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从书里跑出来的怎么办》 第1章 关于给新邻居送温暖这回事 “妈，我回来了。” 上了一天的课，沈于归满脸疲惫，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喊声都显得有力无气。 撑着门柜换掉鞋子，书包随意丢在门柜上，沈于归又叫了一声：“妈？” “诶，娇娇回来了？” “……妈，您什么时候能忘掉这个小名？” 这个称呼沈于归已经无力吐槽，但听到之后总想给自己争取一下。 当初怀他的时候，母亲陈瑛格外爱吃辣的，秉承着酸儿辣女的原则，父母一直以为他是女孩儿，因此取了娇娇这个小名。 后来出生发现是个男孩儿，没准备名字，索性就接着叫了娇娇，大名等他满月之后才确定。 陈瑛叫惯了这个名字，也就没改口。 因此，十八岁的纯爷们沈于归，回家之后还得被自己老妈叫娇娇。 “哎呀，妈妈叫惯了，下次一定改。” 沈于归：“……” 陈瑛女士每次都是这么说的，但从来没改过。 “你回来的正好。”陈瑛端了个果盘出来。 “什么正好？”沈于归打了个哈欠，伸手随意地想从果盘捏块儿水果来提提神。 还没得逞，手就被陈瑛给一巴掌拍开。 “这不是给你吃的。” 沈于归不可置信：“妈，你在外边有别的儿子了？” 陈瑛没好气地拍他一巴掌：“瞎说什么，你这兔崽子。” 看沈于归吃痛，她这才满意，继续说：“隔壁又搬来了新邻居，你去给送点儿水果去。” 陈瑛女士家里那边有这样的习俗，向新邻居表示友好。 之前的邻居也送过，沈于归见怪不怪，接了果盘拍了拍胸：“好嘞，保证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看着沈于归的背影，陈瑛忽地想起什么，又交代：“我看新来的是个小姑娘，你别乱来，吓着人家了。” 沈于归摆摆手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 陈瑛一听就知道他又偷吃了水果，又好气又好笑，追着交代：“别偷吃了。” “我没有！” 砰—— 门关了。 沈于归把嘴里的苹果都咽下去，目光来到隔壁2802。 不像是他们家长年住在这里，隔壁这家好像一直被房主用来出租，他们搬来这边的五年里，隔壁已经换过数不清的邻居。 他们之中有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也有打拼多年的中年人，有男有女，年龄跨度还挺大，上一任刚走的是位大叔。 沈于归想起陈瑛女士交代的，新来的邻居是位“小姑娘”，按照陈瑛女士40+中年妇女的年龄来判断，沈于归一时间还真拿不准这次的“小姑娘”是多大的。 毕竟，上上次的邻居陈瑛女士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沈于归一敲门，开门的是位大姐。 目测30+那种。 这次的“小姑娘”，沈于归也没报什么期望。 敲了门，沈于归耐心等待着开门。 等了两分钟左右，门内并没有什么动静。 不在家？沈于归心想。 看了眼果盘，沈于归没忍住，悄悄从边上偷渡了块儿火龙果到嘴里。 红心儿的，染了手，沈于归捻了下手指，这才又敲了一遍门。 还是没动静，他又敲了一下，同时把耳朵贴在了门上，最终确认着。 他听得太认真，没注意到电梯的声音。 等他终于确定这家是真的没人的时候，他直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一回头，一个小姑娘，还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冷静又沉默地看着他。 仔细看，小姑娘垂在身侧的小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身子还在轻微颤抖着。 沈于归：“……” “呃……我说我是来送水果的你信吗？”他把果盘往前递了递。 沉默了一下，他又道：“鹿梨同学。” 这位新邻居是他们班上周新来的转学生，据说是附中年级第一。 上周做同学，这周做邻居，还挺有缘的。 好在他还记得这位转学生的名字——主要是因为他怂蛋同桌，天天念叨。 现在他希望能套一套近乎，鹿梨别把他当变态。 似乎是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小姑娘浑身紧绷的身子总算是放松下来，不过还是警惕地看着他手里的果盘。 沈于归怕被误会，话没过脑，连忙道：“真水果，没毒，我吃给你看。” 他还真又捏了块儿梨子丢进嘴里，朝鹿梨努嘴，像是在极力证明这水果真的没毒。 鹿梨：“……” 沈于归后知后觉有点儿尴尬，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就追不上他。 于是，他厚着脸皮解释：“我妈说隔壁来了新邻居，让我来送点儿水果，我刚刚只是在确认你家是不是有人，现在确认了，没人。” 鹿梨总觉得这位邻居不太聪明的样子。 虽然在学校的时候他的同桌看起来更“傻”一些，但没想到私下里这位沈同学也不遑多让。 哪有给人送水果自己先吃上的。 不过以后都是邻居，鹿梨也就没多说，抿唇笑了笑道：“谢谢。” 她总算给了点反应，沈于归长舒一口气，立马又指着果盘：“那这个……” 鹿梨目光在他唇边流连片刻，嘴角处有点儿紫红，是吃了火龙果留下的痕迹。 噗哧一声，她没忍住低笑了一下，随即赶紧越过沈于归掏出钥匙开门，不太自在地小声含糊道：“稍等一下。” 沈于归正思考她的笑是什么意思，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只知道，下一秒，小姑娘背着书包回家，然后就关了门。 沈于归：“？？？” 什么意思？ 不要吗？ 虽说转学生她学习好，但是这样未免也太没礼貌了。 好吧，对方说了谢谢。 而且关门声也很轻。 沈于归耸耸肩，行吧，不要就不要。 这种年级第一的大佬，估计回家也是争分夺秒的学习，才没有时间吃他送的水果。 只是……如果把水果原封不动端回家，让陈瑛女士看到，肯定又是一大堆唠叨。 看了看果盘里新鲜的水果，沈于归心说，那只好他委屈一下了。 他再又捏了颗草莓送进嘴巴，还挺甜。 就这样，他站在新邻居家门前，慢条斯理地吃着陈瑛女士给新邻居准备的水果。 这可不怪他哦，是新邻居自己不要的。 果盘吃了一半，门“咔哒”一声又开了。 沈于归抬头，和端着白净瓷盘的鹿梨打了个照面。 嗯？ 盘子？ 沈于归：“。” 鹿梨微微惊讶，她嘴巴张开了一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沈于归，对方嘴角的紫红又深了一些。 再看果盘，水果已经消下去了大半，里边的火龙果一块不剩，只余下晕染开的紫红。 沈于归：“……” 鹿梨：“……” 楼道里沉默极了，沈于归觉得自己甚至幻听到了鹿梨手中盘子上的水珠落地的声音。 尴尬地他当即想找块儿地缝钻进去。 他后悔，早不跑神晚不跑神，偏偏等到鹿梨同学说重要结果的时候跑神。 半晌，他不尴不尬问：“剩下的……给你？” 第2章 关于陈瑛女士要练小号这回事 如果有比把给邻居的水果吃了更尴尬的事情，那就是把果盘给打碎了。 对，没错。 沈于归一紧张，手滑，果盘没端稳，啪地碎了个稀巴烂。 剩下的水果新邻居也没得吃了。 关键是，半分钟前，他还大言不惭想把他吃剩下的这半盘给新邻居…… 沈于归下意识说：“抱歉抱歉，没伤着你吧？” 他手肘到鹿梨身前，轻推，让她稍微后退了一些。 “没有。”鹿梨轻轻摇头，只是手上用了点力气去抓稳自己的盘子，不能像沈于归一样给打碎了。 她说：“我来处理吧。” 说罢，她转身回了家里，防止沈于归误会，这次她没有关门。 沈于归懵逼间，她已经拿了扫帚出来。 他觉得自己得主动点：“还是我来吧。” 他不容置喙地从鹿梨手中拿过扫帚，轻扫进畚斗里。 鹿梨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清扫垃圾的少年。 眨眼间，沈于归已经清扫完成。 他心想，他吃了原本给新邻居的水果，还弄了这么一出，倒垃圾和再送水果都是他该做的。 这么想着，他嘴巴趁着脑子没追上，直接道：“我去倒水果，垃圾下次给你，你回家吧。” 鹿梨：?_?？ 她依照自己的理解分辨出，沈于归说的该是他去倒垃圾，水果下次给她。 “不用，我去倒就行。” 作为新时代好青年，沈于归能做出来让女孩子替他收拾垃圾的行为来吗？ 自然是不能够的。 更何况，他刚刚嘴瓢了！！ 于是他手一缩，躲开了。 鹿梨：“。” 沈于归：“。” 今天，诸事不顺。 他就不该出门。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扫帚畚斗去按了电梯。 鹿梨追上来：“那个……还是我去吧。” 沈于归心想，这姑娘咋这么犟呢，就这么想倒垃圾？ 还是说，这姑娘一肚子坏水，就想追着他看他尴尬？ 那他必然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刚好电梯到了，他快速窜上电梯，丢下一句：“水果明天给你。” 他还顺手用扫帚挡了一下鹿梨，不让她跟过来。 “可是你拿的是……” 鹿梨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关了。 她被拒之门外。 可是，沈于归拿的是她家的清扫工具。 鹿梨：“。” * “盘子呢？”陈瑛女士怀疑地看着自家儿子。 送个果盘送这么久也就算了，为什么盘子也没了？ 沈于归心虚，躲开道：“碎了。” “嘿你这孩子！”陈瑛立马追过来。 沈于归一下钻进自己的房间。 “妈，你冷静点儿！碎碎平安！” “水果呢？” 沈于归犹豫了一瞬。 他今天已经够邪门了，再被打就真委屈了，于是他说：“送出去了。” 陈瑛听水果送出去了，也不再追究，溺爱地拍了下门，就当是教训沈于归了：“那行，你去学习，等会儿吃饭叫你。” “知道了。” 犹豫了下，沈于归又拉开门叫住陈瑛，“妈，你有空能帮我去一趟寺庙不？” “做什么？” “驱邪。” 他今天在新邻居面前丢尽了脸。 鬼知道他倒完垃圾发现工具是鹿梨家的时候有多崩溃，鬼又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敲的邻居家门还的工具。 不愿再爱。 他怀疑自己被邪祟给附身了。 陈瑛则心想，完蛋了。 儿子学傻了，不然怎么还主动让她去寺庙祈福？ 都开始相信玄学了。 但为了不刺激沈于归，陈瑛面若平常：“行，我明天请假去帮你问问，你也别太有压力，能考上就考，不能考大不了我和你爸再练小号。” 沈于归：“……” 我说，老太太你别太时髦。 * 第二天沈于归自己切了水果，装进盒子里带去学校。 习惯性踩点到教室，班主任也已经到教室，在巡视，他自然不能这会儿拿着一盒水果去找鹿梨。 他掏出自己的书，开始今天的早读。 “pisipisi……”同桌李栗一本正经地看着课本，嘴里却在发送电报。 沈于归看了眼班主任，确认对方的位置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回：“莉莉干嘛？” “你大爷的……”李栗在桌下踢沈于归一脚，继续道，“你刚刚在看哪个女生？那个方向不会是转学生鹿梨吧？” 李栗当即丢了课本，握紧拳头到沈于归眼前准备威胁。 然后……他就被走到窗外的班主任揪出去罚站了。 沈于归：“……” 好险。 早读下课，李栗死心不改，跑回来立马堵住沈于归：“老实交代，到底看的谁？” 他压低了点儿声音：“你不会也看上鹿梨了吧？我先看上的，先来后到啊老沈！” 沈于归：“……” 也不知道到现在连个话都不敢找人家说的是谁。 “你想多了，”他把昨天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我们现在是邻居。” 沈于归原本以为，以他和李栗的交情，对方会替他尴尬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眼里根本没他。 “卧槽？爹！我是你失散十八年的儿子，带我回家！我要回咱家自习，偶遇咱妈！” 沈于归：?_?？ 咱妈？ 鹿梨？ 谢邀，他暂时没换妈的打算。 这辈分算的，李栗这玩意儿怎么考全班第一的？ 沈于归一脸无语。 “你他妈，把这心思用到学习上，早冲年级第一了。” 李栗这家伙虽然不靠谱，但是学习这方面，沈于归还真比不上他。 李栗常年稳居年级前五，但就是一直冲不上第一，最高一次卡在第二名，只比第一名少了两分。 沈于归则是班级前十，年级最好的一次也才冲进五十名。其余时间一直在七八十的名次吊着。 “成绩那得看缘分，爱情这东西全靠自己争取，比如说，先干掉你这个情敌。” 沈于归：“……” 他算哪门子情敌，顶多算他爹。 没好气给李栗一脚，沈于归从桌洞里摸出来水果盒。犹豫了下，他把水果盒给李栗：“去把这个给鹿梨。” 这总不能再说他不给李栗机会吧。 李栗果不其然很乐意，他雄赳赳，气昂昂抓起盒子就去前排。 沈于归收回视线，打算找一下第一节课的数学卷子，还没找到，李栗这家伙又拿着水果盒回来了。 “草，我不敢。” 沈于归：“。。。。。。”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觉得带他偶遇鹿梨，他就敢和鹿梨说话了？ 面无表情鄙视完李栗，沈于归拿起水果盒，抱着赴死的心态去给鹿梨送的水果。 出乎意料的，他今天没有社死！ 相反，小姑娘收到他的水果之后在书包里掏了好久，掏出一颗热乎的水煮蛋给他。 说是还礼。 还他水果的礼。 他本来不想要，但看鹿梨一脸忍痛割爱的模样，他立马就收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突然想吃鸡蛋。 第3章 关于鹿梨从书里跑出来这回事 晚上七点，正在刷题的鹿梨，忽然像是机器人卡顿一样卡那了。 三秒过后，再回神过来时，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19：00 晚上七点整。 刷新时间还是晚上七点，没多没少。 她不是这里的人，她从小说里来。 一周前，她所存在的小说《只对你撒娇》断更正满一年，书籍管理局的人找到她，告知她，如果小说再不更新，她将会被抹杀意识。 因此，她来到这个世界，只为寻找自己小说的原作者，让对方继续更新。 管理局的人给她安排了身份，甚至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直存在的。 可惜，管理局还是不太靠谱，中途出了bug。 管理局只顾着加载世界记忆，忘了加载她这个任务执行人的记忆。 最后紧急补救，一直到她穿来现实世界也才给她加载三个小时记忆。 这就导致她每天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有任务意识。 从晚上七点到晚上十点。 其余时间她会忘记任务，以为自己还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 因此，这段时间内她不能共享那三个小时的记忆。 至于什么时候能加载二十四小时，这要看管理局的效率。 也就是说，她也不知道，说不定某天一觉睡醒就二十四小时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分钟、一小时这样增加。 一切都未知，全靠命。 这一切都让她很被动。 不过，她遇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 根据管理局人员的介绍，《只对你撒娇》的男主名字叫做沈于归。 这和她的新邻居兼同班同学一模一样。 对，就是那个吃了她的鸡蛋的沈于归。 唔，她也吃了对方的水果。 鹿梨想起来，水果盒子还没还给沈于归。 她起身，从书包里找到水果盒。 水果她在学校和自己周围的同学分食完了，盒子她也刷洗了，只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盒子还给沈于归。 没想到这一纠结直接到了晚上。 这也正好，可以让现在的她去接触一下沈于归，探探底。 鹿梨拿着盒子去厨房又刷洗了一遍，仔细擦干净，这才出门。 当她走到沈家门前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 万一开门的不是沈于归，是他的父母怎么办？那多尴尬。 于是鹿梨又退回自己家。 从班级群里找到沈于归的微信，鹿梨深吸一口气，为了活下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紧张的，鹿梨为了放松，拿了自己的卷子出来做。 天大地大，学习最大。 * 沈于归吃完晚饭时刚过六点半，他快速冲了个澡，然后拿出了今天的英语试卷，开始认真做题。 他习惯性掐着表做，因为不听听力，他会把自己的做题时长缩短到80分钟。 当然，这是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试出来的时间。 完成度与成功率都属于优秀级别。 等到做完试卷，已经八点多，在闹钟响前四分钟，他关了闹钟。 正打算对答案，忽然注意到微信有动静。 他的新邻居发送了好友申请，申请上表明了来意，还盒子。 沈于归转了转手腕上刚戴上没多久的红绳，还是通过了申请。 【鱼了个龟】：现在就有时间。 【鱼了个龟】：你有时间的话现在就可以。 【一颗坏梨】：好的！那我现在去给你吧[愉悦] 沈于归看着屏幕上鹿梨的头像，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昵称叫做“一颗坏梨”，头像是被咬了一口的梨子。 还挺形象？ 莫名有点儿可爱，和她一心向学的人设有不太不一样。 这个昵称和头像让她的形象活泼了些。 也让他没再那么抵触鹿梨。 穿上拖鞋匆匆到门口，鹿梨也刚好出来。 沈于归走过去，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盒子。 “谢谢。”鹿梨弯起眼睛，望着沈于归道谢得真诚。 莫名的，沈于归觉得这个鹿梨周身的气质都和他白天以及昨天见到的鹿梨有些不一样。 这会儿的鹿梨看起来很放松，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也弯着一个好看的弧度。 很有感染力，让人看了不自觉跟着她一起开心。 很是开朗大方的样子。 而昨天的鹿梨更内敛些，就算是笑也是很腼腆紧张。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他昨天的趴门行为吓着他的新邻居了，所以鹿梨才放不开。 沈于归收敛了心神，不再警惕，跟着绽放一个笑容：“不客气。” 他顺嘴问：“好吃吗？” “嗯！好吃！苹果和草莓都很甜，还有梨子也是，都特别甜！谢谢沈同学。”鹿梨是真的认为好吃。 沈于归的妈妈好会挑水果，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请教一下。 沈于归得意，那可不，他亲自挑选的水果，而且是他亲手切的，能有这个待遇的女生可不多。 他面上仍旧谦虚地笑笑，得稳重。 “沈同学。”鹿梨忽然叫。 “嗯？怎么了？” “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 鹿梨有些纠结。 毕竟那问题挺怪的。 好吧，她的存在更奇怪。 就连柯学都解释不了。 沈于归丝毫不察：“可以啊，你问。” 鹿梨抬眼迅速看他一眼，心虚一样赶忙又垂下脑袋，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小声问：“请问，沈同学你有写过小说吗？” 管理局的人告诉过她，会根据搜索定位把她送到作者的附近，具体作者到底是谁就不确定了。 而沈于归的名字，让她很是怀疑。 闻言，沈于归则是脸色一变。 不得了。 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连他写过一本扑街小说都知道。 但是已经太监一年了啊！ 他忽然记起来，刚太监那会儿确实有读者说要线下单杀他来着。 鹿梨？！ 仔细想想，那读者昵称确实带个鹿字。 这放整个网文届也是相当炸裂的。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沈于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既然如此，那他势必是不能承认了。 “没有，小说是什么，正经人谁写小说！” 因为心虚，他语速很快，音量也提高了些。 果不其然把鹿梨给镇住了，至少沈于归是这么认为的。 鹿梨似乎很失落的样子，草草和他告别，两个人各回各家。 一直到躺床上，沈于归还一阵后怕。 幸好没有暴露。 别看鹿同学看起来小小一只，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样子，但能说出线下单杀并为此付出行动的读者真没几个，所以他合理怀疑，鹿同学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看来以后他得谨慎一些，能不和鹿梨接触就不接触，否则马甲不小心掉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法治社会能制裁鹿梨，但他死了命也是真没了。 就这样，在高考之前，沈于归突然被加塞一个新任务，并一举成为主线。 主线任务：活着。 正式启动！ 第4章 关于怂蛋莉莉偷偷内卷这回事 决定远离鹿梨的第一天，沈于归起了个大早。 淮城一中早晨七点半到八点有个早读，学校要求七点半之前到校即可。 沈于归一般都是二十五之后到，他今天七点就到校了。 教室里人不多，除去他之外只有一男两女，那两位女生是班级里出了名的勤奋。 剩下那位男生，是他那对他说每天都只比他早到教室五分钟的龟儿子李栗。 “草，说好的只卷我五分钟，你小子偷偷卷我二十五分钟是不是？”沈于归上去就是一个锁喉。 李栗艰难逃脱，不可思议极了：“卧槽？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不来这么早怎么揭穿你真面目，呵呵。” 他把资料和卷子重重地拍到课桌上，掏出来生物课本，开始复习昨天生物老师课上复习到的知识点。 李栗在一旁狡辩：“我真没有，今天是意外，我昨天失眠。” 沈于归油盐不进，目不转睛盯着生物课本：“不信。” “真的，不信娇娇你看我黑……唔唔——” 他话说一半就被沈于归捂上嘴威胁：“再叫小名信不信我杀人灭口？” 李栗忽然不挣扎了。 沈于归没注意窗户过去个人，只以为他总算老实了，便松手。 下一秒，李栗一脸没出息地冲着中间大窗户外出现的身影傻笑。 他扯着沈于归校服袖子，用比地主家傻儿子更傻的语气道：“咱妈。” 沈于归：“……” 他心说，谁跟你一个妈，那是你妈。 不过鹿梨居然来学校这么早，看来他下次还是继续踩着点来比较好，少在同一个屋檐下待几分钟，他的生命就多一分保障。 …… 为了让高三学生有一个好身体，淮城一中会在上午大课间期间动员高三生跳操。 周一不跳，周二、周四由教室在二四楼的学生跳，周三、周五由教室在一三五楼的学生跳。 要问高一高二的，那必然是被拉去跑圈，每天都跑。 听起来似乎更惨一些。 今天周三，七班教室在三楼，因此第三节课结束之后，七班的同学倾巢而出，准备下楼跳操。 沈于归和李栗在后排，一下课就从后门窜出去，在楼梯拥挤之前率先到达了场地。 “老沈，你说鹿梨会站哪？” 鹿梨是上周五下午转过来的，这是她第一次跳操。 沈于归蹲下身子边系鞋带边说：“就女生后排呗，她又不会跳，混一混就过去了。” “那感情好啊，正好和我挨着。” 沈于归：“……” 他有点怀疑，这鹿梨到底有什么魅力，李栗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愣是被迷得整天一副痴汉模样。 他和鹿梨说过话，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也就格外好看了点。 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沈于归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李栗则是一脸高深地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评价道：“俗。” “？”沈于归不解，“俗？” 认为鹿梨俗，那干嘛还整天这样。 猎奇？ “对，俗，”李栗指着他，“你这个问题简直俗不可耐！” 沈于归无言，直接上去给李栗的屁股一脚：“别装逼。” “哦……还能是因为什么，三年高中都过去两年半了，好不容易转过来个漂亮女同学，我搞个暗恋不过分吧？” 李栗仍在畅想：“你想想，到时候等咱们上大学，回忆起高中生活，我高考之前还在暗恋漂亮转学生，多牛逼。” 所以归根结底，这家伙就是猎奇。 确实，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转学生，在他们平淡枯燥的高中生活中就是最好的调剂。 没有人会讨厌漂亮的转学生。 除非这人是沈于归。 美色和命相比，沈于归还是能分辨孰轻孰重的。 忽地，沈于归眯了眯眼睛，鹿梨过来了。 李栗这家伙还在说，沈于归冲他使眼色也没反应，只好冲着他身后叫了一声：“鹿梨同学。” 李栗果然顿时哑火。 滔滔不绝的话都给重新咽回肚子里。 鹿梨没注意李栗，冲沈于归微微点头，小声回应：“沈同学。” 李栗默默拉着沈于归换了个位置，把沈于归挤去和鹿梨挨着。 沈于归扯扯嘴角，习惯了。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心想，今天回家得再让陈瑛女士帮他求个保平安的，光驱邪已经不够了。 随即，他又摇头否定这个想法，还是他周末自己去求个比较有诚意。 胡思乱想间，课间操的音乐已经开始播放。 这操也做了大半年，沈于归闭着眼睛都能跳。 忽然，班主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沈于归跳的不错，鹿梨你跟着他跳。” 吓得沈于归原地表演左脚拌右脚，差点没摔倒。 “好的，老师。”鹿梨乖巧地应着老师，又冲沈于归笑了笑。 因为跳动，她脸蛋微微泛起粉腻，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显得勾人。 沈于归不尴不尬地回笑，动作有点变形。 于是，接下来几分钟时间里，沈于归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人小姑娘只是问他是不是写小说，也没说其他的，就算和那读者的昵称有个字重合，但网文读者千千万，小说主角都能重名，读者重名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他不该就这么直接给鹿梨“判死刑”。 他应该多问问，多了解了解，没准人家只是好奇问问。 或者说，是同行？ 总之，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也太没品了。 课间操结束，沈于归大致想通了。 平安符还是要求的。 但是鹿梨同学，正常相处就可以。 “沈同学。”刚巧，鹿梨到他面前温温软软地叫了一声。 沈于归深吸一口气，放平心态：“怎么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嘶。 又是这句话。 沈于归几乎ptsd了。 见他皱眉，鹿梨连忙补充：“我昨天做题遇到一道物理题不太理解，我同桌说你物理最好，所以我想问问你。” 沈于归狠狠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物理题。 那他可以。 他物理还是拿的出手的。 沈于归立马喜笑颜开：“可以，我和李栗还有点事，等下回教室帮你看看。” 这么爽快的回答，鹿梨也跟着喜笑颜开：“好！” 她这算是，迈出了任务的第一步吧？ 主动找沈同学搭话了！ 下次还可以用学习课间操当借口，就又可以找沈同学搭话。 久而久之，她就可以成功把沈同学变成她的朋友！ 好诶！ 第5章 关于鹿梨的交友任务这回事 关于鹿梨的交友任务这回事，还要从上周转学说起。 上周转学之后，她总觉得自己记忆出现了断层。 每次放学回家，只有打开试卷开始做题，以及十点之后做完题目的记忆，中间题目怎么做的她一点想不起来。 但每天的作业确确实实完成了，而且完成得非常漂亮。这让她怀疑是自己做题的时候太过集中注意力，以至于做完作业放松下来就选择性忘记了那段记忆。 不影响她的日常生活，因此她并没有在意。 但是昨天，事情出现了转机。 她回过神的时候正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放着一套理综试题，已经做完了。 重要的是，试卷上方是一张纸，洋洋洒洒写了满张的字，当然……字写的一塌糊涂，犹如鸡爪乱挠。 一看就是她亲手写的，别人想仿都仿不出来，丑得独特。 一目十行看完内容，鹿梨呆在了原地。 这纸条谁写的不重要，关键是，写这纸条的人威胁她！ 不帮“纸条”完成任务，就退学，让她没学上。 这必然是不能够的。 把她爸妈留给她的遗产收走都行，不让上学万万不能行。 她就这点儿爱好，不然也不会转学。 至于纸条上说的她缺那几个小时的记忆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在乎，她只记住了，只要和沈于归交朋友，那就可以继续上学，学习。 于是，就有了这会儿她主动找沈于归的这一幕。 沈于归同意了给自己讲题，鹿梨也就乖巧不再打扰沈于归。 走之前，鹿梨还在想，他和他的同桌关系还真是要好，剩下几分钟还有事一起做，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 她得赶紧在沈于归回来之前找道题目去，能找到真的不会的题目最好，如果找不到，那也没办法。 她也不想骗沈同学，是题目太简单了啦。 但是，她一定会表演得像真的不会一样的，保证让沈同学有成就感！ 看着鹿梨离开的背影，李栗陷入了沉思。 “走了儿子，别看了，”沈于归上前挎住李栗的脖子，“快快快，没坑了。” 李栗还是有点儿怀疑。 “想什么呢？”沈于归边走边问。 李栗：“我在想，咱们班目前已知的，物理好像是我的成绩最好吧？” 沈于归：“……哦，那怎么了？” 李栗不可置信，这简直是对他的藐视：“鹿梨，她刚刚说你物理最好！” 这能忍么？ “她说她同桌说的。” 李栗更不能忍了：“张静怡？这小妮子，她肯定是嫉妒我每次都在她上面，居然拦我桃花，简直恶毒！” 李栗越想越气，低头从沈于归的胳膊下边钻出来：“不去了，你自己去。” “？”沈于归气笑了，“怎么？鹿梨问你你就敢说话了？” 要知道，当年高一，这家伙花了半年时间才和他玩熟，放在一众高中生当中，简直慢热的离谱。 至于鹿梨的同桌张静怡，更是在他下边躺了两年多，人小姑娘主动了n次，才能有现在的效果。 刚转学来的鹿梨？ 估计毕业之前都熟不了。 “那怎么就——”李栗声音拔高，在沈于归沉默的注视下，气势一再变弱，最终用小如蚊蚁的声音小声说，“万一就能说话了呢。” “算了，我们还是快去厕所吧，走走走，憋不住了。”李栗妥协。 他从沈于归的右边挪到了左边，忽然注意到沈于归手腕上多了条红绳，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弄了个红绳？” 他上去就好奇地想摸摸，被沈于归一巴掌拍开：“别动，昨天让我妈去寺里求的，驱邪。” 李栗瞬间爆笑：“不是吧？你能有什么邪，总不能是鬼压床了吧？” “不是，”沈于归不欲多说，直接道，“为了驱你妈。” “诶诶诶，不带你这样的，说不过就骂娘？老沈你这就说不过去了……”李栗逼逼赖赖一大堆，有停不住的趋势。 沈于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驱的你新妈。” 李栗：“那你这更不道德了，这是咒我爸被绿？我爸要报警我可不拦。” “鹿梨，鹿梨，你新妈鹿梨。”沈于归简直要被气死。 李栗闭嘴了。 他想起来了自己丢的人。 两次嘴瓢“咱妈”。 这丰功伟绩，可以刻在墓碑上的那种。 但是，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了。 特意等在了沈于归旁边的位置，撞了他一下：“你俩有故事？” 沈于归：“……” 他说过的话，这小子是一句不听。 …… 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老师已经到了教室，因此讲题就暂时搁浅了。 第四节课下课，鹿梨一脸严肃地带着自己的资料书来到了后排的位置。 李栗尿频尿急，下课就去了厕所。 沈于归道：“你先坐这吧，我先看看。” “哦，好的。”鹿梨乖巧坐下。 她没找到不会的题，只好选了一道同桌不会的题目来，这样她能“不会”的逼真一些。 是张静怡自己买的资料书，因此她也没做过，来之前她也只看了题目。 题目确实有些小小的难度，不过还是能做出来。她目光失焦看着前方，大脑在高速运转，把做题步骤在心里想了下，等下只需要下笔计算一下就可以。 看着题目，沈于归表情严肃地抽了自己的草稿本出来，掀了页新纸以示敬意。 确实有点难度。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题目有三小问，第一、二问很常规，看着资料书上写过的痕迹，沈于归看了眼，“鹿梨”果然写对了。 他注意到鹿梨的解答写的规规矩矩，字体很漂亮，就连公式都写的工工整整，再加上排版，说一句赏心悦目不为过。 他做题的劲头都更大了，算着第三小问，沈于归随口夸奖：“你字写的挺漂亮的。” 鹿梨正心算，闻言回神：“啊？” 她有点儿没听清。 沈于归又说：“我说，你字很漂亮。” 鹿梨沉默：“。” 好看吗？ 拿…… 哦，拿什么都换不来。 她同桌的。 估计只有拿她同桌的手才能换来了。 鹿梨想了想，又觉得不太行，张静怡看起来也很喜欢学习的样子。 她得将心比心，她都不想失去学习的机会，张静怡肯定也不想。 第6章 关于鹿梨给的羞辱这回事 课间本就不长，尽管前两问沈于归很快就做出来，但等快要上课的时候第三问也还是没写出来。 他遇到了点问题。 卡了。 他需要好好想想。 他转头瞅了眼鹿梨，在发呆。 曲起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唤回鹿梨的思绪，沈于归道：“快上课了，要不你先回去，我上课再算一下，等下课给你讲。” 鹿梨可爱地歪了下脑袋。 很难么？ 她刚刚等的太无聊，已经把数据都心算出来了。 不过她是来诚心交朋友的，自然要给沈于归留个好印象，于是她特别乖地点了两下小脑袋。 “好的。” 她起身，无意间瞥过沈于归的草稿纸。 尽管只是不太正式的公式演算，沈于归也写的很漂亮，赏心悦目。 和张静怡规规矩矩的字不同，沈于归的字更张扬一些，笔锋也更凌厉，两种都是鹿梨喜欢的字。 鹿梨默默感叹，看起来，沈同学的手也不错。 不过，沈同学似乎也是爱学习的。 她略带遗憾地抿了抿唇，准备带上张静怡的资料书回去，没想到书被沈于归按住。 鹿梨：“？” 她的目光纯粹，疑惑就这么明晃晃地表现出来。 沈于归有点莫名的羞愧。 但题他真得再研究研究，他被挑起了征服欲。 不做出来这题，他就…… 做不出来这题。 为了维护他仅剩的尊严，沈于归尽量平静地说：“书先放在这里就可以，我不嫌占地方。” 鹿梨：“？” 似乎有哪里不对。 不过她已经知道这题怎么做了，回去不看题也能给张静怡讲出来。 于是她点点头，空手回去。 在过道中央遇到了从她位置回来的李栗，她想了想，似乎有一种说法，要搞定一个男生，就要先搞定他的兄弟，让他们给自己当助攻。 抱着这样的心态，鹿梨主动问候：“李栗同学。” 李栗直接宕机。 鹿梨歪头打量了一下，李栗同学脸好红，发烧了吗？ 她正打算关心一下，张静怡过来拉走了她，顺嘴往后喊了一句：“沈于归，过来把你儿子带走。” 等沈于归把李栗带回后排，上课铃刚好响起，老师准点踏入班级，最后一节课开始。 沈于归没再管李栗，继续看题，等他把最后一问做出来，差不多又过了十分钟。 对了下答案，好嘛，和“鹿梨”思路一样。 错了。 实在没办法，他把目光看向李栗。 十分钟过去了，这家伙还呆着呢。 见过没出息的，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 “回神了莉莉。” 沈于归把答案抽出来，题目给李栗。 该说不说，李栗的物理确实比他好点儿。 对应答案上有圈画，看来主人也是真的认真看过了。 某个步骤上有个问号。 沈于归顺着看下来，也是同样的地方有疑问。 他没能征服这道题，反而被题征服了。 李栗现在就是他的希望。 他看了眼李栗的进度…… 没有进度。 傻笑呢。 沈于归：“……” 怎么说呢，其实该猜到的。 当年张静怡第一次和李栗说话，李栗也是这副样子。 但凡是长得稍微漂亮点的同龄异性，他都宕机，过后又回味傻笑。 其实呢，他没有一次成功回过话。 沈于归握了握拳头，邦邦给了他两拳。 李栗：“……” “卧槽，你下次轻点。” “再轻点这节课过去了。” 李栗：“……”也没这么夸张哈。 “刚刚鹿梨和我说话了。”他来了句。 “看题。”沈于归不是很想回。 “哦。” 李栗低头，看到题目，好奇问：“这不是张静怡的字吗？她书怎么在你这里？” 沈于归：“？” “张静怡的？” “昂，她字挺好认的，”李栗翻到首页，“你看，她名字也在这呢。” 沈于归一看，还真是张静怡。 但这是鹿梨拿过来的题。 大概是，她的同桌问她，她也不会，所以她来问他？ 不过，张静怡为什么不直接问李栗？ 算了算了，还是先把题做出来吧。 “你先做着，最好这节课弄出来，我刚和鹿梨说下课给她讲。” 李栗一听，瞬间来劲，无比丝滑地就想口嗨说他来给鹿梨讲。 但想了想，他闭嘴了。 他不配。 “那我看看题，等会做出来给你讲。” “嗯。” 下课之前，李栗还真做出来了，讲给沈于归之后，老师刚好说下课，沈于归都来不及再仔细问一下细节，李栗噌一下就跑了。 尿频尿急尿不尽是这样的。 鹿梨心情很不错。 上节课教会了张静怡那道题，被她夸地飘飘然，还成功让张静怡帮她在好多书首页写了班级姓名。 好看。 做题都更有动力了。 她愉悦地叫了一声：“沈同学！” 沈于归见状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 “坐，我教你。” 其实他心底有点发怵，但李栗那小子跑的太快。 只能期盼他这个半吊子能把鹿梨给教会。 按照他原本的思路一步步教给鹿梨，沈于归发现，鹿梨是一个非常好的学生。 他每教一个步骤，鹿梨都能说出来目的，理解的很透彻，也不用他重复第二遍。 沈于归很省心。 他得意了一下，然后，就又卡在了刚不会的那个点，他知道怎么算，但是原理给忘了。 沈于归抓了抓脑袋，有点着急，就在嘴边，刚李栗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里这个功是把这一段的功和这个物体m单独计算的，不过原理……”对待学习，他还是决定诚实点，“我不会，刚刚李栗讲的我给忘记了，等下等李栗回来再……” 他话还没说完，鹿梨轻轻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里是因为物体m它……”鹿梨简单点拨了一句。 天籁不过如此。 题目设计的很巧妙。 顺着鹿梨的思路，沈于归迅速把后面的内容讲出来，习惯性问了句：“听懂了吗？” 鹿梨眨了眨眼睛：“听懂了。” 沈于归突然反应过来。 刚刚…… 他不会的原理是鹿梨给他提醒的吧？ 所以、 “你本来就会？”沈于归怀疑。 鹿梨：“。” 怎么办，不能骗人。 她还要和沈于归交朋友，万一沈于归发现，以后就不教她怎么办？ 纠结半天，她折中了一下：“也不能这么说吧，之前确实不会。” 她本来还没看题啊。 哪里有会不会之说。 沈于归直接破防。 她就是会！ 羞辱！ 这是鹿梨给他的羞辱！ 她不仅要刀人，还精神羞辱人。 沈于归气个半死。 再也不要理鹿梨了！ 第7章 关于中午刷新这回事 鹿梨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 沈于归帮她讲题，那她请沈于归吃饭也是应该的吧。 虽然她不是很想和一个刚认识的男同学一起吃饭，但为了能继续上学，她只能努力早日和沈于归交上朋友。 于是，她说：“谢谢你沈同学，我请你吃饭吧。” 就很官方。 然后，沈于归就宕机了。 这正常吗？ 不正常。 他能接受吗？ 当然不能！ “不用！我吃我的你吃你的，再见！” 他跑的比李栗还快。 离了教学楼，他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而李栗去了厕所再没回来。 沈于归：“:-d” 不过，鹿梨到底是什么意思？ 拿着本来就会的题目来羞辱他就算了，怎么还要请他吃饭来继续羞辱？是要看他被羞辱后的长期反应吗？ 他再次怀疑，这位转学生她不对劲。 突然就对他这么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抱着这样的心态，沈于归在餐厅抓到了李栗，在他对面的还有张静怡。 沈于归：“。” 张静怡看了看他身后，问：“诶？阿梨呢？她没跟你一起过来吃饭？” 沈于归不解：“我为什么和她一起过来，我和她什么关系一起吃饭？” 张静怡：“你不是给她讲题吗？她自己说讲完要请你吃饭感谢你的，所以我才过来跟莉莉一起吃的啊。” 李栗暗戳戳：“是李栗。” 然而没人在意，两个人的关注点都在鹿梨身上。 沈于归放下餐盘，坐下来，有点儿怀疑：“但那题她本来就会，分明就是她给我讲的，她故意的。” “羞辱！”他加重语气。 想想还觉得气愤，沈于归嘎吱嘎吱咬着脆藕片，目光紧紧盯着张静怡，要听解释。 张静怡僵了一下，完蛋，怎么被发现了。 鹿梨也太不小心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鹿梨为什么一定要和沈于归套近乎交朋友，但是她喜欢这个新同桌。长得好看就算了，还能给她讲题，看她写字还会一脸崇拜，性格也很好相处，挺开朗的，但有时候又呆呆的，看起来像个聪明的小呆瓜，让她忍不住母性泛滥。 顺嘴打个掩护的事她很乐意效劳。 话到嘴边，她愣是转了个弯：“怎么可能，她不会，我还等你教会她，她再来讲给我听呢。” 沈于归：“。” 太假了。 他都看到张静怡的迟疑了。 正打算说什么，张静怡忽然举起手朝他身后打招呼：“诶阿梨这边这边。” 沈于归：“。” 李栗：“。” 想跑。但来不及了。 鹿梨笑盈盈端着餐盘过来，自然地坐到张静怡旁边、沈于归的对面，她惊喜地望着沈于归:“沈同学，原来你在这里，你刚刚都不等等我，害我找了好一圈。” 依旧是温温软软的声音，只是说话间她秀气的眉毛也微微皱在一起，语气还有似有若无抱怨的意思，细听不似抱怨，倒像是在撒娇。 沈于归：“？” 不是，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这么暧昧的话？ 刚刚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鹿梨是换人了。 就在刚刚他跑开的时候，鹿梨卡了会儿，回神发现是在中午。 十二点十三分的时间刷新，如果能一直坚持到晚上十点，这个样子她就可以有大半天的时间都能清醒的知道自己的任务。 虽然她威胁了不知道任务的自己，并且非常成功，但是对方的力度还是不够，还得再加大力度，早点和沈于归成为好朋友。 昨晚，她仔细回想了沈于归的反应，他那反应明明就是写过小说的样子。 所以，她得多多套近乎，争取早日让沈于归放下戒备，早日交代他的书。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一句话让李栗和张静怡都变了脸色。 他们两个的目光同步移向沈于归，一脸怀疑。 特别是李栗，宕机什么的先放放，好生气！ 不就是问个题吗，怎么就突然这进度了？ 刚沈于归这家伙还装不熟，结果人家都撒娇了。 实在是太可恶了！ 沈于归想解释：“不是，我……” “诶？好巧，沈同学也爱吃土豆丝吗？”鹿梨打断他的话，转移了话题，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其他两个人被鹿梨的话吸引，看了眼各自的餐盘，很巧，都有土豆丝。 “哈哈哈哈我们四个居然都点了土豆丝，看来我们都是土门的人。”张静怡哈哈笑。 一个爱吃土豆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呢。 李栗在一旁默默筷子戳米饭，好羡慕张静怡的反应能力，不对，应该说羡慕鹿梨，这么快就打入了他们内部。 鹿梨弯了弯眼睛：“真巧。” 沈于归：“……” 巧个锤子，根据鹿梨刚刚的话，他怀疑鹿梨是故意的。 几个人都继续吃饭，沈于归吃了口米饭，忽然问：“鹿梨同学，你喜欢看小说吗？” 他得循序渐进确认一下，鹿梨到底是不是他的读者。 鹿梨手指一顿，虽然不明白沈于归为什么要试探她，但也许她能反套些东西，于是她平静回：“喜欢啊。” 沈于归追问：“纸质的还是电子的？” 鹿梨：“网络文学。” “那你平常会在哪个网站看书？” “都有啊，”鹿梨笑了两下，把话题推回给沈于归，“你呢？” 沈于归急于想要一个答案，没反应过来，直接回：“我？我在起点，你呢？具体在哪看？” “这么巧？我差不多也是起点，起点看的比较多，不过之前追的一本书已经断更一年了。”鹿梨随意抛出关键信息点，边观察沈于归的表情边在心底记下这个网站，她回去得搜一下。 《只对你撒娇》才刚刚更新了两章就断更了，作者也不是出名作者，她刚来的时候就在百度搜过，根本没办法查到是在哪个网站发布的，有重名的，但里边的主人公并不是她和“沈于归”，只是恰巧重了书名。 因此她一直没有进展，只能寄希望于沈于归。 沈于归脸色一变。 起点，断更一年。 关键点又对上了。 鹿梨的身份又确认了百分之二十。 对面的鹿梨默默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两个人各藏心事，都没再说什么。 他们不动声色继续吃饭，李栗一头雾水，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他倒是也挺喜欢看小说的。 “怎么突然说起小说了，我也在起点看小说，我看斗破苍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们都看什么？还有你，张静怡，你看小说不？”他朝张静怡努努嘴。 张静怡：“……”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你就不宕机了。 第8章 关于一起回家这回事 鹿梨趁着人多，约了沈于归下午放学一起回家。 沈于归想拒绝。 但她说的可怜。 “沈同学，我下午放学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我刚来这边，还不太熟悉路，想问问你菜市场哪边走，买菜解决一下晚饭。” 眼睛眨巴地可怜巴巴的，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 然后，张静怡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才认识鹿梨几天就把他卖了。 “啊，阿梨你前几天都没吃晚饭吗？好可怜哦。沈于归，大家以后都是同学，你们还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帮帮忙，带阿梨去看看，多照顾照顾阿梨，她一个小姑娘在这边也太可怜了，让阿梨感受一下我们七班的爱与温暖。” 沈于归：“……” 他瞅了眼李栗，这家伙装没看到，转头了。 沈于归：“……” 得，他现在要是拒绝，能被张静怡唠叨到毕业。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于归勉为其难应下了。 “那你下午放学跟着我，我带你去菜市场。” “嗯嗯！”鹿梨用力点头，表情瞬间开心起来。 张静怡在一旁看的又是母爱泛滥，真是太好哄了，带着买个菜都能这么开心，她忍不住摸了摸鹿梨的脑袋。 唔，好吧，鹿梨比她高了一丢丢，她摸起来不太方便。 几个人吃完饭一起回了教室。 他们都是走读生，因此午休时间都是在教室里，住宿生倒是可以回宿舍休息会儿。 七班有三分之二的住宿生，因此他们回去的时候教室里只余下了三分之一的人。 坐的比较分散，稀稀疏疏的，看起来人很少。 鹿梨和张静怡前后左右更是没有一个人，这周围只有她俩走读。 鹿梨掏出来资料书还给张静怡：“喏，你的书，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张静怡接过，问，“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被沈于归发现了？” 鹿梨呆了下，觉得有点儿为难，但张静怡看起来又实在好奇。 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同桌，好朋友，鹿梨不想失去，于是她妥协，抿唇道：“就你疑惑的那个点儿，他也不会，我就顺嘴提了一句。” 这话说起来好像在说沈于归坏话似的，但确实是沈于归不会，鹿梨格外关注了一下张静怡的表情，应该不会觉得她在说沈于归坏话吧？ 张静怡：“……” 好嘛，那不发现才怪。 怪不得沈于归用“羞辱”这么严重的词，她好像有点儿理解沈于归了。 “你那下次忍忍，别说。”她出主意，“你想，要是他不会，肯定不能立马就给你讲完，他得去问，才能再给你讲，这不就又是一次机会？” 鹿梨思考了一下，还真是。 “那我下次尽量忍着。” 虽然会憋得比较难受一些。 张静怡见她纠结，笑了下：“做题啦，别想了。” “嗯嗯。” 鹿梨拿了套语文试卷来。 练字。 刚写了一道散文阅读理解，她卡了三秒，再回神又变了。 鹿梨看了眼手底下的卷子，嗯，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看来做卷子练字法不太管用。 她拍了拍脑袋，不对不对，她刚约了沈于归一起吃饭，虽然沈于归拒绝了她，但是她也得吃午饭。 练字什么的还是再等等吧。 她把卷子合起来，塞进了桌洞里。 张静怡注意到她的动作，看了眼时间，才十二点三十六分，时间还早，她好奇问：“今天睡这么早吗？” 鹿梨每天中午都会午休差不多二十分钟，不过一般都是一点以后，今天居然这么早。 鹿梨却一脸疑惑：“不是呀，我要去吃饭，我刚问完题目，还没吃午饭呢。” 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居然不饿。 但是下午三节课，物化生，她得吃个饭。 张静怡却一脸怪异：“我们不是刚从餐厅回来吗？” 鹿梨：“？” “你记错了吧，我还没去吃呢，刚和沈同学说请他吃饭答谢一下，但是他拒绝了。” 她想起来带回来的资料书，在桌洞里边翻边说：“对了，你的书我拿回来了。” 张静怡更奇怪了。 她从自己的书立里抽出来那本资料书，问：“是这本？” “啊对，就是这本，”鹿梨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奇怪？我已经给你了吗？” “嗯，你刚给我了。” “行吧，给你了就行。那你先做题吧，我去吃饭了，拜拜~” 张静怡：“？？？” “可是我们真的刚从餐厅回来，你看都四十了，你们两个怎么可能讲题讲四十分钟？” 鹿梨沉默了。 她不会又被上身了吧。 那个威胁她，不和沈于归交朋友就不让她上学的“她”。 她又想到刚回神时写的语文试卷，觉得肯定是这样没错了。 那她估计就是吃过了，怪不得感觉肚子撑撑的。 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看到桌面上的杯子，刚巧没水，于是立马解释道：“啊不是，我刚刚嘴瓢，我的意思是，我想喝水，今天的米太干了。” “这样吗？”张静怡狐疑。 鹿梨猛点头：“是这样！” 她拿起水杯颠颠跑去接了水来。不冷不热的温度，喝起来刚刚好。然后，她当着张静怡的面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张静怡：“。” 看来是真给孩子噎到了。 “哦，那继续做题吧。” “嗯嗯！” …… …… 下午放学，沈于归踢了一脚李栗：“一起？” “我和你又不顺路，一起个什么劲儿？我和张静怡一起。” “昨天是谁说要和我一起回家，偶遇你妈的？” 李栗：“……咱能不提这回事吗？” 真的有够丢人的。 张静怡在走廊敲了敲后排窗户，李栗立比了个ok手势，加速收拾书包。 “你又不知道我，一起也说不出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二人世界了，走了啊，明天见。” 今天中午的氛围，很明显鹿梨对沈于归有意思，李栗才不想掺和，他决定换个人暗恋，上次考试坐他后边的女生也挺好看的。 李栗跟着张静怡走了。 沈于归耸耸肩，那他就做一次好人，帮这位可怜的转学生新邻居指下路喽。 收拾了书包，他往前瞅了眼鹿梨的位置。 沈于归：“？？？” 没人？ 他不信，又到走廊看，还是没人。 不是？鹿梨在干嘛？ 不是她约他一起走的吗？ 他拎着书包，靠在走廊栏杆，从裤兜摸出手机，打算给鹿梨发条消息问问。 等回复的时候，随眼看了下楼下。 看到了鹿梨。 在楼下。 正背着书包乖乖地随着人流往校外走。 沈于归：“……” 第9章 关于尾随不成反被薅羊毛这回事 沈于归怀疑鹿梨是故意的。 先是拿了她会他不会的题让他来讲，又约了他一起回家却放他鸽子。 她这要不是故意的，他随她姓！ 他觉得自己被鹿梨发现太监作者身份被刀之前，他更可能先被鹿梨气死。 实在气不过，沈于归就尾随在了鹿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倒要看看鹿梨到底知不知道菜市场在哪里。 或者说，她到底需不需要去菜市场。 明明可以点外卖的事，他不信前几天鹿梨一顿晚饭都没吃过，那周末呢？两天她能都不吃饭？ 肯定是张静怡大惊小怪。 第一次尾随，沈于归经验不足，没走一段就几乎要贴到鹿梨跟前，吓得他赶紧放慢脚步。 等他缓过神才发现，不是他走的快，是鹿梨走的实在是太慢了！ 而且还要走走停停。 沈于归：“……” 他有点儿怀疑，她怎么看起来这么呆？ 走到一处拐弯，鹿梨再次停下。 这次她动作比较大，书包都拿了下来，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 半晌，她掏出来了个手机。 沈于归：“。” 哦，这位健忘的新同学，是总算发现他不在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于归收到了消息。 躲到细长路灯杆子后边，沈于归点开消息，差点儿被气心梗。 【鱼了个龟】：人呢？你在哪？ 【一颗坏梨】：诶？沈同学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在回家的路上啊[疑惑]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找你干什么？沈于归气炸了。 他握住手机直接冲到了鹿梨面前，也不管隐蔽不隐蔽了。 “鹿梨！” 他叫的声音不小，语气也比较冲，又很突然，鹿梨猝不及防被吓一跳，手机没拿稳，摔了。 鹿梨：“……” 沈于归：“……” 鹿梨慢吞吞蹲下身捡起来，沈于归看到屏上多了两道裂纹。 沈于归：“……” 他是不是得赔？ 呃…… 鹿梨拍了拍手机上的尘土，装进口袋，像是没事发生一样，好奇问沈于归：“怎么啦沈同学？我刚刚没看手机，一拿到手机就给你回消息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沈于归哑火了。 她表情认真，一脸真诚地说这段话，沈于归真的很难不熄火。 更何况，刚因为他，鹿梨的手机摔坏了，他心虚。 “额……我是想说……那什么……好巧？居然在路上遇到你？” 他自己都不信这话。 目光忐忑地盯着鹿梨。 然后，鹿梨信了。 眉眼瞬间展开，她开心道：“是啊，好巧沈同学，我们居然在回家路上遇到了。” 沈于归：“……” 她居然信了。 沈于归怀疑这是诡计多端的鹿梨的新把戏。 他说：“那一起走？” “嗯嗯，好的！”鹿梨忙不迭点头，送上门来的交朋友好机会，鹿梨怎么可能错过。 于是她乖巧地站在沈于归身旁，和他并肩走着。 或许是交朋友任务太过紧急，以至于她头一次忘记自己刚刚是在为了计算一个没心算出来的数值才掏出手机的。 鹿梨：“。” 走了一段，沈于归按捺不住，问：“你手机没事儿吧？” 总觉得像欠她点儿什么，沈于归决定先把这事解决，再说其他的。 鹿梨摇头：“没有。” “……不是裂了？” “啊？那个早就有了。” “哦。” 沈于归松了口气，好的，这事儿没有瓜葛了，他可以专心来看鹿梨到底什么时候想起来她鸽了他这事。 鹿梨却咬了咬唇，有点纠结。 想抓住手机贴膜这个机会，她是真的不会贴，但是又觉得今天和沈于归交流了很多了。 唇都被她咬得发白，她总算是决定了。 先问问沈于归，他们算什么关系，如果关系不够再决定要不要用贴膜这事再和他有更多交流。 于是，走到半道，沈于归就听鹿梨冷不丁突然问：“沈同学，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沈于归：“？” 他瞪大了眼睛，脚都顿住，怀疑地望着鹿梨，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惜没有，鹿梨每次问他问题的时候都是这样一脸真诚，让他很难从她的微表情看出些什么破绽来。 鹿梨的表情诚挚而又期待，小鹿般的眼睛亮晶晶的，就…… 很难拒绝。 沈于归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这发展也太快了，他很是矜持地，用不确定的语气回问：“同学？” 鹿梨：“。” “邻居？” 鹿梨鼓了鼓脸颊，有些失望：“嗷。” 看来她还得继续努力。 沈于归被她吓得不轻。 失望了？ 不是，她想他说什么关系？ 他们也才没认识几天，除了同学和邻居他还能说什么关系？ ……如果非要再扯，确实还有点关系。 他是李栗的爹，她是李栗的新妈。 但这层关系不好说。 沈于归：“。。。。。。” 鹿梨调整情绪很快，还不是朋友那她就继续努力嘛，她心态很好的。 于是，她问：“沈同学，你会手机贴膜吗？” 沈于归：“？” 话题转换过快，他有点儿跟不上鹿梨的思路了。 不过，他还真会，可以出去摆摊的那种会。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鹿梨面前，他不太敢说肯定句：“会吧？” 鹿梨没再整幺蛾子，开心地弯了弯眼睛：“真的吗？好厉害！” 很真诚的夸奖。 但是下次可以不加前边那句疑问。 因为他被问地有点儿虚。 他谦虚摆手：“一般一般。” 鹿梨：“怎么会，会贴膜很厉害的，我买了手机膜一直都不敢贴。” 她图穷匕见：“沈同学，可以请你帮帮忙吗？” 眨巴的眼睛似乎在说“拜托拜托”，不要太可怜。 沈于归：“……”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但是刚刚问关系那段到底是想干嘛？ 沈于归想不通。 见他沉默，鹿梨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白嫖他的劳动力，于是她又真诚地加了句：“我可以给你钱的，按照市场价！” 沈于归：“……” 那他不就真成出来卖的了？ 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 “钱就不用了，你等下……”沈于归顿住，话转了个弯：“明天把膜带教室，我帮你贴。” 沈于归心有余悸，幸好他反应过来了，可不能等会儿回家就给鹿梨贴，还是到教室，大庭广众之下相处比较好。 有人能替他收尸。 第10章 关于校霸沈于归这回事 晚上七点整，准时刷新，鹿梨切了大号。 她算了一下，中午那会儿是十三分刷新，三十六分结束，一共有二十三分钟的时间她是大号。 还可以，这算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 管理局也太废了，这么久的时间，就随机刷新了二十三分钟，她还以为会一直清醒到晚上十点。 看来是她高估管理局了。 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她约了沈于归一起回家，但小号的她不知道。 所以，小号理所当然鸽了沈于归。 鹿梨：“。” 很难想象她现在在沈于归心目中是什么形象。 好在小号的她还算努力，还知道用手机贴膜这事来套关系。 不愧是她！ 至于一起放学回家这事，鹿梨决定当个甩手掌柜，小号鸽的，小号自己解决。 等会儿她再写个纸条，把昨天她做的事情交代给小号，让小号长个心眼，下次别露馅。 现在，她得查一查起点这个网站，搜一搜有没有《只对你撒娇》这本书。 鹿梨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起点读书的app，搜了下《只对你撒娇》。 真的有。 主角真的是“鹿梨”和“沈于归”，正文只更新了两章，断更了一整年。 所有信息点都对上了。 鹿梨：“！！！” 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 她翻看了下这本书的数据，没有签约没人看，一共只有两张推荐票，合理怀疑是作者本人投的。 这本书实在是太透明了，怪不得她在网上搜不到。 作者笔名叫做“应该是鱼”。 鹿梨：“……” 不太好判断。 鹿梨翻到作者主页，想确认一下ip属地，结果看到个未知，虽然对方没有隐藏读者主页，但是她还是什么有用信息都看不到，作者根本就没有动态。 但她大致能判断，作者确实就是她这附近的人写的。 书里的地名，学校名字都在现实中有对应。 她之前在书里确实是附中第一，然后转学和男主“沈于归”有交集。 不过听管理局的人说，男主“沈于归”是校霸，他俩第一次相遇是“沈于归”在翻墙，她在墙下路过，被“沈于归”威胁了一番，标准的言情小说开头，和她现在遇到的沈于归不一样。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被管理局找到的时候，好像确实在学校墙外，准备转学，偶遇到了个在翻墙的男生。 那男生叫她“让一让”，她的记忆就只到这里，不知道男生的信息。 刚她看小说，第二章的末尾也是停留在“沈于归”的那句“下边的小蘑菇，让一让”。 就很不礼貌！ 现在想来，大概是为了让她记忆衔接更好，管理局把她小号这段记忆删除了，重新接入到了开始转学。 这一次，她在周五下午的学校围墙下没有遇到翻墙的校霸“沈于归”，而是在教室里看到了老老实实做作业的沈于归。 这样鹿梨就想通了，怪不得身为女主的她不知道关于男主的任何信息。 她撇撇嘴，思绪拉回到当下，验证了手机号，给书留评论，只希望作者什么时候能诈尸看到。 【梨子要坏掉了】：作者大大，这本书写的好好哦，好喜欢女主鹿梨[爱心]，大大能继续更新吗？[可怜] 她想了想，她继承的遗产还挺多的，真要说起来这遗产也是作者写给她的，于是她又留了条。 【梨子要坏掉了】：好想给大大打赏，大大继续写，签约我给大大打赏好不好？鹿梨太可怜了，作者大大多给她买两套卷子[可怜] 适时给自己谋取福利，鹿梨拿捏得很到位。 不过，父母双亡，她怎么不算可怜呢？ 要两套卷子奖励自己，这没错吧？ …… …… 小号鹿梨看到了纸条，小号鹿梨很是崩溃。 不是，您自己约的，您自己去找他啊？ 她只想好好学习。 鹿梨气鼓鼓掏出一套英文试卷惩罚“她”，写到十一点多才睡。 就要熬夜，让住在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她打瞌睡。 哼！ 然后，第二天她就起晚了，踩着点到的学校，早饭都没吃。 强烈的交友任务感居然让她没忘记带上手机膜。 大课间时间比较长，今天又不用跳操，因此，第三节下课她带着手机去到了后排。 李栗依旧在尿频尿不尽，没见人影。 学校是不允许手机出现在教学区的，鹿梨有点儿心虚，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学着别人把手机塞进了袖筒里。 好在校服足够宽大，没有人注意到她带了手机。 沈于归：“……” 其实不用这么心虚，他们班主任挺佛的，课间比他们更讨厌待在教室，而且就算是被收了手机，他们下午放学也可以找班主任去要，这点上他们班主任是真可以。 “等我两分钟。” 沈于归专心弄贴膜，鹿梨心虚地到处张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做亏心事。 然后，她就在沈于归旁边的窗户上看到了张人脸。 李栗的脸。 她霸占了人家的位置，自然是要奉上笑脸的。 于是，鹿梨对着李栗绽放了一个甜美笑容。 李栗：“！！！” 不守女德！ 昨天还在和沈于归撒娇，今天居然对他这么笑。 简直可恶！ 他都已经放弃暗恋她了，她怎么还反过来要破坏他和沈于归的关系。 简直恶毒！ 他兄弟在任劳任怨给她贴膜，她在这里对他笑。 等会儿她走了，他就把她的罪行告诉沈于归，让沈于归好好掂量掂量他俩的关系。 女人这种生物，实在是太可怕了。 幸好他醒悟的早。 鹿梨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李栗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就听耳边沈于归道：“好了。” “哦哦，”她看过去，贴的很完美，“沈同学你好厉害！” 她看了眼时间：“真的才两分钟诶！” 她一如既往的真诚。 沈于归嘴角抽了抽：“……” 夸的好，下次别夸了。 鹿梨一走，李栗马上跑过来，压住沈于归的脖子，两个人脑袋几乎钻进桌洞，他压低声音道：“娇娇！鹿梨她刚对我笑！” 沈于归：“……” 他毫不客气给了李栗一巴掌：“你特么说这种事钻桌洞干嘛？” 还叫他小名。 李栗急了：“不是！” “你想想啊，你刚刚是在帮她贴膜吧？你给她做事的时候她对我笑！这代表什么？她不守女德啊！真不是我故意想拆散你们俩，我真觉得你得再考虑考虑和她的关系。” 沈于归：“？？？” “我和她什么关系？” “就是……”学校不允许早恋，李栗觉得那词烫嘴，话在喉咙口滚了一圈，含糊道，“就能撒娇那种关系，你懂得。” 他挤眉又弄眼。 沈于归沉默了：“。” 谁告诉这小子他和鹿梨是那关系的？ 第11章 关于朋友是恋爱脑这回事 沈于归沉重地拍了拍李栗的肩：“她是你妈，你得对她尊重。” 他本意是，让李栗别瞎扯淡，随意坏人家女生名声。 当然，还坏了他这个黄花大处男的好名声。 他和鹿梨可不是那关系。 他们清清白白。 只是普通同学兼邻居的关系。 李栗却不这么想，只心想完蛋。 沈于归自称他爹，又这么语重心长地对他申明鹿梨是他妈，这不变相盖章他俩关系嘛。 他还想再劝，但沈于归已经不理他了，起身出了教室。 李栗看着沈于归的背影，总觉得那是马上去挖野菜都不一定能拯救的恋爱脑的背影。 他的好兄弟沦陷了。 「伟大的知友们，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个恋爱脑，他帮女朋友做的时候他女朋友对我笑，我跟他说他不信，我该怎么劝？」 【这么劲爆？】 【具体说说他怎么帮、怎么做的。】 「抱歉抱歉，少打了个字，是做事，他在帮他女朋友贴手机膜，然后他女朋友对我笑。」 【建议去看看医生，我说的是题主，不行让你父母再练个小号吧。】 李栗：“？” 是他的问题吗？ * * 午饭又是四个人一起吃。 原本鹿梨是和张静怡一起吃饭的，奈何餐厅只有一个，和沈于归、李栗碰上，顺便就一起吃了。 李栗是极力反对的，但他说不出话，只敢悄咪咪瞪鹿梨一眼。 坏女人。 “莉莉你眼抽筋了？瞪什么呢？”被张静怡抓包了。 李栗心虚，梗着脖子道：“我瞪你的红烧肉，给我吃一口！” 张静怡：“……早说啊，叫声姐姐给你吃。” 李栗：“不吃了！” 张静怡哈哈大笑，笑眯眯给他夹肉。 沈于归睨了李栗一眼，这小子从上午他帮鹿梨贴膜之后就不对劲了。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他瞪的应该是鹿梨。 他顺势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乖巧吃饭的鹿梨。 她动作慢条斯理，却总会把整个嘴巴都塞得鼓鼓囊囊的，然后眯着眼睛开始咀嚼，很享受的样子。 两颊也随着她的动作一动一动的，像是只小松鼠。 莫名有点儿可爱。 她怎么招惹到李栗那怂货了？ 李栗昨天还说要暗恋鹿梨到毕业，怎么感觉今天就唯恐避之不及。 总不能就因为鹿梨对他笑那一次？ 沈于归撇撇嘴，想不太明白。 他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眼角抽了抽，他还是担心自己吧。 张静怡忽然想起来，鹿梨昨天说要去菜市场买菜，于是关心问：“你们昨天下午去菜市场了吗？阿梨你吃晚饭没？” 鹿梨咀嚼的动作一顿，呆呆地看了眼张静怡。 怎么这个时候问起，她就这么鼓着脸颊，用她那双小鹿眼呆萌地盯着张静怡，一下又一下慢腾腾地咀嚼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三秒卡顿。 切号了。 大号鹿梨：“……” 得嘞，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迅速把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心虚瞥了眼对面的沈于归。 沈于归低着头，夹了口米饭正往嘴里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样最好。 鹿梨尬笑两声，有点儿磕巴地说：“……昨天……我突然有了点事情，就没去成。” 张静怡关心道：“什么事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你刚来这里，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们就行，家里那边的你可以问沈于归，他在那边住的久。” “好的好的，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手机摔了下，膜裂了两道纹。” 闻言，沈于归盯过去。 她昨天不是说早就有了？ 他有点儿搞不明了。 鹿梨到底什么意思。 这个膜到底是不是因为他碎的？ “膜裂了？你要换新的吗？我记得你们家那边有个专卖店，应该是可以换膜的。” 鹿梨顿时喜笑颜开，等的就是这句话：“已经修好了，多亏了沈同学~” 她笑眯眯地盯着沈于归，眼神当中有恰到好处的崇拜与夸奖。 “修好了啊，那就行。”张静怡又把话题绕回去，“所以你昨天又没吃晚饭？” 鹿梨：“。” 嘶……吃了。 点的外卖。 她每天都是点的外卖。 但是…… “没有。” 她声音本来就是温温软软的，在她的有意为之之下，此刻声音更是软糯糯的，又夹杂着浓浓的失落，垂下的脑袋更是让她看起来可怜极了。 张静怡心顿时就化了，担心地说：“哎呦，怎么能不吃晚饭。” 鹿梨摇头：“没关系的啦，是我自己昨天有事，还差点鸽了沈同学。” 沈于归：“。” 什么叫差点？ 明明已经鸽了。 “那也不能不吃晚饭啊，”张静怡问沈于归，“沈于归，你今天放学有事吗？再带阿梨去菜市场呗。” “你看她可怜的，都瘦了。”她边说边对着沈于归捏起鹿梨的脸颊，让她嘴巴都嘟起来。有卖萌装可爱的嫌疑。 鹿梨：“……” 嘶，有点儿羞耻。 她每顿饭都吃，一点儿没瘦。 沈于归：“……” 你睁大眼睛看看她脸上被你挤在一起的肉，这叫瘦了？ 好吧，但是真的有点儿可爱。 他到了嘴边的拒绝又生生忍住：“嗯。” 张静怡：“好耶！我们阿梨能吃晚饭了。” 鹿梨心虚，但是感谢好同桌的助攻！ 沈于归怀疑，但是他得搞清楚手机膜的事，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李栗气愤。 果然，他兄弟就是个恋爱脑。 明明就是故意的，沈于归怎么看不出来！ 他内心逼逼赖赖，嘴上一句话不敢说，默默扒饭。 * * 下午放学，得了提醒，鹿梨乖乖等着和沈于归一起回家。 她突然觉得，好像这样挺好的。 比如说，吃饭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是再醒来已经到教室了，事情解决了。 如果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她都能这样分裂就好了。 只是，纸条又给她留了任务。 道歉。 向沈于归道歉，昨天鸽了他。 还有，感谢。 感谢沈于归，今天没拆穿她。 鹿梨不太开心地鼓了鼓脸颊，真麻烦。 别人分裂都是替自己解决麻烦的，她分裂是给自己派任务的。 谁知道她精神分裂怎么就这么清奇，分裂后的她又哪来的奇奇怪怪任务。 第12章 关于诡计多端的鹿梨这回事 “那个……” “沈同学……” 两个人同时开口。 沈于归颇有绅士风度地说：“你先说。” 鹿梨本垂着脑袋，闻言抬起脑袋，沈于归立马就看到了她泪汪汪的眼睛。 没流泪，但感觉下一秒就要决堤。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欺负她了。 沈于归有点儿头疼，为什么鹿梨有那么多招数，他真的招架不住啊！ 就听鹿梨可怜巴巴地用小奶音道：“对不起，沈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她吸了吸鼻子，后退半步，对着沈于归深深地鞠了个躬，九十度。 沈于归吓得腿都软了：“别，你别，咱有话好好说，别鞠躬啊。” 大马路上，沈于归尴尬死了。 已经有人在往他们这边看了，沈于归想把鹿梨拉起来但又无从下手，就很无措。 好在鹿梨也还是有羞耻心的，坚持了五六秒的样子就起来了，她依旧用惨兮兮的表情望着沈于归：“我昨天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忘了。” 沈于归：“。” 哦，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对吧？ 瞧瞧，瞧瞧，这话像话吗？ 而且，被丢的明明是他，为什么她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他还没评价，鹿梨便用试探性的语气问：“要不我给你买两套试卷吧，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沈于归：“？” 买试卷是用来赔罪的？ 然而眼前这小姑娘的表情依旧是一脸真诚。 合理怀疑鹿梨平常就是用试卷奖励自己的。 但他无福消受。 “不讨厌你，”沈于归又急忙补充，“卷子什么的你真别买哈。” 鹿梨有些迟疑地点头，她心想，沈于归大概是口是心非吧。 怎么会有人不爱学习，不爱做题。 既然他不想要卷子，那给他买五三好了，正好她手头的卷子做完，也该换五三了。 五三是她留着最后给自己的奖励。 看来是时候了。 沈于归觉得鹿梨变脸挺快的，刚还一脸可怜兮兮、要哭不哭的模样，现在已经一脸严肃开始盘算什么。 而且，为什么感觉她盘算的对象是他？ 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顿时，鹿梨的形象更加符合他给她的标签了。 诡计多端。 “沈同学，你刚刚要说什么啊？” 这会儿鹿梨的声音就听起来轻快多了，心情不错的样子。 沈于归怀疑她的开心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算了，还是先搞清楚他的疑问吧，不和诡计多端的鹿梨一般见识。 “我是想问一下，你手机上那个膜是我昨天喊你的时候摔坏的吗？” 鹿梨顿时乐不出来了。 她垂下脑袋，心虚嗫嚅道：“不是。” 随即又可怜巴巴加了一句：“我没有说是你摔坏的。” 沈于归：“……” “哦。” 看来都是她的借口！ 她昨天就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实在是诡计多端！ * * 沈于归想过鹿梨约他一起来菜市场只是借口，但没想到她借口的这么彻底。 她根本不会挑菜。 她比较适合去超市里直接拿人家分装好的，没得挑那种。 不对，她是适合坐在餐桌前等吃。 合理怀疑她不会做菜。 但他想不明白，鹿梨为什么一定要他跟来。 总不能菜市场抛尸吧？ 这里这么多人，应该不能够。 而且，她这会儿看起来好像没这个意思。 她仿佛第一次见到菜市场一样，菜市场不太友好的环境并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她很是新奇。 他思索间，鹿梨悄咪咪凑过来，小声问：“沈同学，那个人他只穿了一件背心诶，他不冷吗？” 这才二月底，天气还冷着哩，她的校服里还穿着厚厚的毛衣呢。 沈于归看过去，卖肉的大叔，正扬刀砍骨头，运动量在这放着，根本不可能冷。 他冷漠回：“他不冷。” “嗷，”鹿梨丝毫没有被打击到，反而夸奖，“好厉害。” 沈于归：“。” “沈同学，”鹿梨又问，“这个阿姨卖好多菜啊，都是她家里种的吗？她一个人收会不会很累？” 沈于归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阿姨确实卖很多菜，但他怎么知道是不是阿姨自己家种的啊。 “不知道。” 依旧很冷漠。 鹿梨鼓了鼓脸颊，“哦”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往深处走，忽然，沈于归有种不祥的预感。 低头一看，好嘛，果然，一脚踩污水坑里了。 耐心告罄，沈于归沉声问：“鹿梨同学，你到底要买什么？” 鹿梨大概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小声道：“对不起嘛。” 然后，鹿梨随便跑去一家蔬菜摊位前，买了一颗生菜。 沈于归：“。” “走吧，沈同学，我买好了。”她小心翼翼地盯着沈于归的表情。 沈于归气笑了：“只买一颗生菜，你准备怎么吃？” 鹿梨：“下到方便面里啊，营养均衡。” 沈于归：“……” 不理解。 “所以你之前都是吃方便面？” 鹿梨沉默了，不是这样的。 她吃的是外卖。 都怪另一个“她”，为什么要骗沈于归嘛，害得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还没想好怎么说，沈于归就说：“那你和张静怡说没吃饭？” 鹿梨：“。” 嗷，原来关注点在这里。 “昨天没买到生菜。” “然后？” “吃的饭不完整。” 所以不算吃，应该也可以吧？ “……” “回家吧。”沈于归心累，再说下去他真的会被气死。 “好。” 两个人一路沉默，坐上上楼的电梯，鹿梨忽然又试探着问：“沈同学，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沈于归皱眉。 昨天不是刚问过，今天又问？ 鹿梨好像很在乎他们两个的关系。 不过，她到底想让他回答哪个答案？总不能是情侣吧。 这不符合逻辑。 他依旧是昨天的答案。 “同学。” “邻居。” 鹿梨失落：“嗷。” 鹿梨不说话了，沉默到电梯到达28楼，她小声说：“沈同学再见。” 说完她拎着那颗生菜回家了。 沈于归一脸莫名。 他实在搞不懂鹿梨想要干嘛。 不过鹿梨的行为，真的很让他怀疑，她真的是他那个要线下单杀他的读者吗？ 不太聪明的样子。 感觉没这脑子。 第13章 关于比蜂蜜甜是多甜这回事 大号鹿梨觉得小号的自己有点儿聪明，但不多。 知道用问题套近乎，还知道抓住手机贴膜的机会，但每次说话都能把沈于归气到半死。 还有，这个关系问题，为什么就不能换一种说法来问呢。 比如说，“沈同学，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这个问题，沈于归自然不会拒绝。 他肯定会回“算”。 交友任务这不就完成了。 但是，她可不是要简简单单只是朋友，要成为沈于归的知心朋友，他才有可能告诉她关于书的问题。 很明显现在的沈于归在防备着她，不论是之前他大声的否认，还是在餐桌上看似随意的询问，鹿梨都能看出来他不想告诉她，并且在试探她。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疑。 鹿梨这次没手写，改用手机打字了。 果然，打出来的字是好看亿些。 小号鹿梨看了很是欣慰。 鹿梨：“⊙?⊙！” 搜嘎斯内！ 居然还可以这么问！ 但是，大号的要求也太多了。 交朋友就算了，怎么还要成为交心的朋友啊。 * * 沈于归回到家很是痛苦地提着自己鞋滚去刷鞋了。 陈瑛听到动静，好奇问：“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沈于归痛苦：“踩水坑里了。” 他总觉得自己鞋臭了。 所以。 “妈，再给点儿钱买双新鞋呗。” 陈瑛：“……” “找你爸要去。” “我爸就那二十块钱私房钱，够干嘛，妈~”他用满是泡沫的手就要扯陈瑛的裤腿，被陈瑛灵活躲开。 沈于归：“……” “嘶——妈我这有点儿头疼，你说我是不是学傻了，万一我变成傻子考不上……”他扶着脑袋装到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 陈瑛女士前两天的练小号言论他还记忆犹新。 “学傻了？”陈瑛说，“那正好，扔出去，咱家不养闲人。” 沈于归沉默。 陈瑛日常欺负够儿子，这才说：“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 她踢了踢脚盆，问：“踩哪水坑了？这两天不没下雨？” 她这一脚，盆子里带着泡沫的污水溅起，沈于归躲闪不及，脸上被弄了点儿。 沈于归默念，这是他亲妈，给钱的亲妈。 用衣袖擦了擦脸，他心平气和回：“刚去了趟菜市场。” 陈瑛顿时乐了，菜市场？ 稀奇。 “你去菜市场干嘛？” “新邻居不知道路，帮她带个路。” 陈瑛还是很会抓重点的。 所以，什么时候沈于归和新邻居走这么近了。 她看着两人应该差不多大。 啧。 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这要是搞个早恋，她这当妈的是管还是不管啊。 主要那小姑娘长挺漂亮的，她喜欢。 陈瑛索性拉了个小板凳过来，她坐在门口，看着沈于归蹲在那里刷鞋，追问：“你和那新邻居咋这么熟了？那小姑娘叫啥？” 沈于归手一顿，这个语气。 他再看陈瑛的表情，一副吃瓜模样。 她这就是手里差个瓜子。 陈瑛啧了一声，不满意沈于归的态度，踢他屁股一脚：“你别光看我啊，说说你和那小姑娘，咋遇上的？我看她和你差不多大，她去你们学校上学了？” 沈于归：“。” 所以。 天大地大，吃瓜最大。 儿子算什么，哪有吃瓜重要。 沈于归妥协，挑着能说的简单说了下。 “嗯，她在我们班，上次你让我送水果，人家记住我了呗，就让我带个路。” “就这？” “您还想听啥？” 听他每天被鹿梨气个半死？ “你们两个就没发生点儿什么？我看那小姑娘长得怪好看的，你不喜欢？” 果然，女人爱听的是这种八卦。 人家根本不想听你们是不是一个班，怎么帮忙的。 人家只想听后续，你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不清白故事。 沈于归心累。 “妈，她才转过来几天，再说了，我现在高三，下周就百日誓师了，你觉得你这样合适吗？” 哪有这样当妈的。 是一点儿不关心他学习啊。 陈瑛一愣：“这么快？只剩一百天了啊，那你是得好好学习。” 沈于归：“哦，我知道，您先出去吧，挡我光了。” “嘿，你这臭小子，行了，妈妈这就走，不挡你光。”陈瑛撇撇嘴，搬起小板凳。 “凳子留下啊！” 陈瑛：“……哦。” 沈于归撑着坐上陈瑛留下的凳子上，舒服地喟叹出声，还是有板凳坐着舒服。 “诶？娇娇，你还没跟我说那小姑娘名字呢，她叫啥？”陈瑛去而复返。 沈于归：“。” “鹿梨。” “哦，好听。” 陈瑛去了厨房，准备做个晚饭。 她脑子里却一直想着鹿梨这个名字。 好听。 但好像在哪里见过。 具体想不起来。 估计是和谁家小孩儿重名了吧。 陈瑛洗洗手，开始准备晚餐。 * 陈瑛女士实在气人，但着实大方。 晚上，沈于归美滋滋收了钱看了双新鞋，心情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一直到第二天都开心的不行。 但第三节课间做操，沈于归就乐不出来了。 鹿梨又来了。 “沈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梅开三度。 她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他看了眼李栗，想找这人帮忙，但李栗一脸气愤。 估摸着还惦记着鹿梨上次对他笑那事儿。 虽然他不明白，这事儿到底哪里不对，但李栗就是认定了鹿梨和他有关系，鹿梨又对他笑，李栗觉得她对不起他这个好兄弟。 这该死的正义感。 “行吧，你问。”还是得靠自己。 鹿梨仰着脑袋，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他耳膜：“沈同学，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好问题。 但他怀疑，如果他答了“是”，下一秒鹿梨又要坑他。 这什么送命题？ 不好回答。 沈于归决定使用糊弄文学，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本以为鹿梨会和他拉扯一番，没想到鹿梨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我们是朋友。” 哦。 沈于归无所谓：“那我们是朋友吧。” 朋友这个定义挺宽泛的。 鹿梨说是就是吧，反正又不交心。 然后，她就看到了鹿梨对他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是真的很甜。 比蜂蜜还甜。 沈于归怀疑，真有这么开心？ 这要搁别人身上，鹿梨这行为很难不被人怀疑是暗恋他。 但沈于归有自知之明，鹿梨不是暗恋他。 他甚至觉得，鹿梨是换路数了。 煞费苦心想刀他。 亏他昨天还怀疑过鹿梨不是那个读者，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故意这样来降低他的警惕，到最后又要给他致命一击。 他已经发现了。 无所谓，他会跑路。 第14章 关于土门弟子要吃圣菜这回事 鹿梨走后，李栗对着沈于归一阵摇头。 沈于归：“。” “再摇，头给你拧掉。” 然后李栗就不摇了，尿遁了。 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看来，最后他能信任的只有张静怡那个坏女人。 实在是可悲可叹。 于是乎，中午四个人再一起吃饭的时候，李栗死皮赖脸坐在了张静怡旁边，决心不与热恋中的小情侣掺和。 沈于归一脸莫名，但和谁坐一边他也没啥排斥的，又不是让鹿梨坐他腿上吃。 两个座位离得远着呢。 “让我来看看咱们土门成员，今天都吃圣菜了么。”张静怡在四个人的餐盘当中逡巡了一圈。 李栗：“剩菜？” “张静怡你有毛病啊，好好的我们吃剩菜干嘛？我们敢吃学校也不敢卖啊。” 张静怡对他翻了个白眼：“圣菜，圣洁的圣ok？” 李栗沉默：“……” 张静怡看了眼他餐盘里的土豆鸡肉：“你吃了，饶你一命。” 再看对面俩人，餐盘里没有任何土豆元素。 她轻啧一声，一边挑着土豆丝里的辣椒，一边说：“沈于归，你不行啊，作为土门弟子，怎么能不吃圣菜。” 沈于归瞥了眼鹿梨的餐盘，面无表情道：“鹿梨也没吃。” 鹿梨正快乐干饭，闻言抬头侧目，脑袋上biubiubiu冒出三个问号来。 她瞪大了眼睛，但因为嘴巴里塞的圆鼓鼓的，这表情做出来顿时显得有些傻气。 沈于归不自觉弯了弯唇。 鹿梨：“。” 这是嘲笑吧？ :-) 沈于归颇有兴趣地等着张静怡的后文，倒要看看她这简陋的土门能做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张静怡从她餐盘里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到了鹿梨米饭上。 “阿梨现在吃了。” 鹿梨咽下口中的饭，开心地对着张静怡笑：“嘿嘿，谢谢静怡！” 随后，她得意地扭头冲沈于归扬了扬下巴。 颇有点儿狐假虎威的架势。 挺幼稚的。 沈于归沉默片刻，筷子伸到李栗餐盘里，夹了里边最后一块土豆放进自己餐盘里。 “我也吃了。” 张静怡：“……” 鹿梨：“……” 李栗：“？？？” 没有人为他和他的土豆发声吗？ 张静怡：“算了，你吃就吃了，但今天下午放学你和李栗还是要留下来。” “做什么？”沈于归疑惑。 “要画百日誓师的黑板报，到时候你写一下字。” 张静怡担任了班里的文艺委员一职。 也算是个正事吧。 沈于归点点头：“行，那我晚会儿走。” 他好奇问：“百日誓师还要画板报？后边黑板上的东西怎么办？” “今天中午开会说的，”张静怡忍不住抱怨，“我也说嘛，高三了，后边黑板一直有用的，但是那老师让画，还要评比，说是一中的传统。” 鹿梨咽下嘴巴里的饭，插嘴道：“都写上字就可以了啊，班主任应该没下命令一定要得第一吧？” “没有，他对这种活动不热衷，再说了，黑板报这种东西肯定是艺术班那边得第一，没我们啥事儿。” “那就随便写点字糊弄一下吧，”鹿梨说，“不如回家多做两套卷子。” 张静怡：“……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不能都写字糊弄吧？” 鹿梨：“那就写点有艺术的字。” 张静怡忽然想到鹿梨的字，噗哧一声笑出来：“那好哇，我看你的字就够艺术，那就把这事交给你吧。” 鹿梨头顶再次冒出小问号。 鹿梨：“这……倒也不用。” 她怕她字太美，被打分老师盯上。 张静怡开心得不行，沈于归疑惑看过去，怀疑地看向自己身旁的鹿梨。 他斟酌着问：“你的字……？”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次那是张静怡的书，字也是张静怡的字，他夸错人了。 怪不得当时鹿梨反应冷淡。 听这语气，沈于归合理怀疑鹿梨的字不太行。 所谓艺术。 字丑是鹿梨的一大痛处。 她努力过。 比如说，一天做两套语文试卷。 没用。 后来她就随缘了。 对上沈于归这话，就连脸皮如此厚的大号鹿梨也忍不住红了脸。 太羞耻了。 但是，谁让她是大号呢。 经历的比小号多了那么一丢丢，她的脸皮是又厚了些。 于是她顶着她那张泛着薄红的小脸，不卑不亢地说：“挺好的啊，大家写的都是汉字，笔画都一样，没什么区别，老师都能看懂。” 