身体将自身化作圆锯一边胡言乱语道。 “你能感觉到吗?你感觉得到对吧?!那蔓延在自己皮肤之下的那种痛苦,游动着,如同皮肤之下的水蛇一般!!哈、哈哈哈!!我可真是疯子!!我真是发了疯啊——”bd对准了他将会从空中落下的位置,手指顶在了扳机上,但是—— “——星之子可没有血管。”在最后一刻,那狂人如同精神分裂般收起了癫狂的笑容,同时也从旋转中停了下来,以手臂上的刀刃为立点支撑到了地面上开始旋转,而后以这股力量为动力冲着bd冲去!惊人的忍耐力与臂力! “.....”bd放弃了手炮转而从背包中掏出了在枪杆上装配了锋利斧头的霰弹枪同样冲了上去,以刀刃还以刀刃,以血还血,纯粹的厮杀。 装备了斧头的霰弹枪——“红帽”不断地开火,在必要时将其当做一把斧子来不断招架对方的进攻。 “嘻嘻嘻嘻叽叽叽叽叽叽叽叽.....你有多久没遇到过能和你过两招的人了呢?今天我就来陪你耍个够....放心的闹吧,破坏吧!撕烂我的躯壳!解放我!!” *呲呲呲呲*一旁原本应该损坏了的城市用播报喇叭传出了刺耳的杂音,而那个皮肤惨白的男人趁此机会假意防御,实则利用枪械的冲击力将自己推到了安全距离跳跃而上到达了废墟之上,二人至少在一尺距离内战斗了半分钟,但还是——无伤! “*呲呲呲呲*喂?*呲呲呲呲*喂!狂喜大人!我是第二队的hacker,目前城市信号网络已被全面关闭,所有信号塔均已破坏,炸弹还剩最后一个位置没有安装完毕,请尽快回到规定集合地点!” “呼....”因为那是播报喇叭,所以狂喜没法通过这个播音器回复信息,不过,他也并没有准备按照原先的计划行动。 “星之子,昨天,你打毁了一座uscm的监狱,把典狱长打成了重伤,他的眼球融化了。嘻....你是给他看了什么?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看看你的小秘密呀~” “.....”赏金猎人沉默不语,和平时一样,他只是默默地将武器塞回了背包,而后,再从里面如变魔术般掏出了一把有着漂亮装饰的银色直剑。 而后,与平时不同的是,他摆出了“架势”,那是习武之人面对对手时会摆出的姿势,与平日里bd只是如同狂乱般用背包中的武器横扫对手完全不一样。 “嘻....看来,我收到了一份认可,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此剑乃是“英雄的裁决”,是过去一位虽然疯癫但仍会对途经之处的人们献上帮助的电子人骑士所手持的武器。 但如今它却在猎人bd手中。 “是的,确认到bd又有新的武器储备出现,正在将现场直播转移到武器部炽天使处。”某处的空气这样说到。 .... 新的场外解说抵达了! 猎人协会武器部部长“炽天使”正式加入解说!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炽天使二台——诶呀!” “严肃点,这是要写进报告的*翅膀的抽动声*” “好的好的~那么现在来了解一下情况吧~” “位于鲛人组织‘禅塔’管理的所适-ii星球海面之下的三座城市之一的武士城目前正在被陨日教会攻击,动机不明,初步推测为毁灭该鲛人据点以此来壮大己方势力引起更多人关注,根据现场的watcher所描述的,他们切断了信号并占领了多个信息传播点,一部分人携带了巨兽协助引起注意并制造混乱,而极少部分人则携带了炸药前往了水压护罩的边缘处,大概率是想以此来炸碎因为长期受未清理藻类与水草侵蚀的护罩。” “watcher?你还回得来对吧?” 镜头轻微的摇晃了两下,似乎是在说自己没问题。 “嗯,总之这大概也就是地方政府的问题了,明知这些家伙可能会出问题还被大价钱贿赂了,他们不只是对陨日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的态度几乎就是将这个邪教和地球宗教、克鲁西斯教等等正规教派放在了同一条线上,真是荒谬。” “你猜禅塔什么时候会猜到这事然后派人过来?我猜他们已经派人来了,虽然在整个银河系里禅塔的效率都是相当搞笑的,但至少他们一开始的场面挺大,有没有用?哈,我不好说。” “啊啊,回到正题吧,现在可是王牌对王牌——诶呀!” “你正经一点,把那个白色的人类档案调出来” “好的好的....‘狂喜’,陨日教的执事之一,曾用过的名字是埃文森·博尔特,是宗教学者,小时候经历过叶族战争,被当做奴隶、储备粮以及发泄用的玩具关在叶族好战派的飞船上,和其他大多数奴隶一样。” “这可以解释他身上那些伤口和脸上的条形码” “不,叶族没有很多虐待别人的欲望,他们只会粗暴地拆下别人的肢体,并不会用撕咬或切割这种刚出生的小叶子都会本能使用的方式对待囚犯。” “.....?” “啊你不知道吗,叶族的果实一般是我们自己从内部划开的,跟蝴蝶那类生物差不多,不过我们的牙很锋利就是了。” “.....总之,他后来似乎沉迷于某种教义,销声匿迹了数十年后出现在了陨日教会最近一次最大型的行动上。” “....歌莉娅对精灵之森发生的事感到难过。” “这位自称为‘狂喜’的人是陨日教的忠诚信徒,而陨日教则是他们的领导者,那个神秘人所说的,有着让所有异族全都从这世界毁灭的力量,如果加上他的那些过往,大概就是那样的理由吧,复仇...一类的。” “我不这么认为哦,这家伙明显就是找虐,你看你看,现在已经开打了哦。” —————————————— 以天空中的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早上七点五十九分。 剑刺入了狂喜的腹部,但他却在一阵....几乎是愉悦般地舒展了身体后将bd的肩膀按住将其连带着那把剑一起丢了出去! “嘻嘻嘻叽叽叽叽叽!!对了!对了!就是这个感觉!刀刃刺进骨髓!那深切的痛苦就像与情人交媾到绝顶时的刺激与爱意!!!嘻叽叽叽叽!!!星之子!星之子bd!!你真是个不错的爱人呀呵呵呵!!再多给我些!再多给我些!!!学会尊重你的爱人!!!别把我应得的东西夺走!!!” 他的身体发生着可怕的转变,变得更加健壮,变得更巨大,人类的身体几乎化作一头野兽。 “.....”bd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空中将剑插入混凝土的地面中稳住了自己的身体,随后继续发起了进攻。 “草,这家伙好下头啊,bd能忍得住不骂他也真是毅力超群。” “bd不去骂他不是因为他耐性好,是因为他早就不会因为这种级别的事而发出什感慨了。” “说起来watcher不是说bd身边有几个人来着么?人都去哪了?” “在那” 正当那惨白的,身体上的青筋如麻绳般粗大的巨大身体旋转着身体如同一台无法被停下的怪兽卡车般朝着星之子冲去时—— “收” bd几乎是如猛踩了刹车般停了下来,停在了地面上那不容易被看见的淡绿色网格前,随后,这些网格朝着内部收拢,其真实的深绿色也随之显现将狂喜巨大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布置得有点慢了,那东西是什么玩意?”the lost利用自己镶嵌了三管毒液提取物的义体手臂牢牢控制着被封锁于毒网中的狂喜。 “萝兰呢?” “她去追那个鲛人了,你家那个盖亚虫人也去了,他说要想办法把船搞下来。唔....喂,做点什么,这家伙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把他的头露出来” 狂喜那光秃秃的,只有疤痕与结痂存在的脑袋被这黏腻的毒网操纵着露出了表面,而他所能看到的,是高举直剑朝他走来的bd。 “嘻....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吗星之子?相信我,接下来你会玩的更开心的....接下来....你将会品尝到——” “吵死了” *嚓!* “诶呦,看起来就这样了。”场外正在看现场直播的炽天使略有些遗憾,但同时又松了口气地说道。 “很强是很强,可惜不长眼睛呢。” “这个星界并没有什么以一敌多还能赢得顺利的情况,当然,耐钢级以上的那些猎人除外。” “可以关闭直播了watcher,保护好你自己....嗯?” “....不对劲”炽天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昂?” “他们携带的的确是炸药,但他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爆破” “哈?” “两组人分别对五个地点进行炸药安置” “两组人引起骚乱,最后狂乱本人则在城市的中央广场上被杀死....”炽天使不断地翻阅着他们这次行动的大体计划书,是情报部那边发来的。 “怎、怎么了吗?” “他们携带的不是科技化的大杀伤性科技炸弹,也不是硝化甘油炸药,他们带的是....黑火药炸弹” “?那不是杀伤性小得多了——” “爆破不是他们的重点!!是火药!!是粉尘本身!!” “根据情报所说的,他们在这次行动前几乎所有人都是本地的管道安装工人,在此期间有数家贩卖零件与钢材的黑铺受到他们攻击,被洗劫一空,为的就是在政府和当地人的眼皮子底下制造这个!!” 炽天使几乎发疯了一般将报告拍在桌子上,而报告上则描绘了一个巨型法阵的草稿图。 “....以金属为骨,以硫磺为血,最后,只需要大量的灵魂来完成这次献祭了!” “....他们是想召唤——” “把渊沌叫过去!!要快!!” —————————————— 以-天空-中-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早上-八点- *咚* 丧钟般的声音在每个人心中敲响,像是一种幻觉,又像是一种预兆。 “嘻!叽!叽!叽!” 那被斩下的头颅突然发出了骇人的笑声。 “....喂,不对劲,你砍下头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这种感觉大概率不是某个个人所能达到的,大概率是法阵——” *咕噜噜噜噜* “怎么....” 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在毒网中慢慢挣扎着,似乎是希望挣脱而撕扯着这些绿色的网。 “....在这个阵法完成之前我就先把这东西毁了好了”lost攥紧了拳头,网格随着她的动作而挤压成一团绿色的粘液, 深绿色的法术不断收紧,这个因为死亡而失去了曾经活性的身体如同被食虫植物捕获的苍蝇般缓慢地挣扎着,下半身从脚开始冒出青烟慢慢地融化了。 “....努”星之子感应到了威胁的降临一把抓住lost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跳到了一旁的废墟上,而在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此刻有一只巨大的,如同小轿车般大小的黑色手臂从不知何时打开的地面上的巨大黑色空洞中出现,正在摸索着什么,而后,它碰到了被包裹住的狂喜的残躯。 “这他妈的是啥——” “安静,别发出声音。”bd看到了身边被破坏的地表下,那些正发出整齐划一红色波动的黑色粉末立刻就理解了现状,这下闹大了,这里的陨日教是动真格的。 *hrrrrr!!!!* 巨兽依旧在大声吼叫着破坏目之所触的一切,但这一次,它因为自己对于体型的绝对傲慢换来了灭顶之灾。 那只黑色的手撤了回去,然后数只...数十只手臂,一只抓住一只地延伸,如同在冬日的冰面上打开一个洞般鱼贯而出抓住了一切还在发出声音的东西,包括人,还有那些巨兽,全部都被拖回了广场上那个巨大的黑洞。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好像孩童翻开了漫画的下一页纸般迅速。 周围如死一般地寂静,直到lost因为刚刚接受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而开始干呕为止。 “.....他们打开了『道路』” “*呕*.....他妈的....说点我听得懂的东西!!” “他们通过某种方式绘制了一个法阵,非常非常的大,而他们所召唤的不是这个次元的东西,刚才那些手只是来收取祭品的。” “你是说还有别的东西?!” *嗡* “....来了” 黑洞消失了,原先的那块地被以一个完美的原型削去了,露出了下面的混凝土...还有海床的切层。 而在最下方,大坑的最中间,狂喜失去下肢与头部的身体出现在了那里。 “....他会变成什么恶心的怪物然后一边喊着*咳嗽*喊着什么....爱我啊啥的冲出来么?” “不会,但是比那还糟” “....喂,有别人来了。”lost将义体上锋利的羽毛弹出做好了近身作战的准备,但bd却没有丝毫警戒,只是看着下面那半截人类身体。 几位穿着怪异,但无一例外蒙着脸的人——至少lost能确定他们的确是,他们缓缓靠近了坑的边缘,似乎是在探查情况。 “domo,怪物=san,煽情desu”其中一位高大的戴着镶金边红色斗篷的人向星之子问候道。 “domo,是禅塔对吧。” “正是如此,我们已经把那些和我们起源有一定关系的东西缠住了,但眼下我们要清理的大概是比他们那边还要棘手得多的问题,对吧?” “陨日教的信息量非常非常大,大到允许他们与各类非自然事物通话如活动手指或者操纵嘴里的肌肉组成词汇一样简单。” “我和我的小队会助阁下...还有您身边这位小姐一臂之力——” “去找伤员和难民什么的吧,其他地方还有他们的人,去找他们,这里交给我们就够了。” “....您真的要以——” “这附近没什么能让我赔偿你们的了,就算打坏了什么,那也不会让我欠你们什么对吧。” “.....如您所愿,请保重身体!” 几位神秘人在同一时间后跳转入了废墟后方,再一次留下了他们两人。 “....喂,你确定不多加几个战力么,就我们两个?” “你也走吧,去找萝兰他们,这里我‘们’来就行了”bd手指抚摸着腰间的捕获匣,但最终并没有从里面选择任何一个,而是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蓝黑色的捕获匣,那是虫子在早上还给他的。 “....行。”虽然隔着面甲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bd猜测她大概也不怎么想面对搞出了这种阵仗的鬼东西。 虽然自己也不完全清楚到底会是什么。 踩着还算平缓的边缘来到这个大坑附近,星之子能感觉到来自异次元的阴寒气息正在四周蔓延, 周围的地面中不断浮现出符文与他所能理解的文字——但如果专注精神去看,会发现这些文字是毫无意义的。 v??ng mi?n x??ng Гehetnчecknn engrenages material plumas 镜子 “.....” 每向前走一步,他都感觉头脑中的那只恶魔正在发出狂啸,它尖叫着,发出嘶吼,想要从这个可悲的牢笼中离开! 放了我!放了我!它抓住意志铸成的铁栏,伸出那只和他同样的手,发出疯狂的叫声。 他的身体不自然地抽搐着,这股非现实的力量撕裂着他的身体,但他知道,对方无法直接将自己投影到这个次元,它需要一个载体来理解这个世界的构成,然后,它必须遵从这里的规则,它的投影便因此成为了活物,是可以被杀死的东西。 “呼.....”如此想着,bd将手中的捕获匣朝着眼前丢出,但和其他捕获匣不一样的是,它没有在碰到地面的第一时间便将里面关押的怪物放出。 “....” bd弯腰将其捡起,意味深长地看着它,随后又将其放回了背包。 看来这次“们”都没有了,bd只能以自己的力量去把它送回去。 “并不是什么难事,是吧,阿列克(狩魔鬼的人)” 那半截身体缓缓悬浮起来,飞到了半空中,那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下身身体截面的肉体开始浮出血和肉的气泡,而后,几乎是沸腾了一般。 *倏啦* 像是从水边上岸的东西发出的声音一般,一只巨大的血红色手臂从那半截身体中爬了出来,而后是一颗脑袋从中出现——一颗有着像是马或者牛羊的头骨一样的苍白脑袋。 那巨大的头颅几乎和那半截身体同样大小,它挣扎扭动着从这小小的身躯中离开,它的巨手抠挠着地面,而身体的另一边——大量粗壮的,同样是血红色的触手冒了出来,抵住了那渺小的身体,让自己真实的模样暴露于这现实的空气中。 一侧是巨大的手臂,而另一侧是可怖的,令人作呕的触手副肢,那山羊一样的头骨状脑袋倒长在勉强可以被称作身体的巨大肉山最前端,以这样一副诡异的模样爬行着,而身体的最后方,理所当然的是狂喜那被当做降临媒介的身体。 ....如果狂喜曾是陨日教会的执事,那么,如今为了教义而疯狂,以自身化作灾祸的他,恐怕便是教会中的“典范”吧。 绝不能不能再让这东西完全从那拖沓它节奏的身体中离开。 bd深知,现在正在努力爬出那贫弱身体的,如同一辆巴士一般的肉山,只是这个生物原始体型的头部部分,真正的灾祸还没完全降临于这个世界。 他从背包中抽出了一把装备着大量机械装置的复合弓,并从中抽出了几支耐钢所做的箭矢。 ....bd在思考后反倒是觉得轻松了些,毕竟,他眼前的不过是一头怪物,而狩猎怪物正是他最拿手的活计。 他张弓搭箭,目标瞄准了那抽动着的肉山。 “该狩猎了” 暴怒,嫉妒,贪婪 —————————————— 【暝晓法典 11:2】“傲慢令人失去理智化作暴怒的傀儡” “傲慢使嫉妒化作火焰,烧尽了一切” “傲慢使贪心化作鮟鱇鱼的光亮,吞吃为之痴迷的人” “此三宗乃成为人的本罪” —————————————— “这里是‘渊沌’阿比优斯,已经确认异次元生物存在,从外形和献祭使用的仪式来推断大概是来自dm-5‘信仰者的墓地’的生物,能看到有人在朝它移动,初步推断是赏金猎人bd,嗯,我马上就去。” 被破坏的城市建筑废墟最上方,一个带着如同漩涡般外形面具的男人向他所属的组织上报完毕,将他厚重外衣上束帽绳末端所系的捕获匣解下朝身后丢去,而后整个如被水吞没般落下,消失不见了。 —————————————— *刷啦!* *咔!* 那大量触手的鞭击在星之子身上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痕迹,将他牢牢地嵌进了岩壁。 “努....” 战斗已经过去了几分钟,那仅仅从传送中加载进来一个脑袋就有公交车大小的怪物被那把可怕的复合弓命中了至少十二下,每一次都在那个头骨状的头颅上,但这似乎并没有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每一次这颗头颅破碎,都会如变魔术般复原,而那扭曲的肉块状身体则似乎对疼痛毫无察觉。 要知道,这把“克拉肯”可是有能把陨石生物,或是岩壳刺猬都一击轻松贯穿的可怕威力,其威力最强大的,自动安装在箭矢上的爆炸箭头也是可以把像吐舌娃之母或是死亡主宰这样的巨物都一击炸成肉酱的东西,但对这个充满了令人发狂美感的巨大肉山而言,无论是直接射击,或是爆炸箭头,对它来说似乎都只是蚊子的挠痒罢了。 .... 这东西把自己当做是只蚊子? 星之子活动着肩膀将自己从人形的坑里扣了出来,然后,将弓放回了背包。 好吧,也有些日子没这么干过了。 “灾、肉,出来” *llew* *兴奋的咆哮* “去钳制它” *噶!* 鲜红色的血肉巨蝎每一步都颤动着大地,在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中它冲了上去和体型相当的对手开始了作战。 “灾,去看看它后面那截尸体,能做到的话就毁了它,传送的原理是借由它的尸身构建出异次元的生命,所以——” *轰!!!* 巨大的响动与冲击将星之子击飞,灾潜入了地表之下规避了这次冲击将他搀扶起来。 *?enif uoy era* “....我还好,肉呢?” 那体型不输于异界之物的肉蝎被砸进了岩壁中,发出了吃痛的嘶鸣。 “....肉,先回来吧,灾,按刚才说的去做,注意安全。” *k.o* 以力量对抗力量不行,以速度来对抗,对它来说也只不过是蚊子一样的存在.... ..... 那就变得更强,变得更快不就好了。 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bd从背包中拿出三支针剂,红色,蓝色,绿色,是科技发展部出品的强化针,有着肉眼可见的瞬间强化人体能力——不过,副作用也多而严重,从头痛恶心药物成瘾到内脏衰竭血液循环故障,就像是在抽盲盒一般,一切都是为了在战场上生存下去。 他将三支针剂全都注射到了脖颈处。 “.....嗯....” 视野变得更长了,能看到更多东西了,虽然蒙着金色的皮,但没问题。 再一次,他将那个似乎无限大的背包打开,从中拿出了一把剑,一把有着朴素外观的直剑,没有名字,是他的背包中那些从敌人手里抢来的武器之一,或许是某个卑鄙小人在他背后试图刺入他身体时被他反手击毙后拿走的。 正适合用来猎杀它这样的怪物。 *....* 那一直以来除了还击与挣扎之外几乎没做出过任何行动的巨大怪物第一次转动了自己那和巨大肉山般身体不相匹的小脑袋,它看到.... 有一束光照射到了它身上。 *唰啦!* *!* 头部上方多出了一道血痕,痛觉!来到这世上后感受到的最多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杀意如此的不洁但却又如此...美丽。 *咚咚* *哗啦啦啦啦——* 它身下的触手与另一半身体上的粗壮手臂将它支撑起来,而后,它带着身后那拖油瓶似的尸体,开始奔跑,朝着那束光,冲了过去! 星之子一跃而起踏上巨大的肉山,但它的背部立刻就长出了有知觉的白色刺状物——那是....骨头吗?这些骨刺从背部长出,然后不断地发射,长出,然后发射,长出,发射,长出,发射,将它的整个背部都化作了——针-刺-地-狱 *簌簌簌簌——* *哗啦哗啦*伴随着这飞出的骨刺晃动着保持平衡,他腰间的捕获匣相互碰撞着。 bd以奇迹一般的灵活躲闪着这些飞出的刺,同时,将手中的剑刺入它的身体,然后拖拽—— *铛!* “....” 剑被背部刻意从底端射出的骨刺强行排出了!?这....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生物无法做到的事.... 但星之子再次插入剑身,然后停住了脚,以自己的力量将剑插入它的身体! 骨刺—— *咔!* 折断! *咔!* 再次折断!星之子的攻势还没有结束,他将剑身完全插入其体内,仅仅提拽着露在外面的剑柄,然后从没有长出触手的那一面跳下——拔出。 *吼....* 沉闷的怒吼从身体前方传出,看来bd的行动有效果了。 “你知道么,在这个次元,屠夫们还在用刀具切割肉块时,会将牲畜的各个部分标记好,然后分解下来,以此顾客就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购买相应的部位。” “而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那案板上的肉。” 烫得发出咕嘟声与气泡的血液从伤口中飞溅出来,但星之子毫不在意,只是拿出了捕获匣。 “灾,回来吧,别被烧死”他不能接受今天再失去一个伙伴了。 *.....*这只一直很多话的怪物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捕获匣中去。 一般来说只要将传送门破坏,或者将这东西从根部切断,传送应该就会停止。 那就来看看能做到哪种地步—— “啊啊,如果你是想直接砍断它的话是不行的”一个带着回音,却又不似星之子回响的男性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骸猴,帮个忙” 一只穿着森绿色斗篷的生物从星之子身边擦过飞向那巨大的肉山。 *呃呃呃嗷嗷嗷嗷!!!!* 愤怒的吼叫声响起,那团巨大的肉块放弃了对bd这个讨人厌蚊子的攻击,转而去攻击了那个还要更小的目标。 “....watcher的办事效率还是这么高,这么点时间里他们就把你送过来了”bd像是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眼前正是他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日安,或者,在这里,应该说,多磨?还是什么来着,我对鲛人语不熟悉。” “domo,渊沌=san” “好像是这么说的,但似乎他们也不在意别人的问候语格式,无所谓了....日安啊bd先生,许久不见你又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对方穿着有护膝的厚重雪地靴与似乎在极地才用得上的厚实的棕色毛绒外套,在毛乎乎的兜帽之下的面孔前还与外界阻挡着一张怪异的红黑色漩涡状面具。 “你说我的想法不太对是吗” “嗯,虽然以你的力量的确能把它当做冷藏室里挂着的猪肉一样去砍,但效率不高啊,骸猴目前正在尝试将传送仪式的范围缩小——简单来说,就是让它能进入这个世界的部分变得更小,让它更紧地卡在两个世界之间,但光从刚才的战斗来看如果我们不去干预它就能在只有头部和一只手的情况下把武士城和链接的另外两座水下城市中的一个毁掉——” “给我计划。” “得嘞,这玩意,我之前去那个次元的时候,把它和它的种族记录为‘无貌狂欢’,这些东西的存在意义就是毁灭它们所见路径上的一切,纯粹暴力的体现,把它送回去除了必要的暴力之外,我还需要——” “你还是告诉我怎么执行吧” “啊,简单,把它手弄下来。” “行” 渊沌眨了下眼,面前就只剩下一道因奔跑扬起的沙尘了。 *轰!!* 这巨大肉山的拳头深深砸入坑壁,而后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如森林中的野兽般高高跃起,躲过了bd从背后的进攻。 *呃呃呃呃呃呃.....* 那只身体左侧的大手变得膨胀起来,而后如心脏般有力地跳动着,有六个手指的手掌伸长了胳膊朝星之子拍了过来—— *嘭!* *嘭!* *嘭!!* no hit!bd将剑插入大坑的边缘处,几乎是以和地面90°的墙体上奔跑着,支撑点仅仅是插入墙内的那把钛质的直剑而已,那伸长的巨手也跟着他的速度不断拍击着坑的边缘,直到—— *刹————* 星之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朝着处于正下方的这头巨兽跃去,这大概是他最喜欢的行动之一,从高处高高跳起能让他有着活着时的充实感。 *咔!* 而将手中的武器砸入对方的身体,那更是一种享受。 *呃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不知是不是错觉,但这头巨兽的吼叫越来越接近那狂笑的,比这怪物更讨人厌的家伙的声音了。 bd没太在意这些,死人无法复活,就算这个东西是从他的尸体中出现的也一样。 *轰!* *铛!* 它将右侧身体的大量触手当做鞭子般抽向星之子,而bd则将剑横置于身前挡住了大部分冲击,至少,这次只是撞在了墙上而没让自己嵌进去。 而正在此时,那只被伸长的手臂也已经缩了回来,对bd发起了追击,和人一样大的巨手从天而降! *嘭!* 尘土散去,大手拍在了地面上,但到处都没了星之子的身影。 *呼.....* “你觉得这就完了么” *!*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阵刺痛也从手掌处传来。 筋肉与骨头的断裂声噼啪作响,如同新年燃放的烟花一般悦耳——好吧,或许对bd来说,这声音并不是那么喜庆。 *咔* 剑锋从手掌的外侧穿了出来,正当巨兽想要握紧拳头像攥紧一颗饱满的果实般捏碎他时,一道闪光从它眼前出现,短暂的致盲了它。 “啧啧啧,那可不行” 渊沌摇了摇头缓慢地靠近了这头巨兽。 “信使,该干活了。” 正当这头巨兽将手中的bd连人带剑全都丢出去后,它又完全将注意力转向了这个渺小的生物。 *是*声音仿佛从虚空中来, *轰!!!* 下一秒,沉重的拳头砸在了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这一击震起的声浪让尘土自大坑的边缘飞上有限制的天空。 “嘿,看这”声音从它的上方传出。 一个枯槁如漆黑树枝般的生物环抱着渊沌让他浮在空中,那是一只比bd所捕获的“灾”还要大上不少的巨大血肉收割者,或者说,是它们这个种族的成年体。 没有多想,这坨眼中只有待摧毁之物的巨大肉块毫不犹豫地再次将手臂伸长试图伸手去将他和他的宠物抓下来,但它那容纳不了多少东西的大脑很显然忘了,还有一个人没被处理。 “趁现在吧bd” 一道金光飞向那不断延伸的手臂,它将手中的武器刺入了那细长的胳膊。 *呼!* “伤口太浅了哦” “我知道” 星之子抓住剑柄,在拔出的同时双腿用力,在空中旋转了起来——看起来很熟悉....是那个狂笑的男人给他的灵感么? *咔* *咔!* *咔!!* 细长的胳膊被旋转中的三击彻底斩断! 星之子抓住血肉收割者的尾巴,它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缓慢地降落回到了大坑中,而渊沌则不紧不慢地抬手抓住了从天而降的那截手臂。 “我收下咯,现在就请麻烦帮我进行一些掩护好让我以这个世界的基础法则来对侵入之物进行搜寻与驱逐——”渊沌意识到他的话完全没有被星之子听进去,他在刚落地的时候就再一次冲过去和那巨大的肉山对峙了。 *铛啷!*星之子将剑扔在了一边。 这把直剑终究还是有极限的,在经历了那超常的三次入骨的挥砍后,剑身已经有了明显的破损,材料学家会很乐意来将这坨巨大肉山的组成进行分析的,但在这个时刻,在这个没有学者,也没有诗人,没有观众与杂念的巨坑中,两头恶兽互相看着对方没有五官的面孔。 这坨肉山,它的手臂并没有恢复,真是个好消息,看来那只手要重新恢复需要不少时间。 那么下一个部位切哪呢? *呼?* 这头憎恶的巨兽恍惚间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放在了案板上,身上已经被画好了虚线,而穿着沾血迹围裙的人,正是眼前的星之子。 或许是出于来到这个世界后受到的法则影响,它那本来装不了多少东西的大脑中竟浮现出恐惧,但很快,它便像是要将恐惧也一并摧毁掉一般,如同一架失控的火车头般向星之子冲了过去。 他从身后的背包里像变魔术一样抽出了一把步枪——不同于人类在自己的战争中使用的那种,这把枪和现在市面上大多数一样,是烧电池充能的。 *滋!* 裹着电流的能量弹砸入先前在它背部留下的疤痕中,那些地方并没有完全恢复。 *滋————* 星之子的枪口闪出紫色的电火花,面对着这头巨兽毫不慌张地慢步绕步,引导它能在冲撞后偏离身后正在施法的次元学者。 *!!* 突然间,那巨兽空洞的头骨中突然双眼中凝聚了白色的光,而后如打开了探照灯一般将剧烈的光线投向了正在奔跑的星之子,令他动弹不得。 “.....”身体动不了了,看来随着它的身体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越久,它原本拥有的能力也终于开始在这里显现出冰山一角了,bd承认,虽然自己有能力把它截断,但若是它还有自己所预料不到的能力,那对于他来说也是相当危险的。bd是“怪物”,但也是人。 它的凝视还在继续,它的身体还在前进,它要践行它的真理,正如同它身后那已死的祭品临终的遗愿,摧毁眼前,摧毁社会,摧毁政府,摧毁体系,摧毁文明,摧毁智慧,摧毁,摧毁,摧毁—— 在它即将用自己庞大的身体碾死眼前这只烦人的发光飞虫时,它的行进戛然而止。 “嘿,您猜怎么这,因为我去过一次呀,发现这帮人搞出来的仪式就是仿照我以前在实验室留下的手稿做的召唤仪式,嘿,那叫一个眼熟,那叫一个地道!”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头巨兽终于爆发出了最痛苦的惨叫,它拼命地用身下的触手与新长出的如婴儿般的小手抓住地面,它的身体不断被那尸体截面上所开的传送门吸回。 “你的手稿是什么人人都能看的东西吗?”恢复了自由的bd活动活动身体回到渊沌身边问道。 “嗯....不太清楚,因为我本人已经在其他次元游历过很久了,去过各种各样的世界,在彩虹色的气泡里看到了自己一生的走马灯,也曾感慨那家伙那个次元令人毛骨悚然的美丽,至于这个次元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见谅。” “你还记得我吗?” “啊?我以前还认识你么?诶呀,那可真是抱歉。” “我不在意,还有——”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倒转的仪式什么时候结束” “不到啊,嘶....根据在下的经验来说这种遣返应该很快就会结束....除非有人在干扰仪式的进行。” “.....这附近除了我们和watcher以外哪还有——” bd的话停下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一直被巨兽拖在身后,没有被他所看到的半截尸体,如今,却被苍白的皮肤包裹成了一个茧。 一个和他昨天看到的,同样的人茧。 —————————————— “嘿,你还真别说,昨天对着bd那通怼可真是卫星发射看景区——让我开了天眼了,哦对,这是个ai笑话,你可以不笑,我不强求。” “.....那只是给了一个提示” “提示?” “他大概很快就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关乎于一个令我讨厌的人,既然我讨厌那个人,那他也一定会让星之子bd感到不舒服,这就够了。” “.....你可不要变成讨厌鬼哦” “这点我还是可以答应你的。” —————————————— “嘻....” “....真是个恶劣的玩笑” 那巨兽的身体停止了缩回传送门,但它的身体也停止了行动,直到刚才。 它以一个扭曲的方式在空中如贴图出错般旋转着那累赘的肉块到身体背部上方,而后头部被以上下颠倒的位置放了下来。 “倒吊人....” “嘿~这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我的工作已经到此为止了,那个传送门已经关闭,我要收工去做我个人认为更有意义的事了,见谅。” “好” 没有过多的寒暄,渊沌深鞠一躬向后轻盈一跃消失在了这个空间。 “嘻....嘻叽叽叽叽.....”那令人皱眉的可憎笑声再次响起,尽管那尸身已经无法找到他的头部,但他依然能找到他的目标。 bd在想到这一点时,除了对这个狂人的不耐烦与厌恶外,同时竟对其产生了一丝.... 羡慕? ......... 不, bd歪了歪头,从背包中掏出两把匕首, 这不是羡慕的情感, 和拉宁瑞一样, “他让你——” <非> <<常>> <<<嫉>>> <<<<妒>>>> 番外:被[痛]所累 “全都趴下!把枪都丢过来!谁谁谁谁也不许动!” 飞船内穿黑袍的人们没有听从意见,将怀中的枪掏出开始射击,而喊话的叶族守卫们则换上坚固的藤条盾牌与狩猎长刀开始突进,身后的守卫们与一位戴着动物头骨制成的头盔,大概率是队长的人则端起了狩猎步枪回敬他们。 这场对于走私奴隶船的清剿行动大获成功,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影响,原本与新村民们有些隔阂的守卫们得到了大家的尊敬与爱戴,奴隶贩子们被当场击毙,孩子们被园丁带走,还给了他们的父母,真是个好结局。 但还有一个奴隶没有被人领走。 “是是是是的,绿手指....她在这里,部落里的医生说说说她是肯定熬不过今晚了....所以叶里想尽快让她解脱好举办——” “开门吧叶里” “....是是是是的” 守卫手放于正如心脏般震动的植物的核上,身旁以藤蔓组成的门感受到正确的信息卷了起来让他和身边一位衣着华丽的人通过了。 “....所所所所以,这个孩子的亲人呢?” “那些人是是是是从半影人们的内战期间找到的这个孩子,确切的说是,他们从一艘难民船上抢的,当时就发现她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在船上产下她之后也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当时时时时就是随船的人在照顾她了,因为没有家属所以就算被抓了也不会有人举报” “因为她相当能打,反抗意志很强,所以那些家伙很sssss舍不得把她卖出去或者和一些奴隶一样用作储备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这位守卫停顿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他们吃了‘红肉’,所以....” “....叶里以他们为耻!叶里的兄弟,还有——呃——绿、绿手指....叶里不是是是是想说——” “嗯....叶里,你先出去吧”声音中带着些憔悴,这在叶族中可不多见。 “——遵命,绿手指。” 这位绿手指,德高望重,在自己的部落极有人望,被外人所敬仰,甚至还收纳了不少因无法忍受大猿人政府而逃难的猿人们组成村落的,头戴巨大骨冠的绿手指,用自己漆黑的眼睛满怀慈悲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奴隶。 “帮帮她” 话语像是有魔法般,两根纤细的藤条攀上她破碎的身体,将她的生命短暂地固定住了。 “能听见叶族说说说说话么?黑夜的孩子?”他缓缓蹲下询问道。 “.....m”微弱的回应。 “很好,现在听好了,集中注意去听,叶族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你看起来就像是是是是是只死去多时但依旧被母亲抓在手里的小猴子,又干又瘪,眼睛也都被咬下来了。唔....让叶族看看....” “唉....恐怕你这辈子也没法正常生生生生育了,下面被搞得一团糟。” “你现在已经无限接近ssssss死亡了,但叶族知道,叶族也经历过相当接近的死...亡,叶族知道这种时候,或许死了才是是是是对你最...叶族的处理方式,抱歉,如果是是是是大地守护团或者以利亚大概怎样都会把你的命吊住吧。但是叶族没法做到那种事事事事,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叶族来帮你结束痛苦,或者,你会活着,但是是用这样一副痛苦的身体活着,选吧,如果你想死死死死死的话,就别再做出反应了。” .... 她没有做出反应,若不是那两根藤条链接着他,能令他感受到心脏微微的跳动他都会以为这个女孩已经死了。 “....” 一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反应。 和他的身体链接在一起的其中一根藤条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身体,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时间不多了。 “....叶族尊重你的想法,这就是是是是叶族的人道,抱歉,不知道你是什么信仰,无法为你念诵悼词。” *咔啦* 身旁的石柱开裂了,从中长出了有毒的荆棘,这位绿手指一把将其扯出,荆棘没有扎破他的手掌,反倒是逐渐扭曲,硬化,在他手中形成了一把锋利的割喉匕首。 “安息吧” *噗通* “!” 少女倒在了地上,拼命地伸出了手,用仅剩下三根指头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袍子。 “咳......咳......” “siva..lia...mi.......”她艰难地用自己种族的语言,朝着这位看不见样子的人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吐出了这几个词,大概意思是: 救救我。 *当啷* 原本即将刺下的匕首落在了她身边。 “....很好” 他将身上的袍子脱下裹在了她身上,随后伸出双手将这位身体冰冷的少女抱入怀中,链接着他们二人的那两根藤条开始膨胀,然后,逐渐显现出血一样的颜色。 “从现在开始,” “你我就共用互相的生命了。” 这些藤蔓将他们包在一起,像是毛虫化作的茧一般。 毛虫与蝴蝶,是异而非异的两个存在,正如现在,他们化作了非我,但又等同于自身的存在。 —————————————— 不久后,当地的叶族绿手指身边出现了一位遮住了双眼的瘦弱半影人女孩。 尽管她看不见,但她还是拼命地在这片黑暗中寻找出路,就和那一天一样。 这位绿手指,就像她未曾谋面的父亲一样教育着她,教会她知识,教会她如何和人们交流。 而后的某一天,她带着女孩踏上了离村的传送器,前往了某个地方。 而他们回来的时候,村民们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显而易见的变化是,这个女孩终于获得了光——绿手指终于存满了足够的钱来为她安装一双不错的机械假眼了,和她曾经照镜子时看到的一样,瞳孔是绿色的,像是祖母绿一般深沉的颜色。 不变的是,她依旧跟着绿手指,充当他的随行侍童,他的力量似乎已经大不如前了,很多事都无法通过操纵藤蔓来做到了,绿手指从出生就学会了怎么操纵藤蔓,如今他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而她则在这种时候去帮助他,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一同成长,学习。 十多年过去了,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由巨树形成的村落慢慢地被更大的树掏空其中形成的巨大公寓树取代,村落也成了别具一格的叶族特色小镇,不同种族的人们在巨树的阴影下安居乐业,互相帮助。 但为了让这些巨树拔地而起,绿手指可真是费尽了力气,还请来了几位其他部族的绿手指来完成这项工作,自那之后,这位步入老年的绿手指的身体终于还是垮了,他坐上了轮椅,需要他的女儿——那位异族的女孩来推他。 不过他还是很有精神,经常让女儿推着他出来散步,还经常主持社区的各种聚会,为孩子们讲些故事,在节日期间作为主办者来挨家挨户的送上祝福。 这倒是苦了他的女儿,半影人的那个女孩,她现在可是念了个线上大学,很快就要毕业了,曾经作为村子守卫和绿手指好友的一人曾也劝他,就稍微老实一点,别让姑娘那么受累,不过他还没说上话他女儿倒是第一个不乐意了,也好,也好。 —————————————— “爹?” “嗯?” “你还记得那个晚上么?” “啊....是是是那一天啊,呵呵呵呵....那天惊惧节约书亚差点被村子里蘑人打扮的孩子们吓死sssss,老英克莱一听这话还以为是蘑人来大sssss肆入侵了呢!” “不对!是我们刚认识的那个晚上!” “.....唔.....那是什么时时时时候来着?” “*叹气*” “骗你的骗你的~.....约书亚啊” “您说” “老英克莱在想,自己或许已经开始尝到那份契约的代价了。” “.....是指您现在的衰老么?” “错啦,是指现在这样,不能使唤藤条,但可以让这么可爱的女孩来当我干女儿这事事事事儿~”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英克莱像是会忘了这事事事事的人么?” “那?” “老英克莱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约书亚看起来就像只死去多时但依旧被母亲抓在手里的小猴子,又干又瘪,哦,老英克莱一直都没来得及问,约书亚,你的身体?” “....还是那个样,和您当初说的一样,‘被搞得一团糟’。” “.....” “抱歉不能让您抱孙子了” “唉....老英克莱可不是那种老头子,只是,老英克莱替你感到难过,就算有这么漂亮的脸蛋,有这样的好心肠,有这样的学识与阅历,但约书亚没法有一个孩子,对于一个生生生生物来说,这真是很不公平的。” “....那您呢?您不是也没有孩子么?” “....老英克莱....英克莱有一个孩子,他....唉....老英克莱应该对约书亚讲真话,希望约书亚能做好准备。” “您说吧” “....他是当初那艘走私奴隶的飞船上上上上的一员。” “————” “他曾经是个军人,去参加了一场让如今活着的所有叶族都感到不光彩,至少是是是是是让我们不舒服的战争,而当时,这个种族的领头羊是个极端的疯子,是是是是的,老英克莱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他把一种肉分给他的部队,吃过肉的人都表现出了极不可控的凶暴与暴虐性,他也吃了,但侥幸的是,他在战场上活了下来,活到了战争的最后,叶族输了,不是因为多方势力的反攻,是内部的政变,新上台的领导人杀死了那个疯子,然后宣告了战争的失败,但他作为一个战犯,一个屡次生吞活剥战俘的,毫无人性可言的食人族,理所当然的逃跑了,等到了人们懂得掩盖起战争的伤痛时,他便带着同样吃过肉的犯人们建立起了那条船。” “.....” “老英克莱....叶族不奢求约书亚的原谅,是叶族认为军队对那个年少气盛的孩子来说是是是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是叶族把他送进了有去无回的sssss深渊,让那么多人受受受苦,叶族对发生在你和其他人身上的一切感到抱歉,叶族已经尽力去做了,叶族想要救人,但那么多时间里,只有你....啊....” 他的女儿,不是别的什么人,她抱紧了这个可怜可悲的父亲,正如他当年抱住了她,给了她新的生命。 “.....” 这是他的过错么?这应该是他的过错么? ....他本人从未真的伤害过她。 这就够了。 “.....约书亚” “嗯?” “还是有些事变了。” “*擤鼻*比如?” “....你好温暖啊....” 色欲,怠惰,暴食 —————————————— 【暝晓法典 11:6】“傲慢使人止于扶桑花的香气,失去了探索与征服的野心” “傲慢使怠惰疲劳增生,软弱的血肉滋长,永无止境” “傲慢使胃口增大,这也是贪婪的表现,随后而来的,是无穷尽的饥饿” “此三宗乃成为人的原罪” —————————————— “成了!成了!这就是!这就是我所寻求的!这样的疼痛!这样的执念!嘻叽叽叽叽叽叽叽叽....这才是!这才是配得上我的肉体!” 那具无头的尸体与身下巨大的生物完全合为了一体,化作了阿拉克涅族一般的姿态——但无论从某一个种族,某一个生物的视角来看,这幅身体的姿态也只称得上是—— 亵渎。 “太好了!太好了!一切都是有价值的!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嘻!但我已经没有脑袋了!嘻叽叽叽叽!!!” 取而代之的,那苍白的尸体被斩下的头颅被蓝色的火焰所取代了,那如同幽魂鬼火般的,不详的火焰,在这个上层供电已经陆续关闭的大坑里逐渐化作了唯一的光。 “......” bd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中的枪丢到了身后。 “怎么了怎么了亲爱的bd?你不是说了些很帅的话么?如果我还是人类之躯,大概会为你那些可怕的话而感到兴奋吧叽叽叽叽....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刻啊!你,你创造了现在的我!那是多么美妙的一刻!简直就像是爱人之间的亲昵行为!你难道——” “停下” 眼前已经变得渺小的星之子平静地念到,狂喜....现在,应该叫他,“无首毙者”,能感觉到强烈的,带有恨意的视线死死盯着自己,他感到恐惧。 但这让他感到更加愉悦了。 他已经超越了那被烧融了眼珠的典狱长,超越了他身边的信徒,现在,他更确信了,自己已经超越了星之子,这个在理论上是完美生物的存在。 “嘻....”他感受到了对方最最明显的恶意,这对他来说是曾经无法想象的,这幅完美的身体,这样的力量,这样的行为逻辑!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了?!! 脚下的大地颤抖着,就像是在畏惧他新获得的力量般。 “据说赏金猎人bd只在敌人将死之际才会和他们说话,所以,现在还没有一个他的敌人能向别人吹嘘自己和他说过话,看来,我也可以作为第一人了。” “你.....呃——” 星之子的身体一阵抽搐,是那三支强化针剂的副作用同时发作了。 “嗯.....” 他的身体之前就已经多次被命中了,这令他这个看似无可匹敌的怪物身上竟多了几分虚弱疲软,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垂下——尽管只是一瞬间。 在那一瞬间,他展露出了自己虚弱的一面,那对于无首毙者来说,简直是蜜一般的喜悦。 “嘻.....你,你还能再做出那个姿态么?” “就,再来一次,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展现给我看,展现给我看!!” 他操纵着身下的巨大肉块冲向了星之子,毫不费力地将其砸进了大坑的一侧,而后,他又进一步地伸出身侧的触手将其如尖锥般刺入其中,将完全没做出反抗的星之子胸口贯穿,将其举起放于自己面前。 “嗯.....这样可让人笑不出来啊,你之前那股劲都去哪了?该不会你的力量都是嗑药给的吧?那可就,更让人笑不出来(失望)了” “.....” “失去战斗意愿了吗?嗯.....无所谓了,既然有了这样的肉体,我可不愿意只被局限在这个坑里,让我们在——” *滴滴* “嗯?” *滴滴* *滴滴* 在他贯穿星之子身体的三条触须上多出了某种微小的附着物,一开始,他以为那只是灰尘或沙粒,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这是——” *咔啦啦啦啦!!* 这些细小的碎屑组合在一起,建起了一座座微缩的断头铡模型将它们所附着的触手——斩断! “哦?” 一道紫色的影子赶在bd被那早有准备的巨手捏碎前从侧面出现接住了他。 “呀,你可真会给人添麻烦。” “.....” “啊?连句感谢的话都不想说么?这么冷酷?” “嗯....我还以为你早就和那些人一起被‘拯救’了呢....” “谁他妈的要被你这种玩意献祭啊,而且你这造型也根本算不上啥完美肉体吧!丑了吧唧还怪吓人的,一点美感都没有,多少让人有点反胃了,我只能给出两分的评价。” “嘻!嘻!嘻!没想到能被法图库人如此评价!我深感荣幸!” 来人正是先前伪装成bd给陨日教下层成员带来不少麻烦的海德尔。 “少他妈在那自作多情了,我的打分制是一百分满分!耍我啊你这智障儿童!!?”双手做出了星际“友好”手势,这位法图库人一边紧锣密鼓地将现在完全失去了反应的bd黏在自己身后,希望自己能撑到这家伙愿意干架的时候。 bd,你在做什么? —————————————— “哎呀哎呀” 那个恶魔拍着手,轻声从黑暗中现身了,当然,用的是他的模样。 “看来你被人贬低了,而且,这一次,他还要触碰你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提起的几个话题之一入手,爱人,呵呵,真是漂亮的词语,你不这么认为么?” “.....” “唉....可惜了,我还是相当喜欢他这样的孩子的,多么完美的执念啊,人们都说,最好的藏身处就是疯狂,他能尝到你的味道,那是和他一样的,沾染了疯狂的味道,就像一个致命的玩笑。” “放我回去” “嗯....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 “我什么都不会回答你” “呵,那就等着吧,你的身体是我给你的,我知道,它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不只是因为今天的战斗,还有昨天,再生一只手臂可是个大工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 “哎呀,我可不是想要批评你,我是想说,做得好,多这么做,我就能更快的占据你” “好吧,我改主意了,我会放你离开,但是,我会警告你,别想在我得到这个身体前试图榨干它。” “我会以我的方式告诉你。” —————————————— *咔啦* “咳!喂!bd!起来了吗!?” “.....” “我感觉到你在动了!最好还是告诉我一下,不然——” *轰隆!!* “*纳米机器重组发出的窸窣声*不然我们俩都要完蛋了!” 此时海德尔已经将bd转移出了那个大坑,正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城市中躲藏着。 “靠....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喂!bd!呃——” *哗啦* 一直拼命抓住bd防止从自己身上掉下的纳米机器群被生生扯下,星之子在废墟中安静地站了起来。 “.....” “b、bd?”还完好的纳米群拼凑起两个简单的符号询问他。 星之子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摇晃着身体朝着这栋在几小时前还是座商城的建筑后门出口处走去。 *铛* *轰隆!!* 如同猎犬闻到了猎物的气味般,那巨大的怪物从废墟上方落下,砸在了星之子面前,那颗已经失去自我的头颅用比先前更加空洞黑暗的双眼看着他。 “嘻...怎么样了啊星之子?你总算从那个累赘身边离开回来继续我们的——” *洞————* 如同巨大的压力从头顶落下将耳膜挤压彻底破碎般的体验在这具没有头的尸体上发生了。 如同在梦中的失重感让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在这世上。 “?” 或许是出于曾是生物的本能,无首毙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本在的位置。 显而易见的结果,他并没有摸到自己的头,但他将手放下后,也没看见自己的手。 “你找这个么?” *啪* 两只血淋淋的,刚被扯断的苍白人类手臂被回到了原位的星之子丢到他面前。 “....你不是那个bd” “对,我不是”星之子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些戏谑的笑意。 “你也不是那个伪装师,你是谁?” “我不需要报上名号,就像你还从没想好自己应该为自己做什么一样,这是无意义的思考。” “嘻....” “嘻叽叽叽叽.....” “嘻嘻嘻嘻叽叽叽叽嘻叽叽叽叽!!” 他放情地狂笑着,身下的异界之物也随着他的笑而颤抖着,仿佛是惧怕着他一般。 “啊啊....太有意思了....” “死吧” 随着突然转换的语调,那颗倒转过来的山羊头骨的双眼再次射出白色的光线,将星之子牢牢地罩在了这狩猎的光芒中。 “也是时候来看看,这具身体还有什么样的力量了。” 那只被渊沌作为材料献祭掉的巨手慢慢地再生着,一点点吸收着猎物的力量一边变得更大,还要更大,最终—— “完好如初” 巨大的拳头停在了星之子的上方。 而后,没有任何征兆,有没有任何沟通意愿的,那巨大的拳头砸了下来。 *洞————* 又是那股奇怪的压力,但这次不一样,星之子没有从原地消失——但也没有被他的巨拳砸扁,他的拳头....就像是被某种看不到的立场阻隔住了一般,离星之子的头顶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铛* *铛!* 周围损坏的金属管道,与建筑物一同倒下的流水管道,地下的运输管道,每一个倒在附近的瓶子,每一个空心的物体。 此刻都如同被某种沉重的外力挤压着一般,变形、碎裂了。 *呲——* 身边不断有水管爆裂开来,水流从中涌出。 “嘻....这就是你的能力么?” “不过是一些副产物罢了” “真让人笑不出来” *轰隆!* 出拳 *咔啦!* *轰隆!* 再次出拳 *咔啦!!* *轰隆!!!* 再次出拳! *咔啦!!!* *呵哈!* “....!” 第一次,它收回了自己的攻势,用下身的触须快速地移动着,向后撤出了一大段距离。 用于攻击的巨手已经变得不成样子,化作了一团像是由内而外皮肉与筋骨翻转过来的模糊模样。 那,那个笑声又是什么? *咔* 星之子歪了歪头, *咔* 他的脑袋如同模型师切换了方向般向右侧歪斜了九十度。 而那他似乎已经看熟的安卡十字架死死地看着他。 胆怯。 这种生物的自身警告机制重新在他身上发挥了作用。 “过来” “!” “过来” 星之子的手抬了起来,仅仅伸出食指挥动着,但那动作的缓慢,与他语气中的那股妩媚的感觉....与其说是他在挑衅一位感到胆寒的对手,不如说,是在勾引一位情人上钩——就像他一直看待bd那样。 他本以为将自己的爱倾注给对方,就是最深层的爱,对于bd便是如此,但似乎在这个情况下,他也领悟到了几分其中的错误。当然,并不是指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爱便是他人的痛苦这件事。 “嘻...” “呵....” “嘻嘻叽叽叽叽叽叽!!” “呵、呵、呵、呵......” 如哭一般的难听笑声加入了他的狂笑,两具身体颤抖着,敬畏着它们之中的灵魂。 *啪、啪、啪* 星之子为这发狂的灵魂鼓掌。 “你可不错,如果条件允许,我真想让你来取代这皮囊里的那个家伙。” “嘻....这位大人,您可别太抬举我了,不过若是您愿意成为我们的力量,我倒也愿意倾注所有来成为您的器刃呀嘻叽叽叽....” “呵、呵、呵....累了....那个小子要来了....希望还能再见到你,无头的尸骸呦....” “嘻....” 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双臂也完全失去了力气,就那样站立在开裂的道路之中。 下一秒,更纯粹的情感从星之子身上爆发了开来。 周遭的异象消失了,而无首毙者趁这一瞬间冲了过去,还未恢复的拳头上已经凝固了形状化作了巨大的肉锤,它已经蓄势待发,就将要—— “醚” 这具无头尸感觉到自己那巨大的肉锤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躁动。 *噗咔——* 很快,这股躁动传到了胳膊,又传到了体内,最后—— “努!” *嚓!* 从那人形的尸体胸口中破体而出! 那漆黑的匕首飞回了bd手中。 他将身后装满武器的背包扔向大楼的废墟边,随后,从怀中掏出了另一把,黑得发亮的,有着锋利倒刺刀尖的匕首。 “.....” bd什么都不想说。 “....嘻!” 无首毙者的头部放出光线,但是bd跳跃回避! 光线持续照射——那就不停止行动!星之子抓住废墟露出的钢筋,随后纵身跃上它巨大的身体,故技重施,背部骨刺全弹发射! ...但这次不同! “哈....!” 星之子的大腿被骨刺贯穿!难听的痛苦呜咽响起,但他没有被狂暴的攻击甩下! *嗡、嗡、嗡* “开始....找到它的力量了!!”