沈于归零信全疑，没什么真心地夸奖：“挺厉害。” 鹿梨：“。” 张静怡适时插嘴：“反正你们两个都要留下，不用争了。” “哦。” “嗷。” 弱小的李栗举手提问：“提问，我留下干嘛？” “你？”张静怡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遍，说，“留下当个氛围组。” 李栗：“我反对。” 张静怡微笑：“反对无效。” 李栗：“好的。” 张静怡：“你留下写你的发言稿呗，你发言稿不是还没写完？” 百日誓师李栗这家伙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李栗想起发言稿就头疼，抓了抓脑袋，说：“写不出来，根本写不出来。” 相对来说，李栗确实语文会差一些。 离年级第一最近的那一次，就是语文拉的分，硬生生被第一用语文甩了十一分。 沈于归出主意：“网上一搜一大堆。” 李栗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沈于归说到点上了，这才是他最痛的。 “我搜了，班主任也搜了，然后他就看到我搜的那篇，给我打回来了。” 沈于归：“……” “你是一个字不改啊。” “那倒也不是，我改了学校班级姓名。” 沈于归：“。” 鹿梨放下筷子，总算明白这回事，她擦了擦嘴巴，淡淡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我之前在附中，高二总复习动员会的演讲稿给你参考一下。” 管理局这点做的不错，她在书里的东西也给弄过来了，演讲稿估计在哪里夹着，她可以回去找一找，应该能找到。 一时间，几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李栗的目光尤为炽热。 鹿梨：“。” 也太夸张了。 鹿梨笑了笑，点头道：“那我周一开学拿给你吧，来得及吗？” 李栗忙不迭点头：“来得及！” 周二才上台。 这一刻，鹿梨在李栗心中宛如菩萨般的存在。 什么坏女人，鹿梨简直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他认可这门亲事了。 于是，看着对面郎才女貌的两人，李栗激动地对着鹿梨感谢。 “谢谢你，妈！” 第15章 关于确诊同学裂开了这回事 李栗被张静怡追着打回教室了。 食堂只剩下沈于归和鹿梨，以及他们四个人的餐盘。 沈于归合理怀疑这俩人故意的，然后就可以不去倒垃圾。 他问鹿梨：“吃饱了吗？” 鹿梨点点脑袋：“吃饱了。” 她指着对面的餐盘傻乎乎问：“我们现在要等他们两个回来吗？” 沈于归微笑：“你觉得呢？” 鹿梨鼓了鼓脸颊：“嗷，那就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 沈于归：“……”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可以顺手帮他俩倒了？” 鹿梨一本正经摇头：“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让他们养成这种习惯。” “是这个道理，但是，这次我们帮个忙，应该也没什么吧？” “没什么。” 总算说通了，沈于归松了一口气：“那走吧。” “好吧。” 两个人各拿两个餐盘，餐盘放回去之后简单洗了个手，然后，并排往教室方向走。 高中校园里，枯燥的学习贯穿了整个生活。 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被压着不准恋爱，只能学习。 如果这个时候，发现谁和谁早恋，这样的八卦瞬间就如同石子落入平静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家最主要发现八卦的源头之一就是餐厅。 一男一女一起吃饭的最可疑。 本来沈于归四个人一起吃饭还说得过去，但现在另外两个跑了。 他们两个颜值高，本身就是容易引起注意的存在，现在又并排走在一起。 尽管大家都穿着校服，但他们两个就是格外扎眼。 一路上，数不清的目光往他俩身上飘。 其中女生最多。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鹿梨转学之前，沈于归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 他脸生得好看，当初高一刚进学校就引起了一阵热潮，然后，他就成了校内老师的密切关注对象。 生怕他挡不住诱惑和哪个女生在一起了。 但过去两年多里，沈于归表现的非常不错，一心向学，表白都拒绝的利落干脆，为此许多班主任对他赞不绝口。 学校女生基本都已死心，因此到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再给他送情书的。 但现在，沈于归和一个女生走一起了。 这可是大新闻。 之前张静怡会偶尔和他和李栗一起吃饭，基本上也都是李栗走中间。 和现在这个情况完全不同。 两个人，单独的，并排从餐厅回教室。 俊男靓女。 单从身高颜值来看都格外般配。 女生们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沈于归不知道，他现在只想好好打一顿李栗。 以后再也不要和鹿梨单独走一起了。 太惹眼了。 头皮发麻。 然后，沈于归就听到鹿梨喊他。 “沈同学。” “嗯？” “我们以后一起回家吧。” “啊？” 打脸来的这么快？ “为什么？”他有点脸疼。 鹿梨看过来，小鹿一般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我们是朋友啊，朋友难道不应该一起回家吗？” 沈于归：“。” 好嘛，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先确认朋友关系让他无法否认，再提出一起回家，等到没人的时候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狠。 沈于归想拒绝。 鹿梨眨巴着眼睛，开始卖惨：“不可以吗？别的朋友都是一起回家的，沈同学，我们不是朋友吗？” 沈于归觉得鹿梨一定学过表演，而且是优秀毕业生。 三秒落泪。 这技能他真的很难不佩服。 鹿梨抹掉不小心用力过猛落下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又软糯糯喊：“沈于归~” 沈于归开始庆幸，庆幸李栗不在，不然这家伙看到又要造谣了。 “行吧，一起回家。” “好耶！以后都可以和沈同学一起回家喽~” 沈于归：“……” 变脸是真的快。 沈于归忍不住问：“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一起回家？” 鹿梨哪里还有刚刚的可怜模样，冲他俏皮眨了眨眼睛：“我刚刚说了，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那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朋友？”沈于归刨根问底。 每天鹿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趁着今天，他要一次性搞清楚。 鹿梨却玩起文字游戏，把问题又绕回来：“因为想和沈同学一起回家啊。” 沈于归却丝毫不觉得好玩。 刚巧到两个教学楼中间，沈于归扯着正打算上楼的鹿梨转弯，带着她到教学楼之后，这才停下。 “鹿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于归目光锐利地盯着被他挤到墙根的鹿梨。 他身体的阴影落在鹿梨身上，让她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但沈于归不会再被这样的表象骗到，鹿梨最会表演。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鹿梨，像是要把鹿梨盯坏一样。 鹿梨毫不客气反盯，沈于归也丝毫不退让。 两个人就这么互盯了十几秒，沈于归发现鹿梨却忽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气势瞬间软了下来，整个人都被他吓得后退半步。 这下，她的后背都撞到了墙壁上，嘴巴下意识发出嘤咛，眉毛皱作一团，撅起嘴巴抬眼嗔了一眼沈于归。 那表情，哀怨至极。 沈于归不知道鹿梨又在耍什么心思，他也不想知道。 他又问了一遍：“鹿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号鹿梨一脸懵逼。 她刚换回来，她连大号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哪能知道什么目的不目的的。 她皱眉伸手轻轻推开沈于归：“你在说什么啊，不回教室在这边做什么？” 沈于归气结，尽管知道鹿梨变脸快，但没想到今天变脸不仅快，还格外彻底，完完全全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不错眼地盯着鹿梨，妄图从中看出破绽，但是鹿梨的伪装太好了，他完全看不出来。 分明就是两个人。 荒谬的想法一闪而过，沈于归自己都不敢相信。 难道鹿梨精神分裂，有第二人格？ 而且是记忆不互通的那种。 想起鹿梨上次约他就是中午，放学就忘了，他越来越觉得这事儿是真的。 “鹿梨，”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鹿梨一脸狐疑，沈于归不会怀疑她吧？ 这么聪明？ 但是这个问题也太草率了。 中午的饭是她亲自打的饭，她当然知道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只是可惜了，基本上都被另一个“她”吃了。 “糖醋里脊、包菜和豆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于归眉眼微动，继续问：“土豆呢？你今天没吃土豆？我们不是土门的人么？” 鹿梨无奈：“可是再喜欢也不能天天吃土豆啊，昨天不是刚吃过？” 沈于归探究地看着她，发现她神情不似作假。 “哦。” 基本确诊了。 鹿梨裂开了。 她有第二人格。 第16章 关于［情侣］［女人］［男人］这回事 得知真相的沈于归瞬间不怕鹿梨了。 甚至有点同情。 好可怜，年纪轻轻就裂开了。 他作为一个正常人，以后得让着点这个分裂的鹿梨。 于是，他好心提醒鹿梨：“下午要留下来画板报，你刚刚还约了我一起回家，哦，是以后都一起回家。” 鹿梨眨了眨眼睛，有些惊恐，沈于归怎么知道她把这些东西都忘记了。 画板报她倒是记得，张静怡上午和她说过。 至于她又约了沈于归一起回家这事，她不记得。 肯定又是大号约的。 鹿梨鼓了鼓脸颊，虽然气结，却也无能为力。 “好的，我记得，谢谢你。” 沈于归：“……” 你记得个毛毛。 * * 今天周五，又到了周末，因此下午放学之后同学们一个个都跑的飞快，不到五分钟，教室里只剩下零零散散打扫卫生的，再加上四个要留下画板报的。 鹿梨也是作为一个氛围组留下的，因此她只需要在一旁掏出卷子默默写就行。 沈于归把收拾好的书包放在一旁，到了后边帮忙弄板报。 因为只是应付一下检查，张静怡并没有选择太难的样式，就在网上选了张简单的设计。 张静怡说：“我们建个小群吧，我直接把图片发群里，也省的我一个个转发了。” 沈于归看了一眼正在玩水杯的李栗，又看了一眼做题的鹿梨，他觉得这群建不建意义不大。 反正看的只有他一个。 但是张静怡已经手快掏出手机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默默拿出手机。 “微信还是qq？” 张静怡想了下，说：“微信吧。” “可以。” 于是，四人小群建成。 张静怡把图片发进去：“等会儿我们班板报就弄这个，你们两个看看有哪里会的，可以来帮忙弄一下，早弄完早回家。” 虽然她这话是给另外两个人听的，但沈于归作为本身就要参与的人，他也仔细观察了下板报。 然后，他就淡定不起来了。 “张静怡，多冒昧啊你。” 他是没看出来这板报有多少技术含量，只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字。 满满当当都是字。 张静怡正站在凳子上画最顶上的画，闻言心虚转头。 她笑得勉强：“这不是画画比较麻烦嘛，我想着你写字快点儿，就选了这张。” 沈于归微笑：“呵呵。” 张静怡指着鹿梨说：“那你要是觉得太多，我让阿梨帮你嘛，阿梨今天中午不是要说写艺术字吗？” 闷头做题的鹿梨：“？？？” 沈于归看她一眼，小姑娘表情果然是蒙圈的。 他就说嘛，鹿梨有第二人格，不记得吃了张静怡夹给她的土豆丝，自然也就不会记得她说要写艺术字这回事。 太可怜了。 记忆都不完整。 沈于归叹气：“算了算了，我自己也能写完，不用麻烦她了。” 能帮助鹿梨这个分裂女孩一点是一点。 谁让他心善呢。 鹿梨冲他扬起笑脸：“谢谢你，沈同学。” 她一笑，沈于归就觉得更可怜了。 故作坚强。 他对鹿梨回了个鼓励的笑：“不客气。” 张静怡得逞地笑起来：“嘿嘿，那开始吧，你可以先看着位置写着字，等会儿我画可以根据你给我留的位置大小调整。” 沈于归：“行。” 而一直隐身却默默注视着一切的李栗，在此期间干了件大事。 他给四个人的小群改了个群名。 三个emoji表情。 [情侣][女人][男人] 另外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 打扫卫生的同学很快就扫完了，有个女生到后排来说：“等会儿你们记得把这下边落的粉笔灰打扫一下，我们就先回家了。” 张静怡：“okk~拜拜~” “拜拜，下周见。” * “说起来，这是我们最后一个双休周末了吧？而且下周开始就得在学校上晚自习了。”李栗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张静怡仰头画画花。 鹿梨最先反应过来，她不太清楚这个规定，有点儿懵。 “为什么啊？” 张静怡解释：“这是一中传统，每年百日誓师之后就开始实行单休制度，而且从当周开始，走读生也要在学校上一节晚自习才可以。” “嗷。”鹿梨点点头，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算是她精神分裂，她相信大号也会在学校好好学习。 “唉，所以说，这周末就是我们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双休周末了。”张静怡惋惜。 鹿梨也略略有些遗憾，她也才刚来一周。 不过对她来说没影响，她在家也是学习。 于是她安慰张静怡：“没关系，还剩100天就可以拥有一个超长暑假。” “是这样，但是，那可是双休啊！双休变单休，想想就痛苦。” 她这反应沈于归挺惊奇的：“你不是每天都在学习？单休双休还是不休都对你来说没差吧？” “那不一样，”张静怡说，“我可以不休，但不代表我没有这个双休的资格。” “懂了。” 李栗提议：“既然如此，我们周末出去玩吧，好好利用一下最后一个双休假期。” “好主意！阿梨你来吗？”张静怡问。 鹿梨张了张嘴巴，看了眼专注写字的沈于归，点点头：“嗯。” “沈于归你呢？” “可以。” “行，这样我们就四个人了，还要不要再多喊几个人？” 李栗：“男的女的？女的就算了。” 他表情有点儿痛苦。 再来两个不熟的女生，他会玩不开。 说起这个，张静怡就觉得好笑：“莉莉，你不是慢热嘛？阿梨刚来一周你就熟了？” 李栗：“那怎么能一样，她是我救命恩人！” 鹿梨猛地抬头，又开始蒙圈了。 她乖巧地举起小手，小声问：“什么救命恩人啊？” 沈于归最先反应过来，光顾着跟她说她约他一起回家的事了，倒是忘了鹿梨还答应给李栗找演讲稿。 他回：“你今天中午说要帮李栗找演讲稿。” 鹿梨沉默了。 这又是哪一出？ 她抬头看了看沈于归头顶的钟表，已经过了六点半了。 算了，反正她等会就分裂了。 大号自己答应的，自己去做。 第17章 关于我不是精神分裂这回事 板报样式选的格外简单，以至于最后张静怡画完了画，沈于归字还没写完。 张静怡看了看中间艺术性的“百日誓师”几个镂空大字，她决定再做点儿什么，不然显得她们欺负沈于归。 于是她喊上鹿梨和李栗：“你们俩，过来把这个几个字涂一涂。” 鹿梨收了卷子塞进书包：“好~” “莉莉，干嘛呢你？过来帮忙！”张静怡掰了点粉笔丢到李栗脑袋上。 “来了来了，这题马上写完。” 再次切了大号的鹿梨，非常自觉站在了沈于归旁边。 沈于归侧目看过来，鹿梨对着他龇牙笑。 “……” 鹿梨小声说：“沈同学，刚刚谢谢你哦~” 沈于归手指微顿，略微思索了一下。 鹿梨这是又裂回去了。 他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鹿梨，从外表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真神奇。 鹿梨还笑的出来。 真坚强。 鹿梨涂到最上边的地方，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于是，她笑眯眯转头。 “沈同学。” “嗯？” 她指了指最上边的位置，那是张静怡踩着凳子画上去的，她把手里红色的半根粉笔放在手心，双手奉上，可怜巴巴望着沈于归说：“够不到~” 旁边张静怡摸了摸下巴，看着她脚边的板凳陷入了沉思。 很明显，鹿梨是在装可怜。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大约是知道了鹿梨的秘密，再看向鹿梨的时候沈于归内心总有一些怜悯在，这让他无法说出拒绝鹿梨的话。 他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内容，只剩下两行了，于是叹了口气道：“给我吧，我来涂。” 他平摊自己的右手，鹿梨把粉笔放到他手心：“谢谢沈同学，你真好，等会儿请你喝奶茶~” “我也要！”张静怡小声叭叭。 李栗在一旁泼冷水：“你先把下巴上的灰擦擦吧。” 鹿梨作为一个富婆，大手一挥：“都买！莉莉也有。” 李栗：“？” “谢谢妈。” 用这个称呼他还能好好和鹿梨相处。 鹿梨：“……” 张静怡：“……” 沈于归：“……” 从学校出来时刚过七点半，校园里几乎没有学生了，偶尔有一两个老师走动。 这还是大号鹿梨第一次主宰着这具身体走出校门。 久违的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喟叹一声。 她显得很兴奋，眼睛一直到处乱看，脸上也是一副原来学校长这样的表情。 张静怡和李栗不知道其中原由，只以为鹿梨是因为放假才高兴。 而唯一知道秘密的沈于归则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真可怜。 沈于归反思了一下，自从知道鹿梨会裂开之后，鹿梨每一个举动在他眼里都会自动被认为“故作坚强”，随之而来的就是同情。 这很影响他对鹿梨的判断。 明明，鹿梨可是有80%可能是自己书友来着。 他觉得这样不对。 他还是得保持警惕。 但很快，到了校门口的奶茶店，鹿梨转头扬着笑脸问他：“沈同学，你想喝哪个？” 沈于归：“……” 警惕个鬼。 根本警惕不起来。 其实他不爱喝奶茶这种东西，相比起来，他更爱喝可乐。 享受气泡在口腔跳跃的每一瞬间。 他拒绝道：“不用，我不喝。” “啊？那怎么行，说好了都有的，怎么能缺了你。” 随即，鹿梨狡黠一笑：“既然你不说，那你就和我喝一样的吧。” 沈于归：“……” 他似乎能判断两个鹿梨了。 上课的鹿梨矜持一些。 现在的鹿梨，太不矜持了！ 等奶茶做好，四个人也该分道扬镳了。 沈于归和鹿梨往左拐，张静怡和李栗往右拐。 砰一下，鹿梨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奶茶。 见沈于归提着，没喝，问：“你不喝吗？” 沈于归正想说什么，头顶的路灯忽然打开。 已经快要八点了。 二月份的淮城，晚上七点多天色便已擦黑。 沈于归把奶茶换了只手提，说：“我现在不想喝。” 鹿梨鼓了鼓脸颊：“好吧，那你喜欢喝什么告诉我，我下次买你喜欢喝的。” 沈于归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含糊说：“不用买。” 防止鹿梨再问，他主动问鹿梨：“你这种情况多久了？有没有去过医院？医生怎么说？” 鹿梨刚吸溜了一口奶茶，听到他这话，差点儿被芋圆给噎住。 她咳得脸都泛红了，眼睛也咳出生理性的泪水。 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雾蒙蒙的，问沈于归：“你瞎说什么呢？” 她这么大反应，让沈于归怀疑了一下自己，但是鹿梨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他还是反思了一下，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说话太不委婉了，于是换了种问法。 “我的意思是，你平常是不是很痛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吃点儿药缓解一下？” 然而并没有委婉到哪里去，依旧很冒昧。 鹿梨：“……” “你哪里看出来我痛苦了？” 沈于归：“……呃……” 表面确实看不出来。 但是这都是鹿梨故作坚强啊！ 不能讳疾忌医！ 沈于归决定再冒昧也要劝鹿梨去医院，毕竟精神分裂是一种病，得治。 “鹿梨，”他语重心长道，“现代医术发展挺迅速的，你要是配合医生接受治疗，肯定可以控制住病情，还是有希望治好的，你不能讳疾忌医。” 鹿梨：“……” 她委婉问：“你觉得我有病？” 沈于归一脸郑重点头：“嗯！” 鹿梨：“……” 她总不能直接和沈于归说是从书里穿过来的吧，那样沈于归会更加觉得她有病，直接把她送去科研所也有可能。 她想反驳又无从反驳，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我没病。” 说罢，她提着奶茶就加快了脚步，沈于归一着急，这可不行。 于是，他快跑两步跟上鹿梨，着急地和鹿梨解释：“我知道你害怕，但是精神分裂真的是一种病，需要吃药来治疗，可能你现在觉得你的情况还比较轻，但等你觉得严重的时候就来不及了，鹿梨，我带你去医院！” 鹿梨：“。” 怪不得他下午那会儿表现得过于顺从，原来是以为她精神分裂。 确实，她这种情况一般人很难猜到，猜测精神分裂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她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啊！ 第18章 关于尴尬大乱炖这回事 两个人拉拉扯扯，一直到坐上回家的电梯。 沈于归还在劝，鹿梨已经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沈于归：“……” 得，真劝不动。 算了，反正分裂的不是他，到时候难受的也不是他。 他沉默了，鹿梨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偷打量着他。 “不说啦？”她小表情有些得意。 沈于归：“。” 鹿梨把手放下来，噘了噘嘴巴，说：“我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嘛，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我真的没病，反正你不用担心我啦。” 或许是这一番拉扯，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进了。 大概是因为沈于归率先流露出的关心。 尽管他只是热心肠。 鹿梨说话的时候无意之中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这和她当初故意的撒娇不同，这是无意之间露出来的，是在亲近之人面前才会外露的情绪。 鹿梨自己都没有察觉，沈于归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但没放在心上。 他只说：“随你。” 鹿梨弯了弯眼睛，思考着说：“等会儿我给你发几本小说吧，情况有些一样，但是，具体还是有点儿不一样。” 沈于归皱眉，有些怀疑地看着鹿梨。 真当生活是小说啊。 他正要说什么，刚好电梯到了28层。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娇娇？”陈瑛惊讶的声音响起。 沈于归：“！！！” 救命，可以换妈吗？ 没理陈瑛，他故作惊讶地看向一旁仰头看过来的鹿梨，用做作的口吻问：“这是你妈吗？真年轻。娇娇是你小名吗？” 鹿梨头顶飘过一排小问号。 鹿梨：“？？？” 这不是她妈。 她没妈。 啊不是，曾经有妈，现在没了，留了一堆遗产给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鹿梨思索了一下，明白了一件有点儿意外的事情。 她开心地说：“所以你叫娇娇？！” 沈于归：“……” 陈瑛大呼六六六。 当场换妈可还行。 “沈于归你皮痒了？”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沈于归拉着鹿梨出来，然后绕过陈瑛迅速跑到自家门口。 他一边开自己家门，一边对鹿梨说：“快回家快回家，有什么事微信联系。” 然后，他砰一声关上了门。 感受到脸上的风，鹿梨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儿难搞。 沈于归太不讲义气了。 把她自己留在这里见他家长是怎么回事？ 鹿梨：“……” 陈瑛：“……” 鹿梨背对着陈瑛，陈瑛留这么从背影缓慢地打量着鹿梨。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她昨天问的时候沈于归还一副不熟的样子，今天就牵手了。 她就说嘛，沈于归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带人家去菜市场。 他从小就没去过菜市场那地方。 鹿梨头皮发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扫视她。 她明明穿戴整齐，厚厚的毛衣外边还有校服外套裹着，但莫名就是有一种被看光光的感觉。 她硬着头皮转身，果不其然，对上了陈瑛的目光。 陈瑛有些尴尬地移开片刻。 鹿梨尴尬打招呼：“阿姨。” 陈瑛轻咳两声，拿出大人的架：“嗯，鹿梨是吧？刚放学回来？” 鹿梨惊了下，沈于归妈妈居然知道自己名字，她压下心头的疑惑。 “嗯，留学校做了点事情，刚回来。”看到陈瑛手上的垃圾袋，她问，“阿姨下去倒垃圾吗？” 陈瑛有点儿懵，也是刚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想下楼倒垃圾，就被沈于归给闹腾地忘了。 “啊是，你……” 她话没说完，鹿梨身后她家的门忽然打开，沈于归探出来一只手拉着鹿梨进门，嘴里还说着：“妈你快回来吧，别问人家了。” 鹿梨被拉进门，因为惯性，撞到了沈于归身上。 她有些蒙圈地抬头，望着沈于归眨了眨眼睛。 沈于归也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啊，拉错人了。 门外的陈瑛：“……” 单走一张6。 “沈于归，”鹿梨委婉地问，“我现在还能出去吗？” 沈于归：“大概出不去了。” 这个时候在家里等着儿子老婆吃饭的沈丛辉围着围裙边出来边问：“你妈还没回来吗？你下去……” 然后他就卡壳了。 哦。 儿子把拱的白菜带回家了。 还挺亲密的抱在一起。 啧。 也就比他当年差了一丢丢。 鹿梨闭眼，觉得自己今天丢尽了脸面。 都怪沈于归。 沈于归没比她好哪里去，鹿梨还能把脑袋埋他胸口，他哪里埋？ 就这么隔着一个玄关的距离和自家亲爹遥遥相望。 亲爹拿打饭的勺子指着他咬牙切齿。 沈于归笑得有点儿勉强，纠结着抬起自己空闲的右手，对着沈丛辉打招呼:“嗨~爸。” 沈丛辉：“……” 沈丛辉没眼看，正要回去继续打汤，门外陈瑛开口了。 想着鹿梨还在自己家里，她忍着，心平气和道：“开门。”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前后夹击。 这辈子太长。 沈丛辉听到老婆声音，顿时走过来：“快给你妈开门。” 沈于归下意识伸手挡住沈丛辉过来的方向，然后他手就抱到了鹿梨身上。 就…… 挺主动的。 沈丛辉瞪他一眼，给自家老婆开门。 沈于归趁机抱住鹿梨的脑袋，把她拉到自己房间。 鹿梨总算是能松一口气。 两个人面面相觑。 “其实……”鹿梨有些艰难地开口，“到你房间我会更尴尬。” 沈于归：“……我知道。” 但是总不能让鹿梨跟着他一起：“嗨~爸。” 这不合适。 鹿梨鼓了鼓脸颊，问沈于归：“那现在怎么办？” 沈于归摊手：“不知道。” 见沈于归也挺苦恼，鹿梨决定换个开心点儿的话题。 比如说。 “沈于归，你小名真的叫娇娇吗？” 沈于归：“……” “你可以忘记这一段吗？”他问的很真诚。 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他小名。 这辈子，真的太长了点儿！ 他看起来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小名，鹿梨噘了噘嘴巴，有点儿遗憾，但是这是沈于归的事情，她妥协：“那好吧，我忘记了。” 不把这件事说给小号听就是了。 第19章 关于多了个干妹妹这回事 最后鹿梨坐到沈于归家饭桌上时还是蒙圈的。 他们只是约定一起回家，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陈瑛还注意到，两个人手里提的是同一种奶茶。 沈于归这小子了不爱喝奶茶。 反观鹿梨手里的，已经喝去了大半。 她就说沈于归这小子不对劲。 好在她是开明的人，而且鹿梨这小姑娘仔细看长得确实漂亮。 光是看着她心里就喜欢的不得了。 她不知不觉就看入迷，沈丛辉在一旁扯了扯她衣服，她这才是回神。 “鹿梨啊，”她决定和有可能是自己未来儿媳的人打好关系，“一个人转学过来的？你爸妈没一起过来？一个人很辛苦吧？” 鹿梨“啊”了一声，这问题太多了，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回了。 沈于归无奈叫了声：“妈，吃饭呢，你问那么多干嘛？” 鹿梨赶紧摇头：“不是，没关系的，我只是问题太多懵了，哈哈。” 沈于归略带歉意看她一眼，决得自己有点儿对不起她。 鹿梨眨了眨眼睛，像是无声的安慰。 她顺着陈瑛的问题回：“阿姨，我一个人过来的。我爸妈前段时间出车祸走了。平常也不辛苦，就是上个学。”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饭桌上另外三个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表情各异。 “罪魁祸首”陈瑛沉默了：“……” 她就不该多话。 真想给自己两巴掌，陈瑛后悔极了。 “阿姨不是故意的哈，你……”陈瑛忽然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了一下，决定以毒攻毒。 既然鹿梨没有父母了，那她来当。 于是她说：“以后我就是你亲妈，鹿梨你别怕。” 鹿梨正要夹菜的手一僵，整个人都有点儿僵硬。 她望着陈瑛，总觉得这似乎有点太超过了。 陈瑛以为小姑娘不好意思，正好她和鹿梨坐隔壁，索性直接上手捉住了鹿梨的手：“你不用不好意思，妈就沈于归这一个儿子，当初一直想要个女儿，但是身体不好，没要成，正好你来了，以后我就是你亲妈，你就是我亲女儿。” 鹿梨：“。” 沈于归：“……”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这段话怪怪的，还有点儿像是婆婆对儿媳的承诺。 呃…… 沈于归心想，大概是陈瑛女士太过积极，直接就代入了角色。 鹿梨只是出来找个作者，哪成想还认了个妈。 她苦着个小脸看向沈于归，求救。 沈于归耸肩，他也不知道啊。 谁能知道陈瑛女士就这么积极呢。 “你别看他，”陈瑛却不满意她看沈于归，说，“这是咱们母女的事，和这臭小子没关系。” 鹿梨笑得勉强。 对上陈瑛期待的目光，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 于是，颤声叫：“妈——” 陈瑛顿时眉开眼笑：“诶！” 鹿梨被迫笑，沈于归被迫笑，沈丛辉被迫也笑不出来。 这都弄得什么跟什么。 于是，鹿梨多了个妈。 沈于归多了个妹妹。 应该算是干妹妹吧？ 沈于归有些纠结。 “来，梨梨多吃点。”陈瑛敲开沈于归的筷子，给鹿梨夹了一大筷子肉。 鹿梨笑：“谢谢妈。” 沈于归笑不出来。 改口都挺快，刚刚陈瑛女士还一口一个鹿梨，鹿梨一口一个阿姨，这会儿就改口梨梨和妈了。 关键是，为什么不让他吃肉了！ 离谱。 但是谁让祸是他闯出来的，只能受着。 沈于归再次把筷子放上去，想夹剩下的肉，结果被亲爹沈丛辉敲开。 沈丛辉夹了剩下的肉到陈瑛碗里。 沈于归：“……” 得，最后受伤的是他呗。 他家庭地位又降了。 陈瑛又开始问鹿梨了：“梨梨啊，你之前在家都怎么吃？” 鹿梨乖乖解释：“早上是在学校门口买的豆浆包子，中午在学校吃，晚上就会吃外卖。” 说完，她心虚地看了一眼沈于归。 沈于归：“。” 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让自己饿着，怎么可能不知道菜市场就不吃饭了。 她明明就不做饭！ 点外卖说的那么顺，肯定经常点！ 沈于归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然后夹了口只剩下青菜的肉菜。 诡计多端的鹿梨！ 亏他今天还觉得她裂开了，很可怜。 然而他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陈瑛女士心疼了。 她上手捏了捏鹿梨的脸颊：“哎呦，看看都瘦了，以后早上也别吃外边的饭了，来咱家吃，吃完正好和你哥一起去上学。” 听到“哥”这个词，沈于归差点儿被米饭呛到。 “妈，你……” 陈瑛女士进行了眼神攻击。 沈于归卒。 他闭嘴了。 陈瑛女士解释：“你一月生的，都十八了，梨梨肯定比你小。” 鹿梨抿唇，依旧笑得勉强：“我五月生的。” “看。”陈瑛得意，为自己叫对了两个人的辈分。 沈于归：“……随您。” 陈瑛拍了他一巴掌，皱眉说：“什么态度你。算了算了，我们继续，诶我刚刚说到哪了？” 沈于归无语，提醒道：“说让鹿梨早上来咱家吃饭，和我一起去学校。” “对对对，你们两个一起去学校，还有晚上也是，一起放学。” 她扶额想了下，问沈于归：“之前你是不是说下周起要上晚自习，八点多才放学？” “嗯。”沈于归点头。 “那正好，天都黑了，梨梨一个人回来也不安全，你们两个做个伴，正好一起回家吃饭。” 这句话的重点明显是鹿梨，但沈于归妥协了，他没任何异议：“好——” 反正本来也是要一起回家的，现在不过是从一起各回各家变成了一起回他家。 他能承受得住。 “梨梨，你看行不行？”陈瑛去征求鹿梨的意见。 鹿梨哪里敢有意见，小脑袋瓜狂点：“我都行的，谢谢……妈。” 注意到对面沈于归一言难尽的表情，鹿梨冲他笑了笑，加了句：“也谢谢……哥。” 沈于归顿时觉得自己血液倒流了，要疯。 偏偏陈瑛一副很满意自己安排的样子。 他爸一句不同意见不敢提，就闷头吃饭。 鹿梨则是一直乖巧点头，被陈瑛女士摸头。 沈于归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苍天啊，大地啊。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20章 关于百年好合这回事 吃过晚饭，陈瑛女士留着鹿梨说了好一会儿话。 鹿梨一看时间九点了，生怕陈瑛女士一直不放她走，等到十点小号一出来就傻眼了。 于是，她对陈瑛说：“妈，我……我想写作业。” 她不忘给沈于归使眼色，让他帮忙。 沈于归都已经接受了，鹿梨现在被她妈认女儿这件事。 而且，陈瑛女士有了鹿梨，就懒得说他了，他顿时觉得这事儿挺好。 对上鹿梨的眼神，他本想装作没看到，但后来良心发现，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是他让鹿梨陷入这种困境的。 于是，他叫：“妈，老师这周布置了挺多作业的，你别说了……” 然后，陈瑛就把矛头对向他。 “知道老师布置的作业多你还坐在这里干嘛？怎么不去写作业？” 她拉着鹿梨的手，继续对着沈于归输出：“我看梨梨不说你是不是想不起来？学学梨梨，都高三了，能不能好好学习。” 沈于归：“。” 他就不该心软，替鹿梨吸引火力。 陈瑛女士平常对他挺好的，特别是学习这方面。 虽然会开玩笑说他考不上她就练小号，但其实她是不怎么过多要求他学习，尽力就行。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陈瑛女士认为，他不好好学，最后后悔的是他自己，她这个当妈的后悔不到。 沈于归也从来不怀疑陈瑛女士会后悔，他倒是怀疑陈瑛女士会嘲笑他。 沈于归：“。” 但好歹他这顿骂没白挨，陈瑛女士依依不舍地交代又交代，把鹿梨送到了门口。 是他们家门口，不是鹿梨家门口。 这全靠沈于归拦，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让陈瑛女士送到鹿梨家门口，她会跟着进去坐坐，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聊天，一直说不完。 鹿梨还等于没脱身。 他接受了鹿梨临走前递过来的感谢眼神，挥一挥衣袖，潇洒转头，深藏功与名。 鹿梨回到家之后火急火燎把今天的情况写在备忘录里，注意事项都交代给小号。 当然，她没忘记了和沈于归的约定。 没有告诉小号，沈于归小名叫娇娇。 娇娇。 娇娇。 哈哈哈哈…… 鹿梨实在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好久，这才忍着笑继续打字。 事情交代完之后还有十来分钟，鹿梨打开了微信，向沈于归道谢。 【一颗坏梨】:小兔子抱拳感谢. jpg 使坏，她又加了句。 【一颗坏梨】：谢谢娇娇哥哥！ 【鱼了个龟】：…… 【鱼了个龟】:扔手榴弹再见. jpg 哈哈哈……！ 鹿梨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但是她不忘把那句娇娇哥哥给删了，毕竟不能让小号发现了。 【鱼了个龟】：抱歉哈，我妈有点儿过分热情了，但她没恶意。 【鱼了个龟】：你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你跟我说，以后我帮你回绝了。 【一颗坏梨】：没关系的，妈很好！ 【鱼了个龟】：？ 【一颗坏梨】：[愉悦][害羞] 其实鹿梨不太记得有父母的感受了。 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有太多亲情方面的情绪。 她在书里一出场便是父母车祸去世，她成了孤儿。 大概是作者设定太飘忽的原因，在父母去世之前的记忆她也是模糊的，小时候的事情不记得几件。 要说父母去世的时候她伤心吗，她也是伤心的。 她哭了很久。 但那也大概是她对于亲情唯一的情绪波动。 再加上，她在书里困了一年没有后文，虽说明面上她的父母不久前刚刚过世，但实际上她的记忆里已经过去一年了，如果是小号，她估计还能记得一二父母过世的细节，但她实在不太记得。 以至于她现在对父母最多的印象就是，给她留了一大笔遗产。 嗯，花不完的那种。 可惜了，还得过两个月她才能继承。 不过那也快了。 倒是今天，沈于归妈妈给她的感觉还挺新鲜的。 虽然有点儿过于热情，但是她完全不讨厌，甚至有点儿……享受？ 【鱼了个龟】：莉莉和张静怡已经在群里讨论很久了，你有空去看看，明天去哪里玩。 【鱼了个龟】：扔个手榴弹永不再见. jpg 然后沈于归就去水群了。 鹿梨：“。” 她找了一下才找到四人小群，群名已经改成了“永争第一”。 嗯，就很土，很官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敷衍老师喊口号呢。 999条新消息。 她相信，999是微信的上限，不是他们的上限。 定位到最早的张静怡那张图，鹿梨注意到了，下边有李栗修改群名的过程。 [情侣][女人][男人] 鹿梨：“。” 她把图截下来，有点儿兴奋，好像吃到瓜了。 她同桌居然和李栗是一对嘛？ 平常看这俩人有点儿相爱相杀的意思，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种关系。 而且，李栗现在还承认了。 仔细想想，李栗看到女生就卡壳，也只有和张静怡才能打闹得起来。 果然，一切糖点都在细节里！ 张静怡是李栗的偏爱！ 鹿梨兴奋地没继续看消息，直接把图片发进去。 【一颗坏梨】：恭喜！ 【一颗坏梨】：@大力士@平心静气恭喜！百年好合！ 【平心静气】：？ 【大力士】：？？ 【鱼了个龟】：？？？ 【平心静气】：深呼吸！我可以做到我昵称[微笑] 【平心静气】：阿梨真棒，打小就聪明[微笑] 【平心静气】：阿梨吃晚饭了吗[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鹿梨切号了。 蒙圈的小号看到张静怡的话，立马内心一暖。 她摸了摸肚子，是不饿的。 于是，她乖乖打字回复。 【一颗坏梨】：吃啦！ 然后，这句话刚发出去，就看到张静怡的消息又过来。 【平心静气】：没吃的话以后都别吃了[微笑] 鹿梨：“……” 啊？ 大号又闯什么祸了？ 她非常聪明地扒到了自己的备忘录，那里边有一条十几分钟前刚完成的新便签。 她决定补档一下过去三个小时发生的事情。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 鹿梨急忙掐自己人中。 可不可以不要换回来了。 本来以为是对她的亲亲同桌张静怡做了什么，没想到便签里的内容更加炸裂。 三个小时。 她多了个妈。 第21章 关于瑛の女人这回事 鹿梨很崩溃。 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身体的支配权全部交给大号。 这辈子太长。 眼下，她还得解决“永争第一”群里的事。 【一颗坏梨】：qaq 【一颗坏梨】：对不起嘛。 【一颗坏梨】：那截图上我还以为李栗说的是你们两个[大哭] 【大力士】：缩墙角. jpg 【平心静气】：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往下看，[情侣]是说的你和沈于归@鱼了个龟 【平心静气】：@大力士[拳头][拳头][拳头] 【一颗坏梨】：为什么啊[疑惑] 【鱼了个龟】：打断一下，所以明天到底去哪？几点集合？ 【平心静气】：那就早上九点半集合吧，就近去淮山公园，@一颗坏梨可以吗？ 鹿梨哪敢有不同意见。 【一颗坏梨】：好的！ 就这样，话题被重新带回明天的游玩上。 只有他们四个，没再叫其他人。 玩的能痛快一些。 讨论到十点半左右，几人就互道晚安，结束。 沈于归想起陈瑛女士的交代，转头又去给鹿梨发了条消息。 【鱼了个龟】：明早来我家吃饭。 【鱼了个龟】：你妈让你来的。 【一颗坏梨】：qaq 【鱼了个龟】：撒娇没用。 【鱼了个龟】：[个人名片推送] 【鱼了个龟】：你妈微信，有时间加一下。 【一颗坏梨】：？什么啊？没看到。 【一颗坏梨】：啊，信……信……信号不…… 【一颗坏梨】：好…… 【一颗坏梨】：晚安！明天见！ 【鱼了个龟】：？ 【鱼了个龟】：别装，这是微信，不是电话。 鹿梨撇撇嘴，没骗过去。 往上翻着消息到陈瑛女士的微信，昵称是“瑛の女人”。 鹿梨：“……” 昵称挺时尚，就是有点儿怪。 沈于归又适当地善解人意。 【鱼了个龟】：明天加也行，让她扫码加你。 【一颗坏梨】：可以吗？[可怜] 【鱼了个龟】：嗯，明天早上八点记得来吃早饭。 【一颗坏梨】：嗯嗯！ 【鱼了个龟】睡觉了。扔个手榴弹再见. jpg 【一颗坏梨】：。 * 第二天一早，沈于归刚揉着脑袋从房间出来，就被陈瑛女士盯上。 “你这像什么样子，等会儿梨梨来吃饭，你就穿这个？” 沈于归：“……你都认她当女儿了，一家人我穿个睡衣怎么了？” “不行，快回去换了，人家梨梨才来咱家两天，你别把人吓走了。” 沈于归撇嘴，心说他是洪水猛兽吗？还是鹿梨是什么瓷娃娃，他穿个睡衣都能把她吓走。 但是陈瑛女士现在兴致正高，他也不想唱反调，毕竟最后挨批的还是他。 他滚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 周末，不用穿校服，他外边套的是私服外套。 陈瑛女士买的，陈瑛女士果然很满意。 沈于归安心去刷牙洗漱了一番，然后被陈瑛女士踢去叫鹿梨起床。 见他拿起手机准备发消息，陈瑛女士又提出意见：“你去敲门，在手机上叫什么，万一梨梨开的静音怎么办？” 沈于归：“……” “行行行，这就去叫你宝贝女儿。”沈于归微笑。 他穿着拖鞋，在陈瑛女士锅铲扔他身上之前跑开了。 他敲过隔壁的门很多次。 但这是第二次作为鹿梨的家，他去敲门。 上一次鹿梨不在家，这一次他知道是在的。 很奇妙，上次两个人还是陌生人。 现在两个人已经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了。 很快，鹿梨跑出来开门。 周末，同样的，鹿梨也换了私服。 她穿了件墨绿色的厚外套，严严实实地拉着拉链，他看不到里边的衣服。 鹿梨见他过来，笑得有些勉强：“沈同学，你来啦。” 沈于归微笑，心说，昨天不还叫哥呢，今天又沈同学了。 想到鹿梨会分裂，他问：“昨天我……呃，咱妈要下楼干嘛来着，在电梯上碰到了我俩？” 鹿梨：“……” 大号没说啊。 大号只是说因为一些意外的原因，她就进了沈于归家，然后吃饭的时候被陈瑛女士认了女儿。 “就……好像……呃、沈同学，你起这么早啊？” 沈于归：“。” 明白了。 鹿梨又裂开了。 “还记得昨天跟你说过要去我家吃早饭吗？”他问。 鹿梨忙不迭点头：“记得记得，我马上就好！” 见她要换鞋，沈于归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拖鞋，说：“你别换鞋了，等会儿去我家也得换，直接穿着这个就行，一共也没几步路。” “啊？”鹿梨眨了眨眼睛，确认了一下，“哦，好吧。” 她直起身，从家里出来：“那走吧。” “别锁门，记得带钥匙。”沈于归随口提醒。 鹿梨：“嗯嗯！带着呢！” 鹿梨亦步亦趋跟在沈于归屁股后边，“第一次”踏进了沈于归家。 真奇妙啊。 就进别人家吃饭了。 门一响，陈瑛女士便听到了声音，探头过来，见到沈于归把鹿梨带过来了，瞬间眉开眼笑。 “梨梨快来快来，看妈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看看好不好吃。” 鹿梨下意识看了一眼沈于归，有些心虚。 她昨天没经历过这事儿，陈瑛女士的热情她有点儿招架不住。 沈于归自然也想到了这件事，只能厚着脸皮过来问：“妈，不是给我做的吗？” 陈瑛女士瞪他一眼：“你都吃多久了，哪那么多废话，跟着吃就行了你。” 沈于归：“。” “嗷，”沈于归继续硬着头皮上，“那你也别光说啊，快吃饭吧。” “啊对对对，快来梨梨，还坐这，和妈坐一起。” 鹿梨对沈于归投去感谢的眼神，沈于归耸耸肩，表示只能帮到这里了。 一顿饭吃的鹿梨如坐针毡。 只希望陈瑛女士过了这几天劲头，能理智些。 吃完饭，沈于归忽然觉得自己被踢了一脚。 他低头，是陈瑛女士踢的，茫然抬头，陈瑛女士在对他使眼色。 啊，想起来了。 加微信这事儿。 沈于归笑的苦涩，真羡慕老沈同志，公司出了点儿事，饭没吃完就跑了。 说实话，现在的他宁愿周末加班。 “妈，我们等会儿还要出去玩，你有什么事和鹿梨加个微信说吧。” 陈瑛女士踢他一脚，这个理由真烂。 但是胜在能加上微信。 于是，“一颗坏梨”添加了“瑛の女人”为好友。 沈于归趁机拉着鹿梨跑了。 毕竟，他们是真的约好了出去玩。 第22章 关于字如其人这回事 从家出来，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忽然，沈于归觉得脚趾有点儿凉。 低头一看，好嘛，他没换鞋。 再看鹿梨，哦，想起来了，他刚不让她换的。 他轻啧一声，百密一疏。 刚逃出生天，他暂时不想回去。 他思考了一下，这个天气穿着拖鞋出去玩会是什么后果。 对别人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他有影响，鹿梨比他好点儿，还穿着袜子。 他正思考着这个问题，鹿梨在他耳边开口：“我们现在就走吗？那我先回家换一下鞋，你等我一下。” 她去开自家门了。 沈于归：“。” 哦，忘了，鹿梨还可以回家。 沈于归脸色不是很好。 感情最后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鹿梨开了自家门，进门又从门内探出个小脑袋出来，扒在门边问他：“你不进来吗？” 沈于归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回家换一下鞋，他在玄关，这会儿陈瑛女士应该在收拾碗筷，估计看不到他。 于是，他摇摇头：“不去了，你快点儿，我也回家换个鞋。” 鹿梨了然，点点小脑袋，乖巧答：“好的吧，那拜拜~” 沈于归心说，这么一会儿也不用说拜拜。 但是鹿梨说拜拜的时候把手也掏了出来，对着他，像是小孩子一样抓握手掌那样拜拜。 还怪可爱的。 人类的本质就是模仿，于是，他也跟着对着鹿梨抓握起手掌来。 然后，手指抽筋。 “待会儿见。” 他迅速放下手，面无表情背在身后，看着鹿梨脑袋缩回去这才露出痛苦的表情，对着抽筋的手指好一通捣鼓，这才总算是恢复。 学人精不好当。 沈于归叹了口气，转身悄悄推开自家门。 他推开了个门缝，注意到里边没人才进去，迅速换了鞋又出来。 全程不超一分钟。 沈于归看了眼手指。 提鞋了。 手指和脚有了点亲密接触。 对这方面他有一丢丢洁癖。 比如说去了卫生间一定要洗手，不论春夏秋冬，黑夜白天。 再就是，提了鞋，也是一定要洗手的。 不然他会难受很久。 但这会儿显然不适合回家。 他磨磨蹭蹭走到鹿梨家门口，发现鹿梨居然没有关门。 给他留的？ 沈于归没乱看，垂着眼敲了下门。 鹿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还有些闷，估计在哪个房间里：“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 沈于归心里默念了一遍阿弥陀佛，这才踏进鹿梨家门，顺手关了门。 站在门口，看着鹿梨丢在玄关的拖鞋，他问：“我需要换鞋吗？” 鹿梨已经出来了，她换了件外套，现在是粉色了，估计内搭也换了，头发看起来乱了一丢丢。 鹿梨笑得有些心虚：“不用，我正在换衣服……” 沈于归点头：“嗯，不着急，你慢慢换。” 见他没生气，鹿梨心底有些小开心。 还以为他会说自己，都说了让快一点，结果她还在这里换衣服。 不过鹿梨也不想，是张静怡给她发消息，问她衣服来着。 然后，她就被张静怡拱火换了这件粉色的，张静怡要穿蓝色的。 本来张静怡是想她穿红色，但她没有，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粉色的。 “那你到沙发上坐吧，我再弄一下头发。”鹿梨笑得很是不好意思，悄悄观察着沈于归的表情。 沈于归没什么表情，他心里想着的是自己被玷污了的手指。 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洗一下，进都进来了，不洗他今天一天都别想好过。 他问：“洗手间在哪？洗个手可以吗？” 鹿梨立马指路：“那里。” “谢谢。” 沈于归去洗了手，总算是舒服了。 洗手台前是一面镜子，沈于归洗完手抬头不可避免看到了自己帅气的面容。 啧，谁这么会长，居然这么帅？ 哦，是他啊，那没事了。 小小自恋一下，沈于归从洗手间出来到了沙发上坐下，他没乱看，只把目光放到鹿梨家的茶几上。 茶几上很空，没有果盘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水壶，加一个敞口的陶瓷水杯。 倒是茶几下，沈于归看到了一张纸。 他非常自觉地移开目光，但是纸上的字体还是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很久没见过这么……嗯，潇洒的字了。 确实可以当做艺术字来看。 怪不得昨天张静怡那么说。 都说字如其人，他仔细在心里对比了一下随性的字体和鹿梨的脸。 嗯。 可能字是鹿梨的内心世界吧。 乖巧的面容下是一颗不羁的心。 沈于归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你在笑什么啊？”鹿梨揉弄着手心儿的头发，疑惑问道。 她突然出现，沈于归吓得一激灵，抬眼看到她才松了一口气。 他敷衍道：“没什么，弄好了？” “嗯嗯，可以走了。” 鹿梨又走过来一些，低头把手心儿揉成一小团的头发扔进垃圾桶，对着沈于归笑了笑。 沈于归起别开眼，起身绕过茶几：“那走吧。” “好的。” 两个人从鹿梨家里出来，时间已经将近八点五十，距离九点半集合的时间还有一节课的时间，来得及。 鹿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退而求其次换的粉色外套居然和沈于归原本的浅蓝色外套有些搭。 款式都很简单，因此看起来有些像情侣装。 当然，这不是她认为。 是他们下到十九楼进电梯的两个小姑娘，她们以为自己用气音讨论声音就会小，殊不知鹿梨听了全过程。 她们夸她好看。 鹿梨微微红了脸颊。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悄咪咪瞅了一眼旁边低头看消息的沈于归。 她们还说沈于归很帅。 唔，好像是有点。 沈于归察觉到她的目光，侧目看她一眼，问她：“怎么了？” 被抓包，鹿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脸更是因为羞耻而发烫。 她连忙摇着小脑袋，结结巴巴回：“没、没有。” 沈于归“哦”了一声，说：“等会儿我们直接去公园和他们汇合。” “好。”鹿梨乖乖的，没有任何疑问。 她垂着脑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希望能快快散热，这么烫可是不行的。 第23章 关于去鬼屋这回事 31路公交直达淮山公园。 两个人到达的时候刚九点十几，张静怡正无聊地低着头踢石子。 鹿梨先看到她的，挥着手喊：“静怡！” 张静怡听到声音，条件反射抬头。 然后，刚扬起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她看看自己身上深蓝色的外套，又看看沈于归身上的浅蓝色外套。 再看看鹿梨的粉色外套。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面这俩是真情侣。 她这波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她思索间两个人已经走到她身边，鹿梨过去和她贴贴，问她：“你想什么呢？” 沈于归问：“莉莉呢？还没到？” 张静怡捏了捏鹿梨的手，回沈于归：“他还没到，在路上。” 沈于归无语：“所以刚刚你说只剩下我们两个？” 张静怡心虚，她给三个人都私发了差不多的话说。 最离谱的是，她发消息的时候她自己也没到。 “没关系嘛，”鹿梨在一旁说，“这不是还没到九点半，我们等一会儿就好了。” 沈于归看她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几个人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站着等李栗，没等几分钟李栗就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来晚吧？” “没有。” “走吧走吧，我们快进去，前边都排队了。” 淮城虽然不是旅游城市，但淮山公园作为淮城有名的景点，每天也有不少人，今天周末，人更多。 好在排队的队伍走的很快，几个人排了十几分钟就进去了。 “我前两天刷视频看到鬼屋重新开张了，说里边更吓人了，等会儿咱们一定要去看看。”张静怡说。 她平生没什么大的爱好，除了学习，最喜欢的就是看鬼片、去鬼屋。 “张静怡你别说了，大清早的你要不要让人好过了。”李栗最怕鬼之类的东西。 张静怡笑嘻嘻地说：“等下我们几个就把你拉进去，推着你走最前边。” “你说对吧，阿梨，我们一起吓他，你不知道他上次吓得差点儿吐了。”她开心地看向鹿梨。 鹿梨抿抿唇，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默默跑去了沈于归旁边，和张静怡离得最远的一个位置。 “哈哈哈哈哈……！”李栗发出一大串嘲笑。 张静怡气得追着李栗打。 沈于归低头，正对上鹿梨心虚抬头。 鹿梨笑不出来，机械性抬起脸皮，表演了一个皮笑肉不笑。 沈于归：“。” “怕鬼？”沈于归觉得有意思。 这算是找到鹿梨弱点儿了吧。 那他懂了，他觉得自己可以买个网上那些吓人的小玩意时常带着身上，等鹿梨要动手的时候就给她来致命一击。 想起这个，沈于归忽然记起来，他原本说周末去寺里求个平安符来着。 明天再去也不迟。 鹿梨纠结半天，倔强地摇头：“不怕。” 怎么可以在人前表现自己的弱点。 沈于归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所以，刚刚怕得躲到他这边来的人是谁？ 不过，既然不怕，那就…… “那就一起进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居然走到了鬼屋入口处，沈于归指了指售票处，说，“去看看添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他的笑容很是灿烂，用一种很是无辜的语气说：“不是说不怕吗？” 鹿梨：“。” 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眼睛甚至不敢往店里摆放出来的鬼模型上看。 没看到张静怡两个人，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静、静怡和、和李栗……他们两个呢？” “已经进去了。”沈于归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他刚看到李栗往右边跑了，那边是后山。 为了给鹿梨紧迫感，他掏出手机做出要买票的架势，实际上发了条消息给李栗，告诉他他们去了鬼屋，省的等会儿那俩跑过来找不到他们。 “那、那、那好吧。” 她紧紧贴在沈于归身后，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沈于归憋笑，付款了两张票的钱，好心提醒道：“你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拉住我的衣服。” 拉衣服自然不是说他故意的，只是，鹿梨本来就害怕，虽然他有意吓一吓鹿梨，但可不想真吓出点儿什么问题。 鹿梨说：“我、我只是怕你害怕跑丢了，我不、不怕的。” 沈于归：“……好好好。” 嘴硬。 两个人进去，视线一下子变得黑暗起来。 刚开始进去是纯黑的地方，真正做到了伸手不见五指。 沈于归感受着衣服上的力道，确定了鹿梨跟着。 他又提醒：“跟紧我，别走丢了。” 这家鬼屋他以前来过，确实有比较吓人的地方，前段时间又重装，说是又增加了一些刺激场景。 沈于归突然就有点儿后悔了，这万一吓出个好歹出来，他可赔不起。 早知道不贪图一时快乐带鹿梨进来了。 鹿梨从进来就闭着眼睛，紧紧攥着沈于归的衣服，跟着沈于归的脚步走。 注意到沈于归的脚步似乎变快了一些，鹿梨着急道：“你走慢点，沈于归——” 拖长的尾音带出似有若无的哭腔。 果然，进来之后就装不了不怕了。 “知道了知道了，前边会有手，但都是真人，不用怕。”沈于归提醒道。 鹿梨吓得一直抿唇，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贴沈于归更紧了些，胳膊都贴到他的侧腰上。 沈于归能感觉到，鹿梨是真怕。 她比李栗更怕。 但是她更安静。 李栗那小子经常乱叫，鹿梨害怕是一声不吭，如果不是衣摆上的力道一直没有消失，沈于归都怀疑鹿梨跟丢了。 有惊无险过去手墙，沈于归问鹿梨：“怎么样？是不是发现也没什么可怕的？” 鹿梨怕得不敢说话，狂摇脑袋瓜。 沈于归：“？” 没听到声音，他扭头叫了一声：“鹿梨？” 鹿梨发出微弱的声音应：“我在。”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跟丢了。”沈于归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明明衣服上还有力道。 “所以怎么样？是不是挺有意思的？没什么好怕的。” 鹿梨再次摇头，这次她记得要发出声音回应：“不是。” 沈于归：“……” “行吧行吧那后边你抓紧一点儿，这一段会突然出现女鬼来吓人。” “嗯嗯。” 没走两步，沈于归忽然感受到鹿梨把两只手都抓到他的衣服上来，一左一右，顿时失笑：“不是，也不用这么紧，抓一只手足够了，两只手等会儿你不好跑路。” 鹿梨弱弱道：“我没有。” 沈于归开玩笑道：“那左边拉我衣服的还能是鬼不成？” 沈于归一边说一边转头。 对上了一张骷髅脸，两只眼睛窟窿冒着幽幽绿光。 第24章 关于叫哥哥这回事 沈于归以为该叫的是他。 但实际上不是。 当然，叫的也不是鹿梨。 是后边跟上来的李栗。 “张静怡你有病啊？推我干嘛！” “卧槽？你别跑，我错了姐！姐！” “手！手！谁摸我！” “怡姐救我！” 沈于归顿时觉得眼前这骷髅头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问旁边鹿梨：“你怕吗？” 鹿梨沉默：“……” “好像……还可以。” npc：“……” 你们是否太悠闲了一些？这种情况不值得叫两声？ 沈于归对着npc笑了笑，说：“你去找后边那个，他叫的厉害，吓他有成就感。” npc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到他身后的鹿梨，这俩人是真的一声也不叫，确实没后边那个叫的好玩儿。 于是npc张牙舞爪地跑后边去了。 可怜的李栗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他亲爱的同桌特意给他送的惊吓套餐。 npc走后，鹿梨脑子里紧绷的弦才总算松一些，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沈于归笑：“不是说不怕？” 鹿梨：“……我、我没怕！就是有点儿累了。” “哦。” 嘴还挺硬。 “啊——张静怡你给老子等着！”李栗高亢的叫声再次传来。 沈于归耸耸肩，还是吓李栗好玩儿，鹿梨被吓到都是一声不吭，自己消化。 但人是他带进来的，他自然地把人好好带回去。 沈于归带着鹿梨继续往前，前边到了个分叉口，沈于归转头对鹿梨说：“挑一个吧。” 鹿梨手指颤颤巍巍指了一边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的方向。 她的选择沈于归并不意外，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鹿梨选的那个洞确实看起来更正常一些。 但是，他玩过，他知道内幕。 这店家拿捏的就是鹿梨这种心理。 正常只是表象。 伴随着身后李栗的尖叫，两个人进入了右边的洞穴。 刚进去便又有一只张牙舞爪的“鬼”来吓人，沈于归面无表情伸手推开，扯着鹿梨往另一边挪了点儿。 鹿梨紧张地大气不敢喘一下，内心默默感慨，不怕鬼的沈于归真的有点儿帅。 他还带着他往没鬼的那边走。 好感动。 鹿梨突如其来的共情，让她吸了吸鼻子，对着沈于归的后脑勺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然后。 “鬼”就从她这边出来了。 鹿梨：“……” 她连忙闭上眼睛，顺着沈于归的衣摆去摸到沈于归的腰，再顺着摸到他的胳膊，然后整个人死死抱住沈于归的右胳膊。 “鬼”的嘴里发出嗬嗬声，又上手来扯她的衣服。 闭着眼睛，鹿梨的听觉和触觉前所未有的灵敏，她怕的浑身泛起小小的鸡皮疙瘩。 “沈、沈于归……” 她吓得声线都变了些。 内心后悔，干嘛嘴硬说不怕。 沈于归抽了下胳膊，没抽出来，于是帮忙讲解：“是个僵尸。” 鹿梨：“。” 她知道。 她刚刚瞥到了一眼。 但她不是想听这个啊！ 谁要知道这“鬼”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啊！ 她只能腾出一只手来顺着沈于归的腰去摸另一边，小手在他后背上慢慢摸索去左边，找到他左边的胳膊一下子从他的右胳膊转移到他的左胳膊上。 沈于归：“……” 就……挺灵活的。 过去十八年里，纯情如沈于归，连女生的小手都没牵过，更别提现在这又是摸腰又是抱胳膊的。 招不住，真的招不住。 怪不得有些男人爱带女朋友看鬼片，去鬼屋。 这福利待遇确实不错。 但关键是，他和鹿梨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啊！ 他们不是情侣！ 他要这福利有何用！ 沈于归忍不住脸颊微红，本来他只是想吓个人，但现在他的清白好像搭进去了。 他抬起刚被鹿梨松开的右胳膊，手指抵上npc额头上的黄色符纸把僵尸推开。 “走了。” 鹿梨缓缓睁开眼睛，确实没再看到npc，颤颤巍巍道：“谢谢。” 沈于归又抽了下自己的左胳膊，依旧没抽出来。 鹿梨抱的紧，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沈于归甚至能隐隐感受到贴上来的柔软的形状。 他晃晃脑袋，把脑子里的废料赶出去。 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呢。 他们是清清白白的兄妹！ 但是，这么一直抱着也不是个办法。 沈于归说：“已经没鬼了，你可以不用抱的那——么紧。” 鹿梨的回复是，抱着她胳膊的爪子又握紧了点儿。 沈于归：“。” 得，没用。 亲兄妹互相帮助也可以理解。 这么想着，他心里舒服了不少，那些别别扭扭的小心思暂时被压下去。 抱着帮助自己妹妹通过鬼屋的心思，沈于归脚步都轻快了些。 他是独生子，从来没有接触过妹妹这种生物，十八岁这一年突然冒出来一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这妹妹还是他同学。 刚开始是挺不能接受的。 但沈于归突然发现，某些问题，如果从兄妹的角度去考虑就会迎刃而解。 比如说现在。 那么，这个妹妹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他现在对妹妹这种生物充满了好奇。 他们几个除了张静怡之外都是独生子，但张静怡没有妹妹，她有个弟弟。 如今四五岁的年纪，正是皮的要死的年龄，张静怡每次提起来都是她弟又弄坏了她什么什么东西，每次都被气个半死。 沈于归心想，他这个妹妹已经快要十八岁了，他倒是不用担心这些。 他心里更加有点儿期待，和一个即将十八岁的妹妹相处是什么感觉。 他想着事儿，脚下步伐越来越快，鹿梨要跟不上，抓紧了他的胳膊，带着哭腔说：“你别……别那么快……太快了沈于归，你慢点~” 沈于归：“。” 他放慢了脚步，叫：“鹿梨。” “嗯。” “你叫声哥哥呗。” 鹿梨震惊地抬起脑袋，看着他被灯光照的发绿的侧脸，表情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好嘛，她被吓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沈于归想着占她便宜。 “咱们俩都是亲兄妹了，你叫我声哥哥不过分吧？” 大号鹿梨刚切号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鹿梨：“6” “什么？你刚刚说话了？”沈于归扭头问，“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鹿梨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气。 “我说，好的呀，娇娇哥哥~” 第25章 关于沈于归的检讨这回事 “你……” 沈于归斟酌了一下措辞：“你现在是哪个人格？” 他边问边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胳膊，差不多快要抽出来的时候鹿梨却一把又握紧他。 不是像刚才那样紧紧贴在他胳膊上，而是两只爪子握着他胳膊，和他之间也有一点的距离。 他其实能感到鹿梨应该是又分裂了。 但就……挺突然的。 他们俩这一直在鬼屋里待着，也没做什么刺激事儿，怎么还就让鹿梨分裂了呢。 他有点儿好奇鹿梨的分裂规律了。 鹿梨手上使了点儿力气，抓他更紧，微笑道：“你猜。” 沈于归：“……我不猜。” 鹿梨：“……” 鹿梨手上力气还真不小，他胳膊都被抓疼了，于是拍了拍她手腕，说：“你先松开我。” 鹿梨只是分裂了，不是变异了。 该怕的鬼还得怕。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松开他。 “我不。”她拒绝的干脆。 沈于归沉默。 “你不是不怕了吗？” “我有说过我不怕吗？”鹿梨觉得自己很无辜。 有的时候不该逞的强是真不能逞。 这是她将近十八年来第一次进鬼屋。 经历过这次，她认为，她以前从不进鬼屋的决定是对的。 沈于归几乎被她气笑：“你刚刚亲口说的你不怕。” 鹿梨：“那不是我。” 沈于归：“哦，那你是承认你分裂了。” 鹿梨：“呃……” 所以他这是在故意套话对吧？ 心机！ 实在是太心机了！ 鹿梨气的跺脚，狡猾的沈于归实在是太可恶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此刻的沈于归只觉得忽然就挺有意思，刚刚那个鹿梨可是死鸭子嘴硬，一点儿不肯承认自己怕，这会儿这个认怂倒是挺溜。 不懂就问，你们精神分裂都是这样的吗？ 他饶有兴趣地问：“有个问题问问你，请问你分裂的契机是什么？” 鹿梨撇撇嘴，无力反驳：“我不是精神分裂。” “好的，你不是精神分裂，”沈于归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态度，但嘴上却依旧不死心，“那你人格交换的契机是什么？” 他似乎能确认，今早的鹿梨是不知道他小名的。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一箩筐的问题想问。 比如说，现在的鹿梨能共享记忆吗？ 另一个鹿梨很明显不能共享这个鹿梨的记忆。 两个人刚刚就停在了原地，一直没动，他转身看着鹿梨，背对着的是他们未去过的地方。 因此，这会儿只有鹿梨能看到前边突然出来的“鬼。” 好几个。 鹿梨小脸惨白，她晃了晃沈于归的胳膊，抖着嘴巴颤声叫：“哥、哥哥……” 沈于归战术性后仰。 这一声哥哥叫的。 是挺突然的。 不过沈于归觉得她这声哥哥有点儿撒娇的嫌疑，但更多是在害怕，似乎在撒着娇求他帮忙。 特别是摇晃着他胳膊的小手，顿时就更像了。 再注意到鹿梨脸色不对，绿色的灯光下他依旧能清晰看到鹿梨脸上的害怕。 沈于归立马就严肃起来，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他转头就看到了五只慢悠悠飘荡过来的“鬼”。 沈于归：“……” 还挺多，确实该害怕，他们在这停的时间太久了，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显然不是说话好时机，应该先带鹿梨出去，再问她问题的。 于是他伸手推着鹿梨到自己身后，挡住了鹿梨的视线，沉声道：“抓紧我，别跟丢，我带你出去。” 为了方便，他左胳膊是背到身后给鹿梨抓的，鹿梨还同时抓住了他的外套，紧紧贴着他。 沈于归心想，这个人格的鹿梨没比另一个人格强到哪里去。 刚看她都能开玩笑了，还以为这个人格是真不怕鬼。 看来事实证明，人格分裂并不能让人忘记自己恐惧的东西。 他伸出右手往后挡着，没让鬼靠近鹿梨。 鹿梨依旧闭着眼睛，就这么亦步亦趋跟在沈于归身后，被他护着一直往前走。 沈于归直接带着她到了出口，除了路上“鬼”的阻拦，没再主动体验别的密室内的恐怖活动。 “到出口了。” 沈于归的声音如同天籁般想起，鹿梨半信半疑地睁开眼睛，当真看到了出口，顿时开心地晃着沈于归的胳膊。 “好诶！出来了！我好厉害！” 沈于归忍不住怀疑地看过去：“？” 鹿梨满血复活，注意到他的目光，冲他眨眨眼睛，很是俏皮活泼的模样，和刚刚在里边被吓得说话都颤抖的鹿梨完全不一样。 沈于归仅能从她还在发白的脸色与浅淡了几分的唇色分辨出，刚刚这人是真的在害怕。 变脸还真是快。 “走吧，找个地方等一等他们两个。”沈于归说。 鹿梨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四个人一起出来玩的。 她又想起进来之前沈于归对她说，张静怡和李栗已经进去了，但是他们到前边的时候，李栗的惨叫声明显是从后方传来的。 鹿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沈于归骗了！ 诡计多端的沈于归！ 她那么弱小可怜一小姑娘，他怎么忍心骗她进鬼屋！ 于是，鹿梨恶狠狠地瞪了沈于归一眼，气鼓鼓走开了。 沈于归还没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只看到鹿梨径直走向小亭子，他立马跟上。 他一屁股坐到鹿梨旁边，鹿梨侧过身子，留给他一个侧身。 沈于归这才反应过来，鹿梨好像生气了。 他抓了抓头发，有点儿不太懂。 他没想什么弯弯绕绕，直接打了个直球，问：“你生气了？” 鹿梨：“。” 这让她怎么回答。 但是嘴硬是传统。 “我没有。” 沈于归：“不像。” “哦。那我生气了。” “你为什么生气？” 总不能是因为他刚刚的问题吧？ 还是说，鹿梨其实内心很敏感，他说她精神分裂的事儿她不开心，但碍于两个人是异父异母亲兄妹这事儿不好说他？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一定是这个问题。 于是，他认真忏悔。 “对不起。” 鹿梨耳朵动了动，觉得有点儿新奇，其实她也不算生气。怎么说呢，就是走个过场，这个时候她应该生气那么一下。 她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没想到沈于归还真道歉了。 她有点儿期待沈于归的下文。 如她所愿，沈于归真的有具体检讨，说的很真诚。 “如果你不喜欢我说你分裂……呃不是，是有两个你这事儿的话，我下次就不说了，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 第26章 关于鹿梨是色狼这回事 鹿梨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又转头回来盯着沈于归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明白。 这道歉文案有点儿生。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既然沈于归道歉了，那她自然得给个面子。 “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沈于归松了一口气，心说，小姑娘还挺好哄。大概是他道歉过于真诚吧。 然后，下一秒就听到鹿梨说“但是”。 沈于归：“？” 还有？ 果然，不论多少岁的女人，都格外让人难以捉摸。沈于归顿时明白了女人心，海底针这话。 “但是什么？” 有问题就要解决，沈于归决定还是老老实实一次性把问题解决完，不然以后吵架再拿出来说，他要是连想都想不起来，那不更让人生气。 这是沈于归总结出来的规律，他家老沈偶尔就会被陈瑛女士叨叨，结果陈瑛女士叨叨半天，老沈来了一句想不起来这事儿。 他记得那次，老沈睡了半个月客房。 惨。 作为一个“过来人”，这种风险，沈于归是势必要规避的。 鹿梨说：“我刚刚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沈于归懵了，不是这个？ 那他不白道歉了？ “所以你不介意我说你精神分裂的事？”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鹿梨扯了扯嘴角，沈于归这态度转换也是真的快。 刚刚还一副小心翼翼不敢说“精神分裂”这词的模样，还特意换了种委婉的说法。 这会儿直接大咧咧说她精神分裂。 可恶！ 善变的男人！ 她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心平气和问：“你该关注的是这个吗？” 沈于归：“……” “哦，那你刚刚为什么生气？” 鹿梨气鼓鼓的又瞪他一眼，他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但鹿梨有预感，她要是不挑明，沈于归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为了让沈于归心生愧疚，她有必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你之前说静怡和李栗已经进去了！”她提醒。 沈于归张了张嘴巴，总算是想起来这事儿。 他从善如流，道歉：“对不起。” 鹿梨轻哼一声，忽地她转了转眼珠，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沈于归，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沈于归：“？” 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告诉我你写的小说，我就原谅你。” 这个条件实在是太棒了！ 沈于归下意识拒绝：“不可能！” 鹿梨激动：“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写过小说喽！” 沈于归：“……” 这不是他刚刚用来套鹿梨话的话术吗？ 不愧是附中第一，这么快就学以致用了。 沈于归想对鹿梨竖个大拇指，但这情况不合适。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口：“我没写过，正经人谁写小说。” 鹿梨：“那你不正经。” 沈于归沉默，如果这样说，这个逻辑他无法反驳。 他写过小说，那他不正经。 “哥哥~”鹿梨有些做作地冲他眨眼睛，声音同样被她刻意夹了下。 沈于归觉得，如果是妹妹的话，怎么能这样子随便夹子音撒娇呢。 鹿梨对别人也这样吗？ 他顿时又有了当哥哥的使命感，于是他认真教育鹿梨：“舌头捋直说话。” 然而，鹿梨又双叒叕切号了。 听到这话，她有点儿懵：“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的场景，她这是出来了。 没有记忆。 好的，又分裂了。 真好，希望下次有这种好事还交给另一个人格，鹿梨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想着。 既然住在她的身体里，自然得做点儿贡献。 沈于归深深地看了她七八秒，确认了，鹿梨又裂回去了。 闹着玩儿呢。 你们人格分裂都是这么随便的？ 鹿梨注意到他的目光，真诚问他：“怎么了？” “……”沈于归妥协，摇头，“没事。” 他任劳任怨给这位没有记忆的人格解释：“我们在这里等会儿李栗和张静怡。” “嗷，他们去哪了？买东西去了？” 她思路很简单，沈于归说他们两个在他们之前就进去了，现在他们俩都出来了，那张静怡和李栗自然也出来了。 没人，那就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 她忘记了李栗的叫声是在他们之后响起来的。 沈于归没有防备，解释说：“他们俩还没出来。” “啊？为什么啊？”鹿梨不太理解，“他们不是比我们进去早吗？” 沈于归顿时警惕，想起来刚刚的事情，生怕梅开二度，于是他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改口，说：“他们两个玩的项目多。” “嗷。”鹿梨便坐直，乖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她估摸了一下，这次估计分裂了十几分钟的样子。 整挺好，有需要的时候就分裂。 人格分裂这么好，为什么别人会那么痛苦呢？不理解。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普通的分裂，她时间点是固定的。 现在另一个人格需要承担写作业、吃午饭以及…… 她算了一下时间表，刚刚这次分裂的时间大概是学校做课间操的时间。 都没耽误到她学习。 鹿梨有点儿窃喜，真好，学习时间还都是她的。 两个人又等了一小会儿，李栗一脸沧桑地从鬼屋出来，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脸色红润，看起来很是开心，一副被滋润过的模样的张静怡。 李栗一屁股坐到沈于归旁边，趴在他身上，有气无力道：“下次再也不来了，张静怡太凶残了。” 鹿梨好奇地歪头看过去，问：“发生什么事啦？” 李栗一脸痛苦：“她他妈借人家npc的衣服穿，追着我搞，草，还把我丢棺材里。” 鹿梨看过去，张静怡心虚地吐吐舌，冲她眨眼。 鹿梨点头，小声说：“确实凶残。” 李栗太可怜了，幸好刚刚沈于归都没有这么吓她，而且她还有第二人格护体。 “好嘛，阿梨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张静怡嬉笑着上来抱住她，轻捏着她的脖子假装要杀人灭口。 鹿梨脸蛋也是红红的，躲着张静怡的攻击。 沈于归拉着李栗坐远了点儿，以免被波及。 女孩子真奇怪。 阿弥陀佛，他不是故意看的。 扣1佛祖原谅他。 第27章 关于哥哥变爸爸这回事 四人在园区内看看玩玩，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下午有爬山的安排，因此他们直接在园区内解决了午餐。 单爬山没什么搞头，他们决定来点儿彩头。 他们一人说了一个彩头。 沈于归：“最后的那个晚饭请客吧。” 李栗说：“你这明明是惩罚，我们说的是奖励，给第一名的奖励。” 沈于归睨他一眼：“那你来。” 李栗嘿嘿笑了下：“剩下三个一人请第一吃一顿饭。” 张静怡嘲笑他：“莉莉，你不会觉得你自己能第一个爬上去吧？” 李栗气得瞪她一眼，恶狠狠说：“我还不能有点儿念想？” “有念想是好的，但你这是痴心妄想。” 李栗：“……” “张静怡，你今晚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略略略，”张静怡冲他吐舌，笑着躲到鹿梨身后，她捏了捏鹿梨的腰，问，“阿梨你呢？你觉得什么彩头好？” 鹿梨难掩眸中的喜悦，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张静怡，激动道：“两套试卷！第一个爬上去的奖励两套试卷！” 张静怡：“？” 沈于归：“？” 李栗：“？” 张静怡脸上笑容挂不住了，她向沈于归求助。 沈于归：“……” “您这爱好挺特别啊。” 鹿梨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真诚地问：“不可以吗？” 沈于归嘴角抽了抽，忽然想到上次鹿梨鸽了他，第二天给他道歉，打算用试卷赔罪这回事。 他决定绕过鹿梨，直接问张静怡：“张静怡，你呢？你有什么好彩头？” 张静怡立马跟上他的思路，回：“当然有，那就第一个上去的奖励一大桶矿泉水！” “pass，下一个。” 鹿梨默默举手：“奖励卷子。” “你闭嘴吧小祖宗。”张静怡伸手去捂她的嘴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就别说这扫兴话了。” 虽然她也爱学习，但是和鹿梨相比，她那不配叫做爱学习。 “第一个爬上去的是爸爸！”李栗突然说。 沈于归他们三个瞬间看过去。 鹿梨觉得这算什么彩头，好奇怪。 而沈于归和张静怡觉得，这事儿可行。 沈于归和张静怡隔着鹿梨对视一眼，默契地在鹿梨开头说话之前拍板定下。 “好！谁第一个上去谁就是爸爸！输得喊一周！” “好！” “好！” 鹿梨：“啊？” “走走走，都吃饱了吧？咱们快去。” 鹿梨被张静怡拉着站起来了。 鹿梨还是不明白，当爸爸算什么彩头。这跟那些说，你要是能做到什么什么就算你厉害有什么区别？ 好吧，算你厉害就算你厉害吧。 鹿梨抿了抿唇，跟上几人的步伐。 她体能不太行。 没一会儿就落在了几个人后边。 当跑在最前边的李栗回头叫了他们一声“儿子们”的时候，鹿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彩头和“算你厉害”还有点儿不一样。 所以…… 如果是李栗或者沈于归赢了，她也要喊他们爸爸吗？ 鹿梨皱起小脸，觉得这事儿不行。 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她花了点儿力气追上张静怡，扯着张静怡的胳膊撒娇：“静怡，你快点爬嘛，你爬第一好不好~？” 张静怡听得心都化了。 但是，她体力也不行啊！ 只能说，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只能含泪和鹿梨的那声“爸爸”说再见了。 鹿梨鼓了鼓脸颊，有些气恼地看着前边两个男生。 沈于归的步伐不紧不慢，就跟在李栗身后几个台阶的位置，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还是非常轻松的。 但是李栗看起来也还行，步伐也没那么吃力。 吃力的是她们两个女生。 鹿梨默默想，真希望他们两个是兔子，跑的太快然后在中途睡一觉，忘记了时间。 鹿梨调整好心态，和张静怡加油打气：“加油！静怡！我们可以！” 说着，她步伐加快了一些，超过了张静怡几个台阶。 张静怡一脸懵逼：“？” 合着你还有力气啊？ 然后，刚爬了一段，鹿梨就又慢下来了，很快被她追上。 张静怡：“。” 明白了，刚刚那是“回光返照”。 没几分钟，她就轻轻松松再次超过鹿梨。 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李栗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没一会儿就被沈于归超过去。 李栗哪肯，撑着力气和沈于归比赛，然后没一会儿就耗尽了最后力气，沈于归也累的大喘气，但还是倔强地超过了李栗小半截。 李栗眼睁睁看着自己到手的第一名被抢走。 追不上去了，他便在原地歇了两分钟，还打算再歇一下，回头看到了转了个弯快要追上来的张静怡。 于是李栗立马打了鸡血，绝不能输给这个女人！ 于是，他撑着重新开始爬，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爬。 等到他终于爬上山顶的时候，一抬头对上沈于归笑眯眯的脸，他叫了声：“儿子，到了？” 语气就很欠揍。 但他自己提出来的。 “叫声爸爸来听听。”沈于归又欠揍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摸狗一样。 李栗咬牙切齿，含恨扭头，小声咕哝了一声：“爸爸。” “诶~真乖，下次继续。” 李栗：“。” 好气，但无法反驳。 沈于归心情大好。 第一必然是属于他这种强者的，李栗提出来的时候他便势在必得，前边他只是故意让一让李栗这小子的。 嗯，确信。 两个人坐在一边，等着两个女生上来。 大概五分钟左右，张静怡上来了。 “谁赢了？”她问。 沈于归一脸得意地举手：“在下不才，小胜一把。” 张静怡一脸嫌弃：“拽那么高级，行吧，愿赌服输。” 她别过脸，没看沈于归，含糊叫了声：“爸爸。” 沈于归：“得嘞，算你过关。下一个。” 张静怡坐下之后，沈于归侧头，越过李栗问：“鹿梨呢？” 张静怡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回：“在后边啊。” “嗷，那再等等吧。” 等了七八分钟，三人都歇得差不多了，鹿梨总算是姗姗来迟。 看到三个排排坐的人，鹿梨小脸一红：“你们等很久了吗？” 张静怡安慰她：“没有，累不累，快过来坐。” 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秉承着契约精神，鹿梨没动，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谁是第一个上来的啊？” 闻言，沈于归冲她挑眉，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鹿梨“嗷”了一声，磨蹭到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她耳后脖颈都跟着蔓延上绯红。 整个人熟透了一般。 紧接着，沈于归听到她叫：“爸爸。” 叫这声的时候，她眼睛没看向别处，羞耻又认真地盯着他。 第28章 关于我想和你做同桌这回事 沈于归不知道该说鹿梨是憨还是她故意的。 拜托，哪有人这么叫爸爸的。 小鹿般的眼睛就那么圆溜溜地盯着他，满脸通红地叫这么一声，谁顶得住。 果然，这么奇怪的举动自然会引起旁人的注意，鹿梨身后过去了一家三口，他们走过去之后沈于归就听到父母开始教育自己家女儿，可不能学他们。 沈于归：“……” 要怎么解释，他们这是正规比赛，不是特殊癖好。 鹿梨紧张又羞耻地盯着沈于归，不知道自己这样叫算不算通过了。 一想到未来还要这样叫一周，鹿梨的小脸就变得哭丧起来。 沈于归一看，快哭了，这还得了，赶紧说：“你快坐下歇着吧，算你过了。” 他可不敢像鹿梨那样就直勾勾盯着别人眼睛，他不自在地扭头，看着身后的景色。 鹿梨松了一口气，弯了弯眼睛，开心了，跑去张静怡旁边和她一起坐。 李栗忽然凑近沈于归的耳朵，惊奇地说：“爸爸，你耳朵红了。” 沈于归：“。” 他转头没好气地按上李栗的后脑勺，咬牙切齿道：“就你话多。” “爸爸我错了。” “呵呵。” 看在他叫爸爸这么丝滑的份儿上，先原谅他这次了。 几个人坐成一排，看着山下的城市美景。 “山上的空气都是甜的，真想住在这。”李栗说。 张静怡说：“那你住这吧，等会儿我们下山你别跟上。” “我才不，你这个坏女人，肯定是想让我住山上，你偷偷下去学习，好超过我考第一。” 张静怡嘁了一声：“谁稀罕你那破第一，再说了我是光明正大学习。” 提起这个，张静怡忽然想起来，百日誓师之后很快就是淮市一模考试了，他们班主任要换最后一次座位。 “诶，一模考之后，你们换座位准备和谁一起坐？你们两个还分开吗？” 沈于归耳朵上的热意消散了不少，总算是满血复活，不过对于和谁同桌这事儿他没什么想法。不过如果是李栗的话，他确实会自在点儿。 “随便吧，选座位的时候再看。” “那你呢，莉莉？” “我，当然是和我爸爸继续同桌。”李栗一把搂上沈于归的肩，“作为第一个选座位的人，爸爸你想坐哪？我给你占位置。” 沈于归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你下次是不是第一个选座位的还不知道呢。” 李栗：“怎么可能，谁能抢走我第一！” 张静怡笑嘻嘻：“当然是我的亲亲同桌，鹿梨同学喽~你的第一要不稳喽~芜湖，年级排名也要下降一个名次，垃圾。” “你、你、你、你在我下边，你凭什么说我。” 张静怡：“。” 可恶！ 一模一定要超过这个龟儿子，真气人！ “你等着，我上次只差你三分，这次一定把你挤下来！” “想超过我没门！上次我那是失误，不然肯定超你十分！” 两个人开始了小学鸡拌嘴，开始比起单科成绩来，最后总结，张静怡的物理比李栗差了十来分，这才让她一直超不了李栗。 他们两个吵架的时候，鹿梨默默拿出手机给沈于归发了条消息。 【一颗坏梨】：我可以和你做同桌吗？ 【鱼了个龟】：？ 【鱼了个龟】：为什么？ 她这个想法挺突然的，之前都没提起过，怎么忽然说要和他做同桌。 【一颗坏梨】：我想和你做同桌。 【鱼了个龟】：…… 这不废话吗。 他问的是为什么想。 沈于归扶额，但他也算是了解鹿梨说话就这个样，废话文学没少说，于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鱼了个龟】：为什么想和我做同桌？ 收到这个消息，鹿梨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另一个人格让她和沈于归做好朋友，她觉得做同桌有利于好朋友发展。 但是她不能直接把这个理由给沈于归，不然沈于归会觉得她有病。 她悄咪咪越过中间吵架的两人看了一眼沈于归，想到了个好理由。 【一颗坏梨】：因为我想给你补课！ 【鱼了个龟】：？？？ 沈于归：“……” 我谢谢你啊。 还有闲工夫操心他成绩。 【鱼了个龟】：不太需要[微笑] 【一颗坏梨】：你需要的，以你的成绩现在考京大还有很大差距，你需要补课。 【鱼了个龟】：我不需要。 【鱼了个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考淮大？ 【一颗坏梨】：qaq 【一颗坏梨】：可是我想给你补课[委屈] 沈于归顿时气笑了，这什么强盗理论，她想补课，他就得去补？ 关键是，这emoji表情，她是不是又在装可怜？ 是吧？是的吧！ 确信。 【一颗坏梨】：爸爸，我想和你做同桌[快哭了] 沈于归瞪大了眼睛：“？？？” 爸爸是这个时候叫的？ 沈于归确信，鹿梨是上天派来整治他的。 真的招架不住。 【鱼了个龟】：看你表现。 【一颗坏梨】：好！谢谢爸爸！[愉悦] 【鱼了个龟】：。 呵呵，你开心就好。 他不知道的是，那句让他瞪大眼睛的“爸爸”是大号鹿梨发的。 对，没错，她又切号了。 鹿梨觉得今天切号有点儿频繁。 估计是管理局没再摸鱼，想起来还有个她在执行任务了。 如果按照今天这个频率，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完全覆盖记忆，到那时行动也会方便很多。 话说，这个“爸爸”还真有用。 就是…… 真的过于羞耻了些。 鹿梨收起手机，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旁边两个人总算把架吵完了。 鹿梨揉了揉自己大腿，放松了一下肌肉，爬山是真的累，真是辛苦了她自己了。 几个人又安静看了会儿景色，沈于归忽然指着不远处问：“你们看那，是不是乌云？” 剩下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就是乌云！” “走走走，乌云快过来了，等会儿下雨就不好下山了。” 于是几人匆匆忙忙下山，在距离山脚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 等到几人找到避雨的地方，雨已经逐渐下大。 第29章 关于所有人都会分裂这回事 雨越下越大，他们避雨的小亭子下人越来越多，几个人被挤的缩到一起。 沈于归看了眼天气预报，未来三个小时内都有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还是在这等着？” 鹿梨说：“三个小时内这雨都不会停，而且停了之后天也差不多黑了，在这等着不如回家做两套卷子。” 沈于归：“？？？” 鹿梨冲他眨了眨眼，微微凑近他一些，小声说：“我给你补课。” 沈于归沉默，他真不需要。 但是张静怡已经附和鹿梨：“我也觉得我们回家比较好，下雨天做卷子最舒服。” 李栗提出疑问：“这个天气淋雨不会感冒么？过几天可就要一模了，我可是要考第一的。” “笨，没看到卖伞的过来了？” 沈于归扭头，还真看到有人穿着雨衣，推着一推车的伞过来了。 就……业务挺熟练的。 他评价道：“估计会被宰。” “没关系，我有钱。”鹿梨随意说。 沈于归有点儿好奇，她到底多有钱。 她父母不在了，但是她一个人能租他们一家人住的这么大的房子，平常看起来确实也是不缺钱的样子。 他被好奇心驱使，问：“多少？” 鹿梨还在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思索了一下，把自己的财产都罗列出来。 “如果是流动资金的话大概差不多1.6个亿，剩下都是一些基金和公司股份，具体换算能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现在只能拿固定的钱，成年之后才可以继承。” 沈于归沉默了。 好的，他回去催催老沈，让老沈努力一下。 另外两个人也被她惊得张大嘴巴，说话都不利落了。 原来鹿梨是个隐藏富婆。 被宰把伞，不过是富婆姐姐洒洒水而已。 于是几人也不再纠结，一人抢了把伞。 二十一把，很塑料的伞，平常的话最多十块，不过这也算好的了，他们做的最坏打算是五十一把。 亭子下还有不少人也都买了伞准备离开，当然也有要继续玩的。 四个人打着伞离开。 张静怡忽然发出疑问：“你们两个不是住一起吗？干嘛多买一把？” 沈于归：“？” 鹿梨：“？” 沈于归敷衍道：“我们生性爱花钱。” 张静怡翻了个白眼。 沈于归和鹿梨是31路公交车直达，张静怡和李栗需要转车，在31路坐了两站便下车。 上车的时候只剩下两个座位，鹿梨和张静怡一人一个，现在张静怡下车了，沈于归自然而然就坐到了鹿梨旁边。 坐下的时候，沈于归不小心看到鹿梨的手机界面。 密密麻麻都是字。 他随口问：“你在干嘛？” 鹿梨高深地回复：“记录生活。” 沈于归：“……” “一起去爬山，然后下雨狼狈回家？” “嗯。”鹿梨补充，“还有你答应和我做同桌这件事。” “我还没答应。” “你答应了。” “我说的是看你表现。” “四舍五入就是答应了。” 沈于归说不过她，只好放弃，不死心地又问了她一遍：“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同桌？” 鹿梨总算是多了点儿反应，她抬眼看过来，沉默半晌，忽地一下笑嘻嘻说：“当然是因为想帮助娇娇哥哥的学习，让咱妈开心点儿。” 沈于归僵住，他表情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你……” 他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什么时候又出来的？刚刚？”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很好地分辨出鹿梨的两个人格，但是现在他发现，他还是太年轻。 如果鹿梨不刻意让他知道，他根本就无法确认当下的鹿梨到底是哪个人格。 “不是，要早一点儿。”鹿梨摇头。 “具体？” 鹿梨索性直接翻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给沈于归指着那一句“爸爸，我想和你做同桌[快哭了]”。 “就这句的时候。” 沈于归更震惊了，从那个时候距离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左右，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鹿梨忽然凑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哥哥，我都告诉你我的秘密了，你能不能和我坐同桌？” 沈于归呼吸一窒，努力往后靠着椅背，和鹿梨隔开距离。 “你，你、你先坐好。” “嗷。” 鹿梨低下头继续向小号补充发生的事情。 沈于归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没直接回答鹿梨的问题，转而问：“你转换的规律是什么？” 鹿梨如实回答：“没有规律，全靠天意。” 沈于归无语：“你别打岔，我在认真问你。” 她今天一天转换了好几次了，这样频繁转换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沈于归觉得这是个隐患。 鹿梨觉得自己挺无辜的，确实没有规律啊，谁知道管理局怎么办事儿的。 “那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鹿梨无奈，他怎么还记得这事儿。 “我真的没事啦，这是正常现象。” 她忽然压低脑袋，冲沈于归摆手，让他凑过来。 沈于归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凑过去。 “我跟你说个秘密。” “其实，每个人都会分裂的，只是你们分裂的时间太短了，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分裂的，所以你们发现不了。我比较特殊，我太聪明了，只能白天分裂，分担一下脑子。” 沈于归：“……我看你确实该去看看脑子了。” 鹿梨：“。” “反正你真的放心啦，我没事儿，而且我很快就不分裂了。”她现在被沈于归带地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自己是分裂。 沈于归也没心情再逮住她的小失误说什么，只狐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鹿梨张了张嘴巴，这该怎么说。 她别开脸，含含糊糊说：“我的医生说的。” 其实是她自己想当然的。 沈于归皱眉，总觉得鹿梨在驴他。 她哪有时间去医院，或者什么诊所。 “你什么时候找的医生？” 鹿梨更加心虚：“百度呗。” 沈于归：“……” “百度咳嗽都得癌症起步，你去百度看病？” “我……” 鹿梨泄气：“好吧，我没有医生。” 沈于归被气个半死。 第30章 关于得不到的在骚动这回事 沈于归决定，自己再管鹿梨，他就是狗！ 两人沉默一路到家，已经快要五点，沈于归收了伞，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陈瑛探出脑袋来，看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笑容瞬间回收：“梨梨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沈于归撇嘴，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 就连对小孩儿也是，他这个旧小孩儿已经没人爱了，都爱鹿梨这个新小孩儿。 他解释：“下雨了，她回家洗澡去了。” “淋雨了？”陈瑛问。 沈于归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珠：“嗯，淋了点儿，刮风，雨挡不住。” 经过陈瑛身旁，陈瑛摸了摸他身上的外套：“哎呦，这么湿啊，我去熬点儿姜汤，等你们洗完澡都喝点儿，暖暖胃。” “行，那我去洗澡了。” “去吧去吧，别感冒了。” 沈于归回房间拿了衣服，抱着衣服去洗澡，陈瑛女士开始捣鼓着熬姜汤。 沈于归洗澡快，出来的时候姜汤已经熬好了，陈瑛女士给他盛了一碗：“快来喝点儿，喝完给梨梨也送过去。” “知道了妈，你去忙你的吧，我喝完给她送。” “行行行，那你赶紧的哈，锅里的待会儿要凉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忘记你闺女的。” “嘿，你这臭小子，吃醋啦？”陈瑛解释，“鹿梨她一个女孩子，没父没母的，一个人在这边上学，咱们作为邻居对她好点儿也算是积德了，再说了，你妈我都把她认女儿了，对自己女儿好点儿不是应该的？” 沈于归撇嘴：“你就是更喜欢女儿。” 陈瑛女士闭嘴了。 这话她还真反驳不了。 陈瑛女士勉强地笑了笑，揉乱了自家儿子的头发：“怎么会呢，我当然最爱我的儿子你啊娇娇，这不是鹿梨是别人家的女儿，得不到的在骚动么。” 沈于归一秒变脸：“又叫我小名。” 陈瑛女士不忘记娇娇这个小名，她说这句话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哎呀，妈妈忘了，下次，下次一定……” 陈瑛女士跑了。 她跑了。 沈于归看着她的背影，无能狂怒。 这都第n遍了，每次都是同样的话术。 沈于归敷衍吹了吹碗里的姜汤，端起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姜汤什么的，他真喝不来。 但是这玩意儿确实有用，而且又是陈瑛女士爱的表现，他只能长痛不如短痛。 龇牙咧嘴想要散发口腔当中的姜味儿，沈于归伸着舌头一路到厨房，把自己的碗洗干净，又重新盛了一碗进去。 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鹿梨发消息。 【鱼了个龟】：洗完澡了吗？ 【鱼了个龟】：看到回复一下。 等了五分钟，鹿梨没回。 估计还没洗好。 沈于归摸了摸碗，姜汤有点儿凉了，他掀开锅盖，锅里还剩下一碗左右，还是热的。 于是，沈于归捏着鼻子，把这一碗也给喝掉了。 他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两下，觉得自己灵魂得到了升华。 好在鹿梨总算回复了消息。 【一颗坏梨】：洗好了 【一颗坏梨】：你要来找我补课吗[愉悦] 【鱼了个龟】：[便便][炸弹] 【一颗坏梨】：懒羊羊锤墙大哭. jpg 【鱼了个龟】：等下开个门，送碗姜汤给你。 【一颗坏梨】：好！谢谢！ 沈于归迅速把碗再次洗干净，把剩下那碗姜汤盛好，趿着拖鞋给鹿梨送去。 鹿梨开门很及时。 她接过姜汤，侧身说：“你进来坐坐吗？” 沈于归坚定地拒绝：“不。” 他真怀疑，他要是进去就出不来了，鹿梨真能压着他，给他补课。 打咩！ 鹿梨有些失望：“那好吧。” 她指了指碗，问：“这个我可以直接喝吗？” 沈于归满脑子都想着赶紧喝完，赶紧回家，闻言胡乱点头：“可以，你快喝吧。” “嗷。” 鹿梨鼓了鼓脸颊，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但是喝到姜汤之后她瞬间开心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瞅着沈于归，激动道：“好好喝！” 沈于归：“？？？” 这正常吗？ “你味觉没事儿吧？” 鹿梨疑惑：“啊？我很好，这个真的好喝，你要尝尝吗？” 说着，她还真把碗往沈于归面前递了些。 沈于归看着碗里还飘着姜的汤，默默后退半步：“不用了，你自己享受吧。” 他都已经喝两碗了，不想再来第三碗。 鹿梨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擦了擦唇角沁出的姜汤，整个人亢奋起来，又夸了一遍：“好好喝。” “……” 鹿梨有点儿心虚，她小声问：“还有吗？” 沈于归：“。” 早知道那碗凉了的也给鹿梨喝了。 他无情摇头：“如果你早洗完澡五分钟，那可能还会有一碗，但现在，没了。” 鹿梨噘了噘嘴巴，像是真的在懊恼自己洗澡太慢了。 下一秒，沈于归就看到，她身后把碗里那片姜给捏了出来送进嘴巴里。 嘴巴被一大片姜撑满，她声音变得有些含糊：“谢谢你的姜汤，我要去做题了，拜拜~” 沈于归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碗，沉默，不理解。 为什么会有人爱吃姜。 半晌，他想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事，一种是关我屁事，一种是关你屁事。 现在，他遇到的是，关我屁事。 汤鹿梨都喝完了，他可以回家交差了，他还管那么多干嘛。 “拜拜。” 鹿梨又冲他抓手手，慢慢把脑袋缩回到门后，门缝也一点一点变小。 沈于归转身，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回来。 “对了，晚上到我家吃饭，给你发消息。” 沈于归想的是，就算是他现在不说，陈瑛女士到晚饭的时候也会提起。 鹿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天天去别人家蹭吃蹭喝算什么，就算是对方认了她这个女儿，但是这样平白无故的，她还是觉得羞耻。 “会不会不太好啊？”她纠结地秀气的眉毛都皱作一团。 沈于归说：“哪里不好？和你妈你哥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鹿梨：“……” 沈于归比她更代入角色。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他的爸爸。 她下意识就捉住这个漏洞：“那你爸呢？” 沈于归无语：“当然一起啊，你晚上来不来？” 鹿梨非常有眼力见。她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沈于归要打人了。 于是，她连忙比了个ok手势，缩回了自己家。 沈于归：“……” 第31章 关于考什么学校这回事 沈于归还想再问一个问题，鹿梨现在是哪个人格。 但鹿梨已经关了门。 沈于归就此作罢，准备回家做卷子。 回到家陈瑛女士刚好出来，接过碗问他：“喝了么？” “喝了。” “梨梨呢？” “喝了。” 顿了下，沈于归还是决定再多说一句：“她喜欢喝，姜都吃了。” 陈瑛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喜欢好啊，喜欢晚上还给你们熬。” 沈于归：“……” 他就不该多说这一句。 “……随您，我回房间了。” “去吧去吧，好好写作业哈，这马上就要考试了，争取再稳点儿。” 以他现在的成绩，考淮大还有点儿擦边。 “嗯，知道了。” 陈瑛女士拿走了碗，意思是他也不用管了，他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要推门的时候，陈瑛女士忽然又叫住他：“诶，等等。” “怎么了？” “那个……梨梨她学习咋样？她考哪？” 沈于归轻皱眉头。 陈瑛女士注意到，立马举手伸出两根手指，做出“耶”状，发誓道：“我真的没有比较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们俩要是能考一个学校，多多少少能有个关照。” 沈于归看着她的手指，无奈说：“下次发誓的时候记得伸三根手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拍照。” 陈瑛侧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好像确实伸错了。 她有些尴尬地缩回手：“不在乎这些细节哈，她咋样？能不能跟你一起考淮大？” 沈于归如实回答：“她转学来之后还没考试过，我也不知道她成绩具体什么样，但转学之前是附中第一，你去网上搜搜附中第一能考什么吧。” 陈瑛张大了嘴巴，不用搜她也知道，附中是他们市数一数二的学校，往年也出过不少状元，这鹿梨要是第一，那岂不是已经是清大和京大的预备役了？考个状元也说不定。 她郑重地对沈于归说：“儿子，加油！” 沈于归：“。” …… 晚饭做好已经过了六点半，沈于归给鹿梨发消息。 【鱼了个龟】：吃饭了。 【一颗坏梨】：好的！ 几分钟后，鹿梨抱着一篮水果敲响了沈家的门。 沈于归略略惊讶，挑眉问：“这是做什么？” “送给你们的。” 她小脸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在你们家吃饭，我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先买了点儿水果。” 这是大号买的。 她是做题中途切换的。 大号特意给她留了消息。 她觉得这点儿大号确实比她想的周到一些。 沈于归侧身让出来一个身位让她进来，含糊说：“不用买这些，不差你这双筷子。” 鹿梨：“要买的。” “随你。” 陈瑛女士端着一盘菜探头过来：“梨梨过来了？” 鹿梨冲她露出一个明媚笑脸：“嗯！我过来了……妈。” “哎呦，来都来了，还拿什么水果，快过来马上开饭了。” 陈瑛也知道，人小姑娘的一片心意，她收了这篮水果，小姑娘吃的能安心些，因此她嘴上说着这些，却没有说让鹿梨拿回去的话。 她说：“这么多水果也吃不完，以后你们俩早上上学的时候带去学校吃，多补充点维生素也好。” 沈于归率先回应：“好，谢谢妈。” 鹿梨抿抿唇，也跟着说：“谢谢妈。” “唉~好好好，快过来快过来，水果放那柜子上就行，等会儿我来收拾。” 说罢她又嗔沈于归一眼：“你也不知道接一接。” 沈于归：“……” “嗷。” 他把鹿梨放下的水果又提起来，当着陈瑛的面重新放了回去。 鹿梨：“……” 陈瑛：“……” “洗手吃饭！” 坐上餐桌，鹿梨才发现她的面前居然有姜汤！ 姜汤的事儿大号也提起了，因此她知道，开心地不自觉小幅度晃了晃脑袋。 陈瑛看到她看姜汤，立马解释说：“娇娇说你爱喝，我就又熬了点儿，快尝尝，是不是那个味儿。你要是爱喝，妈以后都给你们熬。” 鹿梨眼睛亮晶晶的，在陈瑛女士地注视下小声说了句“谢谢妈”，然后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姜汤。 沈于归趁机开口，不为“娇娇”，只为姜汤。 “妈，人家姜汤都是驱寒的，哪有你这样天天熬的？” 他觉得这样不行，得把鹿梨也拉到受害者阵营，他才有成功劝诫的机会。 于是，她说：“天天让人家喝一肚子水吃不下饭吗？要是上课饿了咋办？耽误的都是学习。” 鹿梨瞪圆了眼睛，她可以！ 她可以一直喝！ 她又焦急地看了眼陈瑛，结果发现陈瑛真的在认真考虑沈于归的话，顿时急得舌头不利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解释。 陈瑛已经开口：“你说的也是，那你们想喝什么汤，跟我说，我给你们做。” 姜汤没了，鹿梨虽然内心稍稍有些失落，但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只是再单独搞汤也挺麻烦的，于是她微微摇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的。” 沈于归也是同样的想法：“你每天也要工作，哪有那么多时间搞这些，随便做点就行，你说对吧，爸？” 他知道，他这心疼陈瑛女士的话，老沈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显然这会儿不适合四脚朝天，沈丛辉很是矜持地点点头，劝陈瑛女士：“孩子们都说不用了，你也别麻烦了，以前做什么，以后还做什么就行，多睡会儿。” 陈瑛女士的视线在他们仨脸上来回转，忽然有点儿怀疑自己的厨艺。 她看过小说，也看过电视剧。 一般遇到这种全家人反对一个人做到的时候，都是要做饭的人厨艺不咋滴。 她觉得自己厨艺还行，她家老沈都是在一起后跟着她学的，而且，今天桌上的饭也都是她做的，他们仨这不是吃的挺香么。 为什么要拒绝她做汤？ 读妈机沈于归说：“您别多想，我们不是嫌你做饭不好吃什么的，挺好吃的，只是想让你多休息会儿，上一天班挺累的。” 虽然陈瑛女士的岗位挺闲。 陈瑛女士的目光来到鹿梨脸上，鹿梨立马点头附和：“是的，妈您别忙了，随便做点就行，多休息会儿还能美容养颜。” 沈于归：“？” 美容养颜是他没想到的。 但很显然，对女人就该这样，陈瑛女士立马眉开眼笑。 “好，听你们的，那周末，周末不用早起，妈给你们做汤好不？” 沈于归：“行。” 鹿梨：“谢谢妈。” 沈丛辉：“……”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他的份儿。 第32章 关于娇娇小公主这回事 吃饭中间，鹿梨浅浅卡顿了一下便切号成功。非常隐蔽，就连沈于归也没有发现。 很快吃完晚饭，鹿梨被陈瑛女士留下拉着手说了会儿话。 基本都是些家常，问问她自己一个人住的、吃的习不习惯，在学校学习压力大不大之类的。 鹿梨都乖巧一一回答，等到最后陈瑛女士觉得该结束的时候，鹿梨突然开口。 “妈，”她叫的很甜，“我能不能和哥哥一起写作业？” 她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羞于开口：“我有题不会想问问他。” 陈瑛女士愣了一下，她怀疑地回头看了一眼沈于归，发现对方一脸痛苦。 她顿时就拍板：“行啊，你回家带上你的卷子过来做，我去把书桌收拾一下，你们俩到你哥的房间去写。” “不用不用，”鹿梨连忙拒绝，说，“对面只住我一个人，好多房间都空着，刚好有一个书房，我想……” 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态度不太对。 怎么这么像要把沈于归拐到她家，两个人单独相处做一些不正经的事。 像是心里有鬼一样。 但她真的只是想带着沈于归好好学习！通过一起学习培养深厚的感情。 之后沈于归可以敞开心扉，告诉她，他的书叫什么，到底是不是《只对你撒娇》。 她因为迟疑，后边话没说，陈瑛女士却明白了。 “那也行啊，反正去哪写都是写，明天正好也不上课，明天早上吃完饭，让你哥带着卷子去你家写。” 不管怎么样，好歹是成功了， 鹿梨冲着陈瑛腼腆地笑笑，甜甜应：“好~” 沈于归：“？？？” 喵喵喵？ 没人在乎他的感受吗？ 沈于归要被气死了。 没想到鹿梨这个坏女人居然拿他妈来压他就义！ 简直恶毒！ 陈瑛女士看了看时间，结束了这次家常谈话。 她说：“你在这等等，我去切点儿水果，你先拿回去吃。” “太麻烦了，妈，不用了，我吃的话直接拿着啃就行。”鹿梨一边说一边疯狂给沈于归使眼色。 沈于归：“呵。” 现在知道求他了。 晚了。 刚刚坑他的时候可没想过让他说话。 他轻哼一声，把脸扭到了一旁。 没听到，没看到，这黑屏电视挺好看的。 鹿梨：“。” 好气哦，可是无能为力。 陈瑛女士定住，忽然问：“梨梨啊，最喜欢吃哪个水果？” 鹿梨眨了眨眼睛，拉着陈瑛女士的手晃了晃，开始撒娇：“妈，真的不用了，怪麻烦的。” “麻烦什么，就是切个水果，切好你吃的方便点，”陈瑛女士摸摸鹿梨的小脸，说，“乖啊，喜欢吃什么？” 已经推脱了两次，再推就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鹿梨只好说：“梨。” “梨好，吃梨好，乖在这等着哈，我去给你切，待会儿带回去吃。” “好~” 陈瑛女士去洗水果切水果了。 她拿了一个梨，一个火龙果。 给两个人都切点儿。 鹿梨喜欢吃梨，那就多放点梨，少放点火龙果点缀，沈于归爱吃火龙果，那就多放火龙果，少放梨点缀。 很好，她还是很公平的嘛。 她动作很利落，很快两盒水果就切好了。 鹿梨的那份封上口，沈于归的不用封口，他直接回房间就能吃。 “来喽来喽~”陈瑛女士很是兴奋。 她到客厅，发现两个小孩儿似乎挪了位置，两个人离得更远？ 陈瑛：“？” 她记错了吗？ 鹿梨已经起身了，她轻轻摇了下脑袋，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笑眯眯地把鹿梨那盒递给她。 “你的是这盒，”她把沈于归的那份放沈于归前边的桌上，“娇娇的是这份。” “看看，这个搭配可以不？” “可以！谢谢妈！”鹿梨很是捧场。 事实上，她确实认为这个搭配挺好。 沈于归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水果，看到一堆红心儿火龙果，上边放了几块白色的梨块。 一般般吧，他心说，亏得陈瑛女士还记得他这个亲儿子喜欢吃什么。 刚她都没问他，但这会儿有他的吃的，非常让人意外。 鹿梨走了，陈瑛女士过来撸着他的头发薅，笑着开玩笑：“哎呦，我们娇娇又吃醋了，跟个小公主似的。” 她叉了块儿火龙果喂到沈于归唇边：“好了好了，吃块火龙果消消气，妈妈怎么会忘记我亲爱的儿子。” 沈于归：“……” 哼。 沈于归别别扭扭吃下去，死不承认：“我才没有吃醋。” 因为吃着水果，他说话有些模糊，但是嘴硬得很。 陈瑛女士只觉得好玩。 “小公主，还吃吗？”她笑着问。 “不吃……不是，”沈于归连忙否认，“你别叫我小公主，我是男的。” “行行行，妈妈不叫，都听娇娇的。” 沈于归：“。” 还说都听他的，他说不让叫娇娇，她就不听。 陈瑛女士哈哈大笑，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回房间写作业去吧，早点儿睡。” 沈于归：“……嗷。” 果然，女人的变脸速度是与生俱来的。 不论是即将十八岁的鹿梨，还是四十多岁的陈瑛女士。 但是不管怎么说，陈瑛女士对他的爱不是假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喜欢欺负他，以逗他为乐。 陈瑛女士已经回房间了，沈于归只好抱着水果盒，关了客厅大灯，回自己房间开始学习。 …… 第二天一早，沈于归被指示去叫鹿梨来吃早饭。 鹿梨开门，叫住沈于归。 她手里拿着水果盒，已经洗刷干净，她有些纠结地问：“这个……我现在带过去好吗？” 总觉得有点像是，吃完了，又来要似的。 沈于归瞅了一眼，说：“不现在带过去，等会儿你再回来拿吗？” 他家一共就两个这种玻璃盒。 “嗷。” 沈于归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做个好人。 他从鹿梨手里接过来盒子，说：“我拿着。” 鹿梨有点儿呆，手还保留着刚刚拿盒子的姿势，盒子已经到了沈于归手上。 她眨了眨眼睛，啊？ 沈于归不自在地转身，率先走了，丢下一句：“走了走了，吃饭！” “啊？哦……” 第33章 关于我可以包养你吗这回事 简简单单的早饭吃完，陈瑛女士还记得昨天答应鹿梨，让沈于归去她家一起学习的事情。 她主动提出来。 沈于归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妈，我今天有事儿。” “？”陈瑛女士看过来，“有啥事儿？你昨天咋不说？” 沈于归无奈：“昨天我根本没找到机会插嘴啊。” 他状似随意地看了一眼鹿梨，鹿梨顿时坐直。 其实她有点儿懵。 另一个人格只告诉了她结果，过程可没具体说，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做的，才让沈于归答应。 但目前来看，不是什么好法。 想刀人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就比如说，刚刚沈于归那“随意”的一眼，以及这幽怨的话，幽怨的语气。 陈瑛女士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问：“啥事儿？” “我想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来着。” 陈瑛女士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她怀疑自己儿子被夺舍了。 怎么这几天天天是去寺庙的。 上次驱邪，这次求平安符。 想是这么想，但该关心还是得关心：“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儿，就是去求一个，以防万一。”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吧？你这又是驱邪又是求平安的，我心里不踏实。” 听到陈瑛女士的话，鹿梨也好奇地看向沈于归。 面对两个女人探究的目光，沈于归有点儿招架不住，默默往沙发里缩了缩，无力辩驳：“我真没事儿。” 陈瑛女士：“……” 不信。 鹿梨：“……” 看起来不像。 他被盯得心里发毛，只好随口编了个借口：“就上次刷视频看到新闻，说有高三生压力太大跳楼了呗，我这不是担心嘛。” 陈瑛女士：“……” “这不是自身问题？去求平安符也没用，要是真想，我给你挂号，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沈于归烦躁地挠了挠头，真想拆穿鹿梨的真面目。 可恶！ “唉行行行，我看你就是不想写卷子，既然你非去不可，这样吧，”陈瑛女士拍了拍鹿梨的手，“梨梨你和哥哥一起去好不好？也求个平安符回来，咱快快乐乐度过高三最后这几个月。” 鹿梨思考了一下。 觉得这又是一个好朋友进度条加速的好机会。 于是她非常乖巧地点头：“嗯嗯！我也去，给妈你也求一个平安符~” “哎呦，我们梨梨真乖~”陈瑛女士笑得牙不见眼。 沈于归又被气到了。 简直可恶！ 怎么能让这个罪魁祸首和自己一起去平安符呢！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还收买陈瑛女士的心！ 一收一个准。 又被比下来了！ …… 又一次进了鹿梨家里。 在上次的位置坐下，那张纸已经没了。 只是，她在茶几上看到了一套五三，啊不，是一套半。 有一整套是新的，没拆开的，还有半套只有语文化学和生物三科，在旁边散乱的放着。 可以推测，是买了两套。 不知道为什么，沈于归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等鹿梨收拾好过来，看到面前的一整套新的五三，开心地说：“这个是给你买哒！” 她跟邀功似的，朝沈于归笑得很甜，眼睛里又有满满的期待。 沈于归：“……” 就…… 谢谢，但不需要。 他长时间沉默，鹿梨表情有点儿撑不住了，变得疑惑起来：“你不喜欢五三吗？” 她自顾自解释：“我上次说要给你赔罪的，但是你说不要卷子，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五三。不过……” 鹿梨有些苦恼，她不太开心地鼓了鼓脸颊：“你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喜欢五三的样子。” 沈于归：“答对了。” 鹿梨：“啊？” “我说，你说对了，我不喜欢卷子也不喜欢五三。” “啊？那你想干什么？” “想混吃等死，如果有个富婆愿意包养我最好，这破学我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鹿梨眨了眨眼睛：“可是不上学能做什么？” “混吃等死啊？我刚不是说了？” “……嗷。”鹿梨似懂非懂。 沈于归撇撇嘴：“算了，跟你这种书呆子说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他烦躁地起身，正打算问什么时候走，鹿梨却伸手拦住了他。 沈于归：“做什么？” 鹿梨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解释道：“我虽然不懂你为什么想要混吃等死，但是如果是富婆的话，我不知道1.6亿算不算富婆，能不能包养你。” 这么暧昧的话，鹿梨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那表情甚至能直接去参军。 就……蛮离谱的。 不过，1.6亿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大富婆。 鹿梨见他表情有松动，立马又问：“我可以包养你吗？” 沈于归：“……” 好消息，有富婆要包养他。 坏消息，富婆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你……”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语文不太好？” “啊？”鹿梨表情立马更加严肃，她解释，“我不认为我的语文不好，我以前附中的老师告诉我说，我的语文是最好的，字再好看一点可以再提高十分，冲击满分。” 沈于归：“。” 他非常想说一句，“家人们谁懂啊”。 有谁来救救他。 鹿梨每一句都解释了，但没解释到点子上。 这个时候，鹿梨再次问：“我可以包养你吗？” 沈于归没辙，只好先回复：“……应该不太行。” 鹿梨不明白，她刨根问底：“为什么？” “是我的钱不够多吗？”她急于证明自己还有更多的钱，“公司每年会给我分红的，我的钱不止1.6亿，你再考虑考虑！” “不是，”沈于归气笑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合适吗？” 而且用包养这个词。 虽说他和李栗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口嗨说期待被富婆包养，走上人生巅峰，但是真当这么一天来了，沈于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麻的。 “为什么不合适？你想让富婆包养，而我是你认证的富婆，为什么不合适？”鹿梨追问。 “我们先去寺庙行吗？这事儿回来再说。” 希望主持能净化一下鹿梨的心，让她忘记这件事。 阿弥陀佛。 第34章 关于鹿梨是气人精这回事 十点多的时候，鹿梨切了个号，当时他们俩正在爬山。 呃……这寺庙是在山上，但没昨天的山高。 鹿梨放慢了脚步，落后沈于归一些，从后看着前方脚步平稳的沈于归。 她摸了摸下巴，觉得小号的自己被沈于归带跑偏了。 她发现，不知道内幕的自己属实有点儿呆了，沈于归一句话就把她带偏。 他想要被富婆包养，和她是富婆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当然，如果说包养了他就可以知道他的书名也可以，但显然沈于归没这个打算。 他只是单纯口嗨一波。 鹿梨撇撇嘴，叫沈于归：“沈于归，你太快了，能不能慢点？” 就算这山不高，连着爬两天，她也有点儿吃不消。 关键是昨天的山有缆车，可以直接上去，但今天没有。 山不高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心诚。 来寺庙，结果连个山都不愿意爬，那岂不是太没诚意了？ 沈于归回头看了一眼，鹿梨已经落后很多级台阶了。 挺菜。 沈于归原地等了两分钟，鹿梨终于跟上。 “呼~还好快到顶了，不然我可能要爬上去了。” 沈于归思考了一下这句话，虽然他们现在也叫爬山，但鹿梨的意思，大概是四脚着地那种爬，哦不，如果是鹿梨的话，勉强算作双手双脚着地。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点搞笑。 他一下就破功，笑了出来。 鹿梨：“？” “你笑什么？” “没，”沈于归否认，“就是觉得你挺漂亮的。” “啊？” 鹿梨眨了眨眼睛，直觉告诉她，沈于归说谎。 沈于归想跑，但被鹿梨一把扯住衣袖，没跑掉。 她往上走了一个台阶，和沈于归站在同一级。 对比了一下身高，她又拽着沈于归的衣服让他转身，自己站高了一个台阶。 沈于归觉得她这个举动本身就蛮好笑的。 身高不够，台阶来凑？ 于是他没忍住，又笑了。 鹿梨：“……” 她准备的台词一下子被沈于归的笑声给憋了回去，气急败坏道：“你又笑！” 沈于归象征性地抬手把自己的嘴角按下来点儿，敷衍道：“没笑。” 鹿梨被他气的小脸皱作一团，决定用最狠的攻击来对付沈于归。 她说：“爸爸就会欺负人。” 沈于归：“？？？” 见他一脸惊恐，鹿梨顿时得意起来，小脸上哪还有刚刚的烦躁，全然一副喜悦模样，就连圆圆的眼睛都被她笑弯成了一弯月牙。 她是开心了。 沈于归是遭罪了。 他嘴巴动了又动，看着鹿梨开心的模样欲言又止，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明明昨天是他赢了。 彩头他也是赞成的。 昨天登顶被几个人叫的时候也是开心的。 哦，不，除了鹿梨。 昨天鹿梨那声爸爸就挺有杀伤力的。 她每次偏偏都要直勾勾盯着他才叫。 她不觉得羞耻吗？ 就连叫惯了他爹的李栗都羞耻地别开脸叫，为什么鹿梨能不错眼地盯着他叫？ 明明她平时看起来挺容易羞耻的。 最后反而他这个“当爹的”羞耻起来，这声“爸爸”就像是对他的惩罚一样。 关键当时为了延长期限，说要叫一周来着，这才第二天他就受不了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鹿梨已经开心地松开了他的衣服，蹦蹦跳跳地又往上走了几个台阶，回头冲沈于归甜甜地：“哥哥，你怎么不走啊？” 她现在是叫的那叫一个顺口。 沈于归再次沉默。 哦，原来她也是有羞耻心的。 至少这么大声叫的是哥哥，不是刚刚那句“爸爸”。 算了，阿弥陀佛，请求佛祖保佑，待会儿把鹿梨净化了。 沈于归跟上，没一会儿他便超过了鹿梨，没给她一个眼神，又加速地往山顶去。 鹿梨耸耸肩，玩够了就低头拿出手机记录一下，慢慢悠悠登顶。 两个人按照流程很快把平安符请到手，鹿梨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帮陈瑛女士求的。 小号鹿梨醒来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有两个符了，她小心把符收好，默默跟紧了沈于归。 “去大殿上个香，你要一起么？”沈于归问。 鹿梨点头：“要的。” “那行，我们去排队吧。” 很快就到了他们两个，沈于归格外真诚地磕了三个头，向佛祖诉苦。 「就我旁边这个，对叫鹿梨这个，佛祖您大人有大量把她净化一下吧！」 「她脑子不正常，如果可以您高抬贵手也帮她治治脑子。」 「实在不行的话，您能让她失忆吗？就忘记“爸爸”那段就行，求求您了。」 …… 两个人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今天阳光格外耀眼，沈于归居然在二月底的天气里感受到了热。 他拉开外套拉链，瞥到有卖伞的摊位，随口问鹿梨：“你要不要买把伞？” 鹿梨依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手在口袋里紧紧攥着两个平安符。 闻言，疑惑问：“做什么？” “遮阳。” “嗷，不用的，你如果需要的话就去买吧，我不会嫌你娇气的。” 她又善解人意地说：“如果你怕把伞带回家被说，可以把伞先放到我家里，都没关系的。” 沈于归：“……” 白关心了。 浪费他的一片好心。 气人！ 沈于归没好气道：“走啦，下山吃点儿东西，然后回家。” “好！” 下山自然要轻松许多，沈于归没走两步旁边就多了个人，鹿梨跟上来了。 沈于归轻哼一声，不打算理这个气人精。 鹿梨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却自顾自开心问：“你下午要来我家做卷子吗？” 想到五三，她又说：“这次周末老师也没布置多少作业，如果你做完的话也可以做五三哦，我在网上旗舰店买的，保证是正版。” “而且两套打九折呢！”有折扣这件事，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会让人开心。 沈于归无情戳破她的喜悦。 “你买一套更便宜。” 鹿梨：(???) 她鼓了鼓脸颊，有些不开心，落寞地小声说：“可是我答应了要给你道歉的。” 沈于归：“。” 第35章 关于鹿梨挑食这回事 两个人随便找了家面馆进去，要了两份面。 尽管这会儿还不到十二点，但等吃饭的人也不少，两个人坐在位置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面上桌。 面刚一端上桌，沈于归便闻到了一股面香味，汤最上方点缀着一颗切开的茶叶蛋，卖相也相当不错，沈于归顿时食欲大开。 他拿了双一次性筷子，稍微搅动一下，刚准备吃，忽然伸过来一双筷子。 筷子上夹了半颗茶叶蛋。 下一秒，茶叶蛋就这么轻飘飘落到了他的碗里。 沈于归抬眼看过去，冲鹿梨挑了挑眉：“什么意思？挑食啊？” 刚点面的时候他就问了鹿梨，鹿梨说没什么忌口的，那会儿他还觉得鹿梨好养活来着。 结果这会儿来了这么一出。 别小瞧这颗茶叶蛋，虽然它只是被切开这么摆放在碗里，但比不加蛋的面整整多花了两块钱！ 黑店！ 咳咳，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当着老板面说出来的。 而且，现在关键的是鹿梨。 她挑食！ 她不吃还要加蛋！ 然而，鹿梨闻言只是小心翼翼把自己筷子抽回来，重新夹了剩下半颗茶叶蛋，再次送到沈于归的碗里。 沈于归眉毛都扬起来了。 忽然就有点儿明白张静怡了，原来有个熊孩子弟弟妹妹是这样的感受。 不过，鹿梨都快十八了，怎么还这么熊！ “你……”他想说鹿梨是不是欠揍。 但忽然间就对上了鹿梨可怜巴巴的眼睛。 沈于归：“？” 她挑食，她怎么还委屈上了？ 随即，他听到鹿梨用很小的声音说：“对不起。” 沈于归觉得自己大概是幻听了。 鹿梨怎么忽然道歉起来。 但她那表情实在是太可怜了。 沈于归忽然福至心灵，看了眼自己碗里多出来的那两个半颗茶叶蛋，不确定地问：“这个……是你的赔礼？” 鹿梨看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嘶—— 沈于归无奈，把鸡蛋又重新夹回她的碗里，说：“不用你赔礼，我没生气。” “我只是……”他有些迟疑，说，“没你那么爱学习，五三我收下了，这颗鸡蛋你自己吃吧。” 鹿梨抬头，不确定地看着他。 沈于归点头：“真的，原谅你了可以吗？” 头一次见原谅人还得求着去原谅的。 鹿梨抿抿唇，总算是露出来点笑意：“谢谢！” “快吃吧，吃完回家。” “好！” …… 回家的车程有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在将近两点的时候总算是赶回了家里。 刚好赶上陈瑛女士午休起床，鹿梨便直接把求得的平安符送给了陈瑛女士。 其实沈于归也求了两个。 为了不让老沈伤心，他顺带帮他爸也求了一个。 这样，一家人整整齐齐。 他也交给了陈瑛女士，让陈瑛女士晚上回来给沈丛辉。 陈瑛女士开心地拍拍他的肩，直言他长大了。 “你们俩这刚回来，要不在家歇会儿再去写作业？” “行……”沈于归看了一眼鹿梨，语气变得不确定起来，“吧？” “好哦。”鹿梨冲陈瑛女士笑笑，乖巧坐了下来。 陈瑛切了三份水果，两份装盒封好，一份装盘子里。 等盘子里的水果吃完，两个人便去了鹿梨家。 沈于归带了作业过来。 一共两天假期，一天半没了。 他昨天晚上写了会儿，但还有两张卷子。 每个老师都认为自己布置的作业不多，但加一起之后的量简直不要太多。 做学生的，只能写写写。但其实到他们这个阶段，老师已经不在乎他们在家做不做了，毕竟回学校再补作业才是大流。老师们都知道，也基本默认。 沈于归径直走向沙发，说：“在客厅写吧，不用去书房了。” 客厅里空间大一些。 鹿梨也没有再说其他的，点点头，回房间拿了自己的东西过来。 两个人便一人一端，开始在客厅做题，写作业。 老师布置的作业她已经做完了，因为没有答案，她也不知道具体对错，但以她做题时的感受来讲，应该不会错太多。 她拍照搜题了一道拿不太准的题目，发现居然真的错了。 顿时有些懊恼，原本打算这会儿想一想，该怎么和沈于归再套近乎，进一步成为好朋友。 现在有了错题，她也没空去想那些了，看着手机上的答案便开始一步步看起来。 周围很是安静，鹿梨一直在看，在思考手机屏幕上的步骤，因此只有沈于归写字的沙沙声。 沈于归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鹿梨作妖，便放下心来，逐渐进入状态，继续写着自己的数学试卷。 他数学不算差，很快12道选择题便被他拿下，当然，12题有点儿难度，他隔过去了，打算做完后边再来思考这道题。 刚写了一道填空，鹿梨忽然叫他：“沈于归。” 沈于归心里一咯噔。 来了来了，鹿梨是打算开始作妖了嘛？果然，让他来她家做题就是没安好心，还非要说什么帮他补课。 不信。 鹿梨只是叫了他一声，他也不能给人家甩脸色，于是平静回：“做什么？” 鹿梨撑着茶几站起来，拿着自己的手机，又揪了自己的卷子和笔来到沈于归旁边。 沈于归顿时警惕：“你、你、你……” 他忽然有点儿结巴，后边的话一时卡壳，鹿梨瞅他一眼，心思还在自己的题上。 她指着自己的错题，问：“你这个题做了吗？” 沈于归看了眼，就是他刚刚跳过去那道选择题。 他默默把自己空着的括号指给鹿梨，意思就是，你看，空着呢，我没填。 “这样啊，”鹿梨忽然注意到沈于归的第13题，填空题做了，顿时问，“你是挑着做的？” 沈于归以为是“跳”，问：“不会做的题我先跳过去没什么问题吧？” 鹿梨点点小脑袋，得出了结论：“嗷，你不会做。” 羞辱！鹿梨居然又羞辱他！ 沈于归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忽然，他瞥到鹿梨手机屏幕上的答案，和鹿梨括号里填的答案不一样，反驳道：“你不是也不会做吗？” “我会。” “那你答案选错了怎么说？” 这正是鹿梨纠结的点儿。 她皱了皱眉，严肃道：“我觉得答案错了。” 第36章 关于鹿老师您字真丑这回事 题目发到了“永争第一”小群里。 【平心静气】：做了，还不知道答案。 【大力士】：我选的d。 【平心静气】：我也是d诶。 看到聊天记录的沈于归，他悄摸看了一眼鹿梨的卷子，鹿梨也选的d。 【一颗坏梨】：我也是d。 【一颗坏梨】：[图片]，网上拍照搜题是这个答案，我觉得这个答案错了。 沈于归撇撇嘴，合着四个人就他最垃圾呗。 他放下手机，不再管群里几个人，默默继续看题。 他也要试试这个12题，看看淡定能不能做出来。 十几分钟后，沈于归做出来了。 答案是c。 和鹿梨发的截图上是一个答案。 沈于归沉默了。 他点进群聊，发现他们的讨论也到了尾声。 【大力士】：确定了，我刚刚去问了张老师，张老师也说选d。 【一颗坏梨】：大白熊点赞. jpg 【平心静气】：好耶. jpg 沈于归：“……” 笑不出来。 弄清楚了这个问题，鹿梨小脸因为兴奋而充血，显得格外粉嫩，她回头，注意到沈于归兴致不高。 问：“你怎么啦？” 沈于归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突然发现了差距，有点儿无措。 原先这种差距也是有的，有些题目也都是李栗给他讲的。但今天，看着群里三个答案一致的人，他根本插不上嘴，这样的感觉格外强烈。 再加上，他最后做出来的是三人否定的错误答案。 这就更打击人了。 鹿梨心里嘀咕，情绪都摆在脸上了，还没事儿呢。 她忽然注意到沈于归写了整张草稿纸的计算过程，以及他卷子上填写的答案。 是c啊。 她微微后仰，再想起来刚刚讨论的时候沈于归一句话没说，她忽然就好像知道沈于归为什么不开心了。 她本人很少去安慰人，因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温柔的话，才能让眼前这个挫败的男生重拾信心。 但是，她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试一下。 她拍了拍沈于归的肩：“呦，爸爸做出来了啊，厉害！” 沈于归：“？” 什么玩意儿？ “……”他艰难对着鹿梨扯了扯嘴角，说，“不会安慰人，你可以不说话。” 鹿梨：“。” 她只是想安慰安慰伤心的沈于归，她又有什么错呢。 沈于归收拾收拾心情，决定暂且把跳过这一part，他问：“你什么时候又变的？” “啊？”鹿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就过来问你那会儿。” “哦。” 又沉默了。 场面有点儿尴尬。 鹿梨想了想，说：“沈于归，我给你补课吧。” 沈于归没说话，他心里不太想，但是和三人的差距又让他有点儿不甘心。 于是，他反问鹿梨：“你能行么？” 鹿梨：“？” “……我不行。” 沈于归：“……” 怎么还生气了，真不经逗。沈于归轻笑一下，因为这个小插曲，他心情好了不少。 “诶行行行，让你补，让你补，你是我鹿老师行了吧？” 他这个态度让鹿老师非常不满，鹿老师非常生气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去了茶几另一端。 才不要和这么不听话的学生坐在一起！ “诶？鹿老师你怎么跑了啊？”沈于归突然发现他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鹿梨可真好玩儿，“我这道题不会，我选错了鹿老师，你教教我呗。” 他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平移到鹿梨旁边，死皮赖脸凑上去。 见鹿梨还在生气，他看了看桌面，看到两盒还没动的水果，拿过自己那盒：“这盒水果是孝敬您的，鹿老师，您行行好，学生愚钝，您教教学生行不？” 沈于归内心乐得不行，可算是找到了鹿梨非要喊他“爸爸”的乐趣了。 原来这么好玩儿。 鹿老师看着水果，再次傲娇地哼了一声，道：“才不吃你的水果，我自己有。” 沈于归丝毫没有挫败感，反而说：“老师不吃没关系，但学生该孝敬您的却不能少。” 鹿梨被他弄得没法，一屁股坐到了沙发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沈于归，指责他：“你、你、你跟谁学的这些东西！” 沈于归耸耸肩：“无师自通。” 鹿梨气的不行。 “你回去，回去我再给你讲题。” 沈于归玩够了，于是听话地乖乖回到另一边，直勾勾望着满脸通红的鹿梨。 “鹿老师，我准备好了，咱们从哪里开始？”他就像是一个乖巧好学的好学生一样，认真地在询问老师。 鹿梨却莫名觉得脸红。 她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拿出了面前的试卷：“你先给我讲一遍你的解题思路。” “好嘞。” 正式开始学习了，沈于归也严肃起来，认认真真向鹿梨讲解了自己的解题思路。 鹿梨听了一遍，拿出自己的笔立马在草稿纸上写出几个关键点。 “就是这里，你的思路不对，这里不能把函数倒过来……” “老师，”沈于归叫停鹿梨的讲解，看到茶几另一头的鹿梨看过来，他坐在茶几这一头提出疑问，“您是打算让我干听么？” 鹿梨：“。” 啊，忘记了。 她好不容易刚刚恢复的脸颊再次染上绯红，小声说：“你坐过来。” “好的。” 沈于归坐过来，看着鹿梨手下的纸。 鹿梨继续刚刚的讲解：“就是这里，这个地方，函数倒过来就不对了，所以不能这么简单地认为倒过来就可以比较大小，而是需要……” 鹿梨讲的认真，沈于归听的认真。 沈于归本身基础就可以，因此三五分钟后，他便弄懂题目。 他非常礼貌地说：“谢谢老师，今天我学会了很多。” 听到他的感谢，第一次当老师的鹿梨微微耳热，她红着耳朵小声“嗯”了一声，客气夸奖道：“你很聪明。” 沈于归再次感谢：“谢谢老师，我知道。” 鹿梨：“……” 沉默了一下，沈于归非常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他看着草稿纸上的鬼画符，顿时有点儿佩服刚刚的自己是怎么看得懂的。 他做出非常客观的评价。 “鹿老师，您字真丑。” 鹿梨：“？？？” 喵喵喵？ 现在的学生就是这么对老师的？ 鹿梨认为，这是一种另类的顶撞。 虽然没有和她吵起来，但让她的心灵受到了侮辱。 顶撞老师的屑学生！ 她不要了！ 第37章 关于沈于归的无能狂怒这回事 眼看着鹿梨的脸颊一点一点又鼓起来。 沈于归心里默默“哦”了一声，他的小老师好像不开心了。 想到这位小老师也曾叫他“哥哥”，也曾叫他“爸爸”，还帮他讲了题，要给他补课，他决定补救一下。 于是，半晌，他说：“我可以监督老师练字。” 完美。 等他这位小老师的字好看起来，就不会记得他今天说她字丑了。 沈于归计划得非常完美。 而且他只需要监督一下就行，到必要的时候，他甚至还可以压榨一下这位小老师，欺负欺负。想想就开心。 鹿梨没给他这个机会：“我自己有练字，不用你管。” 沈于归：“？” 嘿，激将法？ 他今天还真就当定她的书法老师了。 “怎么练的？”能练成这样也真是百年难遇。 “做卷子。” “？？？”沈于归满头问号。 这练字方法，只能说蛮离谱的。 “具体？” “语文卷子，那么多字，不能练字么？” 这方法她用了很多年，从初中到高中，她一直在努力。 而且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能练字又能做题，巩固知识。 沈于归彻底沉默了。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 还是没平静下来。 打开水果盒，他叉了块儿火龙果，对鹿梨说：“水果借我吃一口。” 随即一口吞下火龙果，微凉的水果顺着食道进到胃里，沈于归总算是平静下来。 他心平气和问：“用过字帖么？” 鹿梨摇头：“没有。” 沈于归笑了，总算被他逮到机会了。 “鹿老师，我送您几本字帖吧。” 五三之仇，今日得报。 他要去网上买十本，隔日达那种，让鹿梨从明天开始就往死里写字帖。 为什么不今天去店里买，主要是懒，不想再下楼。更何况，他作业还没写完。 明天也一样。 他又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让鹿梨的字变好看，回收点卷面分罢了。 这么想着，沈于归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说：“鹿老师就练楷体吧，先写规矩了再练其他字体。” 搜了个挺有名的做字帖的店铺，他点开其中一个商品，拿着图片问鹿梨：“这个行吗？” 鹿梨眨了眨眼睛，问他：“我刚刚好像没同意吧？” 沈于归微笑：“但是我同意了。” 鹿梨：“。” 沈于归下单了。 “十本，写完再买新的，鹿老师加油。” 鹿梨：(???) …… 晚上七点的时候，陈瑛女士敲门喊两人吃饭。 鹿梨边走边问：“晚上来吗？” 沈于归认为她这个问题有点儿不正经，她应该加上“学习”，他们是正经学习，不能被这种不正经问题给带坏。 当然，内心活动再多，都抵不过他说出口的两个字：“不来。” 拒绝的干脆利落。 没有一丝留念。 鹿梨鼓了鼓脸颊，开始思考，该说些什么，让他晚上也过来。 开门，陈瑛女士就在门外：“吃饭了哈，吃完饭再继续学，别累着了。” 鹿梨：“好。” 沈于归：“嗯。” 注意到沈于归手里的五三，陈瑛女士惊讶了一下，问：“你什么时候买的五三？” 沈于归撇撇嘴，瞅了一眼旁边的鹿梨：“她，你乖女儿给我买的。” 鹿梨乖巧又腼腆地冲陈瑛女士笑笑，脸颊微微红润，像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妹妹，”陈瑛女士拍了他一巴掌，去握住鹿梨的手，轻轻地拍拍，“梨梨破费了，下次需要什么妈来买就行，你还小，别花这冤枉钱。” “没事的妈，我有钱，而且刚巧我要做五三了，就顺便帮哥哥也买了一套，希望哥哥学习更上一层楼！” “好好，梨梨也是，梨梨也学习更上一层楼。” 陈瑛女士又回头对沈于归说：“你把书就放梨梨家就行，你们等会儿吃完晚饭不是还要继续学习？” 沈于归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懵，他不可思议问：“晚上也来？” “啊，不行吗？”陈瑛女士一脸嫌他大惊小怪的样子。 旁边鹿梨偷偷笑弯了眼睛，还是沈妈妈给力，直接血脉压制。 沈于归毫无生机地“哦”了一声，把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放鹿梨家玄关柜子上。 反正等会还要回来。 瞥见偷笑的鹿梨，沈于归对她翻了个白眼。 鹿梨也不恼，继续嘻嘻笑着，看起来更开心了。 沈于归心说，鹿梨果然克他。 如果她这会儿冲他翻回了白眼，他心里还能好受点，但鹿梨根本不翻，她依旧笑嘻嘻的，显得自己就是无能狂怒。 这下他真的要无能狂怒了。 他只能加快脚步，把两个女人留在身后。 开了门，眼看着两个女人也跟了上来，他也不能故意关上门，于是只能留着门，显得他像个门童。 沈于归更生气了。 “爸——” 可恶！他要告状！ 这个时候厨房里的老沈给了回应：“诶，回来的正好，过来端菜。” 沈于归彻底沉默了。 于是他从门童又变成了传菜员。 坐到餐桌上，鹿梨夹了一筷子红烧茄子，沈于归冲她死亡微笑，问：“好吃吗？” 那笑容太核善，她手一抖，茄子掉了，好在是掉到了碗里。 她看着碗里的茄子，顿时有点儿不太敢吃，沈于归这表情，他真的没下毒吗？ 但在饭桌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他爸妈，他应该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于是，鹿梨颤颤巍巍把茄子送进了嘴巴里。 咽下去后，她小心翼翼给出客观评价：“好吃。” 沈于归又笑了。 “我端的。” 鹿梨：“。” 哦。 沈于归这一系列动作，成功招来了陈瑛女士一巴掌：“干嘛呢，好好吃饭。” 沈丛辉在旁边添油加醋：“我做的我还没说什么，让你端个菜，还委屈上了？” 沈于归：“……” 惹不起，惹不起。 鹿梨笑盈盈解围：“哥哥肯定是端菜的时候就被这道菜香到了，想让我试试，爸妈你们别说哥哥了。” 她给陈瑛女士夹了块红烧茄子：“妈，你尝尝，爸这个红烧茄子做的真好吃。” 她给沈丛辉也夹了块儿：“爸做饭辛苦了，爸也多吃点。” 这才两天，在他家的饭桌上，鹿梨已经游刃有余了。 沈于归看的直愣，半晌，实在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鹿梨听到声音，想起来饭桌上还有他这个哥哥。 全家人都夹到了，总不能缺了他这个哥哥，于是鹿梨给他也夹了菜，说：“谢谢哥哥，哥哥也吃。” 沈于归看着碗里的青椒沉默：“……” 夹给别人的都是茄子，就他是断生的青椒。 《谢谢哥哥》 谢的好，下次别谢了。 第38章 关于太监的理由这回事 晚饭结束，两个人又回鹿梨家继续做题。 沈于归还有点儿不爽，因此拿着自己的东西又悄摸摸回到了茶几另一头。 鹿梨：“……” 好幼稚。 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下午已经写完，这会儿翻开了鹿梨买的五三，看着六本摞的高高的五三，沈于归顿时觉得前途无限光明。 他勉强笑笑，抽了本语文出来，在茶几上一推，把语文推去了鹿梨那。 鹿梨：“？” “给你练字。” 沈于归觉得自己格外善解人意，鹿梨喜欢做语文练字，那他把语文给她，让她练两次，她的字离好看不就更进一步了？ 他可真是太会为鹿梨考虑了。 “我有。” “多练一遍不嫌多，把这本写完，你也可以拥有我这样的好字体。” 说起这个，鹿梨忽然想起来。 她说：“要不把你的手砍给我吧。” “嗯？”沈于归惊恐，“你哪个区的阎王？” 鹿梨冲他笑的甜蜜：“沈于归区的呢~” 明明这么漂亮一张小脸，又笑得这么开心，该是小天使的，但沈于归却仿佛看到了小恶魔。 怕了怕了。 沈于归妥协：“我自己写行了吧，你把书给我推回来，我不想过去。” 鹿梨一身反骨：“我不推，你自己过来拿。” 沈于归：“。” 这个仇，他记下了。 他走过去，看到鹿梨正在写英语作文。 相比她的汉字，鹿梨的英文字体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但也还只是刚到凑合的级别。 沈于归顿时爽了，他就在鹿梨旁边坐下，贱兮兮说：“鹿老师，我再给你买两本英文字帖吧，你这英文字也很好看呢~” 学着鹿梨说话的语气，沈于归觉得格外解气。 不给鹿梨反驳的机会，他已经下单了十本英文字帖。 鹿梨：“……” “把左手也砍给我吧。” 沈于归：“。” …… 作业做完，沈于归其实没多大兴趣再继续做题了，他自己回到沙发另一端，窝在沙发拐角里，掏出手机准备进行点儿娱乐活动。 比如说看看小说，刷刷视频，再不济也看看新闻了解一下当下热点，毕竟有时候语文作文还是很紧跟时事的。 沈于归点开了自己在追的连载小说。 两天没看了，屑作者只更了两章！ 屑！ 不像他，他当年写小说的时候可都是一天写两章的！ 然后就太监了。 咳咳。 当然，他是有理由的，也不是无缘无故太监。 他写的无限流脑洞小说，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感来支撑更新。 那段时间学校安排他们高二生跟着高三考了模拟考试，出来的成绩他深受打击。 七百五十分的卷子，刚刚考到五百多一点儿，距离淮大六百五十多的分数线差了一百多分。 尽管他们高二生才刚刚准备开始一轮复习，但这样的成绩让沈于归深受打击。 那段时间沈于归格外焦虑，写起小说来丝毫没有灵感，常常坐在电脑前一个小时写不出来五百字，既浪费时间，又徒增烦恼。 最后权衡利弊之下，沈于归只好选择太监小说。 他最近看的小说都是放松脑子的乐子文，看过去哈哈一笑就完事。 他今天和往常一样也哈出来了。 鹿梨：“？？？” 她狐疑道：“你傻笑什么？” 沈于归顿时哈不出来了。 看太嗨，给忘了。 这是在鹿梨家。 沈于归尴尬地嘴角都抽了抽，心虚地说：“看新闻。” 鹿梨：“？” 看新闻需要这么笑？当她是傻子么。 鹿梨撇撇嘴，“哦”了一声，没再理他。 沈于归提起的心重新放下，他继续看小说，这次只敢捂着嘴偷乐。 鹿梨的英语作文刚好写完，她放下笔，随手拍了一下，智能打个分。 智能打分系统是满分一百分制的，鹿梨通常只能得个七八十，一般都是七十多，上八十的时候格外少。 尽管她没什么语法错误。 鹿梨看了看不远处捂嘴偷乐的沈于归，她忽然想看看，同一篇文章，她的字和沈于归的字比，分数能差多少。 她叫：“小沈啊~” 沈于归一脸便秘的表情，她这是又开发的什么新称呼？ “叫哥哥。” “我是你老师。” “小沈不在。” “……哥哥。” “这才乖嘛，”沈于归收了手机，起身过去，“鹿老师，叫哥哥干嘛？” 鹿梨：“……” 合着称呼都是混着来的呗？ 鹿梨拿出一张新的纸，又把自己刚写的英语作文放在一旁，说：“你把这个誊写到这张纸上。” 为了以防万一，鹿梨还把自己的笔也供上：“用我的笔来写。” 沈于归好奇，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我为什么要写？” 鹿梨心虚，但是强装镇定，说：“老师在帮你提高成绩，让你学习学习满分作文是怎么写的。” 沈于归顿时笑了：“有你的字在这，根本满分不了。” 鹿梨转头鼓着脸颊恶狠狠地瞪他。 沈于归立马投降：“好，好，我的错，我抄。” 说完，他又觉得不够，自作主张加了一句：“老师的字很漂亮呢~” 鹿梨：“。” 好气哦。 可是反驳不了。 鹿梨气鼓鼓跑去洗了把脸冷静一下，出来的时候额角的发丝被打湿成绺，她轻轻拨弄着。 看着沈于归趴在那里认真誊写，鹿梨满意地点了点头，舒坦了。 沈于归字好，写的又快，不到十分钟就抄完了。 他合上笔，抬头看着站在他对面的鹿梨：“写好了。” 鹿梨端着一副老师态度，若有若无地点头高深地“嗯”了一声，随后问：“有没有什么收获？” “有，作文写的确实不错。” 他还想嘴贱来一巨“就是字丑了点儿”，但见鹿梨的目光已经凶恶地看过来，立马闭嘴了。 其实鹿梨这篇作文，他确实学到了不少，他决定乖一点儿，回去消化吸收一下。 “期待老师下次的满分作文。” 鹿梨这才满意，挥挥手：“去吧去吧，为师来批改一下。” 她还顺手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妥妥一副老学究模样，沈于归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噗哧一声笑出来，在鹿梨打人之前迅速窝回了自己的沙发拐角。 鹿梨冲他恶狠狠地皱鼻子，心里还想着分数，也就没追过去。 她有些激动地坐下来，掀起眼皮偷看一眼沈于归，没看这边，很好。 咔嚓一声，鹿梨把沈于归誊写的这一遍也给拍照上传，开始了紧张地等待环节。 漫长地几十秒之后。 鹿梨不爽了。 99分。 刚刚她才76分。 她想打滚。 第39章 关于开发新称呼这回事 鹿梨正郁闷，沈于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看到红色的99评分，顿时张狂地笑起来。 “不愧是我。” 鹿梨噘起嘴巴：“内容是我写的。” “我知道啊，但你这图片上是我抄写的吧？你就说我这字是不是加了分吧。” “没有没有，才没有给你加分。”鹿梨不开心地把手机盖起来，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更加郁闷了。 在沈于归看来，她这是恼羞成怒了。 沈于归得意地冲着鹿梨做了个鬼脸，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鹿梨注意到他的动作，立马坐直，问：“你要干什么？” “回家啊。” “可是你才来几分钟。” “这都半个多小时了，不短了吧？” “短，我说短就短，不准走！” 沈于归觉得今天的鹿梨格外不讲理，甚至于有点无理取闹。 他忽然福至心灵，问鹿梨：“你刚刚那张评分多少？” 鹿梨不说话了，狠狠瞪他一眼，又气呼呼趴回了桌上，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沈于归：“……” 懂了，就是受到打击了。 他更乐了，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年轻人，多多练字，对你有好处。” 沈于归正得意，鹿梨忽然阴恻恻道：“你只有半个小时么？” 沈于归一僵，看过去，正对上鹿梨胳膊后露出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倔强盯着他。 沈于归：“？？？” 这是他们这种异父异母的亲兄妹该讨论的话题么？ 但他还是非常诚实地放下了手中的试卷，重新坐了回去。 大爷一样翘起二郎腿：“今天不走了。” 鹿梨：“qaq” 谁都有脑抽的时候，为什么她脑抽之后是这种结果？ 鹿梨觉得自己快要没脸见人了，偏偏沈于归就坐在那里直愣愣地盯着，完全不错眼。 她唰地一下起身：“我去找个东西。” 她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决定去找找之前答应了李栗的演讲稿，同时也缓解一下气氛。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沈于归轻哼一声，露出胜利的笑容。 三五分钟之后，鹿梨便拿着演讲稿出来了。 她面色已经恢复平静，拿着演讲稿给沈于归。 “这个，你明天带去给李栗。” 沈于归记仇：“不带。” 当事人鹿梨非常后悔，后悔刚刚怎么就一时脑抽。 她坐下，双手合十，对着沈于归做出“拜托拜托”的动作，可怜巴巴喊：“沈于归~” 沈于归扭脸不看。 “哥哥~” 沈于归还是不看，舒坦地晃了晃自己架起来的右脚。 “爸爸~” 沈于归整个人顿了一下，随后又习以为常似的继续晃脚，大爷得很。 鹿梨叫他爸爸，和他叫鹿梨鹿老师几乎是一个意思，都存了让对方不好过的心思，沈于归体会过叫老师的心态，这会儿对鹿梨的爸爸也视若无睹。 鹿梨发现叫爸爸这个杀手锏已经不能用了，顿时有些苦恼。 难道还要开发新的称呼吗？ 有那么一瞬间鹿梨想叫“娇娇”，但是忍住了。 这人本来就在生气，她这会儿叫了娇娇，估计未来一周都哄不好了。 但这么多称呼都没反应，鹿梨真不知道该怎么求他帮忙。 就这么一直僵持着，沈于归的脚在她的余光中晃得人心烦，好想给他按住。 忍了。 然后，她叫：“妈妈。” 沈于归直接被自己口水给呛到，咳到整张脸都充血，依旧震惊地无以复加。 他惊愕望着鹿梨，眼睛里满满都是控诉。 “你知道你在叫什么么？” “我知道啊，你不喜欢叫爸爸，那只能叫妈妈了，反正又不是没有男妈妈。” 沈于归：“……” “我看你还是凑时间去看看脑子吧。” 鹿梨一脸不解，她明明就是按照沈于归的反馈叫的，怎么他还恼羞成怒了？ “你没有看过男妈妈吗？” “……” 沈于归突然好奇：“鹿梨。” “嗯？” “你平常看的小说正经吗？” “啊？”鹿梨一时没有想起来，直接如实回答，“我不看小说的。” 沈于归满头问号：“？？？” 那之前那个一直和他说好巧，好巧的是谁？ 他想起来了，那天提供起点这个小说平台的是他，鹿梨立马就跟着附和她也是。 果然，又被她糊弄了。 诡计多端的鹿梨！ 但转念一想，沈于归又觉得这其中还是有漏洞，鹿梨当天说她追读的小说已经一年没更新的时候看起来挺自然的，像是真的在追一样。 为什么这会儿她又说她不看小说？ 如果她不看小说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排除鹿梨不是他的读者，至于那昵称上的“鹿”字，也不过是碰巧。 如果是这样的话，沈于归忽然更加害怕起来。 之前鹿梨接近他还是有目的的，他也可以防备着。 现在他连鹿梨接近他的目的都不知道了，防不胜防。 还不如不知道这事儿。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鹿梨这次是骗他的。 他试探着问：“那你男妈妈哪里看来的？” 鹿梨回答：“漫画。” 他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又提起来。 他那书哪里能到改编漫画的地步。 他不死心问：“真的从来不看吗？” 鹿梨总算察觉到不对劲，想起来什么，嘴巴张了张，又张了张，话没说出来。 有点尴尬。 她刚刚一时大意给忘了。 她心虚地补救，说：“其实也是有看一点点的。” 沈于归：“。” 不知道为什么，鹿梨这个样子，他更相信她是不看小说的。 可这和鹿梨的行为对比就显得非常矛盾，她那天一上来就问他有没有写过小说，看起来是在意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到鹿梨说她追的那本断更一年的书。 按道理来说，一年内新书千千万，鹿梨却把那本太监一年的小说单独说出来。 看来她真的很在意那本小说。 他决定主动出击。 “你之前说的那本断更一年的小说是什么类型的啊？” 鹿梨顿时警惕。 沈于归为什么忽然就问这个问题，他发现了什么？ 但鹿梨转念一想，她之前不说书名是因为沈于归的态度，怕真是沈于归写的，他会不承认。 但这会儿只是一个题材，没有具体到书名，她确实可以向沈于归透露一些信息，观察他的反应。 “现代言情。” 沈于归：“？？？” 喵喵喵？ 弄半天她找的是言情小说啊，那和他没关系。 沈于归前所未有的轻松，冲着鹿梨点头笑：“好，看看言情小说好，激发一下想象力。” 鹿梨从沈于归的反应中看得出来沈于归对她放下了戒心，但是，他的反应未免有点儿太开心了。 她决定为沈于归加点烦恼。 “小说里的男主叫沈于归。” 第40章 关于被拍照威胁这回事 沈于归的表情甚至比评论区的惊恐表情更加惊恐。 “你开玩笑吧？” 他笑的勉强，就连疑问的语气都这么心虚。 这事儿真的过于惊恐。 但仔细想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鹿梨所有奇怪举动都说的通了。 但是。 鹿梨要和他做朋友，总不能就因为他和那男主重名吧？ 把他当男主了？ 梦女？还是……？ 沈于归想不通，于是打了个直球，直接问：“所以，因为这个，你要和我做朋友？” 鹿梨撑着小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表演，如愿看到他不再开心，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决定做个好人好事，好心回答了沈于归的问题。 “对。” 沈于归手有些慌张地去摸旁边的抱枕，迅速捞到自己身上，紧紧抱在怀里。 他现在就是一个表情包。 弱小、可怜、无助.jpg “我……我、我就是重了个名，我真不是男主，所以你……别梦我。” 鹿梨：“？” 什么玩意儿？ 鹿梨站起来，她走一步，沈于归抖一下，下意识往沙发拐角里缩，待鹿梨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拖鞋丢在地上，双脚收到了自己身下，整个人弱小、可怜、无助地缩在了沙发角落。 “你、你、你……” 他这个模样真的格外有喜感，鹿梨是买忍不住，噗哧一声在他面前笑弯了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传入沈于归的耳朵，但沈于归并不觉得好笑，感觉更可怕了。 鹿梨笑到肚子疼，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捂着读者笑趴在沙发上：“不是，你真的……哈哈哈哈哈……” 沈于归：“……” “别笑了。” 弱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可怜。 鹿梨忍住，决定趁此机会威胁一下沈于归：“所以，还不快老实交代你写的小说名字！” 沈于归哪敢再瞒着，于是把所有的东西都交代了。 “我写的小说叫做反复回档后我成大佬了？，发布在起点小说平台，分类是轻小说原生幻想，笔名叫做写个王八，和你的现代言情小说真的没有关系，世上名字就这么多，可能是我妈把我的名字取的好听了点儿，但你不能认为我就是你那本书的男主啊，我真的只是个普通高中牲。” 鹿梨：“。” 呵。 交代地挺清楚。 “之前不是说没写过小说？” “那是我骗你的。”沈于归把抱枕抱得更紧了。 根据他网上冲浪的经验，这种梦女真不能惹。 他现在只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为了面子留下来。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一次半个小时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现在，别说半个小时，他可能以后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于归漫无边际地想，两家离得这么近，他现在喊妈来得及么？ 呜呜呜，想妈妈了。 “啊，这样啊……那你是骗了我，”鹿梨笑得狡黠，像个小恶魔一样，“该怎么惩罚你呢？” 沈于归：“……” “可以不惩罚么？” 鹿梨伸出手指，冲他摇了摇：“不可以哦~” 沈于归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但能活着，一点惩罚算什么。 沈于归提心吊胆，像是砧板上的鱼，任鹿梨宰割，等待着鹿梨的发落。 等了漫长的几分钟，鹿梨总算是发话了。 “我还没想好，今天就先放了你，下次再说。” 沈于归狠狠松了一口气，今天暂时是活了下来，虽然还要折磨更久，但能活一天是一天。 就算是这样，他还得无比憋屈地对鹿梨说：“谢谢你啊。” “不客气~” 鹿梨开心地尾音俏皮地扬起，觉得现在这个状态真是妙极了。 可惜了，小号没有记忆，她刚刚应该把这事录像下来，让小号也看看的。 “稍等。”鹿梨忽然说。 她想到，虽然没有录像，但是她可以现拍一张沈于归的照片。 于是她哒哒哒跑去茶几另一端，趁着沈于归还没反应过来对着他咔咔拍了两张照片。 沈于归：“？？？” 这是威胁吧？ 这就是威胁。 居然留下他这种时候的照片，鹿梨实在是太恶毒了！ 以后她是不是还要用这张照片威胁他，为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沈于归一脸气愤，对上鹿梨看过来的眼神，顿时又泄气，冲着鹿梨可怜眨眼。 喵~ 前一秒还是张牙舞爪的森林之王，下一秒就是可怜无助的小猫咪。 鹿梨很努力才忍住没再笑。 沈于归可怜地问：“那你看的那本小说叫什么名字？” “只对你……”鹿梨立马就想告诉他，说到一半忽然想到，她是女主，再加上“沈于归”这个男主名字，沈于归会不会更加误会，于是她又改了口，“暂时还不可以告诉你。” 只是这样的话，她的线索又断了。 鹿梨的目光再次来到沈于归身上，半晌，忽然笑起来。 沈于归浑身一颤，可怕，这眼神实在太可怕了。 “做、做什么？” “我想到了怎么惩罚你。” 沈于归心说，完蛋，看来今晚他是注定活不过去了。 “鹿梨大人您说，我保证听话。” 鹿梨闻言惊奇了一下，“鹿梨大人”这个称呼她喜欢。 于是她说：“以后都喊我这个，你就是我小弟了。” 沈于归：“……鹿梨大人？” “诶~再叫一声。” 沈于归：“╰_╯” “鹿梨大人！” “诶嘿嘿~” 鹿梨总算是玩够了，记起来自己的正事，说：“乖听话，大哥这就给你派活。” “您说。” “你以后帮我问问周边的人有没有写小说的，如果有，就帮我问到他们写的小说名字是什么。” “啊？” 沈于归眨了眨眼睛，就这？ 怎么感觉鹿梨这个架势，是要找到她看的那本现代言情小说的作者？ 所以，弄半天她还是来线下单杀作者的，不过不杀他，杀别人。 那他不怕了。 沈于归在鹿梨异样的眼神中，从沙发上下来，穿上拖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鹿梨。 鹿梨：“？” “我拒绝呢~鹿梨大人~” 鹿梨：“？？？” 他那欠嗖嗖的语气，加上表情，真的很难不让鹿梨联想到小人得志。 就挺突然的。 他怎么突然不怕了？ 沈于归重新收拾东西，顺便把自己写的那张英文作文也给顺手夹到了自己书里，说：“不陪你玩了，我回家了。” 鹿梨沉默。 看来，她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沈同学，你也不想你刚刚怂兮兮的模样传遍整个班级群吧？” 第41章 关于改姓的前兆这回事 就知道刚刚鹿梨拍照没安好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图穷匕见了！ 沈于归败在鹿梨的淫威之下，皮笑肉不笑道：“好的，鹿梨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鹿梨：“哼~” 幸好刚刚拍照了。 “那鹿梨大人还有别的吩咐么？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退下了。” “没有，”鹿梨瞥见她桌上的演讲稿，提醒了一句，“记得把演讲稿带走，明天你给李栗方便点。” “好嘞~”沈于归咬牙切齿拿上演讲稿，顺手又捞了水果盒到书上，“这盒子我也带走，我刷，不用鹿梨大人刷。” 鹿梨眉毛微动，总觉得沈于归进入角色还挺快的，而且他这谄媚的模样格外像，皇上身边的急急国王。 噗哧一声，鹿梨又笑了，为了面子赶忙转过身，对沈于归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好嘞~” 沈于归回家的时候陈瑛女士和沈丛辉正在客厅沙发坐着，电视里放着近期热播的古装宫斗剧。 沈于归把一堆东西放到茶几上，疲惫叫了一声：“爸、妈。” 沈丛辉点了点头。 陈瑛女士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有点惊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于归：“？” “这都快九点了，妈，你难道还想让我在鹿梨家过夜？” “妈妈没这个意思，就是……”她决定拿自己的宫斗剧来举例，“这宫斗剧才播了一集你就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啥？” 沈于归沉默。 他把鹿梨逼他写的那张英语作文抽出来，递给陈瑛女士：“喏，满分作文。” 陈瑛女士看了眼，发现内容写的确实不错，再加上沈于归这字，确实满分没问题。 她刚想夸两句，发现作文下边还有一张纸，她手指捻了一下，把鹿梨的演讲稿给拎了出来。 “……你这英文写的是挺好的，但这汉字……”陈瑛女士在思考，思考怎么说才不打击沈于归，“……” 沈丛辉在一旁瞄了一眼，评价道：“狗爬字。” 沈于归想嘲笑鹿梨，但他认为小丑可能是他自己。 爹妈连自己的字都不认识，是一种什么体验？ 不强求他俩能在一个班的试卷中能不记名认出他的卷子，但他和鹿梨的字相差十万八千里，为什么还会分辨不出来？ 但沈于归还是决定先嘲笑一下鹿梨，于是他掏出手机，点开鹿梨的对话框，点击语音，问沈丛辉：“爸，你刚刚说这是啥字？再说一遍呗。” “干嘛？没听清？”沈丛辉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找骂的儿子，特别是他非但一点不伤心，还有点开心？ 沈丛辉顿时就有点生气：“狗爬字，你很高兴？” 计谋得逞，沈于归轻轻松开手指，咻一声，语音发送了出去。 沈于归这才开始挽回自己的声誉，语气中有点得意：“你们再好好看看那上边的名字，是叫沈于归么？” 陈瑛女士因为嫌弃那张汉字的纸，刚刚一直在看他的英语作业，听到这里她狐疑地重新把演讲稿放到上边，沈丛辉也凑过来看。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狗爬字是她亲亲乖女儿的。 陈瑛女士的脸有点僵，沈丛辉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着“我先去洗澡”，然后溜了。 沈于归更加得意了。 “亲爱的妈妈~” 陈瑛沉默：“……” 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她家这么漂亮一闺女，写字跟狗爬似的？ 她想飚英文。 why？ tell me why？！ 她决定从别的地方找回点面子，艰难地分辨着内容，陈瑛总算看出来这是一张演讲稿。 “人家狗爬字也能考年级第一，你呢？” 沈于归抓住重点，乐呵道：“所以妈你也承认鹿梨的字是狗爬字了？” 陈瑛再次沉默：“……” 沈于归拿上盒子，准备去厨房刷一下，临走前对石化在沙发上的陈瑛女士说：“放心吧妈，我不会把你说鹿梨的字是狗爬字这事告诉鹿梨的。” 沈于归只觉得爽翻了。 居然又能嘲笑鹿梨，又能看自家老妈吃瘪，他都要感谢自己刚刚随手把两张纸放一块的举动了。 他刷好盒子，又擦干放回去，转头，陈瑛女士正站在他身后。 他吓一跳，拍了拍自己小心脏说：“妈，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我在家穿拖鞋，要什么声音。” 下意识回了这句，陈瑛女士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有些嫌弃地收回自己刚刚的话：“不和你说这个，我问你，梨梨现在的字咋样？” “嗯？你刚刚不是看到了？” “那是高二的，你们现在都高三了。” “嗷，差不多吧，大概是从狗爬进化成了鸡爪乱挠。” 陈瑛女士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小姑娘，怎么写了这么“好看”的一手字。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瑛女士总算是想起来，沈于归的字她之前揪着练过，说：“你字还行，平常监督一下她练字，也不说什么气质不气质的，你们平常考试不扣她卷面分就行。” 沈于归又掏出来手机，点开鹿梨的主页，忽略刚刚鹿梨回复他的消息，又发语音。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监督一下鹿梨练字？” 陈瑛女士看着他奇怪的动作，不明所以，但这个问题确实是可以得到肯定答复。 “对啊，你不是写字好看嘛，平常监督梨梨一下。” “好嘞，妈~” 沈于归再次松手，点击发送，在鹿梨的二次消息轰炸之前熄了屏幕把手机揣进兜里。 “你和谁发的什么？” “没谁，就是通知一下我亲爱的妹妹，告诉她这是您的意思。” “……” 你还怪积极嘞。 “我答应您了，妈您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明天就开学了。” 陈瑛女士摆了摆手，忽然又想到什么，叫住他：“诶你等等。” 沈于归耐着性子转身回来，问：“怎么了？” “就是你们两个……”陈瑛女士纠结了一下措辞，“一起学习，这事儿是……” 读妈机沈于归再次上线：“您放心，我和鹿梨没谈恋爱，我们真的是学习。” 陈瑛女士沉默。 沈于归又补了一句：“保证不乱伦。” 陈瑛：“……” 这句还不如不说。 “其实……”她有点儿纠结，一番纠结之下，她还是决定开明一些，“如果最后你们真的发展出这种感情，也没什么，毕竟鹿梨也不是我亲生的，就是你们现在在上学，要是搞的话，毕业之前别让我发现，这个理，你懂吧。” 说完，陈瑛女士松了一口气。总算说清楚了。 沈于归觉得陈瑛女士多虑了。 “您放心，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我直说了，我这辈子要是喜欢上鹿梨，我跟她姓。” 陈瑛：“……” 倒也不用这么早立g。 