那被扯断双臂,下身也被腐蚀掉现在连胸腔都被开出了大洞,仅与这头巨兽相连的人彘躯干愉悦地扭动着,头顶的蓝色火焰反而烧地更亮更大了,在此之中,三颗小小的火焰如离弦之箭般发射了出去! 星之子掷出暗影醚,漆黑的匕首与一支火矢相撞,暗影醚发出可怖的痛苦尖叫向后飞去,但是成功化解!空出的这只手拔出贯穿自己大腿的骨刺,同样掷出,骨头在与火矢相撞的一瞬间一同消散!化解!但还有最后一支箭! 星之子紧紧握住这把带倒刺的匕首,开始冲刺!骨刺的发射孔开始在他脚下形成,簌簌的发射声紧贴着他的后脑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能做的,要做的,也就只有一件事! *嘶——* “怎么?!” 火焰在与那把匕首相撞的一瞬间熄灭了?! bd的攻势丝毫不减,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般,开始跳跃,朝着那具人彘! “星之子!!!” 他的胳膊开始冒出血沫,从中长出了——那是、那是如同长枪一般的双臂!? “在这里成为英雄吧!!!成为在这巨体下遇难的第一个殉道者,成为被人们纪念的那个人吧!!!!” 星之子开始下落!但无首毙者的长枪也已经开始准备攻击!已经避无可避了!再这样下去就会被贯穿! .....或者? *嚓!* —————————————— “呜咳....” 尖锐的肉色长枪从星之子的大衣下穿出,完全将他的腹部贯穿了。 “咳...咳...呃....”星之子一只手抓住刺穿自己的长枪,无首毙者能感觉到,他正在慢慢失去力量。 “看来....这次是你棋差一筹啊,是因为发了脾气么?嘻....那我可以理解你平时为何是一副人偶一般的模样了,嘻嘻嘻...嘻嘻嘻嘻....” “嘻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嘻叽叽!嘻嘻嘻嘻叽叽叽叽!!!” 胜利者的狂笑声将近乎昏迷的星之子唤醒,而他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咳....呃...哈——”他似乎大口地喘着气,这使无首毙者注意到了他的活力。 他将长枪举到自己面前,让星之子能正对着他,沐浴在他头部的蓝色火光之下。 “叽叽叽....这样都没有死啊....你...可真是个不错的东西....就像蟑螂一样....既然如此,我就用再生抑制剂把你的手脚都封住,光留住头部来每天都听听你可爱的惨叫声好了...嘻叽叽叽叽——” “....你似乎...呼...搞错了什么....” “啊?” 星之子猛地抬起头来,用那安卡十字架正视着那火焰。 “...蠢货”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长长的尖啸声从背后传来,那是....暗影醚! “....不过是些不足轻重的小伎俩” 他的另一只手化作了质地接近钢铁的巨大盾牌护住了自己的背后,但预料之中的背后偷袭并没有出现,而暗影醚则擦过他的身体飞过,将星之子已经被贯穿的身体从被贯穿的部分切开变成了上下两段! “怎么——” 只有上半身的星之子单手借力再次跃起,而这一次距离已经近在咫尺! “你这——” “.....” 巨大的,如有神性一般的符号出现在无首毙者的视觉中。 ?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痛苦的尖啸,蓝色的火焰如同加入了大量的燃料般燃烧得在一瞬间照亮了这一带,如同蓝色的白日。 而后,那火焰没再燃起第二次。 —————————————— 巨大的怪物背后的孔洞密密麻麻,然而不再有尖刺射出了, 巨大的怪物双眼依旧空洞,但它无法再射出光线,而是缓缓流出了暗红色的鲜血, 它背后的人形也彻底失去了力量,火焰熄灭了,脖子的切口上多出了一把黑得发亮的匕首。 星之子拖动着自己的半截身体,抓住落在一旁的帽子戴在头上,而后朝着落下的下半截爬去,费劲地将上下两节一起混杂着砂石,勉强合在了一起。 “......”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没有直觉的下半身衣兜里翻了翻,拿出了一部手机。 *eltaw铃声* “喂,萝兰,抓到了吗” “....是吗” “对,我这里结束了....” “....给我一个大概位置,让我知道你们在哪” “....他们在你前面倒下的大楼背面,正在向东跑,他们准备穿过东部的缆车系统强行向上离开” “好,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在那之前就靠你了。” *嘟* 星之子费劲地将身体撑起,靠在了墙角下。 “....有的时候,也该体谅一下拉宁瑞。” 说完这句看起来没头没尾的话,bd缓缓低下头去。 不远处,那座巨大的肉山下出现了巨大的黑色空洞,就像它来时那样。 同样的,那只黑色手臂伸了出来,将这座巨大的尸山按入了那黑暗中,而后,再也没有浮起来。 那把有倒刺的匕首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傲慢之所向 —————————————— 【暝晓法典 11:3】“愤怒是生物理所应当的反应,但被其左右同样等于被其本身吞噬” 【暝晓法典 11:4】“嫉妒是致命的毒药,它的威力仅次于时间本身” 【暝晓法典 11:5】“贪婪令人们盲目于鮟鱇诱饵的金光之中,忘却了属于自己的财富” 【暝晓法典 11:7】“淫欲如同迷人的火焰,每一位被伤透心的情人与每一个孩子都会为背叛者献上属于他们的燔祭” 【暝晓法典 11:8】“怠惰乃不作为的根本,它本身并不致命,但时间很快就会扼住浪费它的那些人的咽喉” 【暝晓法典 11:9】“仅有饥饿无法成为暴食的理由,饥饿只是暂时的,而暴食带来的空虚,则是永远无法被填补的” 【暝晓法典 11:10】“傲慢是大罪之首,神与人都无可避免的沾染此罪,端正自己的态度,正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方能放下傲慢,放下对自己的仇视,原谅自己是应当的,唯有死亡与对自我的审视永恒” “唯有这二者永恒” ——银白之lord —————————————— 让时间回到今早的七点五十分整。 在昨日还井然有序的市区中,混乱与恐慌降临了,巨大的野兽发出的吼叫让所有人的原始本能发作,惊恐地逃向相反的方向,然而正对着他们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陨日教团的一个分部扎根于此,在地球毁灭前,他们便像是有预言能力般出现在这里,吸引着人类同胞加入,正是那次毁灭,让这个全银河系性欲最强,人民最多的种族一瞬间锐减了87%的人口。 在地球失去了亲人朋友资产地位的人们陷入彷徨与绝望,而陨日教在那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杀害了同样深陷绝望的外族,对同族伸出了援手。 “陨日教的创始人身份神秘,唯一可知的是这个人绝对有着深厚的考古经验,在近三十年前,陨日教还是一个小组织时,他们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便是出现在地球亚马逊雨林地下21.4km的一处新开发出的神秘遗迹中。” “这些极端人类主义曾被曝与前地球政府uscm进行过密切的合作,不过那时也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无非是一个魔怔的邪教和一个不得民心被流放的军国主义政府在漆黑的星空下的狼狈为奸罢了。” “....陨日教的活动痕迹在地球因不明原因毁灭前的一年内达到了最高峰,他们将自己的标志:黑与紫色的方块格子中镶入了一只黄色的章鱼眼,用海报、旗帜、网络途径不断扩散着,被多国拉入宗教黑名单,他们多次将自己的旗帜插在各地即将考察与正在被考察的遗迹中——如果遇到了科考队,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举枪射击” “他们在地球毁灭后,迎来了最大规模的成员涌入,他们宣传是其他外星种族忌惮高尚的纯血人类,因此勾结了起来将地球毁灭,又用舆论的力量将这件事扭曲成了原因未知的爆炸,以此吸纳信徒。” “而如今,站在这里向着无辜者开枪,丝毫不去考虑他们是否无辜的这些人,也不过是那次毁灭的延伸罢了” “他们和那次毁灭并没有什么区别” *砰!* —————————————— 在满城的混乱中,一个敏捷的绿色影子在楼房的天台上方快速地穿梭着,她并没有逃离这场灾难,而是朝着它冲去。 她在路过一面墙壁时伸出手去,从混凝土的墙壁上抓下一抹绿色涂抹在身后箭矢的箭羽上,而后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将苍白的长弓拉弦,而她瞄准的目标正是一头那头正发出咆哮的巨兽。 “帮帮忙” *嗖————* 伴随着一声绿手指的咒语,箭矢破空而出,在半空中拉出了一条绿色的轨迹,直直地射入那巨兽的眼中, 巨大的双足站立野兽发出痛苦且愤怒的咆哮捂住了喷出血液的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那绿色的轨迹已经变成了一条藤蔓,它没有注意到那个绿色的影子已经抓住了这条藤蔓,正向着自己荡来—— “别让她离巨兽太近——咕哇!”一位还有余裕看向上方的教徒焦急地大喊,但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让一位健壮的鲛人瞅准机会狠狠地赏了他一记上勾拳将他打倒在地。 这个小个子叶族如同某位超级英雄般在城市中荡着藤蔓,时而松手在半空中调整姿势规避下方射来的子弹,而后用双脚如猴子般再次抓住藤蔓继续前进,在此期间,她将弓箭收回背上,从腰间中掏出了那把她父亲赠予自己的短剑。 “萝兰要拿走这个” 巨兽忍着剧痛将那只还不断感受着拉力的眼睛连带着上面的箭矢与藤蔓一起扯下,而在它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时—— 那个绿色的影子出现在它尚还存在的那只眼中。 而它最后能看到的东西便是她将那把短剑刺入了自己的眼中。 此时,那震耳欲聋的吼叫中已经不见了愤怒,只剩下恐惧与痛苦,血如泉涌般从失去了眼球的黑洞里喷出,巨大的眼球落在地上,砸死了试图将它收回捕获仓的教徒,血浆再次从其下喷溅而出,将周围信徒的紫衣染成了红色。 在人们错愕的神情中,那头需要仰头去感受它所带来绝望感的巨兽倒了下去,而骑在它脸上的叶族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伴随着它的倒下扬起沙尘与气浪,人们从原本的恐慌与惊惧逐渐转变了心态,恐慌的声音变小了,而后, “他们、他们可以倒下,对...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个捡起了倒塌建筑材料的市民鼓起了勇气,壮胆似的大吼起来,朝着原先被另一边教徒们封锁的位置冲去,伴随着不知谁发出的吼声,人们的恐慌尖叫逐渐化作了新的,如野兽般的吼叫,这群由普通人民组成的愤怒野兽朝着沙尘中看不清东西的教徒们冲去。 “呼,要萝兰ssssss说的话,这里真的是是是是是太闷了,人们被憋的差一口气都要变暴民了,能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真是是是是皆大欢喜呢~” *嚓* 痛苦的吼叫声再次响起,它的巨体扬起的沙尘逐渐散去,露出了用植物枝条遮住面孔,以此防止沙子进入眼睛的萝兰,和她身下胸口处被挖下了一大块肉的巨兽。 “你这烂藤条野兽!!” 愤怒的教徒们从巷子与废墟石块下冲了出来,对着她扣动了扳机,然而并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 当其中一人将枪口掉转过来查看情况时,那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从他的兜帽后飞了出来。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了?!” “简单,因为呢,萝兰不喜欢你们那么叫萝兰,所以,萝兰决定让高高在ssssss上的人类老爷们只能用自己的肉体来完成任务” “....有东西在枪膛里!是...树根?!” 萝兰只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那名发现不对的教徒急忙将枪甩了出去,在脱手的0.53秒后,这把手枪在发出剧烈的响声后在半空中炸膛了。 “萝兰没时间和丧丧丧丧家犬玩哦,萝兰还有工作要做!有谁要上就快点吧?”她身下的巨兽痛苦地颤抖着,而后,它那被挖开的胸膛中长出了一株幼苗。 眨眼间,这株幼苗便肉眼可见的成长起来,长出了枝干,粗壮如一棵百年的沼泽树般高大壮观,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而那被作为养料的巨手,此时已经开始变得干瘪,失去了活力。 在这巨大的尸体上,萝兰睁着大大的眼睛俯视着这四个还活着的人,在一阵紧张的沉默僵持过后,她似乎满是失望地皱了皱眉,将某个东西丢了下去,而后越过这尸体朝着教徒们的反方向奔去离开了此地。 正当几人松了一口气,准备将受污染的武器检查一遍然后同样离开此地时,一道红光在他们面前闪过。 而后,他们感觉到了燥热。 *沙* *沙* *沙* 伴随着不详的挖掘声,一团火焰自巷子中出现,而后,他们看到那火焰之下,是一具蓝色的,布满尖刺的仙人掌般的身体。 那是bd的“蓝魔” 它盯着还活着的四个人,眼中反射出的画面却只有,一片火海。 —————————————— *咚——* 八点到了,如死神的丧钟般可怖的沉闷响声从萝兰背后响起。 “咝咝咝.....”她无法抑制地吐出舌头,发出了像蛇一般的声音。 她继续向前跑去,动作却像是顺从本能般蹑手蹑脚的,像一只在雨林中潜伏的渔猫。 她听到身后的惨叫在一瞬间消失了,伸手从背后的箭筒里取箭的手稍稍颤抖了一下。 现在回头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不过bd是不会和这些人一样就那么干净的消失在世间的,萝兰相信这一点。 她搭弓拉箭,大步向前方奔去,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怕的,bd对她很严格,但对自己更严格,他会把一切都做到他能做到的最好的样子,走吧。 —————————————— 萝兰很爱自己的父亲。 他培养了自己,对自己保持着关爱,据自己的哥哥所说,他们的父亲对他们的爱远远要比一个正常的家庭要少,但是萝兰能感觉得到,那是真切的爱。 虫子也有同样的感受,但是bd抑制着自己的情感,他不愿被称为父亲,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家庭中的一员。 ....可他本就在做这样的事呀? 对于这样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甚至连自己的来历都是二人缄口不言的话题,这样一个奇怪的家庭中,萝兰却能像个普通的叶族一般成长,露出大大的笑容,或许是叶族一贯的野蛮生长让她能适应这样的环境,那么,她也一定能做到更多。 她会变得比父亲还强,她始终坚信着这点。 总有一天,她会将手伸向父亲,将他从那片她还尚未踏足过的泥沼里拽出来。 —————————————— *嗖——* “还来?!” 谭斌然抱住脑袋就地蹲下,一支鱼叉飞过他的鱼鳍插在了他面前的墙壁上。 “站起来”穿紫衣的教徒无慈悲地用鱼叉枪指着他,看不清他兜帽下的表情,不过谭斌然猜想,那肯定是几张因为能随意鱼肉他人而摆出的恶心笑容。 “咳....我、我就是个普通人,有必要——” *嗖——* “靠——呜啊!”谭斌然试图从发射的鱼叉下逃离,袖子却被鱼叉钉在了墙壁上,让他滑稽地四仰朝天摔在了一大堆湿漉漉的垃圾上。 “普通人?你,还有这个城市每一个人,都他妈的是战争的帮凶!!你们交上去的每一笔税,给你们国家支持的每一笔钱都成了把我们的母星摧毁的炸弹原料!!呸!一群只会装作弱势群体的渣滓!!” “咳....我他妈的又不亲政府!” “少废话!战争是你们胜利者书写的,但我们这些受害者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夺回我们应有的呃————” 他的话还没说完,腹部便被人从背后贯穿了,持刀者将他踹倒,将刀从他的身体中拔出。 “呃——呃....”这个人向面前的鲛人伸出手,不知是想勒住他的咽喉,还是想向这个几秒前还躺在自己枪口下求饶的人求助,但是,和谭斌然不同,他已经没有获救的可能了。 他的心脏再次被刺入,伴随着一阵短暂的抽搐和苦闷的叫声,这个人伸出的手无力地落到了地上,就这样死了。 “....哈....哈....” “还好吗?”听到那声音,他这时才想起抬头来看救了自己性命的人,但不出所料的,是自己的哥哥,至少,是他的亡魂。 ..... “....你有离开这的路线么?”谭斌然镇定了下来,有什么事,有什么样的疑惑,都在离开这之后去想吧。 “你应该会比我更理解这里的地形才对吧?” “....去东边的观光缆车,缆线可能已经被他们切断了,但通道肯定没有受损,我们可以从那里上去然后找一艘船离开这。” “....就按你说的做,走吧” 武士将刀收入鞘中,将有着异常纤细手指的手放在他面前。 “....” 谭斌然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手扶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那里!柯然就是在那里失去联络的!找到了!” “你躲好” 武士再一次抬头将刀抽出,眨眼间已再次与敌人战做一团。 谭斌然探出头看向正在混战的几人,随即缩回了脑袋,望向倒在一边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教徒尸体。 他犹豫了一下,将这个人紫色的兜帽拿下,看到了一张痛苦,且瘦削的,无法瞑目的面容。 “....” bd告诉自己的事,比如,一头巨大的怪物摧毁了地球这种事,如果是真的,而非是所谓的“几个国家攒了个大炸弹炸了地球”这种蠢阴谋论,那这些教徒不就是最可悲的一批人吗? 谭斌然告诉自己,他们当然不值得自己同情,但是,他们的确是活生生的例子,充分的向他展示了在民族仇恨与被盲目与愤怒的言论洗脑下,人究竟能变成怎样的野兽。 ....他们固然可恨,但比他们还要更可恨的,是位居高位,以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真相的谎言驱动这些人的那些混蛋。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放弃这里的生活的一切打算,但他依然对逃跑时所看到那一切而感到愤怒而痛苦,无辜的孩子们成为了最好的靶子,试图劝说的居民们被子弹堵住了嘴巴,数不清的人被巨大野兽打落的建筑砸成肉泥,这一切若都源于一个个谎言编制而成的“历史”.... 那也太他妈的可悲了。 .... 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谭文升买通了法官,在被送去监狱的路上跳窗逃离,还带走了传家宝,官媒的说辞堂而皇之的改成了对他的流放,可就在他或许已经在哪里已经有了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时,又被赏金猎人,尤其是bd这样说不清话的狂人抓了回来领赏,而现在,他又死了一次?为的是带他逃跑?而那个bd的目的也是自己? 哈? bd漫不经心的告诉他,他并不是特殊的人,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因为他适合,那么,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谭斌然” “谭斌然” “斌然!” “哈!?” 等他缓过神时,他已经被拉着胳膊在一片混乱的大街上跑了起来,拉着他胳膊的是那个武士。 “你还好吗?” “我?我说不上来....” “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问题太多了....” “.....” 前方的道路看起来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教徒们正在躲一堵墙后,与这面墙背后大量的当地警察进行着紧张的等待,谁也不想翻过墙去做第块个被痛宰的鱼肉,两边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谭斌然和武士悄悄地躲在另一边的废墟中缓慢地移动着。事实上,这些警察原本并不会这么勤快的在这个点大量出动,令他们出现在大街上的原因还是因为谭文升的越狱可能性,这才正巧撞上了组织起来进行任务的教徒们。 两人刚准备从废墟后走出,便听到了教徒们所在的那面墙后发出了惨叫与奇怪的破空声。 “?” “搞——定!” “谁、谁在那后面!” “别紧张嗷,是是是是赏金猎人,和抓了犯人回来的bd一伙的”绿色的小脑袋从墙头探出,给几个警察吓了一大跳。 “你单枪匹马把那些——” “叶族想问一下,警察们有看到犯人和犯人的弟弟谭斌然吗?” “啊?没、没有?谭文升不是确认死亡了吗?” “有东西让谭文sssss升动起来了,bd告诉叶族他们应该就在这附....等一下。” 这个小叶族坐在了墙头上,一手遮住眼睛,一手则朝向她面对的那堵墙——也就是两人正处在的正好挡住了警察视野的废墟另一边的墙壁。 “....找到你们了,警察能帮个忙把他们困住吗?bd说他们想趁乱逃出去” “....可、可a1区刚才失去联络了,我们——” “那就不麻烦啦,去吧”萝兰露出了一个尽量看上去友善的笑容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目送他们回到了刚才一片死寂的那个地方。 而后,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她的视野后,她表示友好的摆手的那一只手划过身下临时搭建起来的墙壁,从其上刮下一层苔藓。 “谭斌然,还有谭文sssss升?出来呗?萝兰不想用暴力手段嗷” “.....” “真的假的,你们就不往上看一眼么?” 二人原本一声不吭,但听闻此言还是不自觉地抬起了头——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巨大的被包裹的果实出现在他们头顶。 “嘭~” *嘭!* 那颗果实在他们头顶爆裂开来,橙黄色的粉末飘散在空中,引得谭斌然无法抑制地咳嗽了起来。 “捂住口鼻,这是伊达花的果实,有催眠作用。” “咳....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那你要——等一下你去哪!)” “....把她打倒了不就没人挡路了吗” 萝兰用身边建筑中野蛮生长的植物枝条捂住了口鼻,又将临走前虫子给她的黑款防护镜戴上,也踏入了橙黄色的烟雾中。 她觉得这一切有些戏剧性。 武士也是一样的感受。 就好像在环外城地下那次交战,在扬起沙尘的战场中,萝兰还是个小菜鸟,而谭文升甚至都没有一样趁手的武器。 而现在,在这海平面之下,依然是在粉尘之中的战场,依然是他们,只不过,这次的确不会有任何帮手了,两方都是如此。 “要上了,请赐教” “好哦,虽然萝兰不太理解谭文升是什么意思。” 武士的时代结束了 《自然铭刻》第一章第十三节——叶子啊,尽情展示你们的权能吧,向我展示,向你们的家人展示,向这个世界展示,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力量,让他们将目光投向你。 —————————————— “你给他的那颗种子长成了优秀的战士。” “而她从落地到现在,不过过去了一年左右。” “绿叶创造的种族韧性非常强,连我也不得不感叹,它们也很可爱,不是吗?” “....” “你怎么看待那孩子违背你的命令私自种下了种子?” “我让他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养育她,那么,他自然只能选择自己。” “家庭教育不太合格啊,银白之主。” “....是的,我是个失败的父亲。” “你不会和他当面讲的,对吧?” “因为您是我所信任的人,所以我愿意向您倾诉,灰白的g.o.d啊。” —————————————— *哗啦——* 谭斌然身边倒塌的建筑残骸中长出了粗壮的红色树根,在混凝土的地面上如同海豚般一上一下地涌动着朝着花粉弥漫的战局中冲去。 *森——* 然而,武士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步险棋,在其接近自己时便挥刀将刀插入自己周围的地面中画出了一个圆,树根的进攻随着被切断而停止了。 “不赖嘛” “bd的女儿竟然没有被他教育过不要和敌人说话吗?” “萝兰喜欢和人说话,就算他们很快就再也没法说说说说说话了也一样~” 她搭弓将一支涂有特殊药膏的箭射出,而从花粉中冲出的武士则将那支箭竖切成了两半,并且势头不减地朝着她冲来。 “呼” 萝兰将弓抛向上方,身体向后仰去用双手撑地几乎如拱桥般的姿势规避了纵斩!而后她以双脚踹向武士将他击退,以双脚接住弓箭,如蛇般依靠着长弓站起身体退开了距离。 “呶....” “萝兰喜欢弓箭不代表萝兰会在近处毫无防备哦”她嘴角的笑容代表着她的游刃有余,而她没有向对方透露的,是自己在等待审判的这段时间从其他猎人和更多无法预测的局势中得到的实战经验。 “....” “萝兰的目的不是是是是杀掉谭文升,萝兰只想把谭斌然带回去。” “住口吧,这场战斗只有你我,没有其他人,一切等分出胜负之后便能见分晓了。” “....”萝兰皱了皱眉,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执了?这难道是那个黑不拉几的家伙把他复活造成的吗? “闲话到此为止,上吧。” “....萝兰不喜欢这样,但对执念太深的人逃避是是是是不好的,那,萝兰就让谭文升好好躺着吧。” 碳纤维制的箭身都能像热刀切黄油一般轻易,那把刀是很不妙的东西,虽然之前被bd嘱咐过其性质,但用眼来确认这东西的存在还是让萝兰有些兴奋了。 谭文升在原地收刀入鞘,却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搭在剑鞘上....是居合的姿态。 萝兰的手拂过他刚才站过的地面,被斩断的红树根顺着她的手攀附上来,转眼间成了一只做工精细,有着轻巧箭身与锋利箭头的红木箭。 *咻——* *森——* 被紫色的光包裹的武士刀出鞘,将射向他的箭再次斩断,而后,那紫光回到了刀鞘中。 箭会被切开,再就再射一箭。 *咻——* *森——* 切断, 萝兰搭弓拉箭,瞄准了目标缓步前进, *咻——* *森——* 切断, 萝兰搭弓拉箭,瞄准了目标缓步前进, *咻——* *森——* 切断! 射击! 切断! 萝兰缩进的距离已经能让她清楚地看到对方斗笠下空无一物的面容,但她没有因此而犹豫,对方是抱有决死之心的战士,那自己也要拿出相对应的觉悟。 她将手划过地面,其上长出了一层新鲜的苔藓,而她手中多了一支脆弱的箭矢。 *咻——* “....!” 正当武士想像之前那样切断这只箭矢时,它便在空中解体,以极快的速度散落在自己身上和附近的地面。 *哒* 萝兰打了个响指,发觉事情不对的武士旋转身体将苔藓抖落,而附近地面上的苔藓中所包住的其他植物的种子开始将苔藓吸干深深扎根在地面中,并以此为基础长出了一堵困住武士的树墙! 萝兰等待着,拉弓瞄准,等待着他将树墙拦腰切断的那一刻,那时他的动作一定会有所破绽,而他甚至无法猜测自己的射击方向,胜败只是一瞬的事。 “嘶....呼....” 她听见墙中传出了大口喘气的声音,虽然他脸上都没有器官了,但似乎曾经的本能还是驱使他以此来让大脑冷静。 不能让他想到破局的办法,要主动出击了。 萝兰拉满了弓弦,用苍白的长弓射出了这力度最大一箭,而后她在箭矢还在飞行的时间内,将树墙放下! 背对她的武士在树墙中盘腿而坐,似乎在进行着冥想,但冥想没法救了谁的性命,箭矢距离他的脑袋不过半米距离了! 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穿过—— “呶!” *叮!* 没有穿过! 武士以令人惊讶的如有第三只手般速度从怀中掏出了自己曾与她对战时使用的肋差将箭矢弹开了! 箭矢被他挡下了!?但是,为什么?明明没有视野—— ....视野? 萝兰这才想起,这个人现在的口鼻目全都消失了,他当然不是靠视觉来作战的!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更坏的消息,对方没有把肋差放回怀中,他现在持双刀,有更大的防守与进攻范围和更短的弱点暴露期了。 体型娇小的叶族在脚下升起了木桩将她抬高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斩击,想想看,那是个没有五官,失去了听觉嗅觉视觉的人,他还能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感受这个世界? ....答案显而易见。 是触觉,他能读出空气中的震动来理解周围发生的事,用感受到的风向与温度来直接搭建一个脑内空间,甚至可以用空气中的波动来作为语言的翻译将信息传达给大脑,那个黑不拉几的家伙完全把这个鲛人塑形成了一个形似而非鲛人的异族。 他将箭矢破风而来的感觉作为信号,那么就是说,她创造的花粉环境为的是让谭斌然好好待着并且不被人干扰,但也是因为这个环境他却能更好的确认她的意图? ....弓箭的射击全都被防下了,反而是为了规避斩击而做出的踢击击中了他,看来他不擅长近身战...不,或者说,他还没有适应切入近身作战的感觉,要利用这一点..... 萝兰向后退去的身体碰到了某个柱形的物体,她让枝条攀附其上查看状态,很快,她的嘴角就又流出了笑容。 武士能感觉到那个小个子叶族正围着自己转圈,这是她要进行下一波攻势的预告,不过他丝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对他来说,萝兰不过是一条田中的泥鳅一般滑溜,他只要耐心,用合适的工具就能将她斩下。 突然!旋转停止了,有一股极强的风力正在冲向自己,看来这一次她不准备再射出箭矢而是直面自己了。 他抓住武士刀的刀刃,将其与肋差放至相等的长度,而后将其如水牛的角般置于身前,以一种双刀交错的姿态开始冲锋,就这样将看不清状况的她从胸口开始横切撕碎! 还差一张榻榻米,还有半张榻榻米,他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手持狩猎矛的尖锐感觉,但是自己的攻击更有针对性,是武士先击中了对方! 他将叶族用刺入她身体的双刀举起,在空中——切碎! *涑——* “什么?!” 但他切碎的东西并不是萝兰,而是一个由长草缝成的假人! “不出所料呢”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什么时——咕!”他感到背后吃痛却因为刚刚切碎了假人而无法及时回身,被她再次以踢击命中了后背,但萝兰的进攻还没结束! *哒!* 又一个响指!他感到面前有什么东西喷发了,而后,原本身边清楚的感觉,甚至连自己身上的感官都变得混乱,这是.... 水?! “萝兰觉得很遗憾,鲛人被那个东西改变得连最亲近他的水都能以这种糟糕的相性重新与他相融” 没错,萝兰在身体朝后退去时幸运地碰到了一个没有被损坏的消防栓,在她围绕着武士转圈的同时,她也在秘密地操纵植物将消防栓拧松,方便在需要的那个时刻让其中储存的水爆发出来,让仅用触觉作战的武士感到混乱! “呶!” 武士回过身来攻击刚才话语传来的位置,然而手感却如同劈开了某种细长的枝条一般。 “很神奇吧?这些是是是是瓦特植物的茎和花,它们的果实有微量毒素而且无味,是苦艾酒的廉价低酒精替代品,但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花是是是是能记录声音的~” *森!* 同样的手感,依然是瓦特花和茎的手感。 “哼哼~喜欢吧?” “萝兰身上携带的种子比bd背包里的枪还多!” “大概吧” “让萝兰看看还带了什么....” “想等一切结束后被抓回监狱前来一杯吗?萝兰也从bd那学了两手手手手调酒哦?” *森————!!* *森————!!* *森————!!* *森————!!* *森————!!!!* “呼....呼....” 武士急促地喘着粗气,尽管他身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做到“呼吸”了。 “萝兰是真的不想杀杀杀杀你哦,” “萝兰只想把谭斌然带走,” “....萝兰不想杀杀杀杀一个爱弟弟的好哥哥。” 武士的急促喘气逐渐平息了,他被消防栓喷在斗笠下的水从脸上落了下来,如同泪水一般。 “....谭文升已经死了。”他不知是在用哪里发出了声音。 “他死在牢房里,而我继承了他的遗愿。” “我要带走他。” “我要让他学会,如何变得强大。” “让他明白如何活下去。” “那是他的遗愿,而我不做到这些,也不配成为他的哥哥,更谈不上,一个好哥哥。” “.....” “萝兰.....”她噎住了,因为他说的话很像bd,像他每一次反对她称自己为父亲时的理由,借由他的话,她似乎能理解到那个金色的星之子究竟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事。 而面前这个向恶魔许愿的人也一样,不过他只是想呼出这最后一口气来帮助自己最后在乎的那个人。 “.....来吧” 终结一个人的执念有很多种方式,将他的目标打个粉碎,将他的路途中放下无数陷阱尖刺,或者,最简单的办法: 将他杀死在半路。 萝兰将手指划过地面,刻意在粗糙的地面上划伤了手指,让血留在了地面上,很快,淡淡的血液渗入地面,长出了小小的,有锯齿边缘的花朵,这些花会发出吸引昆虫的声波来帮助它们传粉,不过在这个场合,它们则是用来干扰武士触觉的陷阱。 武士手中那把浪人之魂刀身发出紫色的光,而后,那光芒越来越显眼,渐渐的,转化为了如火焰一般不断扭动的模样。 *森!* 随着他再次使出居合,那道紫色的光脱离剑身,以半弧的模样切割开了面前的花粉,同时,也切开了那些渴望诞下后代的花朵。 “嘶.....”萝兰感到胸口一阵闷痛,是赐予自己力量的自然在以这种方式告诫自己,今天已经让太多不该死去的,不该存在在这里的植物死去了,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 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向右侧伸出手来,裂开的地面中长出了嫩芽,而后如同延时摄影般长大,化作了一支细长尖锐的,带有倒勾与毒液的狩猎矛,这是万物之绿赠予绿手指的武器,也是她的武器。 尽管无法与那把削铁如泥的武士刀相抗衡,但这样就够了。 她将那把矛抓起,在手中挥舞着这根与她体型不太相称却依然能灵活使用的武器。 叶族将武器放于身后,空出的那只手则伸出手指,示意对方先攻。 周围的花粉已经落下,躲在废墟角落中的谭斌然退缩地蹬了下地面试图将自己撑起,不料却将身后废墟的砖块打碎在地。 “.....私は行きました!” 武士持双刀开始冲锋,而萝兰则趁机偷偷将背后的弓箭卸下让地面上的枝条接住攻击,随即也冲了上去。 武士投出肋差,萝兰下腰回避,抓住肋差的握柄,在原地借力旋转一圈后投回! 武士侧身躲过,以武士刀的刀柄碰撞肋差刀柄弹飞,而后纵身一跃,在空中接住肋差再次投掷! 萝兰向落脚点奔去丝毫不在意飞来的肋差,但是她身后的植物茎干与枝条拉动弓弦射出一箭,箭头撞了个粉碎,但肋差失去威力落在地面! 武士在半空中收刀入鞘,这是最后一记居合了,他要以此作为这场战斗的胜负手。 萝兰持矛向他的落脚点奔去,但她并不是想等待对方落地的时候进行回避之后再寻找时机,因为时间已经拖得太久,战斗就要在现在见分晓了! 她在奔跑的过程中手指最后一次划过地面,几乎要擦出火星一般,由地面中生长出的树木化作阶梯般不断在萝兰面前出现,她抓住这些树木有凹陷的树皮中如松鼠般在它们之间跳跃着,朝着那武士冲去,在最高的那棵树上,萝兰双脚蹬树如狩猎者般扑向武士—— “咿呀!” “嗨——咿呀!” 紫色的半弧将武士身前的树木砍倒,看来,至少有这么一小堆建材不需要灾后政府出钱了。 二人落回地面,萝兰持矛的手不见了,绿色的血液滴答地落下,而后止血了,萝兰痛苦地抽搐着。 武士慢慢回过头,望着这个可敬的对手,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是故意的?” 他的胸口处,那支有毒的矛穿过了他的身体,抓住矛的那支手——那只曾在训练中被灾切下的手切口处出现了如绿色触手般扭动的绿色茎干。 “嘶嘶嘶嘶嘶....拜托....对萝兰来说这也很痛....” *杵* 武士单膝跪地,他将武士刀插入了地面,勉强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呵....呃....” “哥、哥哥?”谭斌然颤抖着走了过来。 “啊....斌然....”他甚至没有力气扭头去看他在这世界上最后在乎的人。 “别....别恨叶族....呃....咳咳....咳....帮我....帮我把肋差捡起来....” 谭斌然摇摇晃晃地将它捡起,萝兰用余光打量着他。 “咳咳....帮我....帮我把....” “把....那个孩子?” “不....是把我....把我的脸划开....” “....啊?” “划开....把我的嘴打开....” 谭斌然明白了,眼中的血丝几乎和他的红瞳融为一体。 他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一手捧住武士的脸,一手慢慢划开了他的皮肤,蓝色的血液开始向外喷出,浸透了他的外衣。 “啊...啊啊....”谭斌然不自觉地发出了无助的哭腔,而他已经将死的兄弟,却不知哪来的力量,伸出手来,伸出怀中那第三只手来,擦了擦他的眼角。 “弟弟啊....”他最终还是希望弟弟能记得自己,而不是以一个幽灵的模样成为他对自己最后的印象。 “武士....哥哥....” “我啊....最后还是做了一个能保护你的....一个武士的梦....”他用自己被剖开的嘴说出了话语。 “哥....” “听好了....我啊....没在外面做什么伟大的事....我和一个过去的朋友闹掰了....我没有他的格局....也太弱了....连个叶族的小孩也打不过....我能够传给你的经验....其实也很少....呃....咳咳、咳咳咳咳....” “求你了....求你了....”谭斌然抱住了他面目全非却依然爱他的兄弟失声痛哭,分不清,他所说的究竟是求求他不要再说话,还是求求他别再离开自己。 “咳咳....弟弟啊....去叶族和她父亲那里吧....叶族也好....鲛人也好....都不是....咳咳....我们成为现在这样的原因....我没有找到的原因....就交给你了....” “不....不不不不不!别....别丢下....啊!啊....” —————————————— 谭斌然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兄弟,直到他变得冰冷,直到这场恐怖袭击的彻底结束,当萝兰从他哥哥的身体中拔出了她的武器,直到她亲口对他说了“萝兰感到很抱歉”。 直到,那个星之子和政府的官员们到来时,他终于放下了那具面目全非的身躯。 他双膝跪地,怔怔地望着他的兄弟被披上白布,成为了这次恐怖袭击的牺牲者之一,被运上了殡葬车。 那时,他也想明白了。 原来他的兄弟也和他一样,渴望得到认可,也渴望得到自由。 浪人之魂上的紫色光芒消失了,或许,永远不会再次亮起。 虫豸 为数不多的好消息,因为那个星之子的存在,谭斌然不用经历更多的盘问与调查,可以直接办理出境程序。 人们开始重建受创后的城市,万幸的是,陨日教只摧毁了十几栋商业区和居民区的楼房,重要的设施被他们占领,没受到太大的损坏,目前已被重新夺回。 人们在一栋受创的超市后门里找到了一摊蠕动的金属,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城市竟然如此危险且藏着各路“英雄豪杰”,人们需要政府的解释。 有的人表示自己收到过一位武士的帮助,也有人反对,称那明明是个忍者,但大家都知道忍者是不存在的东西,又因为那名武士曾询问他们是否见过谭斌然,再加上今早袭击开始前的早间新闻,这名武士的身份迎刃而解,谭文升立刻从窃取传家宝的小贼变成了灾难中帮助群众的义贼与非合法警察,当他的尸体被回收的消息传出时群众们议论纷纷围攻了停放受难者尸体的警局和医院,要求政府交出他的尸体。 此次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被确认为陨日教的一位助祭,但到处都找不到他的尸体或他的踪迹,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但谁也不知道的是禅塔付给了bd一大笔钱。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内部变动,加之禅塔的干涉,市长、副市长与多名本地内政人员和禅塔的工作人员被捕,审判被延后到了明年,或许是人还没有抓齐,又或许,禅塔的执行力低下并不是开玩笑的。 bd向协会汇报了那位黑色星之子的记录,新狩猎目标“制茧师”出现在协会的悬赏列表中,新的狩猎开始了。 不过那就又是后话了。 —————————————— 此刻,几人已经来到了星之子的飞船,时间已经是半夜,虫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而lost则早早就去休息了。 此刻清醒的人,只有bd、萝兰,与这里的主角,谭斌然。 “.....” “嗯....bd?” “嗯?”bd削着一个苹果,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萝兰....萝兰在想,萝兰是是是是不是不应该....” “你做了你....必须做的,别给自己压力。” “唔....”萝兰瞥了眼身边的鲛人,像只做错事的小狗一样低着脑袋。 “bd” “....我在” “那个翼族,那个人,她许愿在一切结束后得到自己完好的灵魂,对吧?” “是的”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我在听” “....我想要知道这个荒唐的世界,这个荒唐的地方,究竟怎么建立起公平。” bd怔住了,他转头看向这个年轻的鲛人,而对方用血红色的眼睛盯着他的脸,那是一种无声的愤怒。 “.....呵”他笑了, “呵呵....”在这几年以来第一次,他以自己的身份,发自内心地笑了。 “呵、呵、呵、呵.....” 毛骨悚然的笑声自星之子身边飘散开来,如同魔咒一般让人激起鸡皮疙瘩。 “呵、呵、呵、呵.....”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捂住了脸,连萝兰都一副见了鬼般的样子向后退去两步,瞳孔比平时变得还要大些,但谭斌然丝毫没有退却依然直视着他。 似乎是笑够了,他的手无力地垂下,这时谭斌然才发现他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会跟那位大人说的,你的愿望....会实现....你相信吗?” “我——” “这回连我自己也不信了,小子”那个特殊的十字架?出现在鲛人三只眼的视野中。 “萝兰,回你房间去。” “呃唔....萝、萝兰要先溜了....”萝兰像是夹着尾巴的小狗一般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世界令人失望透顶”他看向走进屋的萝兰说到。 “连一件能让人感到兴趣所在的事都不存在” “你知道更糟的是什么吗” “我这个老东西为数不多的乐趣是从敌人身上得来的,还是因为绝大多是敌人都是他妈的一帮耍杂技一流的丑角才让我发笑,公平?去他妈的公平,这个世界就是个一边倒的天平,心脏永远比羽毛重,就连死神都会被钱收买,为什么好人就要饿死在街头,坏人却能靠抢来的钱供自己颐养天年?为什么士兵们退伍后深受创伤后应激障碍影响,官员们却能领到勋章与荣耀在宴席上大啖美味的烤兽肉和虫葡萄酒?为什么有的人做出了无数好事却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而被烧死而有的人做尽无数坏事却因为做了一件好事而成为人民英雄?这个世界,他妈的,根本就,没有道理,与公平,可言。” “....”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这个星之子以他自己的视角谈论这个世界。 “....我活了很久很久了,但有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种族,每一个国家,每一座城市,每一个人都了解的事,那就是人们从不在历史中吸取教训。一个很好的,被百姓们拥护的政府上台,大家可以其乐融融的相处,在他们的统治下生活,但再过几代呢?或许再过一代,二十代,英雄们纷纷下岗,让虫豸们成了英雄,哈,漂亮,这里的政府就这么变回了最早的政府上台之前,人们从未从野蛮的阶级中脱离,倒吊人不常有,而‘倒愚人’却经常有,这就是所谓的社会。至于公平,你怎么知道我手里这颗苹果究竟是在以利亚法律中属于违禁品还是在地球法律中属于珍贵植物种类还是说它只是某个被人喂给动物后拉出来的排泄物中长出的苹果树在异国他乡的土壤里————” “....什么——” “——————”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太过激动,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长长地叹了出来。 “....你吃苹果吗”他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了两半问他。 “....刚才是道德评判,现在又是苹果?” “这次没别的意思,吃吗?再不吃就要氧化了。”他的声音相比刚才激动的演说有了几分颓气,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般。 “....吃” *沙沙沙沙* 至少苹果挺甜。 “....我不喜欢政治,也不喜欢批判别人,但你想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好笑——却也让人笑不出来了。” “....”谭斌然不说话。 “....我会问他的,如果他可以的话,我会告诉你。” “....嗯” “另外,关于你哥哥” “....” “他....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你是个可悲的东西。” “....行,挺中肯。你哥哥,谭文升,在环界一块叫环外城的地方,给当时还不是市长的那个人拉选票,还是他的左右手,但等到市长真正上台后,他却和他的想法不合,在当地的更深处当起了地头蛇。” “....这不是个英雄的故事对吧?” “对,你哥哥走了一条错路,这我不会进行曲解,允许在那个地方存在是他和市长共同默许的事,而我无法对其抱有任何善意。” “....感觉好糟” “我也一样,你哥哥把你带出来之前杀了我朋友。” “....” “什么都不用说,就像我还没对你说那句话一样。”二人都没有立场来向对方表示哀悼。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谭斌然为了不冷场提出了这么个万能的话题。 “去我的星球,我在那里放了点东西” “....你真有一颗星球?” “我不会拿它做慈善,我没那么好心,而且这是我以合法权利买下来的,别想别的。” “....”这家伙有够不会聊天。 “....就算得不到公平,你也要来吗?” “....就算得不到,我也得活着吧?哥哥...谭文升说让我在你们这最好,他不会害我,所以,我是因为他而加入的。” “嗯哼” “....” “....” “我的...房间在哪?” “我们正在去拿的路上” “哈?你的船是什么,火车吗?房间还是按厢——” “还真是” “————” “....行,那我今晚睡哪” “这,或者我的房间,再或者这层下面的监牢房。” “恶,那我还是睡这吧,嘶....好冷....毯子有吗?” “从你背后墙壁里拿,按那个九格砖,密码” “拿个毯子真麻烦....*滴————*开了,行了,我没有别的问题了,我要睡了。” “嗯。” “....” “....” ———长时间的死寂与嗡嗡声——— “....” “....” “....咳” “请不要以咳嗽来开始对话,不然你会被认为是船内空调吹太冷而生病了。” “....靠....” “对了,把那个捕获匣还我” “啊?哦对,给你,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的手” “....啥?” “字面意思,我把自己因为腐蚀而必须切除的手臂放在里面了,我能感应到它的大概位置,所以萝兰才能这么快追上你们。” “.....我真是傻逼” “你哥哥的死,和你个人的因素并不大,没必要把一切怪罪在自己身上。” “.....” “....你知道那个翼族怎么了吗?” “昂?” “她的灵魂被侵占了一部分,那一部分是一个狂热的教徒,希望将敌人献给他们的神。” “这我知道一点,你们对话的时候我听了个大概。” “....你是不是以为她的手臂是她为了方便才换成机械的。” “不是吗?” “那是她小时候被人做实验拆掉的。” “呃....” “她脸上还有一道很夸张的伤口,不过她在外人面前不摘头盔所以你没看到,我告诉你这个只是想让你做点心理准备,别一惊一乍的。” “....行” “....你知道关于你爷爷的事吗?” “哈?我对他的印象就是我和哥哥被揪着脑袋去参加过他的葬礼。” “他就是我说的那种英雄,如果他能教育你们....算了,凡事没有如果” “你认识他?” “不止,我曾经和他是一条战线,在当时,一整个队伍都是像我这样的怪人,大家反而能活得自在。” “哼,你们的队长一定很辛苦。” “....是啊。” 让列车发动吧 *嘀————嘀————* “往你右前方动一米,然后向后三分米” “艹,都跟你说了别用数学用的单位了!现在行了么!” “成了,下降吧” 伴随着焦热的气流,bd的船缓缓降落在开普勒-22b的一片草地中。 除了虫子以外的人都通过传送器提前下来了,今天的阳光很好,亮得谭斌然睁不开眼。 *嗡——* “呼...行了行了,你让我回这是要干嘛啊?接几个朋友吗?” “不是,我们的船装不下更多人了,我们是来拿船舱的。” “哈?先驱者号是什么火车吗...?” 虫子叉着腰问话时缓缓转过头看向径直走向飞船的bd。 “....呼....希望没有什么部分会受到破坏” 他摸索着船体后部下船的舱盖边上,而后摸到了某种凹槽,他用力按了下去,另一个密码锁出现在旁边。 “解锁很复杂会花点时间,虫子,萝兰,带他们去我告诉你的那个地方把dig放出来让它开挖,挖出东西了就让搏狮拉回来。” “好哦!”萝兰似乎是因为回到了自己诞生的土地上显得格外开心,完全把杀了某人哥哥所怀有的愧疚甩在了一边钻入了草原边缘的树林中,而虫子则一边喊着她的名字让她别跑那么快一边跟了上去。 *嘀* *嘀* bd的破解还在进行着,他每解锁一个锁,就会有一个新的蹦出来,甚至还有各种工具从里面喷了出来。 “....我们就光看着?”lost实在是坐不住了,她没能参与最后的大战,两次都没赶上,这倒是对她来说算难得清闲了,不过对bd来说这反而是让她和自己说话的机会错失了。 “....lost,或者,我以后想叫你迷失者,这样可以吗?” “哈,不如你直接叫我游魂怎么样?迷失者?太他妈古典了。” “....lost,我要告诉你个事。” “我听着呢” “....我想,我没法向你保证,你的灵魂会被净化。” “....你对我说谎?” “是的,但你要是脱离我们,身边的人会遭遇不幸是真的,谭斌然已经以实际行动证明了。” “.....”谭斌然躲在飞船的阴影下不说话。 “....那好吧,那你现在说这个是想干什么?故意恶心一下我吗?” “我是想说,我没这个能力担保,但我想我应该对你坦白,不想让你揣着无法碰触的希望。” “....”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满意,但有的事,我也没法做主。”bd来到了飞船侧面,舱盖那一边的密码已经破译完毕了。 “所以呢?你就是想让我们两个什么都无法被保证的怨种来给你干活?” “我是想让你们有点缓冲” 他猛地转过头来,声音高了几个调,似乎他也有点激动了。 “听好了,幽魂,lost,暴怒之羽,不管你怎么称呼自己,不管你的皮囊变成什么样” 他慢慢走了过来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盔。 “....我说了,我只需要你们在这,也就是说就算我把你的脑子连带着脊椎拿下来放进营养液里让你的思维活着,那这一切就算没完蛋艹,我照样可以带着剩下的人接着去找那些钥匙,就算只有我一个还能动也是如此,在我们被选中去进行这件事的时候,你,我,谭斌然,还有萝兰,都已经没有出路了。” “.....哈,你以为你是谁?疾速追杀未来版主角吗?还是说你是什么炸了大厦的疯子?再或者你也死了几个家人死了条狗崩溃了还是你也对这世界不满?” “.....”bd手里死死地捏着扳手,而lost双臂中存储的毒液提取物也开始不断地冒出气泡,两人的对视充斥着火药味。 *嘀嘀、嘀嘀、嘀嘀* “.....”bd没再说话,只是接着去飞船处摆弄起了那些机关。 “....我昨晚和他谈过了,这事不该是这样的。”谭斌然看着靠在飞船边的lost对她说到。 “我们很熟么?”她瞥了眼这个试图讲道理的鲛人。 “....”谭斌然没再吭声,他也不清楚怎么和她这种人打交道。 “哈——喽!萝兰回来了!” “呃呃呃....我也回来了....船、船啊啊啊啊!!” 看到船身侧面能被人按到的地方都被各种锁遍布,虫子似乎也体会到了人类所说的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只是一会的事,船舱呢?” “在后面!” *铛!* 伴随着机械的晃动声与地面的震动感,一大截通道模样的东西被一只巨大的吐舌娃...吐舌之母和dig背了回来。 “grrrrob” “嗯,辛苦了,你们都是。” *嘀嘀* “刚好我这边也好了,都离船远点,给它留点空间。希望里面的稳定器还管用....” 众人纷纷向后退去,这艘漆黑的亍字形的飞船开始慢慢地变形了,化作如同水银般的黑色液体流动着,而后,慢慢砌起,而后,变色,固形,连dig刚挖出来的那截船舱也受到了影响化作液体流动了过去。 “这、这真是.....”谭斌然戴上了三框眼镜,不可思议地观看着眼前的奇景。 “!” 很喜欢虫子的一句话:“啊?” “哇呜,bd的船....好帅哦” 到了最后,这液体完全凝固了形状,不再像是一艘飞船,更像是一艘,被虫子调侃过的,如火车一般的形态。 每三个轮子被一根杠杆连接着,车头有着难以置信的精细机械质感,漆黑,但却又在其中蕴藏着金黄色流动着的条纹。 “内部才是最重要的,都去看看自己的房间”bd拉下拉杆,三节台阶从旁侧的门下伸出,虫子抱着极心痛的态度踩了上去,意外的非常坚固,甚至没有一点摇晃,和曾经的先驱者号一样,这让他多少有了点慰藉拉开门走了进去。 “...这不就是火车上搬了个飞船操纵装置?” 车头的前半部分,那些操作系统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不过驾驶室看起来更挤了一点。 “好挤啊喂!以后我还怎么在船头吃零食啊!*窸窣*渣子要全都掉进去了....” “可以改” “哈?” bd拉动上方似乎是用来放烟的拉绳,然而随着他扯动绳子,反而是车头的空间相对应的变宽了。 “啊??” “好戏还在后头呢” 车子最前端介绍完毕,然后是乘客们坐下休息,看报喝一杯茶的休息间,但再然后,就是这一切的精髓。 “萝兰的房间!”萝兰跳进了如同雨林般满是攀爬植物与藤蔓的房间,爬进了自己的小——那里面满是她自己收集来的干树叶和柔软的干草。 “....等一下”谭斌然首先意识到不对,踏入了萝兰的房间中撩开那些藤蔓看向窗外,而窗外的确是他们刚才等待的那个地方。 “....?” “你发现了。” “这个房间根本不可能塞进一辆火车里!这是怎么——” “呵,你猜,在叶族,在人类,甚至是在我之前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高等智慧?” “当然存在!目前已经有大量的历史文献证明在海洋之下存在着一个黑黄色的远古...遗...迹....哈....天哪....”他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星之子,而他则耸了耸肩。 “说实话,连我也不知道这船的具体来源,我只是按指示把它从山里挖了出来。” “....好吧,就算是以科学的名义我也要在你的队伍多待几天,我要去找一个房间住下!”说完他便一溜烟地冲出了房间开始向新链接的那间车厢跑去。 谭斌然的确是年轻,他的确很情绪化,不过,年轻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对新鲜事物抱有足够的热情去进行研究。 “....”目前为止,只有lost还没有对这艘船发出什么感想了。 “....lost” “嗯?怎么?又要威胁或者像个糟糕的父亲那样说教我么?” “....你可以带人来。” “....什么?” “对,你,可以带人来,你可以让一个人住进这些房间里,不只是你自己可以住进来。” “....” “我承认我刚才说的很过分,我承认,比起我把你们的脑袋挖出来,我更不想看到的是我新招募的人完全没有意愿来帮助这个队伍的意愿,所以,我允许你可以带一个人入住,至于可以是谁,我想你心里有数。” “....你们这能养狗吗?”她似乎笑了。 —————————————— *biu——————* “嘿!嘿!嘿!伙计们!忙活了半天该吃饭了!”虫子拎起双手提着的两大包快餐声音中满是高兴地大喊道,这艘船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在全面检查了不符合空间规律的燃料仓和引擎所在地后,他也完全放弃了继续对船体进行维护的倔强,能给这艘船做全职司机实在是太他妈的性感了。 走道上几扇门纷纷被推开,走道上一时间有些拥挤,不过随着人们纷纷入座,这艘一直以来都有些沉闷的船终于有了生气。 “诶?有新客人啊?”虫子看着不知啥时候出现在那里的电子人有点惊讶。 “兴奋。啊!您好您好!我是迷小姐的保姆,斯莱·铃,很高兴见到您!不过从今天开始,貌似我就是这艘船的保姆了!很高兴见到各位!” “啊,您好您好,呃,那个,我没想到有电子人会来,所以——” *biu——————* “有谁提到机械食性特供餐吗?”bd带着一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食物及时回来了。 “不,我没有” “萝兰没听到有人说这个” “不得不说你的幽默细胞就像是被辐射过一样,而且是恶性突变了” “....没” “尴尬。我想大概没有人说这件事,bd先生。” “....我感觉有点尴尬” 众人哄笑起来,无论是刚刚被上级指派到这还没完全搞懂状况的斯莱·铃,还是刚接受了哥哥已经逝去,想要开始新生活的谭斌然,连lost都在头盔下露出了笑容。 bd舒了一口气,看来目前为止,自己都做得并不过分,让这一切维持下去吧,这是他为数不多清楚怎么运行的事。 “还剩了泡菜肥牛堡哦,有谁要吃么?” 餐厅一片死寂。 “老天啊!他们为什么要保留这个菜单而我为什么要点包含它的套餐!” 船上再次传来一阵哄笑,在窗外,他们已经与星空并肩,就像一支像模像样的小队,尽管由各怀不同目的的人组成。但说真的,没有一支队伍一开始不是这么组建起来的吗? bd瞥了眼墙角的尘土中那株暗处的小草,随后加入到了他们的聚会中,谭斌然发现自己和虫子在某些方面还挺有相似点的,尤其是在....电子竞技这方面,而lost则直言不讳地表示他们是两个呆子,遭到了强烈反驳。 这样的聚会,美味的食物,新鲜的事物,都能麻痹人们对于痛苦的认知,哪怕只是现在,这个地方就可以是他们的家。 —————————————— *咔啦!* 银白之主将观察眼捏碎,而后,碎片融入了地面中,有客人来了。 “哼,怎么样啊搞研究的,你儿子做的不赖嘛” “....” “哈,你猜怎么着,那孩子还挺会调动人心的,是在那之前在队伍里的时候学会的吧?说实话那的确挺有趣的”万物之绿把腿搭在桌子上,满是嘲讽意味地说道。 “....我要去做更要紧的事了。” “嗯?” “银河系办不到的事,我要出去一会。” “你不会是要逃了吧——” “把你的嘴放干净点普兰提斯”银白之主猛地回过头看向她,但万物之绿丝毫不惧地垂下眼皮看着他。 “哼~现在还想威胁我啊,晚了。银白之主,你在为什么而生气?是因为你家的孩子对别人产生了仁慈,还是说你那扭曲的控制欲让你想把他再捏在自己手心里?” “....” 银白之主什么都没说,从这个白色的空间内消失了,随后这个空间开始慢慢崩毁,万物之绿漂浮在黑暗的宇宙中。 “都是好兆头,尽管过程如此痛苦,但好在,有人拥有向前一步的勇气,很好。” 第4章 ciii 真理之容 被协会命名的狂喜献祭自身所召唤的异界生物,来自于“信仰者的墓地”次元,诞生便是为了毁灭,毁灭眼前的一切,毁灭思想,毁灭意志,毁灭生命形式,在它们所在的次元原本是大量和它同样的生物互相攻击对方,所以在那个次元能看到最多的东西是大量肉块组成的蠕动的肉柱, 能从眼中发射麻痹光线方便自己进行攻击,酷似人类手臂的巨手足以将黑曜石或是金刚石这样的高硬度物质捏得粉碎,但出现在这里的它只是进来一个头部,剩下的部分被切断了,事实上如果它剩下的部分全部进入现世,大概一整颗星球都会被毁灭——连尘埃都会被带回它的次元。 —————————————— 狂喜 全身遍布伤疤的苍白男人,时时刻刻都挂着痴狂的笑容,渴望鲜血与痛苦,以此来鞭挞自己与他人,他将这份痛苦视作恩赐与祝福,也同样希望将这份祝福赠予其他种族来展示陨日教的仁慈与大度。 武器是他自己嵌进胳膊里的,平时折叠在胳膊内部,需要时他就会捶打自己的胳膊令刀刃割开皮肤强制弹出。 —————————————— 无首毙者 由协会命名的生物,是狂喜与真理之容被“制茧师”用特殊力量结合而成的怪物,丧失了前两者的弱点,结合了肉体的强韧与可怕的力量,难以置信的存在。 —————————————— 武士(谭文升) 被“制茧师”的匕首赐予解脱后化作的执念体,为了唯一牵挂的弟弟而行动起来,有着赴死的觉悟,因此可以驾驭武士之魂,化作了强大的敌人,屏蔽了除触觉外的一切感官,使刀技术依然很差,但能靠自己被异化过的身体来一点点摸索出武士刀的使用方法。 —————————————— 制茧师(卡尔寇沙) 被协会以新代号命名并悬赏的卡尔寇沙,能够借助化蛹的方式异化他人的身体与精神,提炼他们的思维,肉体则会被异化成他们所需要的状态,卡尔寇沙的行踪暂时不明。 —————————————— “头脑中的恶魔” bd的精神中存在的另一个东西,会尝试占领他的身体来完成它的目的,当它接管身体时会产生各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 海德尔 可能是这个星系最后一个留下的法图库人,纳米机器聚合体,在被记录为“降临”的事件结束后被禅塔回收,目前状态未知,很可能接受了禅塔的条件变成了别人的样子继续着最适合法图库人的工作——间谍。 —————————————— ■■■■ ■■的■■■,它■■■■■■■■■■,因此■■■■■■■■■■有■,■■■■夺名■■,■图■■■■■■人■■■■惩■——被■吞噬 —————————————— 谭斌然 谭家最后的火种。已经接受了在世最后一位亲人死在自己怀中的事实。 他和兄弟的名字,“文升”和“斌然”都是他们的爷爷赠予他们的,他希望长子能成为文质彬彬的作者,或者哲学家,诗人,或者艺术家,而希望次子能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以武力或话术解决争端,讽刺的是现在看来这两个名字所拥有的含义完全反了过来。 w■l■o■■ ■o ■o■■ ■■■s s■■■ 蜂浆市。 一座由信仰蜜蜂教的土星蛾人们建起的雪域之国,他们原本是因为信仰的纷争而选择退出,自我放逐的一群人,但在尝过了这个星球上树干中流出的糖浆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片永冻之地。 “神赠予你枫糖浆,而你就要把它倒进雪地里去做枫糖棒。”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街面硕大的广告牌上,这一颗星球整整占据了全银河系糖浆出产量的4%,其被蛾人法师们建立起的“浮空村”更是一大观光度假圣地,极适合在夏日前往,每一年夏天就算是最有钱的富人也要在漫长的排队后才能轮到这里。 不过这也有些不便:这里没有城市立场保护,城市全年都被包裹在间期出现的暴风雪中,本地政府的大多数开销都被支付给了清洁公司和铲雪的清洁人员们。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在此就业,成为这片白色的世界中,那融化积雪的火苗。 “而同样的!融化您心中冰块的也只需要一杯完美的热可可!” “....”拉宁瑞凝视着满面红光面带职业微笑的服务员沉默了。 “有必要为了让我喝这个捅那么多词吗?” “当然了!这可是本店的招牌——枫糖巧克力!趁热喝您能感受到糖分与热量融入您的身体,如果要带走埋在雪地里过几小时,您也能收获一杯完美的枫糖冰激凌!而且我们的杯子都是可食用的!您可以选择蛋筒、松饼或者曲奇风味来搭配您的选择!还是说您更喜欢在杯子上多加点料?没问题!我们也可以提供巧克力碎、草莓干、干果碎还有——” “一杯咸奶茶,普通包装,大小姐,喝什么?” “唔....我对他说的的确有点兴趣,但是热可可....就、就这一次吧,请给我一杯薄荷热可可,杯子的话我想用蛋筒杯。” “好的!请二位稍等~”这位仿佛在嘴上开了机关炮的翼族挂着笑容记录下二人的点餐要求回到了后台。 “....再听他多说一会耳朵都要长出来了。” “这个形容您之前还真是没用过呢~” “在我的印象里这么热情的服务员也是极少的,他大概是最近撞上什么好事了吧” “....希望我们也能遇上好事”薰的水母伪装帽稍稍垂下,轻微地摇晃起来。 “....”拉宁瑞也稍稍拉下帽檐,怀中抱着他装“吉他”的袋子,不再和她谈论这个话题。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这个星球,这个蜂浆市,正是薰的父亲:乔·克莱因·菲克斯原本计划的逃难地点。 终于啊,历经了伪装潜入宴会和像个佣兵一般的找人之后,他们还是到了这。 “....你猜怎么着,大小姐。” “嗯?” “我觉得到了这,反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的确如此,就算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那至少,这一切也有个结尾了。”薰在那帽子下笑了。 “要是....你父亲没到这座城市,你打算怎么办?” “....我大概会在这里找份工作吧,开个药铺,我在这一路上已经把草药学的书都翻遍了,也实践过很多次。我觉得这里还是个挺不错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很大之外,没什么不好的,人们看起来很和善。” “是吗,那要是找到了呢?” “大概会找一家大医院去做个星之子手术医生吧~毕竟这是我实践过更多次的事~”她带着笑意说到。 她的确是个坚强的孩子,或许是在与自己的疾病对抗中得到了这样的心智,或许是她父母向她传授的心得,最重要的,或许是她父母对她的爱,让她知道,她是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人。 ....似乎自己很少听她说起她和她父母的事。 “薰?” “嗯?” “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唔....呵呵...和您讲个故事吧。我父亲在他年轻时参加了一场酒会,醉得不得了,传送器也刚好,啊,这个刚好应该要打个双引号,刚好坏掉了,所以父亲的保镖开车带他回家,在路上的时候就被人劫了” “嗯哼?” “似乎那些人是敌方公司派来的打手,目的是把他绑走然后从他嘴里撬出机密,可不知怎么的,这件事走漏了风声,我母亲...她当时还是个当地警察,和一大群人冲了进来把他们全抓住了,而我父亲被带回警局里等待调查结果,刚好是我母亲开车送他到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还聊到了几个有趣的话题,我父亲虽然是个公司的老总,是个相当有地位的人,但据我妈说他的习惯相当的令她亲切,他似乎也没和自己在这方面有多大的区别,两人就开始多少有了些来往,再后来,像是命运的巧合一样,母亲处理了几个关于他的案件,像个私家侦探一样调查他的清白,最后还被开除了,但依然以个人身份调查,闯进法庭拿出了栽赃证据,还真让她打赢了这起几乎是必败诉的官司。” “等她因为公闯法庭被拘刑满释放后,来接她的就是我父亲了,那之后的事,我母亲就没告诉我了,不过她每次说起最后总是忍不住地露出笑容。” “呼,家庭美满啊,你父亲可真不像个有钱人,我接手的有钱人,尤其是像市长竞选人还有公司ceo那样的人一个个说话都拐弯抹角地挑毛病,我还挺好奇你父亲过去怎么发家的。” “嗯....具体的没有和我说过,不过根据我们家公司的一些报道,我父亲最早貌似是靠开采了一个发现遗迹的采石场才发家的。” “嗯?采石....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薰,聊聊现在吧。”拉宁瑞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饮料,猛地喝上了一口,星之子不怕烫的优点之一就是什么时候都能喝滚烫的饮品。 “....啊,谢谢,请给我一支勺子可以吗?” “愿意效劳,小姐~” “薰” “我在听” “....无论最终的情况是哪一种,你有没有预想过,留在我这里?” “!” “我、我可以吗?” “....你已经跟了我一年多了,在这期间,我已经为你过了一次生日,陪你过了两次落地节,但是,我终究是认为.....你不该在我身边。” .... 呼, 我说出来了, 这他妈的, 感觉好他妈糟.... “....”薰搅拌着杯子中的热可可,清新的薄荷跟浓稠甜蜜的热可可混在一起形成的味道让她有些头晕。 “我想解释——” “不用的” 薰将那水母帽子扯下,用自己蓝紫色的美丽的眼和坐在对桌的拉宁瑞对视着。 而后,她笑了,笑得释然,笑得,像是一种解脱。 “我知道的,您的工作很危险,我无法一直留在您身边,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没有能力应对可能的敌人,还会成为您的弱点,这是赏金猎人无法容忍的吧?多出一个弱点这种事。” “....其实也不是不行” “哈,拉宁瑞先生,我只问您一个问题。” “....呼....你问吧” “....我们....”她缓缓低下头去,双手紧紧扣住十指。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呵,当然了,我的小麻雀。” “....哈哈,我感觉....我感觉轻松多了,呼....好!我想我已经有面对新生活的勇气了!” “先别这么着急,你父母不还没找到么” “啊,也、也是哦....哈哈....” “呵、呵、呵、呵”拉宁瑞的笑声一如既往地古怪,但能听出,他是真心地笑出来,没有掩盖自己的情绪,对于她,也对于他,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故事到此结束,也不失为是一桩美事。” 在刮着暴风雪的门外, 一个漆黑的影子接近了这家餐厅, 它慢慢靠近了, 它慢慢攀上门把手,将餐厅的门推开。 *嘎————* 这扇门原本并不怎么发出这样的悲鸣,但开门的人用很慢,很慢的速度缓缓推开了这扇门,不过,人们并没有多少意见,屋外的暴风雪和室内的广播声几乎盖过了这缓慢的开门噪音。 这位新来的客人抖了抖自己的大衣,将身上的雪抖落在了门口,随后坐在了还沉浸在美好气氛的二人座隔壁,随后敲了敲铃,准备开始起了点单。 “来点什么啊这位?刚从暴风雪里出来吧?那我要推荐——” “....嘿”这个男人就坐在薰背靠的座位另一边,他有些沉重又苍老的声音被薰听在耳中。 “啊,这不霍老头么,还说今天没见到你呢,还是熔岩蛋糕和地球式黑咖啡?” “霍老头?”薰心中嘀咕道,这听着可有点耳熟。 “*叹气*都跟你说了,不是地球式,是美式咖啡,不掺牛奶,也不是冲出来的那种甜烂泥!” “!?”薰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而后她慢慢地站起身子,查看自己隔壁桌的抱怨者。 “竟然真的是....” “嗯?薰——” “嘘!拉宁瑞先生!您帮我看看,我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吧?!” “....没有?” “天哪....咳....好....我等下再和您说明情况....” “您的美式咖啡,嘿呦,您直说是意式浓缩不就好了?现在可少有人这么提起这种咖啡了。” “我——” “霍希教授一直都很痴迷于过去地球的美国文化,所以他也对美国式的物品很有执念,您请见谅”薰突然从隔壁桌站起对服务员说道。 “诶?您两位认识啊?” “....?唔!” 这个看起来有些颓废的中年人类猛地站了起来结果差点没把腰闪了,这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只纤细苍白的手,他拉着这只手站了起来,这才看清这位好心人的面貌——一个熟面孔,但脸上似乎多了些遮掩。 薰毕恭毕敬地在他面前站好,将双手放于身前向他轻鞠一躬,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哦哦哦....” “好久不见,霍希老师。” w■l■o■■ to ■o■■ t■■s s■■■ “让我们把那个人t出去” ——??? —————————————— “....我也真的没想到,我能和我最好的学生重聚——在地球毁灭后。” “我也是一样的感受,霍希老师,介绍一下,这位是拉宁瑞,赏金猎人,是我的...保镖?” “您好”拉宁瑞相当放松地摆了摆手,能在异星见到自己的老师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自己最好还是别打岔了。 “啊啊....克莱因·薰,我现在,还是该叫你小薰,对不对?” “嗯,虽然学校已经不在了,但至少我们在这,对吧?” “....是啊,但我恐怕已经失去对生活的热情了。” “....”薰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太多太多的人像自己的导师一样,失去了很多东西甚至是自己的一切。因为“一只巨大的眼睛”。那样不合常理的东西....毁了太多人的生活。 “小薰啊,你是在找你父亲,对吧?”在说这话时,这位大叔向坐在对面的拉宁瑞投去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是的,准确的说,是我父母,还有我们的管家,您是去年那件事之后搬到这的吧?有看到过他们吗?” “如果我有的话大概就是我问你了,小薰啊,有的事....最好还是做出最坏的准备,不是所有事都会让你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我清楚,所以我才要在这座城市找到他们,我会继续向前。” “....和你上学时一样,坚强的孩子。”这位看起来相当憔悴,胡子看起来也许久没有打理过的中年人类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那,您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啊啊,在地球毁灭的那一天,学校让我去分校办点事,结果当我想传送回去的时候,那一边就已经没有反应了,我的...我的家业没了,呵,好消息是我还没有成家,至少没再经历更大的变动了,这也是唯一能自我安慰的事了....” “呃....” “咳,在那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在icbc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似乎是某些人恶意控制了经济,在那之后icbc和几百家大大小小的,原本属于大地守护团势力内的银行接连倒闭,或是和其他银行合并,我就这样只能靠自己的一点点存款慢慢的挪动,到处给人讲课什么的,凑合到了现在,还好我的个人身份档案还在。” “这样啊....啊,雪好像停了” 屋外几乎化作黑夜般的暴雪与乌云散去了,留下的是雪白的世界,如同为城市戴上了婚纱一般。 “啊,总算是停了,二位要不要跟我来大致了解一下这座城?你们大概会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拉宁瑞先生,霍希老师经常在我求学期间帮助过我,我经常在学校里发病,那时候也都是霍希老师帮我度过的,他是可以信任的好人。” “过奖过奖,但是,嚯呦!我可真没想到医学院里的校医会是份这么有工作量的岗位!” “啊哈哈哈....”薰挤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苦笑道。 “说起来,你最近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啊,虽然...嗯....好吧,我不该随便提起别人的痛处的,你的病稳定下来了?”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转,不过从我逃出地球之后,我的病就很少发作了,我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不过我想,这位拉宁瑞先生对我的悉心照顾肯定是一大原因~” “我做了我该做的” “唔唔....我原本对赏金猎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您着实让我改观了,这位星之子先生。” “我可以把这当做一种赞赏吗?” “是的,感谢您照顾小薰,这孩子用过去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姑娘们的说法,她脆得就像块玻璃一样,摔在地上就会碎,用力太猛也会裂开,可见您对她的确非常细心。” “霍希老师.....” “唔,看来我说得有点多了,怎么,我这可是陈述事实啊~” “...呵”拉宁瑞偷笑了一声。 “唔...老师,您是不是很久都没刮胡子了,现在您看起来可一点没有个教授的样子” “那我现在像什么?” “像是....唔....历史课本上的哲学家?” “呵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师生二人笑了出来,虽然形容很糟糕,但这样的小笑话反而重新将他们的关系拉回了那个学园时代。 “....霍希先生....霍希教授,能不能请你带我们在城里逛一逛,我想调查一下这里。” “哦哦,好啊!虽然我不是本地人,但在这跌过的跟头比本地人还要多,我知道这附近的一座枫糖棒工厂因为机械老化还有建筑物不够坚固,里面早在我来之前就被搬空了,那是个不错的接头地。” “我们会从那里开始调查的,谢谢您——” “诶诶,这可不行!那里面可相当复杂啊!塌下来的建筑残骸被流浪汉还有些喜欢小孩子的本地老人们就地搭起来做成了迷宫!那可真是个壮观的工程~里头都快成孩子们的免费游乐场了,我肯定得带你们过去探探路子” “感谢您的好意,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就现在吧!也不远,从餐厅出去过马路走个几百米就到了,今天是周一,那些小鬼不会来的,我们就进去看看,如何?” “唔....拉宁瑞先生?” “能快一点找到些线索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走吧。”赏金猎人将杯中的咸奶茶一饮而尽站了起来。 “麻烦您了老师,之后要是找到了我父亲,我一定——” “诶诶,帮你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学生,老师帮学生,天经地义!不用报酬只求你还记得有我这个老师就好!” “....好的!” —————————————— “....薰”在城市的街边,两人跟着这位因为胡子邋遢而显老的中年大叔漫步在雪中,靴子踩进雪里发出沙沙的响声。 “嗯?” “你确定....不,我换一个说法,我知道那位是你尊重的老师和学校里救过你命的医生,但是他真的就完全可信么?” “....在您身边看过了很多很糟糕的背叛戏码之后,我没法确定这件事,但是,我认为霍希老师依然是一位好老师,而这样的好老师是不会背叛他的学生的。” “....好吧,你说动我了,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您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总觉得,事情的进展似乎被人为的加速了....大概是一种错觉吧,能在这里遇到你最感激的恩师这事,本来就....算了,到时候我会做出行动的。” “我所知道的那位拉宁瑞先生一定不会让我出事的”薰抬起头向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呵,是啊。” “两位!快些跟上啊!” “啊啊!来了来了!” 薰加紧向前跑了几步,却因为脚下积雪被城市下方下水系统的温度融化做水,在石砖上开始打滑—— “咿——” “薰!” “诶呦” *哗啦* 她没有摔倒,但也不是被拉宁瑞接住,而是被一位路人,一位戴着讲究的白布手套的人类男性抓住了胳膊,勉强让她没有摔倒在地上。 “刚下过大雪的天可不适合在街上放开步子跑,你是刚来的吧?”对方有着一头棕黑的干练短发,绿色的眼睛,身材高大,对于人类而言有着相当高水准的美貌——不过依然看得出,他是个男人。 “啊,谢、谢谢。” “下次请注意些,在这座城市要时刻注意脚下——” “莱恩!你在这做什么!” 霍希教授怒气冲冲地反了回来指着此人的鼻子。 “啊....霍希教授,我这是准备去餐厅喝杯咖啡——” “今天不是你值日么?!” “那个....壹丹已经答应替我值今天的卫生打扫了,我实在是太想——” “那我叫你做的档案整理呢?!” “呃...预计下午就能给您,对!还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 “唉....算了,介绍一下吧二位,这位是莱恩,莱恩·克罗特,是我的助手,莱恩,这位是我过去和你提到的那个玻璃女孩儿,那位是她现在的保镖,拉宁瑞。” “啊...您、您好” “今天可真是有意思,连溜出办公室摸鱼结果被老板发现这种戏码都出现了。” “呃...咳咳!” “咳啥咳!拉宁瑞说的对!你就摸吧!再过几天等完整稿交不上来我就让你上去念半成品稿!” “.....” “霍希老师?您是不是现在还在一项新课程的制作中?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还是回去忙您的——” “不行!哼,既然都这样了,也别管什么稿子不稿子了,莱恩!跟我走一趟,咱们带这俩人去一趟老工厂!” “呃....您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是说,您还是这么热心肠!对!就这样!” “哼!走吧二位!放心吧,距离截止日期还早,我们俩就算今晚通宵,也不能让你们耽误了时间!走吧!” “啊,嗯嗯....走吧,拉宁瑞先生?” “....薰” “又怎么了?” “别被人一张脸骗了” “我、我没有看上他啦!” “不是” “?” “....总之,你记好这句话吧,走吧。” “哦、哦哦....” wel■ome to ■o■■ t■■s s■■m “然后是e,是不是有点太少了?那就让m也进去吧,下一篇——揭晓答案!” —————————————— 在围栏后,靠近城市边缘的工厂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拉宁瑞用装吉他的包清理出了一条进门的路。 莱恩好奇地看向他的吉他包,绿眼睛好奇地眨了眨向他问到:“您的吉他不会受潮吗?还是说这是防水的?我一直对音乐很感兴趣,但对于乐器实在是没什么见识——” “这里头装的不是乐器”拉宁瑞稍稍侧头回答了他。 “呃?” “乐器,能杀死情人与狂热的心。” “而我包里的东西,能杀死和那等价的东西。” “我....大概懂了,呼....老天....” “我没理由对你或者现在走在街上的任何人动手,我既不是脾气暴躁的暴力狂也不是喜欢战斗的变态,看在你信的老天爷的份上,就对我放心吧。” “好的,但....算了,还是,进去吧。” *咣当!* *咣当!* 两人合力撞开了工厂的大门,门的另一边也有大量积雪,他们差点一头栽进雪地里。 “看来如果不是我们来了,那群小混蛋们这两天也来不了了。”霍希教授看着头顶处似乎新塌毁没多久的天花板谈论道。 “那些孩子经常来骚扰您吗?” “唉....不止如此,他们的确相当纯真,许下的愿望也不大不小,让我觉得....咳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前面就是被临时搭起来的迷宫了,赶紧过去吧” “?嗯....嗯”薰对自己老师不合逻辑的话弄得有些找不着头绪,不过他大概是说落地节的事吧,在校期间他就是完美的落地老人人选,经常会被迫营业,穿上落地老人的服装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大概在这就算和年龄小很多的孩子们也是这样的氛围吧? “....这迷宫不怎么像是几天就建的出来的东西啊” 拉宁瑞离开大厅看向一间生产车间内高耸的墙壁有些烦躁。 “据说是一位一无所有的老人在两年前和政府协商,以一纸诺言买下了这座即将拆毁建筑的所有权,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建起来的。” “....那他应该多注意点头顶” “那位老人家最近几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说不定是困在自己的迷宫里出不来了?那可太糟糕了!” “噫....莱恩先生,请、请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就是说啊,你小子也盼着点老戴诺好!” “哦呜....” “我们进去吧,如果不是之后还有人会来我就该把这迷宫砸穿。” “妈呀....(小声)小薰....你这保镖没问题吧?” “(小声)他一直都这样,您放心吧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一般不会随便搞破坏的” “大小姐,跟我紧点,二位送我们到这里就行了,之后的事可以之后再联系。” “唉,行行行,都听你们的,那我们就送到这啦,我们就在2号街那家学校里,报我的名就能找到我了,有空多来和你老师叙叙旧!之后再联系啊!” “嗯!谢谢您老师!还有也谢谢您,莱恩先生。” “我的荣幸,小姐,后会有期啦。” “呵呵” “这一定会很有趣” “?”薰似乎听到这个男人说了什么回过头去,然而离她转过头仅不到三秒后,她敬爱的导师和他的学徒便消失不见了。 “奇怪...霍恩老师的脚程可真快....” “该进去了,躲到我背后来,我没法确定这是不是陷阱,万一他们是莱西亚的人我好把你带出去。” “嗯,我会紧跟在您后面的。” 作为一个生产车间,这里的天花板异常得矮,这或许是因为这是一栋很老的建筑没进行过什么检测也没有什么技术需求的原因?总之,薰可能是知道了为什么这里会被废置。 尽管到了建筑内部,还是在这密不透风的,用石砖和水泥砌成的迷宫里,她依然感到刺骨的寒冷,这里真的会住人吗? “呼....” “觉得冷吗?” “嗯....能在这遇见霍恩老师,的确是件很奇妙的事。” “有让你想起什么?” “还真有一件事,您不是说也让我讲讲我自己的事吗,就当是打发时间啦。” “嗯。” “....我似乎从小就生着不少怪病,从生下来之后就在受各种各样的疾病侵扰,我父母也很焦虑,因为他们就算用尽了一切手段,让我在完全无菌的卧室里休息,几乎每一周都有新的医生来看病,每个月几乎都要进行一次手术,我在想,或许我身上有些地方或许已经被替换成了机器,只是被人工皮肤覆盖住了,只不过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些事。” “....你的身体很轻,而且反应很迅速,很多装了义体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迟缓还有各种并发症状,有的替换了四肢或者内脏的还有可能因为排异反应而发疯,你没有这些症状,有的反应完全来自于你的疾病,你完全是你自己。” “....有您这句话我还挺开心的,我...不怎么喜欢义体,或许我不愿意装假眼也有一点这个原因,这也算是我的任性吧....抱歉。” “....需要抱歉的人是我,我没有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到你们身边,不过,现在,我就在这。” “您没法解决我身上的一切问题,但是,还是要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也不可能走到这。” “....” “....在我去医学院就读的时间里,我也经常根据自身的症状去搜寻一些关于困扰我的疾病研究,但我的病...其中有一种,发作的时候,似乎所有得病的地方,全都在跟着我的心脏一起发痛....我喘不上气,经常在头痛欲裂的时候倒下,尽管身体使不上劲,但我的精神却不允许我昏迷,我经常以半瘫痪的状态被送去医务室。” “....我似乎没见过你这样。” “的确如此,似乎在您身边我就好多了,唔...真奇怪,尤其是和老师聊过之后,我突然想到,在您船上的这段时间我似乎很少病得瘫倒在地或者多处病症并发了。” “唔....”拉宁瑞突然停住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拉宁瑞先生?” “....你先讲吧,我....我想你也有件事应该知道。” “好的?” “....我在想,会不会是星之子身上有某种特殊的...磁场?还是,别的什么,您本人在我身边似乎就是一种疾病的延缓药物,这...真的很奇怪,但是星之子还没有完全被医学界认识到,我觉得,如果我能找到父亲他们到一个稳定的地方休息,我可以写一篇关于您的论文,星之子或许可以就像是青霉菌,或者青蒿素那样为医学界带来重大突破!那样世人也不会对星之子这么有敌意了,我认识的星之子都是很好的人,我相信人们可以——” “克莱因·薰”拉宁瑞转过身来打断了她的话。 “....?” “....呼....我想,有件事我不得不现在就告诉你了。” “*嘈杂的人声*” “等等?”薰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了。 “这声音!那、那是我父亲!就从前面传来的!” “薰,薰!喂!等等!!啧.....” *轰!* 一堵看起来和周围墙壁同样材质的墙壁落到拉宁瑞面前将他和克莱因·薰隔断了。 “操....是谁....想想想想....” “.....他妈的.....” “罪罚之神....” (她是为了向杀死神明的自己复仇而设计了这一切,利用了死去的敌人使用过的道具来对付他) “那个森什么的....” (“你早晚会见到他的,弑神者,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你会知道的.....他是这一切的起因....他....他就是.....”) “嘶.....他妈的现在不行,现在不行!” *咔啦* 他挥出手中的吉他袋,重重的猛击将面前的石壁砸出了深深的坑——然而没有粉碎?达克林德不可能只有这种威力才对。 *咻——咻——咻——* 身边被打落的石子如同倒带般飞回了墙壁中,一瞬间便整洁如新。 “操.....” “喜欢吗?亲爱的小狗狗?” 一个先前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在这个四壁都被封死的空间中回荡。 “操你妈的老子就知道是你!!!”拉宁瑞身上的光变得更红了,他不管不顾地扯下吉他袋,用达克林德一次又一次地打击着墙壁,再生的确要比他攻击的频率要低,这样下去的确能脱困...但那样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嘶....” “对,展示出来,展示在我面前,然后,也展示在她面前吧?呼呼呼呼呼~” “真他妈的恶心.....” 当拉宁瑞还在设法脱困时,被那熟悉声音所吸引...或者,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的克莱因·薰已经跑出了迷宫。 “咳咳咳!咳咳....哈....哈....父....父亲?” “诶呦呦!小薰!你怎么在这啊!” “哈....哈....老师....?!您不是——” “我就知道那个拉宁瑞不靠谱!别担心,我已经想办法把他困住了,放心,他也很安全,有必要的话我会放他走的。” “老师....咳咳!...这都是....怎么回事?” “你父亲和我有一笔交易,所以我只好先甩掉多余的人,单让你来见你父亲了。” “他...他在...” “就在前面,搭着我的肩膀,穿过这条通道就到了。” “咳....咳....感觉....好累....” “你不该跑这么一段的,不过刚好能甩掉那个星之子,做得好。” “我在....遇到他之后,从没有这么累....” “没关系的,克莱因·薰,很快就不会再累了。” 克莱因·薰眼中有亮光,那是通道另一边的光亮,为什么工厂里有这么一条隧道?为什么老师在这里?为什么拉宁瑞是不必要的人?交易到底又是什么? 她似乎在奔跑时用尽了所有的体力,而且,似乎她的旧病也跟着一起复发了,她的大脑运转起来十分艰难,思考只停留在了制造问题上,答案?她想不到。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老师几乎是拖着自己进入了那光中,她恍惚之中被按在了一把椅子上,她身边的老师将她的双手抓住捆在了椅背上。 “你说得对,克莱因·薰,一位好老师不会背叛学生。” “但不幸的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老师,呼呼~”略带戏谑的奇怪笑声,和她印象中的老师完全不一样。 “你....咳....你不是....霍希....” “我当然是霍希!我是一只狡猾的动物呀薰同学!我当然是一只狐狸(foxy)” “....你是....谁....” “我——” “薰!”随着大量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还有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冲进她耳中。 “唔....爸....爸....?” “爸爸在这!你这混蛋!我们的交易已经两清了!你已经收回了我的权利,那代价也应该——” “呼呼呼....菲克斯,乔·克莱因·菲克斯呦,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份合同无效了呢?我可是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了呀?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 “你这恶魔....” “对,说的对,我就是个恶魔,真对不起呀....哦对了,你的心肝女儿刚才可是被我来了一针,药效很快就要过了,等我倒计时结束后,她就会知道一切的真相,准备好了吗?” “不,等等!我们的交易不是这样!!” “和恶魔做交易是得不到好下场的,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了么?呼呼呼....” “三” “二” “一” “*啪!*” welcome to join this scam “欢迎加入这场骗局” —————————————— “咳咳咳” “薰!能听得见我么?!” “爸...爸爸?!是您么?!我....怎么——” “啊啊~多么感人的父女重逢啊~可惜对于你们而言这没有多么感动吧?你们大概不能上什么拐卖儿童回乡的综艺频道了,不够感人。”霍希....或是可能是薰的霍希老师的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抓住了走廊的栏杆以癫狂的笑容面相着下方的菲克斯和他的保镖们。 “够了!现在就把她——”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 他的脸突然一黑,语气也变得沉重且令人发毛,仿佛声音是从他背后发出的,他撇向身边的保镖们,他们尽管依然默不作声,但有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呼呼呼~瞧把你们给吓得~” “那么,这一切都得从这张脸开始,看好了哦,克莱因·薰。” 薰的面前飘过一张奇怪的广告,而后,那张纸随风飘走,出现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霍希,而是一个,由巨大的,形似人类的手掌,以三指合拢的方式,形成的狐狸手势,那是他的头颅,而他的服装则已经变成了一身洁白的西装,他还戴着自己最爱的白手套。 “我需要向你介绍一下。” “我就是神,一个被自己的世界排斥的,只是喜欢做些恶作剧的神,你可以叫我——” “.....荒诞玩笑” “什....什么....” “对!这是我抛弃以前的名字之后为自己取的名字!怎么样!很荒唐吧!呼呼~这就对了亲爱的!” “你亲爱的老师,德洛奇·霍希,是我”他如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顶魔术帽,大量的鸽子从中飞出,等最后一只鸽子离开帽子后,他的脸又变成了和蔼又有些颓废的中年大叔的脸。 而那些鸽子,它们飞到了屋顶,转瞬间便如同魔术的一部分一般,浑身的羽毛从粉嫩的肉体上脱离,鸟儿们发出凄惨的叫声一只接一只地落在地上摔死,而那些羽毛则变得如钢般锋利,朝着下方的保镖们和菲克斯射去—— “隐蔽!菲克斯先生快趴下!全都找掩护!” 五名保镖中有一名直接被那锋利的羽毛贯穿了脖颈倒了下去,但这似乎还不够,那些羽毛一遍又一遍地刮过那具身体,慢慢地将原本是人的尸体变成了如同拔掉了鸡毛拆下鸡头的鸡肉模样,令人作呕。 “啊....啊....唔....呃....”薰原原本本地看到了这一切,她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脸色几乎如白纸一般,她原本想要呕吐,但似乎因为药物的效果,连呕吐都无法做到。 “你刚才见过的这个帅小伙?那也是我!呼呼呼~”他又从帽子中抽出一把折扇,透过半透明的折扇,薰已经被摧残过的神经连接上了眼睛,她看到那半透明折扇之后的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我从你第一天去医学院求学时就在观察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这一切,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甚至在你刚出生那时候,我就一直一直一直地看着你了!亲爱的,亲爱的小克莱因呀~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长大来着。” “到底....到底为什么?我与你到底.....” “我和你?呼呼呼呼~不不不不....你搞错了姑娘,这事吧,其实和你关系不大,和我扯上关系的人,是你父亲。” “薰!!!别听他——啧!” “好啦,输家就好好闭嘴去玩stg游戏啦,这里是年轻人的隐私话题区哦~” “混账东西!!!” “你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和我做过一笔交易。” “他许愿,得到财富,权利,爱情,所有一切人类想要得到的满足,所以,我就满足了他。” “我指引他在地球的卫星上找到了可以取代常规航天燃料的矿物,他以此发了财,发了大财” “他以此开了一家公司,以此作为基础和其他财阀竞争,毕竟你们的法律说穿了,不过是大公司们竞争的小玩具,在此期间我还撮合了你父母的相遇,要找到相性这么好的一对可真是困难极了,不过还好你老爹也足够好运,遇到的是我。” “....我的父亲幸运....咳咳...在于遇到了母亲....绝不是因为....你。” “嚯哟~嚯——哟,怼得不赖啊,肯定是和你父亲学的,如果他没招来我,恐怕他还是个帮派混混吧,多蠢啊,那个模样的你也不过是他打在墙上的蝌蚪罢了。” “别再侮辱我父亲了!我已经——咳咳....咳咳咳!我....我已经看懂了.....你是个歪曲愿望的恶魔....我不会....听你的话....” “....这么就有点伤人了,小姐” “唔!” 他收起扇子,头又变回了那只组成狐狸手势的人手,他以食指抬起薰的下巴,逼着她直视着自己。 “我做了契约里该做的,我满足了他对于钱财、权利、爱情的要求,他索取了这么多,也该给我报酬了,你可以猜一猜,报酬是什么?” “.....” 他放下了手,能让她低下头去思考,去思考从她出生之后发生的一切。 而后,她颤抖了起来。 “.....你是说.....” “薰!别朝着他引导你的方向想!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别想!”她的父亲大吼着,让她不要顺应这恶魔的思绪,但他意识已经完全无法处理其他讯息的女儿,此刻却已经理解了这一切。 “我....” “求你了,薰,别去想....” “....我就是....你索要的东西?” “求你....啊....”乔·克莱因·菲克斯颤抖着跪了下去。 *哒*他打了个响指,那些铁羽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变回了普通的羽毛,那具被刮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上铺满了洁白的羽毛,血从那之下渗出,仿佛是一只被碾碎的白鸽。 “回答正确。”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在那之中又夹杂着一丝蔑视与傲慢。 “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荒诞玩笑’,我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神,担任的职责是愚人与恶作剧之神,我创造了很多有趣的玩具,也做出过很多让人大笑的恶作剧,但最终,我的玩笑不受人待见了,我被驱逐了,而后,我就到了——这里!呵!哈!太棒了!多美丽的世界!尚未被神明染指,世界的洪荒之初还未开始太久!我在这贩卖梦想给像你父亲一样的失败者,让他们能体验顶峰的美味,然后,我再吃他们,从他们身边拿走约定好的那件东西。” “呵!呼呼呼!就像圈养家畜一样....不过,你父亲,他可真是头不产奶的牛呀,明明做好了约定,却不愿意提供报酬!” “啊啊....他是多么爱你呀~连我都不禁要流泪了....哦,等一等,我没有泪腺,呼呼呼呼呼呵呵呵呵....” “....我身上的病....是你给我的?” “对咯~或者说,这也不是,我本来是想引导一股本来就存在于这宇宙的力量置入你体内,当然我对它进行了一定的催化,无论这力量原本能做什么,但它只会化作一个不断病变的恶瘤,永远,永远的留在你体内,让疾病永远将你作为最合适的温床!我本以为你会在一岁之前就病死,不过很显然,乔·克莱因·菲克斯反悔了,他看到了你之后就立刻后悔了这笔交易,拼了命的想要治好你,这才让你活到了现在,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真是远超我的预期,有意思,相当有意思....” “.....” “啊抱歉抱歉,所以,你听懂了吗?你就是在你父亲还没有现在这番事业的时候就许愿要被抛弃的那个孩子,不过,相比起把你从菲克斯身边夺走,我还是觉得这有些太过残忍,太过分,也太不好玩了。” 他将椅子推到了走廊的栏杆边,让她能看到自己的父亲,而后,自己也走到了栏杆旁。 “来吧,菲克斯,来夺回你的女儿吧,向我证明你是个合格的父亲,是个能从我手中逃离的那只猴子吧~” “....开枪!别给我打偏了!打那个手脸(handface)!” “哦,好名字,以后我可以把这个名字当做自己的第十三万二千七百一十二个假名么?不用客气,你应该的,呼呼呼~” “来吧,别担心,在这一出戏演完之前,你女儿不会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将帽子丢在一边跳了起来,如同熟练的杂技演员般落在了细长的栏杆上,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刷子在自己洁白的西服上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靶心图案。 火光从枪口喷出,子弹伴随着巨大的响声飞出,而“荒诞玩笑”则掏出了一个盒子,就像是影视剧里那种控制爆炸的机关。 “嘟~”他戏谑地配音并按下了按钮,并没有任何爆炸,可子弹也并没有正中在靶心上,它们...凝滞在了半空中,凝滞在了他们与靶心之间。 “怎么....” “枪卡壳了?!为啥——” “嗯哼~现在天气转暖了,但是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天气依然是冬天,对于这座城市,这个星球来说,冬天还会这样存在大概几万年,你看看你看看,连子弹都凝固住了!呵!呵!呵!咳!不小心被呛到了....开玩笑!我连喉咙都没有!” 他从栏杆上跳下,脚踩在了凝滞在半空中的子弹上,如同下楼梯般踩着原本为了杀死他而射击的子弹慢慢走下,时不时伸手调弄身边的子弹,令它们在半空中如在无重力环境下般旋转起来。 “喜欢么?我以前可喜欢给孩子们表演这个玩具了,月球步?哈!我能直接在半空中旋转720°!不过可惜很少有人对这个玩具回以太大兴趣了....” “你这——”两名黑服保镖掏出指虎与武士刀向着那刚刚落在坚实大地上的恶魔冲去,就像是漫画里英勇就义封印恶魔的勇者。 “嗯嗯嗯~嘟~” *嗖——* 薰的身边掠过一阵风,子弹飞过她的身侧,那些子弹重新飞了起来落进了她身后的墙壁中。 而那两位保镖,他们并没有看到他持有任何武器,无论对方长成什么样,但只要是赤手空拳,就不可能比他们更有—— *嗖——* 两枚子弹穿过了他们的前额,那是他“下楼梯”的时候所摆弄令其旋转的两颗子弹。 “嗯....不过每次关掉这个东西都会让清洁很困扰,大概还是不要随便用比较好,来玩点新玩具吧。” 他再一次从背后掏出了东西——一把木质的大锤,这滑稽得如从老动画片中出现的一幕出现在现实中,只能以“惊悚”来形容。 “可怜的罪罚呀~竟然被活生生地扯掉了脑袋,不过那个能算脑袋么?好吧,至少她的力量现在在我手里,当然,还有这个。” 他一从背后掏出了一根木杖,周围的气氛就开始变了,那些羽毛,那些落在地上死去的鸽子,那团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两位愚忠的保镖,地面上依然新鲜的血液,全都流动了起来,在这个被搬空了设备的车间里如同风暴般旋转起来。 粉色与红色的,饱含铁味的风暴让薰挣扎起来,连人带椅子全都倒在了满是血水的平台上。 “劝你还是别动比较好,这两件嘛,罪罚已经展示过一次使用方式了,来。” 那些羽毛重新动了起来,在风暴中切碎它们面前的肉体,直到将他们的骨与肉,血与筋分离,然后,所有的骨头,无论是人的也好,鸽子的也好,全都再次重组到了一起,然后是筋血,肉体,还有破烂的皮肤,重新附着回了那之上。 “天哪.....”“荒诞玩笑”构成狐狸脑袋的三指向后缩去,从侧边来看就像是他瞪大了眼睛一般。 “天哪!我还从没想过这过程会这么有趣!嘿!接好了大块头!” 他抛出那把大得像是卡通角色持有的大木锤,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接住了。 一台坦克,一台由人体与象征和平的鸽子组成的肉体坦克,上面附着着血淋淋的羽毛,三颗凄惨容貌的头颅在这巨大身体的正上方,而鸽子们长有喙的头颅则化作了肉翼上的荆刺。 一台坦克,一只恶魔....无法形容其可怖扭曲造型的厚重造物将那把木锤抓在手中,面朝着菲克斯和最后的两名保镖。 “knock knock~” *咚!* “谁在那?” *咚!*这个巨物每走一步就会撼动大地。 “end” “end who?” “end this story,huh!” “....我现在完全明白为什么你会被赶出去了” “都是往事啦!别想用这种话激怒我哦菲克斯,是你违约在先,不过,你女儿的确相当特殊,我很喜欢她,所以,我决定不带走她的命,*哒*” *嗖——* 厚实的肉体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那头由血肉堆积在一起发出腥臭的怪物站了起来,向他们举起了一只手。 “你比你想象的,还有更有用。” 那些肮脏的羽毛从它手臂上剥离如同导弹般飞向最后的两名保镖,尽管他们试图躲在建筑残骸后面,但羽毛也同样的在空中拐弯,从背后击中并打断了他们的脊椎,将他们杀死了。 “我想,这身衣服应该是给你的” 菲克斯没有逃跑,他只是冒着冷汗,颤抖着抑制着恐惧与愤怒让他来到自己面前,眨眼间,自己的厚重大衣便和他画着靶子的白西服对调了。 “嗯,穿得很厚嘛,把他抓起来,就...不知道叫什么好的大个,唉~你的手下都挺忠心的嘛,就算被做成这个样子,剩下的人依然能面不改色地开枪,看来他们也做了决死的打算吧。” 菲克斯平静地接受了被这坨臭烘烘的肉死死握在手中的行为,但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这个恶魔。 “....他们都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他们不该被你这样羞辱!!” “羞辱?呼呼呼呼~亲爱的菲克斯啊....” “你觉得这都是谁的错呢?” 他头部的小拇指垂下,从侧边来看就像是那动物的眼睛里有了一道有着危险意味的竖瞳孔。 “如果不是你的贪念,你的女儿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的违约,你的弟兄们就不用送死变成这样,到头来,你不仅什么都没救到,而且还搭上了自己剩下的东西,呵哈!这倒是提醒我了,这对我来说倒是‘苍蝇和蜜蜂不可兼得’(鱼和熊掌的反向含义)啊,现在,是时候让新的交易者诞生了。” “你....你要做什么?” 眨眼间,他便消失在了自己面前,回到了平台上方。 “诶呦我可怜的小淑女呀,瞧瞧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遢!”他将翻倒的椅子扶起,取出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水,让她清醒了过来——好看着她的父亲。 “....父....亲.....” “....对不起,薰....我....我一直希望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在我将为人父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想要甩掉你母亲,让你们母女平安....但看到了你....我就知道这一切都必须由我承担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太过懦弱,太过感性,没法抛弃你们,都是爸爸的错......” “....咳....咳.....” “啧啧啧啧,多么感人至深的一幕啊,父女之间的秘密终于公之于众,啊,虽然这里只有我们仨,呵呵,不过呢,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改主意了,我原本想要的,是你的命,但现在,我想救你的命。” “....我....咳咳.....我不会成为.....和我父亲一样的人.....” “说得好,薰——呃——”那只抓住他的手再一次握紧了。 “父亲!咳咳....咳咳咳咳......”薰咳出了血来。 “诶呦呦,可别太激动了,先听听我的条件如何?” “你无非...就是想操纵我....然后利用我吧....咳咳!你就是....想看我究竟能爬多远,然后在那扇假门前推倒我的希望,就是这样没错吧!我已经——唔....呕——”鲜血从她口中吐出,染透了拉宁瑞为她挑选的长裤。 “哈....哈....”薰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且摇晃,她的理性告诉她这是贫血的表现,但她无法停止思考关于这个恶魔所说的事。 “还没发现吗?你的病在加重,离开了那星之子和他长居住的环境,你就会像这样慢慢地虚弱而死,呼呼呼呼....拉宁瑞呀,谁能想到你已经成了你心上人的氧气罩呢?” “不过你也知道,你不可能跟他一辈子,他会死的哦?因为你这样一个弱点。” “哈....哈.....” “呵呵....如果你执意跟着他,那就是两个人一起死,哦,这倒挺浪漫的,不过谁也不喜欢看到badending吧?” “.....” “接受我的条件吧?你可以接手你父亲曾经拥有的资产,我可以提供你维生的药物,让你活下去,而你,只需要在今后答应我几个要求,都是很简单的事!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 “.....” 她漂亮的蓝紫色长发散落下来,先前已与血水糅合到了一起化作了一簇一簇的难看模样。她低着头,做着最后的思考。 “怎么样?时间不等人哦?” “薰!呃————别————别听——他的!他————他————是个————” “好啦你先闭会嘴,我来帮你——” “我....有答案了。”薰依然低着头,双手被绑在椅背上,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不知道她的表情如何。 “哦?来说说看吧亲爱的,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撩开她的发帘,露出的蓝紫色眼睛没了平日的慌乱与忧伤,其中蕴含的只有—— 仇恨。 “.....绝不” “.....噗....我没听错吧?” “我的回答是.....绝不,我的父亲,他尽了他作为父亲的一切职责,他和母亲将我抚养长大,他的确和错误的人做了错误的交易,但到了现在,我不会再接过他的担子,再一次被你蒙骗了。” “嚯......” “我,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但你,一个自以为能掌控他人的‘神’,你让我觉得恶心.....莱西亚的追杀是为了利益,我所见过的很多人都是为了利益但他们也是为了更好的明天而去掠夺别人,我对他们的恶行无话可说....但是你....只为了自己的玩心....咳咳....你是我见过最无耻最无药可救的罪人.....