第42章 关于做不做朋友这回事 回到房间，鹿梨的消息还在一条一条地发，微信消息带动着他的手机一下一下地震。 沈于归就放在那里，没管，他这会儿没什么胆量回。 洗了个澡回来，手机已经安静下来，沈于归打开一看，99+的微信消息。 全部来自鹿梨一人。 沈于归这才跳转到最开始，从他发的第一条语音开始看。 很显然，“狗爬字”这个评价对鹿梨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她一开始发一些生气到跺脚的表情包，中间夹杂着几句不痛不痒的威胁，后边不打字了，又发发怒的小表情。 再后边，说让她练字的语音之后，几乎也是同样的套路。 “可恶！”、“一定是你告的密！”、“你就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坏！”、“本大人要惩罚你！”、“像你这么坏心眼的小弟，别的大哥都不会要你的！”、“你是恩将仇报！”、“你太坏了！”、“可恶可恶！”、“才不要让你监督练字！” 再有就是一连串的表情包以及微信自带表情发过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可爱的、愉悦的表情与表情包，看着跟试表情包似的。 沈于归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为了强调，鹿梨每句话都要加一个感叹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奈何不会骂人，说的都是不痛不痒的话。 不像生气骂人，倒像是撒娇耍赖。 沈于归轻啧一声，好心回了鹿梨消息。 【鱼了个龟】：[点赞] 瞬间更气人了。 鹿梨气的嗷嗷咬牙，忿忿地开始戳手机屏幕，明天不让小号理他了！ 反正他也不是《只对你撒娇》的作者，没用了，才不要和他做好朋友！ 她非常认真地教唆了一下小号的自己，以后都不要理沈于归了。 于是，当第二天沈于归敲门叫鹿梨吃早餐的时候，鹿梨哼了一声，把他关到了门外。 她自然是向着自己的。 而且不用绞尽脑汁和沈于归拉关系，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做题。 两全其美。 沈于归却懵了：“？” 生气了？ 他把人惹毛了？ 大概他昨天那个“点赞”表情实在是太具有杀伤力了，嘲讽力max，给鹿梨都整破防了。 沈于归在心里小小地夸了一下自己，但面对着鹿梨家紧闭的大门，他就夸不出来了。 老妈派的任务，他总不能空手回家，好歹得带着鹿梨一起。 大丈夫能屈能伸。 沈于归酝酿了一下情绪，再又敲响鹿梨家的大门。 “鹿梨大人，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次，跟小的回家吧。”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儿表演天赋的，这语气比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时候还要真诚。 鹿梨开门了。 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沈于归，说：“你回家吧，我以后都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沈于归：“？” 吃饭和做朋友有关系吗？ “做不成朋友，我们好歹还是兄妹，”为了完成任务，沈于归脸皮又厚了一层，“实在不行，咱们也是父女不是吗？” 他忍不住又嘴欠了一下：“乖女儿，走，跟爸回家吃饭。” 鹿梨：“……” “才不是！” 本身小号的鹿梨就格外羞耻这些称呼，见他这么随意地说出来，简直又羞又气。 她上来推着他胳膊让他被迫后退，直到他后背装上墙壁这才停下，手却没松开，越抓越紧。气急了。 “诶不是，”沈于归没辙了，正经起来，“昨天是我手痒，姑奶奶，你别生气了行么？咱先回家吃饭，有什么矛盾去学校解决行么？” 注意到鹿梨态度有些松动，沈于归搬出了陈瑛女士：“我妈对你这么好，你也不想让她看到咱俩闹矛盾吧？” 鹿梨不说话了，她想起来对她非常热情的陈瑛女士。 自己这样对她的儿子，好像确实不太好，她会伤心的。 沈于归趁机叫她：“鹿梨？你先松手好不好？” 鹿梨刚刚推着他的胳膊就推了过来，他为了不让两人受伤，只能跟着她的力道一步步往后退，结果就撞到了墙。 鹿梨抬起脑袋看他一眼。 沈于归的眼睛和陈瑛女士最像了，鹿梨瞬间就低下脑袋，不敢再看，鼓起脸颊思考着，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了。 虽然另一个人格不让她和沈于归做好朋友了，但是对方没说具体事情，就说他没用了。 她看两个人的聊天框也是非常干净，什么都没有，甚至于连之前的聊天记录也没有了。 鹿梨决定理智一点，不能什么都听另一个人格的。 今天另一个人格能让她不要再和沈于归做朋友，明天就能要求她杀人放火。 她还得考大学，她不能坐牢。 她必须得自己思考，不能太死脑筋了。 鹿梨严肃抬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沈于归，道：“我还要继续和你做朋友！” 沈于归生无可恋。 所以，能先松开他的胳膊么？ “你们在做什么？” 陈瑛女士看沈于归叫个人，这么久还没回来，于是喊来沈丛辉继续盛汤，她自己出来看看。 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孩子们是在玩壁咚么？ 不过为什么是女孩子壁咚男孩子？ 而且，姿势好像不太对，哪有按人手臂壁咚的。 陈瑛女士顿时起了八卦的心，昨天某人才信誓旦旦说不会，今天就让她看到这种场面。 要不是她见多识广，足够开明，这俩孩子早就被她拎回家教训了。 但耐不住吃瓜的心，她的语气也只是平静地好奇，没有震惊到不敢相信的意思。 不，她是非常的好奇。 毕竟，沈于归那小心翼翼试探的表情，跟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沈丛辉哄她时一个模样。 而正“壁咚”的两人瞬间一惊，鹿梨直接吓得松开沈于归，退后了好几步，沈于归也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不是，妈你怎么出来了？” 陈瑛女士觉得自己手上缺了点儿瓜子。 “这不是看你叫个人怎么这么久，我出来看看。” “我、我……”鹿梨紧张地说不出话，小脸通红，垂着脑袋不敢看陈瑛，“对不起。” 她对她这么好，她却欺负她的儿子。 实在太对不起陈瑛女士了。 而吃瓜群众陈瑛女士却丝毫不觉得，她乐呵说：“没事，我不反对，你们下次那啥的时候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陈瑛退回家里，说：“快回家吃饭了，再不吃饭你们上学要迟到了。” 上学迟到，这对鹿梨来说实在是太严重了。 于是她唰地，像是一阵风跑到了陈瑛女士跟前。 沈于归：“……” 早知道刚刚也这么说了。 第43章 关于鹿娇娇的姓这回事 吃完早餐，陈瑛女士把两个人送上电梯，随后默默掏出了手机，把沈于归的备注改成了“鹿娇娇”。 儿大不由娘。 合着昨天不是立g，只是提前通知她一下。 陈瑛女士默默鄙视了一番自家儿子。 “阿嚏……” 沈于归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鹿梨看过来，她小声问：“你没事吧？” “没，”沈于归摇摇头，随口回，“我儿子想我了。” 鹿梨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们还是朋友么？” 这可给沈于归惊奇死了，好家伙，今天一大早起来又说不和他做朋友了，又说还要继续做，这会儿又来问他还是不是朋友。 “姑奶奶，咱俩这关系，好像是你决定的吧？谁知道您老人家一大早抽什么风。” “我没有！”鹿梨立马否认抽风这个说法，她着急道，“我、我……只是她说你没用了，所以我才会听话不和你做朋友，我没有抽风，那你都没用了，我干嘛还要和你做朋友。” 她一着急，把一切都给抖落了出来。 沈于归长久的沉默起来。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真诚，又这么刺耳？ 电梯门打开，他一把拉住鹿梨的书包，没让她跑，他笑得一脸核善：“来，也不说其他的，你先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我没用了？” 鹿梨怂了。 怂唧唧地皱起小脸，冲沈于归可怜巴巴地眨眼，用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央求：“上学要迟到了。” “这招没用哈，大不了我替你请假，”沈于归油盐不进，“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去上学。” 鹿梨心虚地晃了晃书包，沈于归的手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抓得更牢了一些。 鹿梨没办法，她一副就要解释的模样，忽然看向沈于归身后，惊讶叫道：“妈？你怎么下来了？” 沈于归：“？” “这么老土的招数谁教你的？”沈于归无情嘲笑着鹿梨，“哈哈哈哈哈早八百年前我都不用这招了。” “可是妈真的下来了。”鹿梨对着陈瑛女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鹿娇娇！” 沈于归：“……” “诶妈你等下，我真没欺负她，我在和她开玩笑妈，妈妈，妈——” 三分钟后，鹿梨和背着两个书包的沈于归并排走出小区。 陈瑛女士的原话是。 “这么喜欢梨梨的书包？以后梨梨的书包都给你背着，别让我再看到梨梨自己背包！” 沈于归喜提一个书包。 装满各种课本的沉重书包。 “不是，你书包里是放板砖了么？这么重？” “没有啊，我只放了数学和物化的五三，另外三本我打算明天再带去学校，书包里装不下了。”鹿梨一脸真诚。 这确实是事实。 沈于归咬了咬牙，很好。他还能再背会儿，谁让他年轻力壮，有用不完的精力，分给鹿梨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谁让他最疼爱他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加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女儿呢。 但是，真特么重。 “呵呵，你真爱学习。” 鹿梨小脸微红，有些害羞。 “谢谢你的夸奖，你也非常爱学习。” 沈于归：“。” 他那是夸奖么？ 算了，还是不说话的好，省点力气。 “对了，”鹿梨忽然想起来，“刚刚妈为什么叫你鹿娇娇啊？” 她好奇：“你小名叫做鹿娇娇么？好神奇的小名，是哪个鹿啊？陆地的陆，还是马路的路？还是说和我一样是麋鹿的鹿？” 鹿梨显得有些兴奋。 为沈于归的小名。 她觉得这个小名实在是—— 泰裤辣！ 居然还可以有名有姓的，而且姓和沈于归本身的姓不一样。 她突然有些好奇，这边的人都是这么取小名的吗？ 这么一瞬间，沈于归猛然觉得鹿梨这个人格真可爱。 不会故意叫他娇娇哥哥。 居然还在问陈瑛女士擅作主张给他改的姓是哪个lu，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傻)的人！ 他非常欣慰。 但很快他就欣慰不出来了，因为这个人格的鹿梨也学会了。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鹿娇娇吗？”她喜欢这个名字。 沈于归：“？” “我们很熟？” “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今天早上刚说过以后不要和我做朋友了。” “可是我后来又说了，我还要继续和你做朋友的。” 鹿梨有些委屈。 那是另一个人格不和他做朋友了，关她这个人格什么事。 沈于归微笑：“你刚刚不是问我，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么？我现在回答你，不是。” “为什么？”鹿梨不可置信地追问。 “我们现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书包不是我让你背的。” “和这个没关系，总之你就是我的仇人。” 鹿梨噘起嘴巴，更加委屈了，眼眶不自觉地泛起点点红意，很快，整个眼尾都跟着红了一片。 她揉了揉眼睛，越想越委屈。 沈于归在一旁也很煎熬。 这个人格的鹿梨有点敏感，这么委屈，这得哄多久才能哄好啊？ 半晌，他决定退一步。 “这样吧，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没用了，我就还可以和你做朋友。” “真的吗？” “嗯，真的。”沈于归调整了一下书包肩带，随意点头。 鹿梨顿时开心了。 但很快她的笑容便僵住了，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沈于归没用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鹿梨格外心虚，小脑袋垂着，连声音都变小了。 沈于归好脾气地问：“所以，是另一个人格告诉你的？” “嗯。” “那你挺听话的。她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 “当然不去了！我不能坐牢！我还要考京大！” “……这会儿又挺精。行吧，暂且算你过关，我和你做朋友了。等你下次换人格了，我去问问。” “好！谢谢你，你是个好人，鹿娇娇！” 鹿梨发了张好人卡，喊他鹿娇娇。 沈于归额角隐隐跳动，总觉得答应早了：“别喊我小名，喊我全名！或者叫我哥哥、爸爸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沈老师，小弟都行，总之不要叫我小名！” 鹿梨不太明白。 “可是我们是朋友了啊。” “所以呢？” “你刚刚说我们是朋友就可以叫你小名，我喜欢你的小名，鹿娇娇，真好听。” 顿了一下，她又重提旧问题：“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呢，你的lu是哪个lu啊？” 沈于归：“……” 第44章 关于绝美的父母爱情这回事 沈于归想说，他什么时候说是朋友就可以叫他鹿娇娇了。 但这会儿真不是适合掰扯这事儿的时候，再掰扯掰扯，他俩今天真得迟到。 他得来点强硬的。 于是他拉住鹿梨的袖子，转身对她郑重地说：“是朋友也不准叫我鹿娇娇，以后都不准再提这个名字，提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从现在开始，你得忘记这个名字，听懂了没？” 鹿梨下意识就想问为什么，但沈于归的表情太严肃，她忍住了。 可怜巴巴地点点小脑袋：“好吧。” 沈于归这才满意，丢了自己的书包给她：“喏，拿着我的书包。” “为什么？”这下，鹿梨是真的没再忍住了。 沈于归诡辩：“我妈说的是不让你背你的书包，但没说不让你背我的书包吧？” 鹿梨张了张嘴巴，想反驳，但发现没有反驳的理由。 可恶！ 被他找到bug了！ “╯^╰”哼！ 她接过沈于归的书包，乖乖背到身上，催着他：“快走吧。” 沈于归心情愉悦不少，还不是被他找到漏洞了。 哈哈哈……！ 因为中间七七八八耽误了不少时间，两个人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到的教室。 后续没再说话，两人差不多忘记了身上的书包是对方的，到教室门前也没想起来换回去。 沈于归撇撇嘴，也没在意，下课换回来就是了。 他随手把鹿梨的书包塞进桌洞里，拿了摆在桌上的英文书开始背单词。 “你什么时候换书包了？” 李栗扯了扯沈于归放在桌洞的书包上垂下来的玩偶，是个梨子，蛮可爱的。 他评价：“你还挺有少女心。” 沈于归：“……” 他掐住李栗的后颈，威胁道：“儿子，怎么跟爸爸说话的？快叫声爸爸来听。” 李栗想反驳一下，但来不及了。 他俩被一起打包到了走廊。 沈于归：“……” 李栗：“……” 两个人背了会儿书，李栗冷不丁突然又来了一句。 “真的很少女。” 顿了一下，他继续：“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闭嘴吧你。” …… 等早读下课，沈于归去和鹿梨把书包换回来，李栗这才惊说：“我就说在哪见过吧，原来是鹿梨的。” 不过，换着书包背是什么癖好？ 还是说，小情侣都这样？ 他那温柔的爸爸，看鹿梨的书包太重，于是自己背上，让鹿梨背了自己只有几张卷子的书包？ 呜呜呜，爸爸好温油。 然后，他就得到了沈于归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去你的。” 李栗：“……” 嘤嘤嘤，他只是为绝美的父母爱情落泪而已，他又有什么错呢，他还只是个孩子。 当然，他不敢再继续叭叭。 沈于归拿了鹿梨的演讲稿威胁他。 “爸爸，你是我好爸爸，谢谢你。”他谄媚地伸手，想得到这份附中年级第一的演讲稿。 沈于归轻嗤一声：“继续叫，给爸爸叫高兴了再给。” 李栗一脸悲痛。 那可是演讲稿！ 一切都是为了演讲稿！ 他做好心里建设，正准备丢弃尊严的时候，一道天籁挽救了他。 “沈于归。” 是鹿梨。 沈于归转头，问：“做什么？” 李栗趁着沈于归没有防备，轻轻从他手上揪走了鹿梨的演讲稿，然后抓着演讲稿冲进卫生间躲了起来。 那是躲么，不，他那是在为父母爱情让路。 鹿梨拿了资料书放到他桌上，说：“我这道题不会做。” 沈于归：“？？？” 又来？ 沈于归心说，你都不会做，我能做出来？ 这是羞辱吧？ 不是，他就想不通了，他都答应做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羞辱他。 他觉得自己蛮可怜的。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问：“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做呢？” “因为你是朋友。” “友情提示一下，你的朋友我，顶天才考六百五，而你，是七百分常客。” 鹿梨谦虚道：“也没有吧，才五六次，而且都是刚刚擦边七百那种。” 沈于归沉默：“……” 事实上，鹿梨确实是故意的。 早读的时候切了个号，这一次，属于自己的，她要全部拿回来！ 从沈于归说她狗爬字开始声讨。 “你是我爸爸行了吧，你就饶了我吧，我真不会，你去问老师。” 鹿梨哼笑一声，笑得核善：“怎么会呢，爸爸昨天不是说要当我老师嘛，所以我来问老师了，您说呢，爸爸。” 沈于归浑身一僵。 这混乱的称呼。 懂了。 这位是又切换人格了。 听这语气，不像问题，倒像是来寻仇。 他拍了拍李栗的凳子，说：“姑奶奶你先坐。” 鹿梨也不忸怩，直接坐下。 沈于归扯了扯她校服，让她微微低头，两个人脑袋几乎凑在一起，沈于归问：“你先解释一下，我没用了是什么意思？” 鹿梨一愣，忘了这茬，顿时有些尴尬，她讪笑两声，决定下次再声讨。 起，没起来。 沈于归死死抓着她校服，冲她笑得核善。 两级反转。 鹿梨心虚，笑得勉强，掐着嗓子甜腻腻道：“爸爸，上课了，我先去学习好不好，咱们下次再玩~” 再起。 还是没起来。 “乖女儿，不着急，这不是还有几分钟呢，再陪爸爸玩一会儿。”沈于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笑得越发灿烂。 鹿梨笑得比哭还难看。 救命。 谁来救救她。 可是对于她找作者这事儿，沈于归确实没什么大用途了，所以，她也不算说错吧。 鹿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忽然，想到了反击的方式。 “鹿娇娇，你也不想你的照片……” 她卡了一下，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之后，顿时吓得捂住嘴巴，留出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望着沈于归，似乎积蓄了水光，秀气地眉毛都皱起来，看起来委屈极了。 她可怜巴巴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说的。” 小奶音都出来了，还带着哭腔，再加上那小表情，很难不让人心疼。 “你能不能不要不和我做朋友。”鹿梨小声问。 沈于归不错眼地盯着她，想要分辨真假。 她微微震颤的鸦羽般的睫毛，在他的注视下，一下又一下不安地眨动。 长长的睫毛就像是小刷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扫动在他的心尖。 瞬间，他手指像是被烫到一样，立马松开了鹿梨，有些慌乱地看着书上怎么也看不进的英文单词。 他也不想再分辨鹿梨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切换了人格。 磕磕巴巴赶鹿梨走：“上、上课了，你先、先回去。” 第45章 关于沈于归生病这回事 沈于归一整个上午都有点心不在焉，好在老师们讲的题他都是做过的，有印象，也不至于跟不上节奏。 中午放学，他觉得脑袋有点儿晕，便没跟着李栗一起去吃饭，昏昏沉沉趴在桌上睡了一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胳膊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戳，不疼不痒的。但一下又一下，怪烦躁的。 沈于归迷迷糊糊睁开眼，鹿梨正坐在他面前。 “沈于归，你没事吧？” 鹿梨只是顺口一问，说到一半儿她就后悔了。 因为沈于归的脸不正常地泛红，很明显不是没事的状态。 沈于归觉得眼皮有点儿沉，全身酸软无力，勉强坐直，他才很没有说服力地回：“没事儿。” “嘴硬。” 鹿梨咕哝着吐槽了一句，微微起身凑过去，伸出冰凉的小手放到他的额头上，沈于归下意识躲开，又被鹿梨一个眼神给唬住，老实不动了。 鹿梨的手心儿有点儿冰凉，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天生的，但放在他的额头上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哦，他温度确实有点儿高。 他大概是发烧了。 感受到手心儿滚烫的热度，鹿梨皱着眉头收回手，平静道：“你发烧了。” “嗯。” 沈于归反应平平，额头上的凉意消失，还有点儿不习惯。 他又不能抓着鹿梨的手，说让她一直放上去。 他眼神无力地扫了一眼桌面，看到了自己还有半瓶的水瓶，他伸手捞过来，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手指无意蹭到脸颊，他发现脸颊也是滚烫的。 于是，他又把水瓶贴到自己的脸上，眉眼无力地看着对面的鹿梨。 鹿梨沉默地看着沈于归这一系列动作，莫名觉得这人有点儿可爱。 但是。 这并不妨碍鹿梨依旧认为，沈于归本身的反应有病。好吧，他本来就病了。 鹿梨被气笑了，生病不去看病，在这里抱着水瓶贴贴是什么意思？行为艺术？ 她叫：“沈于归。” “嗯。”沈于归反应依旧淡淡的，提不起兴趣。 “你生病了。” “我知道。” 鹿梨妥协，在心里告诉自己，沈于归生病了，她不能跟一个病人较真。 深呼吸几次，鹿梨起身，走到沈于归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跟我去医务室。” 她伸手把沈于归手上的水瓶给抽出来。 沈于归眼睁睁看着水瓶从自己手心儿溜走，想抓，但是提不起力气。 一番挣扎，沈于归觉得自己这个状态不太行，决定还是去医务室看看。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吧。” 鹿梨问：“需不需要我扶着你？” “没那么虚弱。” 沈于归率先踏出了教室门，催了一声鹿梨：“快点儿。” 鹿梨撇撇嘴，要不是怕他烧成傻子，陈瑛女士会伤心，她才不会饭都不吃就回来关心他。 鹿梨气呼呼跟上，跟在他身旁。 她对一中还不太熟悉，只能跟着沈于归走。 俩人的状态，跟鹿梨生病，沈于归带着鹿梨去医务室似的。 然而事实上，生病的是沈于归。 因为走的慢，两个人走了七八分钟才走到医务室，校医刚巧从外边回来。 校医先给沈于归量了下体温，三十八度二的样子。 因为没有其他症状，只是简单的发烧，校医简单给包了药，并没有给他打针或者挂吊瓶。 “多喝热水多休息。” 沈于归礼貌道谢，扫码付款，付款的时候他手一抖，多按了个小数点。 本来就十八块钱的药费，他给人付了一块八。 付完之后，他非常自信地向校医展示了付款的数字，随后校医的收款提示音想起。 “支付宝到账一点八元。” 校医：“……” 鹿梨：“……” 校医看了眼鹿梨，鹿梨抿唇，尬笑着说：“我来付吧。” 随后她又拿出自己的手机，付了十六块二。 付了钱之后，鹿梨拉着沈于归的胳膊就跑了。 没一会儿，她又尴尬地回来，沈于归的药没带。 鹿梨跟着沈于归丢进了脸面，没好气地把药塞进他手里。 “拿好你的药，”鹿梨气呼呼道，“你最好祈祷明早起来失忆。” “嗷。” 沈于归抿唇，说：“抱歉，刚刚脑子有点儿晕。” 沈于归觉得自己实在不在状态，这个样子下午也不知道能不能学好，他决定请个假，下午回家睡一觉。 他随口发出邀请：“我打算等下去请假回家睡一觉，你要一起么？” 鹿梨满头问号：“？？？” 这也能邀请？关键是她没生病啊！ 但看沈于归这晕乎状态，她不敢保证沈于归能不能自己一个人安全到家。 谁能想象得到，这人早上那会儿威胁她的时候那么神气。 果然，生病的老虎也得变成猫。 鹿梨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嗯，我跟你一起回去。”大不了把他送回家，她再回来。 两个人一起去了办公室请假。 一向佛系的班主任绷不住了。 这俩人。 这么熟的吗？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女生是上周刚转过来的吧？ 鹿梨一眼就看出来这班主任是想歪了，解释道：“我们俩是邻居，父母认识。” 嗯，沈于归的爸妈也是她爸妈，怎么不算父母认识呢。 然后班主任放心了。 他大方给两人批了请假条。 鹿梨在小群里通知了一下另外两个人，这才把注意力放沈于归身上。 她扯了一下沈于归的校服，叫他：“沈于归。” “嗯？” “我等会儿换了人格之后，你记得跟我那个人格解释一下。” 她这句话说完，根本来不及等沈于归的回答就切了号。 小号鹿梨上线，她一脸懵逼地看着前方的学校大门，身旁只有一个脸色不太正常的沈于归。 鹿梨问：“我们要去哪啊？” 沈于归抬手按了按滚烫的眼皮，想起来了刚刚鹿梨的话。 她好像是让自己解释来着。 “唔……回家睡觉。” “啊？”鹿梨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你生病了吗？” “嗯，发烧了。” “喔，”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奇道，“可是我没有发烧啊。” 沈于归反应迟钝很多，像是被她问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了。 “我邀请你跟我一起回家睡觉，你答应了。” 鹿梨：“？？？” 第46章 关于可以让老婆当妈这回事 死寂。 沈于归后知后觉“啊”了一声，再次道歉：“抱歉，脑子有点儿懵。”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总觉得又烫了点儿。 沈于归决定还是快点儿回家的好。 根据陈瑛女士的说法，他生病不仅会脑子迟钝，变得非常好骗，还会出现抱着她撒娇的行为。 沈于归怕再晚一会儿，自己把鹿梨当妈，抱着撒娇了。 他抿唇，解释说：“你说要送我回去来着，我们快走吧，麻烦你待会儿拦一辆出租车。” 鹿梨撇撇嘴，见沈于归状态确实不对，于是便也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出了校门。 一中门前还算得上繁华，因此不到两分钟鹿梨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开心地回头：“拦到了，我们快上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觉得沈于归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但只一瞬，沈于归就垂下了眼皮，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鹿梨狐疑，顿时觉得这车，她不太想跟着上去了。但沈于归这模样她是真的担心他一个人到不了家，最终鹿梨还是率先上车。 沈于归伸手拍了拍脑袋，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番，刚刚差点儿把鹿梨当妈，想抱上去撒娇。 一会儿上车还是直接睡觉吧。 他跟着坐到鹿梨旁边，一上车就闭眼靠在玻璃窗上，打算一路睡到家。 车里的空间太小，而且不舒服，再加上时间很短，他没睡着。 鹿梨小心翼翼问：“要不要给你妈打个电话啊？” 沈于归摇头：“不用，她中午回家吃饭，现在应该在家。” “嗷。”鹿梨放心了，这样把沈于归送回家，她的任务就正式完成了，还可以赶上下午的课。 “你为什么生病啊？” 沈于归睡不着，但并不代表他想回答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 感冒发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突然的，有征兆的才是少数。 他掀起眼皮睨了鹿梨一眼，存了逗弄的心思：“被你气的。” 鹿梨立马反驳。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我真的没有！” “我说你有你就有。” 鹿梨委屈地不行，怎么就是她气的了，哪有自己生病还怪别人的，而且她明明只是好心关心他。 她决定不要理沈于归了，另一个人格说的对。 鹿梨挪着小屁股跑到了另一边窗户，噘起嘴巴看着窗外生闷气，和沈于归中间空的位置能再塞下两个她。 然后沈于归的耳根子就清净了。 还没安静几秒，司机师傅乐呵呵感慨：“年轻人真有活力。” 沈于归：“……” 如果他感知没错的话，他刚刚已经算是在和鹿梨吵架了吧？ 大人们还真是奇怪，吵架都能感慨出活力来。 地方不远，坐了五六分钟就到了，下车的时候鹿梨的闷气还没生完。 沈于归扫码付款，这次他特意留意了一下小数点，确认没有输入错误这才付款。 下车之后，鹿梨也气呼呼走在前边，一点不等他。 沈于归心想，这次大概真的把人惹毛了，但他这会儿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力气去哄人，只好存着，等下次再哄。 他们敲门的时候陈瑛女士刚打算睡个午觉，还惊讶了一下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来。 她一开门看到了脸都烧红了了的沈于归：“哎呦，脸怎么这么红？” 手背贴上沈于归的额头，瞬间就缩回去了。 “快快快，快进来，梨梨你没事吧？” 鹿梨摇摇头：“我没事，我送他回来。” “行，哎呦喂怎么烧这么厉害，吃药了么？” 沈于归从口袋里掏出来在医务室拿的药，简短回答：“拿了，还没吃。” “那你坐这，我去给你倒水。” “梨梨也坐下歇着。” 陈瑛女士倒了两杯水来，沈于归就着水吃了药，鹿梨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着，思考着什么时候回学校这件事。 沈于归吃了药顺手就拉着陈瑛女士的胳膊贴了上去，陈瑛一愣，看了眼对面的鹿梨。 她特别操心地拍了拍沈于归的手背，这个样子可怎么行。 他不害臊，她还嫌害臊呢。 “困的话，回房间睡觉去。” 沈于归后知后觉看到了对面目瞪口呆的鹿梨，觉得自己形象大概是又崩塌了。 算了。 反正也不是没崩过，她手机里还有那张他缩角落的照片呢。 但想是这么想，鹿梨在这，他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 于是，他冲鹿梨挑了挑眉，问：“你不回去上课？” 陈瑛女士一听，怎么能这么赶她乖女儿，而且还是鹿梨送他回来的。 她当即就给沈于归胳膊来了一巴掌：“怎么说话呢你，梨梨辛辛苦苦送你回来，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怎么还赶人家走？” 然而被赶的鹿梨本人几乎要感动哭了。 感谢沈于归！ 不然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回学校。 “没事的妈，下午还有课，我先回学校了。” 她对沈于归送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沈于归：“……” 陈瑛女士有点尴尬，她回头瞪了一眼沈于归，想起身送一送鹿梨，但沈于归拉着她胳膊，不让她走。 她又知道沈于归一生病就这模样，只能口头上安慰着，目送鹿梨离开。 她有点儿郁闷。 “娇娇啊，你说你这一生病就到处找妈，到时候你上大学了怎么办？以后工作、结了婚，娶了老婆也回来找我？” 沈于归一顿，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 “没事儿，我也不一定都要找妈，找老婆也行，实在不行我可以让老婆当会儿妈。” 跟老婆撒娇蹭一蹭什么的很正常吧？ 而且，他确认了，他是真的能把别人当妈，刚差点儿都认鹿梨当妈了。 当然，这不是说鹿梨是老婆的意思，只是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沈于归在心里这样打补丁。 陈瑛却沉默了：“……” 她笑骂着说：“都跟谁学的这些东西，回你房间睡觉去！” 她把沈于归提溜回房间，塞进了被窝里。 到底是亲儿子，她给自己也请了个假。 “有事儿叫我，我就在客厅哈。” “嗯，我知道了妈。”躺进被窝，沈于归总算是老实了，乖乖对着陈瑛女士点头，一副好宝宝模样。 陈瑛女士拨弄着他额头上微微汗湿的头发，把他发型弄丑了不少，又温柔道：“睡吧睡吧，明天早起就好了。” “好。” 第47章 关于喝了四碗鸡汤这回事 沈于归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晚上六点多的时候，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 “妈——” 陈瑛女士没来，喊来了沈丛辉：“叫你妈干嘛？” 沈于归心说爸也行，他揉了揉肚子，问：“有吃的么？我饿了。” “已经准备做了，还没做好。” 沈于归：“……” “哦，那咱家有零食吗？我今天中午也没吃饭，好饿。” 陈瑛女士从外边回来，提着条杀好的鸡。 “老沈快，去把鸡炖上。” 沈丛辉去接老母鸡了，没回答沈于归的问题。 沈于归只好再对着陈瑛女士说一遍：“妈，我饿了，咱家有吃的吗？” “饿了？等会儿饭马上就好了，你要是实在受不了，”陈瑛女士翻了翻包，翻出了两颗糖，“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刚找零人家给的。” 沈于归沉默，这两颗糖能顶饱么？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沈于归拆了两颗糖一起丢进嘴里，陈瑛女士放下包，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说：“不烧了。” “待会儿你爸炖好母鸡汤你多喝点儿哈。” “嗯。”沈于归点点头。 沈丛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给他用体温计量量，别用你手测。” 陈瑛女士撇撇嘴，又跑去拿体温计。 沈于归乖乖把体温计夹到腋下，嘎吱一下咬碎了一颗糖。 陈瑛女士忽然想起来鹿梨，问沈于归：“你们第一节晚自习几点下课来着？” 沈于归想了一下，回：“我记得好像是七点半。” 陈瑛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六点。 “那正好，等梨梨放学回来鸡汤正好熬好，她上学她也得补补。” 沈于归：“……那我也不是说退学了。” 陈瑛女士立马笑了，沈于归吃醋她就觉得好玩儿，但小公主吃醋就得哄。 “好好好，你多喝两碗，行了吧？” 沈于归：“……” 跟哄小孩儿似的，谁稀罕。 然后，晚饭的时候，鹿梨因为在学校吃过了，只喝了鸡汤，一碗喝完又被陈瑛女士盛了第二碗。 沈于归默默盛了自己的第三碗，第四碗。 说多喝两碗就多喝两碗，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也不能少。 鹿梨：“……” 吃完晚饭，陈瑛女士忽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搬出来两件快递。 她中午回来的时候顺道拿的，看上边写的是字帖，两件都是，一份英文，一份中文。离谱的是，每一种后边数量都是x10。 陈瑛：“……” 新型败家方式？ 她问沈于归：“你买字帖干嘛？” 沈于归本来肚子有点儿撑，整个人有点儿懒散地歪在沙发上，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他兴奋地把快递扒拉到自己面前，在对面鹿梨惊恐的目光中缓缓拆开快递。 “这不是给我买的，这是给我亲爱的梨梨妹妹买的，你不是说让我监督她写字嘛，我立马积极响应领导的政策，这不就买了字帖。” 想起这事儿陈瑛女士就有点儿尴尬，心虚看了一眼鹿梨。 鹿梨捕捉到她的目光，立马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向她求助。 陈瑛女士觉得自己得有点儿原则，毕竟鹿梨的字确实得练。 “梨梨听话啊，练练字，咱每天就抽十来分钟写写字帖，不花时间的，哈。” 但她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沈于归这做法太欠揍了。 安慰完可怜的鹿梨，她又来说沈于归：“你也是，怎么想的，练字哪有像你这样一次买十份的？有钱没地方花了？” 沈于归诡辩：“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练字是个得坚持的活动，十本都算少的了，你忘了我小学的时候，你直接给我买二十本字帖的时候了？” 对此，沈于归颇有怨言。 虽然他确实练了一半手好字，但那个时候痛苦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他每天看着摞成堆的一模一样的字帖都快吐了。 好不容易才练完。 当然也要让鹿梨感受一下了。 他冲鹿梨龇牙笑。 鹿梨：“……” 陈瑛女士没想到，这还是她埋下的因，顿时无能为力地看了一眼鹿梨。 鹿梨噘了噘嘴巴，气鼓鼓瞪了一眼沈于归。 她说：“你这也是二十本了。” 沈于归继续笑，随后老神在在道：“不不不，你不能这么说，你这个主语不对，你得说‘我’，毕竟这二十本字帖是你的。” 他把字帖从包装里拿出来，整整齐齐二十本字帖一股脑推到鹿梨面前。 “加油哦~” 那语气，沈丛辉都看不下去了，踢了他一脚，说：“病好了就去补作业，跟梨梨回家写作业去。” 沈于归顿时惊恐：“爸！我还没好呢！” 陈瑛女士补刀：“我觉得你好了。” 这次换鹿梨龇牙笑。 她说：“我把老师新发的卷子给哥哥带回来了呢。” 沈于归：“……” 最后，大病初愈的沈于归被打包丢进了对门。 …… …… “我不写，我看你写字帖。” 沈于归一脸大爷相，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生气。 哪有专门带卷子回来的，他又不是缺课很多天。 鹿梨默默从书包里掏了一张又一张卷子，一共六张。 “不是吧？今天又发六张卷子？” “啊……不是，”鹿梨又抽回来三张写的差不多的，“这三张是我的。” 沈于归心说，就算是三张他也不想写啊！ “快写吧，我快写完了哦，哥哥~” 沈于归笑得勉强，回她：“妹妹快去练字吧，二十本字帖在等着你呢。” 鹿梨：“……” 两个人互相伤害够了，各自开始练自己的。 像是较劲儿一样，他俩谁也不理谁，就奋笔疾书，像是输得那个有惩罚似的。 但事实上，两个人写的东西都不一样，又怎么比较输赢呢。 沈于归做了大半张物理试卷的时候，鹿梨终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写完了两张字帖。 一张英文，一张中文。 她掀开纸张，看着上边自己描出来的字体，顿时觉得满意极了。 真好看，马上她就可以不剁手获得沈于归的右手写字技能了。 她心情好了很多，于是对沈于归说了具体作业通知。 “你不用那么着急写的，物理试卷老师周四才讲，数学试卷老师说当做大题专项训练做的，只做大题就可以，顺着周末作业讲，周末的两张卷子讲完就讲这个大题，什么时候能讲到我也不知道，英语的话，老师说只做完形填空、选词填空和改错，明天上课就讲。” 沈于归：“……” 弄半天，他做了个最不着急的。 他气的牙痒，啪一下摔了手上鹿梨的笔，看着鹿梨手上的字帖，说：“描的不过关，重新描。” 鹿梨顿时瞪大了眼睛：“！！！” 可恶！ 第48章 关于一个人寂寞这回事 百日誓师，说是一个重要节点，也足够重要，几乎每个学校在百日誓师之后都会抓得更加严格，开始最后的冲刺。 但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至少在沈于归看来是这样，无非就是距离高考更近了点儿，学还是照常上，课还是照常听，卷子还是照常做。 哦，好吧，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沈于归看着桌上堆了满堆的卷子，头有点儿大。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只是去了个卫生间，回来桌上就堆满卷子了？ 关键是课代表还在发。 到最后整整发了十八张，一共九套卷子。停下并不是因为发完了，而是上课了。 沈于归分明看到课代表的手里还有一堆，不过看着密密麻麻，更像是答案，沈于归心里这才好受些。 沈于归慢悠悠按着顺序整理着试卷，偶尔听一耳朵班主任的课前鸡血，整个人还是悠闲的。 李栗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 沈于归：“？” 李栗像是做贼一样，先是心虚看了一眼远在讲台的班主任，然后一把按着沈于归的脖子把他按下来。 沈于归：“……” 钻桌洞这癖好什么时候能改？ 还在上课，不能扰乱课堂，沈于归忍了，耐着性子压低声音问他：“干嘛？” 李栗从自己的桌洞里拿出来一张小卡片，是那种贴在墙上会被铲掉的小广告。 花花绿绿的，配色比较辣眼睛，沈于归抿抿唇，略带嫌弃地捏起卡片一角，阅读了一下卡片上的内容。 「 父母不在家 一个人寂寞 火热劲爽答题 扫码加入战斗 激情答题 可甜蜜小窗dd 」 卡片右下角是一个小小的二维码。 沈于归：“……” 这玩意儿正经吗？ “这什么东西？”沈于归嫌弃地把卡片丢给李栗，总觉得自己眼睛和手都被强了。 李栗宝贝似的收好卡片，他觉得沈于归不识货，只好他亲自给沈于归讲解了。 于是他又拿出红配绿的卡片，指了最重要的那句话。 “你看这句老沈，火热劲爽答题，答题，你不心动吗？” 沈于归：“？？？” “什么答题都不知道你就敢心动？”沈于归觉得李栗这家伙没救了，“这东西哪里来的？你别被骗了。” 对于小广告的来历，李栗有点儿难以启齿。 这更加引起了沈于归的怀疑，他有点儿生气：“你特么走路上什么人塞你的广告都要？” 关键这人信也就算了，咋还准备带着他一起被骗？ 然而更炸裂的是，李栗这小广告不是走大马路上被人塞的。 “我刚刚男厕地上捡的。” 沈于归瞬间觉得自己手都有味儿了，拉着板凳就远离李栗。 “你离我远点。” “不是，我从地上捡的，又不是从池子里捡的，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沈于归没忍住：“yue——” 他这么大动静，全班的视线都看过来。 沈于归：“……” 班主任原先想说沈于归两句，但看他趴在桌角，实在难受的样子，又想起来这人昨天生病了，于是转为担心问：“沈于归你怎么了？病还没好吗？” 沈于归尴尬极了，瞪了一眼李栗，对班主任摆摆手，说：“没事儿老师，就是这药有点儿反胃，我能去一趟洗手间吗？” “去吧，有问题去医务室，需要批假回来找我。” “嗯，谢谢老师。” 沈于归跑了。 李栗：“……？” 佛系的班主任教的是语文，高三以来沈于归的语文成绩都保持的不错，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能考到一百二十分以上。 因此，沈于归决定翘了这节课。 洗了把脸，他漫无目的地下楼到操场逛了一圈。 操场上有班级在上体育课，沈于归完美融入其中，然后跟着几个男生打了一节课的篮球。 等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他篮球打的也还行，一起打球的人约了他下次一起打，他满口答应，这才捡起自己的校服外套，恋恋不舍回到教学楼。 运动了一节课，他的头发从根部汗湿，身上也出了汗，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气。 走廊上刚巧碰到结伴出卫生间的鹿梨和张静怡，张静怡看他这副模样，震惊道：“你一节课没回来啊？” 鹿梨则有些担心，问道：“你今天早上不是没吃药吗？怎么上课反胃了？没事儿吧？” 听到她这话，张静怡狐疑地看着鹿梨，为什么鹿梨会知道沈于归今早有没有吃药？ 邻居是这么个邻居法？ 她心说，她也不知道她家邻居今早吃的啥饭，吃没吃药啊。 怪。 沈于归一边弄着头发散热，一边回：“我没事儿，刚在操场打了会儿篮球。” 他又说：“哦对了，我看礼堂那边一直有人在进进出出，弄了花，还拉了横幅。” “那个啊，下午百日誓师大会用的，礼堂布置好看点儿，到时候拍照宣传宣传。”张静怡对这些流程还是比较熟悉的。 “哦。”沈于归让路，“我没事儿，你们去卫生间吧。” 张静怡“哦”了一声，准备拉着鹿梨走，结果没拉动。 张静怡：“？” 沈于归被鹿梨盯得有点儿发毛，扒拉头发的动作都停下了，他规矩放好手，不确定地看着鹿梨，问：“怎么了？” 鹿梨这才一脸气愤地说：“你逃课！” 沈于归：“……” 为什么莫名有点儿心虚？ 鹿梨没再理他，气呼呼拉着张静怡跑了。 哼！ 才不想理这种对学习不尊重的人！ 被拉走的张静怡一脸懵逼，被说了一通的沈于归则一脸懵逼。 这都哪门子事儿吧。 这个时候听到声音的李栗，从窗户那探头出来，叫他：“老沈，你快回来！” 沈于归：“……” 比起回去被这个在男厕池子捡小广告的人“熏陶”，沈于归更愿意让鹿梨再多骂两句。 哦，对，卡片是从地上捡的。 但那有什么区别！！！ 李栗为什么要从男厕捡小广告？？？ 他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这什么癖好。 救命——！ 换同桌吧。 他突然开始期待下周的淮市一模考试。 考完就和鹿梨做同桌，彻底抛弃李栗这玩意儿。 第49章 关于你吃不吃姜这回事 “爸爸你快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李栗眼冒星光，激动地一批。 沈于归有点儿ptsd，不觉得李栗能给他看什么好东西，他只怕李栗再次拿出来他从男厕捡的东西来给他看。 “爸爸，我求你看行不。” 沈于归：“……” 行吧，为了儿子，沈于归勉强凑了只眼睛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李栗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战术性后撤了点儿，怀疑地问：“你不会扫那个二维码了吧？” 李栗一脸惊讶地抬头。 沈于归：“……” 懂了。 这眼神分明就是真扫了。 果然，李栗下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知道？” “行了，你别说了，”沈于归扶额，“你手机进病毒没？” “当然没有，我给你看的就是这个，你快过来，这个。”李栗激动地指着手机屏幕上一个图标。 「答题的」 沈于归：“……” 这软件名字取的够……嗯，霸气。 沈于归扬了扬下巴，冲李栗示意：“点进去看看。” 李栗激动地点进去，在经过三秒钟的开屏界面之后，进入了软件主界面。 “爸爸，这软件是个好东西。我上节课看了看，里边好多大佬，来自各个学校的学生，做题贼牛逼，比我还快，你快看，我玩了一节课，等级还是青铜。” 沈于归沉默了。 弄半天，这玩意儿真是个做题软件啊？ 宣传用的小广告谁设计的？出来挨打！ 尽管李栗说里边多么多么牛逼，但沈于归没兴趣。 是今天发的九套卷子不够写了？还是鹿梨买的五三做完了？ 对于李栗的双排答题邀请，沈于归回以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婉拒了哈。” 李栗急了：“别介啊，爸爸，你是我亲爹，我一个人在里边厮杀多没意思，你过来和我一起大杀四方呗。” 沈于归无情拒绝：“不去。” 李栗决定来点儿狠的。 “你注册账号和我pk，未来三个月你还是我爸爸，行不行？” 沈于归说：“我本来就是你爸爸。” 李栗见利诱不行，决定威逼。 利用魔法攻击来进行威逼。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对你撒娇。” 沈于归惊恐瞪大双眼：“？？？” 他脑海中回忆起某次李栗撒娇的场景，惊天地泣鬼神，他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我注册账号，你喊我三个月爸爸，成交。” 李栗阴恻恻道：“是和我pk赢了，我喊你三个月爸爸。” 沈于归皱眉，刚想揍这家伙，结果李栗一脸随时准备撒娇的模样，沈于归微笑着答应。 “行。” 反正没说他输了得叫回去。 大不了消极怠工。 “怎么比？” “明天早晨谁的等级高，谁赢。” 根据李栗的了解，这游戏升等级全靠刷题，做够了一定题目，并且正确率达标才可以升到相应的等级。 当然，也不是说都做1+1＝2这样的题目就可以刷到最高等级，随着等级的提升，题目的难度也是逐渐上升的，到星耀等级的时候，题目难度就和高考难度有的一拼了。 李栗目前还是个青铜，具体等级是lv18。 最高等级是王者。 从lv80-lv100都是王者等级，目前排行榜上最高等级是lv96。 “行。”沈于归随口应了。 “来来来，我发你安装包。” 李栗激动地把安装包转发给沈于归，已经开始畅想两人双排答题，嘎嘎乱杀的景象了。 就像玩游戏一样，一路升级嘎嘎爽。 李栗答题也是一个意思。 把答题当做一场游戏，每一次答题都可以pk掉一个人，等级一路提升，嘎嘎爽。 甚至更有成就感。 并且李栗坚信自己一定能带飞沈于归，他负责乱杀，沈于归负责嘎嘎就行。 真羡慕沈于归有他这样孝顺的好儿子。 李栗美滋滋的想，然后被上课铃吓得一激灵。 最后一节课开始了。 中规中矩的一节数学课，下课的时候班主任传话让李栗吃完饭带着演讲稿再找他一次。 于是李栗中午扒饭贼快，几个人刚吃两口，他就放下筷子说：“我吃完了，我先去找班主任，你们继续。” 沈于归：“……” 张静怡：“……” 鹿梨：“。” 几个人继续吃，沈于归心不在焉地夹了一口红烧肉里的土豆，然后就发现自己被背刺了。 是姜。 不是土豆。 他挨个戳了戳自己餐盘里的土豆，发现还有另外一块儿姜。 看了眼对面的鹿梨，他敲了敲盘子，指着那块儿被他咬了一口丢在餐桌上的姜，问：“姜，吃不吃？” 鹿梨懵逼抬头，看着被咬一口的姜，上边的牙印依旧清晰可见。 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是沈于归咬上去的，并且丢在餐桌上不要的。 所以……给她吃？ 鹿梨深吸一口气，看着沈于归真诚地问：“你认真的？” 沈于归没反应哪里不对，自然地回复：“不然呢？你吃不吃，这里边还有一块儿。” 他用筷子把自己的土豆和红烧肉都扒拉到一起，独留了那块儿姜。 鹿梨这才注意到，哦，原来不是让她吃桌上那块儿。 鹿梨立马冲沈于归回了个笑，丝毫不尴尬：“吃。” “自己夹。” “好！” 鹿梨欢欢喜喜从沈于归餐盘里把姜夹走，直接塞进了嘴巴里，开心地冲着沈于归笑。 对上她笑弯的眼睛，沈于归别开眼，心说，笑得一脸不值钱，一块儿姜有那么好吃么？ 鹿梨也不在乎，继续美美地吃姜。 这次换张静怡懵逼了。 所以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做个邻居，不仅知道对方吃没吃药，还知道对方喜不喜欢吃姜？ 这是邻居该知道的事情吗？ 这是同学该知道的事情吗？ 显然不是。 显然她作为同学不知道。 显然对面那个男的和旁边这个女的不对劲，他俩有猫腻。 啧啧啧。 张静怡觉得李栗是先知。 她也想改群名了。 要什么永争第一。 这分明就是[情侣][女人][男人]群聊。 回教室之后，张静怡摸出来自己的手机，打算偷摸改个群聊名字。 然后看到了李栗几个小时前给她发的安装包。 【大力士】：速来！我带你嘎嘎乱杀！ 第50章 关于百年又好合这回事 张静怡戳了戳鹿梨，问她：“莉莉有没有给你发这个？” “啊？”鹿梨看着张静怡手机屏幕上那两条消息沉默了。 她问：“游戏吗？” 她没兴趣。 张静怡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没问他。” “嗷，”鹿梨摸出来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有消息，但不是李栗发的，她刚想告诉张静怡说没有，突然又想起来，“我没有他微信啊。” 这个结果是张静怡没有料到的，但一想对方是李栗，她瞬间就理解了。 “那没事儿了，我先问问他这是干嘛的，要是有用我发你。” “好！” 张静怡开始下载安装包，一边下载一边问李栗。 鹿梨又仔细看了眼消息，发现是沈于归发来的。 【鱼了个龟】：发现了个东西，你应该会喜欢。 就这一句，没有下文。 将近两个小时前的消息。 鹿梨眨了眨眼睛，心动了。 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心动了。 沈于归一定是个钓鱼高手，鹿梨这样想着，给沈于归回了条消息过去。 【一颗坏梨】：什么？ 反正下午不上课，看几分钟手机也是没关系的，鹿梨安慰自己。 沈于归秒回了消息，因为他这会儿正被李栗逼着上号嘎嘎。 他其实挺不明白的，为什么一个答题软件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在答题软件里甜蜜双排是真的存在的吗？ 策划不觉得这很有问题吗？ 是不是下次就要弄5v5功能了？ 答着题，他也不能退出，好在他只用负责嘎嘎就行，写着卷子，偶尔看一眼屏幕上的对决，李栗实在顶不住的时候他才大发慈悲做上两道题。 然后就看到了鹿梨的消息。 他先截图了一下对决界面，这才小窗给鹿梨回复。 【鱼了个龟】：[图片] 【鱼了个龟】：嘎嘎乱杀。 鹿梨：“？” 这个词怎么这么眼熟？ 刚刚是在张静怡手机屏幕上看到了吧？这同桌俩是被传染了？ 怎么都用这词。 她狐疑地点开了图片，发现屏幕上正在做题对决，题目不算难，但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一颗坏梨】：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鱼了个龟】：嗯，想不想玩？ 鹿梨想，但是这样就会被拿捏，于是她非常矜持地说。 【一颗坏梨】：一般般。 【鱼了个龟】：那算了，我只能自己玩喽~ 【鱼了个龟】：[图片] 鹿梨：“。” 可恶！ 又截图！绝对是故意的！ 沈于归实在是太坏了！ 才不要理这种又坏又逃课的男生！ 【一颗坏梨】：你这么坏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一颗坏梨】：男孩子也不会有！ 然后她把沈于归的丢个手榴弹永别表情包还给了沈于归。 沈于归：“？” 后边那句……嗯，思想还挺超前。 不过……截张图就坏了？ 鹿梨坏的标准是不是太低了点儿，按照她这标准，这世上也没什么不坏的男人了吧。 既然已经被说坏了，那他自然得坐实了。 安装包不发了。 沈于归略略有些遗憾，他本来只是想钓个鱼，等鹿梨上钩了，让鹿梨用他的账号刷题。 到手的鱼跑了，沈于归还伤心了好一会儿。 当然，他没有流泪，只是等李栗结束双排，他改了后台学历，跑去小学生区嘎嘎乱杀了一波。 虐菜什么的，挺爽。 …… 百日誓师大会正式开始，听着台上学校专门请的专家激情演讲，沈于归眼皮子开始打架。 中午虐菜太快乐，没睡觉。 但这种时候他睡觉就显得格外显眼，再加上一直有人在拍照，说不定就拍上了他。 为了让自己保持上镜的好状态，沈于归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这种情况一直到李栗上台演讲才好一点儿。 不是说李栗讲的多好，而是作为亲爹，他非常为自己儿子骄傲。 看了一眼老师不在周围，他悄摸拿出手机对着台上的李栗拍了张照，然后发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改成了[情侣][女人][男人]的群聊。 【鱼了个龟】：@平心静气，什么时候又改的群名，你和莉莉谈了？ 【鱼了个龟】：恭喜，百年好合。 【平心静气】：？ 张静怡正在见缝插针摸鱼刷「答题的」软件排名，看到这条消息差点儿气笑。 她黑着脸去一路扒拉出来上次鹿梨那句百年好合，然后截图，再又截图沈于归的百年好合。 呵。 怎么看也是你俩更有默契吧。 还玩儿妇唱夫随？ 【平心静气】：丢个手榴弹永别. jpg 张静怡刷题的心情没了，戳了戳一旁认真听演讲的鹿梨。 她压低声音，趁着掌声响起，用气音问：“阿梨你老实交代，你和沈于归到底怎么回事？” 已经切了大号的鹿梨有点儿懵，她和沈于归能是怎么回事？ 就是小号觉得沈于归坏，不打算理沈于归这回事呗。 但是，这事儿挺隐蔽的，张静怡应该问的不是这个。 她谨慎问：“你说的是什么事怎么回事？” 挺绕的一句话，张静怡捋了一下才捋清楚，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认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就是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会知道他没吃药？而且中午的时候，她还知道你爱吃姜，我都不知道，还是那会儿才知道的。”说起后边张静怡还有些幽怨。 明明是她的同桌，怎么沈于归了解这么多。 她的问题让鹿梨一下子憋红了脸。 该怎么和张静怡解释，她现在和沈于归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就……” 她纠结着话术，觉得怎么说都不太对劲。 “说啊，你快急死我了，快快，阿梨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俩到底谈没谈？” 听到她后一句话，鹿梨当场就反驳：“怎么可能！” 幸好她还记得这会儿不能大声说话，即使提高音量也依旧是气音，只有周围的人听到，一小片人的目光看过来。 鹿梨脸色瞬间爆红。 她瞬间趴下，气呼呼地嗔了张静怡一眼。 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她！ 谈恋爱这种美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和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哥谈，那不是乱伦么！ 打咩！ 第51章 关于异父异母亲兄妹这回事 张静怡也尴尬极了，跟着鹿梨一起趴下点儿，更好奇了。 所以，不是谈恋爱，他俩只是纯粹“不小心”了解到了对方的喜好？ 张静怡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上周鹿梨早晨到学校都特别早，比她要早，每次她到学校鹿梨都已经乖乖坐在位置上背书了。 但是这周，两天了，鹿梨几乎都是卡点来的。 更离谱的是，她昨天甚至还背了沈于归的书包！ 他俩换着书包背。 这正常吗？ 就算是没谈恋爱，这俩人中间也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她手放到了鹿梨腰上威胁：“快说！” 鹿梨怕痒，立马就缴械投降。 行吧，既然张静怡这么好奇，她也只能告诉她了。 “那我告诉你，你可别叫出来。” 刚刚她那一下就够尴尬了，要是再来张静怡一下，她怕待会儿老师把她俩打包丢出礼堂。 张静怡伸出三指，郑重向鹿梨保证：“我保证不叫！” 她可好奇死了。 “那好吧，其实我和沈于归是兄妹。” 张静怡当即就想大声问一句“什么？”，但是因为答应过鹿梨不叫出来，她痛苦地捂住嘴巴，眼神都是戏。 怎么就是兄妹了呢！ 其实她本来还是有一点磕这俩的，毕竟俊男靓女组合谁不爱。 但是，现在告诉她，沈于归和鹿梨是兄妹。 有什么比磕的cp是兄妹更令人伤心的事情吗？ 根本不存在！ 这就是无解的be。 张静怡觉得自己好痛苦，除非他俩不顾反对，乱伦来拯救她，不然她真的不会再爱了。 鹿梨哪里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只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解释了这件事。 “上次我们回家遇到他妈妈，不知道怎么，他妈妈听我没父母，就认了我当女儿，所以我们两个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你说的吃药是因为我早上在他家吃的饭，我看着他拒绝的。 姜是因为咱们上周六出去爬山不是下雨了嘛，回家他妈妈熬了姜汤喝，然后就知道了。” 鹿梨发现讲出来之后也没什么。 她一没犯法，二没犯法，三没犯法。 就是经历过于神奇了点儿。 张静怡一定会理解她的！ 然而事实上，张静怡的cpu已经烧了。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同桌经历了这么神奇的事情。 当场多了个妈。 不过！ “你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张静怡气死了。 哪见过这么说话的人，害得她伤心了好几分钟。 望周知，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不算兄妹，所以这不是骨科，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伪骨科。 所以，她还能继续磕！ 不知道为什么，张静怡觉得自己更兴奋了点儿。 咳咳。 知道了这点儿，张静怡心头的疑问总算是解开了。 她非常自觉地去微信群把群聊给改了。 毕竟她磕cp归磕cp，她心里偷偷磕就行，舞到正主面前还是算了，人家两个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根本没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 她想了想，把群名给改成了“京大预备役”。 沈于归：“……” 这个时候就显得他这个淮大预备役如此格格不入。 沈于归又把群名给改回永争第一。 争你们的年级第一去吧，勿cue他这个淮大扛把子。 ……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栗说起这件事，问张静怡抽什么风，改群名。 “误会。”张静怡心虚地看了一眼鹿梨，又看了一眼沈于归。 沈于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吃着自己的饭，鹿梨一直都在专心吃饭，也就没注意张静怡的眼神。 李栗见问不出来，便换了个话题，继续问他找的那个答题软件。 “我发你那软件怎么样？是不是贼牛逼？” 张静怡直接上瘾了，但矜持的少女怎么会有上瘾这种情绪呢，于是张静怡违心回：“还行吧，一般般，升级太慢了。” “是你不懂欣赏，”李栗又问：“那你多少级？” 张静怡：“19级。” 李栗顿时乐了，得意道：“我26级，菜鸡！” 张静怡：“……吃你的饭吧，我晚上回家就升级，明天肯定比你等级高。” 李栗：“不可能！明早到校，你要是等级比我高我叫你爸爸，你比我低你叫我爸爸，赌不赌？” 沈于归皱眉，一言难尽地看了李栗一眼，心说，这小子最近赌上瘾了？ 还是他爸打他了？开始缺父爱了？这么爱认爸爸？ “谁要跟你赌叫爸爸，要是赌肯定也是叫妈妈。” “赌！你敢吗？” 张静怡：“？” 鹿梨：“？？” 沈于归：“？？？” 合着这玩意儿不只是缺父爱了，连母爱都缺了。 这破答题软件，到底给李栗下了什么迷药，居然让他这么上瘾。 不过，这次和张静怡的赌约怎么这么像奖励呢？ 合理怀疑李栗故意的。 沈于归这么想着，塞了口米饭到嘴里，结果差点儿没被噎到。 当然不是因为米干，是因为李栗的话。 李栗邀请他一起加入妈妈赌约。 “我不赌。”沈于归拒绝。 李栗冲他挑眉示意他：“那你和鹿梨赌。” 沈于归：“？” 他是完全不想不赌，不只是说不和他赌。 沈于归邦邦给了李栗两拳：“一边儿玩去，别一整天都想着赌赌赌，上次赌的爸爸还没叫完呢。” 他扫了眼座位上三个人。 “乖孩子们，叫声爸爸来听。” 鹿梨：“！！！” 张静怡：“？！” 李栗毫无心理负担：“爸爸。” “爸爸一起来加入妈妈赌约。” 沈于归再次无情推开李栗：“你当过家家啊，还爸爸妈妈的。” “生活这么枯燥，偶尔加点儿调剂也很正常的，爸爸来加入我们吧。” “我拒绝。” 沈于归毫不留情拍着李栗的脸把他推开，冲对面两位女生示意：“乖女儿们，来叫爸爸。” 张静怡一脸气愤地叫了一声爸爸。 开始后悔当初答应爬山赌约的自己，明知道爬不过还要比。当事人张静怡表示非常后悔。 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张静怡这声爸爸的时候，鹿梨趁机切了个号。 于是，大号的她看着沈于归笑眯眯叫了出来。 “爸爸~” 第52章 关于一人即全家这回事 她这个表情，这个语气，沈于归瞬间就认出来了。 又切人格了。 他发现，鹿梨其中一个人格脸皮薄一点，另外一个人格，也就是现在这个人格，脸皮非常厚！ 现在叫爸爸都顺口到脸不红心不跳了！ 但是这大庭广众的，他脸皮薄啊！ 在张静怡和李栗怀疑的目光中沈于归红了脸，瞪了鹿梨一眼，从自己餐盘里挑出来一丝姜丝丢进了鹿梨的餐盘上：“吃你的吧，闭上你的嘴。” 鹿梨觉得自己格外无辜，他自己让叫的，怎么还怪她啊。 而且这姜丝细得都粘餐盘上了，她都夹不起来，还吃什么吃！ 哼！ …… 晚上回家，沈于归依旧被踹进了鹿梨家写作业。 鹿梨在描字帖，挺认真的。 沈于归看见，好奇问：“你明天上课讲的东西都写完了？” 鹿梨头也没抬，依旧专注描着手上的字帖：“嗯。” 听到这个回答，沈于归心思活络起来，试探道：“那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啊？”鹿梨总算是抬起了头，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谨慎问：“做什么？” “做几道题。” 如果只是做几道题，鹿梨没那么抵触，她自认为自己做题还算在行，当然，仅限于高中知识范畴内的。 “具体讲讲。” 沈于归见有戏，立马打开自己的手机，翻过去给鹿梨看：“就这个，就下午吃饭那会儿莉莉他们说的那个，哦，我也给你发了。” 鹿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立马反驳：“你没发，是静怡给我发的。” 这话沈于归不爱听。 “我没给你发截图？” 鹿梨沉默：“……” 这个倒是发了。 但是，说的不是安装包吗？ 鹿梨问：“你想让我帮你做这个，刷等级？” 沈于归打了个响指，毫不吝啬夸奖：“聪明。” “谢谢爸爸夸奖哈，我不聪明，我什么都没听到，哎呦，这个字帖好多啊，如果有人能帮我描一下就好了。” 沈于归：“？” 所以，这个叫做欲擒故纵吧？ 是这个词吧？ 小不忍则乱大某。 沈于归微笑着把鹿梨的字帖抽过来，再又微笑着说：“我来给鹿老师写，鹿老师帮帮忙可以吗？”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鹿梨顿了一下，瞄了一眼旁边的英文字帖。 沈于归：“……” 现在这个是叫得寸进尺对吧？ 是吧？一定是的！ 有求于人，自然是得做出点牺牲的。 忍了。 沈于归再次微笑着把英文字体也拿到自己面前：“我写，全部都我写，鹿老师您看……” 鹿梨憋笑，但还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态度，说：“还行吧，勉勉强强算你及格，手机拿来吧。” “好嘞~” 沈于归乐颠颠送上自己的手机，鹿梨接过之后，忽然反应过来，再次疑惑地问沈于归：“你不是没和他们赌吗？” 沈于归撇撇嘴，解释道：“在他们两个的妈妈赌约之前，莉莉早就拉着我开了一局爸爸赌约。” 鹿梨：“……” “所以，他是缺爱了吗？又找爸又找妈的。” “他就是纯粹想虐菜吧，刷了一天的等级了，我和张静怡肯定比不过他了，我还好，他没说我输了得叫他爸，但张静怡输了得叫他妈。” 他这话有点儿信息量，鹿梨提取了一下，总算是抓到了bug。 “你不用叫他爸？卡bug啊你？” 沈于归耸肩：“他自己没说。” 鹿梨就见不得他这么个态度，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个点子。 “要不咱们两个也打个赌吧。” 沈于归：“？” “你也缺爱了？” “不缺爱，缺儿子。” 沈于归：“？？？” “这么自信你能赢？” “当然了。” 鹿梨已经做好了坑一周沈于归喊妈妈的打算，自然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才会提出来。 她这么自信，倒是吸引了沈于归，他有点儿好奇了，为什么她这么自信：“具体说说。” 他卷子也不写了，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得等着鹿梨的表演。 鹿梨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来，说：“你先说赌不赌。” “赌啊，你说说赌什么？” “我赌明天你能赢李栗，静怡也能赢李栗，如果我说对了，你叫我一周妈妈。” 沈于归立马反问：“那你输了呢？” 他自己卡的bug，自然不会让鹿梨也卡这个bug。 鹿梨坦荡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笑眯眯道：“当然是叫爸爸你一周妈妈了~” 沈于归：“……” 彻底乱套了。 他算了一下，如果他赢了，那他将是鹿梨的哥哥、爸爸以及妈妈。 合着他自己分裂扮演了鹿梨全家。 这个时候鹿梨又说：“我才不会像娇娇哥哥一样卡bug，欺负李栗呢~” 沈于归：“……” “忘记娇娇，我还是你爸爸。” “……” “敢赌吗？” 沈于归是真的好奇鹿梨为什么这么自信，但按照鹿梨的性格，如果他这会儿不答应这个赌注，那他估计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他喊一周妈，可以换李栗喊三个月爸爸。 从时长来说，他确实不亏。 沈于归一咬牙，放下腿，说：“赌。” 鹿梨瞬间开心得牙不见眼，说：“你就准备好叫我妈妈吧~” “我认输，”沈于归直接说，“所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想知道吗？” “想。” “先把今天的字帖写完。” “……” 沈于归垮了脸，本来字帖这事儿他想糊弄过去的，毕竟这字帖他写了对鹿梨练字没什么用。 居然被发现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这两张字帖。 沈于归刷刷十来分钟写完了两张字帖。 “鹿老师，今天的字帖您看，您还满意吗？” 明明是让他监督鹿梨码字，怎么现在变成他写字帖让鹿梨检查了？ 沈于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鹿梨套路了。 但写都写了。 鹿梨接过来，看了眼，发现尽管只是描字帖，沈于归描的居然比她描的好看！ 可恶！ 果然不能比较。 鹿梨气呼呼把自己的字帖给抢了回来，心说，以后再也不让沈于归碰自己的字帖了。 她把沈于归的手机还给他。 “哼！” 沈于归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等级已经到了lv96？ 沈于归：“？？？” amazing！ unbelievable！ “你都做了什么？” 沈于归直接惊掉了下巴，这也太迅速了，怪不得她说他和张静怡能赢。 也就刚刚他描字帖的时候她弄了一下吧，为什么就lv96了？ 鹿梨已经大佬到这个程度了？ 看到他的惊讶的表情，鹿梨得意起来，心里舒服了很多。 她翘起二郎腿，冲沈于归扬下巴。 有点儿二。 沈于归在心底评价。 “叫声鹿梨大人听听。” “鹿梨大人。” “再叫声鹿梨妈妈听听。” “……” 沈于归咬牙切齿。 但刚刚认输的又是他，他已经失去了一周的人权。 他没有鹿梨脸皮那么厚，已经可以毫不脸红叫爸爸，单是想想这词，沈于归直接憋红了整张脸。 鹿梨一脸惊奇，从来没见过沈于归这么红，耳朵和脖子都红成一片。 她凑近过来，好奇盯着沈于归。 沈于归不自在极了，撇开脸。 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是小姑娘一样扭捏。 嘴巴动了又动，张了又张，总算叫了一声：“鹿梨妈妈。” “诶~” 鹿梨笑眯眯：“儿子真乖~” 沈于归一脸羞愤，气冲冲道：“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当然能了，乖儿子点这里。” 在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昵称后边缀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只有第一有，别人都没有，再加上右上角的问号已经解释了排行榜规则，也就是李栗所了解的规则，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排名第一昵称后那个问号是昵称自带的。 但鹿梨好奇点了一下。 然后点开了…… 问号里边是隐藏内容。 「挑战我，成功即可获取我的等级。」 沈于归：“？” 谁特么知道这里可以点开啊。 沈于归不尴不尬笑了两声，不得不心服口服。 “你挺有好奇心哈。”他评价。 鹿梨矜持地抿抿唇，冲他点点头：“谢谢。” 沈于归：“……” …… 因为鹿梨找到隐藏规则的原因，第二天，李栗兴冲冲拿着自己刷了一天一夜的lv48去和两个人比的时候，发现两个人一个lv88，一个lv96？ “不是，你们两个黑人家后台了？”李栗觉得非常不合理。 他昨天刷到了凌晨两点！ 而且他的起步也比两个人早，为什么等级都比他高？ 特别是沈于归，他明明看起来不感兴趣，在学校也没刷，他怎么就能lv96呢？ 如果他没记错，高三这个学历段，软件里最高等级就是lv96吧？ 所以，沈于归到底怎么一夜之间从一个lv1的小趴菜升为lv96的大佬的？ 沈于归表示：“年轻人，还是你太年轻。” 李栗：“……废话，我本来就年轻。” “行行行，乖儿子，叫声爸爸来听。” “这里是妈妈~”张静怡开心地补充。 不过补充完之后，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爸爸和妈妈。 嗯，有点儿怪。 这个时候李栗脑子一抽，说：“不行，鹿梨才是我妈。” 鹿梨：“？？？” 沈于归：“……” 张静怡：“？？？” 第53张 关于你是在撒娇吗这回事 关于叫鹿梨妈这回事，李栗不是第一次，之前在餐厅直接来了一句“谢谢妈”，然后被张静怡追着打。 张静怡没想到，这家伙还记着占她同桌的便宜呢。 “莉莉你又欠打了？” 李栗真就是一时嘴瓢，他立马举手投降：“对不起对不起，真就条件反射，这事儿都怪老沈，他之前一直说，我就没反应过来。” 这架势他招架不住，决定甩锅一下。 沈于归无辜躺枪。好吧，也不是那么无辜。 但最开始就是李栗自己嘴瓢叫鹿梨“咱妈”的，所以，这事儿还是怪李栗。 “我不认哈，他自己嘴瓢的，不关我事儿。” 沈于归默默挪了个位置，站到了鹿梨身后。 这样一来，李栗一对三，他瞬间落了下风。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叛变的沈于归，叛徒！ 一时间气氛有点僵，鹿梨决定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氛围。 “其实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同学，你们之前也帮助过我，如果李栗同学有这种需求的话我也不会拒绝，而且一个儿子是养，两个儿子我也养得起。” 她一脸真诚，脸上是一种和蔼至极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慈眉善目？ 沈于归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自己想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脸上看出这种形容词。 但确实是这样的。 而且，她这话。 张静怡替他提出了疑问：“两个儿子？” 鹿梨弯着眼睛点头：“对啊。” 她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指向沈于归，又指向李栗，嘴里说着：“大儿子，小儿子。” “……” “……” “……” 她的接受度良好，然而另外三个人就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了。 李栗觉得脑子有点儿炸。 所以，昨天沈于归拒绝加入他的赌约，但私下偷偷和鹿梨进行了一个“妈妈赌约”？ 见色忘友！ 妥妥的见色忘友！ 李栗一脸悲愤地指着沈于归，觉得自己被抛弃了，生气到都没等人就自己回了教室。 沈于归一脸无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李栗了，颇为无奈地看了眼鹿梨。 “乖女儿，先叫声爸爸吧。” 他觉得自己得被安慰一下。 都怪鹿梨。 鹿梨还没表示，张静怡先撇着嘴跑了，这俩人真是。 四个人跑了俩，沈于归耸耸肩，觉得那俩人抗压能力不太行。 这就害羞了？ 不像鹿梨，脸皮都厚成城墙了。 鹿梨赠送了他一个白眼，顺从叫道：“爸爸。” “乖……”他刚想说女儿，结果被鹿梨高贵冷艳地睨了一眼，顿时改口，“妈妈。” “哼~” 沈于归汗颜。 这乱七八糟的称呼。 他决定先把这一part给翻页，扯了扯准备回教室的鹿梨的袖子，说：“你之前让我问的事情我给你问过了。” 鹿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你之前让我问的什么书名，我把认识的人都问了一遍，只有两个人在网上发表过小说，一个笔名叫做写个王八，书名好像叫那个什么……啊，想不起来了。”沈于归的表情和语气完全看不出任何懊恼，就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说完一个，他又继续说下一个：“另一个好像是叫什么干饭花生的，额……书名好像叫做同桌是从书里跑出来的怎么办，就这俩人在写，其他都没有了。” 鹿梨这才回神，心说，自己玩儿的太开心，居然差点儿忘了自己来这里的主线任务。 经过管理局日日夜夜的努力，她现在虽然白天的时候醒来总是断断续续的，但满打满算也凑了半天时间清醒了。 相信不久，她很快就可以觉醒二十四小时的记忆。 她的记忆当中，《只对你撒娇》这本小说的作者叫做“应该是鱼”，沈于归说的这俩笔名都对不上。 沉默了几秒，鹿梨叹了口气：“那好吧，谢谢你啊。” 沈于归摆摆手，一副非常大度的模样：“不客气。” 鹿梨刚想再说点儿感谢的事情，毕竟沈于归确实帮了她，不过很快，她意识到一件事。 “那个……写个王八，我如果没记错，是你的笔名吧？” “嗯？”沈于归故作惊讶，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啊……这样啊，我才发现。” 鹿梨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有些无奈：“我都知道你写的小说不是了，你……” “那你让我问，我都问完了，最后问一下我自己，这也没毛病吧？”沈于归据理力争。 这逻辑如此严密，怎么会有人提出疑问呢。 如果有，那一定是她不识好歹。 比如说鹿梨。 鹿梨抿唇，被他这无赖模样打败，握紧小拳头伸到他眼前，然后恶狠狠地冲他皱了皱鼻子。 “哼！” 拳头也气呼呼地落下，顺着惯性砸到了自己的大腿根，随后松开成为手掌。 “反正不管怎么说，就是谢谢你了，就……”鹿梨有些小纠结，写个要求有点儿无理。 “什么？”沈于归问。 “算了。”鹿梨决定还是靠自己去完成任务，沈于归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沈于归不乐意了。 平生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 祝你们斗地主三四五六没有七！ 沈于归恶毒地诅咒着，凶巴巴对鹿梨说：“不许钓鱼！快说！” 鹿梨：“……” 她借用了小号的话，说：“你这么凶，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当然，她一如既往地严谨，加了一句：“当然，也不会有男孩子。” 沈于归被她气个半死，他就想知道她支支吾吾到底想说什么，这么朴实无华的愿望，他又有什么错呢。 但他这个人没别的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奇心重。 沈于归：“……” 挣扎了一番，他还是妥协在自己的好奇心下，扯着鹿梨的袖子叫：“鹿梨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告诉我吧，我真想知道。” 鹿梨一脸惊恐。 “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沈于归：“？” “瞎说！” 他堂堂八尺男儿，怎么可能撒娇！ 他决定换一种方法，于是说：“告诉我，今天免你一张字帖。” 鹿梨顿时眼睛一亮，这个条件实在太诱惑了。 所以她毫无底线地说了出来。 “我就是想让你再帮我问问你不认识的人，他们写不写小说。” 沈于归沉默了三秒，对着鹿梨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旋转一百八十度。 他就不该好奇。 那是人话吗？ 让他问陌生人。 他被踢两脚都是轻的。 屑鹿梨！ 鹿梨无辜极了，见他有想跑的架势，立马回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问都问了，她说也说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脸皮都已经掉了，不拉着沈于归帮她问就说不过去了。 “沈于归~你帮帮忙嘛~” 沈于归原封不动把她的话送回。 “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魔法攻击固然好，但他忘记了这其中的变量。 比如说，他是男生，鹿梨是女生。 他这个纯爷们觉得撒娇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但鹿梨一个女生，撒个娇怎么了！ 所以，鹿梨眨巴着眼睛，开心地说：“对的呀~” 她从两个人乱七八糟的称呼中，选择了比较稳妥的一个，掐着嗓子甜腻腻叫：“于归哥哥~帮帮我好不好，哥哥~” 明明相较于爸爸这个称呼，哥哥这个称呼再正常不过了。 但鹿梨刻意加了他的名字。 沈于归觉得浑身都僵住了，脖子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他艰难地一点一点转过来，垂眼看着那个冲他笑着眨眼睛的鹿梨。 不得不承认，她笑的很甜。 尽管他能感受到她是故意掐着嗓子说话的，但确实比平常气人的语气更让人舒心，任谁听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能给她摘下来。 沈于归觉得，鹿梨这副好嗓子不去做个声音主播真是亏了。 哦，不对，鹿梨也可以做颜值主播。她的脸蛋实在漂亮，至少在沈于归过去十八年里，没有见过比鹿梨更漂亮的女生。 还不对。 沈于归视线从她笑的清甜的脸蛋上，下移至她扯着他袖子上的手指。她的指骨非常匀称，延伸出的白嫩细长手指因为用力微微透着粉腻，饱满的指甲修的圆润，被白色布料映衬得看起来有些可怜。 沈于归想，她去当手控博主也是可以的。 好吧。 他承认，鹿梨露出来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比网上大火的博主差，甚至更胜一筹。 她适合当全能主播。 见他一直不说话，鹿梨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小幅度晃了晃衣袖：“哥哥？” 沈于归猛然回神，对上她迷茫的小鹿眼，他不自在地撇开眼，看向别处，含糊不清地应下：“行，我遇到帮你问一问。” “好耶！” 鹿梨松开了他的袖子，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开心道：“那我们快回教室吧，马上上课了。” 沈于归：“……嗯。” 沈于归慢吞吞跟在鹿梨身后，一点一点挪回教室，坐到凳子上的时候，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比起爸爸，他可能更爱鹿梨叫哥哥。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鹿梨的语气原因。 又娇又软的语气，她笑的那么明媚，叫的那么真诚，手上还小幅度晃着他的胳膊。 大约是氛围吧。 沈于归这样安慰自己。 第54章 关于挽救失足少女这回事 百日誓师结束，又临近一模考试，整个班级里学习氛围都更加浓郁。 沈于归自己也跟着被带动，心底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不仅早晨主动早起二十分钟背单词、古诗文，晚上不用说就主动拿着书去鹿梨家学习。 鹿梨算不上一个好老师，但确确实实能解决他百分之九十九的难题，沈于归觉得跟着鹿梨效率都提高不少。 只是，他的鹿老师最近好像看起来不那么爱学习了。 一天到晚抱着个手机，他每次问题都在看手机。 原先他以为是在手机答题，或者背单词之类的，后来有一次无意中瞥到屏幕，发现是qq聊天界面。 沈于归觉得鹿梨可能误入歧途了。 作为她的哥哥，沈于归认为自己有必要把这个失足少女救回来。 再一次问完题目，沈于归没有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鹿梨看过来。 鹿梨迷茫，问：“怎么了？” 沈于归决定开门见山：“你最近一直在看手机？” “昂。” 鹿梨随意点了点头，又拿起了手机，看到屏幕上对方回的消息，顿时笑弯了眼睛，开心地嘴巴都咧着。 然后，沈于归就发现，她无视了他，开始低头一通打字。 沈于归：“？” 已经陷进去了吗？ 对方回个消息都这么开心？ 这状态，有点儿像网恋。 警报！警报！一级警报！ 眼看着鹿梨嘴角的笑容又咧开了，沈于归连忙喊了一声，让她回神：“鹿梨！” 鹿梨皱眉，没明白他要干嘛，一直问她，又没有下文。 “怎么了？” “你、你……”沈于归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决定先让鹿梨意识到时间紧迫这个问题，“明天就一模考试了，你不复习吗？” 听了他这话，鹿梨总算放下了手机，给出了点儿反应。 “我已经复习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快去复习吧。刚刚那道题在之前第二套金榜卷上有一道同类型的题，老师已经讲过了一次了，你还不会，你的问题很大。” 鹿梨平静的述说着事实，然后沈于归被重创。 特喵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一直看手机，你复习完了，可以描个字帖啊，或者做你的五三啊，你不是很喜欢你的五三吗？再不济，或者……或者……你检查一下明天考试的用具，别忘带东西了，第一次模拟考试很重要的，总之，不要玩手机了……” 沈于归心累，原来挽救失足少女这么累，又不能直接说，不然起了应激反应怎么办。 鹿梨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话，拆分开来，最终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喔……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会被我打扰，如果你觉得我在这里玩手机会让你没有心思学习的话，那我回房间去玩，待会儿你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说着，她就已经起身，趿着拖鞋准备回房间。 沈于归：“？” “不是！鹿梨你回来！” 沈于归急了。 鹿梨站定，低头拉了一下自己歪斜了的校服，这才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沈于归，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好了。 没有把他赶走。 她都准备回房间聊天了，沈于归居然还不满意。 这么事儿的男生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当然，男孩子也没有。 鹿梨噘了噘嘴巴，轻跺了下脚，用一种妥协的语气问：“那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啊？” “我今天的字帖已经描了，刚刚就给你检查过了，五三也做了，我也需要休息，劳逸结合，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做五三，而且我的文具也收拾好了，都在这里。” 鹿梨从书包里拿出来自己的文具袋，非常有耐心地把里边的东西一个个摆出来。 “这个是笔，我喜欢用的子弹头的笔；这两支是替换的子弹头笔芯，防止写到一半没有墨水；这个是2b铅笔，涂卡用的；这里是橡皮，涂错可以擦掉；然后这几个是尺子，画辅助线用的，不过我一般都是徒手画。” 她语调一直很平静，声音温温软软的，拿出来一件解释一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看起来，她只是想给他讲解，让他明白她已经万事俱备这个事实。 她这稳定的心态让沈于归有些羞愧。 但是，就算她一切都准备好了，也是她网恋的理由啊！ 大不了…… 去睡觉。 他回家复习就是了。 但如果他回家，那不更给了她空间，让她更加肆无忌惮聊天。 说不定明天就会顶着熊猫眼去考试，那可不行。 鹿梨还要考第一，考京大，怎么能被网上莫名其妙的人毁了大好前程。 沈于归大脑高速运转，想着什么能让鹿梨和他一起学习的方法。 他不能一直问题，不然待会儿鹿梨又要说这道题在哪哪哪张卷子上有原型，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忽然，他福至心灵。 “就……其实我想让你帮我划个重点来着。” 闻言，鹿梨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沈于归觉得，如果表情可以具象化为emoji表情，那现在鹿梨的头顶会出现几个可爱的，七倒八歪的问号。 她看起来真的好困惑。 总算是拦住她了，沈于归松了口气，憋笑着问：“不可以吗？” 他学着鹿梨，歪了下脑袋，眨巴着眼睛。 鹿梨小脸憋的通红，半天说出一句：“不许学我！” 沈于归矢口否认：“我没有。” “喔。” 见她一直呆站在原地，沈于归索性直接起身，过来拉着鹿梨的胳膊，把她拉到沙发上一起坐下。 鹿梨低头瞅了眼刚刚被沈于归握住的地方，宽大的校服袖子被握得往中间收缩。 她指尖轻轻跳了一下。 仿佛手腕上还有沈于归手指的温度。 唔。 她慢吞吞把袖子扯了扯，扯地松松垮垮，一点儿不挨她的胳膊，这才满意。 “要怎么划？” 沈于归来了兴致。 “我之前听说你们这种学霸考试之前都能押题，你帮我押几道呗，让我也多考几分。” 鹿梨有点儿迷茫：“我不会啊。” “为什么啊？” “所有的知识点都学会，随便出哪个知识点的题目都会做，干嘛还要押题？” “……” 第55章 关于成为全场焦点这回事 沈于归：“……” 谢谢，有被创到。 再也不要和这种学霸说话 沈于归思来想去，今天的他被重创，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还是等过两天一模结束了，他再继续这个问题吧。 鹿梨等了沈于归半天下文，结果这人来了一句“算了”。 鹿梨：“……” “你在这玩吧，不用去房间，我再写会儿就回家了，你今天早点儿睡。” “嗷。”鹿梨鼓了鼓脸颊，起身到另一边坐下，继续开始聊天。 那边来了消息。 是一个小说书名。 不是《只对你撒娇》。 鹿梨无声叹了口气，又不是。 这是她这一周加的第一百多个好友了。 鹿梨自认为自己不算是自来熟的人，她还是比较慢热的，一般都要靠对方主动，她才可能和对方早早熟悉起来。 但为了任务。 一次又一次主动靠近沈于归。 现在又要卑微地加一个又一个陌生人的好友，和他们聊天，只是为了任务。 但是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鹿梨耸了耸肩，结束了和上一个人的对话之后，她没再继续下一个。 随意翻看了一下手机，看到业主群有人在说话。 鹿梨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万一…… 那作者是小区的业主。 她上周是把目光放在学校的，利用表白墙加了许多校友，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进展。 或许，真的可以把目光放到业主群里来。 换一种人群，她也换一种心情。 这一周她聊天的时候遇到过各种各种的奇葩，但奇葩不可怕，就怕遇到话痨，一聊时间大把大把浪费。 累了一周，明后两天的考试正好给自己放假两天。 因为这事儿，鹿梨更加觉得，学习简直是世界上最简单、最快乐的事情了！ …… 一模考试，陈瑛女士早饭没自己做，而是一大早去早餐店包子、油条和鸡蛋，让他们两个拼写吃。 油条是必须要吃的。 “妈，你这拼到一起最多也才111分，满分一百五，这一招真不管用了。” 陈瑛女士给了他一个爱的巴掌，沈丛辉送了他爱的一脚。 沈于归：“……” 沈于归不服：“那我也没说错啊，我高三之后都没再考过这么低了，鹿梨肯定也是，不信你问她。” 正埋头吃饭的鹿梨：“？” 什么叫无辜躺枪。 这就是。 她冲沈于归皱了皱鼻子，没人注意的桌下用鞋子踢了踢沈于归的鞋子。 既然沈于归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她摇摇头，对着陈瑛女士说：“有用的，我之前做题的时候化学总是差几分才一百，希望今天吃了妈妈给的一百分，明天化学能考一百分。” 沈于归：“？？？” 陈瑛女士立马开心了，沈丛辉也满意地点点头。 最后，这个饭桌上，所有的火力还是集中到了沈于归身上。 沈于归：“……” 好的，都怪他嘴痒。 沈于归勉强笑了笑，说：“那我吃个一百一，希望物理能考一百一，谢谢妈妈~” 尾音都荡了起来。 陈瑛女士轻哼一声，不痛不痒地说了他两句，这事儿总算是过去。 吃完饭之后，沈于归自觉背上两个书包，待坐上电梯之后，他便把自己的书包给鹿梨。 时刻谨记陈瑛女士的话。 鹿梨也已经习惯了换书包背这回事，而且沈于归的书包总是很轻，她背的很轻松。 走在路上，沈于归说：“你是真会哄人。” “什么？” “一百分。” “喔……”鹿梨解释说，“谁让你非要嘴痒说一句，还要拉我下水。” 沈于归从善如流：“嗯，对不起，是我嘴欠。” “原谅你了。” 沈于归：“……” 这事儿他确实不占理，沈于归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他问：“你在哪个考场？” 一模考试是全年级打乱的，也不知道是按多久之前的考试排名排的座位。 沈于归想了想，鹿梨才转过来半个多月，没有排名，估计就是最后一个考场了。 鹿梨的回答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52考场。” “哪栋楼？”沈于归又问。 “好像是高三十四班，是在咱们教室这栋楼吧？”鹿梨问。 “嗯，十四班应该是在五楼。” “好的，谢谢。”礼尚往来，鹿梨反问：“你呢？你在哪个考场？” “我在二考场，实验楼那边。” “好的。” 一路再无话，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在收拾桌面腾考场了。 为了防止作弊，学校让清理得非常彻底，所有课本与资料书卷子一切学习资料都搬出了教室。 住校生可以把书放在宿舍一些，走读生则把课本全部堆在了走廊。 教室内只留空桌子，与凳子。 两个人到了之后立马就去收拾，走廊上搬出来的桌子上堆满了书，已经找不到空余的位置。 两个人还是靠着李栗和张静怡腾出来一个位置，书挤在一起才勉强放好。 为了让考试显得更加正规，考试时间也沿用了高考考试时间，进入考场之前老师也会象征性地用探测仪扫两下。 第一场是语文，沈于归还是比较享受的。 最后写完作文的时候还剩下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沈于归欣赏着自己的答题卡，看着自己的字有点儿自恋。 就凭他这字，应该考120，老师也给他加到125去，沈于归美美地想着，同时不忘拉踩一下鹿梨，凭鹿梨的字，应该考125，给她扣到120去。 这个想法一出来，沈于归一下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众人都奋笔疾书写着作文的时候，他这一声笑在安静地只剩下写字的沙沙声的教室内显得格外的明显。 周围好几个都忍不住打量了他，就连老师也走了过来，状似无意地站在他的身后一片开始观察。 沈于归：“……” 沈于归脸色微红，心说，以后考试再也不能想鹿梨了。 会笑场。 会成为焦点。 在考场上成为焦点，显然不是一个好事情。 好在他这会儿卷子写完了，不然就按这两个老师来回在他周围巡逻的架势，他再好的心态都得受影响。 第56章 关于抢走了书包这回事 下午考数学，相较来说，算是沈于归的强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于归觉得今天的数学试卷做的格外顺畅，几乎从头排到最后一道题，中间只卡壳了两下，沈于归觉得自己这次有望冲一下140。 因此，做的时候更加认真。 一直到收卷前的最后一刻还在检查，当然，也没查出有误的地方，会做的做两遍都是一样的结果，不会做的花了十几分钟也没做出来。 好在那是一道选择题，他排除了两个，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几率。 答题卡上交之后，他慢吞吞地收起来自己的文具以及试卷，心里有点儿痒。 那道题让他如鲠在喉，他决定等下回家路上问一下鹿梨。 正好这个时候鹿梨发了消息过来。 今天考试，走读生可以不上晚自习。 【鱼了个龟】：你直接帮我把书包背过来吧，我在实验楼楼梯口等你。 【一颗坏梨】：。 下楼的时候遇到从第一考场出来的李栗和张静怡，李栗直接揽住他的肩，问：“怎么样，这次题目挺简单的吧？” “嗯，还行。” 沈于归问：“你和张静怡上晚自习吗？” “不上，我俩书包都带着呢，直接回家。”李栗拍了拍自己背上的书包。 沈于归一看，还真是。 “哦。” 张静怡问：“你和阿梨呢？上不上？” “不上，”沈于归说，“我刚发消息说让她帮我把书包带过来了。” “欺负我们阿梨刚来，不在前边，下次阿梨肯定直接考到一考场来。” 沈于归还没发表意见，李栗忽然想起来：“对啊，下次我们仨都到一考场了，老沈你努努力。” “行行行，知道了儿子，快走吧你们。” 沈于归推开李栗，李栗顺势松开他，回头跟他摆摆手：“那我们俩先走了。” “走吧走吧。” 他已经看到鹿梨了。 抱着他的书包，正一边张望一边往这边走，看样子是还没看到他。 他卷起卷子，抬手扬了扬，叫了一声：“鹿梨。” 周围不少人都投过来好奇的目光，有几个女生小声讨论着他的脸。 “好帅好帅。” “看看得了，三年了，铁石心肠，你上次递的情书不都被退回来了？” “我情书被退，但不妨碍我依旧觉得他帅啊。” “确实帅，真羡慕他未来老婆，我死之前要是能找个这么帅的就好了，爱不爱我不重要，这张脸我光看着就高兴。” “想永生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说想找对象。” “啊你现在，说话够高级的，别跑！” “不跑是傻子哈哈哈……” …… 沈于归：“。” 被夸得还有点儿脸红，沈于归顺手用卷子碰了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 说实话，他也有点儿羡慕自己未来老婆，能嫁给他这么帅一人。 咳咳。 听到声音，鹿梨眼前一亮，刚准备过去，刚好两个女生在打闹没注意路，不小心撞到了她。 她没有防备，胳膊一麻，手上松了一下，然后沈于归的书包便不幸落地。 鹿梨：“。” 对面正脸红的沈于归：“？” 闯祸的两个女生立马说着“对不起”，低头帮她捡书包。 见她还背着一个书包，这又抱着个明显是男生的书包，觉得还怪可惜。 碰到个美女。 可惜名花有主了。 那两个女生小声夸鹿梨：“同学，你好漂亮。” 鹿梨受宠若惊，接过书包，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有些呆地回：“谢谢，你们也很漂亮。” 女生对她比了个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和自己同伴嬉笑着跑开了。 鹿梨懵懵的，走在路上被女孩子撩了一下。 唔、脸颊好烫。 鹿梨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有些疑惑地又回了下头，结果正好抓包那两个女生，她们也在回头。 于是，她又礼貌地比了个心回去。 那两个女生也冲她比心，忽然，她们一起捂上了嘴巴，似乎更加兴奋了，然后追赶着跑开。 鹿梨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没想通，打算去找沈于归回家，结果一回头沈于归就在身前。 她吓得后退了半步，差点儿没站稳，沈于归赶紧去拉她，没拉到衣服，反而拉住了他自己的书包，那个力道让他瞬间便把书包拉到了自己怀里。 沈于归：“。” 这个样子落在鹿梨眼里便是，她被他吓得差点儿摔倒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抢回了自己的书包。 鹿梨：“……” 可以的。 鹿梨赌气地噘起嘴巴，小声评价：“没良心。” 然后率先走开。 “诶不是，”沈于归追上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拉你来着，但是书包在前边，拉到它是意外！” 鹿梨越走越快，沈于归心说，腿比他短，倒腾地倒是快。 他脚步更快些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他举手三指，发誓道：“我发誓，我心里想的只有你！根本没有书包！” 虽然他是为了自己的书包才过来的。 鹿梨顿住脚步，表情有点儿一言难尽：“你不觉得你的话，歧义太大了点儿？” “啊？”沈于归没想那么多。 “算了，原谅你了，”鹿梨脱下自己的书包递给他，“为了让你回家好交差，我的书包就交给你啦！” 沈于归：“……” 他背上鹿梨的书包，把自己的书包背到身前，他觉得他好像亏了。 “其实，现在才五点多，等下我们到家妈也不在家，我们可以……嗯……”沈于归觉得鹿梨应该能听懂他的意思。 鹿梨自然是听懂了，但是她今天不想背，于是笑着拍拍他的肩，说：“娇娇哥哥，你也不想我拍照给妈妈看吧。” 沈于归：“？” “呵呵，哥哥给你背。” “那就谢谢哥哥啦~” 鹿梨开心地一蹦一跳，好不快乐的样子。 沈于归心说，还是没背书包，让她背两个书包试试，肯定跳不起来。 哼！ 鹿梨跳累了，就慢慢地走，等着沈于归追上自己，才保持正常速度。 沈于归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最近换人格那么频繁，考试影不影响？” 主要是其中一个人格不继承记忆，沈于归在想，万一鹿梨做题做到最关键的地方，然后切号了，什么都忘了，那还挺麻烦的，挺浪费时间的。 第57章 关于老师的成就感这回事 鹿梨说：“还好我比较聪明。” 沈于归沉默了，他在思考鹿梨这句话的断句。 这到底是自恋的“还好我比较聪明”，还是自恋的“还好，我比较聪明”？ 虽然都是自恋，但也是有区别的，前者是只夸了自己聪明，后者还回了他问题，“还好”，她没怎么受影响。 鹿梨温吞的断句让他分不太清。 “沈于归？” “嗯。” “你怎么不说话了？” “哦，我是在想，你这句话怎么断句。” “啊？”鹿梨一脸疑惑，这么简单还用想？ “就是还好我比较聪明啊，没有断句。” 沈于归：“……” “哦，那你挺自恋。” “谢谢，相信自己是我最大的优点。” “看出来了。” “哥哥也不差。”鹿梨适时夸奖。 鹿梨还是喜欢各种称呼交替叫，有时候叫名字，有时候叫哥哥，爸爸这个称呼偶尔也会返场，当然，兴致来了叫儿子也是有的。 沈于归已经习惯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那我也谢谢你啊。” “不客气~” 鹿梨似乎看起来心情很好，尾音荡起来的同时，她又开始蹦蹦跳跳起来，然后跳累了又停下，慢吞吞地倒退地走着等他追上。 再次追上鹿梨，沈于归忍不住问：“你今天很开心？” “对啊。”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很开心，”鹿梨想了想，觉得这个答案太过敷衍，如果真要说理由，其实也有，于是她改口说，“真要说的话，就是突然发现，做卷子简直是世界上最轻松、最快乐、最幸福的事情。” 真的不想和那些陌生人打交道了。 但是不找到作者，她可能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连带着书中世界的自己，一同消失。 鹿梨抿抿唇，忽然有点儿伤感。 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什么时候会被抹杀，管理局没有告诉她一个确定的时间，主要是管理局自己也不知道，只给了她一个没有太大价值的参考答案。 从前被抹杀的最快记录是一个月，最慢的也不超过一年。 之前的鹿梨都在刻意去忘掉这件事情，今天再次想起来，发现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鹿梨揉了揉脸颊，安慰自己，反正就算是别人，也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她能多活一天就是赚到。 如果可以，能让她参加个高考最好了。 她还挺想感受一下高考的氛围。 啊，鹿梨发现自己又想贪心地去上个大学，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 真是越想越多，鹿梨甩甩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主动问起沈于归：“你觉得刚刚的数学怎么样？” 沈于归还在思考着她刚刚的行为，闻言迟钝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回说：“还行，不算难。” “那个第16题，我上次给你讲过同类型的，你做出来了吗？”鹿梨期待地问。 “嗯，做出来了，答案是-1。” “对了！” 鹿梨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 她是真心开心，为了沈于归做对这道题而高兴。 原来这就是教师的成就感吗？ 现在她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受，明明沈于归只是做对了一道填空题。 她激动地拍了拍沈于归的肩，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发现自己激动地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开始说了，于是又拍了拍，开心地跑开了。 沈于归：“？” 撩完就跑？ 啊，不是，鹿梨这种行为该用什么行为描述呢，沈于归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词语。 那就暂且用撩完就跑这词。 不过鹿梨似乎开心了。 虽然不知道他刚刚的问题让鹿梨想到了什么才会露出那种失落的表情，但这会儿小姑娘重新笑起来就行。 沈于归叹了口气，扶正自己怀里的书包，脚下加快了步伐，追上鹿梨。 “鹿梨，第12题怎么做？” “最后一道选择题？” “嗯，那个题我不太能做得出来，我的方法做到一半就卡住了。” “那你选的哪个？” “b。” “对了！”鹿梨再次开心起来，这次塞着他的肩，感慨出来，“孺子可教也。” 沈于归：“……” 算了，谁让他这题真不会，鹿梨是真的会呢。 “为什么？” 鹿梨一副老学究做派，还捋起了没有的胡子，压着嗓子说：“莫急。” 沈于归：“。” “好啦，等下回家给你讲。” “行。” 看鹿梨挺自信的模样，沈于归问：“你这次数学能满分？” 鹿梨摇了摇头：“好像不太能，那个大题我觉得我的方法好像不太对，最后做出来的答案好奇怪，我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类型。” 沈于归张了张嘴，他这个问题似乎问的不是时候，他安慰鹿梨说：“没关系，下次继续努力就行。” “嗯嗯！那你做了吗？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我不会做。”沈于归说的坦荡。 他鹿梨的差距在这放着，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好吧，那等考完老师讲吧。” “嗯嗯。” 沈于归没回家，直接跟着回了鹿梨家。 两个人讲了第12题，又讨论讲解了一些其他问题，陈瑛女士发消息问他们回来没。 沈于归回了消息，两个人又学了一会儿，就被喊回家吃饭。 晚上，鹿梨依旧继续在手机上聊天。 她原本还打算给自己放假两天，但今天突然想到意识抹杀的不定时性，鹿梨觉得她今天还是不休息的好。 她这次向着业主群进发，先找了几个业主群里看着说话比较温柔的女人加。 一直聊到沈于归伸着懒腰准备回家，鹿梨都一无所获。 …… 第58章 关于帮我回复一下这回事 第二天考理综与英语，相对于昨天的科目来说，这两项的难度似乎大了一点儿。一直到交卷，沈于归都在认认真真做题，勉强算是做完。 今天考完就不能直接回家了，还要回教室把桌子恢复原样，以及寻找自己的书。 吃完晚饭还要再上一节晚自习，至于说是晚自习，但更多的大概是对答案。 对于初高中生来说，考试结束对答案是永恒不变的话题。 但今天沈于归却没什么兴致对答案，他在想着鹿梨。 当然，这可不是相思，他只是在想怎么把误入歧途的少女拉回正道。 现在考试也考完了，他思来想去，觉得旁敲侧击这事儿实在不适合他，而且鹿梨似乎也并不能领会，他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鹿梨，你在谈恋爱？” 沈于归预想着话术，觉得这又过于直白了。 那不如换种问法，就—— “鹿梨，你在网恋？” 似乎委婉了些，沈于归心想，可以考虑这么说。 他想的正入神，被李栗推了一把。 “做什么？” “过来一起五排。” “嗯？”沈于归皱眉，“上着课呢，不打游戏。” “不是，是这个做题的。”李栗把上次那个软件给他看。 沈于归一看，他lv96那软件。 所以。 5v5真的出了。 沈于归只能说，真的6。 而且。 “刚考完，你这会儿还要做题？” “来嘛，爸爸，就当打游戏了。” “不想。” “爸爸，咱们马上就不是同桌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留守儿童吧，马上就没有爸爸了。” “……” 最终沈于归还是进入了队伍，沈于归在队伍里看到了张静怡和鹿梨，还有一个他不认识。 “这个谁？” 李栗随口说：“班长。” 沈于归沉默。 李栗已经成功把班长拉入答题队伍了，沈于归怀疑，这个几十人的教室内，肯定还有别人也被李栗蛊惑了。 拉班长的原因，大概是班长的成绩比较好。 “开了开了，爸爸快进来。” 沈于归看着匹配界面，3、2、1，进入了界面。 答题游戏的五排自然不能和推塔游戏的五排比，这五排就是给一定的题目，看哪队率先正确地做完并且做对。 一共十道题，平均下拉每人分到两道。 沈于归第一题做的很顺利，做到第二题的时候卡了一下，刚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发现鹿梨进入了他的答题空间。 有人来了，沈于归决定摆烂，反正鹿梨一定能做出来。 他索性收了笔，看着屏幕上鹿梨写出来一个又一个计算公式，很快，题目做完，沈于归手动点了提交。 他们这组题目答完了。 他们比对方提前了两分钟做答结束，题目大家都是全部正确，因此，按照时间长短，他们这组获胜。 沈于归在公屏戳一戳鹿梨，打了句谢谢。 鹿梨没回，倒是旁边李栗兴奋地说：“来来来，我们继续。” 他顿住，语气疑惑：“诶？鹿梨呢？” 沈于归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鹿梨的头像确实暗了，他又看了眼时间，快下课了，索性也跟着退出了队伍，说：“今天不玩儿了，马上下课了。” 队伍里的人陆陆续续下线，李栗只好自己去单排刷等级。 沈于归退出来才发现，鹿梨给她发了私信。 【一颗坏梨】：你刚刚为什么不动了？ 【一颗坏梨】：害得我自己一个人动，很累的！ 【一颗坏梨】：跺脚脚.jpg 【鱼了个龟】：。 【鱼了个龟】：我动了。 【一颗坏梨】：点个提交也算动？ 【鱼了个龟】：不算么？ 【一颗坏梨】：你不行。 【一颗坏梨】：[鄙视]x3 【鱼了个龟】：。 沈于归顶了顶后槽牙，被说了不行，想找点儿事做，证明自己很行。 这时候下课铃刚好响了，沈于归扯出来书包，径直走到前排，扯着鹿梨刚背到背上的书包，拉着人就走。 “诶……沈于归你干嘛？”鹿梨被拉得趔趄，气呼呼地质问他。 “我很行。” “……” “行行行，你最行，所以，你能松开我么，书包要背过来了。” “……” 沈于归放了人，说：“等下回家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因为生气，他说的有点儿咬牙切齿那味儿。 鹿梨：“。” “你还是别说话了，我们换个话题，快回家啦。” “……” 沈于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好像确实有点儿不对劲。 他有点儿尴尬，沉默着跟着鹿梨走，走到半道又忽然想起来，他还要拯救失足少女这回事。 于是他冷不丁问：“鹿梨，你在网恋？” 就像他脑海中演练的那样，问的非常成功。 鹿梨直接呆在了原地。 她说换个话题，沈于归沉默了这么久，结果是在这憋大招？ 鹿梨觉得脑瓜子嗡嗡响。 “你……就是……呃……所以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呢？”鹿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表情和蔼。 沈于归觉得自己的委婉问法果然奏效了，鹿梨的情绪看起来还是比较稳定的。 他再接再厉。 “你一直在手机上聊天。” “啊？” 鹿梨没想到是自己的这个行为让沈于归误会了，但想一想，好像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鹿梨忍了下，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沈于归低头看着她，然后就看到她的书包真的背过去了。 沈于归：“……” 他好心帮忙把书包拉起来，正打算在她背上放好，结果鹿梨直接一个金蝉脱壳，脱了书包跑到了他对面笑他。 沈于归：“？” 沈于归微笑：“你最好有事儿。” “不是，爸爸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认，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鹿梨直起腰，按着肚子，好像有点儿笑岔气了。 沈于归被她的话气到，说：“你今天不把字帖描完别想睡觉。” “诶，别别别，”鹿梨最怕这事儿，立马不乐了，扯住沈于归的袖子，拉了拉说，“爸爸我真的没有笑。” 沈于归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然后把自己的书包丢到鹿梨怀里：“走了，回家了。” 鹿梨：“？” “那字帖呢？” “你如果想，我也不介意。” “我不想！” 听着她急切的声音，沈于归走在前边不自觉笑了笑，把属于鹿梨的书包单肩背到了肩上。 …… 回到家之后，鹿梨坐下又开始手机聊天。 沈于归皱眉，今天鹿梨并没有跟他说是为什么。 他甚至天真地以为鹿梨会收敛一些，但没想到鹿梨并没有，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刚一回家，连自字帖都没有描，就开始聊天了。 沈于归：“……鹿梨。” 鹿梨头都没抬，敷衍地应了一句：“昂，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 “聊天啊。” “和谁？” 鹿梨看了眼自己的备注，说：“2102的林女士。” “什么？”沈于归被这个答案惊到，觉得挺炸裂，“你再说一遍？” “2102的林女士啊。”林女士刚好回消息，鹿梨连忙打字回去，紧张地等着林女士的回答。 她有点儿期待，因为林女士说她之前确实写过一本言情小说，但是写了两章就被家里事情耽误没再继续写，等事情忙完，也就懒得再提笔了。 这个符合度格外高，鹿梨呼吸都屏住，紧张地等着对方回复。 看着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息发了过来。 名字不对。 鹿梨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滞。 又不是。 沈于归一直默默注视着她，她这种反应让沈于归认为，她也是深深陷入其中。 索性他直接走过去，在鹿梨眼前晃了晃手，他决定再次严肃地提出这个问题。 “鹿梨。” “嗯？” 鹿梨看起来很累，她脸色有些苍白，抬眼看他的那一下仿佛提了全身最大的力气，只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沈于归。” 她有力无气叫了一声。 看她这状态，沈于归原本准备的质问话语，瞬间都给咽了回去。 鹿梨不会出事儿吧？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问。 “你能帮我回复一下消息吗？” 沈于归：“？？？” 让他帮忙回复消息？ 这么草率？ 所以，鹿梨真的不是谈恋爱。 鹿梨的手机就在她的腿上，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屏幕亮着，是微信界面。 沈于归心中疑惑，前两天是qq界面，今天怎么变微信界面了。 他正思考着，鹿梨又说：“帮我谢谢她。” 沈于归：“……” 鹿梨看起来真的很虚弱，沈于归只纠结了一下便妥协。 这么可怜一个少女向他发出请求，他不能坐视不理。 沈于归伸手拿起鹿梨的手机，他非常小心，没让自己碰到鹿梨。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鹿梨给对方的备注。 “2102的林女士” 沈于归：“……” 哦，还真是啊。 他收敛心神，随意看了眼对话，发现原来是鹿梨在询问对方的小说。 最新一条消息就是对方发来的小说名字，看鹿梨这个态度，看样子不是她需要找的。 沈于归编辑了一条感谢，回复过去。 也总算是明白过来，鹿梨这些天是在做什么。 原来她没有网恋，一直在努力寻找着那本小说。 但是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 为了一本太监很久的小说，有必要吗？ 第59章 关于不要再叫爸爸这回事 沈于归垂眼看着手上的手机，他不受控制地伸手划拉了一下聊天记录。 很长，一下滑不到头。 战线从昨天绵延至刚刚。 一直到最开始，微信添加好友的自动打招呼话语，沈于归发现，鹿梨这是从陌生人一点一点沟通，陪聊，一直到刚刚话题被鹿梨自然而然引到小说上边。 所以，鹿梨那天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她自己也在行动，询问陌生人。 沈于归想了想自己，似乎并没有任何进展，他没有加陌生人的好友。 “鹿梨。” 他把手机递给鹿梨，低低叫了一声，很轻。 鹿梨有时候在想，为什么她不是存在于现实的人呢。 如果她和沈于归一样，是本来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而不是什么小说里的人物，那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在快乐地刷题，准备高考？ 可惜没有如果。 鹿梨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接过沈于归递过来的手机。 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 不如专注当下，至少她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她收敛了心神，再次仰头望着沈于归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如初，微微笑着问他：“怎么了？” 她的情绪转变让沈于归有些捉摸不透，怎么忽然又笑了？ 沈于归恍了下神，定睛望着鹿梨，问：“你到底在找什么小说？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为了一本一年不更新的小说，值得么？” 他一连串的问题还真把鹿梨问住了，怔愣片刻，随机她灿烂地笑出声。 她笑着问：“你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你找的小说名字叫什么？” 鹿梨笑容僵住，没想到沈于归不按套路出牌。 但其实对于沈于归的三个问题，她只能回答一个。 最后一个。 值得么。 值得。 找到了她才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至于前两个问题，她不能告诉沈于归。 虽然上次开玩笑似的已经说了那小说的男主角叫沈于归，但她并没有说女主角是她自己。 而且，她从书里跑出来这事儿，自然也是不能告诉鹿梨的。 不然沈于归真觉得她该去医院了。 见她又出神，沈于归不满她的态度，又叫了一声：“鹿梨。” “啊？”鹿梨回神，“……我在。”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半个月以来，几乎每天都要和鹿梨待在一起很久，沈于归早就把她当做了好朋友。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根本不会搭理鹿梨这些事情。 鹿梨张了张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几乎就要把真相说出来，但理智又让她把话吞了回去。 没有管理局的人来给她证明，她没有任何自信沈于归会相信她的话。 虽然她好学。 但并不代表想被当做研究的标本，供别人学。 “……我不能告诉你，总之，如果你愿意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吧，我真的很需要。” 可怜也是一种武器。 鹿梨仰着脑袋，在沈于归看不到的地方，她悄悄掐了自己一下，瞬间疼的眼眶酸涩，晶亮的眼睛瞬间变得水汪汪的，眼尾泛起的红意让她看起来着实可怜。 沈于归第一时间便识破了她的诡计。 她又在装可怜。 “沈于归~” 甜腻的音色，拖长的尾音，无一不在昭示着主人的别有用心。 沈于归很想义正言辞拒绝面前这个故作可怜的小姑娘。 但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他张不开口。 沈于归心道，完了。 他就吃这套。 软梨。 或许也可以吃。 沈于归闭了下眼睛，在鹿梨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鹿梨瞬间开心地举起双手：“谢谢爸爸！” 沈于归：“。” “那个林女士你在哪里找的？” 鹿梨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之后眼睛一亮，开心道：“业主群！” 沈于归：“……” 主意已经打到了业主头上，鹿梨也是真的行。 沈于归一时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最后只好妥协：“以后你加女的，男的我来问吧。” “好！谢谢爸爸！”鹿梨开心极了。 她认为，沈于归似乎喜欢被叫爸爸那她这会儿嘴甜一点，把沈于归哄高兴了，那沈于归是不是就可以更加努力地帮她？ 她存着小心思，再次开心地说了句：“谢谢爸爸！” 一连三次，给沈于归都整不好意思了。 他以手轻轻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两下，耳廓微微泛红。 “不用这么激动，我……我们的赌约已经结束了，不用再叫我爸爸了。” 虽然这些奇怪的称呼鹿梨会让它们限时返场，但今天的鹿梨显得过于兴奋了，一连三遍“谢谢爸爸”，真的很难不让人害羞。 他，沈于归，是有羞耻心的！ 鹿梨这会儿开心得很，沈于归说什么她便顺着，闻言她笑着点点头，一副乖巧模样：“好的，那谢谢哥哥。” 沈于归：“。” …… 虽然没能拯救失足少女，但发现了失足少女并没有失足，这件事还是很让沈于归开心的。 鹿梨再在他面前表现得沉迷聊天他也没再说过她。 因为现在的他也沉迷其中。 没办法，有的人实在是太能唠嗑了。 沈于归：“……” 到一模成绩出来，沈于归一共聊了十来个人，其中有一半都是话痨，这让他几乎心力交瘁。 好在成绩出来就是换座位了，这也算是一件大事，新鲜事，沈于归还挺期待的。 沈于归暂停了一天聊天，专注选择座位。 他和李栗个子高，他们可以毫无负担坐在最后一排。 但现在他的新同桌是鹿梨，鹿梨虽说在女生身高里不算低，但坐在最后一排也太过勉强。 更何况，她还是本次一模考试的年级第一，市排名第二，狠狠给一中长了脸，沈于归怀疑班主任不会同意让鹿梨坐最后一排。 但坐在靠前的位置他自己又不太习惯。 选来选去，沈于归决定选在鹿梨现在座位的后边两排。 正对着中间大窗户，视野好。 就是可惜了，下课不能第一时间冲去教室去干饭了。 “你们选第五排？”李栗说，“那我和张静怡坐第六排，坐你们后边。” 是的，他们交换了个同桌。 第60章 关于字帖又加码这回事 因为沈于归第十二题选择题蒙对了，他这次数学成功冲到了140。 143分的成绩是他高三以来最好的成绩。 沈于归有些开心，视线上移，看着名次表上，距离自己五个人之远的鹿梨的数学成绩一栏，沈于归微微诧异了一下。 149。 事实上，虽然上次鹿梨说她最后做出来的答案比较奇怪，但答案发下来，她的答案确实是对的。 预估分是150。 沈于归合理怀疑鹿梨是被扣了卷面分。 于是，为了自己亲爱的同桌能在题目没有错误的情况下拿到150分，沈于归决定让鹿梨描字帖的行动加码。 一天一页中文一页英文已经不够了。 “以后每样一天描两张，然后自己临摹一遍，我来检查。” 面对沈于归这样的要求，鹿梨直接傻眼了。 “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她最近已经表现得很乖了，就连座位都是沈于归选哪里，她就乖乖选哪里，沈于归为什么还要这样压榨她！ “因为你被扣了卷面分。” “你都不知道我每道题的得分情况，凭什么说我是被扣了卷面分？” “凭你数学只有149。” “可是你只有143。” “……” 可恶！ 被重创。 沈于归生气，但无法反驳。 “你、你、你快换另一个人格，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和另一个人格说。” 已经可以持续在线十个小时的大号鹿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欺负我另一个人格，欺负她见识少。” 闻言，沈于归奇怪起来：“你们不是一个人么？为什么她会比你见识少？” 鹿梨：“……” 该怎么说，她比小号多经历了一年。 并且还知道了书籍管理局的存在，以及自己是小说里的纸片人这么炸裂的事情。 相对小号，她怎么不算是见多识广呢。 但这种秘辛怎么能告诉沈于归。 她轻哼一声，傲娇道：“不告诉你。” 沈于归：“……” “哦，那你什么时候能切号？” “可能十点。” 沈于归想了一下，十点已经到了洗漱睡觉的时间。 不太行。 他最近发现鹿梨的人格越来越难分辨了，就算是他想找的另一个人格，其实也不是很好搞，但相比现在这个“见多识广”的人格，那个人格还是嫩了点儿，他还能搞定。 但鹿梨不切人格。 这就难办了。 “随你吧，反正以后都要写两张，再加上临摹，一共六张，我每天都会检查的。” “那你每天再加做一套卷子！” 沈于归瞪大了双眼。 瞧瞧，这么漂亮了一小姑娘，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但他自有对策。 沈于归说：“我不能做。” 鹿梨质疑：“为什么？” 沈于归：“因为我要帮你找作者。” 鹿梨：“……” 可恶！ 是帮她的！ 鹿梨给鼓了鼓脸颊，被堵了后路，不开心。 沉默良久，鹿梨败下阵来：“好吧。” 沈于归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 拿下。 就这样，当天晚上鹿梨一共描了四张字帖，又自己临摹了两张，写完之后手都酸了。 她拿去给沈于归看，沈于归仔细地翻看着鹿梨的字帖，点点头表示：“还不错。” 鹿梨总算是开心了些，然后笑容还没收住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沈于归说：“拿一张你之前的字来。” 鹿梨尬笑，不太愿意。 虽说她现在的字也一般般，没比之前好看到哪里去，但是现在的她也是真的看不上大半个月前的她的字。 鹿梨嘴角有些僵硬，讨价还价道：“能不能不要？” 沈于归瞥过去一眼，丝毫不怜香惜玉：“不能。” 鹿梨不开心地噘起嘴巴，从书包里抽出来一张自己之前写的字。 沈于归对比着今天鹿梨临摹的字，效果虽然不大，但还是有一些的。 最起码不是狗爬字与鸡爪乱挠了，勉勉强强可以算作小鸡啄米式字体。 他这个评价一出来，鹿梨怀疑道：“难道不是小鸡啄米的字更丑吗？” 沈于归抬眸，看着在自己身前站着的鹿梨，皮笑肉不笑道：“你是在质疑老师？” 鹿梨：“……” “学生哪敢啊。” “呵。” 沈于归大发慈悲：“算你今天过关。” “谢谢沈老师~” “嗯，退下吧。” “这是我家。” “……哦，那我走。” 沈于归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上书挪回了家。 …… 关于他们做同桌这回事，陈瑛女士觉得非常惊奇。 “所以说，你们两个现在是同桌？” “嗯。” “是的，妈妈！” 闻言，沈于归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鹿梨，觉得她是故意的。 诡计多端的鹿梨，居然又在争宠。 沈于归抿抿唇，让自己说出了同样的话：“是的，妈妈。” 他不说还好，陈瑛女士根本不care这回事，但他突然学着鹿梨来了这么一句，陈瑛女士顿时用惊恐的表情看过来。 “你怎么回事儿？被夺舍了？” 沈于归：“……您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 “哦……那你是有什么喜事吗？” “……” 沈于归叹了口气，妥协了。 “您还是吃饭吧。” “吃吃吃，我吃着呢，”顿了下，陈瑛女士问，“……刚刚说到哪了？” 鹿梨提醒：“我们做同桌。” “哦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好忘事，不过你们两个怎么想到做同桌的？” 沈于归沉默，看了一眼鹿梨，很显然，这事是鹿梨主动的，鹿梨自己去回答。 毕竟，他总不能告诉陈瑛女士说，这是鹿梨叫爸爸叫来的。 咳咳。 虽然叫爸爸不是因为这个，但当时鹿梨确实是叫了爸爸来诱惑。 鹿梨：“。” 她思来想去，决定用学习大法。 “因为我想沾沾哥哥的喜气，跟着他写漂亮字，而且我刚好能他解决一些不会的问题。” 陈瑛女士怀疑，字体这种东西是做同桌就能沾过去的？ 有点儿悬。 但鹿梨非要这么说，算了，可怜的小姑娘，粘着哥哥就粘吧。 于是，两个人离开家之后，陈瑛女士给沈于归发了条消息。 【瑛の女人】：梨梨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她现在粘着你这个哥哥是好事，你也多多照顾着她点儿，她提什么要求能不拒绝就不拒绝，让她感受到你的哥哥力。 沈于归：“……” 要不怎么说陈瑛女士时髦呢，哥哥力都出来了。 啧。 第61章 关于要一起打架这回事 为了展示自己的哥哥力，沈于归主动把自己的书包给了鹿梨。 鹿梨：“？” 鹿梨看着从天而降的书包，又摸了摸自己背上的书包，警惕地看着沈于归：“什么意思？” 她都还没把书包给沈于归呢，沈于归居然敢把书包给她背！ 这不欺负人嘛！ 沈于归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妈让我对你展现一下哥哥力。” 鹿梨疑惑：“哥哥力？” 那是什么东西？ 好奇怪。 “男友力听说过吗？” 这个倒是听说过，鹿梨点点头。 “我是你哥，所以叫哥哥力。” 鹿梨沉默：“……” 好，这个转换好！ 那她要展现是不是就是展现妹妹力？ 鹿梨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书包，突然懂了。 哥哥力就是欺负妹妹，对吧？ 可以。 所以，就别怪她展现妹妹力了。 她提前对沈于归预告：“我要叫妈了。” 沈于归惊恐，为什么鹿梨能从哥哥力延伸到喊妈？ “为什么？” 虽说问着这样的问句，沈于归手上还是非常诚实地把自己的书包给拿了回来，顺便捞了鹿梨的书包到怀里。 嗯，只要他背着两个书包，就算是陈瑛女士来了，也说不了他。 鹿梨看着他非常上道的动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仰头冲沈于归甜滋滋地笑：“没什么，就是想妈妈了，我现在又不想了，有哥哥就够了~” 沈于归浑身起鸡皮疙瘩，莫名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出了电梯，他有些心虚地把自己书包递给鹿梨，迟疑问：“所以……书包，能……” 他一直在停顿，思考着自己这话要不要说出来。 鹿梨格外好心地主动接过他的书包：“当然啦，哥哥帮我拿书包，我作为妹妹，自然也是该替哥哥分忧的。” 沈于归：“……” “你正常一点！” “……哦。” 因为换了座位，两个人甚至不用在教室外换书包，直接背着对方的书包到教室就可以，反正座位在一起。 他俩到的时候，李栗和张静怡已经到了。 沈于归坐下之后，李栗戳了戳他的后背，递了张纸条过来。 沈于归一边收拾着自己书包，一边看着纸条，看清楚纸条上的内容，皱了下眉。 李栗约他今晚放学去打架。 沈于归：“……” 这是他这种好学生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沈于归抽了支红笔出来，在李栗的纸条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不过他还记得李栗不是那种会打架的人，怎么突然约他一起去打架，看样子对方人还不少。 关键是，他打架也一般般，上次大家还是在幼儿园。 下课之后他问李栗，李栗这才解释。 “我昨天晚上回家自己刷题，那不是经历了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所以觉得太无聊了，就随机匹配了四个队友一起去五排，但是你也知道嘛，匹配的队友参差不齐，所以后来结束我那队就输了。 复盘的时候就有人开始互相指责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把矛头都指向了我，还说今天要线下约架。” 沈于归扶额，有点儿头疼。 “你确定你没说刺激他们的话？” “我保证没有！”李栗举手做发誓状，语气格外委屈，“我就说了一句话，我能说什么。” “你说的什么？”沈于归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李栗的答案并没有让他失望。 “我就让他们别吵了，反正都是菜逼。” 沈于归：“？？？” “都是菜逼这句你也说了。” 被沈于归锐利的眼神盯着，李栗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默默把凳子往后拉了些，然后点了头。 沈于归瞬间拳头硬了，然而李栗早有准备，跳开了。 沈于归气的呼吸急促，这玩意儿分明就是自找的，别人不集中火力攻击他才有病。 “你过来。”他揉了揉手腕。 听了全过程的鹿梨默默评价：“听起来，李栗是活该的。” 张静怡附和：“确实活该，被打一顿最好，咱们谁都不帮。” 李栗一听，瞬间急了。 “不是，他们不打我，就是约我一起线下pk。” “pk不打架？” “pk做题。” 沈于归：“……” 鹿梨：“……” 张静怡：“……” “那不正好，做题你最在行，你自己去不得了。” “不行啊，他们是四个人，我一个人干不过啊。”李栗心虚地坐回来，贴着桌面凑到前边拉住沈于归的衣服，“爸爸，帮帮我。” “你昨天说话的时候就没想过？” “卧槽，我哪里知道他们也是淮市的啊。” “你确定只是做题？”沈于归看着自己和李栗，又看了看旁边两个乖乖看戏的女生，觉得如果是打架，他们四个战斗力可能不如小学生。 “确定！” 李栗解释：“我昨天再三确定了，而且他们也向我保证了，大家都是文明人，只做题，不打架。” “啧。” 摊上个好儿子，沈于归认命问：“具体什么时候？” “我跟他们说要上晚自习，七点半才下课，他们约八点到青虹路的肯德基。” “行。”沈于归说，“到时候你先跟对方确认，再决定赴约与否。” “明白！”李栗比了个ok的手势，心里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来。 他们的话题结束，鹿梨举起手说：“我也去！” 张静怡附和地点头：“我也去。” 沈于归疑惑：“本来就包括你们两个啊，难道你们还想跑？” 鹿梨提出反驳：“你刚刚没说我们啊。” “嗷，忘了，现在问你一下，你也要去。” “你这哪里是问，明明是通知！”鹿梨气呼呼地小手握拳锤了锤张静怡的书桌。 张静怡像是鹿梨的附属品一样，再次附和点头：“就是，你这明明是通知。” 沈于归不太有诚意地道歉：“那抱歉了，所以你们也得来。” “哼！”鹿梨转回去，不理人了。 张静怡低头换书，准备上课用的书。 沈于归：“？” 他把矛头对向李栗：“你小子，完美隐身是吧！” 他抬胳膊勒住李栗的脖子。 李栗一看被发现了，顿时笑着求饶：“我错了爸爸，爸爸我错了！上、上课。” “呵。” 第62章 关于气死人不偿命这回事 晚自习放学，沈于归扯了扯鹿梨，说：“你先给妈发个消息，说我们晚会儿回去。” “好。” 鹿梨掏出手机，点进了和陈瑛女士的对话框，编辑到一半她忽然顿住。 “那我用什么理由？去打架吗？” 沈于归：“？” “你最好有事。” 鹿梨被他惊恐的表情逗得哈哈笑，低头把信息编辑完，展示给沈于归：“逗你的，发过去了。” 沈于归看到对话框里鹿梨说的原因是他们在学校里做套卷子，所以会晚点儿回去。 沈于归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儿被鹿梨吓死。 他真除了小学没再打过架，如果以打架为由，他丝毫不怀疑陈瑛女士会搬个小板凳过来看热闹，然后看完热闹爽了之后再臭骂他一顿。 沈于归：“……” 张静怡听到鹿梨的笑声，撩了一下鹿梨的马尾辫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啊，没什么。”鹿梨实在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解释。 张静怡一听，不满地从后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你还和沈于归有小秘密了，我果然不是你最爱的同桌了。” 鹿梨闻言立马回头奉上一个笑脸：“不是的，我最爱天底下最最最漂亮的静怡啦~” 张静怡被她逗笑，双手捏上她的脸颊，亲昵地轻扯了扯，说：“好好好，我也最爱我们最最最漂亮的阿梨了~” “嘿嘿~” 沈于归在一旁听得连连撇嘴，吐槽道：“走了，大小姐们，别商业互吹了。” 张静怡气的不行：“沈于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鹿梨气呼呼说：“等会儿你做两张卷子！” 沈于归：“？” “恼羞成怒了。” “对，我就是恼羞成怒了。” “那你再加两页字帖。” “你……！” 沈于归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理了理自己的校服外套，轻飘飘说：“我也恼羞成怒了。” 鹿梨，败。 …… 他们到青虹路的时候，李栗说：“刚他们发消息说已经到了，我先去前边探探路，是不是真的做题，你们慢慢走着哈。” 说完他一溜烟跑着去探路了，剩下三个人优哉游哉地走在夜风里。 这会儿刚到七点五十，但因为季节原因，夜色早已暗沉。 好在各个店铺灯光耀眼，因此并不会看不清道路。 几个人到店门口的时候，坐在台阶上等他们的李栗立马过来，说：“我确认了，就是在最里边那一波，三男一女，都是学生，还拿着卷子。” 沈于归点点头，说：“那我们也进去吧。” 几个人浩浩荡荡进去，直接去了最里边，找到了那波人。 对方看着他们四个，确认身份问：“大力士？” 李栗站出来，身后有自己兄弟，他格外嚣张，扬着下巴对对方说：“是我，怎么了？” 沈于归率先看不惯他的行为，一巴掌呼上去：“好好说话。” 李栗幽怨回头，那小眼神，满满都是在控诉，他气势被沈于归这一巴掌打没了。 对方原本看李栗的态度，正想着李栗这家伙不会是来打架的吧，但又被沈于归一巴掌给拍了回来，便也确定，他们没恶意。 废话少说，直接进入正题。 对方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人，一副好学生模样，他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套带塑封的试卷，说：“没拆封的卷子，一共十二套，每个人选一套，看时间，看正确率，来不来？” 鹿梨躲在沈于归身后，悄悄举起自己的小手，说：“卷子不一样，题目难度也不一样，怎么比？” 眼镜哥似乎早有准备，说：“这套题我在网上查过评价，12套试卷每一张难度系数都是一样的，相对来说是比较公平的。” 闻言，鹿梨又提出了疑问：“你都查过了，还拿来做，那不是更不公平？” 沈于归回头看了她一眼，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话那么多了，这么积极地提出疑问。 不过提的也确实是他想提的。 眼镜哥被鹿梨问得一噎，脸色瞬间涨红，解释说：“我又没有看题！我只是查评价！” 鹿梨：“我不信。” 张静怡补刀：“我也不信。” 眼镜哥被他俩气死，求助似的看向沈于归，沈于归刚想说什么，感觉自己的后腰被掐了一下。 沈于归：“？” “我也不信。” 他们仨都说了不信，没被问到的李栗瞬间找存在感，连忙加了一句：“我也不信。” 眼镜哥被他们四个气的呼吸急促，还是他旁边的胖子看不下去，一拳锤到桌子上，怒目圆睁瞪着他们四个：“你们故意来找茬的是吧？” “……” “唉好了好了，”对面唯一的女生打圆场，“大家相遇一场都是朋友，今天这次先做着就当交朋友了，实在不行下次咱们商量好再比？” 沈于归扶了扶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鹿梨带跑偏了，扯了个勉强的笑容，回应说：“行，这次先做着，下次再约。” 话是这么说，但沈于归一点儿不想约下次。 谁家闲得蛋疼线下约题啊。 也就他们了。 眼镜哥委委屈屈把试卷拆封，八个人一人抽了一套题，比赛正式开始。 八个人坐了一排，都认认真真趴那做着试卷，中间的前方还有一个手机在计时，还挺壮观。 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看两眼。 沈于归做了两道题才发现，这特喵的是多做了一套卷子啊！ 不回家写作业，在这里加题？ 随便写几道题比一下不就得了，结果他们刚刚都没反应过来，直接做了一整套试卷。 还是数学。 虽说他数学最近刚考了143，兴致高涨，但是做题也是真的累啊！ 他打算微微侧头看一眼鹿梨，结果被对面那位女生给遮住了视线。 为了防止作弊，他们两队的人交叉坐的，他的右手边是对方队伍的女生，女生的右边才是他亲爱的妹妹鹿梨。 注意到他的视线，那女生侧头过来冲他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句什么。 沈于归艰难地分辨，对方似乎叫的帅哥。 沈于归：“……”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他不干净了。 第63章 关于v我五十看看实力这回事 虽说对方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沈于归觉得自己得洗个耳朵。 比如说，回家让鹿梨多叫几声哥哥。 沈于归也不敢再乱看，连忙趴下努力做题。 对方找的这套试卷，相比刚刚结束的一模考试的数学难度低了些，沈于归做的更顺畅。 保准能考143+那种。 花了一个半小时沈于归就做完了，时间也差不多就要到晚上十点。 沈于归抬头，鹿梨早就做完了，正撑着脑袋目光不聚焦地看着虚空，李栗和张静怡同样也做完了，而对方只有眼镜哥完成了。 沈于归觉得这种情况就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敲了敲桌子，说：“我们这边都做完了，就这样结束吧，快十点了，待会儿还要回家睡觉。” 他说话的间隙，对方队伍的胖子放下笔，揉了揉写的酸疼的手指，总算是紧赶慢赶把题目做完了。 他一看，这情况他们输得很明显，便也不再挣扎，交换着批改了试卷。 沈于归他们四个做的正确率很高，张静怡那套卷子碰巧遇到一道她没思路的题目，也没蒙对，最后以143分位居四人组最低分，沈于归则和李栗都拿到了147分的成绩，鹿梨一人149分。 别问，问就是扣的卷面分。 她最后答案写的太飘，人家没看清，还是从上边分辨出来是正确的。 这还是因为是对面学习最好的眼镜哥给改的，但凡换一个都得给她扣个四分，整个小问的分数没有。 鹿梨皱了皱眉，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唔，好吧，怪她。 写瞌睡了。 对面则因为没写完，再加上正确率不如他们，那位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男生甚至只拿到了九十多分，那女生拿了一百零几分，比较好的胖子堪堪一百二十分，成绩最好的眼镜哥则卡在了139分。 很明显，输得彻底。 眼镜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愿赌服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闻言，沈于归怀疑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他伸手指了指校服。 眼镜哥：“……” 他平静地摘下眼镜，重新戴上，说：“抱歉，刚没戴眼镜，没看到。” 沈于归：“？” 学到了。 眼镜哥自我介绍：“我是十三中的李明宇，交个朋友？” 听到对方的学校，沈于归心下微讶，十三中，出了名的混日子学校。 顿时沈于归看李明宇的眼神变得敬佩起来。 不得不承认，在十三中那个地方成长出来的139，或许比他一中出来的147更有含金量。 沈于归正色，伸手和李明宇握了个手，自我介绍道：“一中沈于归。” 随后双方八个人自我介绍之后，又聊了几句，还约了有空再一起做题。 最后的最后，八个人面对面建了个群。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夜色更加深沉。 众人挥手告别。 鹿梨脚下没动，还顺便左手扯李明宇，右手扯沈于归，把两个人拉得也没动。 主要是刚巧她旁边就是他俩，她就这么顺手一扯。 她这个举动，瞬间引来剩下几个人的围观。 张静怡问：“阿梨，怎么了？” 鹿梨惊了一下，松手，有点儿欲盖弥彰地把手背在身后，表情微微不自然：“没、没事儿。” 张静怡：“？” 这状态可不像没事儿的表情。 鹿梨晃悠到沈于归身后，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沈于归，示意他帮忙。 沈于归沉默。 他不是很想帮忙，但是他猜到了鹿梨的心思。 只小小地挣扎了两秒，沈于归便妥协，说：“张静怡你和莉莉先回家吧，我们还有点儿事。” 张静怡：“？” 李栗：“？” 为啥走的是他俩？ 四个新朋友，八只眼睛可都还在这看着呢！ 沈于归给李栗使了个眼色，李栗只好拉着张静怡先走了，沈于归又对着李明宇几人说：“饿了不？请你们恰点儿饭？” 他把鹿梨从自己身后薅出来：“她请客。” 李明宇四人：“？” 你们一中的人…… 嗯，果然不同寻常。 于是六人又重新坐下。 沈于归从头到尾不再说话，摆明了让鹿梨自己来，鹿梨只好硬着头皮和对方聊。 最后话题果不其然被她引到小说上。 “你们看小说不？” 他们几人只有胖子汤哲仁在看，于是鹿梨便把目标主要集中到胖子身上。 “那……写过小说么？” “没有。” 鹿梨：“。” “嗷，谢谢啊。” 沈于归：“问完了？” “嗯。” “转钱吧。”他把手机消费界面展示给鹿梨。 鹿梨：“……” “嗷，你有新朋友了。” 沈于归疑惑，收回了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有个新朋友。 从「疯狂星期四」群里添加的，昵称叫做“程门立雪”。 疯狂星期四是他们刚面对面建的群。 主要是今天刚好周四，顺手就取了这个名字。 沈于归根据“程门立雪”这个昵称推测了一下，大概是对面那位叫程雪的女生。 其实从对方的验证信息也能看得出来，她说“帅哥，加个好友”。 沈于归：“……” 他抬头，果不其然程雪正看着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沈于归纠结了一下，刚几个人谈话还挺愉快的，他这会儿拒绝人的好友，是不是不太好？ 但他明显感觉到这个程雪似乎对他有意思。 唉…… 都怪他这该死的魅力。 叹了口气，沈于归刚准备点击接受好友，鹿梨的消息过来。 转账。 沈于归转去先收了款，随口说：“再v我五十看看实力。” 鹿梨：“？” “v你五十张卷子还差不多，菜鸡，回家了。” 鹿梨把自己书包扔给他，说：“罚你今天背两个书包，感受一下学霸书包的气息。” 沈于归刚想拒绝，但注意到程雪虎视眈眈的眼神，他手绕了一圈把书包扔到了自己背上，笑着说：“谢谢阿梨，能背阿梨的书包是我的荣幸。” 鹿梨惊恐：“？” 什么阿梨？ 什么荣幸？ 鹿梨刚想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就被沈于归捂住嘴巴拉到怀里强制闭麦。 只见他回头对几个人说：“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哈，回见。” 第64章 关于你的爱人沈于归这回事 一直到出了店，沈于归才松开鹿梨的嘴。鹿梨被他捂了一路，他一松开就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她漂亮的眉眼都皱起来，瞪了沈于归一眼。但凡换个人，她这会儿已经报警了。 “你最好有事。”鹿梨凉凉道。 夜风吹过，还真有那么点儿应景。 沈于归有些尴尬，下意识把刚捂鹿梨手那只手给背到身后，丝毫没有刚刚在店里边那么从容。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手心儿还有鹿梨呼吸的气息，像是羽毛一般搔刮着自己的手心儿。 轻飘飘的。 痒丝丝的。 他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有点儿出神。 注意到他在发呆，鹿梨更气，气呼呼叫他：“沈于归！” 沈于归回神，又是一阵尴尬。 他回想到自己在店里的行为，多少是有点儿大病在身上的。 但是他有原因啊！ 那个程门立雪对他有意思，但是他又没意思，所以他装作和鹿梨亲密得像是情人……啊不，是恋人一样，那程门立雪不就知难而退了？ 他只是稍稍地，借用了一下鹿梨，也没做其他过分的事情，鹿梨应该能理解吧？ 很快他又发现，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于归沉吟，半晌总算是组织好语言，“就……借你人用一下。” 鹿梨：“？” 显然，这个语言组织了个寂寞。 沈于归只好进一步解释：“那个程雪加我好友，我不想同意。” “然后呢？”鹿梨没反应出关她什么事，“用我就可以拒绝好友了？” 沈于归迟疑地看着鹿梨。 平常脑子还怪好使，怎么这会儿这么迟钝？还是说，这方面这姑娘没有开窍？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觉得还是不和鹿梨说实情的好，不然真把她带沟里了。 他闭嘴了。 鹿梨沉默了。 鹿梨被气个半死，瞪他半天，最后给了他一脚。 沈于归坚定地继续沉默。 鹿梨气得转身跑了。 沈于归站在台阶上，看着一步下两个台阶的鹿梨，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忽然，他想起来，鹿梨明明就是开过窍的。 那天李栗改个群号，她都能想到恋爱那回事儿。 所以，她本来就是被浸染过的花，根本用不着他在这里提心吊胆！ 失策了！ 沈于归刚想追上去解释清楚，身后就有人叫他名字。 “沈于归？” 他回头，是程雪。他们几个人吃完了。 嘶—— 沈于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像是一个修罗场。但不完全。 他皱了皱眉，先把好友的事情拒绝了：“抱歉哈，好友就不加了，管得严。” “行吧。”程雪耸肩，也算是看得开，顺口夸奖道，“你女朋友很漂亮。” 沈于归疑惑了下，刚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他的目的么，于是又闭上嘴巴，讪笑两声，回道：“谢谢你啊，你的夸奖我会替你转达。” 程雪笑了笑，看了眼沈于归的四周，发现没看到鹿梨，于是好奇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女朋友呢？” 沈于归一拍脑壳，差点儿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 他连忙下台阶去追，不忘摆手对几个人说：“回见。” 程雪：“……” 李明宇：“？” 从刚刚程雪那一句女朋友出口，李明宇就处于一种极度震惊的状态。 他问程雪：“女朋友？鹿梨是他女朋友？” “是啊，”看他这状态，程雪便知道这人跟自己一样，是单方面失恋了，“挺明显的吧，而且刚他不是承认了么？” “书呆子，你不会看上人家女朋友了吧？”程雪惊讶，又了然，“也对，你慕强，刚好她很强。” 李明宇：“……” 刚加上好友，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他的暗恋就结束了。 胖子说：“行了行了，对方那么强，你们还是回去再多练练吧，翻墙都不会的菜鸡没人喜欢。” 程雪：“？” 李明宇：“？？” 一直没说话的男生：“？？？” “胖子你有本事站住别跑！！！” “不跑的是傻子……啊——别打脸，哥哥还要靠脸吃饭——” …… …… 沈于归追上鹿梨的时候，发现鹿梨正蹲在垃圾桶旁。 沈于归：“？” “你没吃饱啊？” 听到他的声音，鹿梨瞬间仰头，顿时有点儿激动，蹭地一下起身过来抱住了他。 沈于归：“？” 这个走向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沈于归艰难地从鹿梨的拥抱中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十点零二分。 意识到鹿梨可能是切了不同步记忆那个人格之后，沈于归忽然就有些同情她。 这不就相当于一觉醒来出现在了大马路上？ 任谁都会慌。 感受到怀中有些颤抖的人儿，沈于归手抬起，手掌有些迟疑，就那么要落不落地擦着鹿梨的校服外套。 挣扎半天，沈于归安慰自己，他是鹿梨的异父异母的亲哥哥，这个时候给予鹿梨安慰是应该的。 于是他渐渐地放松下来，手掌也轻轻拍在鹿梨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安慰道：“没事了。” 鹿梨埋首在他的心口，害怕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小声说：“谢谢。” 大约是平静下来了，鹿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抱着沈于归，鼻息间满是沈于归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 风清白兰，香味偏冷，很是清新。 鹿梨用的也是同一款洗衣液。 她惊地一下退开，脸颊染上绯红，垂着脑袋小声道：“对不起。” “啊……”沈于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那么不好意思，但他确实也跟着脸红了。 结结巴巴道：“没、没事儿。” 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沈于归平复了心情，问：“你刚刚切换人格了？” “嗯。”鹿梨点点头，小声解释，“她没有给我留消息，我不知道今天做了什么。” 这个她，显然就是另一个人格的鹿梨。 其实另一个人格已经好几天没有给她留消息了，她也发现自己存在的时间越来越短。 一天之中除去晚上，白天断断续续能有两个小时是有记忆的。 一般这个时候她都是在上课，她只需要乖乖听课就好，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做，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鹿梨丝毫没有被夺舍的感觉，也没有很伤心。 其实最近她的脑海里会闪过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她的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 对方说了很多，她听不太清，只依稀记得什么小说，什么断更，还有找作者什么的。 还有一句，对方一句带过的，却被她牢牢记下—— “你的爱人沈于归#@；%の、……” 第65章 关于沈于归的责任心这回事 因为猝不及防的人格切换，沈于归忘记了他是追上来哄鹿梨这回事。 鹿梨不知道这事，他也不打算继续说了，大不了明天切了人格问起来他再解释。 这个时候的鹿梨格外乖巧，沈于归带着听话版鹿梨回家，把书包递给她，挥手说再见。 “睡觉吧，明天早上叫你吃饭。” “谢谢，晚安。” 鹿梨小声应了一声，关门回家。 家里和昨夜没什么区别，鹿梨放下书包去了浴室，出来之后她认真在手机便签留下一句。 “我会消失么？” …… 一直到她再有意识是第二天上午第一节上课。 她从书包里摸来摸去，总算是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于是低下头来解锁。 作为她的同桌，沈于归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问题。 沈于归：“？？？” 鹿梨现在已经发展到上课玩手机的程度了？ 然而没给他多想的机会，某位第一次上课玩手机的小姑娘，连手机亮度都不知道调，尽管是在白天，他俩坐在窗边，但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还是反映在了鹿梨的脸上。 就挺明显。 这个时候班主任蒋理边讲边从讲台上下来，沈于归来不及多想，直接伸手按住鹿梨的手机，按着送进了她的桌洞里。 原先的蒋理只是习惯性走下来讲课，但他这动作，蒋理想不注意都难。 他看过去的时候，沈于归的手还抓着鹿梨的手放在鹿梨的桌洞里。 蒋理：“……” 蒋理从来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过。 怎么办，这俩一个年级第一，一个班级第六，他想说，但是这个时候说会不会太不给他俩面子？万一下次考试这俩一生气，特别是鹿梨一生气，他刚到手的年级第一又飞走了怎么办。 可是不说的话，高中生谈恋爱，上课还手拉手，他都看见了，不说两句不太好吧？ 忽然，蒋理记起来一件事。 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卷子，放在了沈于归的桌子上，装模作样地背过身给沈于归留了个背影，看着全班说：“哦对，忘了说一件事，周五那天学校打算办个一模考试表彰大会。” 嘴上说着事儿，蒋理只想沈于归有点儿眼色，赶紧把手松开，要是松开了，他待会儿就装作没看见。 “周五那天都记得穿校服哈，不穿校服的扣班级量化考核分。” 蒋理沉默了两三秒，然后转身。 沈于归松手了！ 蒋理狠狠松了一口气，对着沈于归递去一个欣慰的眼神。 沈于归：“……” 蒋理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到时候年级前三十名都要上台领奖，咱们班有五个，是谁我就不点名了，总之到时候鹿梨你们几个好好表现。” 鹿梨：“？” 不是说不点名了么？ 她就是想看个大号的留言，她又有什么错呢。 她刚打开便签，结果沈于归的手直接过来盖住手机，拉着就拉到了她桌洞里。 她手都还没解脱呢，又被蒋理点名。 只有她，从头到尾都是懵逼的。 鹿梨觉得自己太水逆了。 蒋理可不知道她这些想法，他只心满意足地继续讲课，心里都舒坦了不少。 牵手谈恋爱？有人么？ 他没看到。 不过他还是觉得得抽空提醒一下沈于归，让他俩注意影响，还有成绩不能下滑。 …… 沈于归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鹿梨一节课没找到们看留言的机会，然后她就切号了。 鹿梨：“……” 在之后她断断续续切号的时间里，每当她有想要看手机的冲动，沈于归都会第一时间按住她。 一直到她下午，再也没有机会切号，只能再等晚上十点。 知道这一切的大号鹿梨也沉默了。 “你……责任心挺强。” 沈于归微笑：“谢谢夸奖，作为你的哥哥，还是有必要管教你一下，不让你走上歧途的。” “……谢谢你。” “不客气。” “哎哎哎，爹，班主任找你，让你去办公室一趟。”李栗从外边回来，边走边说。 沈于归皱眉，高中三年，班主任单独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样单独被叫去，沈于归觉得有点儿不自在，问李栗：“他有跟你说是什么事儿么？” “不知道，不过办公室里边几个老师在聊恋爱八卦，你待会儿听到回来分享一下呗，我听着有隔壁班那谁，就那个可拽的。” 沈于归：“……” “做你的题去吧。”沈于归一巴掌拍开他，起身准备去办公室。 刚走两步，他又退回来，对着鹿梨说：“不许玩手机。” 鹿梨：“……”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儿去吧，别待会儿去晚能讲理都不跟你讲理了。” 沈于归：“知道了知道了。” 目送沈于归离开，鹿梨撇撇嘴，小声吐槽：“双标，之前自己上课五排都不说。” “嗯！双标狗！” 张静怡附和完，好奇问鹿梨：“阿梨，今天怎么突然想看手机？” 她就坐在鹿梨后边的位置，今天也是看了一场攻防守的游戏。 “不是我想看，是……”鹿梨下意识就否认，但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呃……是……我要看。” 张静怡：“？” “有区别？” “没有，就……我有点儿事儿。” “那你趁这会儿他不在，我给你看着他，你趁现在看。” 她说这话的时候，李栗的两只眼睛冒光。 心说，待会儿沈于归回来他就打个小报告，立功一件！ 鹿梨委屈地抿唇，可怜兮兮地抱着张静怡的胳膊：“呜呜呜谢谢静怡，但是已经过了时间段，只能等晚上了。” “这样啊，那好吧。”张静怡揉了揉鹿梨的脸颊安慰他。 这边姐妹情深，而办公室里的沈于归则情况不太好。 沈于归一直觉得蒋理非常讲理。 但是，今天的蒋理格外不讲理。 他说了八百遍，他和鹿梨没在谈，但蒋理不相信。 “你不用瞒着我，我上课都看到了。总之，最后这八十来天了，让你们回家自己复习也不现实，你们平常注意点儿，别影响到其他同学，还有，成绩别下滑，我就不叫你们家长。” 为了确认喊家长这事儿对沈于归来说是严重的惩罚，蒋理谨慎问了一句：“你们父母不知道你们在谈恋爱吧？” 沈于归心说，不仅他父母不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显然，蒋理已经认定了，为了无后顾之忧，他只能用陈瑛女士来堵班主任了。 “我妈同意。” 结果没堵住蒋理，反而让蒋理把他堵住了。 蒋理说：“你看，我就说你们在谈恋爱，承认了吧。” 沈于归：“？” “6。” 第66章 关于沈于归的赔礼这回事 对于蒋理这种不讲理的行为，沈于归决定摆烂。 “啊对对对，我保证下次上课不牵手了老师。” 他说的非常诚恳，还给蒋理鞠了个躬。 蒋理：“……”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蒋理：“行，你知道问题就行，你这次进步不少，下次继续保持，争取二模进年级前三十。” 沈于归因为这次超常发挥，年级名次直接砍半，从原来的七八十，到了这次的33名。 进步确实不小。 沈于归却没那么贪心，下次能保持就行。 如果下次还能考这个名次，他再考虑冲一冲前三十，争取把和鹿梨的差距拉小一些。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计划，当下要做的还只是好好学习。 磨蹭回班级的时候，李栗瞬间冲他举报。 “爸爸，我要举报。” 沈于归：“？” “举报？举报你去找意见箱啊，跟我举报什么。” “不是，我要举报张静怡。” 一句话惹来了三双眼睛，沈于归不解，鹿梨吃瓜，张静怡要吃人。 李栗害怕地挪了挪凳子，往外边坐了些，小声说：“刚刚张静怡教唆鹿梨玩手机。” 沈于归：“！” 他立马看向鹿梨，目光锐利：“玩了么？” 鹿梨没想到吃个瓜吃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气结。 这个李栗！ 她漂亮的小鹿眼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栗，然后气呼呼对沈于归道：“没有！” 张静怡开始教训李栗了。 但这个时候老师已经到了，李栗只能满脸痛苦地忍着。 他觉得这次举报有点儿亏，究其原因大概是他是当着两个女生面举报的，下次一定等她俩不在再举报。 沈于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转了身，决定哄一哄自己的小同桌。 他扯了扯鹿梨的校服，在鹿梨看过来的时候压低声音道：“莉莉说的，我没说，这事儿不能怪我吧，鹿老师。” 鹿梨哼地一声别开脸，一副“我不听”的态度。 沈于归无奈：“好吧，我不该听信谗言去质问你，我错了，鹿梨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我昨天看到一套题，等回家给你买行不？” 果然，题的诱惑是无限的。 鹿梨的脑袋扭了回来，摆出一副矜持的模样，装作不在意地态度问：“什么题？你、你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 沈于归：“……哦。” 如果不是看到鹿梨的眼神，他就真信了她不感兴趣。 沈于归嗤笑一声，笑容一变，说：“回家给你买，不该问的你别问。” 鹿梨沉默，但沈于归的表情跟严肃，于是她妥协了。 总之，沈于归说了给她买，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她展了展桌面上的试卷，这节是物理课，讲的这套题她只有一道错题，按照物理老师的速度，要讲到这题基本上就是后半节课了。 于是她又重新掏出来一张物理试卷，继续刷题。 下笔之前，她停顿了一下，转头低声提醒沈于归：“你快听课，你这张卷子错的多。” 沈于归刚掏出来试卷，闻言又气又无力，他明明只错了一道选择一道大题！ 比鹿梨多错了一道大题罢了！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总有一天他要超鹿梨一门，把鹿梨的原话奉还。 鹿梨丝毫不知道他的内心戏，提醒了之后开始美美做题，心思还想着晚上的题。 她马上就要有一套新题喽~ …… 晚上，鹿梨家。 沈于归一坐下就掏了纸笔出来一通写，丝毫没有提给鹿梨买题的事儿。 鹿梨心里着急，沈于归不会忘记了吧？ 但是他写的好认真，鹿梨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只好描一个字看他一眼。 字帖描得歪歪扭扭，也没把沈于归盯出花来。 鹿梨气结。 她决定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 迅速描完字帖，鹿梨随便从书包里揪了一张卷子出来，展平在自己面前，然后“啊”了一声。 沈于归：“？” 他疑惑看过去，这是要唱哪出？ 鹿梨看有用，抿抿唇，决定再接再厉，于是她又“啊”了一声。 沈于归：“？？” 鹿梨：“啊——” 沈于归：“？？？” 连续三次，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你在干嘛？” 鹿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但很快被她压制下去。 她一本正经说：“我在和题目交流，这套题是一套新——题，我先打个招呼再做。” 沈于归：“……” 不理解。 难道这就是鹿梨考高分的秘诀？考试之前先和试卷打招呼？ 沈于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写的试卷，忽然有一种想要尝试一下的冲动。 他尴尬地对自己的试卷摆摆手，说：“嗨嗨嗨？” 鹿梨：“……” 不是这个意思啊！ 鹿梨甚至有点儿怀疑沈于归是故意装傻，她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为什么沈于归还不说给她买新题的事。 如果是怕钱不够，把链接她自己来付钱也行啊！ 沈于归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觉得刚才的举动挺傻。 后悔学鹿梨了。 他再次趴下继续写，不再搭理鹿梨，就快结束了，还差一点，一分钟肯定能搞定。 鹿梨暗自神伤，掏出来手机准备挑选一个幸运儿去聊天。 她还没挑，倒是有人先给她发消息了。 是李明宇。 鹿梨想了想，是昨天晚上加的那个十三中的戴眼镜的同学。 两个人对话框上次的对话是李明宇说她很强，他喜欢和强者交流，于是加了她的好友。 她的回复是—— 【一颗坏梨】：谢谢你，我知道。 非常礼貌又“谦虚”。 她原先想回一句“你也是”。 但对方还没沈于归考的多，她夸不出口，于是两个人的对话就没了下文。 今天李明宇找她是为了问题目，她看了一眼，刚想打字，沈于归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到了她身边。 沈于归阴恻恻问：“你在干嘛？” 问的同时，他还递了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过来。 鹿梨拿起纸，随口回：“李明宇问了个题目，我正打算回他一个消息。” 沈于归顿时警铃大作：“李明宇？” 昨天十三中那位？ 沈于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点儿委屈。 他都拒绝了那个程门立雪的好友申请，怎么鹿梨偷偷加了李明宇啊。 他忽然又想起来，昨天鹿梨扯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李明宇。 沈于归的委屈瞬间转变为生气加委屈。 莫名其妙的，沈于归还没想好该怎么说，鹿梨忽然叫了他一声。 “爸爸。” 久违的称呼，沈于归很是受用，心口的郁结似乎一下子打开了。 “怎么了？”沈于归特意坐直了身子，颇为得意地理了理自己的校服。 鹿梨转头，冲他笑。 死亡微笑。 “这就是你给我‘买’的新题？” 她手指捏着沈于归刚递过来那张纸，上边密密麻麻写满了一百以内的四则运算题。 沈于归刚写的。 新鲜出炉。 怎么不算新题呢。 第67章 关于结婚你坐主桌这回事 沈于归下意识想回答“是的”，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没“买”，于是掏出自己的手机。 他又把题目从鹿梨手里拿出来，拍了张照片，用自己的小号微信发给大号，随后大号回复。 一来一回，最终沈于归用大号向小号转了一块钱。 他把对话框给鹿梨看。 “呐，刚买的。” 鹿梨：“……” 这人连遮掩都懒得遮掩，就那么当着她的面用大小号完成了一次交易现场，现在又堂而皇之给她看截图。 鹿梨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但—— 这么一来二去，从面上看，这题确实是买来的。 “可是这是小学生的加减乘除运算啊！” 沈于归说：“我不信你能做全对。” 他神色平静，语气中却带了点儿挑衅，瞬间就激起了鹿梨的胜负欲。 “我肯定能全对！” 李明宇的消息也不回了，鹿梨直接拿笔来，开始一道道做着题目。 沈于归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这不就做了么。 待会儿题目做完了可就不能不认了。 一百道随性写出来的题目，鹿梨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去做。 做完之后她把“卷子”推到沈于归面前：“肯定满分。” “不过你这题哪来的？”她指着其中一道题说，“一加一这种题目你也敢往上写？” 沈于归：“……” “失误，我改一下。” 沈于归说着在其中一个一前边添了一道一，还顺手把鹿梨的答案也给加了个一。 鹿梨：“……” “谢谢你啊，还帮我改答案，你人还怪好嘞。” 沈于归：“不客气。” 说完，他低头在题头上写了个100。 鹿梨：“？” “你都还没看呢！” “不用看，我相信你的实力。” 鹿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于归在这逗她玩儿呢，顿时气得不行。 “你完了，我要跟妈告状，你欺负我。” “诶不是，你别……” 眼见着鹿梨低头在找陈瑛的对话框，沈于归瞬间急了，上手去抓手机，鹿梨灵巧躲开，也因为这个动作，她半靠在了沙发上，举着手机继续打字。 沈于归继续努力，整个身子都凑过来一些，对着手机的位置又是一抓。 这次鹿梨为了躲开，侧了身子，沈于归微起身，再次扑过去。 鹿梨正想躲开，结果毫无预兆的，沈于归脚滑，整个人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手也被抓住了。 鹿梨：“。” 沈于归：“……” “呃……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沈于归抬头，有点儿尴尬地望着鹿梨。 鹿梨憋红了脸，呼吸加重。 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闭眼深呼吸三次，鹿梨心口的起伏总算是平静了些，她皮笑肉不笑问：“你能先起来么？” “啊……”沈于归耳尖微红，爪子松开鹿梨，撑着沙发坐起来。 看了眼自己和鹿梨的距离，他挪了挪屁股，远离了一些，尴尬的决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尽管如此，但还是得解决刚刚的问题。 不能让鹿梨告状！ 不然陈瑛女士真的会狠狠教训他。 自从一模成绩出来，陈瑛女士对鹿梨的喜爱程度更上一层楼。 一是因为鹿梨本身考的成绩非常喜人，二是陈瑛女士认为沈于归在鹿梨的带动下，进步了很多。 虽然这点儿沈于归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但是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会是他？ “消息……能不发么？” 沈于归没敢看鹿梨，这会儿还心虚着。 鹿梨脸颊还微微泛着粉腻，闻言看过去，见沈于归低着头，噘起嘴巴低头看了眼手机。 “……好像晚了。” 沈于归也顾不着尴尬了，立马看过来，瞪大了眼睛：“你发过去了？” 鹿梨看着他，点了点头：“你刚刚夺的时候碰到了，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沈于归：“那还怪我了。” “嗯呐。”鹿梨默默点头，低头继续打字。 沈于归顿时气结，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没找到切入点，又看到鹿梨手指还在手机上乱飞，有点儿没好气问：“还发啊？” “嗯，还没说完。” “……” “鹿梨。”沉默了几秒，沈于归沉声叫。 “嗯？” 