我绝不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说的不错” “薰....做的好————呃————” “那就这样了”他摊了摊手,一副没辙了的口气说道。 “把他杀了吧,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父亲.....” “别——呵——呃——别再想我——别再想着依赖我们————活!活!!活——!!!” “拜咯” “——————” *咔* 乔·克莱因·菲克斯,这个可悲可恨的中年男人没能说完对女儿最后的嘱托,他被这坨动起来的烂肉活活挤碎了内脏,死了。 “.....再见了....父亲....”薰低下头去,悲痛的情绪在心中如同刀绞,她想流下泪水,泪腺却如同干涸了一般挤不出一滴泪水,她为父亲的死去而悲伤,也因为他确实对恶魔许下的愿而感到愤恨,但此刻她已心如死灰,她已经不愿再对这个已逝之人再做评判,她接受了自己必定死亡的事实。 “好了!按原计划继续!跟我走吧克莱因·薰!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但他并不想就此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孩。 “?!我不会参与你的任何计划!我难道没有——” “是啊,你说了,你说你的,我做我的,难道你觉得,在这里,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巨大人手组成的狐狸手势贴近了她的眼睛,仿佛他正在用他的眼睛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头没有能力挣扎的猎物。 “啊.....啊.....”她颤抖了,这次,完全是因为恐惧。 “对吧?所以说啊,就不要犹豫了!来帮我一趟嘛,你可是克莱因家最后一位有合法权利要回公司的人了,哦对了,我是不是没说你母亲在他们逃离地球后没多久就得了感染病死了?” “....胡说....你在....你在骗我....” “真的吗?你有什么证据能推翻我的假话吗?据我所知,你的母亲在生下你以后身体可是一直很虚弱,每过个几年就会生一场大病这才促成你去医学院就读呀~”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我亲爱的小薰呀,忘了你霍希教授说过的吗?他可曾教育过你,永远要相信正确的判断呀,什么是正确?呼呼呼呼~当然是说出这句话的我啊~” *轰隆!!!* 他们身旁的墙壁被打出了一个大洞,某个人拖着某件东西的声音从中传出。 “....拉宁瑞先生....” “比我预想的要快不少,这可不——” *刹* 一道橙色的光从中如离弦之箭般飞出,直直地冲向了这白衣的恶魔,将他打翻在地,用那把漆黑的双手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拉宁瑞...先生....” “.....”拉宁瑞没有回话,只是将剑架在他身上。 “把她的诅咒解除” “呵....” “解除她的诅咒你听不懂吗?!!!”拉宁瑞的身体几乎化作赤红色,他身上的热量足以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热气散发出来,他真的,非常,非常愤怒。 “亲爱的,亲爱的小狗狗,你清楚的,我可以给人下诅咒,但我从来不考虑怎么解除!呼呼呼呼~” “你这混——” “上来。” 一只硕大的手打破了平台的地面抓住了拉宁瑞的脚踝将他从破洞里拽了下去,而后星之子被重重地摔到了工厂的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拉宁瑞先生!咳咳咳.....” “别这么着急嘛小狗狗,咱们有的是时间叙旧,何必这么着急呢?” “.....” 一反常态的,拉宁瑞并没有和敌人扯嘴皮子,而是重新拿好了剑从坑里站了起来。 “呼呼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迟钝,可怜的家伙,这次恐怕也是一样,我又要带着人离开咯?快来抓我吧~亲?爱?的?”他在胸口用双手摆出了一个心形的手势,就连他的脑袋也从狐狸手势变成了半个爱心的手势,他似乎非常乐忠于调戏拉宁瑞。 “你到底....咳咳....拉宁瑞先生....您到底....” “.....薰” “我骗了你,骗你我只是个看起来善良的赏金猎人,对于女士彬彬有礼,有着自己的兴趣爱好,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些力气的星之子。” “尽管我不对接下来的事抱有任何期望,但是,我原本还是希望,你能够和我成为朋友。” “但是,当我见到这头畜生的时候,我知道那已经不可能了。” 他捡起脚边一块有着锐利尖角的石头划破了自己的脸。 “....我会不惜任何代价” 薰看到他没有任何符号的,一直被她熟知的那张别无他物的脸上—— 出现了一张嘴。 一张因为愤怒而咬紧牙关的嘴。 “老子要在这和你做个了结,恬不知耻的臭蛆。” 被肢解的麻雀 —————————————— “忠诚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的憎恶,远比我还要更加厌恶那小丑的恨意。” ——银白之lord —————————————— “....我在此用我的嘴宣读你的罪” 拉宁瑞将剑立于身前慢步走出那个大坑。 “黑法老,蛊惑了卢克索二世让他奴役了以色列人,在十灾降临后为他打造了那条项链,杀死了抵达应许之地的先知。” “查尔斯·万斯·米勒,你的遗嘱令母亲们诞下她们无法养育的孩子,饿死,病死的孩子们连哭声都没法发出。” “哇,这都是多久之前的老账了,不过还真别说,那真挺好玩的~呼呼呼呼~” “.....nyathotep(奈亚拉托提普),令世人认知了他们曾完全无法想象的疯狂,数十位艺术家画下了那些色彩,然后传播到了更远的远方” “对~不过,这名字是我借来的,不过你说的的确是我做的没错,我更愿意称之为——艺术品。” “....白手套,在近些年重新出现,你打造了邪眼嘲弄作为生物的情感,你出现在那失去了爱人的男人面前,递给他那把名叫艾莎的手枪,是你和鲛人签下契约令他无法重现于人世,还就是他妈的你这头畜生和乔·克莱因·菲克斯签下了契约,令惨剧又一次发生!!!” 拉宁瑞面部被割开露出的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如果他可以的话,或许会将这头仅为了创造荒诞与享受其中乐趣的恶兽身上的肉一块块撕扯下来,就像一条猎狗一样。 “老子他妈的在此宣称,我今天会宰了你,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拉宁瑞放下手中的剑插在了另一边大地的裂缝中,沉默了。 “噶啊啊啊啊————————!!!!!” 在屋外风雪的呼啸声之后,是穿透薰耳膜的巨大尖啸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几乎地动山摇般的坍塌、撞击与整座建筑都在摇晃的震动感。 在这栋建筑之外,一整条街的玻璃全部粉碎,车窗上出现裂缝,还没被清理的房顶积雪砸在了清洁工和行人们身上,人们被这可怕的尖啸声吓得魂不守舍但却没法确定声音的来源。 这声音有一股魔力,仿佛是从人们身边传出,音量没有任何衰减,只是到了某个特定的距离便戛然而止了。 当一切回归正常的时候,薰在恍惚中看到那恶魔站在了自己面前,似乎是替自己承受了一部分这可怖声波的威力。 然而站在拉宁瑞正对面的那团由“支配之神”的支配火炬所拉起的肉坦克却被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真正的化作了一摊烂肉——一摊糊在墙面上的痕迹。 *啪、啪、啪、啪、啪* 白衣的恶魔向着平台下的星之子鼓起了掌。 “不错,不错!呵!呵!呵!哈!不错!我亲爱的小狗狗!或者,你应该是一只....吉娃娃?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看到你还这么有精神而且下手——或者下嘴?无所谓了,总之能知道你还是能无视这姑娘专心来杀我,我还是挺欣慰的。” “呃呃呃呃呃........” 有如一门刚刚发射过的大炮一般,拉宁瑞的口中如有一个发动机一般不断地向外喷出热气,他没有对对方的话产生任何回应,只是将剑拔出开始缓步接近他,然后,慢慢地开始加速,达克林德拖在他身后与地面摩擦生出一路火花,然后——高高地跃起! *咔啦!* 某种透明的屏障被轻易地打破了,暴怒的星之子就在自己面前,即将取下自己的头颅,然而,这个白色的恶魔完全没有一丝紧张。 “怎么样啊,克莱因·薰?” “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因为愤怒而变成野兽的感觉?” 他从身后掏出一只看起来是手工缝制的玩具熊,他将其举起放在了他和拉宁瑞之间。 *噗噜* 而那只玩具熊突然异变起来,手臂变得异常粗壮挡住了拉宁瑞的劈砍。 “嘶.....” “喜欢吗?剑是不是有种砍在棉花上的感觉?坏消息,这就是棉花。好消息——对我来说是的!你接下来的对手还是它!呼呼呼呼~” 那只布偶熊抓住了达克林德的剑刃将她连同拉宁瑞一起丢了下去,这一次拉宁瑞也做好了准备,用这把沉重的剑稳住了身体没有再摔出一个洞。 *啪!* 这只熊用看起来软乎乎的棉花质的手和组成“荒诞玩笑”脑袋的那只手击了掌,而后如活物般跳下去踩在了血水之中,随后,它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庞大,从一个可爱的玩具公仔变成了一只有着锋利爪子,几乎就像一只真熊——但比那要可怕许多的接近三米的巨熊。 “好啦,祝你尽情——” “l.a.b.i.s.” 拉宁瑞以极狰狞的表情让自己能保持平静地从口中吐出这个不明意义的单词,那巨大的玩具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如同倒带一般变回了原本的大小,甚至更进一步的,从平地上飞回了平台上,然后—— *啪!* 那只玩具熊毫不客气地抽了那白色恶魔一个响亮的嘴巴,将组成头部的手势打散成了一只手的模样,然后,那只熊又钻回了他的身后,回到了他该回的地方。 “呼....” “呼呵呵呵....” “有意思....你比之前熟练了不少嘛,小狗狗。” “.....他妈的.....” “他妈的这张破嘴!!!永远不能让我消停下来!!” 拉宁瑞狂飙着粗口,再一次冲了上来,但他一跃而起后的弧线并非直接朝向那白衣恶魔,而是在半空中朝他掷出了自己的双手剑! “嗯?” *咔啦!* 那些迷宫石墙出现在了“荒诞玩笑”面前,然后一面,又一面墙壁,那些被拉宁瑞击碎的墙壁化作了一个圆弧将他和依然受困的克莱因·薰包入其中,达克林德距离他的身体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但就那样被这堵凭空出现的石墙阻断了。 *森————*薰在朦胧中能听到那沉重的黑色双手剑被拔出了墙壁,一道刺眼的橙红光线在墙壁自动修复之前透过她已无力抬起的眼皮从那个缺口中闪过。 “老子烦透这张叭叭了一大堆才能发挥点作用的嘴了!!也他妈的恨透了让它在我身上出现的你这贱种了!!!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那声音从星之子几乎化作了亡魂们的和声,就像是他的受害者们化作了恶鬼附身在了星之子身上回来复仇了。 “诶呦呦....看来今天小狗狗有点脾气暴躁啊,他大概是想连着人质也杀了,这可不行,让我想想看....想想看有没有既能保住小命又能让过程有趣点的....” 他手中那根支配之神的火炬顶部散发出幽绿色的光。 “....呼呼呼呼....” 他看向了因为受到太多肉体与精神上的伤害,现在已经处于生死边缘的克莱因·薰。 “我不得不说,那个电视机头给你挑的帽子不错~” —————————————— 拉宁瑞已经不惜代价了。 “荒诞玩笑”,这个人犯下了太多的罪,而且他绝不会对此忏悔,他就是个为了取悦自己而令他人受苦的渣滓,连厕所里的蛾蠓、下水道里死去的神明相比于这个东西都要有意义的多。拉宁瑞追了他非常久了,久到他为了追这只老鼠,已经在路上杀了数不尽的害虫了。 他见过这个东西犯下过比他宣读的话语还要更罪恶的罪行,他是整个宇宙的恶瘤。 而拉宁瑞自己呢? 他不在乎, 他他妈的一点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这头畜生已经伤害了太多他身边的人,伤害了太多无辜者。 汐华颜的死是它的错,菲克斯的死是它的错,那么多孩子死是它的错。 它就是一场场无妄之灾的源头,是这世间苦痛的一部分。 要杀他的机会不多,但那就是今天,就是现在了。 薰的安危?汐颜和自己的约定?银白之主的称赞?还有别的更多更多的承诺? ..... 狗屁约定狗屁诺言,如果能杀了这头畜生他所能帮助的远胜于一纸承诺,他不想管那些,至少在现在,他只想咬断这头畜生的脖子让他永远停止活动,哪怕搭上自己的命,哪怕还有那么多事他都没有完成,就算—— ....就算和她的约定还没完成。 拉宁瑞想起那天的晚餐后,两人坐在餐桌上碰了碰拳,在那一刻立下了约定。 拉宁瑞想起她在想到自己会偏执到给船体加装刺刀时忍不住地发笑。 拉宁瑞想起自己被银白之主叫去后,醒来时靠在他身边照顾他到睡着的女孩。 ..... 他的口中发出了饱含着愤怒与悲伤的尖啸。 “!!!——————” 他身下的石墙能承受达克林德的多次挥砍,但无法承受持续性的声波攻击,这声音穿透了石墙之中的空隙,将其中所有有可能包含气泡的位置碎裂,让这些墙壁开始从内部崩毁。 哈哈,自己还嘲讽过自己那可悲的兄弟,到头来,原来自己和他一样,也什么都没干成。 但这次不行,这次不行,这不是证明,也不是让任何人安息,也不是一次复仇。 这是一次对于恶劣玩笑的审判。 拉宁瑞直击心灵的尖啸停止了,他双手抓住达克林德的剑刃,然后,狠狠地将剑柄砸在了石墙上,一瞬间,那堵墙壁便化为了齑粉,但他预想中会见到的那个怪形的头颅不同,从中出现的是..... 蓝紫色的光, 蓝紫色的,胶状的某种富有弹性的东西散发出荧光,他瞬间就想到了,那和市场送给克莱因·薰的帽子很像,而市长会赠予她这样一顶帽子,是因为她很像—— 水母 一只硕大的蓝紫色水母从岩壁的保护中缓缓飞出。 “.....嗯.....那位不请自来的大人赠予黑星的能力真是方便,不过就这样让她逃脱命运着实有点可惜,不过加上这个还有这个.....” 两个发光的物体从烟尘中飞向那只巨大的水母,它的身体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膨胀起来,变得更加巨大,它撑破了本就脆弱不堪的顶棚,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了盖子般覆盖住了这个空间,光线透过它的身体照下诡异的颜色。 “哈!森林之神的生命力和我预想的一样强!还有和你相性绝对差到连马戏团的大象和鳄鱼先生都摇头的座天使之目!很好很好....开始吧!” 拉宁瑞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立刻压低了身体从平台上跃下,而那巨大水母的一条触须则软绵绵地落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而后,紫色的雷电从触须上乍现。 “....” “你是不是有点不祥的预感了?答对了!看看吧!看看她的身体!呼呼呼呼~开悟者已经准备好她的道路了!”在即将倒塌的平台上,“荒谬玩笑”站上了那条触须,让它载着自己推开了另一道相邻平台已经塌陷的门,在那里对拉宁瑞开始了最后的交流。 拉宁瑞收回了自己的杀意,那张因愤怒而异常狰狞的口也被他强大的自我再生力封回了体内,他朝上方看去,看到了这只水母的核心——抱着膝盖,如同母亲腹中婴儿般蜷缩着的克莱因·薰在那身体的正中心沉睡着。 “.....你他妈的.....” “哈~杀我还是救她,又是一道选择题!提个醒吧,被我塞了这么多力量进去的身体,这还是第一个,上一个被占据身体的人,我想你也知道他的下场如何,而那可不怎么好看,呼呼呼呼~” “.....”他说的是那身体和精神被完全磨灭的柳条人,可悲的东西。 “......我先杀了你然后再救她——” “这可不行,诶....我的按钮哪去了....哦,谢谢。”一只灰黑色的爪子从门后伸了出来将一个按钮递给了他。 “再见咯!咱们四十六年后再见!呼呵呵呵呵呵.....”他按下按钮,而后穿过了那扇门,而后,那门死死地关上了,周围的墙壁开始重塑,将这个空间化作了一个“boss战场地”。 “嘶.....” 拉宁瑞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他只能按照已经写好的剧本举起武器,对准了天上那只大水母。 “.....”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用地面上的碎石再次割破了自己的脸,让那张狰狞的嘴暴露在外面。 “liba,salori” “闭嘴....妈的自己让自己闭嘴跟个神经病一样......” 那只巨大的水母身上出现了一个孔洞,而后,更多密密麻麻的小孔出现在它的身体上。 “.......” 这些孔洞随着它的身体起伏而喷气,发出了声音,而后,变成了女性孩童们的声音,再然后,就如同歌唱前的清嗓一般,固定了下来,而后—— ?啊啊啊啊....? 她开始唱歌了。 “什么?” ?在这个美好的节日里? ?我们相聚在桌前? 一条触须袭向拉宁瑞,他后跳一步而后将蓝紫色的触须踩在脚下,在它还没有放电前便将其——斩断! “.....抵消了?”他的声音和孩童们的歌唱相撞,在空气中化作了一阵风消散了。 ?没有太多的,太多的关心或在意? ?太多的,太多的遗憾令我涕零? ?啊啊啊啊....? ?我的救世主啊....? ?为什么赐予平凡的火焰这样的力量? 拉宁瑞眼前或许并不是一只怪物,而是一整个唱诗班。 ?愿我们此生? ?无病无忧? 触须一条接一条地刺来,拉宁瑞踩上其中一条开始向上奔跑,在其放电前的一瞬跃起用达克林德将其切断,然后踩上了另一条继续上升, ?明天又只能在悲伤之中度过? ?但我再也感受不到悲伤的到来了? ?回顾历史,回到我出生的那一刻? 那些断掉的触须几乎立刻便恢复了过来,毫不留情地穿透自己的其他触须来攻击正在靠近自身的星之子。 那些发出孩童般声音的孔洞从它身上剥离出来,化作了小小的,却拥有着带倒刺触须的小水母们,它们为了保护“母亲”开始冲向他。 ?不管怎么做都只是徒劳? ?只要更加更加自然地笑出来就好了? 拉宁瑞持剑的手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因为受到电击而产生的自然反应,星之子非常害怕电击,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明明应该感到轻松的? ?明明应该感到轻松的? ?愈思考着“那也是因为你”? ?愈发觉得厌恶? ....那句话真够伤人。 拉宁瑞从腰带上取下一颗“果实”投掷到了一只小水母上,那颗“果实”在碰撞的下一秒伸展开来,其中的机械构造向四周射出蓝色的电弧,将那些蓝紫色的水母烧成了水分向下方落去了。 ?枯萎的花朵只能被摘下? ?这是明智的做法? “!!——————” 如同哨子般的尖锐响声穿透了歌谣,剩下的水母在这刺激下纷纷爆裂开来,在这片天空下降下了冰冷的雨。 握住达克林德的手没再颤抖,拉宁瑞一跃而起将剑刺入这只巨大水母体内,它激烈地挣扎着,放出电击,然而漆黑的双手剑却不受任何影响,星之子攥紧了剑柄,在空中开始——旋转! 一大块由胶质和水分组成的物质从这只大水母的身体上脱离,星之子也随之落下—— *嚓* 并没有!拉宁瑞将那条曾将森林之神摔来摔去的锥鞭末端刺入它的身体,让自己得以在空中维持平衡,而后,他将分成多瓣的鞭子收紧,他再一次朝着那巨大的身体冲去! 还有三米.... 还有一米.... 就现—— ?一束光? “light” ?一颗星? “star” ?一片天空? “sky” ?一个泰拉(大地)? “terra” ?一条裂缝? “crack” ?我已沦陷? “我.已.沦.陷” 那只巨大的水母将它的伞盖整个反转过来面相着星之子,其边缘长出了细小的牙齿,在拉宁瑞如同古文明壁画中的英雄高高跃起,将剑举过头顶时,这只水母将他一口吞入了体内。 *咕噜噜噜噜* 拉宁瑞肉眼可见地在这蓝紫色的身体中挣扎了起来。 “!!!” 更加糟糕的是,它异变的刺细胞正在不间断地释放电流,拉宁瑞的身体在窒息与电击的刺激下双手松开了达克林德,身体开始一阵痉挛。 如同身体表面的每一处都在被针刺入般疼痛,无法言表的痛苦令他的身体蜷起, 在感觉长如百年般令人难以置信的折磨后,他终于不再做出一点行动,连身体的痉挛都停止了,如同被封印在琥珀里的虫子般,星之子低下了头,他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这只大水母逐渐消化,最终只有衣物和一点残渣会被吐出,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 吗? 他嘴中的两排牙齿依然死死地咬紧在一起。 一边遭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电击,拉宁瑞一边在痛苦中放空了心态,他看到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克莱因·薰,以婴儿般的姿势抱着膝盖熟睡着,就像是....回到了无病无忧的婴儿时期。 “.....真是一场好梦” “但梦终究还是会醒的” “呼.....”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开心,真心的” 这只巨大的水母身体开始摇晃,如同一个将要破裂的水袋。 “机械....降神....”他的口中如诅咒般吐出了这个字句。 紧接着,一声咆哮震撼了整座城市。 “噶啊啊啊啊啊啊!!!!!” 肉眼可见的空间扭曲从内部穿透了这只巨大水母的身体,将它贯穿,一个巨大的孔洞出现在其身体上。 一切都结束了。 拉宁瑞跌落在冰冷的水中,而克莱因·薰呢?她在那团凝胶里,一团能让她与外界隔绝的,正在慢慢融化的凝胶。 “....” 战斗的过程不长,从它刺出第一根触须到现在不过两分钟,克莱因·薰的生命力太弱了,弱到连依靠她作为载体诞生的怪物都如此脆弱不堪。 “咳咳!咳....呃.....呕.....”星之子吐出蓝紫色的液体,尽管如此,他也的确是被折磨得不轻,有人不喜欢大海,猜猜原因是什么? .....要去追击那个畜生。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机会就在眼前。 自身散发出的热度与环境的低温相抵,衣物既没有冻在身上,也没有很快就被烤干,湿漉漉的拉宁瑞提起一边插进地面的达克林德,将车间侧边的门砸开,水流从这个房间逐渐漫出,一定要对这一切有个交代,一定要—— 星之子想到这回过头瞥了一眼那凝胶中的克莱因·薰。 她和包裹自身的一点点胶质一同落在水中,就像是母亲子宫内的婴儿。 她婴儿般的睡姿依然保持着,但她却皱着眉头,失去眼睛的那个眼窝里渗出暗红色的血来,像是依然受到那些力量的干扰,血泪向上方不自然地飘起。 “.....” “.....操.....操.....操!!” *铛* 拉宁瑞将剑甩在水中溅起了泥沙翻涌,自己则坐在一块建筑的残骸上思考着,留给他和她的时间都不多了。 拉宁瑞将牛仔帽放在腿上,抓狂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 拉宁瑞没有能力救她的命——就算只是延缓病情,最终她还是会凋零。 “这道理我他妈懂!!” “但.....呼.....” “......” 世界变成了黑与白的模样。 她是白色的世界中唯一黑色的那个孩子。 拉宁瑞下定了决心,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踏出了门外。 “不要定义”他如同神话中所描述的那种,开口为人们启智的智者般吐出这个词。 —————————————— 在巨大钟表之外的某地,银白之主的所在 “实验记录211,参数正常,悖论稳定锚已布置,已脱离钟表范围,演算倒计时开始,现在开始语音记录。” *什* “本次实验为对于未来的模拟,未来充满未知性,而通过该模拟进行的演算为对于更远的未来” *玖* “并非几天以后,也并非几年,几十年,或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捌* “本次实验是对于此次宇宙开拓后结果的确认” *柒* “取出其可能性作为参考对象,对于旧宇宙残留物的研究对于今后的研究做出巨大贡献” *陆* “此此模拟已通报‘锻匠’,如有任何变化,请将所收集到的一切资料交给相关人士” *伍* “例行进行遗言录制” *肆* “.....我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的朋友,但我自认为是一个可以改变的人。” *叁* “当一个能够改变的人被放入一个一成不变的世界” *贰* “那么他就能改变一切” *壹* “我无需辩解。开始同步,时间调整为:新宇宙创造45.5亿年后,返回时间为3分钟,开始实验。” *呲* 这盘由地球1947年人类技术制造的录像带被投入了漆黑的星空之中,它将永远地被人遗忘。 本心 “不要定义” *铛!* 达克林德砸在了地面上,拉宁瑞的身体抽搐着,只是口中依然说着那一句: “不要定义” “不要....啧....开始....不要定义.....” “你到底要让我....不要定义....不要定义个什么啊!?” “回去” 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不过答非所问。 “.....他妈的那畜生一定就在前——” “回去” “.....” “回去” “你想让我救她?” “救她” “.....” “救她” “她就算被救也活不了太久了,我是在做徒劳的——” “救她” “.....我现在就去杀了那家伙,那样诅咒可能就——” “救她” “我说——” “救她” “.....” “你想救她” “我——” “你想救她” “你在催眠我么?” “你想救她” “你知道的” “我就是你” “我是橙色” “你是橙色” “你想救她” “我也想救” “你不承认” “我替你说” “....他妈的....忘了这茬了....但是!但是!!” “荒谬玩笑” “对!你知道的!那东西已经夺走——” “没有义务” “哈?!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的,我恨那个东西,杀了他就能结束这一切了,那些不断钻出来的神会停止进入,也不会有人因为恶魔的诱惑而失去一切,而那时候我也终于可以.....” “可以.....” “.....” 拉宁瑞愣在了原地,而后回过头去,看着那个水依旧朝外面溢出的工厂车间。 “我很充实” “过去百年?” “痛苦” “沉闷” “太多复仇” “太多血” “太多泪” “去救她吧” “血与泪已经流得太多了” “去找幸福” “哪怕只是” “一瞬间的” “自私?” “去变得无私吧” “为她贡献你的一切吧” “她值得拥有那些” “毕竟她活不久了” “救她” “或看着她死” 拉宁瑞的身体恢复了行动,他的嘴已经被橙色的皮肤覆盖了,又变回了那无面的,无法看出表情的模样。 “.....” 拉宁瑞将达克林德从水里捞了起来,甩了甩水。 “咱们四十六年后再见!” 那白衣恶魔的尖笑声回荡在走廊中。 四十六年后? 在上一个四十六年之间诞生了很多很多像乔·克莱因·菲克斯这样的人,而他们也最终死在了恶魔的交易中。 再过四十六年? 那足够他害死很多很多像薰一样的人了,而她已经是这些受害者中遭受的痛苦比较轻的了,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得不听从那些人的恳求,赐予他们死亡。 “.....不会在四十六年后再见的。” 向着灯光闪烁的走廊说出了这句话,拉宁瑞转头向着刚才战斗过的地方狂奔而去。 —————————————— 以天空中的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时轨纪0019年五月二十一号,晚上二十一点四十二分。 距离星之子与保护人物进入蜂浆市后的第三天。 *biu——————* 金色的星之子走下猎人协会镶有铜质齿轮的传送器,手中提着一个手工编织的篮子——那是那位电子人保姆斯莱·铃教萝兰做出来的。 “等您很久了,‘怪物’先生”有着幽绿色眼睛的半影人女性对他微微鞠躬,而bd则回敬以礼仪背过一只手对她鞠了一躬。 “....他们在医务室吗?” “是的,包括我们管理新环外城及其他几个分部的那位exe,还有熔炉典狱长和她丈夫都来过了....还有一位应该过一会就会来,现在还有些人在那,当然,最重要的那个人一直在。” “拉宁瑞” “是的,当然是拉宁瑞,我想麻烦您把这个给他”当bd抬起头的时候,一块狗牌已经漂浮在了他面前,他伸手接过狗牌,看到上面的字: 姓名:拉宁瑞 性别:男 代号:悬挂者 种族:星之子 等级:日耀之刃 特长:近身格斗、道具操纵、战场分析、禁言、法师克星、冷兵器专精 “.....” “他已经答应了我们的一切要求,就连这个,他也接受了。”她伸出自己本就苍白的手,指向“等级”那一栏中填写的“日耀”二字。 “.....他决定承担了” “是的,如果由我们来给他这块牌子,有些太官方化了,我方希望由熟悉他的人来给他这块牌子,这样对双方都好。” “知道了。”bd将这块狗牌握在手中,而后将其收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请去吧,leader说他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请多保重。” “您也请多保重。” *biu——————* 这位半影人化作一道黑白两色的光消失在了传送器上离开了,而bd则径直走向了通往医疗部门的电梯。 这里是赏金猎人协会的总部。 说它像一座宫殿,但各类装横又很寒酸,各种设计虽然都很好的融合了电子人与影族的建筑特色,但很少有人会有欣赏它的知识。 但若是将其贬低成一个大点的宅邸,那么这座建在巨型行星的山洞中,依山而建超过过去地球大都会博物馆规模的庞然巨物可真的会让那些没有能力还喜欢口嗨的低级猎人和佣兵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这些横向移动的电梯是受牵引力运行的,在这完美且高速的单向电梯上,bd能看到发出铜黄色光芒的大厅下方不断涌向柜台的人流,有的戴着大帽子瑟瑟发抖,同样戴着大帽子与长袍的同伴在为其打气,那大概是即将要注册成为猎人的法师初学者们。 “你觉得他们能撑多久?” 有一位声音中夹杂着某种异化的,就像星之子说话时产生的回声一样独特的虫人女性在bd前面同样看着下方向他搭话。 “....如果他们足够走运,第一个任务是去猎杀一些危害农场的野兽和怪物,那可能撑上好几年,最后他们会因为安全与利益分道扬镳,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无法预测了。” “呼.....*昆虫的窸窣声*那,如果他们不走运呢?” “在他们猎杀危害农场中潜藏的怪物时遇上了从地下爬出来的熔岩螨,就那样被烧死了。” “呵,很有想象力嘛....bd先生” “好久不见,‘炽天使’库里尔小姐” 这位身体纹路酷似黄蜂的盖斯提虫人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在武士城中所进行的战斗非常漂亮,我不得不这么说。” “....是您下令让阿比优斯去的?” “嗯,陨日教对于城市的渗透如此惊人,我们已经将这情报分享给每一个政府了,接下来那些分散来的人类们还要再面临一次筛查,真是些不幸的人。” “.....的确如此” 库里尔转过头看向下方队伍中那些用斗篷和披风掩盖自己种族的人们,继续说道。 “所以,你也是为了拉宁瑞和他的小女友来的?” bd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中装满各类水果的篮子。 “嚯.....好吧,既然大家都是来探望病人的,那就不为工作的事多说什么了,等到拉宁瑞让我们滚蛋之前我还是不说刚才那些不合时宜的话了。”她也举起自己手中的果篮,似乎是笑了笑。 “我有一位朋友,她相当手巧,自己编了这个篮子让我送过来。” “那还真是相当巧合。” 他们的闲聊随着电梯的速度减缓,从主厅转弯穿过一个漆黑的通道,来到了有着明亮灯光,有着明显更干净,连墙壁和地面都一尘不染的大厅中而结束。 *嘀————* *嘀————* *您即将在医疗部下站,请注意脚下安全。* 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上走下,脚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问一下,悬挂者现在占用的那个病房在哪?”库里尔向一位身着护士装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您和后面那位先生都是来探望的对吧?请去三楼的306病房吧,就是上了扶梯后左拐,走廊右侧正数第三个病房。” “谢谢。” 尽管建在山壁中,但二人感受不到一丝沉闷的感觉,科学前哨站推出的空气净化器为病人们提供了如同行走在刚下完雨的街道般的清爽空气——而且完全不潮湿。好吧,这不是广告所以我不用多说它的其他功能,谢天谢地。 *咚咚咚* “请进。” bd握住门把打开了单间病房的门,狭小的房间内挤进了好几个人,连为了探望而带的果篮都已经在桌子上堆得几乎要倾倒了。 bd放眼看去,看到了年轻的穿着叛逆夹克还带着吉他似乎刚刚演出结束就前来的猿族、环外城市长那位半影人秘书、一位尽力不让自己散发的黑烟飘到病患身边的影族,甚至连熔炉的典狱长,拉宁瑞的前女友——“皱鳃鲨”摩洛都亲自跑到了这小小的医务室中,没好气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伸直了腿,双手抱胸似乎生着闷气。 而拉宁瑞只是沉默地坐在病患床边,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脸。 bd将视线摆正,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正带着呼吸器的那位病人:克莱因·薰。 她神情平静地躺在床上,身着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左眼连同半边脸全都被绷带包扎了起来,头发也被剪短了,不变的是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和他印象中前来做客时的那个女孩一样。 “.....我把这些放在这里了” 他跨过摩洛的腿,将那篮由斯莱·铃和lost挑选好的水果和库列尔放到了床头柜的另一边,放在了能看到仿真户外环境的窗沿上。 而后,他想要重新跨过摩洛的腿回去,但对方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怄气已经为别人带来了麻烦,将腿收了回去坐了起来。 “.....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是件有几个人我不能告诉的事,抱歉。” “是很严肃的那种吗?” “是我们家里的事,我,还有bd” “....我已表达市长对于薰小姐的慰问之情.....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既然接下来的话题不适合外人,那么请恕我先行告辞。”市长的秘书深鞠了一躬,直到她看到拉宁瑞向她轻微地点了点头才轻轻地离开了房间将门关上了。 “....我也向薰小姐表达自己的祝福,希望她能早日康复....请向她表达我的慰问之情”这位看起来有着浓重朋克感觉的猿人将没有提着吉他的那只手放在心口处低下头来说道。 “....嗯,你们家今年去为你父亲扫墓的时候,替我准备一瓶瓦特酒。” “好的,那我也先离开了,感谢您的照顾。”猿人也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好吧,我承认我的大部分目的并不是来探望的,拉宁瑞先生,我会先在外面等候您。”库列尔指了指他怀中的那把剑说道。 “您承认自己的目的总比假惺惺地说些什么要好得多,请暂时出去吧。” 库列尔也走出了这个房间,捎带手顺上了门。 “.....这话我能听不?”摩洛发话了。 “.....我见到那个东西了。”拉宁瑞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十指交叉,丧气地放在了腿上。 “啥?” “一直以来我所对抗的那些所谓神明,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一直以来我都在追踪他,但直到四十多年前他就突然消失了,直到几天前,嘭,他出现了,而且还承认了这姑娘的病症是他造成的。” “.....操.....那可真他妈的难办” “我当时.....已经放弃了救她,想要把那畜生杀了将这一切痛快地解决,但我还是转过头来把她抱了起来。” “......” “父亲没有找上你吗?”bd在进屋后第一次向自己的兄弟发问了。 “在当时没有,直到一天以后,我在这个房间坐着的时候,他才过来。” “他说了什么?” “.....事不过三” “诶呦我的个老天爷,你们的父亲也太他妈差劲了吧!你们是受的什么精锐教育么?也他妈不是吧?啊?他凭什么对你的期望这么高!?” “.....他是个科学家,而且是最偏执的那一类。” “.....操,这种人我还在当赏金猎人的时候见过那么几个,确实现在想起来会后脊背发凉。” “.....” “我不知道你们对自己父亲是什么态度,我说的可能有点过分,但我不会对他抱歉,他的确是个混蛋。” “.....呼.....现在的重点是那个混蛋神,那个只是为了取悦自己而做出这一切的那个畜生。” “他消失在我眼前四十六年了,而这一次,他消失前,让我过四十六年再等一次和他接触的机会.....操.....当时我都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了,当时就应该——” “所以,你答应成为日耀了” “哈?!你?!你要接受老头子的邀请去当做日耀了?!”摩洛难以置信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向拉宁瑞。 “.....” “你的牌子” bd将狗牌掷向拉宁瑞,在飞行过程中,摩洛一把接住了牌子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操,竟然是真的,这也太.....呃.....老天啊,我真没想到你有一天也会借助官方的力量,那我呢?!你就不打算——” “摩洛” “赏金协会是不一样的” “.....” 摩洛颓废地坐下了,的确如此,如果不论其性质,赏金协会的确是全银河系员工执行最优秀的组织,这一点无可挑剔。 “我不打算让你也趟这淌浑水,拉宁瑞回应了赏金协会的邀请,他们也必然该为我提供我应得的东西,尤其是在,我有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上。” “.....她父母呢?”摩洛将话题拉回了现在依然昏迷不醒的病人身上。 “父亲当着她的面被那畜生碾碎了,母亲和管家下落不明,极有可能是和他说的一样,她母亲已经在他们逃出地球后病发身亡了。” “.....靠.....她已经连个活着的亲人都没有了么?” “大部分亲属在地球毁灭前都被莱西亚公司拘留了,现在地球毁灭了他们都早已下落不明。” “他妈的巨企....她这么想要找到父母下落也是因为她在自己所长大的地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求他们生还了对吧?” “.....在这事发生前她曾经还跟我说,如果没有找到父母,或者已经确认了他们的死亡,她会考虑在那座城市里当个药店的医生,但就算是这样卑微的愿望,那个畜生也不能让她完成:她的身体在出生时就被什么诅咒了,连我的体质都不能完全消除它的影响,现在只要离开我附近久一点她的病症就会严重地发作,几乎是完全靠父亲给我的这具身体的特性在续命了。” “.....真他妈的糟啊.....如果她能醒了.....等她醒了,你要怎么和她解释这一切?” “她知道,她也听到了这件事,也看到了我的战斗,所以,她也是时候完全了解我的身份了,无论她接受与否,我都会在她身边保护她,在此期间,协会会根据我提供的这百年以来那畜生的行动轨迹来计算他的行踪,以此来让我带着她去追猎那东西。” “.....这不就是给自己带了个.....*叹气*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我对她没有恶意,但我还是想说,那样不就是说你带了个半生不死的累赘去和他战斗吗?” “.....总好过让她一个人等死,而且,我不知道杀了那东西,诅咒会不会解除,我准备放手一搏了,如果杀了他也没有好转,那我就会直接退出猎人行列,在她死前一直专职照顾她....” “啊.....”金色的星之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猛地一震,身体猛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抱住了脑袋,他的喘息声中充满了恐慌与无助。 拉宁瑞和摩洛都从低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震惊地看向他,他从没有发出过这种声音。 “呼....呼....不.....我是说.....你.....我.....我.....” “.....bd?” “我.....呼.....我.....我没事了.....我只是.....想到了些事.....没事的.....” “.....总觉得你的情况比我糟糕很多,但我真的没法从这种情绪里脱离出来。”拉宁瑞转过头看向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薰说道。 “.....我可以理解” “‘我可以理解’,呵,这话让你说出来我真是相当复杂。” “.....” “.....你还记得去年我拉你出来单挑,结果你拿喷子把我腿打断了之后我说了什么吗?” “等下,你拿什么把他腿打断了?” “.....你说我早晚会变得和你一样。” “.....现在想想,或许是我变得越来越像你了。”拉宁瑞像是安慰一般抚摸着达克林德的剑身。 “.....” “哈.....老天.....你们两个就跟被从小养大的狗一样,就光认了一个主,死死地跟着他们就不放了。” “唉.....我总结一下,你是想说,等她醒过来,你就和她讲明白自己的身份,然后,你再一直照顾她直到协会有一个准信让你带着她去把那个什么臭几把神宰了,之后你就要专门给她当管家直到她去世了?” “.....就是这样” “.....” “拉宁瑞,我是让你好好照顾她,但你就真的愿意被这一切束缚住吗?” “是的,我可以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件事了。” “.....你不太像我认识的那个拉宁瑞。” “我决定听从自己的本心了,我已经错过你了” “!” “我不能再让她受到痛苦了,我答应过她,要听听她的故事,要带她去一些地方,这些事都还没做,如果她说这些都对她已经没有意义了,那我也会告诉她:” “我们的生命本就没有什么终极意义,一切的意义都是由我们的生活所赋予的,这是我作为弑神者能为一个凡人做到的最多的事了,就算是到了结局,也要让这段时间变得美好。” “.....如果她想复仇呢。” “.....那我就带着她,亲自将那东西扥出来,把它的手脚砍下来,把它跳动的心脏挖出来放在她面前,把枪交到她手里,让她来结束这一切。一切都取决于她的想法。” “要爱就对生活,对这一切都满怀希望与善意地去爱,要恨,就对这一切都加以报复,让它们血债血偿。我会满足她的愿望,但不会再索要任何东西了,就算她所要求的与协会的愿望相违,就算我会成为日耀第五人那样被封起来的存在,那我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除非她想让我远离她。” “她要是一心求死呢?”bd发问了了平日里常见的那一针见血的问题。 “喂,bd,别说这种——” “那我就动手杀了她。” “你!” “我说过了,我不会拒绝她,如果在这一切发生后,在那件事发生后她已经陷入了无法脱离的绝望,那我就像赐予那畜生的其他受害者解脱那样送她离开。” “.....你可真是毫不犹豫啊” “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发生,我绝对会犹豫吧。” “你也知道啊,所以,你不打算对她说那句话吗?” “什么?” “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 “.....没有那个必要,选择拒绝你的原因也是如此,除了我的任务存在的难度,我们的寿命也完全不相等,你可以问问bd过去多少年了。” “.....至少两百年了” “靠.....星之子集体出现还是几十年前时轨纪前银河纪的事,你们的脑子没问题吗?” “我的意识还很清晰,所以别问这问题了,我已经送走了很多相遇相识的人了,在今后,无论是你,还是她,我最终都还是会参加葬礼,爱对我们来说是负担” “.....”bd不说话。 “.....胆小鬼”摩洛转身走出房间,狠狠地摔上了门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沉默的两兄弟和克莱因·薰。 “.....你的进度如何了” “鲛人,叶族,翼族,现在都上船了,我想先带他们去找叶族和鲛人的钥匙,之后再去找电子人和猿族的代表。” “.....那个小叶子还好吗?” “她从来没这么兴奋过,天天缠着翼族带上来的保姆听她讲外面的事。” “.....挺好,你带孩子比我强多了” “你把这姑娘当孩子来看吗?” “她早就不是孩子了,一直以来,我都把我们的关系看做是老师和学生,但当她说‘一位好老师是不会背叛他的学生’时,我就知道我不能是她的老师了,我骗了她。”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呢?” “.....谁知道呢。” 房间陷入了苦闷的沉默中。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就叫我来吧,父亲相比起你,对于我会更加关注——我说的是进度,你知道,他从不把我当做他的重点,他几乎从不观察我。” “.....你也挺难的吧,这可真是他妈的.....” “你和上次在环外城突袭你的那个队伍聊过了吗?” “我后来和她们沟通过,昨天又联系了那个挺活泼的姑娘,那篮被什么奇怪技术保鲜过的切好的菠萝就是她送来的,他们决定从度假中出来来帮我找找那东西的去向。” “我已经抓住所有一切和那东西可能有关的线索了,现在我只需要时间了。” bd最后看了一眼依然不省人事的克莱因·薰,而后站了起来。 “我该走了,能知道你的想法对我来说很好,希望诅咒可以解除.....” “剩下的就免了,那个武器商在外面等着呢吧,让她进来。” “好,也照顾好你自己,我走了。” *嘎————* *咚* 两个世界 以天空中的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时轨纪0019年五月二十二号,晚上十九点三十四分。 “.....呼——” “薰?”坐在她床对面椅子上的拉宁瑞几乎是惊醒了一般猛地抬起了头看着她。 “唔.....”她的嘴被呼吸器罩住了,发出的声音带着震动,很容易就能听到她的声音。 薰慢慢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感觉回到了身上——浑身都在痛,由内向外的,就像是有一位尖酸刻薄的巫婆在用尖尖的指甲抠挠着自己的血管。 “唔——” “你先.....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讲——” “您.....杀了他吗?” 她那只完好的眼睛此刻几乎如死去了一般浑浊,没了平时精灵的感觉。 “.....” “我就当做.....是没有了.....呼.....” “.....” 空气中飘散着令人抓狂的沉默氛围。 “父亲死了”当然,她亲眼看到了那一幕。 “.....” “母亲.....我.....对不起.....”她眼中的泪随着眨眼流过脸颊,从呼吸器的边缘滑落下去。 她的身体稳定下来了,但她的精神呢? “.....克莱因·薰,现在,听好了。”拉宁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一些,但又控制在了她能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大小上。 “.....你应该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个为了杀戮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神而挥剑的弑神者,我很少和别人建立起友谊关系,也是因为我不想让更多人受牵连。” “.....但这一次我实在没法对你坐视不管,我本来想去杀了那东西而抛下你,但我反悔了,我把你救起来了。” “那东西说,你身上的不是病,而是诅咒,他给你的诅咒,你的身体没有经受过任何改造或者强化——你的身体太弱了,哪怕你的手断掉了,换上一只新手也会因为排异反应而死去。” “.....呼.....我追了那东西很久了,而现在,我会尽可能的去找他,过去,我不想让更多人们牵扯进来,那会伤害很多人,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如果我不去动员人们去寻找他,会有比他们的牺牲更多的人死去,更多像你一样的人。我接受了一切条件来保护你,追踪他,现在,我想知道你的意见,我已经下了决心保护你的安全,抑制你的诅咒继续恶化,但在那东西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去杀了他,那样或许能好转你的病情。” “但是,就算我做了这一切,我也不会恳求你的原谅,我的所有行动完全是自发的,所做的这些事并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认可,如果你因为我欺骗了你、相比起你将那东西作为优先目标、没能准时赶到救下你父亲等等这些已经无可挽回的事而恨我,我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主意,因为是我想这么做。” 他又在撒谎了。 “.....” “你可以选择远离这一切,协会答应给我一艘船,让我带你驶出银河系,脱离那东西的掌控,在外围星系照顾你的生活直到.....” “.....直到我死亡?” “.....直到你因身体衰弱离世为止。” “.....如果你选择复仇,为了你,为了你的家庭,为了你的一切而复仇,那我就会带着你去和那东西作战,我会把他跳动的心脏挖出来,让你亲手解决这一切,或许不会对你的病有好转,但如果你.....我在说什么呢.....你肯定对那家伙恨之入骨了。” “嗯.....”她肯定了他的说法,没有人能在发生了那些后选择原谅。 “就这样——” “您又向我隐瞒了什么?” “.....” “您是在欺负一位大病初愈的患者没有自主思考能力而试图...咳咳....试图.....瞒天过海吗?” “.....如果你选择结束这一切,结束你的人生,结束你的痛苦——” “在您害怕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会无法下手吗?”经历了这一切,尽管她的发色也变得粗糙发白,身体愈加虚弱,但她的洞察力似乎变得更强了。 “.....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无论对于我来说好坏与否,说到底,我是个无法衰老的人,就算你选择了那样的方式离开,那我也依然会继续我的生活,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死而改变。” “.....咳咳.....咳咳咳.....” “拉宁瑞.....拉宁瑞先生.....请过来.....坐到我身边来.....帮我把呼吸器摘下来.....”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我经历过比这还糟的,就在学校里发生过.....就一小会.....” “.....”拉宁瑞无言地站起身来坐到了她床边的椅子上,动作尽量轻柔地为她取下了呼吸器。 “呵.....啊.....呼.....”她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请您.....请您把头伸过来.....我来告诉您.....我所选择的答案.....” 拉宁瑞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不想去管自己的这份情绪究竟因何而起,他只想顺从自己的内心,哪怕就这么一次。 ..... 然后,他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一股轻柔的风,伴随着一个拥抱包裹着他的身体。 “.....!”薰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突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抱入自己怀中。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感谢您所做的一切” “.....” “一直以来都受您照顾了.....您真的认为,我会恨您吗?” “我.....” “您是那个为了每一个受害者而战斗的人,我看得出来,您也不是第一次救了我的命了,您做了您该做的,我怎么会怪您呢?” “.....” “以及.....呼.....您觉得我会对那个人.....那个东西复仇吗?” “.....我不会代替你思考” “我想也是,但,就是这样了,我想要复仇。” “但不是以您所说的方式去做。” 她松开了手,让毫无反抗的拉宁瑞从自己怀中脱离,但依然将一只手搭在他肩头,以清亮,透彻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神情难以置信地镇定,就算她的眼中仍有哭过的红肿,就算泪痕清晰可见。 “他想要看到的是美好事物的毁灭,是对于生物行为的蔑视,他的行动基于人们的情绪,他想要看到.....咳....他想要看到我接受复仇,然后在杀死他后怀着无法消逝的恨意逝去,他想看到我什么也没能做到后就那样碌碌地死去,他也想要看到我受不了这一切的打击而选择自尽——那我就偏不要这么做。” “他将所谓的诅咒加在我身,那又如何?我曾有过笑容,我并不是永远都在被病痛折磨,更何况,这不是诅咒,我始终都相信,这不过是一种病,一种对我们所处的时代而言难以治愈的病。” “薰.....” “所以,是的,我——我希望能在这世界上找到那种治疗的方式,而且,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我在中途死去,那我也绝不是在痛苦与憎恨中离开,而是怀揣着对于无法治愈这种疾病的遗憾,还有,对我这坎坷的一生所感到的骄傲。” “骄傲.....” “在那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如果我的死早已是命中注定——咳咳咳....那.....那我的父亲....他.....他就是那个最早为我改写命运的人.....他促成了一切的发生.....但又那样的爱我.....哈.....他从来没有放弃我.....他在死前.....让我活下去.....咳咳.....”她的咳嗽就像是要把肺都吐出来一般,声音也越来越沙哑。 “薰”拉宁瑞想要制止她接着说下去,她太虚弱了。 “.....我要代替我那反抗命运的父亲发出声音,绝不能向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东西’屈服....” “既然他以取悦自己为目的...而令人们陷入绝望.....那我就应当作为反抗他的人活下去.....在这个角度,我想.....我终于也可以和您一起同行,而不是作为您的累赘了吧.....” “.....” “.....欢迎加入,克莱因·薰” 克莱因·薰虚弱地笑了笑,搭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也松了力掉了下去,拉宁瑞赶在她一头撞到墙壁上前托住了她的背部和后脑,将她重新在病床上安置好。 克莱因·薰再度进入了昏迷中,不过,这一次更像是一次沉沉的睡眠,拉宁瑞相信,过不了太久,她就会再次醒来了,到了那时,他们就可以计划下一步了。 拉宁瑞心中五味杂陈,有不安,欣慰,有愧疚,有担心与庆幸。 他将呼吸器重新安置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带有轻微震动感的呼吸声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这就是人类吗”他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人类”然而有人回应了他的话。 拉宁瑞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符号: ¤ 是银白之主。 “.....!” “这样也好,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真心的,我第一次为你身边有一个能够真心理解你行动且本就深陷其中的人而感到高兴。” 拉宁瑞转回头去看薰,但只看到了无法分辨天空与地面的一望无际的白色,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某一个瞬间被拉进了梦中。 “人类是一个矛盾的物种,他们可以比战争中的叶族更低劣,也可以和自愿飞升的翼族一样高贵。” 银白之lord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想比起他前两天前来警告他时更甚。如果他能就这么放过彼此对拉宁瑞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 “她属于后者,她的动机?恐怕复仇只是一部分,还有最重要的:她想活下去。她相当冷静而且条理清晰,和你不同。” “或许你的确需要她来弥补你的缺点,我会给你指一条路” “.....?” “去找两个世界的桥梁,让她指引你,通过倒影找到她的问题所在。” “去做。”尽管没有精神,连下达的命令都如此模糊,但他的态度依然和平时一样严肃且充满了令人胆寒的气氛。 “.....谨遵您的旨意” 拉宁瑞这次没有单膝跪下。 —————————————— 以天空中的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时轨纪0019年五月二十三号,早上八点二十九分。 ..... 更正一下,现在是时轨纪0019年五月二十三号,早上八点三十分整。 绿眼睛的半影人带领着橙色的星之子登上前往leader办公室的电梯。 他的狗牌已经和面前这位leader的专属秘书一样,上面染上了金黄璀璨如烈日一般的色泽,日耀之刃就在此地。 *叮* “您不是一次和leader见面了,请您不要太过紧张,也不要过分松弛下来,他比过去忙碌了很多。” “知道了。” 穿过了他为自己设计的庭院,他们终于抵达了办公室的门前。 “请进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能旁听了。”绿眼睛的半影人向他行半影人的战士礼,而拉宁瑞也将帽子摘下向她微微鞠躬,这是信任的证明,如果外人要与leader见面,这位几乎只在总部活动的exe一定会出现在leader身旁,她不仅是总部的负责人,每天要批准大量文件并调整全银河系的上下人士变动,更是日耀级赏金猎人“执行者”,leader身侧的那把刀。 目送她离开了走廊,拉宁瑞伸出手想要轻叩房门—— “请进” 然而未等他敲到,屋内便传出了一位老者的声音。 拉宁瑞已经习惯这位赏金猎人协会最高领导者的古怪了,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转动把手走进了房间。 屋内散发出一股茶香味,屋内的布置也和他记忆中差别不大,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打在了这位不断向上散发出黑雾的影族身上,令他看起来更加阴暗了。 那双和他的副手不同的,有着诡异荧光绿色的眼睛打量着他,而后,眯成了一条缝。 “啊啊啊....这不是犬齿么?近来你的那位小友情况如何?” 这位影族便是覆盖了整个银河系上下几乎所有星系掌握着几乎所有势力秘密,在众多危险势力中依然保持中立且永远为人们提供机会的赏金猎人协会的创立者与最高领导者:leader “托您的福,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她昨天晚上醒了一次,希望我可以带她去找到治疗的方法。” “嗯....就算老夫愿意收留她做治疗,但她身上的这种诅咒也并不是常规的方法可解的,你的父亲反对你救她吧?” “....事实上,他希望我救她,还为我留下了提示。” “哦?这倒是相当新鲜,领主大人竟然也会为一个恶疾缠身的人类开恩?他说了什么?” “....他说:‘去找两个世界的桥梁,让她指引你,通过倒影找到她的问题所在’,我的确知道有很多两界的事,但具体并不理解他的含义 “两个世界的桥梁.....倒影.....啊.....呵呵呵呵呵.....犬齿啊,你有观察过水面吗?” “水面?” “对,就是水面,雨后的积水,海面,河流中清澈的液体,它会诚实地映射出你的模样不是吗?你的父亲是让你从镜子的另一面寻找诅咒的核心,也就是说,这诅咒是被施咒者以一种几乎接近概念的形式放进了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却能实实在在的影响她的一种物质,难怪那个人如此确信诅咒无法被解除....” “您知道两个世界的桥梁要怎么搭建起来吗?倒影和影子....应该存在某种关联吧?” “的确如此,但仅靠我们(影族)的力量无法穿过那层薄薄的障壁,就算是在我们之中,有记载且成功的记录,也只有一次。” “那是?” “是我们之中的离经叛道者——哦....呵呵呵....是他们中的离经叛道者之一,毕竟我也是一个和族人不合的家伙。” “我能去哪找到他?” “他在你还没有降临,连你的兄弟bd都没有出现前就已经死了,那恐怕已经是数千万年前的事了,连我都只是从一些几乎在我接触到后一瞬间便化作灰烬的书籍中了解过他的行为,但我并没有得到关于这方面的见解。” “.....” “也别灰心,我知道他曾经在一座现在早已被掩埋的城市....或者说,一座古代城中,担任工程师——那是他的本行,他之所以被记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帮助过现在一个可能已经灭绝了的种族搭建他们的基地。” “.....数千万年前.....城市.....如果那座城市能保存下来——等等”拉宁瑞抬起头来。 “你懂了。”leader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是先驱” “就是他们。” “偏偏是他们.....但,如果是他们的话.....这样的技术或许还得到了至少会是书面上的保留,甚至有可能是一台原型机,这样的话.....” “那个喜欢倒垃圾的家伙说了这样的话吧:大概就是一边嘲笑你们的无用功一边表示这是无法治疗的病,但他绝对想不到,在他之前便已经有这样一群科技水平远超出他想象的人与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技术完成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碰撞吧” “....能行” “当然可行了。犬齿啊,去找那些铁疙瘩星球吧,如果能找到活着的先驱或者无人机就赚大了,如今你已经是日耀了,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的,协会也会为了世人继续追踪那家伙的,尽管放手去干吧。” “感谢您的支持” “吁吁吁!你可先别急着道谢,我可不值得感谢,我只是做了些,我的种族本该为这个世界做的事。”他荧光绿的的眼睛瞪大了起来,双手也连连摆起似乎是不太接受他的感谢。 “您能告诉我这些过去不为人知的秘辛我便已经感激不尽了,谢谢。” “呵呵呵呵....啊对了,你的兄弟最近似乎很忙啊,他最近连公司都开起来了,他是在想什么呢?” “?” “你不知道吗?” “我不怎么关心他,毕竟他没什么可让人担心的,他开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貌似是,以一支有专业学者带队的队伍组建的古文物发掘公司,呵呵呵呵.....好吧,光看看这个我大概都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不过我还真是惊讶他竟然一点都没告诉你。” “.....倒也合情合理,他的公司注册了什么名字?” “嗯....让我看看啊”这位影族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盒子,将其打开后取出了一副蓝框的眼镜戴在了自己头上随后掏出了手机。 “....‘牛仔帽与草木激荡有限公司’——噗呵呵呵呵.....他真的很爱那种饮品不是吗?” “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想出那东西的。” “嗯.....我在想咖啡被叫做滚烫的烂泥的确是有点过分了,但转念一想,我觉得一杯冰冷的烂泥会不会反而会获得一个更好的名字,所以做了个测试,不怎么好喝,但那段时间我刚好和调酒协会在确定暗号应该是什么饮品的时候对方看了眼我桌子上那杯半成品就拿去喝了一口!呵呵呵呵.....好吧,我不该把那个放在那里的,反正,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我今天回去了一定要点一杯,把石头换成沙冰来喝。” “呵呵呵呵呵....也好也好,回去享受一下这种不甘和新机遇的滋味吧,我想,你和她的故事还会很长呐.....” 第5章 c 荒诞玩笑 白手套、奈亚拉托提普、黑法老....他有很多的假名,犯下了比假名还要多的罪,他蔑视生物的情绪,创造了“邪眼”这样将一切情感与人性玩弄于鼓掌之间含义的武器,他以人们的痛苦取悦自己,无论这份痛苦是从他的受害者,还是他“请”来的其他世界的神明处得来的。 —————————————— 伊芙灵 日耀之锐级赏金猎人,代号“执行者”,原本她是为了作为完美的刺客而被人工培育,但在刺杀leader时反而被邀请,成为了他的养女,之后成为了赏金猎人协会总部的exe,正是由她修订并统一了全银河系上下猎人协会官方人员的命名方式,同时也是leader的左右手,是他身边唯一的武装力量。 —————————————— leader 现代赏金猎人协会的最初创立者,也是它目前最高级的领导者,是影族中的异类,为了其他种族而脱离自己的族群,拒绝使用种族特有的心灵感应,排斥向他人的思维直接输入语言。 —————————————— 库列尔 被手下们称作“炽天使”的,并不是赏金猎人的盖斯提虫人,最早是作为sc(shadow pany)的军火供应官方代言人而与协会合作,后被协会看中其分析能力成为了exe以及赏金猎人武器部门经理,拥有最高的仓库启用权限且可以随意调动协会直属猎人行动。 —————————————— 拉宁瑞(神之猎犬) 银白之lord的直系下属,他在这个宇宙中的第二个孩子,同时也是他的猎犬。对“伪神”们以及将他们送入这个世界的荒诞玩笑有着极强的敌意,他的父亲为他向身体中刻入了一道程序令他免受任何他所认定为魔法及非物理宇宙存在性质伤害,并在此基础上摧毁所有施法者的才能。他的印记被隐藏起来的,近似人类的两排牙齿取代,这张嘴能做到很多非自然的事,包括但不限于禁止它人发言、发出巨大的声音产生冲击、出口成谶,但也经常会不受控制的说出奇怪的词汇并发动稀奇古怪的负面效果,所以他很不喜欢露出自己的牙齿。 整点薯条 “....偶尔也会有这种时候” bd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呲呲的冒气与啤酒细腻的气泡碎裂声从中响起。 *呲——* *铛* 他转身从厨房的柜台下拿出了某罐东西,而后将其启封,那似乎是某种盐渍的蔬菜。 “哈.....昂?”半夜打输了游戏想从冰箱拿罐能量饮料来喝的虫子看到星之子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啤酒,以极舒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时不时地从碟子里用筷子夹起一条看起来像是蔬菜的东西塞到面部。 *都结束了安娜金!我占领了高地!* “.....”虫子现在非常想学习人类皱眉的方式。 “.....恕我直言,你现在真的像个中年大叔失业之后摆烂的样子,而且这股莫名其妙的既视感就像是从鲛人的电影里出现的。” “我偶尔也会有这种想要放空的时候,尤其是在我的头脑还清醒的时候。”他稍稍转过头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那个,好吃吗?” “还行,蒜泥茄子,地球特产,地球毁灭之后这可是珍稀货物,来点么” “呕,你留着自己吃吧....” —————————————— “忌口?我很喜欢吃东西,但我也是懂得何时该停嘴的,我可不想变胖。” “唉?星之子还会变胖么?” “会啊,星之子如果吃了太多东西而且长时间没有放血,身体就会慢慢被沉淀起来的物质撑胖,而且很难复原回我们所期望拥有的身材,自然就发福了。” “和人类相比放血就能保持身体匀称不知道到底是诅咒还是祝福....” “对我来说没差,哦对,我想起来了,我不喜欢吃蛋糕,尤其是放了艾奎红莓、艾瑞狍奶和粗粮面粉的以利亚联盟特供蛋糕,整个以利亚联盟的食品构成简直就是地狱,高脂,高糖,高热量,最重要的是,几乎对于所有种族来说,他们的食物都不好吃,放在过去连地球某些部分的食物都可以被接受。” “.....突然对以利亚联盟没那么大兴趣了。” “他们对于口味唯一能作为评判标准的东西是魔改成了蘑菇口味的魔爪饮料。” “蘑菇?!不不不,拉宁瑞先生,您绝对有哪里搞错了,首先,蘑菇的味道在过去全地球范围内对于人类的统计都有接近5%表示接受不了气味的而且.....” —————————————— “克鲁西斯大人,今天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今天又有什么菜呀?” “今天的头盘是蜗牛冷羹,前菜是油拌蜗牛蕨菜,主菜是葡萄酒烩寄生螺,汤则是炖蜗牛汤,饭后甜点是用蜗牛和葛罗普还有最近神民们新发现的一种块茎植物做成的果冻。” “.....今天怎么这么多蜗牛?”看着似乎还活着的土褐色果冻在餐盘中摇晃(也有可能是在挣扎),伟大的翼族神,展开双臂令人们为之膜拜的克鲁西斯眨了眨眼睛,像一只真正的猛禽一样歪了歪脑袋,憋出了今天在餐桌上的第二个问题。 “托您的福,今天选用的这家农场供上的贡品有相当一部分被当地疯长的蜗牛们吃掉了,他们只能将蜗牛和所剩不多的菜做成贡品为您献上。” “额.....” “您可是教育过神民们不可挑食,不可对已有之物产生挑剔、抱怨之情,请吃吧,今晚还有更多蜗牛需要处————我是说,品尝。” “我的观星者啊,你是不是刚才想说处理?” “绝无可能,我的大人,您可以期待今晚的菜单,因为蜗牛已经不剩多少了。” “都要被我吃完了?” “是蜗牛的天敌们被引进了,但它们又繁殖太多了,今晚可以吃炸步行虫了” “....我觉得这‘步行’耶” “请您不要在餐桌上讲热笑话——尽管这和您的身份相称。” 人与星星与世界 *吱吱吱吱吱....* 赏金猎人们听到这声音感到有些疑惑,不仅仅是因为,在猎人协会总部“猎获殿”的生活区出现了一名残疾人——一般,在这里生活的人都选择为自己穿上义体辅助行动,体外辅助代步工具就算在其他地方也很少见了,而更重要的原因是,推着轮椅的人,是刚刚晋升为日耀的“悬挂者”,星之子拉宁瑞,而椅子上的是一位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类女孩。 他们穿梭在协会中的市井之间,在山中开凿的小型城镇中,而后进入了原本就存在于此的,山中被保留的巨大钟乳石洞穴中,这个地点的留存,完全是出于leader的个人兴趣。 二人走在这个巨大山中空洞里被强行架起的高桥上,这里很少会有人来,一般只有情报贩子会到这里,这很好理解,这条路不通向其他地区,这里只是单纯的自然景观,有壮观的钟乳石天花板,有不断流动着的地下河,倒是也相当凉快,不过没有多少人会为了透气专门到这来就是了。 “你知道这架轮椅有悬浮模式对吧?”拉宁瑞礼貌地询问了对方,克莱因·薰的双腿很难支撑她行动了,只是短时间的站起还可以维持,所以拉宁瑞便动用了自己的权利为她准备了这架轮椅。 “嗯~”虽然轮椅上的女孩面色苍白,但她依然挂着令人惊奇的微笑,那似乎是一种满意的笑容。 就在那一切发生后,克莱因·薰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从原本总是有些忧伤又令人怜爱的模样变得有些尖锐了,这种尖锐是体现在各种方面的: “我只是很享受您推着我到处走的过程而已~充分利用一下和您相处的时间——或者说,好好的利用了一下您而已。” “你是不是睡醒之后有点变坏了。” “的确有点诶,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受到了那个东西的影响,但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感官...之类的?” 她向前伸出手,在有着潮湿空气的洞穴中茫然地看向黑暗。 “.....终于是能和您站在一起了,啊,虽然我不太站的起来就是了,呵呵.....” “怎么你也开始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越来越像那个市长或是其他疯子了。” “准确的来说,这大概是....一种傲慢?对于这种全能感的傲慢....对于其他人的轻蔑....呼....就算只是得到了这样一点小小的提升,我也会变得不像是自己,我想,我可以猜到我父亲,还有那些接受提案的人都有着怎样的心态.....” “薰.....” “啊,别担心,拉宁瑞先生,我不会就这样堕落下去的,毕竟,我的身体也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给我做出更多事的能力”她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我觉得光是这张嘴就能做到很多事了,比如那天晚上劝说我,还有关于复仇的事。” “这也是因为我认识的您依然是那个温柔的人呀~”她轻轻侧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星之子,有些调皮地对他这样说道。 “而你也是我认识的那个坚强的孩子,你的身心都遭受了人为的迫害,而你依然能保持正常,我认为这样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星之子真心的感到宽慰,他,还有她那位误入歧途的父亲,还有她身边很多很多的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指导了她,令她坚强到了足以面对那些事实。 “一想到还有很多事还想做,我就还想活着呢,比如,您什么时候才能和我去看看电影呢?我说的是,去电影院。” “怎么?这算约我吗?”拉宁瑞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这句话是过去还相当青涩的薰对他说过的,而现在拉宁瑞则将其还了回去。 “怎么不是呢?毕竟您铁了心想保护我,而我离开您周围太久就会死,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您身边撒撒娇呢?” “这算及时行乐?” “当然了,不过也只能算是娱乐,我还有很多事都还没做呢,比如.....您的那张嘴?” “.....” 拉宁瑞不会忘了自己面冲着那魔鬼时不顾一切怒吼的丑态。 “您知道吗,当您对我道歉之后,我看到您划破自己面颊后,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有点对您的失望,也有对您的理解,最奇怪的是,除了对于现状的痛苦之外,我甚至还挤出了一点点思考时间来考虑,您的面部构造到底是什么样的~呵呵.....”克莱因·薰的话把自己逗笑了,尽管那时的场景完全无法令人笑出来,唯一在笑的是那个以加害他人为乐的恶魔。 “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脸,或者说,我讨厌下面的牙齿。”拉宁瑞不喜欢露出那种丑态,或者说,他不喜欢那种身体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嘴不属于自己,而他完全不想去了解这一切的经过。 “看得出来,您的确没有那样....忠于职守,并不是讥讽您,拉宁瑞先生,我也和您说过了,您做了您应该做的,对还活着的人而言,您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 “需要我抱抱您吗?”薰重新露出笑容,在轮椅上费劲地转过身来向星之子伸出了一只手。 “看起来你的确是翅膀硬了,现在都能这么自然的调戏我了。”不过拉宁瑞倒是并没有抵触她的行动,相当自然地接过她的手,从她身后转到了她身前,就像是和她跳了一支舞。 “只是觉得,您的反应会很好玩而已~” “呵...呵...呵...呵...现在满意了吗?”拉宁瑞心情很好,好到他能真心地笑出来——尽管他笑得很难听。 “呜哇,您的笑声真是和过去一样阴森里还有点唔....咳咳....呃.....噗....”她突然捂住了胸口,身体向前倾去,拉宁瑞也早算到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将轮椅侧边装着的一条湿毛巾放到了她面前。 “呕....咳....”大口大口红得发黑的血浸透了白毛巾,拉宁瑞只能看着她皱起眉头面容痛苦且颤抖地吐着,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还好吗?”拉宁瑞刚刚表示关心就意识到了自己是真的很不会说话,这已经达到了笨拙或者说——愚蠢的程度。 “唔....嗯....还好.....”接过拉宁瑞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克莱因·薰似乎“恢复”到了过去那虚弱得就像是一只水母般的状态,不过,拉宁瑞更希望她能像刚才那样,能尽情的对自己撒娇,解放自己的心态,至少,如果她是以原本那个状态活下来,恐怕也会因各种问题撑不太久吧。 “我们该回病房了,抱歉没带你去外面走走,或者和你说的一样,去看看电影什么的——” “.....拉宁瑞先生?” “你说。” “您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 拉宁瑞直起了身子低头看向那女孩,而克莱因·薰对他报以渴望知晓的哀伤眼神。 “.....” “.....我想说的直白一点,大小姐” “你需要我,所以,我就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拉宁瑞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在说下去前,他先将头扭向了别处,看起来就像是在看四周的景色。 “.....我承认,我对于你的确是有情感上的.....感觉?但是,爱情,是最容易随着时间而变淡的,忠贞不渝只是一种美好的憧憬,而我甚至连其他种族发情时产生的荷尔蒙都没有。” “....但是,我想说的是,是的,我的确爱着你,我爱你的笑容,我爱你为了自己的正义与理念不断前进的意志,也爱着你的不屈,还有你的长发——尽管它已经被剪短了。” “我爱着你的全部,但是,这样的词藻同样适用于我所能看到的任何一个为了生存而努力的人身上,在担任弑神者这项职务前,我曾作为观察者,作为一个非凡的存在俯瞰着地面上的众生,我看过村落建起,倒塌。看到过城墙被充满希望的人们砌起,然后被战争摧毁,最后只留下废墟。我看到过卑劣小人因为利益而厮杀,也看到过不屈的英雄留下他们的传说。” “我曾看到星河失色,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群星走向凋零,释放出它们最后的光辉,也曾为负伤的母兽接生,感受到新生儿在我手中的跳动与挣扎。” “作为拉宁瑞,一个星之子、一个观察者、一个弑神者以及一个赏金猎人,我爱这一切。我爱这一切,它的善也罢,恶也罢,我都能以我的方式去见证这一切,去爱它,恨它。” “我对于这个必然会走向的不可避免湮灭的宇宙报以我的爱,那方式便是代我的父亲向那些其他宇宙来的东西报以问候,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只有我自己,然后,我在世间为了一个合适的身份成为赏金猎人,最后,我开始试着成为了‘人’,我试着将我的爱倾注给其他人,却多次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回报,我无法忍受所有人,每一个,全都默默地死去,我的能力并不是能解决问题的神灯,甚至连这张破嘴都不太被我掌控,而它唯一能干的事就是冲别人大声怒吼。” “一直如此,最后也会如此,我带不走任何东西,而我也不知道我最后会在什么地方倒下,我的父亲,一位神明,会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离开这个宇宙,他一贯的风格,他会抛下与他相关的一切,包括他的实验室,他的研究项目,他的研究成果——我,还有bd,还有所有的星之子。” “.....我或许被他人看做是一种纯粹的存在,只用冷兵器,对于女士有着良好的态度,只会一根筋地破坏眼前的障碍,但那——” “但那只是您的外在表现,对吧?”薰闭上了眼睛打断了他的话。 “.....” “您或许会想,我就真的了解您吗?不,我在这些日子里一直在回想您教育给我的那些事,您所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能不依赖您,可以独立生活,甚至在今后可以作为朋友而存在的我。” “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自立是人所必须掌握的,这我也同意,但您的这些表现,也只是您在对一位仍有前途的女孩所寄予的,来自一个普通朋友的教育,这也是您的外在表现,不是吗?” “.....但我所能看到的,您的内在表现则是——” “您希望也有人能爱自己。” 她睁开了眼睛,以柔和的目光看着赏金猎人。 “.....” “既然,您害怕牵连他人,连那位有着可爱鲨鱼牙齿的女士都害怕波及到,那么,如果是我这只短命的小麻雀呢?” “薰——” “嘘.....不要为我辩解,请让我说完.....” “.....我和您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爱与恨,我爱它所带给我的感官,能让我看到以太之海上覆盖整片夜空漩涡般的壮丽星河,能让我尝到独特的味道,能让我听到最有趣的曲子。我也恨它让我接受这一切,接受父母已经死去的事实,恨这一切发生的荒谬——但不同的是,我的生命已经要到达终点了,和您过去所说的一样,我快要‘到站’了。” “我想要派上用场,就算我的复仇无法完成,那么,我要做的几件事也只有三件,1.我要在这段时间多记录星之子的构造,还有他们的内部环境,在我死后这些笔记就会被捐赠给南汀格尔,至少作为医生,让我在死后也多救几个人吧?2.别担心,我也还不想就这样死掉,我也会尽全力保护自己,我们会找到那台或许可以让我的病疗愈的机器,我相信您会做到这件事的。” “至于第三件,我想,我让您所做的一切都已太过贪婪了,您为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您从自己的高墙上撤下砖瓦,暴露出了您柔软的心,那么,我也该做出回报了。” “我想为您献出我自己,献出我残留下来的一切。” 她慢慢用双臂支撑着扶手,缓缓让自己站了起来,拉宁瑞想上前搀扶她一下,却被用手势拒绝了。 “.....你在说什么?” 她摇摇晃晃地站在了地面之上,用那只明亮的紫色眼睛柔和地看着他。 “我看得到您的偏执,您的特立独行,也知道在您眼中我是破碎的,对我而言,您也是一样。您对于‘存在’有着消极的看法,甚至于您一直用暴躁,纯粹又偏执的外在表现来排斥他人,避免他人发现您心中的这个大洞。” “....我是想说,既然,您已经害怕失去,害怕对他人造成伤害,也对于消失感到恐惧,但依然对这一切都饱含着爱,那么,这一次——” 她慢慢展开了双臂,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就让我代替这一切来爱您吧。” “.....” “啊.....” —————————————— 让我们走吧, 你我两个,行走在严冬后的初春, 正当太阳融化了屋檐上的积雪, 好似人们融化在早餐桌上的蛤蜊汤里。 让我们行走在街上,看着那些不入流的下等旅店。 街连着街,就像一场疯狂的争论。 不要问,“那是什么?” 让我们,快些去做客。 —————————————— 拉宁瑞弯下腰紧紧抱住了她。 他颤抖着,尽管很紧但也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背上落着一种温暖的东西 “您是在哭吗?” “.....是的。”他不再掩饰了,他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颤抖。 橙色的液体从星之子的脸上落下,在它落地前,便化作了一丝烟气散入空中。 “想哭就哭吧,您也是人,哭泣是正常的释放压力的方式” 薰感受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星之子饱含着各种感情的拥抱:愧疚、紧张、痛苦,以及——解脱。 她将手放在星之子背后,抚摸着他的头发。 “呵呵....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您的发型这么有趣,好扎手呀....” “.....薰” “您说?” “谢谢。” “呵....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报恩而已。”意识到了她的动作,拉宁瑞果断地放开了她,搀扶着她回到了轮椅上。 “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她的声音里有些哭腔,但她没能哭出来,只是红了眼睛,只是和平常一样,强撑着情绪露出了一个笑容。 “....薰?” “嗯?” “在我们回去之前,想吃点什么吗?” “您是说吃点点心之类的吗?托您的福,最近已经过了吃流食的阶段了,不过还是得好好按照医生的嘱咐来才对我的病情缓解有好处哦?” “唔....” “好意我心领啦~要是有一天,我的病真的能完全治好,那一天我就和您一起去大吃一顿~哇哦,这个词从我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可真陌生....” “好吧好吧,你也安心的养病,等情报一下来,就由不得我们不出发了。” “那您想跟我撒撒娇吗?” “开什么玩笑。” “刚才那就不算吗?” “我没说现在就想。” “呵呵呵....您真是个爱赌气的大孩子....” “你也开始学会用年长者的角度说话了?” “还是和您学得好~” “....哈,” “我真是个好老师。” 骨冠 *biu——————* 星之子从传送器上走下,回到了自己的船上,看来leader还是愿意为了自己手头的任务放自己一马的,接下来就要专心眼下的任务了。 *咚咚* “哪位?” “bd” “....进来吧” bd的船有着能够自由塑型的能力,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超大四维空间令他狭窄如火车般的飞船上能塞下一座小藏书室。 此地唯一的灯光是桌子上的台灯,它正发出着温暖的光,令鲛人的影子铺在了满地的报告与记载上。 而那位鲛人学者此刻正在研读着另一份档案,见那道金光慢慢朝自己走来才扶了扶眼镜抬起头来。 “研究怎么样?” “相当顺利,目前已经筛选出最后两个位置了。”他的声音里有一股衰颓感,尽管如此,bd还是能看出他相当乐忠于在这些文件中寻找出他们需要的东西。 “说来听听” 谭斌然将身边一副看起来像是某种壁画的拓印文件摆在了台灯的灯光之下,而后指向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洞穴的符号。 “咳,叶族一直以来都是以力量与智谋为至高的荣誉,他们的疯长让他们本族都感到不安与担忧,于是在大致推测为4000年前叶族们便开始有了将猎物们投入某个特定场所而后让猎人们前去猎杀的庆祝活动这样的祭典原型,大概在2300年前的绿手指们终于决定将这种祭典作为一种传统节日来纪念,每三十年一次的,绿手指们便会挑选出最合适,最大而且最能激起挑战欲的怪物和可怜的外族人们丢入一些地方,而猎手们则会在一天内将其中所有活物撕个粉碎,不参与狩猎的群众们会通过绿手指的感知能力实时感受到选手们的进度——大概就是直播的意思,当年人类大概还在为了燃料资源打的头破血流吧。” “神器呢?” “哦对,叶族的神器——也就是我们需要的那把钥匙,它被称为‘骨冠’,是一个月牙形状的,由某种生物骨头制作的宝物,虽然叶族的记录中没有提过这个物件能做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将这个东西视作本族的至高荣誉,在每三十年一次的狩猎祭典中,叶族的最高绿手指——今年就是那位园丁,会为在狩猎中为杀死猎物和敌对者最多,得到最大猎物头颅的,最优秀的猎人授予这个物件的保管权,在下一次狩猎开始前赢家想用它做什么都可以。” “你确定他们会在这个洞穴举行狩猎?”星之子之前没怎么听过关于这个仪式的事,不如说,他在身边有了萝兰之前,一直都对叶族的文化一知半解。 “根据一些叶族的行动来判断,这些年他们已经不再将野兽和可怜的外族赶进某个环境然后去狩猎他们了,绿手指官方现在培育了不少‘巡兽师’,这些人会为绿手指找到合适的猎物,然后将他们引诱到那些星球上最合适的环境中,今年这一次执行这项工作的人似乎比较马虎留下了一些痕迹,不过这些还不能说明神器就一定会出现在那,所以我才要举出第二种可能。” 紧接着,他从桌面上一大堆叶族的考古文献下掏出了一张全彩的,崭新的有着刺眼红黄配色的主题海报。 来吧!在血与硫磺的味道中尽情嘶吼!为你所钟爱的角斗士献上喝彩吧! 海报上的一位叶族咧出了大大的笑容,手中提着一头巨大野兽的舌头看向镜头说道。 “叶族的大竞技场一直都是竞技比赛的主办场地,同样是由园丁主持——但不同的是这个场地并不私密,对所有外族开放,简单来说就是个大擂台,但不是两个人对殴,而是要用自己的实力与对手还有主办方安排的野兽之间不断转换对手,胜者将得到全套的医疗服务以及巨额像素奖金。”谭斌然按住身边的一沓文件细数起来,而后从中间抽出了一张递给了他,那是一张照片,一个抱着一头漆黑干枯树枝般怪物的叶族小女孩在彩纸和烟花的簇拥下站到了一位面容和蔼露出微笑的绿手指身边。 “那骨冠呢?” 谭斌然戳了戳海报右上方一个被涂黑并打上了大大问号的物件,“今年园丁透露会在竞技场上安放一个神秘奖品,会在比赛海选开始前一天公布,那也就是在——” “后天” “对,由于这位园丁是叶族一直以来最高领导人中最具有个人色彩且遵规守矩的一位——我想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很不寻常,所以把本族的最高荣誉轻易地颁布给外族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这倒的确是值得犹豫的事。” bd想起了起上一次和那位园丁见面的场景,说句实话,那称不上是什么美好回忆。 “不过倒也没什么,如果你去竞技场,我们剩下的人全都潜入狩猎洞穴,在叶族面前用他们的方式解决最大的猎物,那他们也会承认我们的力量——好吧,他们的力量,骨冠能到手,而我们也不会被叶族追杀,总的来说都是好事。” “你对我的实力这么有信心?” “那个小叶族实力相当夸张了,我觉得作为她师傅——还是她父亲,你总比她强吧?”谭斌然想起那天在地面上留下的如同凋萎花园一般的战斗痕迹。 “不一定” “....总之我觉得你应该能胜任。叶族的狩猎祭典每次举行的形式和时间都不固定,但依据前十二次有文献记录过的情况来判断,大概这一次也不会离我们太远,最早是和今年的竞技赛海选同天开始,最晚是在竞技赛完全结束当天晚上开始,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同步进行。” “可以,我和虫子去竞技场,你,萝兰、lost去洞穴,辛苦了。” “呼....”谭斌然瘫倒在了椅子上摘下了眼镜,看了三天历史文献还是有点作用的。 “说起来我是个文职啊,你让我去跟着探洞和让病人拿枪有啥区别” —————————————— 此刻在赏金猎人协会总部的医疗部门内: “阿咳!”拉宁瑞似乎是打了个喷嚏,他有点疑惑,明明自己连鼻子都没有,为什么会觉得发痒呢? —————————————— “我带给你的这些文献大多都是我在全银河系四处找到的,你已经看了三天了,也可以作为一名可以为队伍解除陷阱做指导的智者了。” “原来赏金猎人里也有这种人啊....” “当然有,不过一般他们的自保能力很强,或者队友足够强大。” “呵,你对你女儿信心挺够。” “她不是我女儿。”这句话自从他带着萝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后说了不下三十次了。 “又是这句话啊?” “她是我养出来的,同样的,我拥有她的抚养权利,但我不是她父亲。” “养父?” “不是。” “靠,你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哪有这么多忌讳的地方啊?!” “我不乐意。” “唉....算了,说起来,你不是说还有电子人和猿族的代表吗?那两个人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接啊?” “时机成熟的时候。”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啊....靠,在这船上呆久了真要成吐槽役了,你这家伙够神经的,也不知道我爷爷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和你一起干活.....” “.....” bd抬起头来,看向书房上方的星空——由谭斌然的想象组成的,虚伪的星空,尽管是假的,却要比外面更美丽。 “他看到了光。” “光?” “能带领他离开黑暗的光,就像是飞蛾冲向火焰一样,义无反顾的。” “那是什么?某个人么?还是说某件事?” “....我也不知道” “哈?” “就像你们为了各自的目的上船,当年,我的队伍中的人们也为了各自的目的踏入了船舱,他们有了光,自然也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希望’是么.....”谭斌然解读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或许就是那样吧。” “那你呢?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找到那光了吗?” “.....我的光芒已经熄灭了” “.....” “你.....” “你这不是挺亮的么”谭斌然皱了皱眉指向他发光的身体。 “.....” “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唉,喂!我说笑的!” bd回到走廊,时候已经不早了,不过看来每个人都在晚上有自己的事要做,星之子没兴趣观察每个人的生活,不过他还是回忆了一下各位的要求: 萝兰:她没有提要求,bd以她的房间作为基础,将这个新房间变成了一片小小的雨林,一条瀑布让这个房间永远保持着充分的高水分,萝兰在瀑布边的两棵树之间搭上了桥梁,在树上为自己搭建了一个小棚子,温暖又潮湿,正适合叶族生活。 谭斌然:他要求将天花板变成他想象中的星空——因为窗外的星空完全不合乎他的想象。他还要求在自己的房间中塞满书架,以至于他的房间就像是船上的图书馆一般,这些书都是从bd过去从雇主那收来的读物,或是一些从罪犯处得来却无法归还的赃物,更多的则是他从自己的老朋友那用了一点小手段要来的,厄修安龙人可是个非常喜欢“吃书”的种族。 虫子:一个有着较为狭窄布局的房间,灯光灰暗,虫子说这样能让他安心一些,他特意在一切结束后又自费买了两层隔音板,以免自己在房间里攻击队友时攻击到游戏外的队友。 lost:一座电影院,完全由她本人的精神创造,法师的经验令她轻松地接过了bd的塑形权利,从影院的窗户向船内看去是一片燃烧着的绿色火海。 斯莱·铃:一个可爱的,有着以粉色和白色为主色调的房间,规格大概和出租公寓的居室房间一样大,大概是这艘船上最正常的房间。 ....最后是他自己的。 *嗡* 穿过船舱上的自动门,bd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和过去一样,一个简单的,有着应有的设备的标配房间,有着灰暗的色调,天花板上的灯发出的光有些许偏蓝,衣柜里挂满了自己身上同款的斗篷和贴身衣物,角落里的枪械间里过去炸膛留下的弹孔和焦黑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床头的糖水黏渍和散落的糖纸也是他记忆中的样子,真是邋遢。 他就是不愿意改变,不是么。 星之子瘫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在短暂的放空后,他突然意识到似乎房间靠船体内侧的部分开了一个新的窗户。 他爬了起来,从那个圆形的窗户向外看去—— “.....” 他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紧贴着窗户看着自己。 “.....唉” bd叹了口气,在背包里翻了翻,找出了一小罐发出哗啦啦声响的小罐子。 然而他想掏出来的并不是药片,而是这个酷似药罐的罐中的白色小薄片。 他将其中一粒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很快就被吸收了,甜丝丝的味道,夹杂了一点柠檬的酸味,这种味道能让他缓解自己的压力。 他再一次站了起来去看那窗户,这一次,外面变成了一片黑暗,但在远处似乎有一束光落了下来照在了一个物体上,但就算以他异常的视力,也无法看清那是什么。 “....像是恐怖游戏一样”bd想起过去旁观虫子玩恐怖游戏时被吓得一哆嗦的事,不过这种现象出现在现实中反而让他更冷静了。 他从背包中抱出那只巨大的眼珠——从月球那块大水晶上砸下的那个家伙。 “....星....之——” “安静” *铛* 他将一个明显是专门为它准备的圆形玻璃容器放置在它下方,而后合上了盖子,将其困在了这个容器中,随后抱到三脚架上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这个眼珠子是那被称为“祸”的生物一部分现世残余,这一点他已经很熟悉了,正是因为它和这个现实之间的关系加强了,这个东西才能够苏醒过来在那个矿井下面大闹一番,一直以来都没有处理它只是因为嫌它麻烦,不过留着它在背包里迟早会被其他人拽出来吧。 bd在犹豫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sail” “sail在这里”对于sail来说船的变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需要服务的人变多了而已。 “你在谭斌然那都记录了吧,帮我查一下行动开始前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根据sail的分析结果来看,sail认为您现在所最需要做的事就是:休息。” “我没在开玩笑。” “sail也没有对用户开玩笑,自从那天晚上开始您的声音就越来越沙哑了,您一定是经历了某种重大打击,sail建议您睡一觉以恢复状态” “我现在睡觉只会让事情更严重。” “您的休息对于现在的情况毫无负面影响。” “我是说——算了。我会好好休息的。” “sail不会被撒谎骗到。” “.....” “用户又要用强制手段让sail离开吗?真是不省心。”全紫色的女性投影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轻轻地摇着头。 “我.....” “目前,船上共有六人+一只宠物犬,谭斌然已经休息了,虫子还在打游戏,未登记姓名的翼族女士正在和斯莱·铃在她的房间观看《林中小屋3》,各位都已经休息了,用户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要等到明天吧?” “....萝兰呢?” “萝兰正在....制作某种东西。” “....” 星之子走出房间,而后停在了萝兰那细嫩枝条渗出房间的门前。 *咚咚* “萝兰来啦!”小小的叶族听到敲门的声音兴高采烈地打开了门,不仅仅是对bd,她对所有人都这么热情。 ....不过考虑到她只穿了一条内裤,上身则只捆上了几圈绷带来遮住平坦的胸部,这让她翠绿色的娇小身躯暴露无遗,实在是有些伤风化,不过,这是在自己家里,更何况是在她自己的房间,bd倒也不太抱怨这些。 “嘘.....下次不管是谁敲门,都穿好衣服再来开门好吗?”星之子将一根指头放在自己面前示意她小声一些。 “好——吧——bd来做什什什么?” “我听sail说你在做什么东西,所以想来看看。” “嗷!” “小声点。” 星之子被她拉进了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凉爽且清新的空气,天花板被他替换成了一角天空,在这个犹如与世隔绝的小片丛林中,bd竟从虫鸣与叶族的高声吵嚷中感到了一丝平静。 “萝兰在想怎么才能做一个鼓!萝兰已经把外框做出来了,但萝兰没有合适的材料做鼓面....”她将一个看起来是完全以植物的嫩枝和藤条编制成的半成品从树上拿了下来。 “....你试过兽皮吗?” “试过!但兽皮太硬啦!萝兰用了之前杀掉的野兽兽兽皮,但完全没有萝兰想听的声音....” “把皮拿过来我看看” “唔,好哦” “.....切分的手法太差了,我之前不是教过你应该怎么处理皮下脂肪吗?” “唔.....” “而且鼓不是用一张皮套上去就能拍的,你要把处理好的皮挂在鼓上然后再加工,制作可是件需要时间精力投入的事。” “萝兰只是没有找到技巧!” “嗯,我想也是,下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找别人帮忙,不要自己一个人一点点摸索,你身边有很多可以依靠的人。” “嘿嘿.....” “在傻笑什么?” “觉得bd是是是是是很好的人!在萝兰身边是最好的!” “是吗” “当然是了!谁要是觉得bd不好,那萝兰就揍他们!” “.....” “.....萝兰一直想问bd一些事。” “嗯,你当然可以问。” “萝兰是哪里来的?” “土里” “唔唔!不是不是!萝兰是想问:萝兰的爸爸妈妈在哪里?既然bd不是父亲,那我的亲人在哪?” “.....不知道啊” “唔?” “我从银——我从万物之绿手中接过了装着种子的盒子,然后,在我醒来时手中就攥着那颗种子了。” “唔.....真的吗?” “.....” “给萝兰力量的人是很大方而且很有....妈妈感觉的人?我把她对萝兰的感受讲给lost姐姐和斯莱铃姐姐听了,她们说这个人对萝兰就是像妈妈一样的人,所以,萝兰在想她不像是会把萝兰送给bd的人。” “猜的真准,的确不是那位大人。” “那是谁呢?” “是我父亲。” “bd也有爸爸的么?” “严格的来说他是我的创造者。” “唉~那bd的妈妈呢?” “身为创造者他是男性,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创造了我。” “萝兰突然觉得这个家庭的女性成员含量骤降了。” “我尽力去做一个好f....去做一个好的老师,你,还有你g....虫子,都是我教育出来的,我希望我对你们的教育是合格的,你们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准备。” “bd在担心萝兰和虫子哥哥吗?” “当然会担心。” “.....bd为什么不愿意组建家庭呢?” “我会活的很久,久到我对于一些人来说已经不是必要存在的时候才会被允许死亡,所以我不愿意和别人有太多回忆,他们的死也会让我感到沉重。” “.....血与泪都已经流的太多了。”他看着虚拟空间中的夜空,说出了协会会长的名言。 “bd不舍得忘记那些吗?” “毕竟那些都是我过往的一部分,我不想舍弃,而且,我不是不舍得,是我根本忘不掉,我学不会如何忘掉。” “.....” 萝兰在藤条编制的秋千上荡了荡,眨了眨她大大的黑眼睛,似乎是在想什么事。 “萝兰出过几个任务了,萝兰可以从萝兰的角度来说,bd并不是学不会忘掉,而是舍不得抛弃嘞?” “.....” “唔....毕竟bd总是把武器都放进包包里,bd的猎手们也是bd为了给他们更好的空间而带在身边,最重要的是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进来但越囤越多啦!每一次去bd房间都会收拾地上的衣服!” “bd就是太善良了,不愿意抛弃这些有记忆的物件!” “善良.....”他几乎从不听人不以阴阳怪气之外的方式这样形容他。 除了这一次,还有一次: —————————————— “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复杂的人,你会有冷血的一面,也会有这样善良的一面,嗯?” —————————————— “......” “bd?” “.....后天,你,还有lost和谭斌然,去找神器。” “bd不参与吗?” “为了以防万一,我要去叶族的竞技场保证计划落实。” “好哦,萝兰会照顾好大家的!” “我知道你会的。把那张皮放在阳光下晒一晒,我已经处理好了。” “哦、哦哦!晚安啦bd!”萝兰咧出一个笑容对着她敬爱的父亲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了房间。 神的赠予?还是别的什么阴谋? 萝兰并不去想那些事,叶族的一大优点就是他们很少记恨它人,永远都比其他人活得更快乐,自己没有见过真正的爸爸妈妈,但bd同样是很好的父亲! 萝兰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但在这之前,她有时也会想,自己真正的父母会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哭泣。 ..... 萝兰想不明白,她几乎从不接触叶族的内部,连一个真正的由叶族建立的村落或城镇都没去过,更不可能明白其他族人会是怎么样的社会结构。 或许她的问题可以在后天得到解答,然后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站在自己真正的父母面前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样子,让他们知道自己不仅非常安全,而且还能保护其他人了! 萝兰想到这里嘴巴又微微咧出了一条弧线,她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像一只小猫一样在自己的窝里睡着了。 黑暗住民 *嘭、嘭、嘭、嘭....* 在某个长满苔藓与藤蔓的石窟中传来阵阵击鼓声。 再靠近一点,能听到有人的声音。 那是一种欣喜的欢呼声。 星之子撩开面前的藤蔓,将自己的同伴一把拽了上来。 “*昆虫的窸窣声*呼....阿托罗斯啊!我们有必要到这个地方来么?”虫子用胸前的一对足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触角,以一种疲惫的语气埋怨着自己的父亲。 “我们有必要确认骨冠的存在,到这里来是绝对有必要的,毕竟叶族的对外宣传到现在都一直做的不好,只有到了实地听到那位园丁开口我才能确定奖品的内容。” “不是说这个!我们有必要爬上来么————?!”虫子的喊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惊起一群栖息在树上的有翼兽类飞起。 雾气慢慢散去,露出了高耸的群山与那座冲破云顶的巨山, 此刻两人身处的地方便是这座山山腰处的一处破洞上方,这里是属于叶族领土内的险峻山脉地形,尽管地势崎岖不平乱石嶙峋,但叶族依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滋润的生活——人类的古话有一句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叶族在这些星球也用了同样的思维。 “我要确认这附近地形,以便我们在最糟糕的条件下逃离,而且,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那座竞技场的位置了,看那边发光的地方” 顺着星之子的手所指的方向,虫子看到洞穴中一座发出阴森幽绿光芒的巨大建筑,就那样镶嵌在了这个满是生物骸骨、各式各样武器与载具全都被狂野生长的植物掩盖的洞窟之中,洞窟的顶部被一颗弹头插在地面上但没能引爆的导弹砸陷,清晨的曙光与一道流水一同落进洞窟,阳光透过流水照射在那栋巨大建筑物上方的褐黄色石柱上,受水的流动影响而不断变化着光线,令其看起来既诡异又透露着一丝自然的气息。 “.....叶族真的很喜欢把建筑放进自然里耶,他们不怕有虫子咬他们么?”问这个问题的人完全没想起来自己就是“虫子” “叶族会有自己的应对措施,我所见过的叶族大都会抱怨自己在城市里居住的公寓不如在老家舒服,之前看那本育儿百科也提到叶族就适合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星之子拽了拽藤蔓,它们在这里生长了非常久,足够结实到作为一条绳子了。 *啪嚓!* 星之子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入了一条溪流中,从那被打穿的洞顶流下的水看来并不是很久以前形成的,他能看到清澈的水流中有动能弹壳与被某种怪力拧断了枪管的枪支残骸被某种藻类覆盖着,这恐怕是叶族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物件——或者说,这里的一切,包括那些看起来像是被雕刻出来的干枯木骨架,还有那些被植物贯穿的骷髅,全都不是很久以前遗留下来的东西。 近两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摧毁了鲛人们的安逸生活,而叶族当时的领导者做出的疯狂且几乎自焚般的决策也在战争的后期令并不渴望战争的叶族们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开始狩猎,叶族只是善战且贪吃,他们并不好战——至少大部分如此。 叶族在绿手指们的驯化下早已成为了将荣誉与尊严刻入基因的种族,也是这种尊严使他们能安全的融入社会。 .....说起来萝兰从没有提过什么才是她的尊严来着,回头找机会问问看吧。 *咔啦* 虫子顺着藤蔓慢慢滑了下来,还没等他说话,他的脚下便传来一声脆响,当他抬起脚时看到的是一个破碎的木骷髅头顺着水流缓缓流入了一道狭缝中。 “为啥这里会有雕成骷髅样子的木头啊?叶族会这么纪念死去的族人么?” “那是他们的骨头” “....哦....呃....” “如果你想道歉的话最好还是找棵树吧,叶族会原谅我们走进这片墓地的。”星之子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巨大的竞技场走去。 “唔....对不住了....喂!等等我!”虫子上岸脱下鞋子将水空了出去随后急忙跟了上去。 —————————————— 欢迎来到叶族大竞技场,这座建筑群占地约92亩,完全镶嵌进了本地高耸入云的山中几乎终日不见太阳,是绝对的叶族——乃至是银河系的历史奇观,这座超巨型建筑群是过去几百年由多个当地部族的绿手指们联合族人们修办的,过去曾最多住下了近四万人,可以说这就是叶族所希望的城市该有的模样。 在现在的最高领导者“园丁”将这里作为叶族指定的竞技场举办地后也曾招来质疑与不解,它族质疑园丁是否对战争的结果有所不满,将这栋外围布满尸骸的巨型建筑作为对外开放的城市,叶族内部则不解于为何要将原本作为一座城市运行的城市拆出一些区域来做成竞技场,这对于叶族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不过该说不说,园丁的确是非常有智慧的领导者,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此地新添了新的收入——旅游业是当地叶族收到的第一笔财富,然后,是外部的科技涌入城市中,令居民们的生活水平逐渐提升,较为讽刺的是经常有游客偷偷离开竞技场在外围捡走过去战场上遗留的尸骸与损毁的枪支作为纪念,这反倒是让当地因为清理骸骨问题而受困扰的卫生组织有些慰藉——叶族的大咧咧个性并不会让其他种族严肃到指责他们的行动缓慢,或者说他们一般不会在意外界的指责,不过相对的,当地的安防部门就总是要对外界的镜头抗压了。 说了这么多,不如来看看作为整座城市核心的区域——竞技场。 bd此刻正透过无处不在的直播屏幕看向一号场内正在进行斗兽表演的叶族正在与一头头部完全被巨大眼球占据的古怪野兽交战,附近也有不少游客翻看着地图询问着要去哪里观光最好,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物与潮湿洞穴空气混合起来的奇妙气味。 “*嚼嚼*那个就是竞技开始的地方吗?”虫子此刻已经抱着一大桶本地特色的炸蜥蜴干站到了bd身边和他一同观赏起这场演出。 叶族的身法敏捷,而那头长相古怪的野兽也行动迅速,它从尾部的另一只眼中射出一道紫色的射线,却被叶族以灵巧的身法侧身躲过,而后,那位叶族面向着那只野兽开始冲锋,在双方即将撞在一起时叶族压低了身盘,以滑铲的姿态冲过了野兽的胯下抓住了它身后尾巴上的眼睛将它撂躺在了地上,这一奇迹般的举动引来了观众们的热烈欢呼。 “....那是一区,总共有五十二个竞技区域,相比起人类过去修建的那种竞技场,这更像是叶族展示自我的舞台——如果训练得当,单个叶族能以自己的力量战胜比自己大一倍的生物,当然,我不会说他们是完全靠空手做到的。” “*嚼嚼*不是说那个园丁会在今天揭晓奖品么?现在貌似不到时候?” “还不清楚,不过现在这附近熟悉一下地势还是可以的,最好把暂住的旅店一类的地方记——” “嗯咳” 没等bd说完,虫子便戳了戳他的肩膀,示意他转头过来看看墙上的楼层结构图。 “....嗯....我们在入境室附近,这层有1-10号竞技场,然后——每一层都设有超过三家旅店,如果要移动的话需要传送器或者车辆再或是.....叶族特色的代步工具。” “哦?叶族还有自己的特色交通工具啊?让我猜猜啊,是驯服的野兽——不对,叶族好像也没什么驯兽的传统吧....那就是....呃....抢来的车?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想体验一下吗?”bd似乎并不着急任务,不过也是,园丁又不会缺席,奖品如果不是那骨冠他们大可以退掉旅店离开,bd的任务还算清闲。 “说不想是不可能的,我还挺好奇叶族能改出什么黑科技车子的——哦对了,吃蜥蜴干么?嚼劲很好的!” “有甘梅粉吗?” “别指望在叶族的地盘上吃到这种东西啊....” —————————————— 十五分钟后—— 大竞技场原本的名字是“t-o-tamu”,在叶族语里是“惊人的建筑物”的意思,老叶族也会用“大得吓死人的房子”指代这栋巨型建筑,在他们的回忆里,最忘不了的就是那城市中仿照真社会性昆虫巢穴网络打造的通道,有些老叶族在接受采访时都会提到一件事—— “老英克莱看到镇子里进来了不少少少少浮空车,比那些冒黑烟的垃圾好多了——同样的,老英克莱也觉得外面的科技大部分都比叶族原有的东西要好,现在sssss生活水平提升了——咳咳咳....老英克莱希望去那个大房子观光的人都别*自动消音*的没事去坐什么叶族特色载具!!!咳咳咳....” 而现在,虫子和bd正在“享受”这一趟纯正的叶族特色。 “救————命————” 一只硕大的有着独特扁平头部甲壳的虫子此刻正在以每小时40km的速度运载着背上的三人在错综复杂的交通隧道中穿梭。 介绍一下吧!这便是最早与叶族建立共生关系的一批昆虫之一——叶族过去最骄傲的坐骑,存在于普兰提斯节肢动物门——巨型昆虫纲——扁翅目——巨蟋总科下的巨蝼蛄科生物——叶族最骄傲的信仰(?)坐骑巨蝼蛄是也! 这些温顺的巨兽有着近五米长的巨大体型,平均高度超过一米,有着极强健的腿部肌肉与发达到能打碎岩石的前足,就是这些东西帮助一些地区的叶族在星球的地下或山中开辟出属于他们的空间。而且它们很可爱哦!饲养它们的叶族说这些大家伙寿命到了翻盖死掉的时候六条腿会蜷缩起来像巨大的狗狗一样! 然而这些家伙也有他们的缺点——比如说依然作为一种昆虫,它们从来没有为背上的人考虑舒适度的问题。 此时此刻,同样作为节肢动物的被星之子bd命名为“虫子”的盖亚虫人被身下这只巨大的虫子颠簸的旅途搞得快要把早饭和那几只炸蜥蜴全都吐出来了。 “我觉得同样作为虫子你应该适应——” “你闭嘴啊↑啊↓啊↑啊↓啊→!!!” 整个隧道中都充斥着虫人的哀嚎声,连驾驶这只巨虫的叶族老司机都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叶族很喜欢这只小虫子的惨叫!很久都没听到这样的声声声声音了!赏金猎人有兴趣把他卖出去吗?他要是去参加这里的脱口秀或者别的什么逗人笑的综艺一定能让叶族都很开心!”看起来这位垂下不少黄叶略显老态的叶族的确被他逗得很开心,在抵达目的地后和bd侃了起来。 “抱歉,暂时还没那个打算”bd微微转头,看到自己的同伴正抱着一个垃圾桶开始喷射彩虹说道。 “哦哟,可惜可惜!以后有机会就再叫叶族来载你们哦!”他翻身爬上巨大的蝼蛄朝着星之子挥了挥手,随后将一把碎草料放到了巨虫面前,促使其再次奔跑了起来扬起一阵沙尘——还有车辆的喇叭声。 “以后.....再也不会坐生物载具了.....唔——呕————” “还有一小时,你先去旅店登记一下吧,我去看看情况。” 虫子什么都没说,只是虚弱地挥了挥手示意他。 bd从藤条编织成的门帘下走出,这座或许可以被称作城市的巨大巢穴天花板到处都是发出生物荧光的绿色球茎,它们有些昏暗但刚好能看得见东西的荧光有一点催眠作用,不过这种令人感到安宁且静神的效果总会被竞技场里群众们的惊呼声带来的提神感与期待打消,毕竟,来到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看比赛的。 bd和虫子目前位于城市的第三层,貌似越向上,竞技场内的场景就会越暴力,第一层是全年龄向,第二层开始需要未成年人回避,而从第三层开始,没有做过心理准备且无法接受血腥暴力的人是不能进入观众席进行现场观战的,叶族们有很方便的审查方式——只要在入场前把手掌放置在一个由根须缠绕起来组成的台子上便可以判断一个人的承受力,而且100%准确。 bd通过城市里无处不在的实时转播看到这一层进行交战的双方都是人,更准确的说,是两个电子人。 —————————————— “早上好啊姑娘小伙子先生女士们!” 佩戴着滑稽野兽头骨的人类解说出现在屏幕上为观众们带来了竞技场的实时解说。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重新到访三十二号竞技坑!今天的第一场比赛便是万众期待的重头戏!究竟是代表电子人最强阵营头牌的骑士会赢下胜利——亦或是底线就像米线一样灵活莫测的赏金猎人协会派出的猎人会更胜一筹!?答案即将揭晓!请一号选手入场!” *咣当!* 以木桩作为原料进行简单加工制成的大门被缓缓升起,有着银灰色身体的电子人慢慢从其中踱步而出。 “让我们欢迎——不落要塞的发条骑士、以敏锐的刺击与无懈可击的防御而闻名于骑士之间的三圣一!” “激动。三圣一!三圣一!”几位中年的电子人观众坐在竞技场周圈的观众席上激动地为这位正统骑士加油助威,他们是专为了他而来的。 身材高大有着银灰色全甲骑士头盔外壳的电子人并没有在出场后脱下身上那夸张的长袍,只是仰视了一圈观众后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对面的大门之后,他的对手身上。 “而在另一边,同样是电子人,但作战风格完全不同的是——我们的特别嘉宾!” *咣当!* 以木桩作为原料进行简单加工制成的大门被缓缓升起,一位有着鲜明银白色身体与红紫色莫西干假发的电子人迈着某种舞步跳入了战场。 “让我们欢迎——赏金协会之巅、被称作日耀之臂的四臂——ex-玛姬纳!!” “竟然是日耀?!” “叶族上上上上一次看日耀级出现在这里还是日耀之辉表演的处刑秀!那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了!” 尽管观众们的欢呼与惊叹声已经震天动地,但这位后出场的电子人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忘情地伴随着某种音乐跳着fresh的舞蹈。 反观三圣一这边,他面部的led面板上代表眼睛的两个红点短暂地消失,然后大片的红色在一秒之中突现又消失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诧异的心情,不过恐怕他也并不打算放弃参赛资格——毕竟他依然不发一言,在原地如同落到海底的船锚般在原地定着。 “那么,请允许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哦哦哦哦哦!!!” 伴随着观众们的欢呼声,三圣一开始有了行动,他想进场时一样慢慢地围绕着整个圆形场地边缘踱步,以那依然忘情舞蹈的对手为中心慢慢地靠近着。 观众们全都屏住了呼吸,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展开什么样的厮杀,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ex-玛姬纳耳边的播放器突然传出响声,而她的热舞也随之停住了。 “诶呀诶呀~总算是结束了——嗯————痛快!”她伸了个懒腰,似乎是从某种赛前健身中缓了过来。 “呀吼!这不是三圣一么?刚才就想问你了,组织派你来的吗?这么巧?还刚好是我们两个电子人碰上了?真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啊!” “沉默。.......”三圣一并没有理睬对手的招呼,只是以几乎不可看清的弧度点了下头,至少他向对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后,他开始迈开了步子,将原本圆弧般的进攻路线转为了直线进攻——要开始了! “好啦!那就来一场最好看的仗吧!”她的两只胳膊分别从中弹射出了两支微型冲锋枪,丝毫不给对方和观众消化机会开始扫射! dararararrararar!! 猛烈的冲锋枪扫射打在了对手身上,然而三圣一却丝毫不动,动能子弹打在他的长袍上只是溅起了火花,而他唯一在做的只是加快了脚步开始向这位日耀奔去! “哦哦....一上来就是毫不含糊的动能枪支射击!为了防止有新观众产生困惑,在此特殊说明,三十二号竞技坑是有特殊原则的竞技场地,其原则包括:可携带自己的武器入场、可使用枪支弹药、允许使用轻磅炸药及没有裁判!只有厮杀到只剩一人站立时才能做出胜利的宣告!!” “嘻嘻!好香的铁锈味!”尽管两方才刚刚开始交战,便已经有了嗜血的观众像是尝到了血的食人鱼般开始发狂了——这便是大竞技场的恐怖之处,从文明社会而来的观众们在这里慢慢退化向了叶族一般的道德水平,更甚者已经在血腥的无规则竞技中迷失了自我化作了本地特有的嗜血观众。 三圣一依然顶着火力前进,而正当那两把冲锋枪打光了子弹,四臂需要换弹的那一刻—— “不愉快。努!” 三圣一脱下了长袍——或者说那身袍子自己飞了起来,露出了他细瘦的机体——但袍子本身却在半空中分作三瓣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不....那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什么长袍,那是—— “那便是三圣一的战术!他的名字所代表的既是立场也是他的作战风格,三位一体的不仅有他头顶的神明,还有他的三面盾牌!” 三面以磁力相互联结的长盾上分别描绘着巨大的熔炉、齿轮与一只电子鸡,它们悬浮在他身侧,而他则从其中一面盾牌的背后抽出了一把刺剑,在盾牌旋转的空档中直指对手的眉心! *滋——* —————————————— “.....” bd歪了歪脑袋,看到屏幕后面正在修理线路的两位电工早早的架起了梯子,将他所看的那个显示器的线路关闭而后卸了下来,正到兴头上却遇到了这种事,真扫兴。 他倒也没那么好奇比赛的输赢,这两人的交战无非是猎人协会和不落要塞的一次友好交流而已,大竞技场的政治价值与它的商业价值同样重要,一个完美的中转站,能够让两个势力在此放心地丢出自己的手牌,这比赛并非真的要分出你死我活,就像参赛双方背后的棋手并不总是会兵戎相见。 ...不过那位“四臂”的确是个挺少见的角色,协会很少能有使唤她来做事的机会,尽管日耀级如此稀少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都是协会的怀刀,但只有她实在是太过放荡不羁了,连leader的电话她都敢直接挂断,把一块喝酒的同行脸都吓白了,依然啥事没有该喝酒喝酒,该赚钱赚钱,可见和他关系并不一般,的确是leader身边亲信级别的人物。 看来这一次如果真的需要对奖品下手,难度或许会比预期的要高上不少啊。 bd接着向前,人流在身边翻涌着,真是个热闹的星期天。 时不时能看到自己眼熟的人和自己擦肩而过——但回过头去,就会发现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不能回头,人连成的潮水会将自己也卷入其中。 星之子并不是不愿屈于大众,他只是太累了,就像sail说的一样,他应该好好休息。 但他也不想在入梦时继续和那个讨厌的家伙交谈,幸好,星之子不太需要睡眠,不过,或许也的确是个时候停下来休息一下了。 这么想着,bd在一家飘出香味的店门前停住了,而后,顺着那浓重的肉香挑开了作为门帘存在的藤蔓走了进去。 “欢迎!欢迎!”不出所料,店主是叶族人,不过店员们的组成倒是很独特,一个鲛人和一个电子人在这不大的小店里忙碌地穿梭在客人们身边上餐,看起来这家小店的生意相当火爆——或者说,正值周末,哪里的生意都很火爆。 “一杯肉汁,一个....三个肉酱卷,一个眼球塔可”考虑到虫子的胃口,星之子还是决定多买点带回去犒劳一下自己的搭档。 “好!肉汁一杯三个肉卷一个眼珠卷马上来!”后台有着丰满亮绿色肉体的女老板大概是这家店火爆的原因之一,星之子能看到靠近柜台的两桌顾客总会时不时地瞥向后面,如果是自己的兄弟大概会悄悄走到他们背后然后把他们丢出店吧。 两位女游客对那些发情的家伙翻了个白眼,像是失去了胃口般在桌子上留下了吃剩的食物离开了,bd自然地坐了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将帽檐压低,坐在门口的角落里。 “老板娘!咱差不多该收摊了吧!” “慌张。今天不是说要先走了吗?” “你们两个啊!客人还有没吃到饭的呢!楂卡怎么能先走呢!?” “可老板娘你就是这店里最辣的菜啊!你要还在这顾客只会越来越多啊!——虽然平时这算是好事。” “笑死。笑死。”第一句是电子人的心情。 .....要放弃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离开?不像是这种小店会做的调整。 星之子朝着店员挥了挥手,示意其中一人过来,那位鲛人穿着沾血的围裙,手里抓着点餐用的纸册紧走了两步差点被顾客身上冒出的黏液绊倒一路磕磕绊绊地来到了星之子身边。 “您是想——” “你们要提前下班?” “哦对,政府那边说咱们今天要提前下班,连本来就住这的都要先出城,嘿嘿....悄悄告诉你,老板娘在外面没房所以她今天要去我家过一夜.....”鲛人辛劳且粘上了血渍与油花的面容上展现出了胜利者一般的笑容,而他身后的电子人则似乎是朝他翻了个白眼——以低bit的方式。 “....你知道皮格林·康姆么” “那谁?” “人类历史上的污点,曾在人类和其他种族建立外交之后钻各国法律空子一连和猿人、叶族、翼族结了婚,最后被他精力旺盛的叶族情人榨干了,还在睡梦中被吃掉了一整只手。” “呃.....” “放心,他没死。” “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听他后来怎么——” “他被他余生中最爱的翼族妻子养的很好,肥肥胖胖得通体都散发出一种富裕与尊贵的感觉,他妻子每天都为他在脖子前面挂一串葡萄,并在他头上戴好当天清晨采摘的最漂亮的花朵制成的花环。” “哦!我还以为这个故事还会更现实一点,看来人渣只要愿意还是可以得到真爱的?” “.....他妻子是一位克鲁西斯的祭司,她在那一年将自己的丈夫作为献给克鲁西斯的祭品,将他从当地最高的塔上推了下去,在场的每一位信徒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就是一个人背信整个世界,无止境享乐的终点。” “.....有什么建议么?” “给自己喷点刺鼻味道的香水或者驱虫水,能闻了就让人犯恶心就行。” “唉....明明开始有一点进展了为什么会这样.....啊,您的肉汁来了” bd接过他递来的棕色饮料喝了一小口,为覆盖血腥味的香料味道浓重,里面似乎还有猎物没剃干净的毛发,非常有叶族风格,bd很满意。 “跨种族恋爱可不是什么合适的事,更何况.....算了,就当是作为过来人的建议,早点去问问她的意见比较好。” “嗯....大叔你是之前和——” “烦躁。伊平!老板娘叫你过去一趟!” “哦哦哦!马上就来!抱歉失陪了!” “.....”他恍惚地看向后厨,看到老板娘正用力地拍着那个鲛人的肩膀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 *biu——————* 人们被赶出了店铺,因为同样的原因,大街上的人越聚越多,传送发出的噪音此起彼伏。 *biu——————* 真扫兴,连休息的时间都会被打扰。 *biu——————* 此起彼伏的传送声让他突然想起过去面对的突击队,他们直接通过传送科技闯入了建筑内部,有几个人直接闯进了储备室毁了他们的物资,更多的人则直接传送到了他们身边朝他们开火,而他们反击时,那些不要命的家伙就好像是棋子一般被操纵者捏了起来规避了一切伤害。 那真是场噩梦,不过,在后来他还经历过比这还凄惨的战斗。 .....bd一直都没能面对那个问题。 过去他一直在逃避,他害怕得到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答案。 但在逃避的过程中,他再一次捧起了灰烬。 ...... 他从来都没有过想要害她,但一切就那样发生了。 他过去杀过很多没能走出自己童年的人,追求着幼稚又可悲,但却合乎情理的梦。 那种阴影,那种死亡带来的阴影刺激着每一个人,就算是他这样迟钝的人,就算是他这样永生的人,也是如此。 他面部的十字架依然存在,这个象征代表着他的不死。 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活在这阴影之下,逐渐变质,腐败,化作一个行尸走肉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把身体交给恶魔,似乎也是个—— .....不,在想什么呢,绝对不行的吧,萝兰还需要教育,至少也要等这一切结束吧。 bd摇了摇头,在继续前进前,他似乎听到有什么人“啧”了一声。 逐渐的,游客们像是迁徙的兽群般消失地无影无踪,硕大的城市里一时间得了几分清净与安宁,bd稍稍抬头,放眼过去留下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尽管自己并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的是现在不能离开。 *叮咚* “请所有有意愿参赛者进入三十一号竞技场参与海选赛预热,园丁已经等候多时了。”机械化的女音通过墙壁上某种喇叭一样的花朵播放出来,人们纷纷行动起来,bd也跟着他们的脚步慢慢行进着。 “卧槽!是那个bd——” “嘘....闭嘴!” “他来这里干什么?!” “竟然是他....” “那、那个就是协会里流传的那个故事主角?” “哦哦哦....猩红克星.....” “听说过没,那家伙曾经单枪匹马干掉了一支军队!” “操....我想走了....留在这没什么意义....” bd听到身边有针对自己的讨论,这很好理解,身边都是赏金猎人必然会发生这种事,尽管在猎人协会中他不怎么起眼,但只要在外面就永远都有关于他的传闻。 .....尽管有些的确是夸大了他的实力。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成为了受人畏惧的“怪物”,只有少数人才不会对他有所畏惧,他的赫赫威名是从何时开始产生的,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真是悲哀。 他走下台阶,两侧本应坐满的席位上空无一人,而竞技场的中心,已经有人在等待他们了。 两个持长枪的叶族守卫将一台投影仪打开,一个头戴华贵骨质头冠的叶族投影出现在竞技场中。 他低下头扫视了一圈留在这里的人,而后,将目光落在了bd身上。 “.....欢迎!各位挑战者们大驾光临!”他脸上露出了叶族一贯的咧到奇怪弧度的笑容,不过相比起那笑容,他的声音听起来要更加苍老,沙哑。 “很遗憾,园丁不能亲自来竞技场参加开幕仪式,真是是是是遗憾,不过,园丁所承诺的事依然有效!sssss守卫!” 两名守卫走到竞技场的边缘,分别拉动了一个潜藏在石砖中的拉杆,随着石头的拖动声与巨大的响动,一条通往竞技场夹层的路缓缓打开了。 “在今年的竞技赛中,园丁想为选手们提供一个最具挑战性,也奖励最丰富的赛程,而观众们也将欣赏到,他们从未体验过的惊人体验,为此,园丁要感谢这次赛程的特别赞助方——科技发展部!” “......”如果有眉毛的话,bd早就把它们拧成一团了,园丁?他是个神秘的领导者,而和科技发展部沾边?那这件事就开始奇怪起来了。 “本次比赛的最终大奖——由科技发展部提供的最新技术:‘第二声啼哭’,它能够保存使用者的身体,并且同时创造一个复制体,这个复制体拥有使用者的一切知识与技能,能够代替使用者本人去参加那些最危险的活动由此规避死亡本身,呵呵呵....赏金猎人最不稀罕的就是性命,但是是是是有命接着赚钱可就是另一个概念了不是吗?”园丁眯着眼睛,似乎是对于现在的情况相当满意。 “规避死亡?可那又——不不不,这可和协会的准则——” “操....如果有这个的话那妹妹不就能....” “.....可是这技术真的稳妥么....” 园丁看起来很满意选手们产生的疑虑,高高的举起双臂。 “这就要说到这一届比赛的特殊规则了,简单地说,参加比赛的所有选手都能获得三次免费的复活机会!参赛者们的身体会被保存在机器中,而克隆体则会在72小时内尽可能的与其他人作战——在整座城市中!这也是为什么群众们提前被撤走,只留下了必要的服务人员。” “每当有人杀掉了其他人就会获得一分,不被杀死并多次击杀会获得更多分数,但请注意!你们积攒起来的分数也会随着克隆体死亡而转移到杀死你们的人身上,不过每个人都有两次机会来对那些杀死自己的人复仇,呵呵呵....以血还血.....真是粗鲁.....啊,抱歉有些傲慢了,到了三天后,得分最高的四组选手将会以本体作为参赛对象按照克隆体最终得分进行正规的1v1竞技!” 有几人出于顾虑与谨慎离开了,猎人们与随行者议论起来,绝大部分人都选择留在原地,而bd很显然不属于他们的行列。 星之子耸了耸肩,这些噱头他并不看好,他试图挤开身边的人离开,毕竟确认了骨冠不在这里,再多的奖赏也不过是身外之物。 但很明显,他身边的人并不想让他就这样离开,一个穿着黑色镶金边斗篷的人拦住了他,在他手中塞了一件东西,星之子瞥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块刻着古文字的石头,而“碰巧”的是,他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我会需要你” bd默默转头看向那个巨大的投影,而园丁则微笑着看着他。 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权利拒绝加入了,bd并不讨厌这样,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想一想,这宝贵的科技到底要用在谁身上比较好。 “请选手们排队前往身体存储室,啊,对了,记得把你们需要的武器留在身上,要么用自己携带的一件武器,要么,就杀死别人,然后用他们的武器,这场持久的大逃杀比赛可需要一些刺激.....” 选手们,一些猎人,一些佣兵,一些杀手,还有一些罪犯,在此刻都仅仅是为了那一次可能的复活机会而走进了黑暗之中,在队伍的最末尾,星之子看着关闭的投影仪陷入了思考,直到,有一名守卫戳了戳他的肩膀。 “嗯?” “bd?园丁要叶族把这个给星之子。”这名守卫拿出了一台通讯器,而bd则将手中的石子轻轻抛掷了过去,两人完成了这次不算保密的交换,bd也跟随着队伍走进了黑暗中。 那里早就停着一排排冷冻舱,银白色与黑色的配色很显然是科技发展部的风格,看来园丁的确与他们有些合作关系。 而在选手们背后,那硕大的,流动着蓝色荧光营养液的机器,大概就是克隆他们所必备的机器。 “躺下吧,克隆结束后请立刻上上上上去” “哎呀呀,看来等再次见面之后就要开打了,真是件难过的事。” “难过个屁,死的又不是我们自己” “不、不过这种技术真的不会引起外界的道德指责么?虽然说我是猎人,而社会对我们的风评也....” “管那么多干什么!多拿钱才是硬道理!这位置不错!三天之后再见了小兔崽子们!” “.....” 星之子打开背包开始拣选起自己应该携带什么武器进入休眠以被克隆,但就在此时他口袋中的通讯器开始发出了声音。 “什么东西都别带,先进入冷冻舱,剩下的叶族会告诉你怎么做。”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沙哑。 “.....” 等到了其他人选好了自己的舱室,bd也躺进了一个空着的舱室中,然而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的舱室并没有喷出冷冻雾气。 “.....解释一下吧” “呵呵呵呵呵.....好吧好吧,阿温列要承认,bd是个有趣的人,那阿温列会长话短说的”很显然,通讯器另一头就是叶族的最高领导者“园丁” “据说赏金猎人‘怪物’不喜欢政治,所以阿温列尽量说快点,叶族和科技发展部的交接出了点问题,那些猴子在质疑叶族的能力,所以,这除了是一次对于技术的测试,也是叶族反将他们一棋的筹码,具体的事阿温列觉得bd不会听的。” “嗯” “所以,阿温列要提出一个请求,阿温列知道bd是个很有能力的人,leader告诉阿温列,bd是最适合这项工作的人,如果bd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骨冠” “....哦?是说我的吗?呵呵呵呵....bd真是幽默,不过很可惜这个不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通讯器的那一头沉默了一会。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等这事成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呵呵....看来bd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阿温列了解了,在那之前阿温列会尽可能留住它的,那么,来谈谈bd应该做什么吧。” “bd需要做的就是杀死参赛者的克隆体,只要保证你能进入决赛就可以,阿温列无法对你进行帮助,比赛开始后整个城市就会被全方位监控直播72小时,但是,你只有一条命,这就是叶族要和科技发展部要做的筹码。” “非克隆人对克隆人吗。” “正是如此。” “我接受。” 通讯器毫无征兆地切断了联系,看来园丁很满意谈判的结果。 几分钟后,伴随着最后一个人离开房间,bd推开了冷冻舱的舱门,在守卫们敬仰的目光中从容地离开了房间,回到了植物发出的绿色生物光下。 他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一把没有任何特殊效果,不会伴随着尖叫贯穿别人的脑子,不会吸血,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在他的袋子里有上百把这样普通的武器。 而现在,面对着这个潜藏着数十人的城市,他要以自己的实力去证明一件事: 关于他的一切传闻都是有原因的。 番外:父与子 “我要暂时离开银河系”银白之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他最尊重的导师鞠躬示意。 “你有新的研究?” “是的,是在银河系外进行加速实验,以此来观测下一个宇宙的事。” —————————————— 门的另一边是沙子,数不尽的沙子与烈日。 “.....” 当然了,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就像是你在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如同被切掉了翅膀的灯泡精灵挣扎着爬行振动双翅想要飞起来一样。 “父亲?” “!” 你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你确信自己绝没有制造过的人,一个燃烧着白色火焰的人,穿着厚实的淡蓝色长袍——在这该死的沙漠中。 他的面部没有印记,身体仿佛在空气中崩毁、解体,火花从他的头顶剥离,而后消散在空气中。你皱了皱眉——呵呵,如果你还能的话。这孩子不是拉宁瑞,他不会从心底认为你是他的父亲。就算这孩子真的是你造的,你也不会承认这样的半成品是自己的孩子,多么自私且完美主义的想法,连我都不禁为你感到羞愧。 “.....啊,是这么一回事,您离开了那个钟表在这个时刻前来了是吗。”没等你开口,这个异常的人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般发问了。 “.....” “您好,并非我父亲的创造者”他一手放于背后一手放于胸前对你致意。 “您不认识我,这很好。您依然是狱卒中多余的那位,而不是我的父亲,如果我们之间的对话能带给你一些灵感的话那就尽快开始吧,我我想让父亲回来,我们之前正在讨论无垠之水的话题。” “.....你是谁?” “您所创造的一个星之子,来自于上一个世界。” “我的实验....你们就是结果么?” “我无法回答您这个问题,我的确来自于那个世界,但至于如何来到这里,又或是如何达到这个目的,我一概不清楚。” “.....你的父亲是谁?” “古怪的问题,您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就是父亲。” 你举起双臂,看起来和你到这里来之前没什么两样,你摘下手套,看到了熟悉的,因中毒而展现出奇怪颜色的手掌,你确信,这就是你的身体。 “谁告诉你们的?” “您自己” “.....真的吗?” “是的” “我没能阻止那个宇宙塌缩,是吗?” “倒不如说,您没有对那件事加以阻力。” “.....为什么.....这个问题是问我自己的” “.....” “.....你的名字是?” “您会知道的” “回答我” “您没有权利向我发问这个问题” 他的长袍被沙漠中的热风吹起,露出星之子们最喜爱的牛仔服装——然而他所穿戴的这一身装备几乎化作了白纸上的素描般苍白失色,就好像他在用这身淡蓝色的长袍将自己的存在固定在现实一般。 “?!”你觉得诧异,就算是不同的世界,在你之上也不可能再有人比自己的权利更大了,活着的人中不会有。哈!多棒的自我演化啊,相比起一个胆小鬼,在你面前的这个人要勇敢得多。 “上一个世界的名字?” “.....嗯.....是什么来着?” “你忘了?” “还没,但过去太久了,已经分不清您对哪个名字有印象了....‘缄默之声’?” “.....我没有问题了,机会难得,你也可以——” “不必了,请让我的父亲回来吧,您还有很多孩子需要照顾不是吗。” “.....”哈....如果他真的是一切故事的当事人,那这句评价一定相当辛辣尖酸,不过他说的对,你的确值得被他这么说,呵呵... “下次再见,我知道您会再来的,通过时间悖论。” “我————” “请对拉宁瑞好一些,不过我知道,这些话我已经说给过去的您了。”他向你摆了摆手。 “拉——二号?你是在说——” “再见” 眼前的一切随着你的思考逐渐放缓而加速,就像是被撕扯着拖拽着,某种东西将你从这个躯壳中抽离—————— —————————————— 最终,他回到了现在,银白之主咳嗽两声,打开了录音机开始了报告。 “.....实验记录211,结果:我成功抵达了下一个世界,并且....得到了未知实体的谏言,它要求我对实验体二号进行更多关注,暂不明确其身份,等待下次实验开始,记录完毕。” —————————————— 冒出白色火焰的怪人在掀起沙砾翻滚的热浪中屹立着,他向后望去,看到了天空与沙漠化作一体,风暴翻涌。他终于迈开了脚步,朝着他的下一个落脚点行进。 “唔....嗯.....嗯?”他身上有某种东西发出了慵懒的声音。 “你爹是不是刚才过来了,感觉不太对。” “是的,父亲刚才在这。” “哈,他可真是个幼稚又偏执的家伙,还好我们阻止他了不是吗。” “不是我们,而是,‘过去的我们’才对。” “嗯,对对,随你怎么说,我又困了,和之前一样,有事就叫我,睡了。” “晚安,生命之红。” 大逃杀 星之子在空无一人的隧道里矗立着,就像一尊雕像一般。 隧道上幽绿色的生物光令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更好的光源。 *哒* 有人过来了。 *哒* *哒* *哒* *哒* 星之子转过头与来者对峙,那是个赤手空拳的鲛人,有着紫色的皮肤,裸着上身,双臂和腹部缠着绷带,似乎是位格斗家。 “日安”bd像每一次对非敌人的人问候般插着兜随意地问候到。 “domo,笠韵desu”对方回以传统的鲛人式问候。 星之子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检视他的行装。 “你忘了拿武器吗?” “不需要,有这双手就够了”对方摆出了某种武术的架势压低了身体紧紧地盯着他。 “时间紧迫,我要进攻了” “请吧!这是在下的第一条命,但我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星之子在他说完话后立刻从腰间抽出匕首投掷出去,然而目标并不是武术家而是——他的头顶? “怎么——” “嘁!”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趴在天花板上,金属物体相互碰撞产生的火花令鲛人武术家看到了头顶隐藏起来的东西——那是只巨大的黑蜘蛛,上面有一个人形状的物体——或者说,那是个阿拉克涅人! 匕首被打飞到了地面上,而那个隐藏起来的阿拉克涅则轻巧地落到了武术家和bd的另一侧让自己的八条腿落在了地面上。 “好不容易等到的偷袭机会啊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在这里等着只是为了勾我下来吧?!”偷袭失败的阿拉克涅族大发雷霆地指着星之子骂到,看来她在这已经有一阵了。 “....报上姓名” “哈!没必要!我会把你三条命都收走!就老实点收拾行李滚蛋吧星之子!我可——” 对面的星之子猛地抬起头来向前迈进了几步,以一种快捷的步伐靠近着鲛人——而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向她走来。 “让你报上姓名,没耐性的东西,告诉我你是谁。” “你这——” “告诉我,不然你就没机会说了”星之子赤手空拳地靠近了她,而这个阿拉克涅却在这个身高比自己矮出一头的星之子面前慢慢地退缩了。 “.....”武术家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也是“有这双手就够了”的人。 “阿、阿尔玛....操....没想到会....”这位阿拉克涅涨红了脸,仿佛是受到了某种莫大的羞辱。 “真令人失望,如果协会的操丝者知道有你这样的暗杀者一定会叹气的吧。” “哈?!生死战什么的放到一边去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了潜伏工具就只能就地潜伏这的确是不得已的事,但就是因为这种下三滥的潜伏方式,只要不是个瞎子往上看一眼都能看到你的蜘蛛屁股。” “蜘蛛屁股——?!” “要我说,像你这样的三下还是收拾收拾离开吧,像个普通人一样,找个工作在办公楼里敲键盘吧——哦对,记得申请两个椅子,另一个是用来放你的屁股的。” “你这混蛋!!!”阿拉克涅的四只眼睛全都变得发红,出离愤怒了。 星之子灵敏地躲过了她蜘蛛下身袭来的带刺前肢攻击,回到了武术家一边。 “介意和我打之前先让我处理点事么”他感到了空气中的细微震动稍稍倾侧身体,他帽子上的一部分被某种看不清实体的东西切割掉了,那是阿拉克涅流传的暗杀技术——操丝术。 武术家捡起匕首抛掷过去,bd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接住了自己的武器。 “.....在下不想参与,请阁下尽快吧,毕竟时间紧迫。”他向后退去几步盘腿而坐进入了坐禅的姿态。 *滋——————* —————————————— “真没想到被予以众望的‘怪物’bd第一场战斗竟然就这么劲爆!没错!阿尔玛(职业:杀手)的确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换句话说bd在第一次袭击未得手后就看穿她的心态了!” 在幽绿色隧道的最上方,数个被藤蔓卷入墙体内的摄像头正将发生的一切实时转播到网络上,这是一场超大规模的竞赛活动。 “哦多!看起来阿尔玛小姐已经完全被星之子拿捏住了!bd看出了她的实力不算弱小,但这份实力却被她的心境所拖累了!何等的大意!在这杀伐的战场上可没有给人计较小家子气的机会,让‘怪物’来教教她这个道理吧!” —————————————— *嗡* 有线震动的声音,左侧。 bd按住帽子低下身体在地面与细线之中做出了如跳高运动员般的动作跨过了能将自己切成两段的金属线,轻盈如羽毛般落地而后继续突进。 “啧!” 她原本的计划被那一通数落打乱了,现在还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理智重新编排起之前的计划,要在她彻底冷静下来之前解决她。 阿拉克涅的下半身蜘蛛身体非常坚硬且具有韧性,像是晒干的动物皮毛刷上了油一样,但上半身类似人类女性的部分却意外的柔软且滑溜,如果是喜欢阿拉克涅的人对她们柔软的身体一定会有诸多想象,然而对于现在的bd来说,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她的脖子更好被划开。 阿拉克涅的蜘蛛下身强度非常高,但也就仅限如此了, 星之子冲过金属线的阻拦直直奔向操丝者本人,而对方则放下了手中摆弄着的某种无形之物,让下身的巨大蜘蛛身体应敌,然而—— “没有尖牙,没有爪子” 星之子只是踩在那坚硬的漆黑肢体上,而后借由反作用力蹬出一脚让自己来到了半空中,正当对方惊愕之时,星之子掀开胳膊,露出了钩爪发射器! —————————————— “这里要说明,本次比赛中的选手是可以携带道具入场的,比如阿尔玛就携带了金属线入场,而星之子则携带了钩爪快速拉近距离!真是个残暴的家伙!” “好啊!就这样一口气把她打死!” —————————————— *咻————* “!” 钩爪直接命中了她试图挡住身体的胳膊,然而为时已晚!金色的死神带着匕首在空中向她逼近了! “下条命就别浪费在偷袭上了” “你这混————” *嚓!* 透明的血液从脖颈的伤口喷溅出来,像是什么呢?或许,被割开的喉咙并不像任何东西,这幅场景就是如此的独特且富有冲击性。 “哈——呃————” 巨大的蜘蛛身体挣扎着,她会死的很痛苦。 —————————————— “您知道吗?阿拉克涅族的人身和蜘蛛身体是有两套循环系统的哦,不过这两套系统有80%是同一套器官,另外的部分则几乎是镜像一般对称的,很有趣吧?” “的确——但说句实话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她们很难直接死掉,看到她们脑袋都被砸烂了身体却还在移动挺不舒服的。” “这倒也是实话呢~” “....我说你啊,是不是性格越来越像那个市长了。” —————————————— *赏金猎人“怪物”目前得分:1* “到你了。” 星之子用匕首将面前已经不再紧绷的金属线挑到身后慢慢向着进行坐禅的武术家走去。 对方猛地睁开三只眼睛,双手摆出了像是蛇一般变化莫测的姿态,bd记得很多种族中的人都通过观察动物将它们的攻击行为融入自己的技术中,这看来便是游蛇架势了。 bd并不对这种姿态有什么特殊的见解,不过相对的,他也不是没有底牌——他未持匕首的手藏在身后,似乎是抓着某样东西。 “....上吧” “得罪!”武术家疾走两步以诡调的步伐接近了赏金猎人,而bd只是在原地站着,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一般。 *哒哒哒哒* 还有十米, *哒哒哒哒* 还有五米..... *哒!* 靠近了! 武术加眼中的世界放缓了下来,他寄希望于自己千百次在寺庙,在街头,在山间与自己的师兄弟、各处的流氓野匪们作战所留下的这份战斗经验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进攻中活下来,他盯紧了对方的双手,他很确定只要他做出戳刺的动作,自己就能立刻做出反击的架势将星之子的一切计划和他的身体一起打倒在地,就像他对那个蜘蛛女做的一样—— 不过很明显,他忘记了一件事。 他面前的星之子拥有的战斗经验比他还要多上千百倍。 星之子缓缓伸出身后那只手,笠韵能看到那只手正流下金色的血——为什么? 而后,随着视线被切成了四段,然后,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也就没有可以再次思考原因的时间了。 *簌* 星之子放下了手中的线,对于其他人来说不使用正当的工具来操作金属丝是非常危险的,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线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刀具罢了。 *赏金猎人“怪物”目前得分:2,连击:2* 看着面前被他略施小计削成鱼排的鲛人缓缓流出蓝色的血液,星之子突然在想,在这个时代,纯粹为了防身目的而存在的武术真的还有必要存在吗?还是说,现在的混乱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这些只能作为应急手段的武术可以化作常规解决问题的方式,然后,在某个时刻会变成锻炼身体的方式?这些都犹未可知,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自己真的需要想一想,他还有很多事需要静下心来去思考。 *啪、啪、啪* 隧道的另一边传来鼓掌的声音。 星之子瞥视过去,看到一个背着巨大武器的人正朝自己走来。 “日安。”他将脚下那团沾了蓝色血液而变得明显的金属线踹到了一边,对新来的对手问候到。 “我不是来打架的,赏金猎人。” 对方是个女性半影人,有着浅黄色的瞳色,皮肤和发色同样苍白,若不是从面部延伸到脖颈的漆黑胎记,她看起来几乎就像是一张白纸。 “报上姓名.....等等......” “...莱茵塔特”对方报上了姓名,星之子能从她不明显瞳色的眼睛中读出一丝慌乱,她是在冒险。 “被协会赋予了代号‘空白’(nk)的莱茵塔特?这代号很适合你。” “....我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受这份夸赞,我注意到你已经有两分了,所以,刚好我也只是个只值一点分数的杂鱼,但是,我也有我的生存之道,请允许我协助你,这样你会更好的吃到分数,而我也有自己的目的,这样如何?”并看不出她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她只是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右脚却向后退去,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逃跑....或者,那是开战的准备? bd歪了歪脑袋,他实在是很少见有这么钩直饵咸的钓鱼方式了,不过对方倒是也很精明,明知道这样做几乎等同于送死,所以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这份情报,为的就是来试自己的合作意愿。 .....有更多的生命真是件改变人思维的事,有的人只是把这件事作为自己的保险,如果让虫子来说,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护命匣”。但像她这样的人,恐怕已经将三条性命的价值全都计算好了。 不过bd无所谓,无论如何,自己还是会赢得冠军,人还是分数,在他眼里都并没有太大差别。 该怎么杀了她呢....应该假意同意,然后以进攻别人为理由在她背后捅刀?还是说指使她去对战其他比她更强的人最后喜获两分? ....星之子知道她的名字完全是因为协会长期在下发她的通缉令,每三个月一次,尽管并不起眼,但星之子记得,几年来她的通缉令一直都在那里从没变过位置。 就算只是个小角色,她也的确有苟活于世的能力,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赏金猎人面前也正是因为如此。 ....大不了到了最后下手把她的分数抢过来吧,如果可以的话,赛后顺便再把她抓起来,尽管leader对自己的行动很宽容,但明面上的业绩还是要做出来的。 “可以” “呼.....”她松弛下来,瘫倒在了墙边靠了下来。 “明明有更多生命却因为可能被我杀掉而害怕吗。” “.....这条命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然后再死掉也不迟。” “.....你在这里做什么?”bd隐约感觉到,这个人不是为了奖品而加入的。 “就像是你也不愿意说你要一台克隆机器做什么一样,我有权利——” “为一个孩子留一份保险,你呢?” “.....” 她低下头,只是沉默不语。 “算了,计划,说来听听。”bd在她身边坐下,从口袋拿出一块牛奶硬糖吃了起来。 “.....刚才的战斗我都看见了,我看得出你很强,所以我确定了附近没有人过来后和你谈判,也就是说除了那些观众.....好吧,我没什么可隐藏的,我来当诱饵,剩下的等下午再说。”她眨了眨眼,像是事不关己一般说出了这样的话。 “行,先说好,分数都归我。” “没问题。” 她并不是为了奖品来的,或者更准确的说,她在这场比赛里别有所图,bd对她有什么想法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不过他也希望这姑娘不会到最后落到自己的对面去。 她最好不会。 —————————————— 第一届“狩猎市界赛”虽然举办的开头非常潦草,但在数个小时内便引发了几乎是来自银河系各地的讨论,这样大型且完全公开在正式场合,仅仅只在参赛者的死相太过凄惨时打上马赛克,好一出充满血腥味的戏码。 第一天上午正式开始,共43人在叶族大竞技场内潜伏着,每个人都有三条命——这可不是被彩弹枪打中了脑袋那么简单,那可是被人用子弹打碎了头颅流出脑花后在克隆机器上重新再造身体继续参赛,基于这一点的讨论也和比赛本身的讨论度不相上下。 比赛是以单条性命计算击杀数的计数方式运行的,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最后计算的会是每个人所有生命中获得分数的总分,每次多杀一个人就会开始累积连击提升获得的分数,一开始是1+1,再往上就会变成+2+3+4慢慢累积,最高连击上限是+40,但这几乎等于把所有参赛选手都杀一遍才能叠出来,不过,肯定也会有高手真的做到这一步吧。 至于嗜血的观众们,他们早早在比赛开始后的四小时里选出了他们观感上最有望成为冠军的几位选手: “颅骨”(目前得分:4,连击:3):头顶着一大团骨头的小个子赏金猎人,根据一些人翻到的猎人协会档案来看他是个喜欢摆弄骨骼的巫术师,一些愿意押注他可以发挥自己后期优势的人恨不得为他送去一整块骸骨荒漠。 “侵蚀”(目前得分:4,连击:2):有着鲜红色外壳的战机人,身上有不少明显到像是在彰显自己一般的改造痕迹,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是个亮眼的电子战角色!他的第一场战斗就是和刚刚干掉一个选手的叶族猎人对战,那如同帝国士兵一般的作战风格令人印象深刻! g.h.w(目前得分:29,连击:8):一刻也没有为同事在今早的落败而哀悼,立刻赶到新战场的是来自不落要塞的骑士长g.h.w!因为走到哪消音到哪的粗口和独特的群嘲被称作行走的节目效果——但他也正是靠这一手嘲讽绝活在比赛开始时便连砍八人!骂人的技术和剑技成正比!今天的荣光属于电子人!! —————————————— 看着楼对面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的综艺活动,有着像是蓝色漩涡一般眼睛的电子人将头转回了自己面前的电脑重新将语音系统上线。 “.....唉.....” “咋了啊老玛?诶,这不是个电子人骑士么,你过去该不会是他同事吧?咋了,想回去了?” “没.....就是觉得,我们都变了。” —————————————— “我说” “怎么?” “你身后那把剑,你不准备拿在手里么?”bd指了指她背后那把被绷带裹住的剑像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如果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不会用它。”莱茵塔特的回答很干脆,不过bd倒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能让我看看么?” “.....行,行吧”她迟疑了一下,将剑从身后卸下,将绷带一圈圈解开,露出了剑身——有着三个圆形镂空设计的钝色大剑,剑身色泽偏深蓝,看来是耐钢打造,而除了钢铁的厚重质感外,bd还注意到那些镂空的圆孔截面上有些粗糙感,这不太像是正常锻造出的武器应有的截面,就好像是在被锻出来之后被强行挖出了三个圆..... .....嗯? 在剑身最中心的截面,似乎又与其他部分的金属有所不同,像是某种生物的骨骼切面被融进了金属中..... 暗影醚提及过自己是被一个过去很久远的时刻,一个着魔的工匠打造出来的,这把武器或许就是对那个工匠的效仿,不过看在这姑娘还算老实的给自己看了剑,而半影人也的确有在家族中将一把剑世世代代相传的习俗,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如果继续追问剑的来历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主意,调查还是到此为止吧。 ..... 很久没有对一个人下过这么多心思去揣测了,疲劳感反而减少了。 .....说到底这种疲乏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产生的呢? —————————————— *啪啦!* 星之子抽出匕首,将其刺入一个电子人暴露在玻璃外壳中的大脑。 *赏金猎人“怪物”目前得分:4,连击:3* bd思考着,是从自己杀了鹰眼之后么?可是自己并没有觉得愧对他,他只是对自己的实力抱有遗憾,那场对决的结果是很纯粹的,令他感到满意与悲哀的丰富情绪的模样。 —————————————— 一把手枪潜藏在巷中。 一个半影人女孩背着剑慢慢经过那潜藏着的巷子,将手指放在扳机上的动作逐渐偏移。 而后,一双冷酷的眼睛自黑暗中出现,盯紧了暴露在光中的猎物。 *哒* 一声不祥的轻微响动自背后传出。 “!” “日安” 一个过分无感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躲在黑暗中的猿族枪手持枪的手猛地一颤,他转过头去扣动扳机,然而他的眼前只剩一片金色的光芒。 *赏金猎人“怪物”目前得分:7,连击:4* —————————————— 那么,是在和拉宁瑞决斗后么?啊啊,那场决斗本身并不是起源才对,拉宁瑞是个纯粹的人,比他要愚笨一点,但恰好又笨在了他最不需要的部分,他的心思细腻却又直率,心里能装下的东西太多太多,以至于他无法看着人们经受无妄之灾,他和自己是并行的两条线,所以也不是那一次。 —————————————— *哒* 一大团骨头提醒着佩戴着它们的那个矮个子,然而为时已晚,骨头制的护盾没有及时转回身后,他瘦小的身体上多出来一道深深的划痕,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而后,手中的骨刺也被夺走,然后插入了自己的胸腔。 “不是私人恩怨,颅骨。” *赏金猎人“怪物”目前得分:15,连击:5* —————————————— 那么...是谭斌然?市长的做派犀利,但自己并没有兴趣掺和政治。谭斌然只是个没能看破人心的局外人罢了,如果复盘一下当时的情况,市长甚至是在救他,哈,毕竟他过去是自己的副手,嗯? ....不过bd并不是因为在地下的那一天才变成这样的。 —————————————— “....你为什么在这?” “这是,我要问的,问题。”是狩魔鬼的人,他为什么在这? “....那咱们速战速决吧,你,往后退一退。” 半影人默默躲回了影子中。 狩魔举起爆能枪朝星之子射击—— *咚咚咚咚* 然而被什么东西挡下来了?那是....颅骨的骨盾?他已经杀了那个小个子么? 狩魔清楚他的,更了解自己的弱点,刚到手的分数可不能就这样拱手相让,要逃了———— *叮铃* 然而,等他产生这个想法准备将枪对准脚下释放烟雾时,一颗闪出蓝色电光的手雷滚落到他脚下。 *噼!* “唔.....”狩魔巨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令人惊讶的是,他硕大的体型和装甲竟然完全没能保护他的身体免受致命损伤,哪怕是一击,观众们对他很失望,希望他还能拿到更高的分数吧,不然今后也不会有很多人愿意雇佣他了。 *赏金猎人“怪物”目前得分:26,连击:6* “狩魔的分数积攒的不少。” —————————————— 那么,是在深水之下吗? ..... 卡尔寇沙,脑子里的同居人,发疯的教徒。 就算是换做其他人,精神也不可能会好吧。 自己的过去在追猎自己,自己的精神在压迫自己,连现实都在撕裂自己的伤口。 真够可悲的。 bd想起,过去为了实验自己的不死性,直接在铁轨上躺好,留好遗言后跳进火山口,或是干脆在废墟大厦最高层跃下。 自然不愿意收留自己的死尸,而自己的不希望被人杀害,就算真的找到了办法逃离,lord也很可能会把自己重新拽回这个世界,就像他过去做的一样。 *赏金猎人“怪物”目前得分:146,连击:12* bd在想,专注于眼前的事,或许要轻松的多,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跑起来。 —————————————— 以天空中巨大钟表为准,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十五分。 莱茵塔特感到畏怖,自从她提出联手后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在此期间,这个星之子几乎就没再和她说过话,也没有再提出过检查之类的事,但这反而让她觉得不安,不仅是因为他的寡言,而且,他的效率高得可怕,他们从第一层开始地毯式地搜寻对手,几乎每一处黑暗中潜藏的猎手都变成了猎物,匪夷所思的是他几乎毫发无损。 .....如果是这个人,或许有能力.....不,赏金猎人不值得被托付.....或者说,至少,她不配这么托付别人。 她背后的剑轻轻颤动,似乎是提醒她专注眼前的事。 半影人打开停战区区旅店的控制面板,检查起目前的积分top5名单: top1:骑士长 g.h.w(183分,连击17,剩余生命:3) top2:赏金猎人怪物(146分,连击12,剩余生命:3) top3:赏金猎人四臂(133分,连击13,剩余生命:3) top4:???鲷客(106分,连击10,剩余生命:3) top5:赏金猎人心影(79分,连击3,剩余生命:2) top43:???空白(0分,连击0,剩余生命:3) 遗憾的是没法看到每个人每条命的积分获取情况,那个代号“心影”的人看起来很懂暗杀,第二条命复活之后专挑高积分的人下手,不知道第一条命是怎么交代的,光这点情报可不怎么像样。 “一份炸鱼薯条,带个甘梅粉。你吃点什么?”bd还是忘不了他的甘梅粉。 “真亏你上午杀这么多人还吃得下肉啊.....帮我点一份拉面。”莱恩塔特对于赏金猎人的思路没有一点好奇,就算是自己动手去杀人,也会因为恶心而半天吃不下饭的,更何况自己的作战方式也并不怎么....文明。 后厨的电子人挥了挥手中的漏勺表示了解,二人随便挑了个空位坐了下来——虽然这里到处都是空位。 “想好怎么赚到分数了吗?”bd从兜里掏出一颗酸奶糖一边吃一边问道。 “分数?无所谓,最后有的是机会拿,倒是你,连击已经叠的这么高了,不准备杀了我再多拿分数吗?”莱恩塔特眯着眼睛警惕地问道。 “我不对没有战意的人动手,如果你要动手的话,那我就拿你的分数,就这么简单。” “.....”她没什么自信从bd手里抢分,这条命她还留着有大用呢。 “说起来,你是哪个星球的?” “我?早忘了,二十多年前,我母亲从内战里逃离出来,父亲死在了故乡,母亲在难民船上生了我,但因为没有专业的设备难产死了,我连自己原本在哪个星系都不清楚。” “.....抱歉。” “没什么值得道歉的,记事以来,一直都只能给人当狗使唤来过日子,杀手这活听着危险又唬人,其实就是在深渊上走钢丝,走错一步都会死,能活到今天大概已经用掉所有运气了。” “.....你那剑,是哪来的?” “.....从黑市买的,没什么特别的。” bd并不是心理学专家,不过看到她的眼神躲闪着自己,他也大概能猜出这武器的来历并不一般。 “我就这么说吧,按这个势头下去,就算没有你,我也能以最高积分进入决赛,所以如果还想留你这条命,那就拿点实际的出来。” “.....” 她沉默了一会,而后将身后的剑卸下,解开了绷带,将其放置在了桌面上,让三个孔洞在白炽灯照射下清晰可见。 “.....你对灵魂有多少了解?” 番外:衰退恐怖#1 “.....这是什么?” 拉宁瑞看着桌子上的照片询问对方。 而对面,一个满头大汗...或者说,满头油汗的黑人胖子扶了下自己的墨镜,垂着头小声的嘟囔了些什么。 “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拉宁瑞从大衣的内里抽出一把挂着的小刀捏在手里。 “呃!老天啊....上帝保佑....我、我刚才是想说、是、是的,呃....” “我可以给你一点组织语言的时间,然后,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情报,你也就可以去陪你的弟兄们一起上路了。” 