鹿梨头也没抬，轻声疑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沈于归从这简单的一个字当中听出来了点儿愉悦。 沈于归：“？” “咱们俩无冤无仇，鹿梨大人您何必这么赶尽杀绝呢。” “没有啊，”鹿梨抬头，笑眯眯看着他，微笑道，“虽然咱俩无冤无仇，但是我发现沈大人你好像利用了我。” 沈于归疑惑：“细说？” 鹿梨没说，直接把聊天记录展示给了他。 【日月之宇】：？ 【日月之宇】：你们两个不是情侣么？ 【日月之宇】：那昨天你那位同学还说你管得严，连程雪好友都没加。 “沈大人，解释一下吧。” 沈于归：“……” 万万没想到，在这翻车了。 不过既然鹿梨是在和李明宇聊天，这也证明了她并没有对陈瑛女士打小报告，沈于归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鹿梨忽悠了，很生气，但是显然这会儿该是他理亏的时候，他被糊弄这事儿完全不值一提了。 “这……就是一种拒绝人的手段，我相信鹿梨大人你人美心善肯定能理解我的对么？” “拿我挡桃花？” “是这个意思，真没想占你便宜。” 沈于归双手合十，对着鹿梨拜了拜：“我真不是故意的，没跟你说是怕你多想。” “所以昨天你突然抽风也是因为这个？” 沈于归嘴角抽了抽：“也不能说抽风吧。” “呵，”鹿梨刚想讽两句，忽然看到李明宇新发来的消息，于是改口道，“谢谢你啊，自己挡桃花的同时还顺手帮我挡一个。” 她是真诚的感谢，落在沈于归的耳朵里却听起来像是阴阳怪气，沈于归一身冷汗，抬手抹了把额角。 他嘴痒，试探道：“不谢？” 鹿梨：“……” 她低头打了几个字，回了个消息，然后展示给沈于归，说：“借用一下沈大人的名义，沈大人应该不介意吧？” 沈于归看到了鹿梨的回复，张了张嘴巴，再看向鹿梨的眼神有点儿复杂。 手机屏幕上是李明宇试探地示好信息？ 鹿梨最新回复了一条。 【一颗坏梨】：谢谢你，因为你，我确认了他的心思，刚刚告白在一起他。我们结婚一定给你发请帖，你坐主桌。 第68章 关于我们是纸片人这回事 沈于归沉默了，还能这样吗？ “谢谢爸爸帮忙挡桃花。” 鹿梨心情颇好，收拾了那张小学生数学题，夹到了自己书里，重又掏出字帖继续描。 沈于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不过—— “那现在你也利用我了，你总不能再生气吧？” “不生气，我刚刚和你说谢谢了啊，还笑了，”鹿梨抬头，“爸爸你要是闲的话，继续去找业主聊天。” 沈于归：“……” “哦。” 沈于归低头，在业主群里寻找着顺眼的头像，点进去之后，等待好友验证的时间，他还是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同意了李明宇的好友？” “啊？”鹿梨微微迷茫，抬头看过来的眼神当中透露着疑惑，“昨天我们刚一建群他就来加我了，那个时候我拒绝不太好吧？” 沈于归了然，昨天他也因为差不多的理由想要通过程雪的好友，因此能理解鹿梨的心情。 刚想说一声，结果就听到鹿梨掰着手指头继续了下文。 “而且他说我很强。” 沈于归：“？” “他喜欢和强者交朋友。” 沈于归：“？？” “他还说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强者。” 沈于归：“？？？” 鹿梨说着不经意间抬起脑袋，见沈于归脸色不太好，顿时惊了一下。 这个幽怨的表情，怎么跟被人抛弃了似的。 鹿梨似乎有点儿反应过来了，她缓慢地抬起右手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他不会没加你吧？” 沈于归：“:-)” “真正的强者不削于外物的强调。”沈于归说。 “哦……那你问问张静怡和李栗，他俩被加好友没。” 沈于归：“？” 嫌她自己羞辱不够，还要再叫上俩人一起羞辱？ 沈于归手机一丢，双手紧紧贴在大腿上：“没手，不问。” “我问。” 鹿梨在四人小群里发了条消息，询问两人。 【平心静气】：？他没有加我啊。 【大力士】：没收到。 沈于归来劲了，毫不留情地重新抓起手机打字嘲笑两人。 【大力士】：@鱼了个龟，他加你好友了？ 【鱼了个龟】：……没有。 【平心静气】：那你怎么有脸笑？ 【鱼了个龟】：…… 【一颗坏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晚上十点，再次切号的时候，鹿梨总算是能看另一个人格给自己留的消息。 “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存在消失不消失的问题。 如果你想知道具体原因，我可以向你解释具体原因。问题有点复杂，会颠覆你的认知。 你先到手机里那个读书软件看看书架上那本书，如果能接受，我再告诉你所有事情。” 鹿梨心脏怦怦跳，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她原先只以为自己是人格分裂了，现在看来问题不止于此。 她手指轻轻颤抖着点开了读书app。 书架上只有一本书，显示已读完。 书名叫做《只对你撒娇》。 根据鹿梨的常识来判断，这大概是一本言情小说，拍出来就是偶像剧那种。 鹿梨不明白自己与这本书的关系，难道说她的经历和这本书里主角的经历相似？ 经过三个深呼吸，鹿梨闭眼点开了书，眼皮悄咪咪掀起一条缝隙，看到了角色名字。 “鹿梨” “沈于归” 鹿梨吓得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手机屏幕看。 这本书只有两章，她翻到书首页，一字一句开始读，发现主角真的叫做鹿梨和沈于归。 鹿梨原以为这会是自己另一个人格写的小说，但是当看到更新年份的时候她沉默了。 一年前。 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沈于归，更不知道她的父母会在她高考前四个月车祸去世，她会转学来一中。 这太惊悚了。 要说起来，和主角重名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这本书直接重名了她和沈于归的名字。 忽然，她又想起那些模糊画面里，中年男人的话—— “你的爱人沈于归%#；@*……” 鹿梨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说，她和沈于归是小说里的人物，也就是传说中的纸片人？ 这个认知让鹿梨觉得毛骨悚然，可如果这样的话，似乎就说得通另一个人格的行为了。 另一个人格大概是知道实情的，所以才会让她去接近沈于归。 鹿梨又觉得沈于归的表现似乎像是不知道实情的样子。 如果沈于归知道实情，那他们两个肯定早就一起甜甜蜜蜜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还逼迫她练字！ 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是不会忍心看自己的女朋友天天被字帖折磨的！ 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对自己太不公平了点儿？ 鹿梨郁闷地撇撇嘴，为什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实情，还要去重新追沈于归。 怎么不把这个机会让给沈于归，她还没有感受过被人追的感觉！ 看来这辈子也没有别的机会了。 鹿梨叹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居然通过提示就自己把真相都猜出来了，现在得知真相还真是苦恼。 如果沈于归也有第二个人格就好了。 这样两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人格，才是对等的。 鹿梨带着这样的遗憾入睡，并在梦里把沈于归挤到了墙角，逼着让他分裂。 “阿嚏——” 正呼呼大睡的沈于归忽然打了个重重的喷嚏，闭着眼有点儿懵逼地揉了揉鼻子，默默裹紧了被子。 嘟嘟囔囔着刚准备继续再睡会儿，门外陈瑛女士敲门：“快起床吃饭了。” “好，马上。”沈于归坐起来，下床多套了件高领毛衣。 “咦？”饭桌上，陈瑛女士看着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有点儿稀奇，“你今天怎么知道穿衣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有，”沈于归喝了口热汤，说，“今早忽然打了个喷嚏，预防一下。” “不容易，都知道提前预防了，最近几天确实有降温的趋势。” 陈瑛女士转头对鹿梨道：“梨梨你也多穿点儿，别冻感冒了。” “唔，好。” 鹿梨心虚。 她怀疑沈于归那个喷嚏是因为她。 啊不，这个时候当然要甩锅给小号，是小号自己发散性思维，结果还做梦把沈于归怼墙角欺负。 小号想的，关她大号什么事。 就是…… 鹿梨发现了一点儿不太愿意面对的现实。 原来她想象力这么丰富，还有亿点点……中二。 别人不知道，但她作为本人，是能清楚感受到小号的所思所想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小号昨天心里偷偷兴奋，还想拯救世界来着。 纸片人的世界，由我来守护！ 救命—— 第69章 关于一颗瞎梨这回事 …… 天气诡谲，三月下旬，猝不及防落了场大雪。 大雪纷纷扬扬飘了一天一夜，整个淮市再次裹上银装，就连刚被骗开的桃花、海棠花等也没能幸免，被雪压得蔫头巴脑的。 城市温度直接从二十多度归零。 沈于归和鹿梨都被陈瑛女士压着套上棉服。 沈于归有一中的冬季校服，因此直接套上冬季棉服，再往里塞点儿毛衣保暖衣就行。 鹿梨当时转学的时间刚好天气回暖，于是便没有买冬季校服，只有夏季校服，因此她只能套上自己的棉服，再罩上夏季校服。 沈于归看着被鹿梨撑得满满当当的校服袖子，顿时嘲笑出声，嘚瑟了一把自己的冬季校服。 鹿梨：“……” 陈瑛女士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再嘚瑟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梨梨穿。” 沈于归顿时闭嘴了。 刚这句话却给陈瑛女士提了个醒，她说：“我记得你冬季校服也是有两套是不是？这天也冷不了几天，另一套刚好拿过来给梨梨穿着应付一下。” 听了她这话，沈于归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还有这事儿？ “我反对！” “反对无效。” 陈瑛女士起身，去找衣服了。 沈于归忿忿地瞪了鹿梨一眼，鹿梨无辜极了，她吸了吸鼻子，垂下脑袋说：“不用了，妈，哥哥不愿意就算了，没关系的，我在里边多穿几件衣服也能防寒的。” 沈于归：“？？？” 陈瑛女士听着这话，再配上她可怜巴巴的小奶音，心疼在此刻达到巅峰，于是看对面的沈于归更不满了。 “你脱下来给梨梨穿，自己去找另一套。” 沈于归：“。” 当事人表示非常后悔。 两分钟之前，他干嘛要犯那个贱。 现在好了，已经作的自己受。 沈于归不情不愿把校服脱下来，塞进鹿梨怀里，默默回去翻另一套校服。 谁让对方有这个家话语权最高的人作为靠山呢。 他能怎么办，靠亲爹么？ 靠不住，亲爹和亲娘穿一条裤子。 得，他在这个家就是食物链最底层的。 “趁着还有热气，梨梨赶紧换上，别冻着了。” 鹿梨：“qaq” 在陈瑛女士的注视下，她只好当场换上沈于归的校服。 冬季校服很厚实，她可以把原先穿的棉服也脱掉。 正如陈瑛女士说的那样，这衣服确实还带着热气，一同传来的还有沈于归的气息。 鹿梨默默拉上拉链，展示给陈瑛女士看。 衣服有点儿大，盖到了她的屁股下方，刚好护了一小段大腿。 “行，梨梨穿上还怪好看的，坐下赶紧吃饭吧。” “好~” 鹿梨乖乖坐下，一低头，被拉到顶端的拉链就磕到了她的唇上，猝不及防吃了一口拉链，鹿梨把拉链拉开了一些，低头喝了一勺汤。 沈于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校服已经穿到了鹿梨身上，心痛无比。 他刚捂热的衣服就没了。 沈于归再次后悔。 不过鹿梨穿着校服还怪好看的，过大的校服也不会显得臃肿，反而有种oversize的设计感。 “愣着干嘛？坐下吃饭啊。”陈瑛女士见他忽然愣那不动，皱眉道，“不想上学了？” 沈于归回神，冲陈瑛女士做了个鬼脸，坐下来继续吃饭。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顺便又回了鹿梨家一趟，让她把衣服放家。 沈于归跟在她屁股后边，对着自己校服看了一眼又一眼，越看越觉得自己鹿梨那套更好看，更保暖。 鹿梨转身，说：“你别盯了。” “就盯就盯，我自己的衣服，我凭什么不能盯，再说了，你不让盯我就不盯，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鹿梨沉默：“……” “好幼稚。” 鹿梨把拉链重新拉到顶端，戴上帽子，又把帽子两边粘在一起，顿时她就只剩下双眼睛露在外边。 沈于归按了电梯，提着两个书包，小声嘟囔：“我的校服你研究地挺透彻。” 鹿梨无奈：“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你说我是猪？”沈于归不可置信，气的把自己的书包砸到了鹿梨怀里。 鹿梨接过书包，背到背上，解释道：“我没有，那只是一种比喻。” “呵，解释就是掩饰。” “我没有……” “你就是有。” “你无理取闹。” “我不无理取闹。” “你就是无理取闹……” “我说我不无理取闹我就不是无理取闹……” “你这就是无理取闹。” 在沈于归再次说出下一句废话之前，鹿梨提前打断施法：“你别再继续了，你再说下去这章就水完了。” 沈于归：“……” “哦，那你也别废话了，往左转，你要撞墙了，一颗瞎梨。” 鹿梨：“……” 好气哦。 鹿梨安慰自己说，不和幼稚的王八一般见识。 深呼吸几次，她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帽子，把眼睛重新露出来，小跑两步跟上沈于归的步伐。 “对了，”沈于归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来，于是提醒道：“那个拉链你最好别吃。” 鹿梨一僵，仰着脑袋艰难地看着沈于归，揪着那个早就被她吃了好几口的拉链问：“你说的是这个？” 沈于归点头：“嗯，就是这个，我经常咬，咬了差不多三年。” 鹿梨不说话了：“……” 晚了。 已经咬过了。 不多。 也就五六七八口。 和沈于归的三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问题是，那是沈于归咬过的。 “……”鹿梨艰难地提出一种假设，“假如，我是说假如，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咬的是你身上穿的那件衣服的拉链？这两套衣服都一样，你应该认错了吧……” 这话鹿梨自己都不信，于是换来了沈于归看智障的眼神。 “你想多了，真的，我是说真的，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套衣服我都咬过？” 鹿梨小脸顿时皱在一起，痛苦地噘了噘嘴巴，任由帽子再次遮住眼睛，完全没心情去拉了。 沈于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所以，你已经吃过了？” 鹿梨哭丧着小脸说：“我说没有你信么？” “我不信。” “哦。”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沈于归笑得有点儿开心，总算是让他抓住鹿梨的糗事了，“我这么帅，你咬一口不吃亏。” 鹿梨：“……” 滚啊！！ 大变态！ 第70章 关于微信还是支付宝这回事 鹿梨抽了张卫生纸出来，低着脑袋边走边包拉链，把拉链包好之后发现手一松纸巾就要松开。 “有胶带么？”她捏着拉链看向走在前边的沈于归。 沈于归回：“胶带没有，迟到有。” 鹿梨：“？” 沈于归转身倒走，看着鹿梨捏着的拉链，说：“咬一口也没什么，我这衣服又不是不洗。” “那不一样，洗过不代表你没咬过。” “可是你咬都咬过了，这会儿再说这个不会觉得晚了么？而且，你用卫生纸包，吃一嘴卫生纸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鹿梨想了一下沈于归提出的假设，她确实有可能会吃一嘴卫生纸，而且这会儿也没有胶带封口，鹿梨只好松开了拉链。 抬眼，提醒了沈于归一句：“你再不看路就要撞杆了。” 沈于归回头看了一眼，好在他刹车及时，没有撞上，心有余悸退后两步，冲鹿梨扬了扬下巴：“谢了。” “不客气，瞎王八。” 沈于归：“？” 他不可置信上前，提溜住鹿梨背上的书包，拉住了鹿梨：“再说一遍，你刚刚叫什么？” 鹿梨歪头冲他笑得一脸愉悦，她挣开沈于归的手，笑着跑开，丢下一句：“要迟到了，瞎王八快走。” 沈于归：“！！！” “你个瞎梨站住！别让我逮到你！” 两个人跑到教学楼的时候都大喘着气，脸颊因为被冷风吹了一路，像是覆上了一层冰壳。 张静怡问：“你们俩这么累，大早上起来去偷菜了？”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跟两人平常踩点的时间不同。 鹿梨喘着气控诉：“他追我，可吓人了。” 张静怡：“？” 李栗：“？” 两个人一脸懵逼，但当事人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就连另一位当事人也表示。 “难道不是因为你先说我？” “才不是！”鹿梨鼓着脸颊，气呼呼道，“明明就是你先说我的，电梯里就说我。” “……”沈于归顿时一噎，这么一算，好像他确实理亏点儿，但是在这种类似于主持公道的场合中，他怎么能承认呢。 于是他手掌拍在鹿梨的脑袋上。 她还没有脱掉帽子，沈于归只感觉到自己手心儿覆了一层屋外的冰霜。 他扯着帽子颠了颠：“你这衣服还是穿的我的，扯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哼~” 张静怡：“……” 李栗：“……” 感觉他俩不该在这里，该在桌底？ 合着这俩人自己一来一回说的起劲儿，根本没他俩的事儿。 “对了，静怡你有塑料袋和胶带么？” “胶带有，塑料袋……昨天还没吃完的薯片包装袋算么？”张静怡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是这个拉链，我总是咬到它，我想把它封起来。”鹿梨扯着拉链给张静怡看。 张静怡说：“你把它拉下来一些就好了啊。” “可是会冷。”鹿梨可怜道。 “啊……那就只能继续吃了，这个设计，我估计一中所有人都得吃过拉链，”张静怡扯出自己的拉链，“你看我这个，已经咬变形了。” “噫~”鹿梨还没说话，李栗先发出嫌弃的声音，“张静怡你能不能讲点儿卫生，咬变形你很得意？” “你没咬？” “那是当然……不可能的！” 尽管自己的自己被咬坏，换了新拉链，但主打的就是一个自信，李栗得意地掏出刚换上的新拉链，说：“看看，我才不跟你一样，我这拉链好着呢，一点儿没变形。” 沈于归拆台：“如果不是你把咬坏的拉链丢在我桌洞里我就信你了。” 李栗气急败坏：“爸爸！” 他一脸痛彻心扉的模样：“你这么说让我很难办，让我装个b不行吗？” “装b不太行，换个c吧，你这题写错了。”沈于归指着李栗摊在桌上试卷中的一道题说。 李栗低头一看，立马反驳：“不可能！” “打个赌？” 那道题李栗算了两遍，他对自己的答案非常有自信，尽管沈于归看起来也非常有自信。 “赌就赌，赌什么？” “赌今天下午的火锅。” 今天周五，下午五点多便放假了，这次聚着吃一顿火锅还是可以的。 “行，如果这道题选b，你请我吃火锅，选c我请你吃火锅！” “可以。” “带上我们两个。”张静怡握着鹿梨的手，举到两个人中间，说，“我们俩也来参一脚。” “行，你们俩站谁？” 张静怡推了推鹿梨：“阿梨你说，听你的。” 鹿梨有点儿心虚。 她抬眼看了一眼沈于归，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坏了。 这题昨天她刚给沈于归讲过，而且也对过答案了，沈于归明显就是稳赢的，他就是为了骗李栗的火锅。 鹿梨对这种行为表示唾弃。 于是她说：“我们站沈于归。” 有免费火锅不吃是傻子。 听鹿梨也这么说，李栗顿时有点儿心虚了。 “要不……我改个答案还来得及么？” “你说呢。” “……” 李栗惨败。 当事人表示后悔，极度后悔。 “不可能啊，这题不难啊，坐着贼顺，怎么就错了呢。” 沈于归：“你求我，你可以考虑给你讲一讲。” 昨天同样做错的沈于归丝毫不脸红。 谁让现在的他是从坑里爬出来的沈于归呢。 李栗毫无负担：“求你。” 沈于归：“……” …… …… 在零度的天气里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简直不要太幸福。 如果有更幸福的，那必然是这顿火锅免费。 沈于归三人吃的格外香，李栗也挺爽快：“反正是上次年级前十的奖金，还能再吃两顿，下次继续赌。” “我也有诶，”鹿梨被提醒到，说，“我的奖金有五千，应该能吃七八顿吧。” 张静怡：“你们两个好烦，我上次就差一名就进前十了，好恨！” 沈于归：“……” “你们三个都好烦，再说把你们丢出去。” 鹿梨安慰他：“没关系的，我可以分你两千，当做你的工资。” “老板大气。” 沈于归拿出手机：“老板微信还是支付宝？” 鹿梨：“……” 第71章 关于你会一直记得我么这回事 “工资？什么工资？”张静怡好奇问。 沈于归随口回：“帮鹿老板做了点事儿，挺废脸的，这两千是我应得的。” 鹿梨点击了最后一个付款码，然后确认，抬头拆台道：“虽然你只是什么进展都没有。” 沈于归不满地轻啧了一声，说：“你这叫什么话，鹿老板你自己有进展么？” 鹿梨撇嘴：“没有。” 张静怡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李栗，眼神交流。 “你听懂了么？” “没有。” 张静怡：“……” 李栗：“……” 好，他俩在这又多余了。 于是趁着两个人在拌嘴，张静怡和李栗一人捞走一半刚下的牛肉卷，一片不留。 从火锅店里出来，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夜幕降临。 四人挥手告别，沈于归和鹿梨踩着因为化雪而变得湿漉漉的地面往家走。 月亮高悬，浩瀚无边的夜幕点缀着点点繁星。 昏黄的路灯随着两人的移动不断地拉长缩短两人的影子，因为身高差，鹿梨总是要矮上沈于归一截。 再又一次身影被拉长的时候，鹿梨哒哒哒往前跑了两步，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脑袋超过沈于归，这才满意地轻哼一声，愉悦地哼了首不成调的小曲儿。 沈于归腿长，不刻意等鹿梨，按着自己正常的步子走，他瞬间就追上了鹿梨。 他叫：“鹿梨。” “嗯？怎么啦？”鹿梨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中，眼角眉梢都挂着擦拭不去的笑意。 这样的鹿梨姑且可以算作一颗填梨。 沈于归微错开眼，问：“如果一直没有进展，你就一直找下去吗？” 闻言，鹿梨鼓了鼓嘴巴，不太满意他在这么开心的时刻提起这样伤心的事。 皱了皱鼻子，鹿梨叹气道：“是啊，得一直找下去，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等你给我收尸了。” 其实这话有些不严谨。 按照管理局的说法，她如果找不到作者的话，意识会被抹杀。 大概是没有尸体的，毕竟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到那个时候沈于归的记忆里还有没有自己都不确定。 鹿梨忽然有些伤感。 虽然才来这里一个月，但她非常快乐。 虽然日常生活还是上学做作业，但是她的周围多了三个要好的朋友，给她带来了许多欢乐，留下了很多有趣而又美好的记忆。 还有一个新的，每天都对她嘘寒问暖的妈妈。 虽然是沈于归的妈妈。 但问题不大，都是咱妈。 她有些舍不得现世。 鹿梨停下脚步，扯着沈于归的衣服，让他也停下。 “做什么？”沈于归低头疑惑地看了眼她扯着自己衣服的白嫩小手，有点儿疑惑。 鹿梨仰头，对着沈于归露出整张小脸，望着他认真而严肃地问：“爸爸，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还会记得我么？” 沈于归满头问号，这叫什么话。 “消失？” “嗯，就是不见了。” 鹿梨的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沈于归眉头渐渐皱起。 “你瞎说什么呢，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他没忍住，抬手在鹿梨的脑门上弹了很响的一声，“不辞而别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鹿梨吃痛捂着额头，幽怨地嗔了沈于归一眼，气呼呼道：：“哪有你这样对女孩子的，你这样是不会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说罢，她觉得这话有点儿熟悉，于是又补上了后一句：“男孩子也没有！” “呵，”沈于归一脸不屑，“凭爸爸我这张脸，你觉得你的诅咒可能成功么？” “呸，自恋狂！” 鹿梨啐他一口，气得甩着他书包跑开了。 沈于归：“……” …… 沈于归想了一下，电视剧小说里，一般提这种问题的角色，大多都是得了绝症，准备偷偷远走他乡才会这样的。 沈于归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鹿梨，欲言又止。 如果说鹿梨有什么病的话，那他肯定毫不犹豫说鹿梨精神分裂。 但他能感受到，最近鹿梨的病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反复了，人格稳定了许多。 那突然提这个问题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逗人玩的。 纠结半晌，沈于归还是决定直接提醒：“鹿梨。” “啊？”鹿梨正在描字帖，闻言抬头，有点儿茫然。 看着鹿梨的小表情，沈于归有点儿于心不忍。 这么漂亮一小姑娘，还是个小富婆，啊不对，是大富婆，学习又好，怎么能让她生病呢。 实在是天妒英才！ 但是有病得治！ 沈于归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道：“如果你生病的话一定要及时就医，现代医疗非常发达的，基本上你能想到的病医生都能给你治，而且你不差钱，实在不行，咱去国外治病也行，总之，你别想不开放弃治疗，也别不告而别，那样大家都会伤心的。” 他语速很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有点儿口干舌燥，却根本没有要喝水的意思，说完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鹿梨。 鹿梨眨了眨眼睛。 鹿梨歪了歪脑袋。 鹿梨又眨了眨眼睛。 “啊……” 鹿梨说不出话。 怎么说呢…… “你是不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 沈于归：“……”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情不愿的话：“我在关心你。” “呀！”鹿梨激动地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沈于归，充满了期待，“真的吗？爸爸在关心我？” “……”沈于归微顿，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女儿而已，当然最主要还是不想失去一个会自己赚奖学金给我发工资的老板。” 沈于归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要是不辞而别，估计蒋理第一个不同意，好不容易到手的年级第一，还没捂热呢。” 鹿梨噘了噘嘴巴，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放心吧！我没病！我好着呢！肯定能死在你之后！” 还是觉得不够解气，鹿梨又说：“你现在求我，说不定我开心了还能给你拔一拔你坟头的草，哼！” 沈于归：“……” “那……我求你？” 鹿梨：“……” 第72章 关于大聪明和小傻子这回事 沈于归觉得自己很无辜。 鹿梨让他求的，怎么他求了，鹿梨还生气了？ 不会是说话不算话，不想帮自己拔坟头草了吧？ 那可不行！ 他求都求了，不能白求。 鹿梨：“……” “缺心眼儿也是病，你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啊，我亲爱的好哥哥、好爸爸、好同桌……” “不用，我心眼儿多着呢，所以下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结？” 鹿梨：“……” “等你帮我找到作者吧。” “哦，”沈于归想了想，说，“你也可以求求我，万一我死的比你晚，你也可以现在找我预定一下坟头拔草业务。” 鹿梨：“？” “那我求你两下，你顺便帮我把坟头的草包起来当花再送我？” 沈于归表情变得怪异起来，这什么癖好？ 不过—— “你要实在想，也可以，正好我也省了买花的钱。” “谢谢你，我实心儿的好哥哥。” 鹿梨无奈极了，本来一个非常令人伤感的问题，让沈于归这么一搞，她现在一点儿伤感不起来，甚至想笑。 都怪沈于归！ “哥，你要实在没事儿干，帮我继续找业主唠嗑吧。” …… 小号鹿梨不明白，雪都下了又化，另一个人格的自己怎么还没追到沈于归？ 而且从她仅剩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观察里，沈于归似乎还是不知道他是从书里跑出来的。 好可怜。 不知道真相的小傻子。 每天看起来还那么开心。 唔…… 不对，不应该这么说，他是作者写给自己的官配，那她说沈于归是小傻子，那不就等于贬低自己？ 看上了小傻子的人又有多聪明呢。 于是鹿梨决定叫沈于归大聪明。 看上大聪明的自己是更大的聪明！ 逻辑满分? 沈于归觉得鹿梨越来越不正常了，怎么还咬着他咬过千百回的拉链开始发呆。 上课怎么能发呆呢！ 沈于归皱眉，趁着老师背过身的时间拽了一下鹿梨，小声问：“干嘛呢你？” 鹿梨则笑得一脸不聪明，转过脸看到他，眼眸亮晶晶地嘿嘿了两声，叫了声：“大聪明……” 沈于归：“？” 过分！ 他是大聪明，那鹿梨就是小傻子！ 看这傻笑的模样哪里还有点儿年级第一的气质！ 沈于归决定下课好好说说鹿梨。 然而……下课的鹿梨早已不是上课的鹿梨。 大号鹿梨扶额，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儿丢人。 那天小号自以为猜中了真相，小手一挥，说不需要大号给的解释了，她已经知道真相了。 大号虽然觉得离谱，但既然对方不想再知道了，她也没必要再上赶着去说，于是她就偷懒没有说清楚。 结果就酿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当事梨表示非常后悔。 沈于归一拍桌子，严肃地叫道：“鹿梨！” 鹿梨不愿面对，抬手捂住脸颊，只露出一条眼缝，要看不看地眯着眼。 “怎么了呢，我亲爱的好哥哥~”她掐着嗓子问。 她这语气，这夹子音，让后排的李栗和张静怡不自觉都抖了抖身子。 身上有蚂蚁在爬。 沈于归睨她一眼，无情道：“好好说话。” 鹿梨：“……哦。” “我说我可以解释，你信么？” 沈于归挑眉，闻言大佬似的撑着桌面，冲鹿梨扬了扬下巴，一副“你说”的态度。 鹿梨尴尬地脚趾扣地，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就……”鹿梨决定学着沈于归缺心眼，“我可能抽风了。” 李栗：“？” 张静怡：“？？” 沈于归：“？？？” 鹿梨捂着嘴巴，拉着凳子凑近了点儿沈于归，小声继续胡说八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有病，那是我第三个人格。” 精神分裂还挺好用的，鹿梨觉得。 这个解释简直完美。 沈于归抿唇，垂眼看着鹿梨凑过来的身子。 她凑的近，几乎整个身子都要缩他怀里了，声音又轻又小。 其实他没太听清鹿梨说的什么，目光只顾着看鹿梨那张开开合合的红唇了。 饱满。 天生泛红，是一种比任何口红还要好看、自然的红。 沈于归脑子里不自觉冒出一个想法。 这嘴巴一看就很好亲。 想到这里的时候，沈于归猛然回神，吓得直接坐直了。 鹿梨猝不及防被他跟着身子抬起的手打了一下，顿时吃痛，捂着下巴抬眼控诉沈于归。 因为痛，她的小鹿眼几乎是瞬间就委屈地变得湿漉漉起来，在头顶教室内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沈于归不合时宜地想，如果不是这会儿鹿梨看起来很委屈，仅仅她这一双眼睛就可以拿去参加选美。 他有些干巴地说：“对不起。” 鹿梨：“哼！不要理你了！” 鹿梨转身、趴桌一气呵成。 沈于归：“……” 这动作看起来有点儿熟练。 他以前有这样气的鹿梨趴桌过么？ 没有吧。 沈于归有点儿不自信。 还有点儿心虚。 很快，沈于归发现，明明是自己准备教育一下鹿梨的，怎么到现在又变成他惹鹿梨不开心了？ 他无措地回头看了眼后排两位。 后排两位动作出奇的一样，拿笔，低头，装作没看到。 沈于归：“……” 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第73章 关于小号的进攻这回事 沈于归没想到鹿梨居然变本加厉了，都敢在上课给自己传纸条了。 纸条上的内容更是炸裂。 “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沈于归：“！！！” 这算什么？ 沈于归从来没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过，把眼睛瞪烂了，鹿梨也还是那个态度。 她甚至又递了张纸条过来。 “我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沈于归：“？？？” 疯了。 他本来还觉得下课鹿梨是在瞎说，但是这会儿他确认了。 鹿梨可能，大概是真的分裂了第三个人格出来。 这也太吓人了。 所以第三个人格的特征就是胡说八道！ 妹妹喜欢上哥哥、女儿喜欢上爸爸、老师喜欢上学生、学生又喜欢上老师…… 大逆不道！ 虽然他和鹿梨没有半毛钱的血缘关系。 但是这个转换真的过于吓人。 特别是，他下课那会儿刚yy过他这位好妹妹、好女儿、好老师、好学生的嘴巴好亲。 这就更惊悚了。 沈于归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 他完了。 做了鹿梨向自己告白的美梦。 沈于归觉得不能这么堕落下去，于是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啊——” 疼。 真特么疼。 然后就是尴尬。 被全班注视这样的待遇他不想再来第二回，对上蒋理的目光，他觉得更加没理。 砰一声他以头抢桌。 蒋理：“……” 鹿梨：“？” “你没事吧？” 又是一张纸条，塞到了他的大腿上。 手背无意间擦过他的裤子。 他没穿秋裤，只有一层校服裤。 轻轻柔柔的一下，似有若无，沈于归甚至都要怀疑鹿梨的手背是否是真的擦到了。 但他心尖的轻颤是真实的，仍有余味。 沈于归：“……” 本来没事儿，但现在有事儿了。 沈于归觉得这大概是鹿梨故意整自己的。 他微微侧头，却猝不及防对上鹿梨的视线。 澄澈，清明。 里边透露着满满的担忧。 “咳咳……把卷子翻页！” 蒋理提高音量，找了下存在感。 沈于归硬着头皮抬头，把自己的卷子翻页，见鹿梨还看着他，没反应，气得不行，但也只能帮忙动手翻过来。 “快听课！” 沈于归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一句。 鹿梨其实还有点儿担心自己这位还没追到手，但命中注定的男朋友。 不过既然男朋友说了让自己好好听课，鹿梨觉得得听话，于是乖乖听话，格外认真得听了十来分钟的课，然后在距离下课三分钟的时候再次切换到大号。 大号鹿梨：“……” 肠子都悔青了。 本来上节课课间打算和小号说清楚的，结果被沈于归给打岔，忘记了。 没想到这节课小号直接放了大招。 她手指微动，闭着眼睛一点一点交叠着往沈于归的位置挪。 只要不睁眼，沈于归就看不到她！ 沈于归：“……” 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拍开鹿梨的小手：“想销毁证据啊？晚了。” 沈于归恶狠狠道：“回家就告诉咱妈，让她收拾你，你早恋！” 鹿梨：“……” “我没有……” “怎么没有，这纸条不是你写的？” “可以不是我写的，”鹿梨的解释显然很苍白，她小声说，“可是那只是告了个白，不算恋爱吧？” “呵，你暗恋我，凭什么不能算早恋。” “……我真的没有。”鹿梨欲哭无泪，小号真的是给她找了个大麻烦。 沈于归又拿出那三张纸条，看了看，夸奖道：“字还能看哈，有进步。” 鹿梨沉默，如果是在这个上边，这进步不要也罢。 她下血本：“奖学金都给你，把纸条还我好不好，我还剩三千，一条一千。” 沈于归好不容易才抓住鹿梨的把柄，更何况她这几张纸条，上课可真是把自己害惨了。 沈于归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得意地捏着纸条在鹿梨眼前晃了晃，然后折叠，拉开校服外套的拉链，把纸条放进了内层口袋。 随后再又拉上拉链，从外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乖女儿的初恋日记，我得好好珍藏。” “什么初恋日记？你们再说什么啊？”张静怡从外边进来，闻言好奇问。 沈于归和鹿梨两个默契闭嘴。 张静怡：“……” 好！ 她早就说这俩人有问题！ 又有小秘密！ “怎么了？怎么了？”李栗拿着张卷子回来，兴奋道，“这题我会写了，张静怡叫爸爸我给你讲。” 张静怡：“……” 果然，傻子会开心一些。 …… 第三节课的时候，小号鹿梨又出来了七八分钟，她非常合理地利用了自己的时间，给大号盛眠听安排了活。 之前都是大号给她派活，这次轮到她给大号派活了，这感觉还真不错。 鹿梨非常兴奋地把纸条写好，又从桌面下方偷偷往沈于归那边渡。 沈于归正认真听课，就感受到自己的右边口袋处似乎有动静，转头就当场抓包了鹿梨作乱的小手。 又是一张纸条。 沈于归：“？” 还来？ 鹿梨已经分裂到这种地步了么？ 沈于归怀着疑惑的态度打开了鹿梨给的新纸条。 “教我跳课间操好不好？” 后边还画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眶含泪的小表情。 说起课间操这回事，沈于归忽然想起来，周三的课间操鹿梨还被蒋理点名批评了， 已经转学一个月了，还是跟不上。 他本来以为鹿梨不在乎，没想到在这等他呢，转头就看到鹿梨正用纸条上的可怜表情看着她。 沈于归：“……” 说实话，很难拒绝。 鹿梨见他不说话，于是又轻轻扯了扯他的校服衣摆，晃了晃。 赤裸裸的撒娇。 沈于归缴械投降：“嗯。” 鹿梨刚扬起笑脸，僵了一下便切了大号。 大号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但是她又觉得直接冷脸会显得不礼貌，于是又逼着自己继续笑。 但实在笑不出来。 最后她对着沈于归露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沈于归：“……” 刚答应教她课间操，她就这样子来吓人，沈于归觉得自己小心脏要受不了了。 他就说鹿梨是故意捉弄他的。 看吧，哪里有这样喜欢人的。 呵。 第74章 关于记忆这回事 课间操教学安排在了晚上。 鹿梨讨价还价：“你能不能晚上十点以后再交我？” 小号自己求来的，小号自己跳。 沈于归微笑：“不可以。” 十点，那个时候他都该回家洗澡，上床睡觉了。再说，那么晚，他一直留在鹿梨家，这也不太合适吧。 鹿梨鼓了鼓脸颊，妥协道：“好吧，那只教十分钟可以吗？” 沈于归思考了一下，总之，自己是没有损失的，于是点点头：“随你。” “谢谢沈老师，我一定会努力学的~”鹿梨甜腻腻地乖巧道。 沈于归皱眉，总觉得她又在憋坏点子。 教学正式开始，他发现，鹿梨还真没憋坏点子，就是纯粹肢体不太协调，教起来特别费劲儿。 他这一个月以来，一直以为鹿梨这样变形的动作只是因为她动作不熟，不曾想，原来是她四肢不协调。 沈于归扶额，问：“我能找根教棍么？” 鹿梨：“？” 玩儿这么大？ “你要打我？” “呃……”沈于归无语，“我就是找个教学用的工具，打你犯不上。” 忽地，他话锋一转：“当然，也谢谢你提供的新思路，如果你还是这样，我可保不准什么时候教棍就落在你身上哪个部位了。” 鹿梨正要辩驳，闹钟响了。 辩解也剩了，她改口矫揉造作道：“今天的教学任务结束了，谢谢老师的深刻教导，鹿梨都记在心上了~” 沈于归：“……你好好说话。” “哦。那你继续做卷子吧，菜鸡。” 沈于归：“？” …… 十点，小号出来，没有在房间内看到任何恋爱的气息，顿时气恼。 大号也太不给力了。 当初还知道主动接近沈于归，怎么熟了，反而停滞不前，关系开始原地打转了？ 这样不行。 鹿梨气冲冲地点开便签，打算让大号努力一下。 结果就看到了大号的留言。 看完之后她人裂开了。 这次，真的可以分三个梨了。 鹿梨捂脸，顿时觉得好丢脸。 就在这时，不过根据大号说的情况，似乎有点儿复杂。 所以，她现在还担负着找作者的责任？ 鹿梨顿时觉得重任在肩，这不就是另类的拯救世界么？ 如果找不到作者，她作为一个女主角，意识被抹杀，那其他角色又怎么能幸免，这个书中构建的世界就完全崩塌了。 可不就是拯救世界么。 鹿梨斗志昂扬，然后倒头就睡。 …… 小号花了两天时间消化了这个新的世界观，然后忽地某一刻，她共通了大号的记忆。 所有的一切变得明朗起来。 鹿梨第一时间和沈于归分享了这个消息。 她说：“我把另外两个人格杀了，以后就只有我自己了。” 沈于归：“？” “你真分裂出了第三个？”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四张纸条。 鹿梨：“？” “不是吧，你随身携带啊？” 沈于归微微一笑：“行走江湖，总要有一技之长傍身不是么？” “所以你带这些纸条？它们能干嘛？是你落水了能跳下去救你，还是你跳楼能带着你起飞？” 沈于归：“……” “你这话就说错了，它们虽然不能带我起飞，但是他们能帮我拿捏你。”沈于归手指弹了一下纸条，还放在耳边听了听响。 纸张碰撞的声音，没什么好听的，但鹿梨觉得沈于归是智障。 她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从加密相册你翻出了一张照片。 “爸爸，这张照片上这个人你熟悉么？” 她转回来，自己看了看，做出皱眉思考的样子，说：“诶我怎么觉着这人有点儿眼熟呢，爸爸你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是谁，可以吗？” 沈于归：“……” 上边可不就是他么。 他那天屈辱地留下的照片。 第75章 关于要不要坦白这回事 “一手交照片一手交纸条。”沈于归谈判。 鹿梨思考了一下，觉得用一张照片换她脑子不清醒时候的小纸条似乎也挺划算。 “可以。” 沈于归走过去，坐到鹿梨旁边，把纸条拍在桌上，同时用一只手按着。 “你把手机放桌上操作，在我眼前删除。” 鹿梨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她说：“那你把纸条留给我一只手，我也要按着。” “行。” 沈于归留出了一半的位置，鹿梨把手指按上去。 她准备操作的时候，沈于归又喊住她：“等等，我来删。” 鹿梨：“……哦。” 不信任她。 呵。 好吧，她也不是很信他。 鹿梨不自在地眼睛看向别处，吐了吐舌头，这才看着沈于归操作。 沈于归果然是懂的，删除了照片之后还知道去回收站把照片给彻底删除。 鹿梨轻啧了一声，一个把柄就这样没了，还真是可惜。 不过这也还算是可以的，至少她的把柄也消除了。 沈于归还算有诚信，照片删除就松开了纸条，鹿梨看着纸条，揉吧揉吧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本来想塞进嘴巴里消灭掉，但那样也太中二了点儿。 更何况，纸是真的不好吃，会咽不下去，也会消化不良。 咳咳，待会儿就去烧了。 她正想着，沈于归忽然问：“所以，你前几天是真分裂了第三人格，还是抽风？” 鹿梨沉默：“……” 似乎…… 她亏了。 虽然两个人都交换了把柄，但现在沈于归这个问题可以表明，她的把柄似乎只是没有了实物证据，但记忆还是存在在沈于归的脑海当中的。 然而她是真的把照片彻底清除了，再也没有了。 就算是她用语言描述出来那个画面，没有照片作证，沈于归完全可以不承认。 鹿梨气的跺脚。 简直是大错特错！ 她生气地对着沈于归“哼”了一声，然后对沈于归说：“不是第三人格，也不是抽风，那是真的。” 必须得让沈于归也不安心一下。 沈于归：“？？？” 鹿梨幽幽道：“我会喜欢沈于归，和沈于归是天生一对。” 沈于归：“……” “你……你……我……你……” 沈于归说不出话。 他怀疑鹿梨在驴他，并且有证据……吧？ 注意到鹿梨的表情，沈于归顿时惊恐，为什么鹿梨看起来这么认真？ 但其实他忽略了鹿梨的话。 鹿梨说的是，她会喜欢沈于归，和沈于归天生一对。 她并没有用“你”代称，而是直接说沈于归。 这样来算，鹿梨确实没说错话。 作为《只对你撒娇》的女主角，她注定是要和男主角“沈于归”在一起的。 她会爱上“沈于归”，和“沈于归”是天生一对。 尽管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在墙头挂了一年多的男主“沈于归”到底长什么样子。 鹿梨心说，要是没有眼前这个沈于归帅，她还能不能喜欢上对方，还真是不确定。 毕竟，她还是有点颜控心思在身上的。 沈于归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为什么啊？”他发出了表情包般的疑惑。 为什么就能确定一定会喜欢上他，还和他天生一对。 “你去算命了？正不正规啊，你别什么都相信啊。”整得他现在一整个惊恐。 鹿梨摇头：“不是，我没有算过命，但我知道我的命运，总之，我一定会和沈于归在一起就是了，你别想那么多了，题目做完了吗？我给你改改，错一道罚你描十页字帖。” 沈于归：“？” “不是，字帖不是你的任务吗？”沈于归觉得自己被鹿梨传染了，他大概也跟着精神分裂了，拍了拍脑壳，他总算是想起来刚刚的话题，“不是，你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我想想啊，你说你一定会和我在一起，我作为当事人之一，我真的很惶恐啊，你到底怎么确定的？” 鹿梨撑着脑袋，觉得好像玩脱了。 看沈于归这个架势，似乎今晚她不说出来，他就要一直倒腾这个问题。 还真是苦恼啊。 鹿梨不自觉拿起笔放进了嘴巴里，轻轻咬了一口，咬出一个牙印之后，心情放松了不少，于是接着咬第二口，期间认真思考着怎么应对现下这个问题。 “就……” 鹿梨开了个头，但没说下去。 说事情的话，沈于归估计会觉得她是彻底分裂了，而且还得了妄想症那种。 那就……一步一步来吧。 “你看过穿越小说吗？” “啊？” 沈于归一脸懵逼，话题怎么又换了？ “你别转移话题，我说认真的，外边那些摆摊算……” “我没有算命啦，反正是从别的地方知道的，你先回答我嘛，你看过穿越小说吗？” 笑了笑，鹿梨又打了个补丁，说：“穿书的那种呢？还有一种，就是从……” 鹿梨一顿，忽然觉得如果直接说从小说里跑出来这回事，这就等于直接明说了，于是她顿住，改了口。 “还有那种，反穿那种，看过吗？”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沈于归头都大了。 还好他涉猎广泛。 “都看过，怎么了？” 鹿梨打了个响指：“那就好办了。” 沈于归：“？” “所以呢？” “所以你再多看几本。” 沈于归：“？” “你最好有事。” “哎呀，爸爸，你就看嘛，等你看的多了，能明白其中奥秘，我就告诉你。” 沈于归：“……” 第76章 关于任务时限这回事 沈于归还真听话地去找了几篇相关设定的小说，就是发现，这个范围太广，于是他又找鹿梨去缩了一下范围，最终缩到穿书这个题材。 不过他也没立即看，毕竟只剩下两个月多月就高考了。 他依旧每天凑空帮鹿梨筛人。 虽说他写小说的时候，曾看到过一个平台有百万作家这种信息，但真当他去问的时候，身边其实没几个人写小说，筛完了他们这栋楼的业主，也只有三四个人在写小说。 当然，这也不排除有些人会隐瞒，毕竟他也没给别人什么好处，就想扒人马甲，还是有些困难的。 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没办法，全靠运气。 寻找作者的任务依旧在进行。 …… 四月初，春季运动会召开。 当然，这和他们苦逼的高三牲没有任何关系，那是高一高二的狂欢。 因为运动会结束后的两天刚好是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时间，就连佛系的蒋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松懈，甚至已经偶尔会到班级转一圈，看看大家的学习情况。 上课的时候，教学楼下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在准备进行运动会开幕式。 他们在教室内都能感受到学弟学妹们的兴奋激动。 他们这节课的安排是，半节课做题，半节课讲题。 这会儿是做题的时间，老师出去了，不在教室。 鹿梨早早就把题目做完，罕见地开始撑着脸颊看向窗外发呆，耳边是笔尖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是楼下学弟学妹们嘈杂的喧闹声。 两相对比之下，他们这边看起来不要太可怜。 沈于归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再做其他什么举动，又看到她的题目做完了，便也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做题。 良久，鹿梨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回来，继续做题。 沈于归随口问：“叹什么气呢？” 鹿梨压低声音说：“其实我还没有参加过运动会，有点儿感慨，马上就要高考了，再也没有机会参加运动会了。” 她记忆当中确实没有这样的项目，不知道是她忘记了，还是她的作者忘记给她设定了。 鹿梨抿抿唇，笔尖落下，写下了一个“c”，继续看着下一道题目。 殊不知，她旁边的沈于归却停了笔，有些狐疑地望过来。 鹿梨没有参加过运动会？ 这是不合理的。 据他所知，附中的运动会办的可比一中厉害多了。 鹿梨怎么可能没参加过。 如果非要这么说，大概是鹿梨没有报过项目？ 但看鹿梨这个语气，又听起来像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运动会氛围似的。 奇怪。 沈于归沉默半晌，压低声音说：“大学还有机会，大学的运动会更好，更正规。” 闻言，鹿梨看过来一眼，摇了摇脑袋，轻声说了句“谢谢”，又道：“做题吧，老师马上就要讲了。” 沈于归：“……哦。” 不知道为什么，沈于归总觉得这几天的鹿梨看起来有点儿emo，不活跃了。 随着运动会如火如荼的举办，鹿梨的emo情绪也达到了顶峰。 沈于归实在看不下去，在运动会最后一天，问：“你真这么想去运动会，下去看就是了，以你的成绩，班主任应该不会说你什么。” “那怎么行，”鹿梨皱眉，“老师又不是不讲课，一直讲课我怎么能缺课，而且还是去看运动会这种行为。” “那你还emo。” “不，我不是emo，我这是到点了。” “这特么是下午三点，距离emo时间还几个小时呢。” “不对，”沈于归被她给绕傻了，忽然反应过来，“到点那不还是emo。” “算了，你不懂。” 鹿梨不愿意多说什么，只催他：“你最近记得多问问，我给你加工资。” 其实是她最近出现了一些不良反应。 她的任务时限似乎快要结束了。 就在昨晚，她洗澡的时候，左脚大脚趾忽然透明了。 只有短暂的几分钟，很快就恢复正常，但她确确实实看到了。 恐惧蔓延至心头。 真当面对死亡的时候，鹿梨发现，她一点儿也没做好准备。 她非常留恋这个世界。 留恋这里的一切。 必须得再加快一下进度。 第77章 关于给我摸摸你这回事 第二次模拟考试的考场进行了重新的分布。 鹿梨从最后一个考场一跃成为第一考场一号座位的考生。 一个考场有三十个人，沈于归还差了几名，因此他这次考试依旧在第二考场，但位置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这次四个人都是在实验楼考的，下午的考试，几个人一起背着书包去考场。 真要说起来，其实他们四人当中，沈于归的压力是最大的，他要保住自己的名次，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冲一冲第一考场。 下午考的是数学，上次考试沈于归就是数学成绩拉了上来，这次考试，他更加谨慎。 鹿梨注意到他的情绪，安慰道：“没关系的，你都复习完两轮了，该学会的都学会了，不会的紧张也写不上。” 沈于归：“……” 这安慰不如不说。 忽地，他叫：“鹿梨。” “嗯？”鹿梨疑惑。 “给我摸摸你。” 鹿梨：“？” 李栗：“？？” 张静怡：“？？？” 疑惑的不止她们三个，就连楼梯上旁边听到他这话的人也都震惊地转头过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某些人表面看起来长了张人模狗样的脸，背地里却想着摸人家女孩子的身子。 禽兽！ 猪狗不如！ 直接枪毙！ 鹿梨评价：“流氓。” “不是啊！”沈于归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太冤了，比窦娥还冤。 他解释：“我不是那意思，就……沾沾学神的气息懂吗？” 沈于归觉得自己现在不解释清楚，不用等明天，今晚他三年的好名声就能毁于一旦。 鹿梨听懂了：“哦。” “那我可以摸吗？” 沈于归换了种语气，小心翼翼问。 鹿梨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半晌，说：“你……不把话说完整让我很难办。” 沈于归跟着沉默，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合着问题出在他这张嘴。 嘶——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么暧昧有歧义的话，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错了。”他认错态度积极，立马改正道，“那我可以抱抱你，感受一下学神的气息吗？亲爱的鹿梨同学~” 矫揉造作的语气和腔调，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振。 “噫~”最先给出反应的是李栗。 他大逆不道地对着自己的爸爸做出了鄙视的表情和手势，然后怂蛋一样扒拉着人群一溜烟跑了。 沈于归：“？” 张静怡说：“恶心心~” 张静怡也跑了。 沈于归：“？？” 他目光转向鹿梨，鹿梨转头冲他笑了笑，评价道：“确实有点儿。” 鹿梨又说：“不过，你怎么偷偷改词？” 沈于归疑惑：“什么？” “刚刚还是摸摸，怎么就变成抱抱了？” “哦，”沈于归表示，“抱的面积大，感受更方便。” 鹿梨轻啧一声：“你还是去抱文曲星吧，你走过教室了，小菜鸡。” 鹿梨也溜进了一考场。 沈于归一个人站在一考场门外：“……” 这颗梨子简直坏透到芯儿了！ 半晌，沈于归气的踢了一脚一考场的门，正要转身，耳边又传来某颗坏梨的声音。 “无能狂怒。” 一针见血的点评。 沈于归气的牙痒痒，简直想上去咬一口，让眼前这颗梨子真跟她的头像一样被咬掉一口才舒心。 然而这个时候，这颗梨子却忽然张开了双臂。 “过来抱一抱吧。”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反馈不说，沈于归所有的情绪也都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不，他更憋屈点。 拳头还没挥出去，对方的攻势就把他招式给化解。 就连他就要说出口的吐槽也都噎在了嘴边，说也不是，咽也不是。 小姑娘就这样张着手臂，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沈于归忽地想到了一个词。 白月光。 不，应该说是月亮。 她是独一无二的月亮。 白月光可以有很多个，但月亮只有一个。 沈于归不自在地别开了眼，耳尖微微泛红。 这个时候，鹿梨眼睛又弯了弯，笑着催促他：“愣着干嘛，过来啊，还想不想要学神的拥抱了？” 他们能这样，的亏前几个考场所在的楼层高，并且大家都挺积极的，这会儿走廊里没人在外边。 估摸着，老师大概是快到了。 鹿梨再次提醒：“再不抱老师就要来了。” 想了一下，鹿梨索性直接走上前抱住沈于归。 她说：“学神保佑你。” 沈于归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鹿梨已经退了回去：“好好考啊，考好了给你加工资。” 说完，鹿梨挥了挥手，走进了一考场。 她的位置就在门口第一个。 那是年级第一的位置。 而他的位置在二考场第三的位置，那是年级第三十三的位置。 他们之间隔了三十一个人。 “你哪个考场的，怎么不进考场？在外边干嘛呢？” 有老师提醒，沈于归才如梦初醒，回到二考场自己的位置。 有了学神保佑，沈于归下午的数学考试依旧非常顺利。 哨声响起，所有人的试卷从最后一排往后传。 沈于归合上笔帽，整体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答题卡，随后放到后排递过来的答题卡之上，一同递给坐在他前边的第三十二名。 监考老师点阅过试卷，表示可以离场。 沈于归背上自己的书包走出考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后响起鹿梨的声音。 “还不错吧，我又压对题目了是不是？”鹿梨看起来有些骄傲。 连着两次大型考试都压对题目，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沈于归非常配合地说：“谢谢鹿梨大人送来的五分。” “不客气~” “你们俩又开小灶，下次带带我和莉莉。”张静怡攀上鹿梨的肩。 沈于归揪着张静怡的衣服，把她的胳膊从鹿梨肩上拿掉，拉着鹿梨到自己另一边。 “那可不行，我是她亲哥，你们俩是她什么？” 李栗：“爹你现在这样，我想到一个词。” “什么？” “小人得志。” “你可以滚了。”沈于归把书包丢李栗身上，过去邦邦给了他两拳。 他们两个打闹着，走的快些，鹿梨和张静怡落在了后边。 鹿梨撞了一下张静怡，说：“下次也给你开小灶。” 张静怡顿时喜上眉梢：“我就知道阿梨最好了~” “嘿嘿~” 第78章 关于我查下攻略先这回事 “亲爱的哥哥，今晚呢，我家就不开门迎客了，所以，哥哥回自己家吧。” 到了家门口，鹿梨开着门，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冲沈于归眨了眨眼睛，说了这段话。 沈于归：“？” 听着鹿梨的话，他莫名有点儿不爽。 不知道是因为她语气太过矫揉造作，还是因为那个称呼。 叫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他自己还自称鹿梨的亲哥。 但这会儿从鹿梨口里说出来，他就是觉得不爽。 沈于归估摸着，大概也有鹿梨这段话是不让他进家的原因。 这一个月以来，有了晚自习，他和鹿梨不在他家吃饭了，因此放学之后都是直接去鹿梨家里学习，到九点半左右沈于归才回家。 今天考试，尽管提前放学，但他还是习惯性跟着鹿梨进家。 结果，鹿梨把他拦在了门前。 这算什么事儿。 “你不吃饭了？” 他语气不自觉有点儿冲。 这并非他本意，但被拒之门外，他语气实在温柔不起来， 鹿梨笑容收敛，皱眉看他一眼，小声吐槽：“干嘛那么凶啊。” 沈于归：“。” “不是，我……” “我今晚不吃了，有事情。” 她又说，“找作者的事情，哥哥再帮帮忙。” 说完她双手并在一起，朝沈于归拜了拜，看起来有点儿诚意，但不多。 沈于归正要说什么，鹿梨忽地一下抽开了自己的左手。 那动静大得沈于归都不好意思装没看见。 “做什么？量子攻击？” “没，没什么。”鹿梨忙不迭摇头，顺势把自己的右手也抽回去背在身后。 顿了一下，她又觉得这样实在是欲盖弥彰，于是把自己的双手插到口袋里。 她能明显感受到，刚刚透明了的左手没有什么触感。 这几天，她时不时地会透明一下，每次都是一些小部位，持续的时间也很短。 一天也就出现一两次这种情况。 但鹿梨却分明注意到，透明的地方已经从最开始一根脚趾的大小到了现在一只手的地方。 面积在扩大。 说不定什么时候她这张脸就透明了。 “喂？想什么呢你？”沈于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你晚上真不吃了？” 鹿梨没什么胃口，又摇了摇头：“嗯，不吃了。” “哦。” 沈于归无言，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 沈于归考虑了一下，他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尴尬道：“那……我回家了。” “嗯嗯，帮我和妈说一下，谢谢哥哥。” 沈于归：“……” 又是哥哥。 鹿梨这两天是有点儿乖的。 但她这么乖，一口一个哥哥，沈于归心里越来越没底，她又在憋什么坏心思？ 其实鹿梨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着，这作者她大概率是找不到了。 最后的时间，还是给大家留点儿正面的回忆。 虽然这记忆大概率不可能保存。 鹿梨伤感地吸了吸鼻子，看着沈于归关上了家门，她也回身关上家门。 她是真的有事。 刚刚走在路上，大概率是管理局那大爷在她脑子里放了点儿东西，然后她就知道待会儿有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要来。 就今晚，具体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因此，她自然不能留沈于归在自己家学习。 其实她多虑了。 书籍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出现的时候，时间是静止的。 就算是他们两个在沈于归眼前说话，沈于归也看不到说不着。 鹿梨：“……” “你早说啊，早知道带他见见世面了。” 今天书籍管理局来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人，闻言，他嘴角抽了抽：“……” 整理好心情，他传达本次出现的目的。 “本次我来的目的是告知鹿小姐，您剩余的时间已经不超过两个月，如果到六月九号之前，您还不是不能找到作者，您的意识将被彻底抹杀，书籍世界也将被摧毁。” “哦，谢谢提醒啊。”鹿梨敷衍地感谢了一下。 比她预想的时间要长。 鹿梨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 工作人员：“？” 人都要没了，反应怎么这么淡呢？ 鹿梨想起来了点儿重要问题：“我最近出现的皮肤透明是怎么回事？” “这种现象是正常反应，您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因此身体偶尔会出现透明情况，到最后可能还会出现怕水的情况。” 鹿梨：“？” “为什么？” “鹿小姐，请谨记您是纸片人。” 鹿梨：“……” 哦，纸片人，纸片确实该怕水。 “那我吃饭喝水洗漱洗澡怎么办？” 工作人员有点儿为难。 其实他昨天刚上岗，管理局的各项条例说明都还没背熟。 今天本来是他师父，也就是之前接待鹿梨的那个大爷来，但他出了点儿突发状况，因此就派了他这个不靠谱的来。 鹿梨这个问题，他记得自己确实背过，但也确实忘了。 “……” 他说：“鹿小姐稍等，我查下攻略先。” 鹿梨：“？？？” “你靠不靠谱啊？”鹿梨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 两个月的期限她突然有点儿不信了。 投诉！ 她要投诉！ “鹿小姐久等了，根据管理局第三千八百七十二条规定，出现怕水症状后，不影响角色的正常生活，但会对突发状况有影响，例如：游泳、下雨等情况，一经遭遇，角色将会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轻则接触不良被抓去研究，重则当场丧命。” 鹿梨：“？？？”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这管理局有点子不靠谱。 从最开始传输记忆那会儿她就该知道的。 鹿梨对着工作人员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又公式化地说了句：“谢谢啊。” “不客气，这都是我的分内工作。”工作人员瞪着清澈而又单纯的眼睛对鹿梨回笑，“请问鹿小姐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哦对，”鹿梨想起正事，“能不能帮我缩一下范围？还有就是，为什么我的男主不出来拯救世界？” 工作人员嘴角扬起，这题他会！ 来之前他师父特意说了，他压对题了！ “因为您的男主比较特殊，管理局在进行大数据搜索的时候感受到此界有您的男主存在的气息，大约是人物原型，因此您的男主来不了。” 鹿梨：“……” 事情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第79章 关于你的前女友们这回事 鹿梨发现了个可怕的事实。 “所以你的意思是，男主有原型，我没原型，我完全就是凭空捏造的对吧？” 工作人员摸了摸下巴，思忖半天，他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是这么个道理。” 鹿梨：“……” 她考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问题：“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男主原型就叫作沈于归？” 闻言，工作人家惊讶地看过来：“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以原型的名字来写小说，那不是直接表明了自己是谁？” 鹿梨沉默。 “好吧。” “好的鹿小姐，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祝您早日找到作者。” “好……”鹿梨一顿，忽然发现忘了问一个重要问题，她改口道，“你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的脸会不会某天突然透明？然后别人看到个无脸人？” 工作人员被她逗笑：“您说笑了，您的脸只会透明，不会消失。” “所以意思是，脸也会受影响喽？” “是的。” “哦，那你走吧，下次再聊。” “好的鹿小姐，下次不见。” 鹿梨：“？” 她再抬头，工作人员已经消失了，时间也开始正常流动起来。 低头，手机上有新的消息进来。 【鱼了个龟】：[图片]x3 【鱼了个龟】：你真的不吃吗？ 【鱼了个龟】：这个排骨汤熬了很久呢，里边还放了土豆。 沈于归很会拍照，照片里的排骨汤看起来光影都恰到好处。 诱人又可口。 鹿梨咽了咽口水，有点儿想吃了。 可是她当时拒绝沈于归拒绝地那么干脆，这会儿再回去吃，会不会显得她很虚伪？ 鹿梨纠结了。 正当她就要拒绝沈于归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她握着手机哒哒哒跑过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于归。 他脚踩着的是拖鞋，站得很随意放松，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看过来。 看到是她，直接收起了手机，手也跟着揣进兜里，看着鹿梨，脑袋则是向他家门口的方向歪了歪，问：“吃吗？” 鹿梨又咽了咽口水。 人都叫上门了，她再拒绝就显得太不会做人了，于是鹿梨决定去吃。 她还没说出口，肚子先替她回答了。 鹿梨：“？” 沈于归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她，藏在眼底的笑意满是揶揄。 鹿梨气的皱着小脸冲他哼了一声，糗都出了，她再不吃就亏了，于是她从门口拿了钥匙揣进兜里，跟着沈于归回家。 沈于归打了个响指，陈瑛女士交代的任务，完成? 在餐桌上，鹿梨免不了被问了两句，陈瑛女士也没为难她，只说做什么事都不能不吃饭。 鹿梨忙不迭应下，多喝了大半碗排骨汤。 吃饱喝足，沈于归被不知道情况的沈丛辉踹进了鹿梨家。 他说：“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也不能松懈，好好去复习。” 沈于归和鹿梨坐在鹿梨家的沙发上面面相觑。 “呃……”沈于归有点儿尴尬，“要不……我现在偷偷回去？” 吃饱了，有点儿犯困。 鹿梨困倦地掀起眼皮看过去，半晌，回了沈于归一个饱嗝。 沈于归：“？” “什么意思？”他警惕问。 鹿梨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儿，吃太饱了。” 沈于归：“……呵，活该。” 鹿梨多喝的那大半碗汤是陈瑛女士从沈于归碗里抢过来的，里边还有两块土豆。 可恶的女人！ 他也不是说少了这半碗汤就吃不饱，但被抢了汤，他总得做出点儿表示来。 鹿梨拉开自己的校服外套，露出内搭，温软的指尖放在腹部揉了揉。 她歪在沙发上，一手揉肚子，一手看手机，是一点儿不把沈于归当外人。 或者说，没把他当男人。 沈于归：“。” 忽然想起了什么，鹿梨问沈于归：“之前有没有人跟你告白？” 沈于归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吗？”鹿梨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事儿不应该，“怎么会有人没被表白过呢？” 她想不明白，眉毛都皱起，看向沈于归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沈于归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他反驳：“怎么可能，喜欢我，要跟我告白的人从这里排到法(fà)国！” 鹿梨：“？？？” 哪里来的口音怪。 “你问这个做什么？”沈于归狐疑地望着鹿梨，不可置信地问出自己的猜想，“你不会也想去法国排队吧？” 鹿梨皱眉，看过去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 “你想多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能不能找你那些前女友问一问她们写不写小说？” 虽然工作人员说以原型为主角名字这种想法很天真，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本书只有两章，一点儿不火不是吗？ 问一问总归是没什么损失的。 沈于归：“……” “不是前女友，爷我单身！” 简直一口海王大锅扣上来，想他都没和女生有过亲密接触，怎么能背这么一口黑锅。 别人喜欢他，只能说他的魅力强大。 毕竟不是谁都能长这么一张花见花开的脸的。 感谢陈瑛女士和老沈的馈赠。 再说了，他连那些前女友，啊不对，是追求者的脸和名字都没认全，怎么可能有人家联系方式。 鹿梨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嘛。 “一万。” 鹿梨忽然说了个数字。 沈于归：“？” “什么意思？” “如果你去找她们问，我这个月工资给你开一万。” 沈于归沉默。 他也不想啊。 但—— “除非十万。” 鹿梨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沈于归。 这人是原地起价吧？ 无耻！ 奸商！ “最多五万。” “九万九。” “六万总行了吧？” “九万八。” “……八万八，不能再多了。” “成交！” 鹿梨：“！！！” 这么爽快，怎么感觉被这人坑了。 沈于归也高兴不起来。 虽说能赚钱，但是这钱不好赚吧。 他一没联系方式，二要脸。 他现在一张脸都想不起来，上哪去问。 救命—— 沈于归思来想去，把目光放到了李栗身上。 舍不得朋友套不到钱。 第80章 关于小沈和他的金主兄弟这回事 “我拒绝。” 得知了沈于归想法的李栗，毫不留情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但好歹是爹，他退了一步：“我可以提供她们的qq号，但这个脸你自己去丢。” 沈于归沉默，钱真不是好赚的。 “行，那你把她们名片推给我，我自己去说。”沈于归妥协。 谁让这个钱是他自己要赚的。 当晚睡前，沈于归收到了一个excel表格，上边差不多有四五十个qq号。 沈于归：“……” 他第一时间截图发给了鹿梨。 【鱼了个龟】：看看战绩。 【一颗坏梨】：这些人你都问过了？这么快？ 【一颗坏梨】：[期待]x3 【鱼了个龟】：……只是让你看看，部分告白名单。 【一颗坏梨】：。 【一颗坏梨】：哥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点赞.jpg 【鱼了个龟】：别阴阳怪气，想要可以分你一半，你去问。 【一颗坏梨】：哥哥的前女友们自然是哥哥自己问，我现在是哥哥的金主呢，不能使唤金主哦。 【鱼了个龟】：…… 【鱼了个龟】：好的呢，金主爸爸晚安。[微笑] 【鱼了个龟】：还有，不是前女友！ 【一颗坏梨】：嗯嗯嗯，小沈晚安。 【鱼了个龟】：？ 金主了不起哦？ 好吧，金主就是了不起。 第二天，沈于归发现他的金主戴了口罩。 两人上电梯时戴上的。 “感冒了？”沈于归皱眉。 鹿梨摇头：“没有。” 沈于归松了一口气，又问：“戴口罩做什么，行为艺术？” 鹿梨：“……” 这人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关心，一句是阴阳讽刺。 其态度转变之快令鹿梨瞠目结舌。 呵，善变的男人。 “咳、咳咳……”鹿梨秀气的眉毛一皱，对着沈于归的方向装模作样咳了两下，做出一副虚弱的姿态，“哥哥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阿梨只是不想让哥哥担心才这么说的……” 说着又是“咳咳”两声，气若游丝。 沈于归：“。” 他垂眼看着鹿梨，鹿梨也丝毫不怵，眉毛微蹙，手捂着心口，一副快要被书包压倒的模样。 “你……” 他没好气把书包从她背上薅下来拎到手里。 随后趁着鹿梨正得意，一把捏住了她的后脖颈，吓得鹿梨立马缩起脖子，嘴上求饶：“错了，我错了，哥，哥，哥，不演了。” 她两只小手都扒拉着沈于归捏着她脖子的手，但也能感受到沈于归并不是要掐死她。 莫名又觉得挺有意思的，猝不及防笑出声，于是一边笑着一边没什么力气地扒拉着沈于归的手。 沈于归一只手控制着她，还能腾出一根手指蹭蹭她的脖子，说道：“演挺好的，继续呗，再咳两声。” 鹿梨心虚地笑，后仰着脖子继续求饶：“真错了。” 沈于归正要说什么，忽然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电梯门口有人在等电梯。 人还不少。 中老年为主，还有一个小孩儿。 大概是一家人，其中一个女人捂住了小孩儿的眼睛。 沈于归：“？” 他俩是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么？ 如果他没看错，他只是捏了捏鹿梨的脖子吧。 啧 “松手啊，沈于归。”鹿梨面色尴尬，小手拍了拍沈于归，小声提醒他。 沈于归连忙放手，忽地就一把揽过鹿梨，胳膊圈到她脖子上，揽着人穿过了一家人让出的路。 鹿梨看着自己肩头的手，压低声音问：“你干嘛？” 沈于归什么也不说，走了十来米才松开她。 鹿梨转头，看他脸色还不太好，顿时就气笑了，难道该甩脸色的不是她么？ “鹿梨。”沈于归忽然叫她。 鹿梨撇了撇嘴，冲他皱着鼻子气呼呼回：“做什么？” “我们做的事很见不得人么？” “？”鹿梨一脸疑惑，“合理怀疑你在侮辱我的清白。” 沈于归无语：“我的意思是，刚刚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捂小孩儿的眼睛，我们很见不得人么？” 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是我长得不够帅？还是你长得不够漂亮？” 鹿梨：“。” “谢谢你的夸奖，我也觉得我漂亮。”鹿梨冲他弯了弯唇。 沈于归再次无语。 “你……这么抓重点，语文老师真的不会打你么？” “不会啊，我还抓到了别的重点。” “什么？” “你很自恋呐，沈于归。” “你不自恋？刚刚说‘我也觉得我漂亮’的人是谁？” “不不不，我这叫做自我认知清晰。” “你就是自恋。” “我才不是，你发型乱了。”鹿梨忽然说。 沈于归立马腾出一只手来摸头发，问她：“哪里？” 鹿梨顿时开心地哈哈大笑着跑开，丢下一句：“还说你不自恋。” 沈于归觉得自己委屈：“明明是你自己说你不自恋，我又没否认我自恋。” 鹿梨回身，看着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 沈于归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气的也跑开两步去追。 “你站住。” 鹿梨反应很快，立马重新看路快步跑向小区大门：“傻子才站住。” 沈于归追了两步，忽地发现自己多背了个书包，刚刚只记得拿鹿梨的书包，忘记把自己书包给鹿梨了。 “书包，回来拿你书包。” 鹿梨边跑边回头：“不要，我生病了，哥哥帮帮阿梨吧~” …… …… 到教室之后，李栗看到沈于归，立马用笔帽戳了戳他。 他压低声音问：“怎么样？她们什么反应？” “什么怎么样？”沈于归跑了一路，还有点儿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闻言，李栗急得立马又拉着他的脑袋，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就你昨天不是说要去和你那些追求者打好关系么？” “啊……”沈于归张了张嘴巴，差点儿忘了正事，“还没开始。” 李栗：“……” “昨天你发过来都快十一点了，人家又是女生，你觉得合适么？” 李栗不解：“不合适么？昨天和你说完我还给张静怡讲了个题目呢，她也是女生。” “什么什么？我怎么了？”张静怡听到自己的名字，凑过来问。 同时，她也不忘拉着鹿梨凑过来。 沈于归：“。” 他正要说没事儿，李栗已经做了漏勺。 “我昨天不是十一点多还在和你发消息讲题么？” “昂，”张静怡点头，“怎么了？” 他指了指沈于归，无辜道：“爸爸说晚上和女生发消息不合适。” 沈于归扶额。 鹿梨戳了戳他的胳膊，一脸无辜地问：“我不是女生么？” 张静怡：“？” 李栗：“？？” 沈于归：“。” 张静怡忽然福至心灵，问：“所以他昨天半夜给你发消息了？” “嗯，十一点左右，”鹿梨控诉道，“我本来都要睡着了。” “这……” 沈于归觉得解释不清了。 只能这样了。 “我把你当兄弟。” 鹿梨：“……” 李栗：“……” 张静怡：“……” 第81章 关于请客吃饭这回事 “才不是你兄弟，我是你的金主爸爸，小沈别僭越。” 沈于归：“？” 好吧，确实是金主。 “好嘞，都听金主爸爸的，金主爸爸有何吩咐？” 鹿梨扫了一眼自己的桌面，指了指自己的水杯：“没水了，小沈去接杯水来。” “得令！” 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看得李栗和张静怡一愣一愣的。 【平心静气】：他俩又干嘛了？ 【大力士】：感觉不适合我们俩知道。 【平心静气】：我俩是被孤立了么？ 【大力士】：问题不大，咱们俩也可以孤立他们俩。 【平心静气】：？ 【平心静气】：那叫声爸爸先。 【大力士】：不再见.jpg …… …… 自从这天之后，鹿梨便开始口罩不离手，沈于归怀疑，如果不是有规定上课不能戴帽子，她甚至能把帽子也戴上。 她这举动，自然是引来了班主任的关心。 年级第一，宝贝着呢。 鹿梨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然后沈于归就被叫去了办公室。 沈于归：“？” “你也别多想，叫你过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是问问，你和鹿梨走的近，她最近一直戴口罩，是怎么回事？” 沈于归想了一下，说：“新时尚。” 蒋理：“？” 他只是佛系，并不是不冲浪。他咋没在网上看到有人宣传这东西？ 而且，整个校园里也就鹿梨自己整天戴。 他不是傻子。 沈于归被盯地头皮发麻，于是换了个说法：“她人格分裂。” 这是事实。 不过似乎有点儿延迟。 最近鹿梨都没有分裂了。 蒋理顿时紧张起来：“你有证据么？人格分裂这种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顿了顿，他回味过来：“人格分裂和戴口罩有什么直接联系么？” “有啊，”沈于归信口胡诌，“新分裂出来的人格觉得自己体弱多病，就乐意戴口罩。” 蒋理怀疑：“真的？” 沈于归爽快道：“假的。” 蒋理：“。” “走走走，回去上课吧，”蒋理被他弄得烦的不行，“你多注意着点儿，这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尽量别生病。” “知道了。”沈于归乖巧点头，“那老师我走了？” “走吧。”蒋理摆摆手。 沈于归头也不回就走，刚到门口，门还没拉开，蒋理忽然又叫住他：“等等。” 沈于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头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老师？” 蒋理拿出二模考试的成绩单：“你这次二模考的不错，继续努力，过来把成绩单拿回班里贴上。” 闻言，沈于归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染上几分真心。 他走过去，接过成绩单，倒要看看自己这次考的有多不错。 “我记得你之前是说要上淮大是吧？”蒋理分析道，“按照你这两次考试的成绩来看，淮大是稳了，后续如果还能再冲一冲，可以考虑考虑清大和京大那些学校。” “嘶——” “不愿意？” “没有，”沈于归摇摇头，“就是觉得我真牛逼。” 蒋理：“……” “走走走，上课了，回去上课去。” “好嘞。” …… 鹿梨还是第一，这次第二换人了。 张静怡成功超过李栗。 李栗成为了第三名。 而沈于归则在第五名。 第四名是他们班班长。 年级名次，沈于归擦边考进前三十。 他是29名。 成功进入第一考场。 沈于归非常满意这个结果，捏着成绩单回到班里。 立马有人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沈于归把成绩单放到讲台，瞬间跑回来。 李栗冲他指了指自己：“我，我，我第几？” 沈于归微笑着宣布噩耗：“很遗憾，你考第三，被张静怡超过去了。” 张静怡：“啊！” 李栗生气地看过去：“张静怡，你干嘛？！” 张静怡满面红光，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笑眯眯道：“没事儿，就是考了第二，适应一下。” 李栗：“……” “之前鹿梨没来的时候，你不也是第二。” “那能一样么。”张静怡嘚瑟地吐了吐舌头。 李栗万分痛苦，又问沈于归：“我比她差多少？” “好像是三分。” “嘶——这么多。” 李栗拿出复习资料书：“闭关了，勿扰。” 沈于归：“。” 鹿梨这个看过来，问他：“你考了多少名？” “嗯……”沈于归说，“29。” 鹿梨立马反应过来，惊喜道：“你进前三十了？” “嗯。” 张静怡说：“那感情好啊，下次我们就可以在同一个考场了。” 李栗百忙之中抽出几秒的时间，说：“恭喜爹啊。” “同喜同喜，放学请你们吃饭。” “谢谢爹！！” “老板大气。” 鹿梨则夸奖道：“小沈考的不错。” “一般一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沈于归不敢造次，“多亏了鹿老师的教导，放学请鹿老师喝奶茶。” 鹿梨顿时笑弯了眼睛，开心道：“好~” 只是晚上晚自习，他们晚饭是在学校吃的，请客吃饭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降级为了奶茶。 挥手告别后，鹿梨看着自己手上的两杯奶茶陷入了沉思。 沈于归神清气爽，问：“怎么了？不想喝？” “不是。” 半晌，鹿梨说：“你本来只说请我喝的。” 沈于归笑：“所以我给你买了两杯。” “啊……”鹿梨一时竟无法反驳。 鹿梨兴致缺缺，砰一声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后，注意到沈于归并没有奶茶，问：“你不喝么？” “嗯。” “这个给你吧，”鹿梨把未拆封的奶茶递过去。 沈于归的一句“不用”还没说出口，只听鹿梨说：“奶茶给你喝，你重新请我吃饭吧。” 沈于归：“啊？” 鹿梨眨了眨眼睛，无辜道：“不可以么？”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于归哥哥。” “嘶——” “行吧。” 沈于归妥协，接过珍珠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你想吃什么？” “烤肉！” “行，那我们去那边商场里那家自助烤肉吃吧。” “好~” 鹿梨有点儿小开心。 很明显她的要求是有些无理的。 但是沈于归答应了。 去吃烤肉喽~ 开心^_^ 第82章 关于跪地求饶这回事 第82章 关于跪地求饶这回事 鹿梨双手合并，期待地望着烤盘上的肉。 “我已经闻到香味了。”她兴奋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吃烤肉呢。” 沈于归微讶：“你之前没吃过？” 看起来不像。 鹿梨点点脑袋：“对啊，我之前都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记忆里是没有吃过的。 毕竟吃一顿烤肉这种小事，她的作者应该不会特意拿出来写，至少她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沈于归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其他的，只道：“好吃。” 第一波肉烤好，沈于归夹起来放到了鹿梨的盘子里，说：“孝敬鹿老师的，感谢鹿老师这一个多月的帮助。” 鹿梨嘿嘿笑了两下，羞涩摆摆手：“不客气~” 蘸着烧烤料把烤肉塞进嘴巴里，鹿梨眼睛一亮，惊喜地望着沈于归。 “真的好吃！” 看着鹿梨的笑脸，沈于归也不自觉跟着扬唇，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 看着烤盘里的肉，沈于归索性直接全部都夹到了鹿梨的盘子里：“好吃就多吃点儿。” 鹿梨受宠若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她咽了咽口水，却还是问：“那你呢？” “这还有，你快吃吧，我再烤就是了。” 鹿梨顿时开心地抬起胳膊，欢呼道：“谢谢爸爸！” 晚上八点，人正多的时候。 沈于归被她重出江湖的称呼给吓得不行，总觉得周围都是探究的目光。 他小声含糊不清地教育鹿梨：“在外边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称呼。” 鹿梨塞了满嘴的肉，闻言鼓着嘴巴对他点了点头。 待嘴巴里面肉咽下去，她特别听话地说：“好的，那我回家再叫。” 沈于归：“……” 夹了片菜叶子塞进鹿梨嘴巴里，沈于归吐槽：“闭上嘴巴你。” 鹿梨眨了眨眼睛，咬着生菜蓦然笑了起来。 闻言，沈于归气结：“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鹿梨窝在角落里开始笑。 沈于归：“……” 好半天，鹿梨总算用菜叶子把自己的笑声堵回去。 盘子里的肉又堆满了，总算唤起她的良知，于是鹿梨正色道：“以后叫你哥哥就是了。” 其实这称呼她都坚持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刚刚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又叫了爸爸。 鹿梨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非常主动地学着沈于归的模样从烤盘里夹了块儿肉到沈于归的盘子里。 “孝敬给爸……啊不，是哥哥，孝敬给哥哥，谢谢哥哥请我吃烤肉~” 沈于归垂眼。 盘子里唯一的一块儿肉，不能说带血，但确实没烤好，还是生的。 