这个肥胖的家伙瞥了眼黑暗中倒下的尸体,视角先是转移到了昏暗的光线下,然后,看到坐在他们身边那位很明显并不属于此地的少女,紧接着,是桌子上的几张照片,上面是他们之中某个蠢货藏在身上的古董物件,最后,他的视角不情愿地移回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星之子身上。 “呃....听、听着!你、你们想要找一个能挖出高科技的人、那、那我的确知道一个人....” “说” “科罗纳多!奥斯瓦尔德·科罗纳多!他之前的确是在我们这混过!但、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在我当上老大之前就离开了老天啊!我真的对他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情!我只知道他后来当上了富翁然后病死了!” “根据协会的报告,你们从他的亲属那里抢走了一部分财产。” “呃....那、那是个误会,我们没有特意瞄准他是前成员才下手.....听、听我说,我可以把抢来的东西都送回去,所以——” *咚!* 小刀被插进了他们之间的矮桌之中,插在那些照片之上,胖子能看到桌子上那清晰的木头破裂的痕迹,这家伙的力气大得可怕,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刀插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 “你们把那些货物送到哪了?” “什、什么货物?!我可——” “————” *锃———* “停一下” 拉宁瑞从身后拔剑的动作被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他老实地坐回了沙发上,而那个一直缄口不言的紫发少女推着轮椅到了桌边。 “晚上好呀这位先生~”感谢老天,至少和自己同族这姑娘看起来要讲道理得多了。 “呃...您、您好?眼、眼罩不错?” “哎呀,您嘴可真甜~不过这可不是用来耍帅的哦?”她一边微笑着一边摘下那只眼罩露出其下的漆黑血洞。 “!”胖子猛地颤抖了一下——连带着他那一身横肉。在他这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只见过两种人会用这样的表情揭露自己的伤痕,一种是管理下属的狠人老大,一种,是纯粹的疯子,可怕的是,他完全无法将这两者任何一个的形象和他眼前这个少女挂钩。 “您看起来很紧张呢?果然是因为这位先生追问的太紧让您有些不适了吧?”她一边戴回眼罩一边问到。她仅存的那只漂亮的蓝紫色眼睛中蕴藏着某种危险的东西。完全看不出她的底细,那种从容和她的外貌极不相配....是用了什么技术做的整容么——不对,如果真的整容成少女样子那还会留下一只眼睛的孔洞么.... “呃....不、当、当然不是....”不敢再多想其中的缘由,但很明显面前这个少女绝对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能和那疯狗一样的赏金猎人组队行动说不定是因为她有着那个家伙所没有的方面....还是....顺着她的问题答下来吧.... 少女看起来有些不满地摇了摇头,看来她对这种答案相当不满意。 “对医生可不能说谎哦?您的呼吸太快了,这样可不好,流的冷汗也太多啦,这样对您的健康可不太好哦,来,把这个吃了。” 她纤细苍白的手递出一粒蓝色的胶囊,在胖子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胶囊后,她又体贴地递过去一瓶水。 如果在这时捏住她的手把她拽过来,然后用指头里藏着的枪顶住她的脑袋能不能提升自己的存活概率?那个发光的家伙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吧.... *咕噜* “嗯....呃....” “是不是感觉好一点了?” “是、是的....” “嗯~那很不错!您刚才吃的是co3精神稳定剂,副作用可能包含缺乏同情心、部分情感暂时缺失以及短暂失明请注意一下哦。回归正题,来吧,请和我讲讲关于您带走的那些货物的去向吧?”她依然微笑着,将十指合拢放于腿上,不知为何,胖子总觉得那微笑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我、我的确不知道什么货物的事,我只是在这地方收点保护费什么的,组里去、去做其他业务的事和我没关系.....” “诶呀.....真让人失望.....”那微笑消失了,正当胖子认为自己是不是还没有把谎言贯彻到位时,那女孩从轮椅椅背的医疗箱里掏出了一支针。 *叮叮* 她纤细苍白的手指敲了敲针头,而后,推动活塞,让一滴绿色的液体从针头中冒出。 “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呃....不、不知道。” 她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这是神经荚的毒液哦,换句话说,这是杀手们会用到的毒药,只是一小滴,顺着你的血爬到你的神经里....嗯....据说被它杀死的人生前会看到颜色非常漂亮的青苹果....啊,不用担心~这一针里面当然是稀释过的。” “等、等等!你要做什么?!”刚刚靠药物取回冷静的胖子再一次开始颤抖起来,冷汗狂飙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他在怯弱到极点想要起身逃跑时,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已经被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星之子死死抓住了。 “唔....好啦,麻烦把右手给我,要在胳膊上注射咯?” “等下!等一下!!” *滋* “啊....啊啊啊啊!!”这位医生的手段一点也不轻柔,那如幽灵般的残破身体在针头扎入身体的那一刻重新获得了力量一般,在注射的过程中给他带来了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痛苦。 “好啦,可以把他放开了。” 那位少女恢复了先前的微笑,不过那微笑在这个处境下是如此恐怖惊悚。 “求!求你了!请救救我吧!解药!您一定有解药的对吧?!我还不想死!!” 她只是眯起眼睛,露出一副有些歉意的笑容, “当然啦,不过,真是抱歉呢,我还是希望大家都能进行满意的交易,所以您必须把您的雇主说出来,这样才能让我们双方都满意,如何?” “哦对了,你还有十五秒。”她睁开了那只眼睛,那眼神中没有慈悲可言。 “霍铧夫!电子人埃尔德里奇·霍铧夫!”胖子的心理防线在压力和毒素的双重胁迫下被彻底击毁了。 “还有十秒就会发作了,再想想看,是不是真的是他?” “真的!千真万确!他为了一件遗物让我们去劫车为了那件东西把其他抢了打掩护其他的货现在就在我们码头的箱子里!” “嗯....接好了,看来,今天的苹果树上结不出苹果了。” 胖子手忙脚乱地接过掷来的针管朝自己的脖子上注射了一针,之后他那肥胖的身体因紧张后的松懈而像是融化了一般瘫软了下去。 “我们拿到需要的情报了,走吧,拉宁瑞先生~”她的声音也透露着几分轻快,不过,瘫坐在沙发上的胖子已经因为彻底的放松而不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了。 “嗯” 星之子回到少女身后抓住了她的轮椅扶手旋转了一圈,准备将她带离此地。 “啊对了,”少女最后一次发话了。 “记得多运动哦,每天要记得保持基本的健康饮食,每天记得检查一下眼球里血丝有没有变紫,如果紫了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哦,可不要忘了。” “知....知道了.....” “呵呵~”拉宁瑞听到轮椅上的女孩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偷笑。 二人从一家被警察封锁的保龄球馆门内走出,在拉宁瑞简单交代了自己受政府雇佣的立场并出示了狗牌后轻松地离开了。 “.....你给他注射的是什么。” “嗯?稀释的毒药啊~” “我想听实话。” “染了色的生理盐水~” “那第二支针呢?” “还是生理盐水哦,怎么可能真的给他毒药,我还是保有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的。” “...你真是越来越坏了,不过,做得好。” “这种级别的话术也就一般水平啦,我坏一点还不是为了某个不够坏的人能狠一狠心嘛。现在人也问到了,回去协会调查还是?” “霍铧夫.....那可是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家伙啊。” “您认识他?” “谈不上,只是之前有几份工作和他接触过,是个为了自己的收藏不择手段的家伙,还记得去年去度假村遇上的那些蛙人么,就是被他雇佣了去的永夜林。” “嘿~说起来这故事我还没听您讲起过呢,给我说说怎么样?” “当然可以,但我觉得,还是我们真的见到他了,你就能懂得故事的起因了。” “嗯哼,那,下一站,出发吧?” “好啊,出发吧。” —————————————— “悲哀。.....至此,你在人世间的一切已失去它们的灵魂,它们依旧属于你,愿你的收藏与你同在,就像你过去36年中所做的一样。愿你也能和那些藏品一样被人记起,伟大的藏物者埃尔德里奇·霍铧夫....锕门” 穿着古铜色长袍的电子人神父将手指划过面部的十字型显示面板,最后以食指的关节轻碰了自己的额头结束了悼词。 tmt——tmt——tmt——qmq——o7——r.i.p(某种电子人哀伤表情) 在充斥着悲伤、铁皮腐蚀以及教堂混响remix的奇怪音乐氛围中,唯二感到尴尬的人是一个星之子和他身边坐在轮椅上的人类女孩。 “.....” “.....”少女转过头来,试图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的诧异,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星之子才会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法做出反应只得耸了耸肩。 葬礼结束后,电子人们纷纷从脑袋上拔下了葬礼插件,大家终于都舒了一口气。 “抱歉打扰了,我们没有和您们报备过,今天是以个人名义来的,对霍铧夫先生的死我们表示深切的哀悼,我是犬齿,这位是我的...搭档,克莱因·薰。”拉宁瑞和一位使用零件看起来很古早的电子人搭起了话。 “平和。啊啊,不要紧的,老头子生平里就喜欢炫耀自己的收藏,有的时候连我都弄不清楚他的藏品都是从哪来的”这位矮小且散发出一种黄铜光泽的小老太太应该是霍铧夫的老伴:埃尔德里奇·埃米钠,根据她的说法,她和霍铧夫总共造了四个孩子,而每个孩子现在都有了家室,和他们的爱人又造了更小的孩子——哦对,电子人的孩子的确是需要制造出来的,工业意义上的。 “哀伤。今天来参加葬礼的人数远不及老头子预期的呀....唉....不过还好,作为为他带来藏品的赏金猎人和他的小女友(薰:嗯?),他知道了也会高兴起来吧,谢谢你们咯....”这个慈祥的小老太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失真和杂音,听起来就像是台老式电视机发出的动静。 “您客气了,那么,我想说说我们的来意,虽然在葬礼举行的当天说这件事可能不可避免的会亵渎他一直以来的意念,但事情重大,请容许我说出来。” “犹豫。.....是老头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您其实.....” “无奈。进来说吧,歌德,今晚的守夜就麻烦你来安排了。” “乐意效劳。”翼族管家像猫头鹰一样毛绒绒的脑袋微微前倾,向他们行了个礼目送他们进入了客厅。 —————————————— *簌簌簌簌簌......* 下雨了。 雨滴再次砸落在这栋大宅的砖瓦上,而后滚落到草地中,紧接着的是一道刺眼的闪电,那道光一闪而过,最终与这两位好友结伴却姗姗来迟的是轰鸣般的雷声。 *轰隆!* 墙壁上那些珍奇兽物的战利品,无论是死亡领主狰狞的头颅也好,伊斯奇暴龙的牙齿也罢,就连焦油魔像那已经风化的头颅也是同样,全都像是在祈求着雷电击中他们,好为它们现在的主人送去一场怪物的盛宴般,在这个雨夜显得更为可憎,令人胆寒。 炉子里的火光忽闪忽现,上好的木材在火中劈啪作响被烤出了淡淡的木香味。 从沙发侧面的茶几上升起一瓶虫葡萄酒,这个可爱的小茶几从桌下升起两条隐藏的机械臂将塞子拔出,浓郁如奢靡气息的酒香与火炉的柴火味道相融合,组建出一股慵懒、温暖且奢侈的氛围。 这位老妇人扭动食指指头,露出一截陈旧的打火装置点燃了桌子上的烛台,烛火映出坐在轮椅上为这一切感到有趣与新鲜感的少女苍白的面孔。 “和蔼。姑娘,第一次见吗?” 薰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露出她最具标志性的笑容来应对这位老妇人的问题。“并非如此,夫人,我只是认为,能够在您丈夫死后将一切都料理得井井有条,想必您过去也做过不少管理工作吧?” “兴致。啊....很高兴在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依然有人能看到我的模样,老头子的个性实在是太过张扬太过有攻击性,也实在是太过火了....不过别看他这样,他还是很爱我的,说不定他一直都把我看作是他的藏品一样看待.....” “迟疑。....那么,他做了什么?”这个精明的小老太太的电子眼睁得很大,让她看起来很有精神,尽管那8bit的灰暗显示器并不能完全的展现这位埃尔德里奇家现在的掌权人的威严,但她那有些滑稽的身体所散发出的威严是无法被忽视的。 “....他派人去偷了科罗纳多先生的藏品。”拉宁瑞将先前那张被他插在桌子上的破烂照片尽可能的抻平摆在了桌子上。 “不悦。那个奥斯瓦尔德·科罗纳多?早就和他说了不要对朋友的东西下手,那个臭老头到死前都没给我们省过麻烦....那你们是来回收的吗?” “正是如此,您丈夫委托给某个帮派的任务是将一个收信器带给他,简单地说,那个收信器是个上古文明遗物,而且至今应该还在运作,我方希望您可以归还这件物品。” “沉思。过去关于藏品的事都是那老头子在管,而且给他办过事的你也知道,他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呵,人类语言中的这个形容词对他来说真是太合适了,如果你们找到了就叫管家取出来吧。” “感谢您的配合————” “无所谓。但是,有一点是写在老头子的遗嘱里的,他希望带走自己藏品的人能留在宅子里过一夜——啊,说到这个,他本来也希望出席他葬礼的人可以在他的房子里过一夜。不知道他就算死了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如果你们很需要的话,把东西拿走就离开吧。” “知道了,我们需要那件物品是为了去救人的——准确的说,是为了救她。” “同情。可怜的姑娘....” “.....”薰只是微笑着礼貌地摆了摆手,示意星之子带自己离开会客厅。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今晚将会成为一个永远被他们记住的夜晚。 雨还在下着。 挣扎 “.....抱歉,请恕我不能对这件事做出任何评价。” “怎么?难道你是无神论者?” “我啊,愧对了一些人,不想知道他们在死后怎么看待我。” 很少见的,bd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双手合十放在面前,似乎是在祈祷,又或是在为自己过去的罪行忏悔。 “.....这样。” 二人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直到电子人敲了敲铃,示意他们还把自己的餐饮从窗口带走。 莱恩塔特将剑挪到腿上,用那卷旧绷带又一次的缠上了它,而bd则将二人的食物端到了桌子上。 “.....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谑谈者。” “很好的名字,是你起的?” “是我。我的....雇主,他某天喝醉了之后拿我寻开心,说真正的半影人会和自己的武器交流,结下情谊,有助于作战。” 她看着被雕凿出三个孔洞的剑身,那三个孔洞就像是她内心的伤口一样永远无法闭合。 “没必要成为一个标准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她听到这唐突的话皱了皱眉看向星之子,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悦露于颜表舒展了眉头。 “.....我认识一个半影人,我从没见过他双手持武器,他最擅长的武器是狙击枪和匕首,他并不对自己放弃家族的传统而耻辱,他只为自己而活。” “.....我.....”莱恩塔特停下了手中缠绕绷带的工作,她垂下眼眸,银白色的短发微微晃动,像是朵蒲公英一般。 “这个世界容不下优柔寡断的人,或者说,这样的人,活得并不长久。” “.....” “你在犹豫,你完全有能力成为我说的那类人,但是,你依然对一个幻影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是什么?”bd只是看着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中,但她似乎非常乐意接受这样的毁灭,她的行为中透露着某种矛盾,而bd则抓到了这个关键——毕竟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 “.....” “————”bd正欲继续他的说教,他总是在以这种角度去评判他人,就像是天公都看不惯他这样一般,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感笼罩了他,就像是拉宁瑞所说的,lord以粗暴的方式唤他来接见自己的方式一般——但这似乎不太一样..... 星之子感觉到脸上的印记似乎正在肿胀,几乎要撑爆他的面孔一般—— 他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就像是,生物的心跳,或者,生物的肌肉反应? 但除了这样的痛苦之外,他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只是在看着莱恩塔特,她抱着脑袋似乎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在搪塞他的问题,或许是真心的回答他,但是,bd什么都没法听到,也无法感觉到。 他-只-是-在-“看着”-她 *咔*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了。 在某一刻,星之子发觉自己所观察的这个世界停滞了下来,无论是时钟也好,食物散发的热气也好,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也好,全都停下了。 他尝试着伸出手来去触碰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但是,在他的视角中,自己的手像是在触摸一副画布一般,从画布之外触碰了这个画面。 他惊愕地向后退去一步,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面前的这一幕只是一副占满了自己视觉的画布。 .....是那家伙搞的鬼么? 他试着集中精力,然而,那个一直“诶呀诶呀”的魔鬼,并没有在这一刻现身。 “——————” 出乎意料的是,bd能感觉得到,现在的自己脑中并没有任何杂念,现在,他只是对这个空间充斥着好奇,一种孩童般的,对一切事物抱有不同选择的好奇心。 他试着面对黑暗伸出手来,然后,他的手触摸到了某种东西,某种手感柔顺的物体,他试着抚摸这片黑暗,而这片黑暗也顺着他的抚摸而颤动着,连带着刚才的那张画布一起。 这片黑暗是没有感情的,不被任何情感充盈,它是保持在一种极端的倾斜下的“平衡”,一种顺从,柔和却充满力量的感觉流过星之子的指尖。 他试着撤下这片布,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似乎在这一刻再次入画了。 他尝试性的对着那片有着缤纷色彩的画布伸出手,对着那个半影人伸出手去,试着去触碰她的银发,而下一刻,他感觉到,某种温暖的东西抓住了自己。 “?” 很奇怪,他并不对这种感觉抱有警惕感,反而,就像是一个无力的人被一只坚定的手拉起了一般,他顺应着这种感觉,向前走去,入画,然后进一步,再进一步。 在这一刻,所有色彩全都伸展开来,缤纷的色彩化作线条,化作了弧形隧道般的形状,而在星之子面前的,银色隧道的尽头处———— —————————————— “.....”少女慢慢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照在自己脸上,浑身都痛得像是要散架一般,她试着坐起来,忍受着背部撕裂般的痛苦从这张并不舒适的,似乎是用砖块砌成的床上爬了起来,衣服破破烂烂的,内衣上刀划过的撕裂痕迹告诉她,这一次,她又和死亡擦肩而过了。 一想到这里,她便露出了比肉体的疼痛更令她感到痛苦的表情。 她受够了。 无论是血还是泪都太多了,作为一条当地地头蛇的一条走狗,自己本该舍弃这种共情的能力,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一遍又一遍的在下手前最后一刻放下武器? 为什么在他们倒在血泊中后跪在地上干呕? 为什么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只是因为,她是个被买下的孤儿吗? 少女抑制住情绪,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刻.....或许也从来没有合适的时刻。 整个星球的黑暗恐怕都已经流传开了,她是个因为怯懦而从臭名昭着的“拒手”克塔特手下逃走的杀手。 而那个人,她知道,那个人绝不会允许她逃离自己的掌控,她逃跑的消息不会传到别的星球,原因只会是:他想要将自己困死在这里,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喂狗,把她的身体做成饲料喂给那些截去了手脚的“畜牲”:那些没能让他满意的人们。就像他过去对自己的弟弟做的一样。 要从这个星球上离开。 .....无论是谁在那种情况下救了自己,也是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无论是为了让这个人从危险中脱离,也是为了让自己不用赔钱再惹上麻烦。从这种短暂的,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中离开。 身体虚弱的少女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在地面上没有找到自己的鞋子,不过,地面上的一大堆医学报告和检测结果倒是将这间不怎么大的房间地板堆积地严严实实,几乎露不出地板。 她环顾四周,锁定了除了天花板上那垂垂欲坠的灯泡外的另一个光源:她床边一个堆积着如山般高耸文件的桌子上摆放着的一盏小小的台灯,努力地发出明亮的白光。 她将目光收了回来,活动了一下双手,而后,回到自己身体中的不只有视觉和知觉,连同闻到了纸张气味的嗅觉,和听到桌子上轻微鼾声的听觉也一同回归到了这可悲的躯壳。 “.....” 毫无疑问,救了自己的人要么是个医生,要么,就是个仿照医生身份制作注射器的药贩子。 尽管她很想将救了自己的人幻想成前者这样无辜羔羊一样的形象,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和她印象里最后逃亡的位置来看,恐怕自己的愿望是无法达成的。 ....该走—— “噗呕——咳咳咳!!该死的.....”大口的鲜血伴随着一时的松懈吐在地面那一层叠一层的文件上,为这些没有通过官审的文件批上了“红印”,她在回过神后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闹出的动静已经足够大了。 “嗯.....嗯?!怎么?!怎么怎么怎么——” *哗啦啦啦!*伴随着一阵慌张的男性声音响起,桌子上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被这慌乱打破了平衡开始倾斜。 “啊坏了!——唔呃————”正当这个人正准备双手抱头防护头部撞击时,一只手将他连同他的椅子一同撤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在那张床的床边。 伴随着书桌上的台灯发出的光被坍塌的文件堆压倒,房间中的光再一次回到了一个灰暗的地步,正当这个男人想要转过头去感谢一下这救命之恩时,他却被一把薅了起来,被这个他救下的女性按在床上压在了身下。 他能闻到血的气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很明显,这是她多日未能休息,再加上精神上的损害带来的身体机能失调引起的吐血症状,真是专业的判断。 “最好...别动”她金色的眼睛在昏暗中尤为明显,在自己身体上方粗犷地喘出粗气的身体带动起被绷带和破烂衣物遮拦起的胸口一阵晃动。 “我知道!我我我我不动!”她能感觉到身下这个男人正无助地颤抖着,像是很多被她以杀手身份恐吓过的人一样。 她仔细审视起这个人的样子,没有太多的毛发,大部分皮肤是裸露的,有着相对于她而言更黄一些的古怪颜色皮肤,嘴唇是比较红的颜色,看起来,把她带到这里的是个人类。 “.....你是做什么|悟螗艳3u磺e?|的?” “医生!附近的‘白泽诊所’就是我开的!千真万确!”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坐在了床的另一边抹了把嘴角的血甩在地上。?|f信>u拎一s| “医生,哼....我没钱付你博|■?媛j2s?|又医药费,这次只能算你倒霉了,把我带进来完全是浪费绷带而已,不如让我在那死了算了。” “那、那我可没法看着有人能活下来还不去帮啊,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硅■?u:??;g朝烧?桡?■p姐■嫦烧瑾?罗膜馄t¥guc烧??u城■近$??y妙f装sb?u?侯?u掉p妹?pu;爱?u3德t-1u‘豆$?恍?f信>u拎一s$烯s$易卓p喷t;竭p豆$?婚璨?u客?媚理?uf信>u点t客x?娟?3落$博■?媛j2s?又bsj??博?枋?upb[胶u3h琳dd?y子bu37博杞琳描y| ——error—— ——error—— ——error—— ——找不到页面—— ——无效视频来源—— [已过期图片] 错误代码:404.1-无法在所请求的端口上访问web站点 :( 您的身体遇到问题,需要立刻休息 我只收集某些错误信息,然后您可以尝试睁开眼睛 ——睁开—— ——眼((?))睛—— —————————————— “噗咳咳咳!!呃————” 星之子从某种超然的状态猛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那种肿胀感现在化作了剧烈的破碎感,就像是有一颗弹头在自己的脑袋里炸裂开来,就像那一晚的那一次一模一样。 “喂!喂!你什么情况!?” 好消息,他听得见东西了,坏消息,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刚才那是什么?谁的....记忆?可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那段记忆?为什么自己能看到而之前过去的任何时刻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问题....好他妈的多..... bd试图发出声音。 不要帮我申请退赛,让我休息一下。 他想这样说,他试着对着莱恩塔特说话,但没有听到自己的身体发出对应的声音。 更不幸的是,似乎连刚才那一瞬听到的声音也化作了一缕烟尘消散了。 对于星之子来说,“看不见”并不代表着他们会看到黑暗,与之相反的,他们会看到光,超现实的白色会遮蔽看不见东西的星之子的目光。 星之子不惧黑暗,因为他们大多都不具备对黑暗的深层认知。 ....亦或者,星之子只是认为自己在失明时看到的是光,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那是黑暗。 就像是在那一晚之前他们的处境一样。 很可惜,无论是bd还是拉宁瑞,都曾见过真正的黑暗。 —————————————— “你你你你!!!!” 星之子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情绪在黑暗中靠近着自己。 “做了!!!” 那是愤怒,还有..... “什么!!!??” 惊恐。 他看到自己颤抖着,如同一个拧紧了发条的人偶一般靠近着。 “....怎么——” “怎么?你你你你你说怎么了??!!你干了什么??!!”那是那个魔鬼?他....看起来异常愤怒且惶恐。 “你你你你你那权能!!!那是是是是是....我的!是我的!!!我的的的的!!!!”他就像个活动小丑一般移动着。 .....bd意识到一件事,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丑陋。 哈, *咚!* 金色的星之子对另一个金色的星之子挥出拳头重重砸在了对方的脸上,如同发条小丑般的人形倒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感觉? “.....” 星之子感到一种解脱,一种莫大的全能感在此刻冲入他的脑海————但很快,这种感觉便如海浪般消散了,他还不能向这种感觉,这种由纯粹暴力带来的快感驱使,bd的确是是“怪物”,但他不是“野兽”。 如果存在这种可能的话,在另一个世界,接受了这种关系,将地位垂于这魔鬼之上,为了这无休止的折磨而沉溺于暴力快感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呢。 bd并不好奇,只是,他已经清楚了,那奇怪的感觉,还有这家伙的反应,一直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事,但他理解了,他可以对这一切做出反抗。 就算只是延缓自己的死期,那bd也已经知足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度过的不是么。 —————————————— 再次醒来时,星之子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绑了起来,捆在了餐厅外面的柱子边上,附近多了几具尸体。 “嗯.....” “醒了?”躲在屋檐下阴影中的半影人睁开在黑暗中发出金光的眼睛看着他。 *nk空白目前得分:16,连击:4* “....你是在用我当饵吗?” “那不是当然,就算你昏了也别想给我添麻烦,当然要物尽其用,你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发病的样,血溅了我一脸。” “....先给我把绳子解开。” 莱恩塔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蹲到他身后开始为他松绑。 “那,说说看吧,什么情况?” “....我得病了。” “病?星之子的病?真少见。” “不是生物定义的病,不过也可以用一句所有人都听得懂的话定义我目前的状态:” “我啊,好像快死了” “————真不幸”星之子感觉到她手中的动作停下了一刻,而后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为他解绑。 “是啊,烂事一堆接着一堆,有人给我派了个全银河系最难的活。” “怎么,比去探索‘鏖战之窟’最底层还难?” “和那个差不多吧。” “.....我们都生活在地狱中。” “这点我赞同。” bd扶着柱子缓缓站了起来,至少身上的东西都还在。 “那么,下一个目标找到了吗?” “当然,走吧,你已经浪费很长时间了。”莱恩塔特转过头去尽量不与他产生视觉接触,而bd则保持着距离跟随着她。 狩猎继续。 番外:世界啊! “近日,一位网络小说作者的死引爆了整个网络社区,这位作者因为突发性心脏病去世,享年仅有34岁,尽管是作为饱受争议的小说作者而死去,但前来哀悼的人中多是为他送行的读者。” “.....”薰翻阅着手机,回想着自己是否读过这位作者的小说。 “你在看新闻么?”拉宁瑞听见声音从她背后问到。 “嗯?嗯,真年轻啊,真是可怜的人。”虽然有些无情,但这就是一个具有正常道德感的普通人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唯一能说的话了,“可怜”。 “.....自打我开始做赏金猎人之后,很少体会过有人病死老死的事了,有时我会忘了,赏金猎人存在的意义最早是为了帮助没有能力作战的人。” “听起来就像是一整个高级智慧生命聚落形成的最早的部队?” “但相当松散,每个人都有权退出,可是到了现在赏金猎人已经从一份帮助他人的职业变成了无路可走的人最后的选择,真可悲。” “您觉得很无奈么?” “倒也没有,毕竟我加入赏金猎人协会的目的,最早只是想要体验那家伙(bd)的生活,而在我第一次中弹之后我就明白了,那子弹还会无数次击穿我的身体,那家伙也是如此。” 薰的嘴角出现一丝笑意。 “在我就读大学之前,从没有听说过,或认识到赏金猎人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职业,在地球上能学到的东西和我们能认识到的东西实在是少得有些幽默,当然,这是现在的我能回忆起的那段日子的知识。” “呵,如果不是我真的辞退过一段时间猎人工作去里昂市做一份真正平凡的工作,我真的会觉得这世界被分成了两块。” “但我们现在在同一艘飞船上,而且还成了恋人呢~”薰笑眯眯地说道。 “....是啊,咳。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玩笑吧。” “这世界上的故事真是离奇....可有时,故事也会太过凡庸,或者,太过悲伤,令人无法下咽呢。” “......是啊,这就是这个宇宙的样子,一个充斥着——” *touch铃声* “稍等。哪位?”拉宁瑞背过身去接通了电话。 “是我,.....嗯,看了,那年轻人——啧.....是这么回事,我们马上就来,嗯,谢了。” “真是离奇啊,大小——薰,刚才的新闻只是个安抚死者家属和读者们的对外说法,现在,我们要看的是真正的突发事件。” “看起来是个需要赏金猎人出动的事件——还是说?是协会需要弑神者?” “两者都是,走吧。” —————————————— “警务!警务!警务!” 刺耳的广播与面前红蓝不断闪烁的灯光形成了令人畏怖退缩的警察职能的基础,公寓的门边已经插上了锚点令全息警戒线亮起,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出现了一起不妙的恶性事件,但几乎没有路人会知道,这里就是写下了长篇魔幻小说《以提利亚秘闻》的作者,网名为“十七般若”的那个人类最后住过的公寓。 “.....所以说尸体被发现时还没有超过确切的死亡时间八个小时,但是尸体的面容苍白且看起来极端痛苦像是遭遇过什么?” “是的女士”以看不见脸的假面遮盖面容的年轻警察像是做着与平常同样的报告般淡然地回答道。 “血液已经化验了吗?” “现在正在化验,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但是导致桃明铭先生死亡的确切因素还未被找到,我方已将这起案件定位为蓄意谋杀,致使桃先生死亡的凶器现应该还在他的公寓中,嘛啊啊,真是个可怜的人。”这位警察敷衍地提起了死者,敷衍地施舍了自己的怜悯。 “知道啦,谢谢您的讲解,现在可以让我和这位先生通过前面的封锁线了吗?” “呃....在此之前我想再确认一下二位的身份,请问是赏金猎人协会特派辅助办案人员代号‘悬挂者’的拉宁瑞和克莱因·薰么?”他扶了扶脸上那为了遮盖面部id而佩戴的警用假面询问道。 “我就是薰哦~” “诶....诶?!但、但如果拉宁瑞先生才是来辅助我们工作的人员那您是....呃....您的....口吻真是相当干练.....” “过奖啦,现在可以让我们过去了吗?” “当然!需要我们推您去电梯——” *嗡* 薰轮椅上的轮子随着轻微的抖动而收回内部,取而代之的四台微型喷射器从轮椅下方弹出,让整台轮椅悬浮与地面之上。 “看来是不用了,根据合作方的安排,您二位可以检查公寓内所有的物品,但我们会在二位离开房间并在二位提出自己观点后后对您们的记忆进行复制提取以在警局留案,这样也没有异议吗?” “可以啊~拉宁瑞先生呢?”薰清楚这是只有罪犯才会需要的一步,但赏金猎人恐怕在这些真正站在人民前面的人眼中的确就是和罪犯同一战线的扰乱和平的人吧。 “我?无所谓,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敢的话,那你们就离失业不远了。” “.....” “哦,别误会,不是针对你和你的同事,我的意思是,到了那时候你们整个星球的警务部门都会被抹除掉:我的脑子里有些东西是你们碰不得的,记住了。” “....我会把这些如实报道上去的。”薰能感觉到在那法律的铁面后是一个不屑的眼神。 “呵,走吧,薰。” “嗯嗯~” *local forecast - elevator-电梯的小曲* “....呼,真是没想到我们的搭档处理的第一起案子竟然会这么劲爆,竟然和电视上那个死掉的作者有关。” “嗯,桃明铭....着有作品《以提利亚秘闻》,这是他的经典作品,讲述了接近以利亚联盟的一个虚构组织领土中发生的一系列奇幻故事。” “听起来是个有趣的故事呢,可惜,他没能写完呀....” “《吾既阳》,是本以星之子为灵感撰写的小说,包含着一个星之子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之旅。” “呵呵....您的同族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肯定引起了一阵各种思想的热潮吧?” “谁知道呢,不过,那些日子的犯罪率倒是高得令人感到荒谬。” “《身高163cm的我如何结识妻子》,......风评最两极分化的一部作品,作者想要塑造一个身形矮小却心智健全给人安全感的男主来开后宫,但因为现在的精神治疗越来越有效,社会对人的驯化越来越成功,所以几乎没有多少人产生共鸣,导致这部小说只在他所处的这座城市中大火。” “.....真不想变成那样呢。” “《死神之名》,讲述一个人在某天起床后看到身边出现了在他所在世界中只有临死之人身边会出现的死神,并为了自己的生命投入了疯狂的一周,大多数读者都评价作者是不是磕了太多药” “听上去像是现代的变形记?” “现在格里高尔可以是任何人了,真可悲。” “您要是在甲虫人面前说这个会被认为是种族歧视哦?” “《唤声船》,作者最早或许是想写一本有关于哲学与死亡的小说,但是他描绘的女主太过可爱了导致读者全都绷不住严肃的气氛,之后有公司买了版权拿去做漫画了,卖得很好,只不过关于死亡和哲学的部分,一点也没体现。” “现代年轻人最缺两种教育,呵呵....虽然我都有。” “医学生真是方便啊。”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星之子是怎么繁殖的,回去之后能给我看——” “请注意言辞。” “啊呀~害羞啦?” “请你自重,薰小姐,这是为您着想。” “哼嗯....” “.....咳,下一个,《鸟蛋》,描绘着一个统治了整个魔幻世界星球的国家在得知所处的星球是一颗即将孵化的蛋后,作为主角的议员拼尽全力促使人们制造方舟逃离这个星球却最终失败的故事,故事的最后所有人都消失了,但在巨大的生物毛发之间依然有烟飘出。” “真是个绝望的故事,不过飘出的烟是指文明和科技倒退而不是灭绝?” “谁知道呢,至少我可以说银河系内没有一个星球是颗蛋,啊对,肉源(阿托罗斯)是颗臭蛋,那种在表面遍布着眼睛和嘴的星球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只不过距离腐烂并被分解还要过很久,或许整个宇宙瓦解的时候那种地方会成为其余生命最后的生存空间呢。” “那听起来比小说描绘的要绝望多了....” “最后一部——或者说,是他最早出版的一部小说,《人与世界》,桃明铭是翼族的神学院毕业的优秀毕业生,他出生自地球但却受翼族的克鲁西斯宗教信仰启发极深,这本小说的主要内容围绕着食肉的翼族狂信者与她所爱的软弱却又在某些方面意志坚定的电子人女教徒之间展开,虽然是所谓的‘百合文’,但其中蕴含的宗教内容甚至要比很多翼族了解的要多,他的确是下功夫去写的,哦对了,以上这些我都没看过,我只是在读报告。”拉宁瑞无情地补上了最后一句。 “神学院?” “是翼族那边的叫法,其实是为国家有才能的人特别开放的学院,无论出身种族,只要有才能而且对宗教不排斥,就可以进入,只要表填的合适,奖学金啊减免啊之类的就会有,我不太理解那些但你应该会明白,就是学院那套东西,可就是能让人拼了命也要挤进去。” “差不多...吧?” “....我都快忘了你父亲过去是集团董事了。” “哎呀,抱歉抱歉” “....说起来也有点玩笑,我们是要去谋杀现场调查死因的,却这么轻松的调侃着对方,这世界有时候真是没有严肃感。” “....bd先生之前说过,虽然只是他随便提了一句,但是他说,和他,或许,还有您这样的人在一起太久了,会变成吐槽役,我想,现在我的思路已经完全跟得上你们了,而我在这个过程中是清醒的,我最觉得荒诞的是,在这样的世界,像您这样的人也会有感到荒谬的时刻。” “....或许还真是这样。” *叮* “去找找线索吧,轮椅侦探。” “是安乐椅侦探才对吧?” *吱—————* 在楼道的昏暗灯光照射下可以看到满地都是纸张和档案,其中一些写满了字,拉宁瑞拿起写满字的一张粗略地看了一眼,是关于《以提利亚秘闻》中一种被他虚构出的沙漠毒蜂的,看来他有将设定记录成纸质版的习惯。 “根据那位警察先生的说法,尸体被发现的原因是当晚他的房租抵达最后期限了,房东因为无法忍受他明明在家却不给开门的态度所以被激怒了,愤而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却看到桃明铭暴死在他的办公桌上。” “真不幸....” 他将这张纸顺手放到了门侧的柜子上打开了灯———— 真是个杂乱的房间,各类游戏动画海报贴满了墙壁,克鲁西斯的浮雕也在墙壁正中,只不过拉宁瑞不记得克鲁西斯是蓝羽毛绿眼睛的鸟。 “先从他的工作间开始搜集线索吧,如果室内装横都已经这样了那他大概是不太会从自己的工作区域离开太久的类型。” “简单来说就是懒得动的阿宅?” “他要是能听到你这么评价一定会伤心到再死一次。” 赏金猎人星之子接过递来的手套,将死者生前趴过的桌柜拉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些“学习资料”。 “.....” “.....咳,现在我也开始可怜他了,就算死了这份尴尬的记忆还会被分享给警方....嗯?”嗯,“可怜”。 在那些封皮上画着色情虫人女性的“学习资料”后面,抽屉后方似乎还藏了一个黑色的物件。 拉宁瑞伸出手去试图把它拿出来,但很快,他的手就定住在了距离那个物体只有一指的距离,而后,他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虫子?” “虫子?” “啊啊,有镊子一类的东西吗,我觉得这应该是线索。” 随着他将那些见不得光但如今已经无法顾及的资料放在桌子上,薰也一面将那黑色的东西夹了出来。 那是一只....黑色的,巨大的马蜂? 它的体型几乎与一个存放戒指的盒子相敌,漆黑的外壳蜷缩起来,腹部的缝隙间隐隐能看到有某种暗绿色的东西,这种暗绿色一直延伸到它的背部的双翅上,让翅膀外轮廓呈现出浅浅的绿色。 “呼啊.....是只成虫真是太好了,我实在是受不了蠕动的幼虫....就算有时候会需要它们来处理伤口。” 拉宁瑞没有理会薰的碎碎念,只是接过镊子拨动着这只虫子。 “这东西已经死了,我并不是生物学家,而且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虫子,所以我并不认识——” “.....不对” 拉宁瑞在脑海中翻阅了一遍自己过去的见识,如果他有眉毛的话,现在恐怕已经皱紧了。 “这只....虫子,是非自然产生的生物,在教会管理星系内不存在这种生物,就算脱离了克鲁西斯教会的管理范围,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我都没见过任何一种蜂可以进化成这样,唯一一种我能联想起的可能有关的生物是以利亚境内沙漠里的毒——” “.....以利亚?” “.....!” 拉宁瑞如同被雷击了一般颤抖了一下,而后他大步走向门口,从柜子上拿起那被他随手放起的纸质版设定。 #岩壁毒蜂: 沙漠的阴影下最可怕的捕食者,个体体型巨大足有手指大小的食肉蜂,因为长期栖息在流沙和绿洲区域的交叉区域内所以经常能找到猎物,连连沙暴虫这样有家养牲畜大小的生物只要时机和地形到位,它们都能狩猎之,是极危险的存在,尤其是在有人靠近它们构建在石壁中的巢穴时攻击性更是会大涨,它们的酸性唾液可以腐蚀石壁建造巢穴,也可以烧伤来犯者。 但它们最强大的武器依然是自己的腹部的蜂刺,这种武器链接着它们对其他生物来说含有剧毒的内脏,一旦扎入猎物体内,伴随着它们和猎物的挣扎扑腾,岩壁毒蜂的内脏将会像针筒里的液体一般被注入受害者体内,它们的内脏会引起生物身体的强烈不适,足以令沙暴虫和其他更小的生物(注释:尤其是人)感到剧烈的痛苦,而后这些被注入体内的内脏会在猎物体内逐渐融化最终真正的化作毒液,一种令受害者血液循环错乱,诱发身体异常分泌黏液并最终使受害者窒息而死的毒液。 注:就差一步了。 薰看着这份设定逐渐皱紧了眉头,在看完最后一段后她先是叹了口气,而后—— “.....这设定真是从某些方面来说挺不合理的,他既没有说毒素会破坏人体的血管让组织液渗出引发水肿也没有提及这种生物对于电子人的威胁,很多电子人都因为没有从指南上看到有关无机生命安全警告的介绍而丢了性命————” “行了行了,至少我们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拉宁瑞指了指桌子上那只死去的巨大昆虫尸体打断道。 “.....可他是被自己虚构的生物杀死的?这真是.....注解里说就差一步了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我们没法对死人问话....这事真是很有那贱人的风格,‘荒诞玩笑’.....我真是对这个玩笑笑不出来。” 薰能听到星之子面孔下的牙齿因为愤怒而相互摩擦着咯咯作响。 “好啦好啦....还是找找看线索吧,我们不就是为此而来的么:在一个喜欢看乐子和创造乐子的糟糕的神明找到下一个受害者之前阻止他。” “说的对。桃明铭先生一定是有某一方面被他注意到了,或许他们之间进行过交易?” “....我刚还在想凶案现场不该有这样满地的纸稿文件,现在想想,这可能是某种提示,再去房间里找找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吧,那混蛋很喜欢游戏——或者说他喜欢游戏别人。” “真是不好笑的笑话啊拉宁瑞先生——啊在这,有脚印。”薰拉开了鞋柜招呼星之子过来。 “什么?脚印?” “嗯,在这个鞋柜里,非常清晰。” “让我看看.....这是....马靴?而且是女款的,就算在以利亚境内的阿拉格人之间也没在流行这种靴子,这更像是星之子的流匪强盗们会穿的.....啊.....” #安胡落: 安胡落·杰罗尼莫,穿着马靴和牛仔裤,给人一种开朗阳光妹错觉的大龄女性,星之子中最伟大的女性,但因为女儿的死而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虽然手握着自己的创造者赠与的能够改变整个世界,让宇宙化作画布的力量却因为这份矛盾而退步,希望能得到人们指路。 注:我见过的星之子都是挺开朗的样,真的很难不去想他们可能都有精神问题,毕竟....还是别去揣测别人了。 “....” “这看起来是《吾既阳》的角色,不过现实中星之子并没有这样的人物吧?” “唯一接近这个概念的名叫鹰眼,他过去是个劫道维生的匪窝头子,前两年地球还没炸的时候被那家伙毙了。” “哦....”薰清楚他每次这么不耐烦的说“那家伙”一般就是指代他的兄弟。 “似乎没什么内容?” “不,‘荒诞玩笑’是这个星系最大的老鼠,他知道所谓的‘星之子的创造者’在现实中的真实存在,毕竟我就是被制造出来去杀他的,我在想这意味着什么。” 星之子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剩下的设定,无非是一些作者写给自己看的人物、怪物、集团的设定,虽然很详细,能看到作者如火一般的热情,但遗憾的是写下它们的人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而这些纸上的内容也成了无用的废品,或许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接过笔继续这些角色的故事了。 对于逝者,拉宁瑞会报以尊重,就算是对自己杀死的烂到骨子里器官里都朽烂腐臭的人渣也是如此,他将这些稿件放回到这个他素未谋面却能感觉到他活力的存在常坐着的桌前,手指轻碰额头,而后轻点胸口,最后划过肩膀,为他做了克鲁西斯式的哀悼。 “愿克鲁西斯引导你的灵魂,无法归乡的人啊,你的路已经走到尽头,我等只能为你的遗作祷告,希望你的精神能够延续,传承给其他人。kluex。” 3,2,1 祷告结束,尽管葬礼已经举办,就算作为在他身后事中掺上了一脚的猎人,自己还是要以自己所坚持的方式去做。 这是对于自己的提醒。 *嗡嗡嗡* 振翅声? “薰,朝我这边过来,我听到有虫子的声音了,说不定还有没死的毒蜂” “嗯——呃....您有没有听到哪里有什么在响?”薰皱了皱眉头问道。 “响?” “好像是在敲墙壁一样,然后——” *哗啦啦啦啦!!!* 某种有知觉的黑色雾气从墙壁中喷涌而出! “这什——” *嗡嗡嗡嗡* 没等薰没从惊讶中缓过神,那团雾气便从空中笔直地冲向了她! “啧.....” 拉宁瑞从身后拔出达克林德护在她面前,雾气被漆黑的双手剑分割成两股从他们二人身后逃开了,而落在地上的那些东西则告知了他们这股雾气的真面目: “.....岩壁毒蜂” 那团雾正是数百只比抽屉里的虫子更小,却更富有攻击性的岩壁毒蜂组成的,从虚构作品中产生的概念如今化作了实体的噩梦! “从房间里出去!撤到——” 拉宁瑞的肩膀被戳了戳,他转过头去看到的是薰无奈的表情和已经被某种和墙壁相同颜色的肉块填充上的房门。 “.....这看着就像是——” #肉墙 《鸟蛋》中登场的一种咒语,能召唤拥有强大的自我再生能力的肉块,可以令这种肉块充当盾牌或是阻碍作用,缺点是如果施术者不集中精力很快就会自我崩解。 注:和某个会给你看合成表的人没关系。 #虫群袭击 《鸟蛋》中登场的一种操纵术,能够允许施术者操纵单种类型的昆虫群发动骚扰或袭击,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制伏敌人,虫群不会对它们本该有的弱点产生畏惧。 “....施术者,这个房间不只有我们两个,那混蛋留了人下来伏击我们。”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嗯?” 薰注意到刚才他们从抽屉里夹出的那只大一些的毒蜂因为刚才的雾气冲击而掉落在地上,它正在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化作灰烬——更准确的说,它正在变成石墨制的文字。 “对了!您是抵抗魔法的体质对吧!我的病也是因为这个才能被抑制住发作,这些虚构生物是根据‘荒诞玩笑’的力量诞生的,既然如此只要您能找到施术者那这一切应该就都能结束了!” “说的倒是——*铛!*你带驱虫剂了么!” “没有哦,说实话没有想到会到这一步呢,” “*铛!!*我一会要打碎外墙然后跳下去先逃离,在这里时间久了很危险!” “还不是时候,拉宁瑞先生,我们要是逃了,施术者和线索可就全没了,在这解决吧。” “努.....” 拉宁瑞顿了顿向脚下丢出了一颗触发型烟雾弹,在雾气中带着些许怨气接着说道。 “.....这里的伪物真#%不少....虚构的昆虫,虚构的英雄,还有给人虚假希望的神,真是他女——” “伪物!” “嗯?” 薰在一旁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恍然大悟般的喊声引起了拉宁瑞注意。 “怎么了——” “您说的对!关键在于伪物!桃明铭先生写下的作品中虚构的痕迹虚构的生物在我们面前浮现但距离真实却越来越yu——咳咳咳....等下.....咳.....呛到了.....” “你慢点,别兴奋过头了。” “咳...嗯....我是想说,这个房间应该已经被布置成了介于桃明铭先生的设计与现实之间交接的状态,所以不管是咒术还是怪物,然后我们看到的脚印也是,桃明铭先生的作品被投影到了这里,那么只要找到作品和他现实的接入——” “说简单点!” “找房间里他本就该有的真实存在但明显和现实存在偏差的东西!打碎它!” “偏差——” 雾气逐渐散去,有更多东西从四面八方浮现出来了,不仅是蜂群,还有星之子面部会有的印记悬浮在他们身边,周围的墙壁像是在蠕动般不断变形着扭曲着,不祥的低语和四处传来的枪声与子弹飞过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然后在某个瞬间,薰的耳畔只能听到耳鸣的噪音,她看到拉宁瑞的肩头中了一枪令他吃痛将剑丢出,她大喊着他的名字却无法听到回应,她感到心脏一阵刺痛,难道一切都要在这样的荒诞下结束了吗? *咔嚓!* 克莱因·薰花了几秒的时间回过神来,在几乎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没有地方受伤。 “拉、拉宁瑞先生!” “嗯,我没事,连肩膀上挨的那一下看起来都不是真的” 他拍了拍自己刚才被子弹射穿的肩膀,那里连一个破洞都不存在,是幻觉? “您刚才是怎么?” “我从进这个房间开始就觉得哪个地方怪怪的。” 他慢步走向门口,墙壁上并没有因为蜂群地出现而破开的大洞,门口那里的肉块早就不复存在了,而那个异色的克鲁西斯浮雕却被他丢出的双手剑打了个粉碎。 星之子从墙壁中拔出达克林德,让浮雕的碎块落在了地面上,薰低下头去看那只毒蜂,却只在地板上看到了一行字: “阳光烧灼着我的皮肤,前方的绿洲中又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但施术者还没找到——还是说刚才那一切只是个陷阱,根本没有施术者?” 拉宁瑞沉思着,望向地面上的浮雕碎片,他在那伪物的碎片下看到了什么, *嗡嗡* 正当他准备用剑拨开碎片时,又是一股雾气,但和刚才如同叶族侵略者般的气势不同,这团雾气慢吞吞地悬浮到了空中,而后,逐渐在半空中化作了一个巨大的人形。 “....这什么?” “*嗡嗡嗡嗡嗡*” 回应拉宁瑞的只有蜂群发出的翅膀振动声,但似乎是理解了他的疑惑,巨大的人形伸出手来捡起了地面上的纸与笔,将它们吞入了体内,过了一会,它将纸吐了出来,由一大团不断飞行着的蜂群递给了面前的拉宁瑞。 “我已经死了,你们又为何而来?” 拉宁瑞明白了。 “.....是桃明铭先生么?” 那个巨大的人形点了点头。 “我们想知道是什么杀了你,或者开门见山的说,我们想知道和你签了契约的那家伙去了哪里” 拉宁瑞递出了纸,然后,等待着。 “是我杀了自己。” “....什么?” “我们的契约内容没有这一项,是我打破了约定脱离了他的契约,我自杀了,用他给我的力量。” “你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契约?” “.....我意识到肉身只会成为我的障碍。” “什么的障碍?” “去爱。” “......” 没等拉宁瑞询问下一个问题,巨大的蜂群人形便拿回了那张纸,再一次递出了自己的话语: “我爱这个世界。” “尽管它是令人失望,每况愈下的模样,从来不会给人希望,但同样,这世界从不让我感到绝望,我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会有很多精彩的事正在发生。” “所以我写作。” “如果没有对于生活的热情,又有多少人会为了写出自己的感受而写作呢?” “然后,我对于自己虚构的事物感到厌烦了,就在地球毁灭的那一天。” “在新闻中看到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伴随着蓝色的星球化作碎块,我感到无比的空洞,连泪水都没能落下。” “再然后,穿紫衣的人敲打我的家门请求我入教。”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日复一日的写作,直到我在某一天,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写作已经失去了灵魂,日复一日所写的只是为了坚持下去活着的苟且。” “我想要一个新的视角,所以,我骗了他,从我几年前开始构建那本没能登上方舟的人们的故事时,我就在布置这一刻了。” “从今往后,我会以我的意志活着,这样的身体能让我前往任何我想到达的地方。” “.....