抬眼，鹿梨一脸真诚，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整他。 无奈，沈于归叹了口气：“你吃吧，我来烤就行。” 把烤肉重新夹回去继续烤，沈于归又夹了块儿烤好的肉到自己盘子里，说：“像这种才是烤好的。” “唔、” 鹿梨耳热，小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沈于归没打算和他计较，“快吃吧，晚了回家不安全。” “嗯嗯！”鹿梨松了一口气，道谢，“谢谢哥哥！” “……你……” 沈于归泄气，看着对面吃的欢快的鹿梨，终究没说出口。 这事儿要是说了，真听起来像是他有病。 沈于归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确实有点儿病，放着好好的哥哥不想听，想让鹿梨叫大名，这不是毛病么？ 怪。 这种小细节无伤大雅，半天，沈于归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兢兢业业地烤着肉，一大半肉都进了鹿梨的肚子。 “你还挺能吃。”他说。 闻言，鹿梨轻哼了一声，把剩下半杯冰饮喝了个精光，这才满足地说：“能吃是福。” 沈于归笑起来，总觉得鹿梨这反应有点儿傻。 大概是吃饱喝足，大脑反应都迟缓了。 “哥哥，”鹿梨小声叫他，指着自己的杯子问，“我还可以再喝一杯这个么？” “可以，让服务员再上一杯就是了。”沈于归叫来服务员，又给鹿梨上了一杯冰饮。 “晚上，别喝那么多冰的，要是喝不下就别喝了。” “嗯嗯，我知道的！”她羞赧地舔舔唇，“这个好喝。” 沈于归：“。” 两个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月亮高悬，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长。 鹿梨走的很慢，小肚子吃的鼓鼓的。 她把校服拉开，伸手隔着里边的衣服揉了揉肚子。 舒服地眯起眼睛感慨：“吃的好饱~” 沈于归只觉得好笑：“你确定不是吃撑了？” 他细数：“一杯奶茶，两杯冰饮，还有大部分烤肉，可都进你肚子里了。” 别看鹿梨看起来轻飘飘的小身板，没想到那么能吃。 “不，”鹿梨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摆了摆，“不对，我是为了不浪费粮食，我们点都点好了，当然得吃完，你不吃只能我吃，我这肚子可有你的功劳！” 话音未落，鹿梨忽地皱起眉头。 小腹传来尖锐的痛感，让她脸色煞白，全身冒起冷汗来。 她捂着肚子无力地蹲下，痛苦难耐。 吓得沈于归蹲下都蹲不稳，扑通跪在了她面前。 鹿梨：“。” 沈于归：“。” 他尴尬地重新蹲好，扶着鹿梨的肩，干巴地问：“你没事儿吧？” 鹿梨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有事。” “呃……”沈于归挠了挠头，“那需不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闻言，鹿梨抓紧了他的胳膊，忍过一阵疼痛，这才说：“不用。” 身上出了点儿汗，夜风吹过，全身泛起冷意。 鹿梨打了个哆嗦，脑袋无力地垂在沈于归胳膊上，有力无气道：“应该是来例假了，等、等一会儿……” 沈于归顿时了然，却还是觉得神奇。 他以往只听说过女生来这玩意儿会很疼，这还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没想到这么疼。 鹿梨难受地唇色都发白，整个人看起来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似的。 沈于归忽地想起那两杯冰饮，顿时气结。 “知道要来例假，还那么喝冰饮。” 鹿梨一头扎进他怀里，虚弱道：“我都这么难受了，哥哥你别说我了。” 沈于归浑身一僵，低头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鹿梨，忽地就泄了气，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有些呆滞地抬起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磨蹭到鹿梨的后背，最后一咬牙，放了上去。 别扭地把鹿梨抱在怀里，沈于归自暴自弃想，哥哥就哥哥吧，哥哥这称呼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目前看来，鹿梨还是相信他这个哥哥的。 标题瞎取的 第83章 关于优先择偶权这回事 第83章 关于优先择偶权这回事 缓了好久鹿梨才缓过来。 待能走的时候，身上早已出了一身汗。 被沈于归搀扶着龟速前进。 眼看着已经九点多了，照鹿梨这个速度，他们半个小时之内到不了家。 沈于归一咬牙，说：“我背你吧。” 鹿梨停下脚步，抓紧了沈于归的手腕忍过一次腹痛，鹿梨这才有力气回他。 “谢谢爸爸。”轻飘飘的，丝毫没了在店里时的神气。 这会儿就算沈于归让她笑，她大概也笑不出来了。 沈于归不再说什么，把背上的书包背到前边，在鹿梨前方蹲下。 鹿梨白着小脸趴上去，胳膊没什么力气地搭在沈于归的肩上。 沈于归皱眉，握住她两只手，让她手指交叠在一起：“抓紧。” 随后，他手又背过身去抓住鹿梨的大腿，稍微使了点儿力气就把鹿梨背了起来。 “你吃那么多，没想到还挺轻。”他评价。 鹿梨：“。”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沈于归笑了笑，说：“夸你瘦呢，怎么还不乐意了。” 鹿梨咕哝：“不需要。” 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说完这句她就把脑袋也搭在沈于归的后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沈于归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他一步步走的很稳，就这样背着鹿梨晒了好一段月光。 到小区之后，他轻声叫：“鹿梨。” 鹿梨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便也没睁开，只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再没有下文。 沈于归叹了口气，背着她去了楼下便利店，背着她买了红糖、暖宫贴什么的。 到卫生巾的时候他有些纠结。 他不知道鹿梨用什么样的。 他自然不能像霸道总裁那样，直接每样都来几包，他作为一个穷学生，只能精打细算。 毕竟他还么他背上这位有钱。 让店员介绍了几种比较舒服的，又拿了两包最长的夜用卫生巾，这才结账。 期间鹿梨大概是被他和店员交谈的声音吵到，问过一句是不是到家了。 沈于归说没有，低声安慰了两句，她便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趴在沈于归背上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长。 再醒来人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鹿梨：“……” 哦，之前为了方便沈于归过来，给了他备用钥匙。 鹿梨揉了揉眼睛，更瞌睡。 沈于归把书包丢到一旁，掏出卫生巾推到她面前：“快去个卫生巾换上吧，我去弄点儿热水。” 鹿梨有点儿懵。 还不待她想明白就被沈于归推去了卫生间。 看着手上的加长版卫生巾，鹿梨抿抿唇，拆开包装拿了一片出来。 沈于归则趁着这个时间回了趟家。 陈瑛女士有备热水的习惯，一年四季家里都不会断热水。 他之前一直不理解，这次倒是派上用场。 回家的时候陈瑛女士和老沈都在客厅坐着看剧，看到他回来，问：“吃完了？” 他敷衍地“嗯”了一声，就看到茶几上两位中年男女冒着热气的水杯，过去试了试水壶，还有水。 壶身还是烫的。 拿起水壶就走。 “诶诶诶，”陈瑛女士皱眉问，“你拿热水壶干嘛去？” “鹿梨需要热水，我去给她送过去。” 陈瑛女士：“……” 没看到自己老父亲老母亲杯子里的水马上见底了么？ 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如此， 沈于归迅速回到鹿梨家，找了鹿梨的杯子，冲洗了一下，开始冲红糖水。 鹿梨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研究暖宫贴了。 似乎……就是暖宝宝。 算了，有用就行。 听到鹿梨的声音，他抬头问：“还难受么？” 与此同时，他没忘记把红糖水递过去。 “先放下吧。”鹿梨捂着肚子，行动缓慢地坐到他身旁，这才捞过水杯。 “谢谢你啊。”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了，”沈于归拿着暖宫贴，问，“这个要贴么？” “贴一个吧。” 鹿梨接过，又道了声谢，这才转身贴上暖宫贴。 又喝了几口红糖水，暖宫贴开始发挥功效，鹿梨舒服了不少。 她放下水杯，转头撑着脑袋看沈于归。 沈于归被她看的不自在，挠了挠脑袋，不敢看她的眼睛，心虚问：“看、看什么？” 鹿梨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懂得还挺多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沈于归咕哝着，解释道，“之前刷视频学的。” “这样啊，那你还挺有天赋的。” 沈于归无言：“那还是算了，这方面的天赋我也不是很需要。” 鹿梨却笑了，面上也恢复了些血色。 她摇头：“不，你需要。” “怎么说？” “你今天这一通操作，发到网上绝对可以获得优先择偶权。” “谢谢你啊，我知道。” 他之前刷的就是一个博主这么照顾这里经期的老婆，弹幕一通夸。 科幻片不过如此。 他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没想到鹿梨给的评价还挺高。 不管怎么说，确实有点儿高兴。 沈于归抿唇，问：“还那么难受么？” 鹿梨再次摇头。 她再次感谢：“今天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要睡大马路了。” “也没那么夸张，”她这些丧气话，让沈于归皱眉，“现在已经回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嗯。” 一时无言，房间里陷入沉默。 鹿梨不自在地重新拿起被子，继续喝红糖水。 沈于归尴尬地摆弄着手里新的暖宫贴。 “那……” 半晌，他总算提起勇气告别：“你要是好点儿了，就赶紧睡觉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我就先回去了？” 他用了个疑问句。 其中多多少少有点儿期待。 期待鹿梨能挽留他。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留下还能做什么。 总之，就是还不太想走。 看到热水壶，他又问：“这个水……热水，你还要么？” 鹿梨看了看自己杯子里，刚下去了还不到五分之一的量，但回神的时候，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把杯子推过去。 “要。” 鹿梨：“。” 第84章 关于沈于归的魅力这回事 第84章 关于沈于归的魅力这回事 于是沈于归有了留下了的正当理由。 他非常殷勤地帮鹿梨把水加满，说：“那我等你喝完再走吧。” 鹿梨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拿起杯子，抿了很小一口，随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忽略了，这水壶明明可以留下，沈于归自己回家。 就算是陈瑛女士，也不会说沈于归什么的，反而知道之后可能会再送来一壶热水，毕竟他家还有第二个热水壶。 沈于归：“。” 气氛莫名再次尴尬起来。 沈于归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最后还真想起来一件事。 “上次给你看的那些名单我都问完了，她们没有写小说的。” 上次给鹿梨看名单的时候他还特别狂妄，心里存着点儿好胜心，一定要让鹿梨知道他有很多人追。 但这会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些名单到底是怎么来的。 莫名烫嘴。 鹿梨没有多言，只轻轻点头：“好，谢谢啊，辛苦你了。” 她又觉得口头上的感谢太过苍白，于是加了一句：“下次我请你吃烤肉。” 沈于归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好！” 很奇怪。 有些时候异样的情绪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毫无由头，琢磨不清，可就是不一样了。 沈于归还没想明白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不想错过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真要说起来，他俩每天晚上都能单独相处，而且时间不短，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如此。 刚开始总觉得这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真是够够的了。 但现在却有种嫌时间太短的感觉。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但沈于归却不想再管了。 鹿梨被他这迅速的反应惊讶到，微微错愕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反而内心有些紧张。 明明小腹还隐隐作痛，她却已经有闲工夫去想，下次请沈于归吃烤肉的时候要穿什么衣服。 不要再穿校服了。 校服太丑。 奇怪…… 客厅内两人安静到紧张，各自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因为楼层过高，耳边甚至听不到楼下车辆呼啸的声音。 实在是太静了。 可宁静总是要被打破的。 莫名其妙的，鹿梨拿在手里的水杯掉了。 陶瓷的杯子砰一声落在地上，碎了，满地都是滚烫的红糖水，还在冒着热气。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鹿梨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整只手都透明了。 水杯大概就是因为她手指透明，没有力气再支撑，受到重力的作用落下来的。 她下意识把手缩进校服袖子内，沈于归这个时候从沙发另一侧走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你？没事儿吧？” 鹿梨下意识摇头：“没、没事。” 她甚至不敢看沈于归的眼睛。 沈于归却因为她的话狠狠松了一口气，低头查看，发现热水确实没有溅到鹿梨身上，他这才抬手拍了拍鹿梨的肩，安慰道：“没事，我来收拾，你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鹿梨因为担心自己手的事情被发现，便也没有反驳，只乖乖让沈于归扶着自己坐到了他刚刚坐的位置。 沈于归去拿了扫帚畚斗和拖把。 鹿梨家的扫帚他并不陌生。 看着手里绿色系的扫帚与畚斗，沈于归想起来两个人在走廊那事儿。 他甚至拿着鹿梨家的扫帚和畚斗下楼逛了一圈。 那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而不是鹿梨入班介绍时他在后排远远看过的那一眼。 说实话这回忆并不美好，反而充斥着数不清的尴尬。 但此刻回忆起来，沈于归却轻轻一笑。 也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了鹿梨当时的表情。 怪可爱的。 停下回忆，沈于归把茶几拉开了一些，随后一点一点清扫着水杯的残片。 陶瓷碎片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鹿梨眼睫轻颤，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指尖轻轻探出袖口，还是透明的。 鹿梨瞬间把手指缩回去，慌乱地看向前方正在拖地的沈于归。 “我、我……”半天想不到一个好借口，最后她口不择言道，“我瞌睡了。” 沈于归震惊地抬头。 刚刚还说要请他吃烧烤的鹿梨，这会儿甚至不愿意让他这个帮忙清扫地面的人在这里留一会儿。 他地面还没清扫好呢！ 但对上鹿梨的目光，他瞬间败下阵来，只好妥协，有些失落地说：“好，那我快点儿弄完，尽量不打扰你休息。” 他垂下眼，闷头继续拖地，沙发下方也滚了不少水流，不太好拖，他费了点儿力气才清扫好。 鹿梨却读出了他的目光。 她瞬间有些心慌。 自己这话确实够伤人。 这不是在赶客么。 对方今晚帮了自己这么多，到头来却换来她一句“我瞌睡了”，实在是不值得。 尽管她不是故意的。 可负罪感一旦出现，就不会再消失。 她不敢再看沈于归，大脑飞速运转，妄图相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办法还真给她想出来了。 她忽地起身，感受到沈于归看过来的目光，她面色微红，小声解释说：“我、我先回房间睡觉了，你慢慢弄，走的时候别忘记锁门。” 说完，她又觉得这话不像是在找补，倒像是在火上浇油。 于是她又添了一句：“不、不走的话也别忘了锁门，玄关的柜子里有被子。” 这话说完，她早已面红耳赤，不再给沈于归说话的机会，哒哒哒落荒而逃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 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 沈于归却因为她的话实打实地愣在了原地。 这话不太好消化。 花了好久，他才总算是明白鹿梨这话的意思。 所谓瞌睡并不是要赶他走，而是…… 不好意思了？ 是这样么？ 沈于归觉得这事儿简直可以称得上奇迹。 难道说……鹿梨被他的魅力折服了？ 沈于归忽地无声笑了起来。 手上一松，拖把柄砸到了脚。 瞬间清醒过来。 哦，什么魅力，拖地的魅力么？ 啧。 沈于归顿时泄气，弯腰拾起拖把继续拖地。 可是鹿梨又说他也可以不走。 所以这是在挽留他吧。 沈于归瞬间又畅快起来。 一直到把地拖地锃光发亮他才停手。 顺手又把鹿梨家的垃圾给倒了，他这才提着水壶哼着小曲儿回家。 第85章 关于给人当牛做马这回事 第85章 关于给人当牛做马这回事 沈于归回家的时候，陈瑛女士和沈丛辉都还在沙发上坐着。 看到沈于归回家，陈瑛女士啧啧了两声。 “呦，老沈你看，这来了个人，谁啊这是？怎么大半夜十一点多来咱家串门？” 沈于归：“。” “哎呦喂这手里拿的水壶怎么这么像你上次在超市买那个？” 沈于归：“。” “来还东西的？那行，还完了就走吧，我们家没客房。” 沈于归：“。” “妈。” “哎呦哎呦，老沈我听到有人叫我妈，你说我是不是幻听了，咱家有小孩儿？” 沈丛辉非常配合陈瑛女士，沉思了两秒回答道：“好像没生。” “我说爸妈你俩还玩上瘾了，要不要给你们俩颁个奥斯卡小金人？” 陈瑛女士放下自己高贵的二郎腿，摆了摆手：“大可不必，有感而发，没有演技，全是感情。” “妈你太潮了，潮的我风湿病都犯了，少冲点儿浪吧你。” “你的网速也不差。” 沈于归看向沈丛辉：“爸，你不管管你老婆么？” “然后让我和你一起去面壁？” 沈于归：“。” 沈丛辉指了指墙上的钟表，用和陈瑛女士一样的口吻道，“这么晚，还知道你自己有家？” 沈于归撇了撇嘴：“这家看起来也快容不下我了。” 陈瑛女士指了指右侧的单人沙发，说：“你坐那。” “哦。”沈于归放下水壶，乖乖坐下。 他率先解释：“我真没不回家，鹿梨她来例假了，她家没热水，我这不就顺手拿了热水给她送过去嘛，刚刚她又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我收拾好才回来的，真没有不回家的打算。” 明明说的都是事实，但沈于归莫名有点儿心虚。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鹿梨家的备用被子存放处，他还真有过不回来的心思。 更心虚了。 “你撒谎！” 电视里的女主角突然吼了这么一句。 客厅里三人表情各异。 最后，陈瑛女士淡淡表示：“电视都不相信你。” 沈于归沉默。 如果他没有起过那种心思他就大声反驳了，但偏偏他有那种心思。 半晌，沈于归说：“妈，要不你先把电视关了吧。” “关了干嘛，挺好看的。” “妈，你儿子要疯了。” “别疯，指望着你考大学，光宗耀祖呢。” 沈于归还要说什么，陈瑛女士忽然想起来鹿梨，她问：“梨梨怎么样？你回来的时候她好点了没？” 总算能正常说话，沈于归回：“还行，脸色好多了，我回来的时候估计已经睡着了。” “那就行，我明天做饭清淡点儿。” “嗯。” 陈瑛女士又说：“你会的挺多嘛，还知道给人倒热水。” “多喝热水总没有错。” “不和你打岔，你最近做的不错，很久没见你欺负梨梨了，继续保持。” “我哪有欺负她，”沈于归不满地嘟囔，心说明明都是鹿梨欺负自己，但嘴上没敢说。 他只表示：“好歹我也是个当哥的，多照顾照顾妹妹也是应该的。” “我看你明明就是春心荡漾，看上人家了，还死不承认。” 电视剧里，男主的兄弟捶了男主一拳，用看好戏的语气说。 沈于归：“。” 不是，这电视成精了吧？ “我明天还要上课，回去睡觉了。” 丢下这么一句，沈于归急匆匆跑回自己房间。 陈瑛女士皱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这孩子。” 沈丛辉淡淡道：“有心事了。” …… 有心事的小沈做了个梦。 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捶了捶自己的胳膊大腿腰什么的，腹诽道，这什么破梦，也太荒诞了 关键是，为什么梦里做的事情他现实也会这么累？ 谁家好人做梦给别人当牛做马啊？ 字面上的当牛做马。 梦里他被鹿梨牵着犁了半夜的地，剩下半夜被鹿梨骑着亡命天涯，鹿梨是女侠客，他是马。 沈于归：“……” 这正常吗？ 为什么他一个人，做梦的视角里自己不是人？ 小沈心事重重，小沈吃不下饭。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鹿梨，鹿梨正在那里夸陈瑛女士的厨艺，她吃的开心。 心事重重的小沈更不开心了。 吃完早饭，沈于归拉着鹿梨离开。 电梯里，他把书包递给鹿梨：“我好累，今天书包都给你背。” 鹿梨：“？” “啊？你这个理由合理么？” 沈于归不听，他哀怨地瞪了一眼让他放牛做马的鹿梨。 鹿梨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我好歹也算半个病人，你确定要这么做？” “你昨天让我当牛做马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下场。”沈于归闭上眼睛靠在电梯内壁上，有力无气道。 他是真的浑身酸疼，眼皮子睁不开。 他这话，鹿梨以为他是在抱怨昨晚自己让他清扫碎片以及拖地的事儿。 她略略有些心虚，小声说：“可是你昨天自己主动的，我没让你弄。” “不是那事儿，”沈于归睁开眼，“因为别的。” “什么？”鹿梨好奇。 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 而且还用了当牛做马这么严重的词。 她想了想，怀疑道：“我昨天让你背我的事儿？” 她为自己辩驳：“可是我昨天真的没有力气了，你也看到了，我……” 沈于归打断她的话，又说：“也不是这事儿，你别猜了，你猜不到，我也不会告诉你。” 鹿梨：“。” “好吧。” 鹿梨撇撇嘴，想着昨天沈于归那么贴心，她今天帮忙背个书包也不是不能忍受。 电梯到达一楼，她还非常主动地扯上沈于归的袖子。 “今天我领着你，你放心睡吧。” 沈于归睁开一只眼睛，有些怪异地看着鹿梨。 鹿梨面色微红，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关、关心一下行动不便的哥哥不行吗？” 沈于归彻底睁开眼，挣开她的手：“那你还是算了，我行动很方便。” 鹿梨：“哦。” 她垂眼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撇了撇嘴，说：“那我们快走吧。” 沈于归却沉默了。 忽地他强硬地把自己的袖子塞进鹿梨手里：“今天你带路，我瞌睡了，睡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鹿梨：“。” 她轻轻哼了一声，但嘴角却愉悦地上扬起一个明媚的弧度。 沈于归微微掀开一条眼缝，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明知道一路上都闭着眼睛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样一直在移动根本睡不着。 但心情就是变得更好。 就连看着天上的云，都带上了几分可爱的颜色。 第86章 关于我才不跟你过这回事 第86章 关于我才不跟你过这回事 四月底三模考试到来，沈于归如愿去了一考场。 因为是s型排位，因此两个人的距离竟然也不算远。 鹿梨坐在门口第一个，他则是在往里靠窗的第二排，侧头便能看到对方。 挺好。 考试的时候自然也没时间注意对方。 这次考试，沈于归更加努力，目标不多，下次能到第三列就满足了。 两天的考试很快过去，这也是高考之前最正规的一次考试了，沈于归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的心再次吊起来。 正规的考试没了，但是还有不正规的考试。 五一过后，学校开始三天一考。 所有考试一天半考完，剩下一天半用来讲解卷子整理错题，然后继续考试，讲卷子，如此循环。 其实学校原本是打算所有考试一天考完的，把时间压缩得更短，但有人提出晚上考试，等结束时间已经九点多，走读的学生这么晚回家不安全，因此学校便人性化地把原本晚上的考试挪到了第二天上午。 虽说这考试时间安排与高考时间安排大不相同，但学校还是每次都努力地让学生都把位置清理干净。 他们每两天便要挪课本，后头大家都懒得再挪书，便把书尽可能地塞进课桌里，塞不下的也会放到自己座位旁，省了很大力气。 沈于归特意从家里拿了个陈瑛女士的收纳箱，装着他和鹿梨的课本丢到地上。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热。 大家都脱掉了校服外套，只剩下里边的短袖。 但鹿梨却一直没脱。 她每天都穿着校服外套，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到时候等你摘下口罩，诶，一看脸上有个口罩印……” 想象着这样的画面，沈于归毫无同情心地放肆大笑。 鹿梨：“……” “再说信不信把你丢垃圾箱里。”鹿梨咬牙切齿地说，同时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威胁。 沈于归根本不怕，笑得更加放肆。 半晌，鹿梨不满地撇撇嘴，吐槽：“怪不得你没对象。” 沈于归笑容立马僵在脸上，非常不自在地收起了笑容，严肃地对鹿梨说：“下次换个威胁人的方法。” 鹿梨轻哼一声，得意地扬着下巴看他：“你还怕这个？” “那当然了，不然我打一辈子光棍么？总不能跟你过吧……” 最后一句他说的小声，就像是无意识地吐槽一样，其实是有些底气不足。 鹿梨顿时像是被扼住咽喉一样，僵硬地别开脸，不自然地说：“我、我才不跟你过。” “哈！”沈于归立马跳出来反驳，“我还不想和你过呢！” 他又把鹿梨的话踢回去。 “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的。” “谁、谁说的！” 也不知道到底戳到了哪根筋，鹿梨直接口不择言：“我有对象，我对象还在等着我回去救他呢。” 看着旁边莫名碍眼的沈于归，鹿梨又气呼呼加了一句：“他比你好一万倍！” 听着她肯定的话，沈于归直接愣在了原地。 鹿梨有对象？ 而且听起来似乎是她转学前就谈的。 不能够啊，她不是一心向学吗？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明明都没有看到过鹿梨有任何恋爱的迹象。 总不能她每天半夜等他走之后躲被窝里和对象发消息煲电话粥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于归就一阵牙酸。 这、这…… 那是不是到最后他还是他们y的一环？ 沈于归气炸了。 他指着鹿梨，想问她是不是真的，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哪种语气，最后居然只憋出来一句：“你早恋，待会儿回家我就举报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很本不等鹿梨。 鹿梨一脸懵逼地追上：“你是小学生吗？多大人了还要去告状？” “所以说你真的早恋了！” 鹿梨：“……” “我没有……”她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我骗你的。” 沈于归不信。 “你刚刚语气那么肯定，而且几乎是脱口而出，根本就是有对象了，还一直瞒着我们所有人。” 顿了下，他又说：“你男朋友人真好，舍得让你转学到这边来上学，异地恋一定很辛苦吧？ 不像我，如果谈恋爱了一定不会让对象一个人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一定会陪着她去。 害，你看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都已经用男朋友了。” 鹿梨：“。” “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这语气又酸又茶。 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学的还特别低级。 “我真没男朋友，刚刚就是顺嘴说的。” 那一瞬间的想法大概就是不能输给沈于归，所以想到了自己是小说女主，有官配男主，便顺口说了。 没想到居然被沈于归逮着不放了。 “这都能顺嘴。”沈于归语气依旧有点儿酸，但他没敢大声，只小声嘟囔着吐槽。 他调整了一下书包，不自在地别开脸，硬邦邦地说：“回家吧，考了一天，累死了。” 鹿梨：“……” “你到底信不信啊？”她身体前倾，侧头看向沈于归。 沈于归耳热，不敢看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信”。 鹿梨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行。” 沈于归在心底复盘了一下鹿梨刚刚的话，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关键点。 “你说的那个……等着你回去救是什么意思？”他转头，问鹿梨。 鹿梨顿时僵住，有些发愣。 “我……” “瞎编的，你信么？” “瞎编都能编这么真实？” 沈于归不太相信，这肯定是有什么根据才能说出来的。 毕竟那一瞬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根本来不及鹿梨多想，但她却瞬间就说出来了，还带有这种和他们的风格不太符合的剧情，显然是有原型的。 “真的，我……”鹿梨想破了脑袋，总算是编出来一个借口，“我比较有想象力。”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打补丁。 “所以我几何比较好。” 沈于归：“？”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学霸了不起啊？ …… 好吧，就是了不起。 沈于归咬牙切齿，想反驳，却愣是一句反驳不了。 “呵。” 第87章 关于不上学的理由这回事 第87章 关于不上学的理由这回事 沈于归以为，这不过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斗嘴。 然而鹿梨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这很严重。 沈于归：“？” 不是，最后吵输的不是他吗？怎么赢的那一方不理人了？ 他看着手机上鹿梨发来的信息，以及面前紧闭的门开始回想，自己昨天到底还做错了什么？ 好吧，从一开始就不该嘴痒说鹿梨戴口罩这事儿。 不过再次想起口罩，沈于归还是不解，鹿梨为什么要一直戴口罩？ 她明明没有病。 还有，昨天她随口编出来的男朋友，真是编的？ 怎么着也得有个依据吧，总不能凭空捏造出来一个不存在的人。 这又不是写小说。 沈于归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以头撞门，低头再次跟鹿梨发消息。 【鱼了个龟】：你真的没生病吗？ 早饭不吃，还说今天的课也请假了。 这很难让人不担心。 【一颗坏梨】：真的没事，昨天考的卷子简单，我只是不想去浪费时间了。 【鱼了个龟】：？ 【鱼了个龟】：人话？ 【一颗坏梨】：你自己去上课吧，我要继续睡觉了。 【鱼了个龟】：……行吧。 【鱼了个龟】：那你下午去吗？ 没有回复了。 沈于归：“？” 怎么滴，还秒睡啊？ 沈于归合理怀疑鹿梨只是不想回自己了。 鹿梨给出的理由气人又合理，沈于归被气走，并把这个理由原原本本地带给了陈瑛女士。 陈瑛女士沉默：“……” 半晌，她硬夸：“就该这样，适当取舍，既然在学校里已经学不到新知识了，在家休息就是最好的选择。” 沈于归：“？” “那……我也不想去了，我也学不到新东西了，妈你帮我请个假呗。” 陈瑛女士的巴掌落到他身上：“老实上你的学。” “呵，”沈于归无语，“双标。” 时隔几个月，再次背着自己的书包去学校，轻了不少，沈于归还有点儿不习惯。 这不习惯一直延续到教室，右边的位置上空荡荡的。 张静怡和李栗看到只有他一个人来，同款惊讶，问他：“阿梨呢？” 当然，这是张静怡问的话，李栗只会用意念问。 沈于归再次把鹿梨的理由转达。 “她觉得卷子太简单，听讲卷子是浪费时间，不想来了。” 张静怡：“？” 李栗：“？！” “其实我也觉得昨天考那套有点儿简单，感觉能上七百，我能不能也不来了？”李栗小声说。 沈于归：“？？？” 他把目光转向张静怡，张静怡在思考。 “确实，我也觉得我差不多能摸一摸七百的边，刚发的答案对了对，理综好像突破我的极限，要到280了。” 沈于归：“？？？” “你们还是人么？” 李栗问：“你呢，对过答案没有？” 沈于归脸一红，还有点儿扭捏。 “一般般吧，只对了物理，满分，其他还没对。” 李栗：“……” 张静怡：“……” …… 旁边少了个人，分考的再多也不习惯，一上午沈于归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中午下课李栗喊他去吃饭，好几遍才听到。 “不就是鹿梨没来上课么，你这反应也太大了，人家丢老婆的都不像你这样。”李栗小声吐槽。 沈于归：“……丢老婆的还能坐这听课？” 李栗：“哦。” 快要到餐厅时，沈于归顿住脚步。 李栗回头，问：“又怎么了？” 沈于归说：“我回去打个电话，你们俩先去吃吧，不用等我了。” 李栗甚至来不及评价他这行为，他人已经窜没影了。 和张静怡对视一眼，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同款无语。 “看这么紧，可不就是跟看老婆似的。” …… “梨梨？我刚刚去问了，她说点了外卖，已经吃过了。” 大中午接到儿子的电话，陈瑛女士还有点儿惊讶，本来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结果这家伙是来问鹿梨有没有好好吃饭的。 陈瑛女士：“……” 也不见他关心自己亲妈。 沈于归哪里知道陈瑛女士内心的小九九，听到她说鹿梨自己点了外卖，顿时皱眉。 “妈，你是发的消息问的，还是去她家门口敲的门？” “敲门啊，”陈瑛女士回想了一下，“我特意去敲的门，梨梨还给我开门了，当时手里还拿着扫帚，在家里也戴着口罩和帽子，看起来像是在打扫卫生。” 沈于归一惊，怎么大中午开始打扫卫生了？ 不对，戴口罩和帽子，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鹿梨天天做的，怎么回家自己一个人了也要戴上？ 还是说，是因为要见陈瑛女士所以戴上？ 之前鹿梨去吃早饭的时候都是不戴帽子口罩的，都是等上了电梯才开始戴，因此陈瑛女士不知道。 而现在，连见陈瑛女士都要戴了。 沈于归只觉得脑子有点儿乱，但又抓不到一切的源头。 这个时候，陈瑛女士又说：“不过我后来又想了想，挺奇怪的，和我说话那会儿扫帚被很用力地压在了地上，你能听懂我说的什么么？一般我们停下打扫的时候，不都是拿起扫帚，或者把扫帚轻轻放到地上么，梨梨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在用扫帚借力，而且我看她这打扮，问是不是在打扫卫生时，她刚开始还愣了一下，像是被我提醒才说是在打扫卫生。” 陈瑛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奇怪。 “诶，娇娇，你说我要不要再去看看梨梨？” 沈于归也顾不上陈瑛女士又喊自己娇娇，听到她的话，只说：“不用了，妈，你睡觉吧，下午不是还要去上班么？” “……也……行，那我下午下班回来再去问问。” “嗯。” 电话挂断，沈于归内心极度不安。 索性直接收拾书包，去找蒋理请了个假，直奔鹿梨家。 他没有敲门，直接用备用钥匙开门。 只有打鹿梨一个措手不及，才能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这样子直接开门非常冒昧，沈于归还是这么做了。 书包丢到玄关的柜子上，他刚打算找一找鹿梨的身影，厨房突然传来玻璃杯落地的声音。 “鹿梨！” 又透明了 要开始走本书唯一的一丢丢剧情了 第88章 关于去鹿梨的卧室这回事 第88章 关于去鹿梨的卧室这回事 沈于归以冲刺一千米的速度冲向了厨房，看到了完好无损的鹿梨，没有戴帽子口罩，也没有拿着扫帚。 只是瓷砖上，破碎地玻璃渣在她脚边炸开。 他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鹿梨，紧张问：“有没有哪里伤到？” 看到他过来，鹿梨困惑地歪了歪头，好奇问：“你怎么过来了？” 沈于归一噎，说：“那什么，我有点儿不舒服，跟老师请假回来了。” “嗷。”鹿梨点点头。 盯着沈于归看了几秒，她忽然想起来关心一下他，问：“严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过她不能跟过去就是了。 刚刚两双手一起透明，同时使不上力气，所以刚拿起的玻璃杯这才掉了的。 可惜了，地上的杯子她还挺喜欢的。 她想，下次再买就不能买陶瓷和玻璃的了，得买塑料杯，耐摔。 毕竟她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透明了，所以杯子在她手上会很危险。 她又想起来，自己过来是打算倒水喝的，但现在杯子碎了，她还没有喝到水。 抿了抿唇，她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眼沈于归，终究没把请求帮忙的话说出口。 沈于归低头正用脚挪着地上的玻璃渣，把鹿梨周围稍微清理干净了一些，他回答了鹿梨上个问题：“不严重，不用去医院，多喝点热水就行。” 本来就是随口编的借口。 “嗷。” 沈于归伸手扶了一下鹿梨，说：“你先出来到干净的地方吧，我待会儿把这里打扫一下。” 鹿梨浑身有些僵硬。 因为沈于归扶着的是她暂时没有知觉的胳膊。 她好收不到沈于归的力度，好在她还能看到，小心翼翼地顺着他手腕用力的方向从事故中心出来。 听到沈于归要打扫的事情她有些过意不去，上次就是沈于归打扫的。 她小声说：“你不用打扫了，先放这里待会儿我来扫就行，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嘛，快回家休息吧。” 说到这里，鹿梨忽然愣了一下。 僵硬地转头看了一眼沈于归，她张了张嘴巴，有些迷惑。 眨了眨眼睛，她决定直接问出来。 “你不舒服为什么会来我家啊？” 不舒服难道不该回自己家吗？这个时间，他妈妈还没有去上班。 这一个问题直接把路仁嘉给整不会了。 看来这借口编的还不够好。 莫名有点儿脸红，大脑开始飞速运作，沈于归梗着脖子继续编：“那、那是因为我……我有题不会，要让你给我讲！” 鹿梨：“。” 好理直气壮哦。 沈于归有意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于是推着鹿梨到客厅沙发坐下。 “你在这坐会儿，我去把玻璃渣弄了。” 鹿梨想要再拦，可惜沈于归已经熟练地跑去拿扫帚了。 拿了畚斗过来，沈于归找了一圈没找到扫帚，问鹿梨：“扫帚呢？” 不是说刚打扫么，怎么扫帚和畚斗还不在一起。 鹿梨眼皮一跳，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了。 她应付完陈瑛女士便回了房间，那个时候她的左腿一整个都透明了，像是没有了那条腿似的，重心不稳只能临时靠着那个东西借力一下。 她回了房间自然也就把扫帚给落在卧室了。 她现在的状态两条胳膊没有知觉没有力气，自然不可能过去帮沈于归拿过来。 于是她又劝沈于归，说：“先别扫了吧，待会儿我自己扫就行。” 有猫腻。 这是沈于归的第一反应。 他帮忙扫个地鹿梨还这样推三阻四，这很不像她。 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于是，他丝毫没退让，反而木着一张脸，装作强硬道，又问了一遍：“扫帚呢？” 鹿梨顿时有些心虚。 在沈于归的眼神攻击之下，她败下阵来，垂着脑袋，小声说：“在我卧室。” 沈于归腾地一下就红了脸。 卧室。 鹿梨的卧室。 这是他能去的地方么？ 他有些无措地撇开眼，小声含糊道：“你、你去拿出来吧，我……不方便。” 鹿梨沉默了。 她就是拿不了所以才不想他继续扫的。 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拦着就太明显了。 于是在暴露自己不是人和展示自己的卧室这两件事之间，鹿梨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她装作一副厚脸皮的模样，说：“我不想动，你要打扫你自己去拿，就在床边，你进去就能看到了。” 她这态度转变得让沈月女没跟上趟。 怎么回事？ 前后差距太大，难道说又分裂了？ 不应该啊，鹿梨已经很久没分裂过了，她之前也说了，不会再分裂了。 沈于归沉默地盯了鹿梨几秒，发现并不能盯出答案，便只好进去一探究竟。 鹿梨的卧室装饰很简单，没什么花里胡哨的。 正如她所说的，一进门就能看到她放在床边的扫帚。 沈于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走进房间的脚步莫名有点儿心虚。 他不敢再乱看，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扫帚，目不斜视地走过来，拿了扫帚就转身。 鼻间似有淡淡的清香在萦绕，是独属于鹿梨身上的味道，在床边的时候味道更浓郁些。 他忍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鹿梨的床。 说不上有多么少女，但也是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是女孩子的被褥。 沈于归眨了眨眼睛，这才分辨出被子上的小图案竟是一颗颗小小的梨子。 仿佛心理作用一般，沈于归立马觉得自己仿佛被整片梨园给包围，梨子的清甜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怪好闻的。 沈于归被自己搞得羞涩极了，脸红了一片，不敢再多待，立马转身出了房间。 回身关门的时候，这才突然发现床边落着两个纸团。 刚刚竟没注意到。 可是鹿梨不是刚打扫过么？ 再仔细回想一下，房间里确实不像是刚经历过一次卫生打扫的状态。 更何况，如果真是打扫，为什么扫帚和畚斗是分开的。 她不需要拿畚斗去弄一下地上扫出来的灰尘么？ 果然有猫腻。 但鹿梨拿着个扫帚又能做什么？ 按陈瑛女士的说法，听起来像是要当拐杖，可刚刚他推鹿梨从厨房到客厅的时候鹿梨的腿脚明明看起来好好的。 实在是奇怪。 沈于归挠了挠头，回到客厅，打算拿了畚斗去厨房收拾一下玻璃渣。 鹿梨看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是多大……”事儿。 后边的话沈于归没说完，他愣在了原地。 因为—— 鹿梨的脸透明了。 第89章 关于我不是人这回事 第89章 关于我不是人这回事 因为透明的视觉效果，让鹿梨看起来脆弱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沈于归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看着平静一些，以防鹿梨为此受到刺激。 尽管他已经努力地在伪装自己，但鹿梨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惊慌与震惊。 几乎是瞬间，鹿梨就反应过来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瞒着沈于归，一直到意识被抹杀。 之后管理局会把她存在的痕迹逐一抹去。 沈于归他们依旧在紧张的备考，学校里的人都会忘记曾经有个转学生短暂地占据了他们年级第一的位置。 李栗还是那个班级第一，张静怡会继续和他争夺班级第一的位置，沈于归这段时间的进步大概会保留下来。 而家里这边，陈瑛女士和沈丛辉大概率也是不会再记得她这个干女儿的存在。 都会忘掉。 现在沈于归发现了。 虽然最后的结局不会有所改变，但至少在她消失之前，有机会和沈于归说清楚。 不用再自己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孤独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当发现沈于归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她生出一种解脱感。 这让她前所未有的放松。 看着眼前不太镇定的沈于归，鹿梨猝然笑出声，反而有了看戏的心情。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神戏谑地望向沈于归的眼睛，又在沈于归下意识移开目光的时候愉悦笑起来。 沈于归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鹿梨，他想过鹿梨的反应，惊慌的，恐惧的，紧张的，却唯独没想过是这样的。 虽然她在笑，可沈于归却并不能从她的笑声中感受到开心，她开心的时候不是这样笑的。 鹿梨的状态给他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力感，仿佛认命一般。 喉间难免酸涩，沈于归嘴巴张了又张，良久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鹿梨。” 他只叫她的名字，这个时候说其他的好像一切就显得多余。 他曾经叫过这个名字很多次，有时候是开心，有时候是生气，又或是着急紧张。 今天这一遍名字他却叫得格外平静。 也正是他这一声“鹿梨”，让沙发上的鹿梨愣在原地，明明上一秒还在笑，这一秒却瞬间泪流满面。 起先是无声的落泪，紧接着是小声啜泣，一直到最后鹿梨嚎啕大哭起来。 明明她只是想在父母去世之后换个环境学习，但到头来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她不过是别人创造的小说里的一个人物，还要背负起整本书里所有人的命运，独自一人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寻找没有任何线索的作者，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别人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纸片人。 她也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沈于归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他有些无措地走到沙发旁，看着沙发上哭的伤心的鹿梨一时间举着双手无从下手。 他能感受到鹿梨的哭泣是一种发泄，他不知道鹿梨这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心口的刺痛与心疼是真实的。 于是沈于归不再犹豫，走上前一把拉住鹿梨按进自己怀里。 如果哭出来好受，那就哭吧。 鹿梨哭得更加伤心，整张脸都哭红了，沈于归只觉得自己本就单薄的校服t恤被她哭湿，粘在皮肤上格外的不舒服。 但他却没有推开鹿梨的打算，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 不知哭了多久，大概是哭累了，鹿梨停下了哭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沈于归怀里起来，不敢正视沈于归。 沈于归注意到，她的脸已经恢复正常。 帮她把哭乱的头发整理好，沈于归坐到了她的身旁。 他转了转自己因为长时间同一个姿势站立而发麻的脚，又捏着肚子上被鹿梨哭湿一片的衣服远离皮肤，这才严肃地问鹿梨：“发生了什么事？” 鹿梨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出无法忽略的哭腔。 “我不是人。” 沈于归：“？”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只以为鹿梨是得了什么罕见的怪病。 但鹿梨的表情却告诉他，她说的是真的，她真不是人。 大脑仿佛生锈一样，他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事实。 可是这完全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如果鹿梨真不是人，那这显得他过去十八年接受的教育像是一个笑话。 “你……细说？” 鹿梨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立马又垂下脑袋，声音放低了不少：“我是纸片人。” “嗯？” “就是小说里的人物，我从小说里出来的。” 沈于归：“。” 沈于归张大了嘴巴，可转念一想，却发现这样一来，鹿梨之前的行为就可以解释得清了。 “你要找的作者是创造你的作者？” “嗯，”鹿梨脑袋埋得更深，不安地来回打转着自己的手指，“对不起，之前不是故意为难你的。” “还有……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沈于归没反应，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盲点。 曾经写着他们天生一对的小纸条再次涌入脑海。 沈于归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怪不得鹿梨一开始接近他，还要和他做同桌，原来都是这个原因。 沈于归忽然有种真心错付的感觉。 但很快，他又把自己安慰好了，万一他和鹿梨一样也是纸片人，只是还没觉醒呢。 所以鹿梨才会找他。 他有些急迫，双手激动地抓住鹿梨的胳膊，说：“能让我看看那本小说么？” 不是人，是个纸片人，好像有点儿酷？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儿中二，沈于归心说。 于是他更期待了。 鹿梨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觉得反正都知道了，就没必要再藏了，于是找到小说拿给他看。 皱着眉看完两章，沈于归无语成表情包。 “我出场在墙头？” “我还是个校霸？” “我两章就出现这一段？” 鹿梨歪头，困惑地看着沈于归，他在说什么？ 她说：“那不是你。” “写着我名字，怎么不是我了？”沈于归坚信自己的想法。 鹿梨沉默。 想过他看完之后的一百种反应，唯独没猜到他会直接认领。 这本书大概是没刀的 第90章 关于凑合凑合和我过这回事 第90章 关于凑合凑合和我过这回事 为了防止事情朝更加离谱的方向发展，鹿梨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清楚。 这次轮到沈于归沉默了。 半天，他憋出一句：“我真的只是一个人啊……” 鹿梨：“？” “不然呢？” 鹿梨本来挺伤感的，但沈于归的脑洞让她实在伤感不起来。 沈于归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还以为我也能是纸片人……” 鹿梨：“？” “什么？” “没什么！” 沈于归有点儿烦躁，他指着手机问：“所以你的官配是他？” “嗯，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说是的。” 鹿梨抿唇，看着眼前的沈于归，有点儿遗憾。 沈于归皱眉，明显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一时间两个人相对无言。 鹿梨开始发呆，而沈于归却开始调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想要找出点儿新的线索来打破这个僵局。 忽地，灵光乍现。 沈于归一个大动作转身，激动地看着鹿梨，提出了一种假设：“既然男主角有原型，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原型就是我？” 预兆了鹿梨的话，他伸手一把捂住鹿梨的嘴，把她的风凉话给捂了回去，开始自顾自解释自己这个想法的由来。 “首先，我们两个都叫沈于归没错吧，其次，作者在这附近，所以更加有可能是认识我的，最后，管理局的人并没有说过我不是原型不是么？” 他目光迫切地看着鹿梨，冲她示意，想要得到她的认可。 鹿梨：“。” 所以为什么不把手松开？ 不松开她怎么说话？ 她抬手送了沈于归一巴掌，没什么力气，但好在管用。 “意外意外。”沈于归尬笑。 鹿梨轻哼一声，开始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你的想法……”鹿梨斟酌了一下用词，“很大胆。” 沈于归：“。” “那你就说有没有可能吧？” “……有，但是可能性很小。” “为什么？” “你见过哪个作者写小说直接给男主角用原型的名字的？人家的原型都是性格像，某些经历一样，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名字一样了？” 她又问：“你是校霸么？你爬过二中的墙么？” 沈于归：“……你还是闭嘴吧。” 于是他再次伸手捂住鹿梨的嘴。 鹿梨：“？” 她伸手拿掉沈于归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认真解释：“我说真的，我之前问过工作人员同样的问题，人家说我天真。” 沈于归酸溜溜道：“你都问了，干嘛不直接问原型是谁？” 鹿梨愣住，半晌，她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个道理。” “你问了么？” “没有。” “……那工作人员明确说我不是原型了么？” “好像……也没有。”鹿梨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 对方说她的想法天真，但没明确说不是。 鹿梨忽然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会不会是管理局也不知道原型是谁？” 不然这么重要的信息到手，她直接就可以去找男主，从男主开始排查，不是更方便？ 听着她的假设，沈于归觉得自己又复活了。 “有可能！”他说，“所以我就是原型。” “嗯？” 沈于归有些奇怪，鹿梨想，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原型这件事？ 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于归，鹿梨直接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原型是谁？” 没想到她突然反应过来了，可疑的红晕出现在沈于归双颊，他顿时像是小姑娘一样开始扭捏起来，甚至不敢看鹿梨的眼睛。 鹿梨：“？” 不对劲。 沈于归别开脸，含糊不清道：“反正都叫沈于归，你就凑合着把我当你男朋友呗，我又不介意。” 鹿梨只觉得耳边像是有苍蝇在嗡嗡，然后沈于归就说完了。 “没听清。”鹿梨迟疑，“你说话为什么不张嘴？” 沈于归：“。” 白说了。 再说第二遍需要更大的勇气，沈于归没说出口，直接心一横往鹿梨身边挪了挪，看准时机握住了鹿梨垂在一旁的小手。 鹿梨：“！！！” 呔！ 居然是冲着她来的！ 鹿梨觉得眼前的情况比任何一道难题都要难解。 相比起来，她更愿意去做一套理综试卷。 沈于归有点儿怂，没敢看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心中默数三秒钟，他说：“你再不反抗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鹿梨小手滑嫩，让他有点儿爱不释手，甚至手指开始无意识地在鹿梨手背上打转。 一圈又一圈。 鹿梨在思考。 似乎……好像也说的通？ 沈于归转头，看到了还在发呆的鹿梨，于是腾出另一只手在鹿梨眼前晃了晃，鹿梨眼睛眨了眨，睨他一眼，没理人。 沈于归再接再厉，他大着胆子，爪子开始伸向鹿梨的脸。 捏着鹿梨的脸颊，沈于归心脏怦怦跳，有种在亵渎鹿梨的错觉。 然后就被鹿梨一巴掌给拍掉。 沈于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握着鹿梨的手却更用力了。 鹿梨：“。” 几个月相处下来，确实也会对沈于归心生好感，对于关系更进一步这回事她也会期待。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得是她能活下来。 距离管理局给定的最终期限不到一个月时间了，这对沈于归显然是不公平的。 鹿梨迟疑地看着沈于归，沈于归有点儿羞涩，莫名脸红，嘴巴卡壳：“怎、怎么了？” “我下个月就死了。”她平静道。 沈于归当即就急了：“呸呸呸，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这个月我们肯定能找到原作者，你肯定死不了。” “你就说这事儿你同意不同意吧。”他举起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对上他期待的表情，鹿梨瞬间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是…… “你之前说不想和我过。” 沈于归：“？” “气话你也当真啊？”沈于归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死，“我承认我当时是嘴硬，我想和你过，过一辈子，再说了，不是你自己先说不想和我过的么？” 鹿梨一噎，理亏。 “那……那你都说了是我先说的，现在还来问我。” “我不信啊，”沈于归厚着脸皮说，“我不信你不想和我过啊，所以你同意了对吧？” 不给鹿梨回答的机会，他直接又说：“好的，我宣布你同意了。” 鹿梨：“我还没……” “你同意了，我说你同意你就是同意了。” 鹿梨：“？” “你不讲理！” “讲什么理，讲理能有对象么？”沈于归诡辩，“我不讲理找来了对象我骄傲了么？” 说完，不给鹿梨再说话的机会，把她按到了自己怀里，适当服软，故作可怜道：“女朋友，你可怜可怜我吧，你忍心看我孤家寡人么？” 听到“女朋友”这个字眼，鹿梨瞬间偃旗息鼓，所有和沈于归对着干的话都被咽了回去。 手腕垂下来时不小心碰到沈于归身前的衣服，上边还是湿润的，那是她刚刚哭湿的。 于是鹿梨所有棱角被抚平，心甘情愿乖乖趴在沈于归怀里不动了，任由他抱着自己。 半天，只说出一句：“你爸才不需要我可怜。” 沈于归：“。” 不要乱猜剧情了，真的没刀，往后看就是了。 真要说，最刀的应该是女主要反复重上三次高三。 第91章 关于我有一个女朋友这回事 第91章 关于我有一个女朋友这回事 沈于归是被鹿梨踹回学校的。 无他，只是自从确定关系之后，这人就看起来就像是脑子不好使一样，还特黏人。 吃饭的时候一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眼睛还像是滴了502似的直接焊在了鹿梨身上。 鹿梨受不了他炽热的目光，于是打发着人回学校上课。 “你真的不能和我一起回学校么？”沈于归扒在门边，做出最后的挣扎。 鹿梨：“。” 根本回不了一点儿。 就沈于归这状态，她要是跟着一起回去上课，沈于归分分钟能被蒋理叫去办公室教育。 更何况，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去学校，在家学也是一样的。 “不去，”对着这样的沈于归，鹿梨到底说不出什么重话，温声解释，“我在家作海报，你放学的时候顺便打印出来。” 他们两个打算换一种方法寻找作者。 在小区范围内办个写网文有奖励的活动。 反正鹿梨有钱，不用白不用。 到时候把宣传单印出来，两个人薅上李栗张静怡他们俩一起去凑空发传单，扩大范围。 有了金钱的诱惑，相信找到原作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听到她这么说，沈于归也不再坚持，恋恋不舍松开鹿梨家门框。 转身，又转身。 三百六十度转身之后就又回到了原处。 鹿梨：“。” 鹿梨好笑，说：“你再不走就赶不上第一节课了。” 沈于归说：“赶不上就赶不上，反正我请假时没说什么时候回去。” 鹿梨直接气笑了。 “真的，你快走吧。” “那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么？”沈于归问。 “可以，真的可以，我只是身体会透明没有知觉，并不是器官衰退了。” 沈于归：“哦。” 半晌，他忽然抬头，眼巴巴盯着鹿梨，问：“能抱一个么？” “？”鹿梨完全没想到沈于归会是这个画风，一时间哭笑不得。 然而沈于归已经非常自觉地又走过来抱住了她。 鹿梨：“。” 好吧，这是男朋友。 下巴搁在鹿梨的瘦弱的肩头，鼻息间是属于鹿梨的味道，香香的，泛着梨子的清甜。 沈于归越抱越上瘾，更加不想去学校了。 “能不去么？”他小声问。 鹿梨：“？” 鹿梨毫不留情把他踹出家门，说：“快回去上课。” 沈于归低头，看着自己被鹿梨踹到的腿，又笑了。 鹿梨：“？？？” “你变态啊！” 她砰一声关上门，把沈于归给关在了门外。 沈于归：“。” 门内传来鹿梨的声音：“你要是考不上华清，我们大学就得异地了，菜鸡快回去学习吧。” 沈于归：“。” 女朋友喊他菜鸡了。 ……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上课之前回到了学校。 下午上课之前大家不少人都是刚睡醒，还有不少人甚至还没睡醒，教室里不算吵闹，沈于归静悄悄回到了座位上。 李栗看到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爸爸你干嘛去了？还以为你要逃课。” 沈于归：“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李栗：“？？？” 张静怡：“？？？” “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们羡慕我有女朋友，没关系，你们也会有。” 李栗：“？？？” 张静怡：“？？？” “你脑子瓦特了？”李栗起身，趴在桌子上探着脑袋伸手摸沈于归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沈于归：“。” “你才有病。” 他一把丢开李栗的爪子，坐直，把下午要讲的卷子给拿出来坐等上课。 鹿梨说的对，他再不努力，考不上华清，到时候大学就得异地，这多惨呐。 李栗和张静怡二脸懵逼，怎么一个中午不见，这人变得这么……欠。 还有，女朋友是什么？ 是他们想的那个么？ 两人对视一眼，李栗立马伸着手去扒拉沈于归，势必要把这个瓜吃明白。 沈于归回头，说：“别打扰我学习，不想和你们这种没对象的人说话。” “……” “差不多得了你，”张静怡说，“你刚刚什么意思啊？一个中午不见你还能谈恋爱了不成？” 沈于归打了个响指：“聪明。” 张静怡直接瞪大了眼睛：“我去，你来真的啊？和谁？”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鹿梨的位置，空荡荡的，还是没人。 想起女朋友，沈于归莫名脸一红，看了一眼鹿梨的位置，在这两个人面前，忽然有些不自在。 “说啊爸爸，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还脸红了？你行不行啊？”李栗说。 张静怡已经从沈于归的视线当中看出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大中午不吃饭跑回家就是去告白了？”她有些不理解，这么着急？又不是活不过今晚。 沈于归却高深莫测地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你说错了，我中午回家是进行了人生的升华，告白只是顺带的，像你们这种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 “……”张静怡撇嘴，小声嘀咕，“阿梨到底看上你哪了。” “诶怎么说话呢，”沈于归不满，“我说张静怡你这个态度非常不对，嫉妒地太明显了啊。” 张静怡：“……” 李栗：“？” “你俩说什么呢？我为什么听不懂？” “李栗，够着头干嘛呢？要不等会儿你上来讲？”蒋理丢了个粉笔头过来。 李栗：“。” …… 下课，蒋理敲了敲沈于归的桌，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没别的事情，了解了解鹿梨的情况， “你和鹿梨比较熟，家里住的也近，知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今天下午她又请假说这个月都不来了，怎么回事儿？” 沈于归心说，不愧是自己女朋友，效率就是高，这就把假请上了。 蒋理：“？” “沈于归？你在听我说话么？” “啊，老师我在听，”沈于归回神，说，“老师，我能不能也不来了？” 蒋理：“？？？” “我叫你过来是让你回答我问题的，不是为了方便你请假。”蒋理觉得自己迟早被气死。 “哦。” 沈于归想了想，编了个听起来还行的借口。 “她不喜欢考试，考试耽误她学习新知识，所以就决定在家复习。” 蒋理：“。” 这么有个性？ “其实老师我也觉得考试耽误我学习，我能不能……” 他话没说话，就被蒋理斩钉截铁地打断：“不能。” “你回家有空多劝劝她，可以的话还是还是到学校来，家里的氛围和总归没有学校氛围好，这就一个月了，再坚持坚持，学校还是很看好她的。” “知道了，老师。” 知道但不劝。 “你这样让蒋老师知道估计会气死哈哈哈……”听到沈于归的转述，鹿梨笑得肚子酸疼。 沈于归觉得自己挺无辜：“我劝了你就去么？” 鹿梨：“……不去。” “那不得了，我浪费那个时间干嘛。” 说着沈于归从口袋里拿出来他放学路上打印的宣传单。 “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他解释说：“这个我只印了五十张，先打个样，你要是觉得行的话等明天我再多印点儿。” “可以。”鹿梨来回翻翻，越看越觉得行，“我还挺有设计天赋。” 沈于归：“？” “你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你这椰树风格的宣传单？”他一脸一言难尽，“我在打印店都没脸见人。” “你要不是我女朋友，我根本不会去打印。” 鹿梨：“……” “有这么夸张么？” “呵呵。” “我看到你翻白眼了。” “对不起，我错了。” “没诚意。” “要不我给你磕一个？” “免了吧。” 鹿梨拿掉了两张宣传单，把剩下四十八张还给沈于归：“麻烦你明天先去学校发一发了。” 沈于归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真不打算继续要我这张脸了？” 鹿梨掩唇偷笑，说：“你可以让李栗帮忙。” “好主意。”沈于归觉得这事儿可行。 把宣传单装进书包，忽然，沈于归想了想，说：“等明天印的再去学校吧，今天这个……先嚯嚯一下爸妈他们。” 沈于归打算坑一下自己爹娘。 毕竟不能总逮着李栗一个人坑，他最近还得高考呢。 “什么意思？”鹿梨有点儿没跟上他的思路。 沈于归得意一笑，说：“让爸妈他们把宣传单带去单位，在他们单位宣传一下。” 鹿梨眼睛直接瞪圆了，这坑爹坑娘方式，她自愧不如。 好吧，她暂时没爹娘可坑。 不过鹿梨还是有些担忧：“挨打怎么办？” “你挡着。” 鹿梨：“？” 这说的人话？ “我在这个家没人权，你也不想谈恋爱第一天男朋友就被打残吧？” 鹿梨：“……” “其实……” “打住，”沈于归直接上手捂住鹿梨的嘴，“没有其实，我说你不想你就不想。” 鹿梨：“。” 其实他只是想说，陈瑛女士大概不会打他，只会把他逐出家门。 …… 十点多，沈于归捏着一摞宣传单回家。 是的，没错，他又把宣传单掏出来了，怕回家之后自己把宣传单忘到书包里，然后明天到学校就得自己丢脸。 为了自己的脸，沈于归决定今晚就把事情交代了。 “手上拿的什么？”陈瑛女士立马就注意到了。 “传单。” 沈于归把宣传单分成两份，往陈瑛和沈丛辉手里各塞了一点儿。 陈瑛：“……” 沈丛辉：“……” 沈丛辉嫌弃地丢到茶几上，然后扭头和老婆看一份。 陈瑛：“……” 毛病。 “这什么？”陈瑛女士读着上边的字，“凭网文平台的笔名即可领奖？最高十万？” “嗯，十万。” “那你去领啊，你之前不是还签约了一本书么？”陈瑛女士顿了一下，迟疑道，“你这种断更的行么？” “行啊。” 但他就是主办方，他领个屁。 陈瑛女士若有所思。 “没签约的呢？” “也可以。” 那本书确实没签约，找的就是断更又不签约的。 陈瑛女士忽然说：“那我好像也能领。” 嘻嘻，我是故意断在这里的！ 第92章 关于我妈是作者这回事 第92章 关于我妈是作者这回事 陈瑛女士一句话惹得在场两位男士震惊。 “妈，你刚刚说什么？”沈于归揉了揉耳朵，仿佛没听清一样不确定地问。 陈瑛女士被他俩这无知的反应给无语道：“我写小说很奇怪么？” 她看了眼沈于归，说：“你都能写，我为什么不能写？” 沈于归：“？” “妈你说归说，别拉踩我啊。” 沈丛辉瞥他一眼，补充道：“你妈说的没错。” 沈于归：“。” 就说吧，他在这个家没人权。 懒得再搭理妇唱夫随的老沈，沈于归颠颠地坐过来贴上陈瑛女士，一副好儿子的姿态。 “妈，说说呗，你写的什么？”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闻言，陈瑛女士皱皱眉，说：“想不起来了。” 沈于归：“？” 这可不行啊。 于是他狗腿似的开始给陈瑛女士按摩，说：“妈你再想想。” 关乎女朋友的命，马虎不得。 陈瑛女士也有意想想起来，毕竟能领钱，谁会嫌钱多呢。 一阵冥思苦想，陈瑛女士问：“你当时码字那个软件叫什么来着？” “作家助手。” “哦，”陈瑛女士说，“我下载一下待会儿用手机登录上就知道了。” 闻言，沈于归挑眉。 所以老妈码字也用的作家助手？ 莫名的，沈于归有种强烈的预感，仿佛要发生点儿什么。 实在等不及，他直接把自己手机给掏出来：“直接用我的登吧，你把验证码告诉我。” 沈于归低头退出自己的账号，随后输入陈瑛女士的手机号码，点击发送验证码。 陈瑛女士还没反应过来，验证码就发过来了。 “，”陈瑛女士勾着头去看沈于归的手机界面，同时不忘问，“你不是不写了么？怎么还留着这个软件？” “啊，无聊的时候看看他们是怎么骂我死太监，又是怎么求爷爷告奶奶让我更新的，就挺有意思的。” 陈瑛女士：“？” 保准有点儿大病。 “你手别抖，一个图片验证你弄几次了？”陈瑛女士嫌弃道。 沈于归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太过紧张与期待，让他一次次图片验证失败。 “妈你来。” 沈于归把手机塞给陈瑛女士，换来陈瑛女士的眼神嫌弃。 “出息。” “妈你别说我了，快验证吧。” 于是，在沈于归的催促下，陈瑛女士一次验证成功，界面打转了两秒，登录成功。 沈于归第一时间就关注到了书名。 只对你撒娇！ 不等陈瑛女士看清楚东西，沈于归就一把夺过手机，他点击到【我的】界面，看到自家老妈的笔名果然是“应该是鱼”。 是他和鹿梨找了两个月的作者。 这一刻，沈于归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看着一脸懵逼的陈瑛女士，沈于归前所未有地开心，直接一把搂住陈瑛女士，在陈瑛女士脸上亲了一下。 “妈，我爱你！” 陈瑛女士：“？” 沈丛辉：“？？？” 什么情况？ 看了一眼沈丛辉，沈于归说：“爸，你先回去睡觉吧，我找妈还有点儿事。” 说着他把一直在状况外的陈瑛女士从沙发上薅了起来。 他力气大得惊人，陈瑛女士用全身重量都没挡住，回头无辜地看着自家老公，陈瑛女士更懵了。 “妈走走走，我们去找鹿梨，爸你先睡，不用管我们。” 听到去找鹿梨，两人更加不解，但沈于归已经拉着自己往门口走了，陈瑛女士只好示意沈丛辉先回房间，她跟过去一探究竟。 “砰”、“砰”、“砰”。 沈于归一手拽紧了陈瑛女士，一手敲门。 好一会儿没动静，他等不及，直接叫门：“鹿梨！鹿梨！” 见他这么粗鲁，陈瑛女士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臭小子，大半夜的干嘛呢？梨梨都睡了，你还……” 咔哒，门开了。 陈瑛女士和开门的鹿梨面面相觑。 陈瑛女士：“……” 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追不上我的态度，陈瑛女士非常丝滑地转移话题，笑眯眯问鹿梨：“梨梨这么晚还不睡呢？” 鹿梨：“……” 沈于归刚从她这里离开几分钟，她都没来得及洗漱，睡哪门子觉。 瞥了一眼兴奋的沈于归，鹿梨乖乖回陈瑛女士的话：“还没呢，……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也不是第一次喊妈，但今天这个妈格外难开口。 鹿梨把问题的症结归到沈于归身上。要不是他非捅破窗户纸，她这会儿还能开开心心喊妈。 陈瑛女士没注意到她的异样，闻言重复到：“我过来……我……” 她冷笑地看了一眼沈于归，眼神示意他：‘你说啊，我们来干嘛的？’ 沈于归：“。” “在门口说什么，先进去先进去。”沈于归推着陈瑛女士直接把她推进门，两个女人都是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 陈瑛女士差点儿气死，这臭小子到底要干嘛？鹿梨都没说话，他直接一副主人姿态就进来了。 鹿梨无辜地看向沈于归，沈于归看到趁着陈瑛女士往前走的空档，凑近鹿梨小声说：“作者，我妈是作者。” 闻言，鹿梨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向他寻求解释。 沈于归却没有多说，拉上她的手腕一起追上陈瑛女士。 陈瑛女士一回头，自家儿子拉着鹿梨的手。 陈瑛女士：“？” 所以说今天的戏码是向她宣布他们在一起了？ 她表现过强烈的反对意见么？怎么现在的小孩儿谈个恋爱还要过来征求她的同意？ 沈于归拉着鹿梨自然而然坐到了陈瑛女士的另一边，和陈瑛女士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陈瑛女士冷笑。 “呵。” 沈于归没注意到，示意鹿梨把手机拿出来。 “唔，好。” 鹿梨把手机给沈于归，沈于归熟练地输入密码开机，找到鹿梨手机上的小说app，点进去找到《只对你撒娇》的主页，然后把手机递给陈瑛女士。 “亲爱的妈妈，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小说吧。” 陈瑛女士早就被他一串动作给整麻木了，接过手机看了两眼，似乎有点儿印象。 “应该……是吧？”看着像，但不确定。 沈于归笑：“那您再点进去看看内容，确认一下。” 感谢各位的打赏和月票哈，破费了，么么~ 第93章 关于创作背后的故事这回事 第93章 关于创作背后的故事这回事 “采访一下，陈瑛女士，你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选择用自己儿子的名字当男主角的？” 沈于归卷起桌上的两张宣传单，送到陈瑛女士嘴前当话筒。 陈瑛女士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人，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鹿梨确实是她的女儿。 她创造出来的女儿。 旁边坐的傻儿子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现在两个人谈恋爱了。 就……感觉蛮奇怪的。 有种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了的感觉。 但鹿梨和她又确确实实没有血缘关系。 转念一想，鹿梨这个人物本来就是她在书里创造的傻儿子的对象，只是现在以另外一种形式在一起了，好像也……没毛病。 反正“沈于归”的原型就是沈于归，他俩本来在设定里就是一对，现在不过是突破了个次元壁而已。 能接受。 陈瑛女士安慰着自己，垂眼瞥了一眼那个花里胡哨的宣传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所以这个所谓的活动是你们两个办的？” “妈你好聪明！” 陈瑛女士：“……” 见她脸色不太好，沈于归说：“如果你想要那十万块钱，也不是不可以。” 沈于归回头示意鹿梨。 鹿梨立马get到：“妈我现在转给你。” 陈瑛女士：“？” “我要你们的钱做什么，就是这事儿……” “我知道的，这不符合科学对吧？没关系，只要你多见见，就会发现这确实不科学，但是你习惯了。”沈于归说。 陈瑛女士：“……” “滚滚滚。”陈瑛女士把宣传单扔他身上，更嫌弃了。 到底是从书里跑出来一个人，这让她怎么镇定！ 沈于归与鹿梨对视一眼，决定开启怀柔政策。 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陈瑛女士身边，左一声夹子“妈”，右一声软乎乎的“妈”。 沈于归叫完鹿梨叫，鹿梨叫完沈于归叫，陈瑛女士被他俩向左拽，向右拽，脑子都被晃晕了。 “诶好了好了！”她无可奈何，抽出自己的胳膊，把两人推开，“我又没说不同意你们俩的事儿。” “不是这个，我们是想让你继续写。” 沈于归冲着陈瑛女士眨巴眼睛：“亲爱的妈妈，可以么？” 陈瑛女士一脸无语，巴掌从他脸上擦了个边：“好好说话。” 沈于归：“。” “这小说……”陈瑛女士张了张嘴，想起当时的情形，还觉得有点儿难以启齿。 “小说怎么了？”沈于归问。 “没……当时写的时候你正好升高三了，那段时间我又升职了，本来就是看剧有感，写着玩玩的，后来顾不上所以就没管了。” 沈于归撇嘴：“您这哪里是顾不上，我太监的时候好歹还写了四十来万字，你这就两章，根本就是一时兴起。” “臭小子！”陈瑛女士的巴掌又落到了沈于归身上。 沈于归：“……” “妈，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沈于归转移话题，“谁家写小说用自家亲儿子的名字？人家就算用了好歹也会给儿子一个结局，你直接写两章跑了，我是亲生的么？” 陈瑛女士：“……应该是亲生的，别人都说你跟我长得像。” 沈于归：“？” 陈瑛女士莫名觉得自己理亏，为自己辩解道：“那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想写就写了，正好有现成的名字就用了。” “呵。” 鹿梨伸着小手，小声问：“那我的名字呢？” 陈瑛女士一愣，盯着鹿梨看了一秒，又看了一秒，又看了一秒。 “可以肯定你的名字是我花时间取的。”最终，陈瑛女士只能这么说。 “所以意思是给我取新名字浪费时间，就能给鹿梨取名了？” “怎么说话呢，你的名字也是我和你爸翻字典翻出来的。” 沈于归脸一垮：“你们之前不是说是我自己翻的么？” 陈瑛女士再次愣住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你那么小，翻不动，还不是我和你爸帮你翻的，你自己挑的字。” “呵。” “该说不说，你给我女朋友取的名字挺好听的。”沈于归夸赞道。 他这语气就很让陈瑛女士不爽，于是又给了他一巴掌：“怎么说话呢你。” “脸疼！”沈于归捂着脸起来，跑去了鹿梨那边。 忽然，陈瑛女士说：“鹿梨这个名字说起来还跟你有关呢。” “啊？”沈于归不信，“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俩名字哪里有什么共同之处么？就……都有动物？ 陈瑛女士用肯定的语气说：“有，鹿这个姓是因为你，你小时候最喜欢长颈鹿，我和你爸带你去看，走的时候你哭着扒着人家栏杆不想走。” 再说起这事，那时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陈瑛女士不禁笑出声。 最后是怎么走的呢？似乎是沈于归被长颈鹿忽然凑近的脑袋吓哭，这才走的。 有意思。 沈于归：“。” “我不记得，这事儿就没发生。” “有照片。” “啊——！不听不听！”沈于归开始发疯。 鹿梨眼睛亮晶晶盯着陈瑛女士，陈瑛女士立马接收到信息，低声说：“等我回去找找，把照片发给你。” “嗯嗯！” 沈于归不理解，为什么这事到最后翻出来的是他的糗事。 他不知悔改，继续问：“那梨呢？” “梨我记得好像是当时刚好在吃梨，就顺手写上了，最后就有鹿梨这个名字了。”陈瑛女士捏捏鹿梨的脸，亲昵极了。 “谢谢你，妈。”沈于归郑重道。 他突如其来的郑重让两个女人都有些不解：“谢什么？” “谢谢你当时吃的不是面条，不然我女朋友就叫鹿面条了。” 鹿梨：“？” 陈瑛女士：“？” 两人同时把抱枕扔他脸上，陈瑛女士附赠了一句：“滚。” 沈于归自己也觉得离谱，抱着两个抱枕笑起来，看起来更傻了。 陈瑛女士拉着鹿梨，不让她再理沈于归，拍着鹿梨的手，问：“梨梨有什么想问的么？” 说起这个，鹿梨还真有个想问的。 “妈为什么要把‘沈于归’设定成校霸啊？” “……”陈瑛女士开始沉默。 沈于归悄悄凑了个耳朵过来，倒要看看自家亲妈是怎么从他身上延伸出校霸气质的。 如果他没记错，他从来没有跳墙翘课去网吧过，他要是想去，都是光明正大去。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救赎，”陈瑛女士回想了一下，看着沈于归的眼睛解释，“那段时间流行这样，我想着就你当时的状态过得太好了，我和你爸也没要求过你什么，你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给你买，没什么可救赎的，所以就给你换了个孤儿的设定，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沈于归听到最后这句直接瞪大了眼睛，这是亲妈？ 陈瑛女士不说，单单从那两章里他出现的那一段来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原来是个孤儿。 但是陈瑛女士还是选择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他，而且眼神丝毫不闪躲！ 由此看来，陈瑛女士果然对他爱的深沉。 这伟大的母爱啊！ “你别急，也有好的一面，”陈瑛女士安慰他，“你不是从小不会打架么，所以我在书里设定你打架特别厉害，你是当之无愧的校霸。” 沈于归嘴角抽了抽，对于陈瑛女士的脑回路，他不愿再听。 “还有，我还给你留了个好设定，你字好看，书里字也好看。” 闻言，鹿梨抓住了华点。 “所以我字丑是为了衬托他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瑛女士，瞬间有被背叛的感觉。 陈瑛女士腹背受敌，默默挪了挪屁股，远离了这俩人。 她虽然没说话，但这反应已经回答了一切。 鹿梨：“。” 陈瑛女士：“……往好处想……梨梨你有钱不是么？大把的遗产等着你继承。” 她不提这个，两个人都还没注意到这点，于是反应过来的沈于归在一旁说起风凉话：“好嘛，你写个小说，男主角从小没爹没娘，女主角父母直接车祸撞死了，主打一个要没都没是吧？” “也不能这么说……” 陈瑛女士很多年没有体验过这种感受了，被他俩一人一句说的直冒冷汗。 想了想，她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于是她把矛头对准沈于归，说：“有爹有娘的白富美怎么看上你一个小混混？” 沈于归直接震惊，没想到一个回旋镖，这锅最后还得他自己背。 “我？” “谁家父母乐意让孩子和那种混混在一起？也就是没爹没娘了，没人替她做主，她才能认定你，让你吃软饭。” 沈于归：“……” 还真别说，被这歪理说服了。 “好像有点儿道理。” 鹿梨：“？” “他后续不会好好学习么？” “会，还能成精英呢，梨梨不用担心这个哈。”陈瑛女士急忙解释，为“沈于归”正名。 她只是那么一说，毕竟言情小说里，男主角不逆袭个霸总这很难言情得起来。 为了转移话题，陈瑛女士忍痛表示：“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们日更行了吧？” 她现在工作又轻松了不少，能腾出来不少时间，但时隔这么久，再捡起来还是有点儿难。 陈瑛女士有些抗拒，但两个人根本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谢谢妈妈！” 陈瑛女士：“。” 让我来看看，是谁一天更新五千字！ 啊，是我啊—— 第94章 关于是鹿梨先动的嘴这回事 第94章 关于是鹿梨先动的嘴这回事 在没和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谈判之前，沈于归给陈瑛女士设定了一个准则。 不要让男女主有亲密戏份！最好连面都不要见！ 尽管那个“沈于归”是以他为原型的，但要是鹿梨和那人有了过多接触，他还是会很不爽。 鹿梨同样也认可他的观点，她也不想回去的时候和书里的那位男主有过于亲密的交集。 在二人的监督下，陈瑛女士把第三章写了出来。 第二章的末尾写着“沈于归”让鹿梨让一让，鹿梨抬头看到了围墙上的“沈于归”。 但是，陈瑛女士并没有让第三章走传统套路。 鹿梨一句话都还没说，“沈于归”自己就脚滑摔回了学校。 二人一墙之隔。 沈于归：“？” “你确定我是你儿子？这么高的墙你说摔我就摔了？”沈于归气的牙痒痒，奈何陈瑛女士是确实是他亲妈。 鹿梨抿唇忍笑。 陈瑛女士表示：“别着急嘛，这不是后边写了你的反应么。” “说时迟那时快，沈于归一个翻身让自己正面朝下，最后竟手脚并用的接住了自己，并开始做俯卧撑，仿佛他并不是从墙头掉下来的，而是本身就在这里做俯卧撑。” 沈于归一脸无语地把这段读出来，实在没忍住，以按摩为发泄，可着劲儿捏陈瑛女士的肩。 “你真的不觉得这段很离谱么？学校的墙那么高，我手脚接，你是想让儿子四肢瘫痪？” 陈瑛女士确实心虚了。 此刻，她一左一右站着两人，她反而像是被家长训的熊孩子，这让她很不爽。 “你们自己要的不接触。” 沈于归：“……” 鹿梨：“……” “妈……”鹿梨迟疑道，“不接触也得符合常识吧？” 陈瑛女士：“……” …… 沈于归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鹿梨则在家里自学，陈瑛女士下班之后也会到鹿梨家码字，等沈于归放学之后一家三口就算是聚齐了。 听着陈瑛女士的发言，沈于归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记得我只是书里没爹娘，现实里我爸还活的好好的……” 陈瑛女士：“……忘记把这事儿告诉你爸了。”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先别说了，万一我爸老古板，把鹿梨送去科研院怎么办。” 