这样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么?” “是的,我认为就是如此了。” “你的母亲还活着。” “她很伤心,我知道,但孩子总会离开母亲的。” “你的读者很想你。” “他们想念的是我的文字。” “.....” “我想,就是这样了,我断绝了几乎一切和人交流的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刻。那个给我这个力量的狐狸手势脑袋没有来过这里,他或许和我一样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我想,他或许也从某个方面,爱着这个世界。” “.....这是这个世纪我听过最差的笑话。” “我想也是如此....哈哈,我还是不会讲故事。” 蜂群组成的巨人转过头去望向窗外的城市灯火,人们行走在街上,车子划过天空,然而一切又是那么遥远,远到在这刚好听不见人们的嘈杂,只能听到楼下草丛中传出的昆虫窸窣与鸟类的鸣叫。 “我明白自己为何还留在这里了,我还在这是因为我还没有勇气离开这个夜晚。” “谢谢你们,星之子与病人女孩,多么古怪的组合,我几乎能想象到你们传奇的冒险故事,但我的手再也不会握笔了。谢谢你们到我的房间来,尽管不是为了我,但我也已经知足。” “谢谢你们给了我勇气让我走出这黑夜,请不要为我感到悲伤,请不要觉得我是不幸的,因为我只不过是去进行一场冒险,我终于可以前往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等到我抵达了那星界的边境时,或许我会重新拿起笔来记录我所看到的一切。” “一场我早该鼓起勇气去进行的冒险。” *咔嗒* *忽——* 夜晚的冷风吹入房间,将写满了字的纸吹飞,由蜂群组成的巨人最后一次转头看向这神秘的二人组,而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拉宁瑞怔怔地愣在了原地,而薰则用轮椅上的夹子捡起了地上被吹飞的纸,阅读起他的最后一句留言: “....请让我祝福你们,愿你们.....这后面的字看不清了?嗯......再会了。kluex。” “....薰?” “嗯?” “你有想到什么吗?” “嗯.....让我想想?” “不,不用了,我只是在想,关于他说的,爱这个世界那类的话,我....一直以来,我都只是站在高高在上的态度去俯视人们,我从没想过,其实会有人和我一样去爱这个世界.....爱这个残破的....不给人希望,让人喘不过气的世界。” “嗯咳!好啦~总结一下这一趟虽然我们没找到线索,但至少我们推出了真正的死因——他指挥毒蜂杀死了自己,目的就是为了将意识完全转移到蜂群中,并完全将‘荒诞玩笑’赠予他的力量刻印到了蜂群中,这样故事就结束了,关于作家的事也已经结束了,从一个作家自己选择放弃写作开始这一切就注定了,对吧?” “.....” 拉宁瑞没有接话,他走近了窗台,看着窗外的世界。 薰突然觉得他那背影有些老态,他像是个落寞的老人般站在那里。 桃明铭对人世选择了逃避,宁愿作为不该存在的生物去俯视这世界,而拉宁瑞已经活了几百年了,他是否也想过逃避这一切躲起来呢? ....他的职责不会允许他逃离吧。 “.....拉宁瑞先生。” “嗯?啊啊,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些事情,我们下楼吧——” 薰坐在轮椅上伸出双臂挡在了他面前。 “.....” “抱我起来!” “你这是要——” “抱我嘛!” “.....” 拉宁瑞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呼,标准的公主抱。 “满意了么————” *啾* “!” 薰能感觉到抱着她的手猛的一颤,不由得露出了坏笑。 “好啦,拉宁瑞先生,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当下,来把怀旧和展望未来的程度先局限到我身上,怎样?” “.....我之后一定会加倍奉还给你的。” “那我拭目以待哦~” 拉宁瑞笑了,不过不是表现在语言中的,至少他真的很高兴,自己做了问心无愧的决定。像条受了主人夸奖的小狗一样。或许摩洛说的对,他相当适合做一只忠犬,当然,他愿意如此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她爱着自己。 蜂群从人们的头顶飞过,成为人,现在为蜂的作家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愿你们....同我一样,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真心的祝愿你们,陌生人。” 他再也不会停下。 风从广场上巨大的克鲁西斯像口中吐出,吹散了蜂群,从此,作家彻底从世间消失了。 *哒* 他的房门被轻轻关上了,那张承载着作者最后遗言的纸上曾记录着一份设定: #赫拉特休斯: 《人与世界》的主角,一位虔诚的科普西斯信仰者,一位女性电子人,渴望从修道院的破墙后看到崭新的世界却因为懦弱的性格从未离开,直到有一人,和自己有着相同信仰却做着可怖之事的女人闯入了她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她的世界。 注:就算有一天我变成了不是人类的样子,我可能是....蝴蝶或者鱼之类的东西?那时候我还是人么?如果我有自己的意识? .....我会的,因为我是无法被复制的存在,或者说,每一个人都是无法被取代的,就算我是一个被顶替了位置的克隆人,那么我也依然爱这个世界,桃明铭依然是桃明铭。 我要渡河了。 火药桶 “日安,我是bd” “domo,鲷客desu”对方合拢双手做出问候的手势,在问候结束的0.5秒后,名为鲷客的鲛人立刻拿起手边的拐杖向星之子发射一道闪电! bd侧身躲到了墙壁的另一侧,紫色电流伴随着噼啪声消散在了墙壁上,但鲛人的进攻还没结束! “祗园...精舍....钟声响.....”那位鲛人摸索着身边的墙壁,像是入魔了一般呢喃着缓步向bd刚才发出声音的位置移动着。 “诉说.....” bd感到脸侧有什么东西飞过,再看面前,那鲛人已用手中原本被他认为是法杖的东西在墙上打出了一个破洞,刚才正是被打碎的墙壁石块飞溅了出来。 “世间....本无常.....”伴随着那呓语,拐杖上镶嵌的紫色水晶又开始重新蓄能了! “努.....”bd压低身体让一颗噼啪作响的发光球体擦过自己的身体飞过,在自己胸前留下一道烧焦的痕迹。 这次又是雷电球?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这个瞎了眼睛的鲛人很明显知道他在哪,看来之前考虑的暗杀计划要放弃了。 “娑罗双树...花失色....” 星之子趁他未将法杖从墙壁中抽出的机会极速缩近了和他的距离绕到了他的左手侧,就这样先拿下他的一只手—— *哒* “.....”即将切下左臂的短剑停在了半空中,鲷客的左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盛者转衰....如沧桑....”他慢慢将右手持的法杖从墙壁里拽了出来,这一次完全对准了bd的星核!如果硬吃下这一击会死—— *铛————* 四发有着爆破能力的电浆飞弹落在了远处,这声音令鲷客不满,刚才的对手跑掉了。 他感受着胸口处被踢踹的痕迹,对方在最后一刻踢向他的胸口拉开了距离成功规避了射弹的攻击。 “骄奢淫逸不长久....”他皱着眉头感受着着对手的痕迹,将法杖插在了一边。 “恰如.....” “恰如春夜梦一场”有人接上了他的呢喃低语。 “唔.....” “你的确是盲人,这点不假,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你有别的办法‘看到’我吧。” 鲷客转过身去,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bd出现在了那里,手中抓着一只不断活动着六条腿的机械甲虫。 “利用吟诵诗经来混淆视听的战术已经失效了。”bd无慈悲地戳穿了他的把戏——利用小型机器人实时发送信号传达到大脑来达成预知目的,比眼睛和耳朵要更好使的感官战术。 *噼!啪!咔!* 伴随着清脆的电流与金属被碾碎的响声,那只甲虫彻底成为了星之子脚下的一堆废铁。 “....强梁霸道终覆灭....”鲷客并没有回应星之子的这一行为,只是将法杖用双手抓住,像是持矛般抓在手中。 “不会让你把最后一句念出来的。”星之子将从敌人身上拿来的短剑与自己的匕首双持,慢慢地与敌人缩短距离。 在距离十步的位置上,二人的行动变得逐渐缓慢,鲛人隐藏在了黑暗中,而星之子则如同定格动画般慢慢移动着肢体,双方都在调整自己的身体以方便这接下来的一击施展。 *隆隆隆.....* 某处似乎正在发生激烈的碰撞,以至于在这条巷中都受到了微弱的波及,刚才被打出破洞的墙壁上,一根粗茎仍满怀不舍地缠着一颗石块在空洞中摇晃着,但随着碰撞的不断发生,那根茎的力量也变得弱小,最终,它无力地松开了石块将其掷了出去。 *哒* *咻!* *嗖——* 一蓝一黄两道残影一闪而过穿过了那个空洞,星之子与鲛人互换了位置一般移动了身形,而后再一次停下了动作。 “.....或许我该允许你再念一句。” bd的身侧出现了一道裂口,他的衣服被划开了,不过很显然,他的对手比他的情况要糟糕得多: “唔——咳咳.....呃.....” 这个鲛人老头头顶的斗笠掉落下来露出了他满是皱纹的脸,他捂住脖子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脖子上不住地流出蓝色的血液。 “吟唱俳句吧,我来为你介错。” “呃————不过春夜.....幽梦尔....恰似...微尘....风拂去.....咕哇!” 随着他按照鲛人的武士传统吟诵了临死俳句,星之子在他背后朝他的脖子上再次捅了下去。 “撒由....那拉————!!!” 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就像星之子处理过的无数垃圾一样。 *全境内通告:拥有106分的top4已被击杀,现最高积分得主总分为282分* *赏金猎人“怪物”目前得分:282,连击14* “果然还是这样猎杀高分的人比较合适你吧?”从巷子的出口处传出,一个女声这样问到他。 “现在应该已经有三次生命都用完的人被淘汰了吧?”星之子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这样反问道。 “的确,而且,还不少,原本有43个人,现在还剩下35个人还有性命继续作战了。”莱恩塔特出现在了他面前,或者说在他面前没什么是能够躲藏的,所以大方地出现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说明所有人能得到的便宜积分从现在开始变少了,之后的分数只会越来越难拿到。” “对你来说真的有区别吗?” “看看就知道了——” *全境内通告:拥有79分的top5已被击杀,现最高积分得主总分为282分* “....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喂,稍微等一会”莱恩塔特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揪回到了黑暗的小巷子里。 “如果你真的要去狩猎那些你之下的强者还死了,我们之间的联盟还怎么算啊?” “....谁知道呢,我当初和你做的约定只是我来吃分,你负责吸引别人。” “啧....这样吧,我来规划路线,我....有一些能力,可以让我规避强者挑那些容易捏的柿子下手,你在今天下午把软柿子的分都吃完至少在明天下午之前都不会有人超越你了——除非除你之外的前五名又打了起来,你可得给我保住你这条命!” “.....行”bd现在对她这样焦躁的表现着实感到困惑,半天过去了,也该问一问她的目的了。 “空——” *轰!!* 他们身边的墙壁突然炸裂开来,有人从那之中出现了! “咳咳咳!操!啊?怎么还有别人在打架啊?” 一个穿着厚重且几乎比bd高出一头的工业黄色装甲的人出现在尘土之中,因为他的脑袋已经凹下去了一块,他的视镜上满是自己的鲜血,连看清他的面容都非常困难。 “日安,我是怪物,这位是空白,我们暂时组成同盟了,没在打架。” “呃呃呃唉....既然你们都同盟了,那能不能再带咱一个,托你们帮咱一块先把那家伙干掉么?” 他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块爬了起来,望向他来时的一边房间,在那里,一双蓝色的电子眼已经等候多时了。 “.....” 冷酷的目光开始对外面的三人一一审视。 “唔.....” 莱恩塔特感受到了目光,慢慢退后缩回到了黑暗中。 *嗡————突突突突突————* 刚才摔进来的大个子启动机关,将自己的右手手掌缩回装甲,而后从中弹出已经启动发出巨大噪音的钻头。 “接着来啊!咱还没过瘾呐!!” 那双蓝色的电子眼轻蔑地瞥过他,而后,望向了站在他身边那个发光的人。 “傲慢。是你。” “....好久不见,g.h.w” bd也冷冰冰地问候到。 这个大个子先是咬着牙紧盯着敌人,而后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望向身边的星之子: “啊?你俩认识啊?呃....这么说是不是我站你这不太妙啊?” “.....我为了赢这场比赛而来,而他只是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而已。”这个大个子缺根弦的发言引来了星之子的抬头回应。 “傲慢。就是如此,而老子我也只是为了能赶紧回去喝酒才干架的,所以上来吧,缩在自己壳里的鼠妇” *忽!* 一把散发出寒意的重剑破开了尘土与黑暗展现在三人眼前,其在幽绿的生物灯下展现出剑身上漂亮的雕刻花纹。 而后,握着剑柄的手出现在光中,那是一只戴盔甲的....不,那相比起盔甲来说,未免有些太合身了,那是.... 那是个电子人。 *铛!* 他彻底走入光线之下,展现出自己与中世纪骑士板甲别无二致的身体,那武装盔式的头颅上,面罩板无慈悲地落下,令他那冰冷的led视线被分成了四份,有蓝色的荧光从他面颊的散热孔中冒出。 莱恩塔特开始出汗了,在她印象中市场上那些狡猾的电子人商贩都是些油嘴滑舌的奸商,总是以最高的市场价格得到最大的回报,每当他们被人举报时总是夹着尾巴面带着讨好的笑容在危险到来前的最后一刻逃之夭夭。 可眼前这个全副武装的电子人和那些人完全不同,体型接近两米,沉重的板甲与他的身体完全相连,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堵银色的墙壁,分不清哪些部分是装甲哪些部分是他的身体, 而看起来最要命的是,看起来他的行动丝毫未受影响,以单手提起那把重剑在黑暗中对准他们便是最好的证明,莱恩塔特丝毫不会怀疑,如果有人能和他正面交锋,那肯定是另一辆人形坦克。 可她刚才已经看到了有一辆这样的坦克被打飞到了自己面前。 “喂,bd——” “....你先上吧,我不会从背后攻击你,当然,如果没有其他情况出现我也是不会帮你的。” bd熟练地打断了叫住他的发言对那个大个子说道,话很在理,只不过这也断绝了这个大个子最后的生机,他清楚g.h.w不是弱敌。 “嘁!老子可不爽他老久了!他妈的破铜烂铁当自己哪根葱啊?!耍我啊混账?!!” 眼看着这个大个子冲了上去和对方战作一团,莱恩塔特才鸡贼地回到了观望着这场战斗的bd身边,和他一起欣赏这场难得的战斗。 “你....认识那家伙?” “谈不上认识,之前和他所在的组织有点接触,和他不对付。” “那家伙,很强吧?我看他是仅次于你的第二名了....靠,赶紧走人吧,说不定下一个就要来攻击你了!”莱恩塔特看起来相当焦躁,这更加深了bd对她的困惑。 “.....g.h.w是不落要塞的骑士长,而且属于他们之中硬实力很强的那一批,不过....” *嘭!* g.h.w那尖锐且坚实的金属身体直接撞上了对方的重装铠甲,强悍的冲击力令里面的操作员一阵晕眩,但还没结束! “别他妈的小看——” 等到他再次起身时,看到的是距离自己十步之外正双手持剑做好了突刺架势正在冲锋的电子人! *咔咔咔咔!!!* 大块头急中生智用钻头直击自己脚下的地面,大量石块和植物的块状根飞溅出来砸到了二人身上,有效缓解了他利用动能趋势进行的冲锋,千钧一发..... “不耐烦。努.....” 代号g.h.w的电子人眯了眯眼,将卡在自己面罩上的石块拍落下来,再次双手持剑准备好了再次攻击的姿态。 “他是很强,但还没强到不讲道理。” “.....他还有底牌么?” 像莱恩塔特这样不喜欢顺从规则地人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并非是以傲慢的态度去评价,而是说,这是他在以自己绝对实力的统治力之下进行的评判,所以,这个电子人绝不可能只有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而已。 “他到现在都还没用力,进攻不是他的风格,你以为为什么他会喜欢放垃圾话?那就是他的战斗风格。” “....?” *哗啦* 电子人那沉重坚实如盔甲般的身体对敌人带着一种毫不遮掩的敌意与蔑视伸出手指指向他。 “不耐烦。快点爬起来吧,躲在铁壳子里的蛀虫,你就和老子见过的由喝多了猿血啤的父母用臭水沟里捡到的破烂组装起来出了错的精神错乱残次品一样可悲。说你是在战斗中被打成落水狗的失败者都是过于抬举你——或许我应该说,你就是个被困在铁棺材里的废物,连离开这个护甲来和我决斗的能力都不存在,哦对,因为你是个没用的肉块,哈,一个被有机物堆叠起来的屎袋子!” g.h.w的辱骂几乎称得上是对于任何一个生物的冒犯,如果有人想写一本《创新脏话大全》,诺,这就是全银河系最好的脏话大师。 “咳咳————你这——烂铁!!!” 或许是因为刚喘过气,或许是他实在词穷,无论如何,这平常用来骂电子人的侮辱性词汇在刚才的这套嘴臭之后都显得格外清新——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大块头就并不愤怒! 装甲动力系统全开,右臂钻头模式启用,左臂焊枪模式启用,高压强状态启用,已将力量提升至500%! 大块头奔向电子人的每一步都能引起地面震动,更是在踩过的地面上都留下了脚印!?他的身躯在此刻就像一台全速前进的卡车般疾驰着,要朝着电子人那看起来弱小许多倍的身体碾压过去! “镇定。.......呼......铜铸教会文典第九十一章第五节....” 他将剑单手反握,右腿向侧边跨出,以剑尖点地,将剑置于身前摆出了招架的姿态,但光凭那把剑能挡得住这头愤怒的钢铁犀牛么?! *隆隆隆隆隆!!* “镇定。.....你必不怕黑夜中的惊骇。” *嗡嗡嗡————* 他的剑接收到了语音,有蓝色的纹路从剑身中出现了,在某一刻,正在以全速冲向他试图将电子人碾成钢板的大个子似乎看到他空出的那只手发出幽幽的蓝光—— 莱恩塔特在那一瞬间只能看到,一道蓝色的光在电子人身边化作了一道圆弧,而后—— *咣!!* 伴随着巨大的噪声,有东西飞了出去,但轨迹很明显是那头钢铁犀牛冲来的方向,而站在原地的是...g.h.w! *骑士长g.h.w目前得分:246,连击14* “电子人骑士长g.h.w,擅长除了使剑,还有拳击,他的身体不只是硬那么简单,刚才那一击是他抓住了对方怒火中烧缺乏防护的攻击破绽,将对手的动力势能化作自己的攻击准备,或者用通俗点的话说:那是化劲。” “我不是很想知道他还有什么本事....” “人人都说他是剑圣,不过真的有人会蠢到认为,能单手提重剑的人不用那把剑的时候会差多少么?” “无奈。那只是包装而已,我只是觉得砍东西用剑比较合适,必要的时候,拳头也很重要。” 那些漆黑的金属从他拳上飞下回到了剑身上重新化作一把重剑。 “不耐烦。要打么,bd,我对输赢没所谓,对那个破比分更没所谓,但是啊,到现在都没一个能杀我的人让老子很他妈无聊啊,来试试看怎么样....” “你看到那把剑了么,他手里那把。” “呃...怎么了么?” “那把剑叫做‘伤者立毙’,原本是不落要塞从鲛人手里交易来的武器但之后被重冶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他都站你面前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个干嘛....” “恼火。喂,你干什么呢。” “嗯?啊,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手里没有能和你匹敌的武器,只有——这个,” bd将匕首从怀中掏出,摊了摊手。 “就算我想打,也只会是给你刮花而已。” “思考。......” “喂....你也看到了那家伙的态度相当强硬耶,不会因为你没有合适的武器就不和你打吧!还是赶紧——” “扫兴。行了,滚吧。” “真假?!” “就算他表现得再无赖也是骑士,不落要塞的程序限制他们不能对无法有效伤害他们的弱敌发起决斗,如果要打,就要给对方一把足够杀了他们的剑然后再打。” “那你搁这看了半天戏干嘛?!我还以为你在观察他的行动!” “的确是在观察,他现在拿我不能怎么样,只能放我走。” “扫兴。对,就是这样,我说你啊,带那把破匕首进场能干点什么啊,别说是老子,就刚才那个傻大个都能把你揍够呛吧?” “真遇到那样的对手就再说吧,等我找到一把够大的武器就来杀你。” “乐。行,一言为定,老子开局就立誓了,只要输一场就走人,我寻思还是得把这破分数给能杀我的人最合适,你可别死别人手里嗷,滚吧。” 莱恩塔特长舒一口气,看来bd的确不蠢,只是他的脑回路太过于奇葩,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考罢了,这样一想一直催他去挑软柿子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多此一举了,如果就这样顺利度过第一天然后—— “傲慢。喂,我有让你走么?” “.....诶?” *铛!* g.h.w将剑插在地面上双手抱胸直面着她。 “傲慢。老子可不管你是他跟班还是他情人还是什么关系,老子只让他滚了,你留下和老子打,我可是看到你背着把不错的武器了。” 他伸出手指向她背后用绷带包裹着的大剑。 “.....” 头一次的,bd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表情,那不是被强敌所指时会有的惊愕与恐慌,那是一种更深层的,一种痛苦的表情。 “不耐烦。快点,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我看剑的水平很高,那剑能伤到我,所以快点过来厮杀,别逼我先穿你两条命” “.....不要!” “焦躁。哈?” “....空白?” “.....” 她的呼吸很快,瞳孔没有聚焦,冷汗也流了下来,bd相信在这个相互残杀的战场上如果有人能表现得软弱,那就是这一刻了,她的表现就像是一点积分一样懦弱。 “唉.....” bd悄悄将匕首握在手里,如果g.h.w想攻过来把她杀了,那他就抢在那个铁罐头之前杀了她,至少要把自己的分数拉起来。 自己是有优势的,博取对方一定的信任,站在她身边拉近距离,就这样把分数拿过来,不去管她的什么故事之类的事把该做的事做完..... .....就这么办吧? “恼火。我说啊,都他妈的上战场了,手里拿着武器却迈不开步子不敢对敌人举剑是什么意思啊?” “.....” 莱恩塔特不说话。 “不耐烦。老子的信条可没有在战场上对没有战意的士兵下手这一说,既然你已经站在这个要杀人才能得赏的地方那就给老子站好了打人或者被打,你就把三条命用了跟条血虫一样灰溜溜地滚蛋吧。” g.h.w双手持剑开始行动起来了! bd握紧了武器,开始慢慢地,以还在惶恐状态的莱恩塔特不会察觉的速度退到了她身后去。 随着地面的震动,g.h.w已经距离她接近一剑距离了,可她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不悦。努....” 虽然杀掉没有战斗意志的人每次都让他很不爽,但她也应该更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就让她长个教训吧——他的意思是,第一剑绝不会致命,但会很疼,很疼,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究竟处在什么地方,然后,变成分数吧。 那个bd已经意识到了她的处境向后退了,看来他并不想淌这趟浑水,但如果是这个人,自己反而还应该小心他提前下手杀了她,等到那时候场面可就相当不好看了。 .....唉.....到时候便全力以赴吧。 现在就先—— “不悦。拿下了!” 那双蓝色的电子眼能捕捉到对手身上任何一处细微的动作,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肌肉、流下的冷汗、打颤的牙齿,就算她这时候想起了举剑反击,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再来看一看吧,看看她临死前的惨状,那像是中了邪的面容,那只金色的手..... 还有那个安卡十字架符号 “让开。” *噼!* “惊讶。!” 有什么东西猛地刺入了他的左眼中,将作为防护的玻璃刺出了大片的裂纹。 “b....bd?!” 他听到那女的惊讶的声音,看起来她终于回过神了。 “你欠我的,走。” 然后,是他的分数跑掉时发出的脚步声。 “愉快。呵....” “别笑我啊。” 星之子bd的影像出现在他完好的右眼中。 他手中的匕首因为刺中了他的眼睛,上面的尖端也碎掉了一块,毕竟那只是把普通的匕首。 “我就是觉得,那姑娘活着比死了有用点,别误会。” “嘲笑。哈!你现在要用一把只能打碎我显示器的匕首来杀我?!荒唐!就算你把那女的身上的剑抢来用我都不会说些什么!” “给她留点尊重吧,就像我已经给你留足了尊重一样。” bd的话依旧平淡却能激起人的怒火,他的话和g.h.w的辱骂是两种极端。 “强压怒火。好啊,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打,老子都能闻到你身上分数的味儿了,在老子没杀你之前快把分数交出来然后夹着尾巴滚蛋吧气囊人!” “别叫。” “强压怒火。你这混蛋.....”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渐浓,而在墙壁上设置的摄像头则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现在,是梭哈的时候了! “烟友们朋友们!下盘的时候到了!重甲骑士对战星之子刺客!如此夸张的装备和武器差距下到底是骑士的完全碾压还是星之子的奇招致胜?我们拭目以待!!” 众说纷纭 “克隆到底是是是是什么样的技术啊?” “咋嘞,侬咋寻思起这个咯?” “罗勒觉得这不是是是是人人都认可的技术吧?罗勒在想如果是罗勒进了克隆机器,如果在外面死掉了,那机器里面的罗勒会是sssss什么感受。” “侬就是和阿温列老大呆一块太久咯,那劳什子事咱寻思啥啊,反正老大支持的,就是好事事事事!老大干了老些事了,但也都是好事!憋瞎寻摸大佬们在寻sssss思嘛,咱也寻思不明白,懂伐?” “唉...和阿葵这种人在一块,罗勒就会觉得很悲哀,对这种问题没有一个能让人满意的答案被讨论出来....” “啥啥啥啥子哦....嘿!老大出来咯!” 身体呈现出衰老的黄绿色特征,脸上堆满了因为时间产生的皱纹却不失威严,头上的花朵早已凋萎仅剩黄绿色的叶子在高大骨冠遮掩下显得如笼中的老人般垂垂将死,可在那外表之下,却是一股超凡的魄力与仅需一眼便能看清的领袖气质。 “嗯....罗勒啊。” “是是是是!罗勒在这里!” “克隆一直以来都是银河系,乃至整个宇宙中被认为是禁忌的话题。” “抱、抱歉....罗勒只是是是是对这件事有些好奇的看法.....” “没关系,但罗勒知道为什么禁忌被称为禁忌么?” “....还从没想过” “很简单,这亵渎了有机生命体,甚至是电子人这样的,有自己的出生流程的生物本遵守的一切,克隆的概念超越了生死,人若是被完美的复制,让另一个自己存在于世间,不只是打破了诞生并死亡这一我们所熟悉的规律,也是对于你我来说最可怕的事:我们将有可能被替代。” “.....?罗勒觉得已经明——” “呃....这是是是是嘛意思嘞?” “很高兴阿葵能提出这个问题,这也是为什么阿温列把你们放到我身边作为护卫的原因,呵呵......” “阿葵喜欢吃什么,相比起高脚鸟的炸腿肉还是蹼虫的炖眼球?” “很难选嘞!?但咱还是选炸鸡块吧!” “嗯,假设,阿葵参加了克隆,然后,因为打瞌睡等等的问题被阿温列开除了....” “呃呃呃呃!老大.....那、那个只是是是是个意外,咱、咱那时候都快一周都没合眼睡会咯.....” “别担心,阿温列也不打算罚阿葵,只是说说而已。如果阿葵参加了克隆,而阿温列把阿葵赶走了,但却启用了阿葵的复制人,依然给复制人发着工资,让阿葵的复制人能吃炸鸡吃炖眼珠,而这种快乐是阿葵得不到的,那阿葵会怎么想?” “阿葵会难ssssss受到疯掉的!” “就是这样,但克隆的阿葵本质上和本尊是一样的,可是,恰恰也是因为是克隆体,有心人可以通过一些小小的技术,让阿葵的克隆体变得更勤劳,更顺从,欲望变得更低,不再喜欢吃炸鸡和炖肉,只需要吃像墙纸味道的食品棒就能工作,那阿葵会怎么想呢?” “咱做了这么久的工作不是是是是是让别人把咱克隆然后修改一下就拿去用的!太讨厌啦!!” “是啊,没人会喜欢那种被遗弃的感觉,这就是不人道的部分了,就算人变得再优秀,也不可能和科技修改然后加工过的克隆体相比。如果不加以控制,克隆技术最终会彻底毁灭现有的社会组成,阿温列、阿葵、罗勒所熟知的世界将会分崩离析,崩坏成节庆时飞向空中的烟火。” “.....罗勒还是不明白,阿温列大人明知道这样的风险,为何还要支持技术发展?” “.....如果,叶族不在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中胜出,也无异于是被克隆然后被替换。” “今年在t-o-tamu举行的这场比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进行的,阿温列要确保一件事:” “人的唯一性是存在的。” —————————————— “据说办这场比赛的叶族首领阿温列在夺取上一任叶族领导者地位之后,就被他那个发了疯的兄弟诅咒了!” “......” “据说他兄弟生前设下的最后一个诅咒令他的妻子至今都没有孩子,就算他妻子头上已经结出了果实,可第二天去看的时候,果实里面却没有种子!啧啧啧啧....后来他老婆也和他离婚了,没有妻子儿女的日子肯定让他发了疯,急切的想要看别人血流成河压制自己的血性吧?难怪他会设下这种竞技活动还分享给整个世界,哈哈,看起来叶族在经历了那次失败之后已经完全变成蠢狗了啊,就算发狠也只是咬一咬主人给他们的玩具。” “小洛她办事挺不错的,你可别当面和她说这些。” “嘿呦呦!我是这样的人么?!” “......也别在我吃饭的时候聊这个。” “咋了嘛!你难道还支持他们不成?你都从不落那边辞职多久了难不成还对啥打打杀杀的有留念吧?!” “......” “嗨嗨!开玩笑的!我早知道的!诶,你在大奖上赌了多少啊?” “.....什么?” “你不知道?就那个活动啊!选择你支持的选手,现在能在网上猛赚一笔!当然,前提是你能选对今天排名前十位,而且越往后越惊险而且奖金越高!不得不说设计这玩意的人真是懂人心的....” “.....真恶心。” “唉,老玛!你干嘛去啊!诶!有钱你不赚啊?!我给你讲讲来!” —————————————— “leader?” “嗯?” “bd,在和不落的人打耶。” “啊,你是说那个比赛吧。” “嗯,他,还有nk,都在。” “唉....bd实在是个不怎么好应对的角色啊....以我的立场根本没法请他来劝说nk,明明那孩子看着还挺不错的....” “如果真说动了,协会里的待清理名单上又要新添一人了吧?” “那也是不一定的事。现在打得怎么样了?” “他在和g.h.w打哦” “啊啊....是那个大剑圣啊,那孩子其实不是不落的本地人哦。” “嗯?” “他是一对没法生育的鲛人和翼族父母造出来的,倾注了他们对于骑士的美好愿景,连那身盔甲都是他们后来搬迁到不落要塞的时候提供上去的,呵呵呵呵呵....真想看看父母亲手设计的盔甲图纸被交上去的时候已经成长的孩子会害臊成个什么样呢....” “bd快要被他们引以为傲的孩子揍得屎都快出来了哦。” “没事,bd的本事大的很,来,你来分析分析双方的优缺点。” “嗯....g.h.w的装甲非常坚固,之前已经连战十几人都没留下一个刮痕了,更何况他的速度也相当惊人,几乎不给人攻击的机会,体力也在新改良过的寒霜-6机体的运作下几乎不会陷入虚弱和过热,而且他的剑术堪称是大师水准,我相信连常用双手剑的拉宁瑞都会高看他一手,不使用武器的作战也证明他的内部构造是极坚固的。根据情报部的调查来看,他现在的身体是由碳合金打造的轻质框架结构,但根据实战表现来看这丝毫没有影响他把一台由工地器械改造成的装甲打飞出去。” “换句话说g.h.w现在是一台在近距离内无懈可击的人形坦克,bd对他发动的奇袭看起来有一点作用,但同样的偷袭恐怕在之后的效果就不会太好了,这基本意味着他从现在开始彻底免除了近身作战的风险,如果bd不知好歹的去近身作战不仅连盔甲上的刮花都不会留下,自己也会被切成星之子刺身。” “呵呵呵呵....刺身....听着真是有趣的形容.....” 赏金猎人协会的高层大多都有一种因为麻木而对可预见的惊悚景象产生的扭曲幽默感。 “.....那么,他的缺点呢?” “就我目前所看到的画面而言,他和拉宁瑞的缺点也很像:就算他被称之为是一台人形坦克,但他从来不使用热武器,这意味着速度更快,行动更敏捷,而且身形比他要矮小灵活一些的bd总能快他一步,而他只要想不到有正确的方法堵住道路,那他就没法对bd产生真正的威胁。” 影族看起来略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黑色的雾气从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而后消失在空中。 “老夫想让你看的可不是速度的问题,给一个提示吧,想想看有肉体的生物和电子人在受伤后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您是指受创类型?” “正是如此,如果人的皮肤被一块碎玻璃划过,皮肤会被划开,会流血,会有火辣的痛感,在那之后还会留疤,而电子人被玻璃划过,除了一道划痕和些微的瘙痒什么都不会感觉到。” “而如果是被猛击了一拳,人的身上会留下淤青,甚至连牙齿也会被打下,骨头会错位,但电子人呢?” “.....您是想说,足够的力量会将电子人打成残废?还是类似的话?可电子人近百年都在学习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制作更强大的装甲,g.h.w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呵呵呵呵.....” “您很少会发出这种‘邪恶的笑声’,虽然在历史中您的同类经常发出这种笑声。” “的确如此,那是因为他们在嘲笑那些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那您呢?” “我笑只是我想让你接着往下看罢了,因为星之子bd是个‘怪物’,而一个怪物要做的就是毁灭与他为敌的人,不择手段。” —————————————— *悠扬的笛声* “——————” 星之子枪手的正对面是一位正在吹奏长笛的盖亚虫人,星之子不懂音律,只是觉得这曲子吹的很好听,不过他并没有心情去品析其中的感受,原因也很简单——如果你面对的吹笛人有着能够驱使动物的能力,而他已经召来了五只堪比卡车的巨大昆虫,而它们正朝着你慢慢逼近,你也会没这个心情听曲的。 “*昆虫的窸窣*准备好变成星之子肉酱了么?” *bang!* *吱吱吱吱!* “啧.....”尽管已经趁他停止演奏的那一瞬间开枪了,但那些虫子已经完全臣服于吹笛人为他挡下了致命的子弹,他妈的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隆隆隆.....* 枪手能听到背后的两只巨虫正在慢慢逼近,它们发出的响动就算是在这里也能听得到..... *隆隆隆* “....” 要来了?如果从前面那两只脑袋上踩过去然后用推进靴.....不....还有一只挡在他身前....太狭窄了,要从这里先.... *隆隆隆隆隆!* ....那绝对不是虫子能发出的动静! “....?!” “嗯?”连吹笛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吹奏曲子让后面包围的两只巨蝼蛄让开道路,展露在二人五虫面前,逐渐从远方的街道上显现的是..... 一个星之子? 他正在狂奔过来! “操....那是‘怪物’bd!吹笛子的!暂时休战!我帮你!不然我们都得把分数交代了!” “哈?你当我傻吗?我先杀了你然后再逃跑不就——” *森————* *吱——* 一大块钢板飞过他的头皮将他的帽子打落,那块钢板顺势将他身后保护他的那一只巨蝼蛄从面门处上下切分成了两段。 “.....”拿笛子的手微微颤抖。 “现在明白了吗?!把活着的虫子都安排起来躲好!我做前锋你安排虫子偷袭,不然我们都得死!” “操.....” 吹笛人指挥着虫子们爬上建筑和岩壁,这些笨拙的坐骑运输用昆虫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一瘸一拐地爬了上去。 枪手此时其实也差不多要被吓尿裤子了,不过其实还好,吹笛人的实力自己已经试过了,如果真的打起来,赏金猎人bd的最高优先级一定是放在操纵虫子的吹笛人身上,而自己则可以趁着坐骑们失去控制胡乱攻击的空挡启动靴子逃之夭夭了! 吹笛人已经汗流浃背了,不过其实还好,他还是很有自信,如果真的打起来,赏金猎人bd一定会先解决挡路的蠢货,到时候自己只要看着那个蠢枪手冲上去当了炮灰,之后由四只蝼蛄给自己做肉盾也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真是天才的逃脱计划!” 二人同时如此想到。 而远处的赏金猎人“怪物”则依然奔跑着,带起了一大片尘土在身后,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势不可挡的机器般可怖。 大概还有十秒就要正式进入交战射程了.... 枪手已经准备好了推进靴随时都可以后撤跑路卖掉吹笛人,而吹笛人也做好了准备随时都能让巨蝼蛄偷袭枪手把他丢过去做炮灰然后跑路的准备。 还有八秒..... “等...等等....” “嗯...嗯?” “后、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 “那个...那个他妈的是那个电子人骑士!?” “?!!!” 没错,从他们的视角中看到的那被高速奔跑扬起的沙土与引起他们注意的隆隆声其实并不是赏金猎人“怪物”造成的,而是由正在狂奔追杀他的人形坦克g.h.w引起的! “....我可溜了!” “啊?!操!!” *慌乱的笛声* 巨蝼蛄纷纷从空荡荡的城市高处和岩壁上落下,然而映入它们眼中的却是黄和蓝的两道光。 *啪叽!* 在那之后,它们便成了紫红色的五滩虫泥。 “操!我还在想为什么有钢板会飞过来!!” 在半分钟前还针锋相对的哥俩此刻却像是躲避追命的阎王般一块奔逃着。 “你他妈的其实是想卖了老子自己跑吧?!老子和你没完!” “你妈逼的不也是这个意思!?” “他妈的要只有bd一个人我怎么会跑啊?!谁他妈知道后面跟了个骑士啊!” “你真是*昆虫的脏话*的——卧槽他们追过来了!!” “卧槽!?腿迈快点赶紧跑啊!!” *事后统计,在赛事开始第一天的这场来自不落要塞的骑士长g.h.w对赏金猎人“怪物”发起的追猎中,至少有13人被卷入其中成了他们的分数* —————————————— *咣当!* 电子人骑士壮硕的身体直直地撞入了建筑中,这倒不是因为他受到了袭击,而是他刚才看到自己的目标躲进了这家已经歇业的餐馆。 “沉默。.....” 屋内的灯全都关上了,由植物根茎形成的桌椅上也空无一人,给这家店带来了一点落寞的感觉。 “不耐烦。真不知道这种事到底有什么意义,老子可不想随随便便就砸了别人的店铺,虽然不是老子赔钱吧,那绿手指到底在想什么....就不怕有人把这地方拆个稀巴烂么?” “园丁大概是和科技发展部做了交易。” *哗啦!* g.h.w向自己后方发出声音的位置投出那把直剑,应声落在地上的是金色的星之子。 “疑虑。科技发展部?” “你知道的,克隆,这技术一直被他们所掌握着,自从....奥斯基与绘世者的大战之后。” “不安。......” 头一次,骑士长将他的眼神从目标身上偏开了。 “疑虑。这地方安全么?” “什么?不,很快摄像机就会恢复配置,而我并没有向不落要塞提供情报的意思,你的上级清楚这条线索,而现在我们还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不耐烦。操,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你也实在是跑得太久了——”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作为交换的,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情报,这是交易,周围的摄像头会在三分钟后恢复,到时候我们无论愿意与否都要重新开始厮杀。” “不悦。你想要什么?” “....齿轮。” “疑惑。....什么?” “我在找一个齿轮,一个和电子人创造者相关的物品。” “不屑。就算他们存在过,现在大概也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你认为我来这里参加这场前无古人的荒谬赛事是为了什么?” “沉思。......思考不是我的强项,给我一分钟。” “你们谈。” 好消息是这位骑士长虽然脾气暴躁但意外的很为他服务的组织考虑,看来电子人的忠诚也是刻在他们程序中的。 赏金猎人bd坐在一个木桩椅上观察着他的装备,便于在三分钟休战结束后继续作战,而g.h.w则直接切入到了联络模式开始和他的组织开始联络——不用说,他的通讯频道会绕开科技发展部或任何在此地设置了拦截功能的人,在此时此地,bd再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可怕的预兆即将再次成为现实——就像那场他参与过的战争 “不悦。我想,这恐怕是战争的前兆。” 骑士长说话的语气阴沉,很明显他已经和其他人联络上了。 他说的没错。 自从地球被毁灭之后,人类创立的大地守护团组织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在其他地区的分部调查期间,曾经的地球联邦组织uscm又趁机对火星殖民地展开了进攻试图夺走火星的控制权,为数不多的人类们因此再一次陷入到了贫弱的内战中。 而作为中立组织的守护团被毁,最得利的自然是企图再次发动战争的组织——人选很多,也许是一直被人们所警惕的环界,可能是有概率死灰复燃的叶族,或者早就伺机报复的土星飞蛾人,或者.... 最有可能发起战争的: 科技发展部 猴爪 那是发生在在叶族战争之前没多久的事,离现在并不算远,不过两百年前,但如今人们已经淡忘了那段历史,老兵们已经死了,孩子们只能在历史课上看到它的记录。 奥斯基帝国的圆盘状星舰与绘世者猎队的猎艇笼罩了整个星系,两个帝国开始了一场长达十年的战争。 那被称之为—— “机龙之战” 奥斯基人,作为当时全银河系中唯二拥有心电交流与脑波控制能力的种族,隔空取物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只是小儿科,他们之中对于脑波控制钻研最深的人可以只靠视线将数十米外的敌人大脑从内部爆炸开来,对于当时还未接触到土星飞蛾人等种族的银河系来说,这简直迈入了魔法的范畴。 奥斯基人傲慢着,举止投足中透露着对非本族生物的鄙视,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有大量的盟友,山羊人、史莱姆、艾奎、阿拉格....甚至人类和阿拉格这样不屈的种族都选择了与严重鄙视他们的种族结盟,原因也很简单:奥斯基人的精神力驱使着他们制造更先进,更领先世界的机械, 他们一面在不断的“结交”盟友,而另一面也在安排他们的盟友制作更加,更加先进的器械,以此来扩充他们的领地,在此期间sail、快速传送器、变形球、传送枪等等原本被认为不可能存在的东西被创造了出来,进一步的服务于奥斯基人,投入战争之中。 而绘世者,一个热衷于狩猎珍稀生物,掠夺技术与产物的单方面的掠夺者从银河系的外侧出现——带着他们浩浩荡荡的舰队,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的舰队足以使像太阳系这样的星系中的每一颗固体行星上抹除其上的任何一个尖锐的棱角,彻底把一个星球化作一颗“光滑的,完美的星球收藏品”。 他们在嗅到了奥斯基帝国不断膨胀的野心后,立刻着手打造了能够遮断他们脑波控制能力的材质,并将其覆盖到每一艘舰船外壁,每一个士兵的盔甲上,令他们不会被奥斯基虐杀。 而后,充满火药味的谈判开始了,绘世者单方面的要求他们贡献出科技来作为绘世者帝国的附庸,而奥斯基则对他们的条件嗤之以鼻,在他们的使者被软禁后,绘世者开始强制征收银河系中还未归顺奥斯基的种族,将他们征召进自己的帝国中扩充兵力。而当使者被软禁的第十一天开始时,间谍发来消息:绘世者的使者已经死于一场针对奥斯基帝国暴政的游行中发生的意外,凶手是一个翼族。 奥斯基在第十二天就处决了他,但和绘世者的使者意外被杀没有一点关系,他们甚至故意把这件事大力宣发出去给绘世者看,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对绘世者的不屑,这是挑衅。 所以,在六个月后,一名赏金猎人走进了一个奥斯基帝国旗下的国土边缘星球地堡,杀死了其中驻扎的所有守军,并且摧毁了星球的防护矩阵,关闭了所有的联络,最后,他关闭了所处星系的防护电网,让绘世者的舰队直接冲入了奥斯基人的领地。 奥斯基很快反应过来,组织他们的舰队回击,这一打,便是十年。 黑暗。 那是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们所唯一能用以描述的词。 遮天蔽日的舰队长期笼罩在星球的城市上空,城市立场被首次投入使用,漆黑的立场令城市不见阳光,城市中各方势力乱做一团,奥斯基和绘世者的部队在其中驻扎,有的星球上双方还在城市中直接展开了袭击。 为了胜利双方用尽了所有手段,间谍和煽动者在双方阵营下屡见不鲜,舰队之间的轰击余波多次波及到其他星系令陨石坠落,有的星系甚至受到了污染大气、灭杀性生物武器这样惨绝人寰的对待,而对手只是为了达成让对方短期资源匮乏的目的而实施这一手段。 而在正面战场上,奥斯基人靠着不断新开发出的科技越战越勇,而绘世者则从银河系之外找来了那些最会掠夺,最见钱眼开的雇佣兵们前来助阵,其中连半蛛族全族都来到了银河系边缘驻扎了下来为战争分羹。 按这个势头下去,双方的激战原本会比十年更长,受苦受难的人也会比现在多上数倍,甚至通过现在的资料去查阅——如果多给奥斯基帝国几年时间,他们很可能会将那场战争中的死亡人数化作^后面的数字: 奥斯基人就像是病毒一般,正在慢慢的适应着战争这一冲突,当他们对战争彻底解析,将内质剖开,像是分蛋糕一般粉碎舰队,如捏碎一个橘子般轻易地毁灭一个星球,那一刻他们就将化作无法被人杀死的存在,换句话说,如果奥斯基人在与绘世者这一从千锤百炼的战争与掠夺中兴起的种族之间的战争胜出—— 奥斯基将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不过,双方都太过专注于眼前的战争,没有对他们强制收编或胁迫性建交的种族报以关注,这给了所有种族机会,让他们能在真正的大灾难开始前终结这一切。 奥斯基,绘世者,全都输了,在那之后,两个帝国瓦解碎裂,各个种族组织起自己的阵营,将他们赶出了银河系,分走了本属于他们的星系和星球。 而这一切的推手,正是猿人——那些从数百年前出现在星系中便是一群半猿猴模样的种族的官方组织:科技发展部,他们在战后不断宣扬着自己的反战争贡献,为自己积攒人望,令其他组织高看自己,他们是战后恢复最快的阵营,从军官到百姓,全都连成了一心,为了种族更好的明天而努力着。 ....如果到这里他们只做了以上这些表面的事,那么他们就不会把银河系逼成现在的局面了。 科技发展部一直在试图推进种族的集体进步,直到叶族发动第二次银河系全面战争之前。 在银河二战结束后,猿族境内因为各种因素产生了异样的声音,尽管有着和科技发展部不同的声音,但他们并没有出面阻拦或将他们打做叛国的名号,只是放任他们,当然,直到那时,科技发展部与猿族的人民依然没有太大的隔阂,就算声音再多,人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前往未来。 .....在猎巫运动结束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科技发展部毫无顾虑地与其他种族建立关系,拉拢他们,甚至是....隐晦地威胁他们,在一次大地守护团进行的多国领袖会议中猿族代理代表粗鲁地打断了主持人的发言,尽管傲慢无礼,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人们哑口无言,最终这场本该打个好开头,为团结起银河系每个各种族一致对外的会议不欢而散。 而在此期间,猿族的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科技发展部实施的高压政策令人们喘不过气,组织的领导人“大猿人”的海报、雕像、半身像布满了城市所能看到的每一个地方,电脑的桌面必须是大猿人的样子,学校里老师所教授的历史变成了大猿人所预言过的模样,两根香蕉加两根香蕉等于大猿人说过的五根,人们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无法让大猿人从他们的眼中消失,就算抬头望向天空,城市立场的穹顶之上也能看到大猿人那怒目圆瞪直视着他们的脸。 ....如果说,机龙之战(第一次银河系大战)是弥漫在人们身边的黑暗,那么科技发展部的作为,无异于是用千双眼睛无时无刻监视着人们一言一行的,令人无处可逃的白。 人们日复一日地进行着看不到头的工作,意识形态中被灌输着狂热与仇恨,性爱与友谊化作了禁忌,人们唯一所能被允许去爱的目标只有他们的领袖,那位永远注视着他们的,大猿人。 “你我都知道科技发展部在打什么算盘,而我正好知道,他们正在和叶族进行交易,一场关乎于克隆技术的交易,而实验可行度的靶场,就是这里。” 星之子指向脚下的地面。 “烦躁。......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园丁同样在赛前做了笔交易,叶族的领导人有他的心思,他和科技发展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园丁需要我胜出来完成他的计划,而我则将我需要的东西收入囊中——就像我需要那个齿轮一样。” “沉思。.....前两个比赛日的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五点之间是规则规定的停战时间,选手可以回旅店休整,十二点整,来第二层的旅店找我,我会把战旗插在门口。” “很好,不过你确定自己不会被淘汰吗?” “傲慢。如果你不想逃了我现在就能给你个痛快,无论叶族领导人和我的上级如何去想,我和我的剑绝不会轻饶侮辱我们的人。” 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发出金光的星之子,如果不是他的情报对于现在的不落来说非常重要,g.h.w早就砍上去了,他的确是那种沉不住性子的人,但也懂得适当的控制自己。 “.....很好。” “我们继续吧。” *锃————* *轰!!* 在星之子bd宣布停战结束后的下一秒,这间小店的墙壁上那个电子人骑士人形大小的坑被完全砸毁,紧接着一道金光和一道细微的蓝光冲出了店重新开始了追逐战,而这也不过是在三分钟之内发生的事。 *嘀* “你怎么样?” “....还好,你现在在哪?” 对讲机那边是莱恩塔特的声音,哈,微型对讲机,别在衣领上的小玩意,用来沟通确认敌人位置报点真是方便,bd低下头将帽子扣到自己脑袋上一边跃起用肘击打碎了面前的玻璃翻滚进屋,今后和萝兰他们一起行事的机会很多,也该给团队布置一些这样的东西了。 “我现在——等我一下” *嗡————* *轰!轰!轰!* 电子人骑士正在以某种手段摧毁他们之间的墙壁,星之子已经能看到身后的墙壁开始出现了龟裂。 “bd!” “.....冷静点听我说,你还没试过和剑对话对吗?” “现在说这个是干嘛!?” “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 “————我试过了!没用!!我和这剑根本就不是搭档!我连挥舞它的胆量都没有,我和它没法沟通——” “是无法沟通还是你不愿意沟通?” “————” “去做,中午我看到那把剑的剑身了,保养的极好,完全是为了投入厮杀而准备的姿态,你为了那个时刻做足了准备,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不去挥舞,至少,和它聊聊,让它指引你,这是半影人的天赋。” “我?!可是——” “去做,我们的对话都被它听着,它知道现在需要什么,去问,不然等我死了,我就用第二条命去杀了你,让你的计划泡汤。” *嘀* 通话结束。 *轰!* 在bd停止通话的同一时间,g.h.w打破了隔断他们的墙壁,bd能看到在空中有一些碎片状的物体飞回到了他手中,而后重组成了一把剑。 “如果论起冷兵器,大概不会有更多组织会比不落要塞更对这些东西的制作工艺上心了吧。” “冷漠。......” “好吧,我想,至少你真的很不想再跑马拉松了。” 星之子握紧了手中没了尖端的匕首,和往常和人战斗时一样,他时常将注意力从眼前的生死战转移,去思考某些人的事。 他放任身体失力向后倒去,令厚重有力的横切落空,在完全倒地前以双肘肘击地面令身体弹起,不过这并不是他为了恢复站立而做出的姿态,而是在极短的时间中预判到了对手以铁拳猛击地面形成的冲击,在与地面有一定距离的滞空中面对着敌人交叉双臂防护头部与身体,任由强力的冲击力从眼前的地面与拳头的碰撞中迸发而出将他打飞出去。 g.h.w在挥剑骗出他的闪身躲避之后立刻攥紧左拳砸向地面试图令其根基不稳,但他没预料到的是bd反而借这一击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令他原先计划好的处决规划被完全打乱,bd,这个不落曾高度重视的猎人果然并非等闲。 不过现在也不是赞叹的时候了,自己的视野因为偷袭受损,而bd也完全失去了以他的武器杀死自己的可能性,但和想象中抓一只绵软的兔子不同,bd就像是个不倒翁一般,就算被打倒,自己也明显能看出他的伤势根本不大,如果让他找到了杀死自己的手段,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甩开自己去拿武器。 一想到这里,g.h.w便更加不爽,这家伙停下来和他过招唯一的好处就只是拖延他的时间,可他到底在等什么? bd向后方飞去,在地上弹起几下最终掌握了重心,以一手撑地单膝跪地的姿势停下了冲击,顺便摆正了他的帽子。 “冷漠。看起来你挺喜欢你那宝贝帽子的,嗯?” “是啊,虽然我有好几顶同样的帽子,但我就是喜欢这个款式,别在意,我对这帽子没什么感情,你也没法用这事激怒我。” “不爽。.....” 面前的这个星之子很明显是个远比他更有耐性的人,最重要的是,自己几乎没有他的相关资料,如果只是纯粹的辱骂或者问候他的家人恐怕并不会让弱点暴露出来,而不知道他的确切信息也无法定位出真正对他来说重要的人,更无法以此激怒他,g.h.w常用的激怒战术对他不起作用。 而只是一昧地追击寻找时机也并不现实,就算是他愿意停下来和他过招,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看来要拿出新战术了。 g.h.w跑过一个拐角,不动声色地从自己的盔甲上弹出了一个碎片落在了黑暗中。 “.....” bd感觉到身后电子人骑士的速度正在逐渐加快,是他提升了腿部的出力?还是.... 还没等他得出一个结论,他在下一个拐角处黑暗的巷外便看到有东西向自己飞来! “!” 星之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击中,但与他想象中插手的第三人不同,在他防御攻击时,有什么东西粘在了他的手腕上。 “.....手铐?” 现在,一只银色的手铐牢牢箍在了星之子的左手腕上。 “沉稳。抓到了。” g.h.w没有给他更多时间思考,挥舞着武器朝他冲来! “.....!” 星之子在尝试背离他躲闪的时候感觉到手被猛地拉扯了一下,将他重新带回了电子人的攻击范围! 但是bd在意识到这股拖拽的力后反而迎合着这股力向电子人骑士冲去! *铛!* 纵劈规避!星之子在即将被切成两半前便压低了身体借由动能从大块头的电子人双腿之间滑铲而过,他略带些许狼狈地爬起拍了拍帽子上的尘土。 “愉快。......” “这是你护甲的一部分?” bd感受到那手铐正牵引着自己的手臂向着电子人靠近,磁力.....看来他会的花样不少。 “愉快。我可不想被人认为自己是个会用些小伎俩战胜敌人的家伙,老子就和你直说了吧——” 他肋下的两块护甲弹出,而后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般飞向bd,星之子用断裂的匕首挡住一块的袭击却被另一块箍住了大腿。 “老子这身装备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才穿上的。” “这是他们为老子准备的监牢,现在也会是你的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