鹿梨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沈于归伸手想去摸她的小手安慰，被鹿梨一把躲开。 “别摸，万一被传染你也得跟我去科研院。” 沈于归：“。” 陈瑛女士乐呵呵地看着好戏，没什么诚意地拉架：“别吵了，你们俩一起进去。” 鹿梨：“。” 沈于归：“？” 沈于归：“没关系，只要说你也不对劲，拉你垫背，我爸就不会送我们进去了。” 陈瑛女士：“……”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过了一周，没等来管理局的工作人员，鹿梨也没消失，沈丛辉先受不了了。 他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他每天下班要独守空房？ 他第一次敲响了鹿梨家的门。 沈于归屁颠屁颠去开门，从猫眼看到居然是沈丛辉，顿时吓得一哆嗦，蹑手蹑脚回到客厅，指着房门小声说：“我爸来了。” 现场氛围顿时紧张起来，陈瑛女士啪一下合上了电脑，就连鹿梨也紧张地想站起来，尽管不知道做什么。 好死不死，刚刚沈于归在她喝水的时候非要闹，水洒在了她大腿上，她现在两条大腿都透明了，根本站不起来。 沈于归忽地一把抱起她，往她的卧室走：“你站不起来，容易露馅，就先回房间，待会儿我和妈就说你睡了，我们俩自己要死皮赖脸在这里学习办公的。” 鹿梨侧搂着他的脖颈，视线刚巧能看到他优越的侧脸，以及锋利的下颌线。 耳边是他独特的嗓音，明明不过是个少年，却已经沉稳应对。 这让鹿梨格外安心。 鹿梨能明确感受到名为喜欢的思绪在自己胸腔翻腾。 在沈于归弯腰把她放到床上的那一刻，鹿梨忽地凑近，在沈于归的颊边留下一个轻吻。 这一下是极快的。 她只来得及感受沈于归脸颊的柔软便退了回去，完全没有仔细感受。 尽管如此，这举动仍旧让她自己羞赧至极，修长的手指捂在眼睛上，催促着沈于归：“你快出去啦~” 沈于归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贴鹿梨脸上亲了一口就跑。 他安慰自己，这个叫礼尚往来。 再说了，是鹿梨先动的嘴。 回到客厅，沈丛辉已经进来了，看到他从房间出来，顿时皱眉。 “你从哪出来的？” “女朋友房间啊。”沈于归自觉贴到陈瑛女士身旁，把陈瑛女士当保命符。 陈瑛女士听到他的话，两眼一黑，当即甩开他，向沈丛辉表示衷心：“老沈你看，他谈恋爱。” 沈于归：“？” 沈丛辉：“。” 沈丛辉自然知道自己家老婆和儿子是什么德行，懒得再理他们，只问：“鹿梨呢？” “嗷，鹿梨睡了，我和妈马上就回去了。”沈于归再次贴上陈瑛女士，势必要和陈瑛女士当一条船上的人，一条绳上的蚂蚱。 陈瑛女士甩不掉，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瞪他，沈于归死皮赖脸就是不松手。 沈丛辉怀疑地看着这俩人，又看看桌上的课本和电脑，看着也确实是在工作和学习。 “你最近工作很忙？”他还是不理解。 “是……有点儿。”主要是被这俩人压着日更，不得不忙。 “怎么不回家办公？” “这里有氛围。” 沈丛辉：“……” “爸您就别管了，我保证会把妈安全送到家的，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我只是怀疑你们在背着我搞事情。” “……没有的事！” “那回家。” “这……再等等吧……要不您先回去？” 沈丛辉发动眼神攻击。 沈于归缩了缩脖子，偷偷晃陈瑛女士的胳膊，让她想想办法。 陈瑛女士心说，她今天的更新都已经写完了，回去就回去了，于是再次抛弃沈于归，对着沈丛辉表示：“我跟你回去。” 沈丛辉目光再落到沈于归身上，沈于归欲哭无泪。 “我也回去……” 第95章 关于回到书里这回事 第95章 关于回到书里这回事 五月底，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总算是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已经找到作者的女主。 鹿梨提前和沈于归与陈瑛女士打了招呼，晚上沈于归放学之后，三个人再次聚集在鹿梨家里。 这次来的是一开始接待鹿梨的大叔，工作人员看到沙发上排排坐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三人，吓得差点儿没厥过去。 然而事实上，三人只有鹿梨还有意识，另外两个只是睁着眼睛。 鹿梨解释：“我不仅找到了作者，还找到了男主的原型，他们两个就是，能让他们恢复意识么？” 工作人员毫不犹豫拒绝：“不能，你该走了。” 鹿梨撇撇嘴：“那我不走了，留在这里死了得了，你回去吧，就当我没找到作者，意识被抹杀了。” 鹿梨猜测，管理局既然花费如此大的周折也要让她从书里出来找作者继续创造，那必然是她意识抹杀对管理局有一定的坏处。 现在就是赌一把。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沈于归和陈瑛女士同时恢复了意识，看着眼前抱着厚厚一本书的大叔，两个人默契把鹿梨往后扒拉了一下。 鹿梨又无奈又好笑：“我没事儿。” “真的？”沈于归拉着她到处检查。 鹿梨：“……合理怀疑你在占我便宜。” “哪能啊，我是关心你。”沈于归嘟囔地越来越心虚，默默把爪子收了回来，继而瞪着眼前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 “他们意识也恢复了，你们告别吧，告别完你就该回到书里了，那才是你的世界。” 沈于归脸色大变，就连陈瑛女士看向工作人员的目光也带上了敌意。 鹿梨垂眼看着沈于归拦在自己嘴巴前的胳膊，伸手往下扒拉了一下，平静地说：“如果我不回去呢？” “书中世界的所有人意识被抹杀，包括你。” 工作人员的目光就像是一口平静无波的深井，让人捉摸不透。 他就这样盯着鹿梨，道：“你回去他们就不用消失，但如果你执意留下，他们所有人都会因为你消失。” “道德绑架。”沈于归评价，他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要被抹杀意识的，是鹿梨自己一个人到这里找到了作者，让他们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就算是鹿梨不回去，他们也只是再次走向原来命运的终点而已。” 工作人员甚至连一个眼神恶露不愿意给他，直接一招制敌：“她不回去留在这里也会死。” 说着，他缓缓转过头来，直直地望进沈于归的眼睛，问：“你愿意看到她死么？” 他的视线太有压迫感，让沈于归瞬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人说对了，他确实不愿意看到鹿梨死。 相较于死，沈于归宁愿鹿梨活着回去。 沈于归面带苦涩，看着鹿梨逐渐眼眶酸涩。 鹿梨以眼神安抚他，再次看向工作人员问：“那我走完剧情还能再回来么？” 工作人员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 “如你所见，我在这个世界里过得更开心，我为什么不留下？” 工作人员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鹿梨，良久笑了出来。 “可以。” 鹿梨一喜：“什么条件？” “如果走完剧情之后，你仍然愿意放弃你在书中世界的一切，包括你的爱人，你的朋友，以及你的财富。” “我愿意。” 工作人员再次笑了，显然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话别说的太早。” 以往走完剧情仍然愿意放弃一切来到现实世界的，几乎是万里挑一，而这一个还是现实世界里条件比书中世界条件好的。 据他所知，鹿梨在书中世界可以继承巨额财富，而显然，她旁边这位男生看起来家里没这么多财富。 正当他得意时，不成想，沈于归竟然说：“我能和她一起去书里走剧情么？” 工作人员的笑容僵在脸上，皮笑肉不笑：“非本书人员不得入内。” 沈于归无比感谢陈瑛女士以他为原型。 他看着工作人员得意起来：“你猜我叫什么？” 鹿梨与陈瑛女士顿时扶额，怎么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工作人员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叫什么？” “沈于归。” 鹿梨适时提醒：“男主也叫做沈于归，是以他为原型的，我刚刚就跟你说了。” 说最后一句时，鹿梨的嫌弃再也藏不住。 虽说上次那个新人工作人员还需要查攻略，但对方胜在年轻记性好，这位大叔不行，这才几分钟就把她的话忘了。 不过想想也是，不然当初也不会忘记给她加载记忆，让她看起来像是分裂了似的。 局势瞬间扭转。 工作人员想了一万种可能，也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这样。 不过只要鹿梨肯把剧情走完，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果剧情不走完，书中世界崩塌，书中所有大大小小的主角配角意识抹杀之后都会化为怨念，一遍遍攻击管理局，管理局为此折过不少工作人员。 因此，他们愿意费尽周折把主角送到现实世界来寻找作者，不过是花费点儿技术，加个班的事。 加班还是死人，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而且这样就算实在找不到，他们也能提前做预防。 其实对于鹿梨这本书，他们已经做好了防御，毕竟之前几个月没有丝毫进展，但谁能想到，鹿梨就走了这么大运气，竟然一个乌龙找到了作者。 这些自然是不必告知鹿梨他们的，约定好了等沈于归高考结束，把两个人一起打包送进书里，工作人员就麻溜跑了。 沈于归和鹿梨抱在一起，兴奋的，激动的，紧张又刺激的。 陈瑛女士眨了眨眼，似乎…… 她儿子要跑书里去了！ 陈瑛女士：“？” 这科学么？ 但鹿梨都能从书里出来，似乎一切就又合理了。 沈于归和鹿梨松开，回头抱住陈瑛女士，激动地说：“妈，到时候记得多给我俩安排点亲密戏份。” 陈瑛女士的巴掌毫不犹豫落在了他身上。 “好好学你的习，进去也是高三，还是以学习为主，知道么？” 沈于归顿时高兴不出来了。 合着就是他高三毕业之后重新再上一遍高三呗？ 鹿梨更惨，她这次不能考试，这次高三白学，进去之后高三结束还要再出来，高三又白学，反复重上三次高中。 沈于归眼泪汪汪地望着鹿梨，满心都是自己可怜的女朋友。 鹿梨：“……”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如果考不上华清，等出来跟着我一起复读，我可不想异地。” 沈于归：“？” 怎么最后压力最大的又变成他了！ 啊——！ 反复重上三次高中的由来。 距离完结还早 剩下的剧情还有去书里谈高中的恋爱，然后从书里回来谈个大一学长和高三学妹的恋爱，然后再来个大学，大二学长和他的大一小学妹，之后写到合适的地方才会完结。 就酱，么么~ 第96章 关于鹿梨的新身份这回事 第96章 关于鹿梨的新身份这回事 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走的时候，顺手把这个世界有关鹿梨的消息给抹去了，只余下沈于归和陈瑛女士记得。 鹿梨成了个什么都没有的黑户，小富婆的钞能力也没了。 沈于归表示：“没关系，我爸虽然不是大老板，但赚的钱也能养活咱们。” 陈瑛女士：“？” “你为什么不说你自己赚钱养？” 鹿梨点头：“对啊。” 沈于归：“我没毕业啊，我说这话你信么？” “不信。”鹿梨回答的干脆。 “那不就行了，”沈于归抓了抓脑袋，有些苦恼，“现在该思考的是怎么把你带回家吧？” 陈瑛女士深沉地点点头。 三个人窝在电梯口，开始思考着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沈丛辉接受他们俩大半夜带回家一个小姑娘这回事。 沈丛辉的记忆被抹去了，估计这会儿正奇怪为什么家里老婆儿子都不在家呢。 鹿梨撇撇嘴，心说这工作人员这会儿动作这么快，来的时候可是拖了好久呢。 啧，肯定是刚刚恼羞成怒了。 至于这么快就把她东西收走么。 “要不去酒店住几天？”陈瑛女士提议，随即对沈于归说，“你小金库里应该还有两万吧？也够住酒店了。” 他当初写书的钱他们可一分钱没要，平常的生活费也是一分不少给，这家伙买什么大物件还都要让他们报销。 小金库里最少得两万，当初这家伙书最火的时候可是一个月就拿了一万多块呢。 沈于归自动忽略了陈瑛女士后边那句，只说：“不能去酒店，她现在是黑户，没身份证，再说了，她现在天天不是这出现副作用就是那出现副作用，自己一个人在酒店怎么照顾自己。” “也是。” 陈瑛女士又开始出主意：“要不你说是你网友？” 沈于归：“？” 鹿梨：“？” “妈，”沈于归说，“你是觉得我过得太顺，想让我爸打我一顿？” 陈瑛女士：“至少我知道真相，不会混合双打。” 沈于归：“。” “那你怎么不说鹿梨是你网友？” 沈于归随口一说，陈瑛女士还真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半晌，她点点头：“可以。” “我闺女。”陈瑛女士看着鹿梨露出赞许的目光。 鹿梨眨了眨眼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妈？” “诶~” “不行不行。”沈于归提出反对意见，“网友就网友，怎么就是你闺女了。” “我创造出来的，不是我闺女是你闺女？” 陈瑛女士这话让在场另外两个人顿时心虚。 还真叫过爸爸。 咳咳。 沈于归尴尬地面色一红，解释道：“你得考虑我爸的感受，我爸不知道啊。” 陈瑛女士想了想，接受了。 “那就网友奔现吧，忘年交，可以吧？” “可以。”沈于归和鹿梨异口同声。 话音落，大门咔哒一声响，沈丛辉看着电梯口的三个人，发现竟然有自家不见了的老婆和儿子。 “你们在干嘛？” 另外一个人是谁？ 三人互相使眼色，吓得立马站起来，尴尬地对着沈丛辉笑。 陈瑛女士笑呵呵问：“老沈你怎么出来了？” “我出来找找你们两个，打电话也不回，在电梯口干嘛呢？” 随即，他看向鹿梨：“这位是……” “网友，我的网友。”陈瑛女士拉着鹿梨，解释道，“手机静音了，没注意到。” 沈于归说：“妈我们先回家吧。” “对对对，先回家。” 于是两个人一左一右拉着鹿梨回了家，沈丛辉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 到家之后，陈瑛女士就宣布，鹿梨这段时间就住在她家里了， 沈丛辉：“？” 不理解，且大为震惊。 沈于归则在一旁表示：“我妈好不容易有个网友，在家住几天，你也不想我妈因为你的决定而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吧？” 沈丛辉：“？” 先不说他同不同意的事儿，这直接在人家网友面前说这话，网友不会尴尬吗？ 沈丛辉看了一眼鹿梨，鹿梨已经在尬笑了。 沈丛辉心说，果然，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双双情商掉线。 沈丛辉为了维护自家老婆儿子的面子，他只好点头同意。 事后，沈丛辉发现，自己似乎原本就没打算不同意……沈于归搁那叭叭个没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更何况，不是说陈瑛的网友么，沈于归怎么回事，怎么见了人家跟见老婆似的？ 有猫腻。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沈丛辉借着送沈于归上学的借口，跟沈于归一起出门。 “那个鹿梨真是你妈的网友？”他怀疑这是沈于归的网友。 更准确的说，大概是沈于归的网恋女友。 沈于归一惊，立马应：“当、当然了，我妈还能骗你不成？” 沈于归心虚地不敢看自家老爸，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很久以前拍的古诗词，装模作样看了起来。 沈丛辉：“……” 他正想再问，电梯刚好到了一楼，沈于归泥鳅一样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爸我先去学校了，你上班路上慢点！” 他头也不回地向着小区门口一千米冲刺。 热风吹过，沈丛辉无语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转身又回了楼上。 今天周六，他不用上班。 沈于归：“……” 到了学校，沈于归发现自己没了同桌，转念一想也正常。 他又跑去前方看了看上次考试的排名。 鹿梨很久没参加考试了，一般都是在最后一名，他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鹿梨的名字已经消失。 沈于归轻轻啧了一声，清除的真彻底。 蒋理太惨了，蒋理的年级第一又没有了。 看来这个班的年级第一只有靠他来争取了！ 沈于归干劲满满，学习起来格外认真，一天跑八百躺办公室，给李栗和张静怡都看麻了。 “你打鸡血了？” 沈于归表示：“单身狗不会懂。” 李栗：“？” 张静怡：“？” 张静怡问：“你什么时候又恋爱了？” 说完这句话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时候李栗问：“你为什么要说又？” 张静怡这才发现，好像是这样哦。 她为什么要说又？ 奇怪。 沈于归以前谈过恋爱？ 没有……吧？ 第97章 关于考前的一天这回事 第97章 关于考前的一天这回事 六月，初夏。 热浪裹挟着乌云而来，大雨来的猝不及防。 沈于归站在人挤人的走廊内躲雨，看着眼前在雨中摇曳的树枝，忽地来了兴致。 掏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给鹿梨发过去。 【鱼了个龟】：幸好你没来。 【一颗坏梨】：？ 【一颗坏梨】：带伞了么？ 【鱼了个龟】：没有。 【一颗坏梨】：那你淋着吧。 【鱼了个龟】：啧。 【鱼了个龟】：你这个女人太没良心了，男朋友要被淋成落汤鸡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没良心！ 【一颗坏梨】：为什么不是落水狗？ 【鱼了个龟】：人话？ 【一颗坏梨】：落水王八也可以。 【鱼了个龟】：握紧拳头. jpg 【一颗坏梨】：哈哈哈哈哈哈…… 【一颗坏梨】：开玩笑的，你往下看。 沈于归的考场在九中2号教学楼，四楼，和李栗、张静怡都不在一个学校，因此今天下午是他一个人过来的。 鹿梨原本想跟过来，提前感受一下高考的氛围，但被沈于归拒绝了。 那会儿她脚正透明着，根本没法过来。 看到鹿梨的话，沈于归心头轻颤，难道说鹿梨过来了？ 【鱼了个龟】：你过来了？ 鹿梨没回。 沈于归抱着怀疑的心态，绕开几个人，到扶手处，扶着扶手往下探头。 楼下没有遮雨的地方，因此除了几个打着伞往大门口走的人，再没有其他人。 更别说鹿梨。 沈于归抿唇，不免有些失落。 【鱼了个龟】：看了，下边什么都没有。 【一颗坏梨】：真的么？ 【一颗坏梨】：那你往右看。 沈于归觉得自己实在太好骗了，仅仅因为鹿梨这一句话，他的失落便一扫而空。 他丝毫不怀疑鹿梨的话，再次抱着期待的心情向右看去。 鹿梨就站在楼梯口的位置看着他。 雨伞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面，聚积起一小片水洼，倒映着小小的鹿梨。 鹿梨弯了弯唇，冲沈于归笑了下。 沈于归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刻自己的心情，仿佛所有的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推开人群快速向鹿梨跑过来，沈于归脸上的笑容再也挡不住。 他接过鹿梨手中的雨伞，扶住鹿梨的胳膊，有些雀跃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鹿梨扬起唇角，愉快地说：“给你送伞啊。” 她这个回答让沈于归很是受用。 沈于归不禁更加开心。 无视周围艳羡的声音，沈于归轻手轻脚地扶着鹿梨下楼，低声问：“你一个人过来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鹿梨安慰他，“不用担心，我这会儿没事，而且是妈开车带我过来的，她在车里等我。” 闻言，沈于归也不再担心。 因为心情好，就连手中那把陈瑛女士单位送的丑伞也看着顺眼了不少。 到一楼走廊下，沈于归打开雨伞，撑起一方小天地。 他侧头冲鹿梨笑：“走吧，我们回家。” “好。” 鹿梨轻盈地步入伞下，手指微扯着沈于归身上宽松的衣服，一步步跟着他往学校大门走去。 在鹿梨的指导下，两个人很快在门外一众私家车当中找到陈瑛女士的车。 坐上车，隔绝了车外的大雨，沈于归心情愉悦地问陈瑛女士：“妈，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陈瑛女士系安全带的时候，回头睨了他一眼，这才嫌弃开口：“还不是你不带伞，害我和梨梨多跑一趟。” “要不是梨梨怕你淋着雨，让我过来，你今天就等着淋雨回家吧，看你下次还不看天气预报就出门。” 沈于归被说的一句话反驳不了，转头可怜地望着鹿梨。 鹿梨别开眼，提醒他说：“刚刚有人还说我没良心。” 陈瑛女士：“？” “你说的？” 沈于归：“。” “我错了。” 他扯着鹿梨的胳膊，低声求饶：“是我嘴欠，求求鹿梨大人原谅我这次。” 鹿梨抿唇忍笑。 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车窗上，让人看不清窗外的景象。 沈于归还在锲而不舍地折磨鹿梨，前排陈瑛女士忍俊不禁，笑着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车子艰难地驶出学校周边，沈于归嘴巴还在叭叭个没完，鹿梨揉了揉耳朵，拍了他一下。 “你快闭嘴吧，别说了。” “那你原谅我了么？” 鹿梨无奈，真是怕了他了，只得胡乱点头：“原谅了原谅了。” 沈于归也非常听话，立马比了个拉链手势：“好的，不说了。” 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鹿梨看了好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回头，对着沈于归道：“明天考试加油。” 沈于归盯着她的表情认真看了半天，分析出鹿梨可能不太开心，大概是因为她明天不能上考场吧。 于是，沈于归道：“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考！” 鹿梨诧异：“？” “你带我的那份儿干嘛？” 别硬带啊！分低，看不上！ 沈于归又不明白了：“你叹气不是因为你参加不了考试么？” 鹿梨：“？” “我叹气是因为天气预报说明天也有雨，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没有晴天，我不能叹气么？”鹿梨真诚发问。 沈于归沉默：“……” 前排陈瑛女士发来爆笑，并评价：“自作多情。” 沈于归：“？” “妈？” “怎么了，我说错了么？你那点分，还想带上梨梨那一份，梨梨估计都要被你拉得上不了七百了，你高三一年上过一次七百分么？” 沈于归生无可恋地倒在后座。 反驳不了是最无助的。 半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妈，我想跳车。” 陈瑛女士：“我劝你别跳，凶车卖不上好价钱，我开着也难受。” 沈于归：“可以断绝母子关系么？” “可以。” 陈瑛女士又补充：“你可以入赘到我们家，嫁给梨梨。” 鹿梨插嘴：“赘婿。” 陈瑛女士：“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沈于归：“……” 沈于归彻底闭嘴了，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忽地，右手指节似乎被人按了按，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小手迅速裹住了他的手指。 沈于归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鹿梨。 鹿梨笑着冲他眨眨眼睛。 沈于归猝然无声笑起来，顺势挣脱鹿梨，反过来握紧她的小手。 前排开车的陈瑛女士心情似乎不错，哼起了歌。 后排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小手握得更紧。 感谢各位的打赏追读，么么~ 昨天看助手，突然发现居然来了推荐，最近会日四，看推荐效果。 不过大家可以放心，不管最后推荐怎么样，都会完结的，这是目前为止写过最喜欢的设定，我会好好给一个好的结局。 就酱~ 第98章 关于如何显得特别这回事 第98章 关于如何显得特别这回事 虽说平常陈瑛女士总是各种怼沈于归，但真到沈于归高考，陈瑛女士还是非常紧张的。 她起了个大早，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沈于归坐上餐桌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什么保护动物。 为了能有最好的考试状态，沈于归吃了八分饱便放下了筷子。 随后他拉着鹿梨回了自己房间里。 鹿梨脸颊微红，坐在沈于归的床上时还有些不自在。 她现在身份是陈瑛女士的网友，虽然平时两个人也经常露馅，但还从来没有这样当着沈丛辉的面就把她拉进房间过。 “干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含糊不清地问。 挺久没修指甲，指甲已经非常长了，鹿梨心想，等沈于归考完试该修指甲了。 沈于归挨着她坐下，期待地看着她，说：“我待会儿就要进考场了，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鹿梨抿唇，半晌说，“考试加油。” “没别的了？” “嗯。” 沈于归不满，按着鹿梨的肩让她转身看过来，直勾勾盯着鹿梨的眼睛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了么？” 鹿梨更加不自在，耳尖跳动了一下，她重又垂下脑袋，小声吐槽：“你就是考个试，除了考试加油还能说什么。” 她鼓了鼓脸颊，用长长的指甲戳了戳沈于归的手背。 沈于归看过去，反手捉住她的小手：“那你加个称呼嘛，好歹让我显得特别一点。” 鹿梨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也正是因为知道，脸颊不禁更加红润。 沈于归的手指无意识地打着圈在鹿梨的手背上摩挲着，像是无声的催促。 房间里很安静，只余下窗外沉闷的雨声，淅淅沥沥的，从昨日一直没停。 “男朋友。” 鹿梨像是点了倍速似的，说的又快又急，说完耳尖便红了。 沈于归面上难掩笑意，欠嗖嗖地把耳朵凑了上去：“什么？没听清。” 鹿梨抬头，用没被控制的那只小手按在了沈于归的脸上。 “走开。” “我真没听到。”沈于归耍赖。 “没有了，”鹿梨面无表情，“只此一遍，没听到就算了。” 沈于归撇嘴：“幸好我听到了。” 鹿梨说：“你果然听到了。” 沈于归：“？” 鹿梨开心地笑起来，催促着沈于归再去检查一遍准考证、身份证…… 又认真检查了一遍证件，随后两个人起来，一起从房间里出去。 鹿梨这会儿身体没出毛病，于是跟着一同去送沈于归去考场。 百米内车辆不能靠近，陈瑛女士便随着车流在路边停下。 鹿梨在来的路上出了点问题，因此陈瑛女士下车送沈于归去考试，鹿梨坐在车上看车。 周围此起彼伏的都是鸣笛声，随着距离开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周围的车辆越来越多。 他们来的算早，等陈瑛女士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被堵在里边了。 陈瑛女士看了看挡在前方的车辆，发现里边都是没有人的。 大家都是来送考的，陈瑛女士也算理解。 “梨梨，要不咱们俩今天中午在车里等着？正好中午一起吃饭。” “好。”鹿梨点点头。 本来商量的是早晨送沈于归过来，之后晚上考完再来接他回家，中午就是他自己一个人随便在周边找吃的了。 现下既然堵着回不去，等着也没什么事。 不过一直等在车里也挺无聊的，鹿梨忽地想起来了沈于归的小说，于是点进去决定这两天就靠这个打发时间了。 前排陈瑛女士秉承着早日写完，儿子闺女能早日回来的意念，硬生生拿出手机开始码字。 陈瑛女士为自己的敬业而哭泣。 然后点开后台，发现居然有一条站短。 居然是被网站编辑看到，有意签约的站短。 “梨梨，你帮我看看这个，是让我加qq谈签约的吧？” 鹿梨从沈于归创造的世界当中抽离，接过陈瑛女士的手机，仔细阅读了一下。 “好像是。” “那我签么？”陈瑛女士问。 鹿梨眨眼：“为什么不签？” 陈瑛女士笑：“行，那我加上这个编辑先谈谈。” “好。”鹿梨点头。 陈瑛女士去倒腾签约的事情了，鹿梨继续看小说。 闹钟响起的时候，鹿梨退出小说界面，给沈于归发了条消息，提醒他，她们没走，让他过来一起去吃饭。 沈于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了解了情况之后，沈于归也没多问，只关心了一下鹿梨的身体。 鹿梨摇摇头：“我没事，这会儿都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再坚持两天，马上就能有正常身体了。” “好。” 沈于归对着开车的陈瑛女士道：“妈，你到时候记得每天多写点，争取在我高考成绩出来之前完结，让我俩早点出来。” “我直接大结局得了。” “那不行，中间的剧情也不能敷衍啊。” 沈于归想了想，说：“这样吧，要是成绩出来之前写不完，你到时候记得给我俩提醒一下，我考多少分，能不能上华清，让我心里有个底。”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少上点网吧你。” “但是说真的，”沈于归严肃，“我报考之前必须得完结，不然到时候出不来没人给我报考，没学上怎么办。” 陈瑛女士：“你把你考生号和密码给我，我帮你报，到时候你那个同学李栗报什么我给你抄一遍。” 沈于归：“……” “你还挺机灵。” “怎么说话呢你。” “夸你呢。” 陈瑛女士：“……”皮痒了。 沈于归：“那我大学开学之前你总得完结了吧，不然出不来我怎么去上学？” “应该可以，还有差不多二十万字，我努努力，争取两个月写完。” “有点志气，我曾经可是日万的，妈你学学我。” “还不是太监了。”而且只有上架那一天日万。 后半句陈瑛女士没好意思说，给自家儿子留了为数不多的一点面子。 沈于归：“……” 陈瑛女士安慰：“你就放心吧，好好考你的试，这事你不用操心。” 鹿梨附和：“妈说的对，你好好考试就行，妈心里有数。” “梨梨说的对。”陈瑛女士又附和。 “行吧。” 1 第99章 关于我的校霸男友这回事 第99章 关于我的校霸男友这回事 六月八日，下午五点十八分，九中大门打开，沈于归顺着人流一点点往校外挪。 手机已经开机，班级群里消息瞬间99＋，就连私聊也有不少消息。 【大力士】：终于结束了，旅游去不？ 【鱼了个龟】：婉拒了哈。 【鱼了个龟】：暑假跟女朋友去外星玩，没空理你。 【大力士】：你真有女朋友了？ 【鱼了个龟】：什么时候假有过？ 【大力士】：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不科学啊，谁啊？咱们学校的？ 【鱼了个龟】：不，网恋。 【大力士】：网恋？你别被嘎腰子了，要不要兄弟陪你？ 【鱼了个龟】：…… 【鱼了个龟】：女朋友跟我打招呼了，再见吧。 【大力士】：？？？ 【大力士】：卧槽？已经面基了？ 【大力士】：啊？你回消息啊！ 【大力士】：玛德，看你谈恋爱比我失恋还让我痛苦。 【鱼了个龟】：清醒一点，你没恋可失。 【大力士】：一脚踹飞. jpg 沈于归心情愉悦地收起手机，爬上了车。 “考完了考完了，开心么鹿梨？” 鹿梨：“……” “知道你激动，但你先别激动，我脑浆要被你摇出来了。”鹿梨闭着眼睛一阵眩晕。 沈于归悻悻收手：“行吧，那你开心么？” “还可以。” 沈于归这才满意，随后坐好，对开车的陈瑛女士道：“妈，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手机吧，别的消息都没事儿，要是有老师的消息你帮我找找借口敷衍过去。” “我知道，”陈瑛女士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 沈于归：“……那也不必。” “你手机里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陈瑛女士问。 沈于归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想了约摸五六秒的样子，他肯定地说：“没有。” “不信。”鹿梨平静地说。 沈于归回头，不可置信：“你不相信我？” “嗯，不信。”鹿梨点头，面上依旧平静。 她从自己手机里翻出来一张截图，送到沈于归面前：“你这段描写不像是没经验的。” 沈于归看着那截图，双眼一黑。 一把夺过鹿梨的手机，震惊道：“不是……你在哪找到的，这段我不是删了？” 鹿梨微笑：“百度。” 沈于归立马谴责：“你看盗版，你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你这种行为是不耻的！” “我花了钱当然要看完整版，去百度搜一下被删减部分怎么了。” 顿了顿，鹿梨发现自己被他带偏了，于是强行把话题又拉回来：“不对，现在问题是这段你怎……唔呜唔……” 她话说一半，就被沈于归捂住了嘴巴，用眼神威胁。 鹿梨：“……” ** 沈于归花了一晚的时间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与工作人员约定的时间便到了。 陈瑛女士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在自己眼前消失，呃……不对，是三个人，工作人员也消失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些怀疑，但到这会儿也算是彻彻底底地相信了。 为了让他俩早点回来，陈瑛女士决定上班摸个鱼，加班加点地码字，毕竟沈于归的同学朋友好糊弄，他亲爸可不好糊弄。 ** 书中世界，女主归位之后，世界重新开始运行。 当看到墙头上的沈于归那一刻，鹿梨脸色一变，立马提醒：“快扒紧墙！” 然而还是晚了。 沈于归还是顺着陈瑛女士写的剧情，非常操蛋地摔回了学校内，伴随着的还有沈于归优美的国粹。 鹿梨无法想象沈于归该怎么用他的手脚撑住他自己的身体，总之希望别残了。 她往墙边靠近了些，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墙体：“沈于归……你没事吧？” 墙的另一边传来沈于归哀怨的声音。 “有事，我感觉手脚断了。” 鹿梨心下一惊：“你别吓我，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别动！” 鹿梨快速跑去学校，和门卫好一通解释，对方才放自己进来。 但她没有去报道，而是跑去了墙边，找到在地上坐着的沈于归。 看到沈于归嬉皮笑脸的表情那一刻，鹿梨顿时气结。 “干嘛吓我！” 鹿梨现在只想把沈于归打一顿，奈何没有顺手的工具，就此作罢。 沈于归心虚地扯着她的衣服晃了晃。 这会儿时间是二月，天气还未回暖，鹿梨穿着厚厚的毛绒外套。 沈于归看着鹿梨的眼睛，一点一点试探地把脸贴上去，看鹿梨没反应这才大了胆子蹭了蹭，随后一把抱住，说：“我错了，保证没有下次！” 他身体没事，鹿梨也懒得跟他计较，只狠狠把他肩上的帽子盖在了他的脑袋上，完成了一次盖帽，这才算是出气。 踢了踢沈于归的脚，道：“你快起来了。” 地上那么脏。 沈于归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掌，之后又嫌弃地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鹿梨一边帮他拍打后背的尘土，一边问：“你刚刚怎么下来的？真没事？” “没，”沈于归摇摇头，“估计是男主光环。” 这离谱却又合理的说法，鹿梨无法反驳，但总归沈于归没事。 沈于归说：“走吧，我带你去报道。” 鹿梨刚要说话，沈于归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江小白的电话， “谁啊？”鹿梨好奇问。 沈于归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一个小弟。” 电话接通，江小白的大嗓门传来：“喂，老大你人呢？就等你一个了！” 沈于归无辜地看了一眼鹿梨，第一次当有小弟的校霸，不太熟练。 鹿梨表情比他更无辜。 沈于归：“。” “那什么……我不去了，你们自己玩儿吧，挂了啊。” 像是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沈于归迅速挂掉电话，连忙给手机关机。 他苍白解释：“我是清白的。” 鹿梨：“……” “我知道。”鹿梨扶额，“得找个时间先把你那些小弟解决了，不然这不是办法。” 不然根本没时间学习，哪来的时间逆袭。 忽地，鹿梨想起来沈于归这会儿刚高考完，他似乎随便考考对于校霸来说就是逆袭了。 这么想着，鹿梨心里总算是好受一些。 “你先回去上课……” 鹿梨话未说完，忽然被一声浑厚的声音打断。 “墙边那两个，你们哪个班的？上课时间不在教室上课在这干嘛？” 沈于归好奇看了一眼，被那中年男人看清脸，那人顿时又炸了。 “沈于归，又是你！又想跳墙去网吧是不是？！你给我站住！别跑！” 沈于归拉着鹿梨狂奔。 不跑的是傻子。 方便的家人们给主页的角色比个心~ 第100章 关于请谨记你的身份这回事 第100章 关于请谨记你的身份这回事 没跑一会儿便下课，两人就此逃过一劫。 他们混在人群里，鹿梨挣脱沈于归的手，轻喘着气吐槽：“你拉我干嘛？我第一天报道，那个老师再怎么惩罚也罚不到我头上。” “但是那个老师认识我，你忍心看你男朋友被抓去教育么？”沈于归冲鹿梨装可怜。 “不不不，别乱说，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咱俩今天第一天见面。” 鹿梨笑眯眯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些距离，歪了歪脑袋，困惑道：：“这位同学，我们两个认识么？” 沈于归：“？” 什么意思？ 沈于归直接气笑了。 “玩这一套是吧？” 鹿梨没什么诚意地做出害怕的状态：“呜呜呜校霸好吓人哦。” 沈于归气的牙痒，但这是在学校走廊，周围到处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俩没穿校服的还挺惹眼，再打闹就过分了。 沈于归：“回家再教训你。” 鹿梨提醒：“沈同学，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请时刻谨记你的孤儿设定，据我推断，你应该不能和我这个亿万富婆做邻居。” 沈于归一听，瞬间不乐意了。 “我要吃软饭。” 鹿梨抬了抬下巴，像是女王一样睥睨道：“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吃软饭的态度？” 沈于归咬牙切齿，用脸对着鹿梨打了一套拳。 奈何这里算是鹿梨的主场，陈瑛女士又非要给他整个凄惨的孤儿设定，沈于归只得含恨软饭软吃：“……鹿梨大人，请允许我吃软饭！” 鹿梨瞬间眉开眼笑：“这才对嘛，小沈子，回去上课吧，大人我要去报道了，回教室里等着我。” “好嘞，鹿梨大人。”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蒋晴带着鹿梨去了教室里。 蒋晴打断了任课老师，介绍了一下新同学鹿梨。 教室里有两个空位。 鹿梨一眼就看到了沈于归旁边那个空位。 鹿梨主动指着沈于归旁边的位置问蒋晴：“老师，我可以坐那里么？” 蒋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沈于归的位置。 她显然有些愣神，今天沈于归居然有在教室里好好听课，没翻墙出去上网。 稀奇。 鹿梨坐在哪里都没问题，毕竟很快就要换座位了，蒋晴并不担心沈于归会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带坏鹿梨。 她点头：“那行，你……” 蒋晴刚说了个话头，最后排的沈于归忽然举手道：“老师，我不同意。” 蒋晴：“？” 鹿梨：“？？？” 很好。 鹿梨皮笑肉不笑，坐到了教室最里边的第一排，与沈于归后门倒数第一排的位置几乎处在对角线上，可以说是全班距离最远的两个位置。 沈于归自然接收到了鹿梨那个“笑容”。 关键是他自己也很懵逼啊。 谁不想和女朋友同桌！ 沈于归痛苦掩面，想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当初为了让鹿梨和校霸没那么多亲密戏份，这剧情是他求着陈瑛女士写出来的。 那句“老师，我不同意”就是陈瑛女士给他安排的台词。 万万没想到，最后会用在他自己身上！ 沈于归欲哭无泪，后边的剧情他根本没看，哪里知道自家亲妈还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坑儿剧情。 真想穿回过去，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他想偷偷给鹿梨发个消息解释，却发现没有鹿梨的联系方式。 沈于归：“？” 惨了。 **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 刚巧是最后一节课，沈于归提起书包逆着人群往鹿梨那凑。 “鹿梨大人，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说着他把上课跟着教程学了一节课的一颗折纸丑心送到了鹿梨桌上。 鹿梨看了一眼，能明显看到那颗心的颜色是沈于归拿红笔一点一点往上涂的。 “土，而且丑。” 鹿梨评价着，但手上动作丝毫不含糊，直接送进了自己的桌洞里。 沈于归咧嘴笑起来，解释道：“那话不是真心的，你也知道的，那是我妈安排的剧情，我反抗不了。” 他这么一提醒，鹿梨也想起来这回事，顿时有些懊恼。 早知道是她与沈于归来走剧情，当时就不让陈瑛女士这么写了。 看着眼前渴求原谅的沈于归，鹿梨抿唇，半晌道：“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我，我错了，我大错特错，鹿梨大人原谅我吧，所以鹿梨能带我回家吃软饭了不？”沈于归丝毫不反驳，一股脑都认了。 鹿梨被他逗笑，噗哧一声笑出来。 “行了，你这样让你小弟看到估计会怀疑人生。” “你是我老大，应该的。” 鹿梨嗔他一眼：“油嘴滑舌。” 鹿梨收拾了书包，随后跟着沈于归一起往外走。 下楼的时候看到有人往嘴里塞着包子上楼，鹿梨愣了一下，问沈于归：“学校好像有晚自习？” 沈于归：“？” “第一天来，要不……”他冲鹿梨挑眉示意，“逃个课？” 鹿梨毫不犹豫拒绝：“不行！” 于是鹿梨又拉着沈于归灰溜溜把书包塞回课桌里，带上沈于归桌洞深处那张不知道有没有钱的饭卡，两人打算去餐厅觅食。 他俩没穿校服，总归是惹眼的。 因此，跟丢了一节课的谢主任，又看到了他俩。 他直接叫：“沈于归！你们两个过来！” 沈于归：“……” 他苦笑，对着鹿梨道：“有时候太出名也是一种烦恼。” 鹿梨：“。” 她咬牙切齿：“我是被你连累的。” “没办法，谁让你那个时候跟我在一起，”他的笑显得有些幸灾乐祸，“走吧女朋友。” 鹿梨闭眼，认命。 看到鹿梨，谢主任愣了愣，没什么印象，于是问：“你哪个班的？” 鹿梨：“三班。” 顿了顿，她补充：“老师，我今天刚来报道的，还没有校服，不是故意不穿校服的。” 说着，她侧移一步，与沈于归拉开了些距离。 沈于归：“？” 他好像……被出卖了？ 谢主任被她的话打乱了思路，顺着她话说：“行，那你明天领了校服记得穿上。” “好的，老师。” 鹿梨小声问：“老师，还有别的事么？没事的话我们先去吃饭了，待会儿还要上晚自习。” 谢主任点头：“没事了，走吧，吃完饭赶紧回教室学习。” “好的老师，老师再见！” 鹿梨毫不犹豫转身。 沈于归也跟着转身。 “站住！” 100章撒花~ 关键节点会强制性执行陈瑛女士写的剧情，比如说从墙上掉下来，不同意同桌这种，大概就酱~ 第101章 关于为你流的汗这回事 第101章 关于为你流的汗这回事 谢主任气的牙痒，差点儿就被他俩糊弄过去了。 看着两人就连转身动作都同步了，谢主任更是两眼一抹黑。 “跟我过来！” 沈于归和鹿梨对视一眼，这下完蛋。 谢主任拉开抽屉，见这俩人进了办公室之后态度还算不错，这才好受了点儿，仰头干吃了两颗药丸。 “说说吧，今天下午你们两个在墙角做什么？特别是你，沈于归！” 谢主任眼睛不大，但为了起到威慑作用，他努力睁大了眼睛瞪着沈于归。 有点儿滑稽。 沈于归想笑。 鹿梨顿时拉起一级警报，抢先在沈于归笑出来之前解释：“是这样的老师，下午我过来的时候……迷路了，这位同学是好心带我去找地方。” 谢主任：“？” 感觉被当了傻子。 “老师我们真的知道错了，”鹿梨小声说，“饭要没了……” 谢主任：“……” 沈于归：“……” 谢主任自然不信她这鬼话，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哦不对，没有胡子。 最后两个人各领了一份检讨，逃课加上不穿校服。 疑似恋爱这事儿在他俩的极力否认下，谢主任打算先放过他们一马，再观察观察才行。 “穿书第一天喜提一份检讨，”沈于归轻啧一声，好奇问鹿梨，“书里有这段么？” “不知道，我没看。”鹿梨摇头。 “作为女主角，不看看你的人生是怎么安排的，你太不敬业了。”沈于归指指点点。 鹿梨握紧拳头：“……男主角，你看了？” “没有。” “那闭嘴吧。” ** 晚上，沈于归跟在鹿梨身后，一起回了鹿梨的家。 鹿梨边换鞋边问：“你真不回你家看看么？” “不回，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是这里没有你的衣服，而且你的校服也在家里吧。”鹿梨刚想起来这事。 沈于归沉默，半晌，他扯着鹿梨衣服说：“那你跟我一起回家搬东西过来。” 鹿梨：“……” 最终两个人又重新穿了鞋子衣服打车去了趟沈于归的家。 鹿梨虽说是转学过来的，但好歹这是她原本生活的世界，沈于归则完全是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再加上他校霸的身份，鹿梨怕他出什么事。 “一个不能打的校霸。”鹿梨笑了笑，问，“如果后边有人找你打架怎么办？” 沈于归：“那我躺地上讹他八万八。” 他握起鹿梨的手，转头深情地说：“钱到账就都给你买卷子。” 鹿梨：“？” “谢谢你啊，”鹿梨艰难地推开他的脸，把自己的手从他手心挣脱，“婉拒了哈。” 沈于归控诉：“你变了，你以前最喜欢做题的，现在我说要给你买卷子，你居然都不感动。” 鹿梨深吸一口气，她伸手指着自己眼尾上方的位置，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么？” 沈于归不明所以，好奇地凑过去仔细地看，疑惑：“头发？太阳穴？” “错，”鹿梨再次把他推开，“黄豆流汗表情见过么？这是那滴汗，为你而流。” 沈于归后边老实了，下车后循着记忆带鹿梨去了家里，前方的巷子车过不去。 老城区的环境不好，地上都是常年不会消失的污水，顺着马路一直往低处流，长了苔藓也没人管。 路灯也因为接触不良忽闪忽闪的，让这个本就破败的小区显得有些阴森。 沈于归记忆中，这边的治安也不是很好，胜在房租便宜。 校霸是个能打的，敢住在这里，但沈于归和鹿梨是一点儿不能打。 沈于归默默握紧了鹿梨的手，把她挡在自己身后，鹿梨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亮了一小片路。 忽然，前方过来了一个看着挺吓人，一看就不好惹的混混模样的青年。 沈于归与鹿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自觉地更靠近了墙边一些。 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那青年看清他俩之后，却像是看见了鬼一样，扯了个要哭不哭的难看表情。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小混混说了句什么“沈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脚底抹油跑了。 鹿梨：“？” 沈于归：“？” “什么情况？” 沈于归立马反应过来，顿时不虚了，挺直了腰板，对着鹿梨神气表示：“当然是怕我了。” 鹿梨：“？” 随后鹿梨也跟着反应过来，估计是被校霸教训过，也算是因祸得福。 鹿梨扯了扯沈于归的衣服，轻声道：“快走吧。” “等周末你把这里的房子也退了吧，以后不住这里了。” 今天碰到个被打服的是他们幸运，保不齐哪一天就碰到个没打服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命最重要。 沈于归也正有此意：“行，周末我找房东退房，到时候直接找人过来搬家，咱们两个就不过来了。” “可以。” 这边吓人，鹿梨确实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到时候我出钱。” “好嘞，鹿梨大人，不愧是鹿梨大人，富婆姐姐大气的嘞~”沈于归笑嘻嘻地搂上鹿梨的肩，一个劲儿地往鹿梨身上挤。 鹿梨：“。” 突然就不想出钱了…… 房子在二楼，很小的一间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 沈于归找到了衣柜，之后又拉出来行李箱，把要用到的衣服都给装了进去。 “你先坐那歇歇吧，我马上就好。” “不用，”鹿梨走过来，“我帮你一起，快点。” 说着，她找了个小缝隙挤进去帮沈于归整理衣服。 摸到了一件薄衣服，鹿梨心想着，以后都不回来了，今天能带走多少是多少，就算是短袖也很快就要穿。 于是她也没放下，抓着衣服拿了出来。 沈于归瞬间脸红。 他一把从鹿梨的手里把衣服抢过来，推着鹿梨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去歇、歇着！我自己来！” 鹿梨后知后觉发现那是贴身的，瞬间脸色爆红。 脖子连同耳朵也都红了个彻底，被沈于归推到了唯一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坐在沙发上，她紧张地交握着小手，垂着脑袋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别说。”沈于归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脸红的一批，“什么都没发生，你刚进门就坐到了沙发上，记住了么？” “嗷。” 鹿梨鼓了鼓脸颊，心想，掩耳盗铃。 第102章 关于情侣亲一下很正常这回事 第102章 关于情侣亲一下很正常这回事 两个人大包小包连夜逃离了沈于归那个出租小屋。 回到家里，打扫房子又是一阵忙活。所有事情差不多结束，正事才开始。 沈于归从鹿梨的草稿纸上撕下来一张纸，写了个标题—— 《检讨：关于我为什么逃课这件事》 鹿梨看着自己被撕了一张的草稿纸，沉默半晌，把整本草稿纸都推了过去。 “顺便帮我也写了吧。” 沈于归：“？” “亲，这边代写检讨服务，五百一次，确定需要么？” “需要。” 鹿梨从书里去到现实世界，又从现实世界回到书里，这么多年，头一次被罚检讨书。 关键是检讨的内容她根本没做。 她一没逃课，二没有校服，这让检讨什么。 合理怀疑，谢主任还是怀疑他俩疑似恋爱，所以非得把她给带上。 谁家好人转学第一天就写检讨啊。 沈于归哭丧着脸把草稿纸扒拉过来，欲哭无泪道：“我以前也没写过检讨啊。” “加油~”鹿梨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写的好付双倍工资哦~” 沈于归：“……” 他很想说一句，我对钱不感兴趣，奈何他没那个资本，只好苦逼兮兮写了两份不太一样的检讨。 “写完了，有奖励么？”沈于归瞪着小狗似的眼睛期待地望着鹿梨。 鹿梨看了一眼检讨，评价：“写的挺好的，唯一不足的就是……” “什么？” “两张纸一样的字体，你确定这样交上去可以？”鹿梨真诚地问。 沈于归愣了下，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两张纸，顿时有些牙疼。 “你那字我模仿不来。” 鹿梨：“？” “找打哦！”鹿梨举起小手，向沈于归展示了自己沙包大的拳头。 “我字早就练好了！”她非常自信地把自己刚写的数学卷子拿给沈于归看。 “都是数字，让我看你的解么？” 鹿梨噘起嘴巴，指着自己在姓名栏的姓名：“这不是还有名字么！” “哦……”沈于归评价，“还行，跟我小学的字差不多。” 鹿梨气呼呼地邦邦给了沈于归两拳：“还想不想要工资？” “想！”沈于归比谁都想，他现在兜里真没几个钱。 抱上鹿梨的大腿，沈于归开始表演：“呜呜呜鹿梨大人，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您就别拖欠我工资了。” 鹿梨：“？” “明明是你任务完成的不合格，不能怪我。” 沈于归抱的真紧，鹿梨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自己大腿上薅下来：“快去重抄啦，不然给你工资砍半！” “万恶的资本家！” 沈于归气冲冲地又撕了鹿梨一张草稿纸，满含怨气地重新开始誊抄。 写了个标题就写不下去了。 他写字基本已经定型了，模仿鹿梨的字还真模仿不来，于是趴在桌上，直勾勾地盯着鹿梨，不说话。 鹿梨卷子都做不下去了，无奈地转头看过来，问：“干嘛？” “写不来，你自己誊抄吧老板，工资发我500就行。” “真的么？”鹿梨小脸一皱，眉眼微垂，瞬间就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她捧着小脸，小心翼翼喊他：“哥哥。” 重出江湖的一个称呼。 沈于归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别开眼继续努力模仿鹿梨的字迹。 其实鹿梨刚转学过来，谢主任也没见过鹿梨的字，因此他只需要让两张检讨书上的字看起来不是一个人写的就行。 沈于归努力地创造出了一种介于自己与鹿梨之间的字体，并抄完了鹿梨那份检讨。 他再次拿着两份检讨向鹿梨讨工资。 鹿梨满意地把检讨收了起来，向沈于归投去赞许的目光：“做的不错。”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说：“先加个好友给你打工资。” “好！” 两个人总算是加上了好友。 接收了鹿梨的转账之后，沈于归把手机一扔，又凑到鹿梨面前，抱上了鹿梨的大腿。 鹿梨：“？” “我真的怀疑你在占我便宜。” “这哪算呐，”沈于归演示了一下，“这样才算。” 他手掌顺着鹿梨的大腿向下摸到小腿，随后在鹿梨的脚腕处停留，轻轻摩挲了一下鹿梨脚踝处的骨骼，随后找到鹿梨的裤腿就钻了进去。 肉贴肉的直接碰触，伴随着轻微的痒意，让鹿梨浑身一激灵。 她吓得瞬间跳起来，心有余悸地挪到了沙发最边处，伸脚隔断自己与他的距离。 “变态！” “我就说你肯定看过不正经的东西，不然那个剧情根本写不出来，死变态！” 单是说还嫌不满意，鹿梨勾着脚尖轻踹了一下沈于归的胳膊，踹一脚就跑，抱腿缩在了沙发边。 “变态！” 沈于归：“……” “好吧，我承认我看过不正经的东西。”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网络世界那么发达，冲浪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也很正常吧。 “你没看到过么？” 他直直地望进鹿梨的眼睛，发出灵魂拷问。 鹿梨瞬间眼神飘忽，小广告无处不在，她只是不小心点到的，又没有进去进一步了解。 “没、没有……” 一个人心虚的时候要么说话很小声，含糊不清不敢让别人听到说的什么，要么就是虚张声势，大声反驳。 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 鹿梨属于前者。 沈于归笑了，确认了一下自己与鹿梨的距离，随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沙发边那一团。 把鹿梨圈在自己与沙发之间，确保鹿梨不能逃脱，沈于归这才说：“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不说这个问题，我就是想讨一下我的奖励。” “奖励？”鹿梨迷茫。 沈于归嗯了一声：“刚刚说好的。” “什么时候？”鹿梨怀疑自己失忆了。 沈于归也不气，耐心地帮鹿梨回忆：“我第一遍检讨写好的时候。” “……我好像没答应吧？”鹿梨怀疑地确信。 沈于归笑：“你没拒绝。” 鹿梨被他这强盗逻辑给震惊到，气的想给沈于归一拳，但手腕儿被压着，挣不脱。 “我现在拒绝。” 沈于归：“晚了。” 沈于归唇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低头，贴了贴鹿梨的额头，轻轻地碰了一下，戏谑道：“鹿梨大人，你不会想赖账吧？” 温热的吐息带动着鹿梨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带来小小的颤栗。 鹿梨耳尖滚烫，不自在地别开脸。 “你、你先起来。” 沈于归退开些，但并没有松开她，鹿梨又说：“你先说好，要什么奖励？” “不为难鹿梨大人，情侣之间亲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说完，他直接预判了鹿梨的预判。 “别拿书里还不是情侣当借口，我不听。” 第103章 关于梨子熟了这回事 第103章 关于梨子熟了这回事 鹿梨的后路被堵，人又被沈于归压着，根本挣脱不了。退无可退，只能给沈于归这个所谓的奖励。 鹿梨深吸一口气，做好心里建设，小声要求：“你先闭上眼睛。” 沈于归非常自觉地闭上眼睛，主动地凑过去了一点。 鹿梨眼睫轻颤，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抿唇咽了咽口水，心一横，仰头亲在了沈于归颊边。 沈于归脸上的热度并不比鹿梨低，感受到片刻的温软，沈于归瞬间睁开眼睛。 鹿梨早已闭上眼睛缩了回去，沈于归垂眼，看着鹿梨紧抿的嘴巴，缓缓地贴了上去。 暖黄色的灯光下，沙发角落里的两个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沈于归眸中划过一丝无措。 这样的场景他也曾幻想过，只是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却全然没了幻想当中的镇静。 触及鹿梨眸中的讶异与惊慌，沈于归有那么一刻想要退缩，可他忍住了。 唇上湿湿润润的触感让他留恋，鼻息间若有若无的飘着淡淡的梨子清香，像是熟透了的梨子。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在鹿梨错愕的目光中，沈于归微张开着嘴巴，在鹿梨的下唇咬了一口。 牙齿轻轻地摩挲，仿佛这样能刺破梨子的外皮，收获更加浓郁的梨子清香。 可是又舍不得。 犹犹豫豫，直到手中的梨子轻颤着发出嘤咛声，含混不清地喊他：“沈于归……” 像是要哭了一般。 沈于归这才缓缓回神，从鹿梨身上起来，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虚空望去。 亲、亲了？ 鹿梨咬了咬唇，不满地嗔了沈于归一眼，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坐起来。 两只手腕上除了沈于归手心儿的余温，还有残留的淡淡的红痕。 鹿梨皮肤白，这一点红痕看起来格外明显，就像是满地的雪白上捻开的一抹红，惹眼极了。 鹿梨鼓着脸颊，委委屈屈地揉着自己被弄痛了的手腕，不想去理身边这个亲了她，却什么表示都没有的人。 不就是帮写了一份检讨么。 检讨还是被他连累的呢。 鹿梨越想越气，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还在发呆的沈于归。 没良心。 沈于归只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甚至分不清刚刚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不是梦，为什么他会想不起来刚刚的唇上的触感呢，满脑子只余下梨子的清甜。 如果是梦，那就亏大了。 忽地，他的脚被狠狠地踩了一下，鹿梨踩过他的脚，起身回了房间，空气中还留着似有若无的梨子清香。 沈于归确认了，那不是梦。 他真的亲到了鹿梨。 不只是亲亲脸颊而已。 后知后觉的巨大喜悦冲击着沈于归的心，烟花升顶，在他的内心骤然炸开，带来无边的欣喜，这让他兴奋地想要抓着鹿梨再来一次。 但是鹿梨已经回了房间。 似乎不开心。 烟花倏然哑火，沈于归激情澎湃的心跌落谷底。 他仔细复盘了一下刚刚的事情，似乎……他的行为确实不太能让女孩子满意。 沈于归抿唇，这下是真的无措了。 来不及收拾桌上两个人摊了满桌的试卷，沈于归拔腿起身跑去敲响鹿梨的门。 鹿梨的声音从门内传来，约摸是隔着门板，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睡了，你别进来。” 沈于归顿时警铃大作，那怎么行。 他试探着转动门把手，发现门没锁。 嚎了一嗓子：“我是真诚来道歉的，诶？门自己怎么开了，那我不客气啦。” 鹿梨：“？” 鹿梨把脱了一半的针织毛衣重新穿上，皱着小脸转身，阴恻恻地盯着沈于归。 沈于归：“。” 似乎……又闯祸了？ 将错就错，既然已经进来了，沈于归便厚着脸皮蹭到了床边，扯着鹿梨的胳膊：“亲爱的梨梨，我错了~” 他这做作的语气与称呼让鹿梨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鹿梨一把推开他，略带嫌弃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沈于归丝毫不受影响，重新又凑了过来，继续抱住鹿梨的胳膊，往她身上蹭。 “我说了我是真诚来道歉的，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 鹿梨：“……” “确定你不是来报仇的？你这哪里是道歉，这分明是威胁。” 沈于归再次沉默。 他其实也就跟鹿梨道过谦，以前他从来不会把别人惹到需要道歉过的地步。 要真说的话，也都是不小心碰到别人东西，随口了一句“对不起”就结束了，哪里需要这样绞尽脑汁。 沈于归觉得，该是进修的时候了。 眼下只能死缠烂打，祈求鹿梨的原谅。 毕竟夫妻怎么可以有隔夜仇呢。 “刚刚是我不对，我亲完你之后不该发呆的，我错了，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会尽力照顾你的感受的，真的。”他真诚地剖析自己的问题。 鹿梨却因为他的话闹了个大红脸。 要说方才，她确实有委屈。 但也没想到沈于归会特意因为这事儿来过来煞有介事地道歉。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口某处空缺的地方却实实在在地被填满。 大约是足够的在乎。 鹿梨内心欢喜，嗔了一眼沈于归，骄矜道：“原谅你了。” 但是一本正经说那事儿，确实有够让人羞耻的。 于是她鼓着脸颊，小声抱怨道：“这种话你下次别这么说了。” 谁会把亲亲这种事说出来啊。 不知羞。 沈于归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大着胆子抱上她的腰，开心道：“好，我下次不说了。” 鹿梨脸蛋泛红，轻轻扬了扬下巴，带着些小得意，小表情更是可爱得紧，看的沈于归直想再亲一次。 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只是这次他没了亲鹿梨嘴巴的勇气，而是亲着鹿梨的脸颊，重重地贴了上去。 鹿梨下意识看过来，嘴巴紧抿，又想教训沈于归说不让亲了，又想让沈于归再亲一次。 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鹿梨脑子晕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沈于归再次贴了上来。 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伴随着的还有沈于归青涩却饱含温情的声音。 “晚安，鹿梨。”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抚平，所有的杂念被抛之脑后。 鹿梨深深地望进沈于归的眼睛，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回吻他。 “晚安，沈于归。” 又要打鱼晒网更新法了 第104章 关于豆浆给我喝一口这回事 第104章 关于豆浆给我喝一口这回事 没了陈瑛女士这位好母亲每天起早贪黑做饭，两个人吃不上热乎的早饭，只能排队去早餐店买。 学校门口的早餐店总是堆满了人，基本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两个人排上队，鹿梨刚要问一问沈于归昨天的卷子做没做，面前就窜出来一个人，找沈于归的。 来人震惊地盯着沈于归，发出惊呼：“老大？真是你啊？” 很显然，在这里遇到沈于归很是让他震惊。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沈于归多少有些无助，但鹿梨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沈于归从脑海中回想了一下眼前这位的名字，最终和一个名字对上：“江小白？” “在呢在呢，老大你书包里背的什么宝贝？”他看起来有些兴奋，并且对沈于归的书包表现出了十足的好奇。 校霸不会背书包上下学。 但沈于归会。 想到自己书包里的卷子，沈于归对江小白道：“能让你愉悦的宝贝。” 江小白：“？” 沈于归刚要笑，忽然表情僵住。 想起来了，昨天只顾着写检讨，试卷以及练习册没做。 再次无助看向鹿梨，鹿梨已经转过身勾着脑袋去看早餐了。 “老大你昨天手机怎么关机了？我去你家找你也没找到，你昨天没回家睡觉么？又去兼职了？”江小白的声音把沈于归从悲痛当中拉回。 他沉重地拍了拍江小白的肩：“好好学习。” 江小白：“？” 沈于归正色，解释道：“那个家我不住了，周末搬家，你下次找我不用再去那边，那边不安全，你也别多跑了。” 江小白再次愣住：“你找到新房子了？房租贵么？需不需要我们几个支援点儿？” “不用。”沈于归摇头，“哥卖身，不交房租。” 江小白眼睛骤然瞪大，瞳孔惊惧地收缩着，整个人震惊中似乎还带了不可思议与悲愤。 看向沈于归的表情完全就是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人。 “老大你来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时，鹿梨回头问：“沈于归，你要吃什么？” 江小白立马敏锐地捕捉到，回头看到鹿梨正对着店家的付款码扫码。 女孩子穿着大了不止一号的校服，冬季校服垂到了大腿下方，没什么版型的衣服套在身上，就像是穿了一件水桶，但莫名还有点儿好看。 这时，鹿梨侧头回来，皱着小脸又叫了一遍没反应的沈于归。 江小白看到鹿梨半张精致的小脸，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突然发觉，似乎老大有点儿不配了。 本以为自家老大是卖身给了老妖婆，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女同学。 学校有这么漂亮的女同学么？ 他怎么不记得？ 校花都没她漂亮吧。 哦对，校花。 江小白想起来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儿，跟着凑到沈于归身后，说：“老大，隔壁陆坤约你今晚去后街，去不去？” 陆坤是隔壁职高的，喜欢他们二中的校花，但校花看不上他，喜欢沈于归这一挂，于是陆坤就记恨上了沈于归。 陆坤隔三差五就过来挑衅，打不过就摇人，摇人也打不过就再摇，这是陆坤第四次摇人了。 沈于归正贴着鹿梨买早餐呢，闻言敷衍地说了句：“不去。” “为什么不去啊？老大你不是挺喜欢看陆坤挨揍的么？” 陆坤这人有点儿傻逼，仗着人高马大，长得吓人，就喜欢欺负同学，虽说都是校霸，但陆坤和沈于归的口碑天壤之别。 江小白也看不惯陆坤。 上次陆坤甚至还截了他们二中的学生收保护费，沈于归路过顺手教训了，让他破了相。 这也是为什么二中校花喜欢沈于归让陆坤如此破防的原因。 “我要学习，”沈于归回头，再次向江小白沉重表示，“小白，好好学习。” 说完，沈于归就跟着鹿梨走了。 江小白：“？” 今天的老大好奇怪。 看着两人的背影，江小白陷入自我怀疑。 平常老大可是碰都不让碰一下的，整个人酷炫吊炸天，冷得一批，他怎么看着老大在一个劲儿往包养他的女同学身上凑？ 就因为对方是金主么？！ ** “待会儿到教室你卷子借我抄抄呗。”沈于归围着鹿梨转了个圈。 鹿梨坚定拒绝：“不要。” “看在我昨天帮你写了两份检讨的份儿上，鹿梨大人你就行行好，借我抄抄吧。” 鹿梨叹了口气，解释道：“没有老师检查校霸的作业，你根本不用担心，待会儿去了教室再补也足够了，那些题简单，你都会写，来得及。” 顿了顿，鹿梨又说：“你要是担心来不及听的话，不会的题我下课给你讲就是了。” 沈于归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 单独讲题。 可以有。 如果他不会，再给他来个什么惩罚就好了。 比如说什么错一道题亲一下什么的……咳咳。 “好，”他立马答应下来，又换了个话题，“那你豆浆给我喝一口。” 鹿梨：“？” 这什么脑回路？ 二者之间跨越太大，鹿梨茫然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她不解地问：“你自己没有么？” 沈于归说：“不一样，你的是红枣味儿的，我的是原味儿的，味道不一样，给我尝尝你的。” 说着，他把自己的吸管送到鹿梨唇边，强迫鹿梨喝了一口。 “你看，我的豆浆都给你喝了，别这么小气嘛，鹿梨大人。” 鹿梨：“。” “你正常一点！” “给我……” “老大！”江小白追上来，嚎了一嗓子，沈于归一激灵，话都给咽了回去。 鹿梨弯了弯唇，顿觉这小弟还挺会找时间。 也不知沈于归哪里学的，小小年纪就要来抢她的豆浆喝。 用她用过的吸管，那不就是间接接吻了。 那怎么行。 鹿梨脸颊上泛起粉腻，昨夜的画面再次闯入脑海。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沈于归的气息，一想到沈于归竟然大胆到用牙齿轻咬她的唇瓣，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他果真不正经！ 鹿梨小脸倏然爆红，当即戴上帽子，垂着小脑袋加快了脚步，很快与沈于归拉开了脚步。 今天都不要理他了！ 第105章 关于做同桌的条件这回事 第105章 关于做同桌的条件这回事 女朋友跑了，沈于归气的邦邦给了江小白两拳。 江小白非但不恼，还笑嘻嘻地凑上来问：“老大，那个就是包养你的女同学么？” “包养？” 这个词用的好。 沈于归又拍江小白的肩：“语文学的不错嘛。” 江小白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啊？” 还以为说错话了，结果刚刚是挨夸了么？ 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被夸了之后，江小白更加高兴地往沈于归身上凑，献宝似的说：“谢谢老大夸奖，我上次考试语文考了八十八分呢，差两分就及格了。” 沈于归：“？” 事情的发展方向超出了预期。 沈于归好几次张嘴，最后只说：“那你努力，下次争取考到及格。”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插科打诨过去，江小白回到教室之后才想起来，所以老大并没有告诉她那个女同学是不是包养他的人。 江小白：“？” ** 江小白不在三班，沈于归自己一个人提着早餐到了三班的教室。 从他的位置看鹿梨，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视力。 鹿梨早餐已经吃完，在背书了。 班主任蒋晴就在讲台上坐着，沈于归忍住了跑去找鹿梨的想法，坐下之后掏出了空白的卷子。 三两下把早餐吃完，沈于归开始做卷子，刚写下一道选择题，沈于归忽然抬头，戳了戳前排的同学。 前排是个女同学，看起来有点儿害怕他，说话都结巴了：“什、什么事？” 沈于归：“……” 他长得很吓人吗？ 不是挺帅的？ 沈于归撇撇嘴，问女同学：“同学，接下来几个月还有换座位的机会么？” 女生怪异地看他一眼，但想到这位校霸的位置常年在这个角落里，换不换座位对他都没有影响，也就没再多想。 “下周考试之后还可以再换一次座位。” “嗷，谢谢啊。” 得知这个消息，沈于归做题都有动力了，最多一周，马上就可以再和女朋友做同桌了。 沈于归低头题目做的飞快，就连蒋晴什么时候下来了也没注意到。 蒋晴就站在他的身后，注意到他正在做卷子，不免有些惊奇。 转性啦？ 但当她看清沈于归下笔的速度的时候，又皱起眉头。 数学题也做这么快？不用思考？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草稿纸，上边只有两个算式。 蒋晴教英语，数学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因此她也不确定沈于归到底是真会，还是瞎画的。 叹了口气，蒋晴回到了讲台上，也没再管最后排那个英语早读写数学卷子的人。 第一节课是物理。 沈于归：“？” 哈？写错作业了。 沈于归只好又掏出自己空白的物理练习册，老老实实再问了前排的人讲到哪了，这才开始做物理题目。 二中没有课间操，沈于归在后门捉住了要去卫生间的鹿梨。 鹿梨被迫坐到他旁边的位置，问：“干嘛啊？” “题不会，给我讲讲。” 鹿梨：“。” 那也不用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拦她吧。 于是沈于归收获了鹿梨的两拳，以及一份他写的检讨：“待会儿再讲，你先去把检讨给那个老师送去。” 沈于归送完检讨回来，鹿梨也已经回来了，坐在位置上翻了翻他的资料书。 “你这书比我的新书还新。” “问题不大，能用就行。”沈于归坐下，翻开其中一道题。 趁着鹿梨看题，沈于归暗戳戳摸了摸鹿梨放在桌面上半握着的小手，小声问：“下周考试之后换座位，能同桌么？” 鹿梨顿住，狐疑地看他一眼。 沈于归捏了捏鹿梨的手指，故作可怜地问：“不可以么？” 鹿梨摇头：“不是，缺了个步骤。” “什么？” “你还没有叫我爸爸。”鹿梨淡淡道。 沈于归：“？” 他说：“感觉像是在报复。” “怎么会。”鹿梨否认。 她眉眼一垂，语气可怜：“哥哥不愿意就算了，昨天我就该知道哥哥的意思，是我不该肖想，哥哥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 沈于归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明明知道鹿梨是故意的，但就是不受控制地心疼，还为此感到愧疚。 可是那明明是剧情的问题。 沉默半晌，沈于归迅速道：“爸爸。” 鹿梨瞬间喜笑颜开，拍了拍他的脑袋：“诶，乖~” 沈于归顶了顶后槽牙，又好气又好笑。 看着鹿梨的笑脸，他忽然想起来，之前鹿梨想和他同桌时，也是叫了他一声“爸爸”换来的。 现在算是还了回去？ 沈于归总觉得这有点儿怪。 和自己的女朋友互为爸爸，这感觉……怎么说，就不理解，但还有点好玩儿。 沈于归也不再想那么多，只说：“那说好了，我先看着位置，到时候考试之后记得和我坐一起。” “知道了知道了，快来看题啦。”鹿梨拿出笔在草稿纸上列出公式，开始给沈于归讲解。 两个人水平相差不大，因此讲解起来丝毫不费力，没两分钟沈于归就懂了。 鹿梨放下笔：“那你自己做吧，我回去做题了。” “等等。” 沈于归拉住她的胳膊，重新把人拉着坐下来。 “还有什么事？”鹿梨问。 “还有十几分钟才上课呢，你再坐会儿。” “我得回去做题。” “晚会儿再回去，”挠了挠鹿梨的手心儿，沈于归控诉，“你都不想我，这才几分钟就要回去。” 鹿梨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理解。 “我一天离你最远的时候就是上课。” “……”沈于归一噎，“那……我没听懂，你再讲一遍吧。” 鹿梨：“。” “你别闹，我真的要回去做题了。” “你变心了。”沈于归假模假样地抹了把眼泪，说，“你不爱我了。” 鹿梨瞬间面红耳赤，抬手就要捂住他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你别说了，我不走了还不行嘛。” 沈于归得逞，瞬间换上笑脸，果然会闹的人有糖吃。 他挪了挪凳子，更靠近鹿梨一些，小声问：“我这道题做对了有没有奖励？” 鹿梨咬牙切齿道：“花样这么多都是跟谁学的？” “看见你就无师自通。” 鹿梨怀疑：“你真的是第一次恋爱么？” “真的，比珍珠还真，”沈于归急忙表明真心，“你是我初恋。” 耳尖热意滚烫，鹿梨不自觉抿唇，轻哼一声，红着脸颊问：“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再亲一次吧，昨天那种。” 第106章 关于被请去喝茶这回事 第106章 关于被请去喝茶这回事 下午放学，沈于归对鹿梨说：“我感觉要不受控制了，想跳墙出去打架。” 鹿梨：“？” 他解释：“江小白不是说隔壁学校那个陆坤约我打架么，这个打架情节估计算是个重要节点，我得去看看。” “你自己行么？要不我请假陪你去？”鹿梨担心道。 沈于归摇头：“应该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在学校等我放学就行。” 鹿梨想了想道：“请假去吧，别翻墙。” 沈于归瞬间换了笑脸：“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鹿梨：“。” “只是怕你跳墙摔残。”二中墙头还挺高的，上次是主角光环，谁知道这次还有没有了。 不对，鹿梨忽然意识到：“忘了，你可能爬不上墙。” 沈于归：“？” “什么话什么话，我当然能爬上去，别小看我。” 他幽幽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没关系，我都理解。” 鹿梨瞥了他一眼，终究没再打破他的美好幻想：“随你怎么想。” 她问：“晚饭还吃么？” “不吃了，我去找班主任请假，你自己吃吧。” “行，那你注意安全。” “看吧，我就说你是担心我了。” 鹿梨：“……” ** 决斗的地址约在学校两条街之外的小巷子。 沈于归到的时候只有江小白在。 “诶？”看到沈于归，江小白很是惊讶，“老大，你不是说不来么？” 沈于归没回他，只是问：“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还没到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呢，老大你来早了。” 沈于归：“。” 早知道先陪鹿梨吃个晚饭了。 沈于归和江小白找了个墙角蹲着等人。 江小白好奇地摸了摸沈于归的校服：“老大你竟然开始穿校服了，还以为你校服早就扔了。” “没扔。”与原先校霸风格差距太多的行为，沈于归都不打算仔细回答。 敷衍过去之后，他问江小白：“我不是说不来么，你怎么还是来了，你自己打的过？” 说起这个，江小白再次话多起来。 “我也觉着奇怪呢，我记得你早上拒绝之后，我想给推了来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给忘了。” “你很忙？” “忙。” 江小白开始说今天自己的战绩，打了几局游戏，遇到个什么脑残队友，一股脑都吐槽给了沈于归听。 沈于归听的脑壳疼，打断他：“不是说让你好好学习么？语文考试及格了，数学呢？英文呢？我记着你学的文科对吧，政史地加一起考一百分了么？” “101分！”江小白骄傲道，“刚好超过一百。” 沈于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一旁傻乐的江小白无语凝噎。 沈于归过去的十八年里，很少有劝学别人的时候，他以往的朋友都是李栗那样，不偷偷内卷他就谢天谢地了，像这样需要他催着学习的，几乎没有过。 有点儿头疼。 不过江小白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总归要在这个世界待上很久，接下来几个月能劝江小白多学一点是一点。 这也算是一件好人好事吧。 不枉江小白把他当老大。 秉承着做好事的心态，沈于归开始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劝学之旅，一直到陆坤过来。 陆坤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十几个人，而沈于归身后只有江小白一人。 沈于归：“？” 他压低声音问江小白：“不是，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江小白猛然想起来：“我忘了，今天通知了他们不打了，但是忘通知陆坤他们。” 沈于归崩溃。 走剧情也不是这么走的吧？ 他问：“你能跑么？” “啊？”江小白没反应过来。 “我说，打不过，待会儿听我口令一起跑。” 江小白一脸震惊：“他们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啊老大。” 包括他自己也是校霸的手下败将。 但沈于归不是校霸。 陆坤开始喊话：“沈于归！你居然还敢来，算你小子有种。” 沈于归欲哭无泪。 正想放两句狠话带着江小白跑，忽然，身后传来鹿梨的声音。 “沈于归。” 她就站街角，身后是车水马龙的马路，表情平平淡淡的，就这么盯着沈于归。 她说：“我脚崴了，过来扶我一下。” 沈于归脸色一变，立马跑了过来。 江小白不明所以，认出来鹿梨是包养他老大的人，顿时跟着一起跑过来。 陆坤他们一群人本就与沈于归之间隔着些距离，因此并没有听清鹿梨的话，他们只知道沈于归跑了，立马不乐意了，跟着追上来。 “别跑，沈于归，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断一条腿我就不是陆坤！” 沈于归根本没空理后边那些人，跑到鹿梨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问：“怎么崴的？” 鹿梨笑了笑，说：“没事儿。” 眼看着陆坤追到了眼前，她单脚转身，对着身后说：“警察叔叔，你们也看到了，我没骗你们，是他们欺负我男朋友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三个穿着警服的民警转进了小巷子。 ** 沈于归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精彩过。 第一天检讨，第二天进局子喝茶。 架还没打起来，因此他和江小白做完笔录就没事了。 而陆坤那一群人当中，刚巧有个刚从局子里出来没几天的，再加上陆坤凶神恶煞喊的那句在场的人都听的明明白白，因此被留下来上思想教育课。 从警局出来，拦了辆车去医院，车上，沈于归才总算找到机会问鹿梨怎么回事。 江小白还在，鹿梨只简单解释：“剧情。” 沈于归刚走，她下楼准备吃饭的时候便无缘无故崴了脚，同时心底有强烈的暗示让她从那条小巷子处经过，那个时候便猜到了是男女主交集的剧情。 知道沈于归不能打，所以她来的时候顺手便报了警。 沈于归了然，便没有再多问，只是心底对陈瑛女士多了些不满。 男女主产生不了交集就不产生嘛，干嘛还要让鹿梨崴脚。 鹿梨看出来他的情绪，不太自在地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小脸泛起粉腻，小声安慰他：“我真的没事。” 见沈于归脸色还不是太好，她又道：“别不开心了，我答应你要的奖励就是了。” 第107章 关于阿梨封印术这回事 第107章 关于阿梨封印术这回事 鹿梨的脚没什么大问题，没伤到骨头，医生开了药又建议减少剧烈运动，三人便离开了医院。 江小白有一肚子话要问，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时间不合适。 于是他果断开溜，把二人世界留给他们俩。 没了灯泡，沈于归不自觉开心了不少。 “走吧，先去吃个饭。” 鹿梨也没吃饭，因此并没有拒绝，两个人重新坐上了出租车，到地方之后，两个人坐在角落里，鹿梨仔细解释了今天下午这事儿。 沈于归得意道：“不愧是我女朋友，想的就是周到。” 鹿梨轻咳一声，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沈于归的厚脸皮。 “别嘴贫了，”想到当时这边只有沈于归和江小白两个人，她不禁后怕，“要是我没来，你和江小白怎么办？” “报警电话我都按好了，随时都能接通，这不是你来了嘛。” 说着，沈于归殷勤地夹了块肉到鹿梨的餐盘里，自知是自己让鹿梨担心了。 闻言，鹿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嗔他一眼，轻哼道：“还不算太笨。”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男朋友。” 鹿梨哭笑不得，夹了块土豆去封他的嘴：“好好吃饭吧你，别说话了。” 沈于归乐呵呵地把土豆一口吃掉，眉眼含笑地望着鹿梨，惹得鹿梨颇为不好意思，红着耳朵低头专心吃饭。 吃完晚饭已经八点左右，两人不再耽搁，直接回了家。 他们都没带书包，因此今晚就不必再做作业了。 鹿梨一到家便说：“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儿上药就不用再单独洗脚了。” “你自己一个人行么？”沈于归有点担心她的脚。 “没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疼。” “那行，你注意点。” “知道。” 鹿梨进了洗澡间，沈于归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是否给她下单一副拐杖。 但那样会不会显得很夸张？ 其实不下单拐杖，他自己也是愿意做鹿梨的拐杖的，不仅提供帮扶服务，还能提供公主抱服务，他比拐杖更智能。 只是鹿梨大概率不会同意。 纠结了一阵，沈于归想想还是算了，大不了以后两个人上下学都打车。 脚站久了还是有些累，因此鹿梨便只洗了澡，没洗头发。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了一个圆滚滚的丸子束在脑后，显得她的脑袋更圆了。 沈于归一把冲过去抱住她，三两步把人抱到了沙发上。 因为热气蒸腾，鹿梨的小脸还是粉扑扑的，被他的动作弄得又是一阵不好意思，脸蛋显得更加羞涩诱人。 约莫是沐浴液的味道，她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好闻极了。 沈于归忍不住凑到她颈边嗅了嗅：“好香啊。” 鹿梨脸蛋顿时燥热，湿润的小手羞涩地轻轻拨弄着他，小声道：“痒，你……” 她话未说完，沈于归猝不及防偷袭，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唔……” 鹿梨鼓了鼓脸颊，皱起秀气的眉毛，似嗔似怨地望着沈于归，声音也染上了羞赧：“你做什么……” 沈于归丝毫不害臊，大咧咧回应：“亲你啊。” 他双手抱住鹿梨的细腰，说：“你答应我的，要给我奖励。” 说起这个，鹿梨再次回忆起昨天的情景，瞬间浑身燥热滚烫，像是被丢进了炙热的烤炉。 可说答应的也是她。 这个时候再拒绝就会显得不守信用。 闭上眼睛，鹿梨不再挣扎，结结巴巴道：“那、那你快、快点儿。” 看到她这般乖软，沈于归还有些不适应，本以为她会不认账，没想到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于归在心底没什么诚意地反思了两秒，便点头：“好，我尽量。” 搂着鹿梨的腰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他凑近试了试，出声提醒：“侧过来一些，阿梨。” 听到他的称呼，鹿梨耳尖不自觉跳动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更加有快。 明明别人也这么叫过自己，可只有沈于归这一声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心跳加速，整颗心脏像是被包裹在甜蜜又绵软的当中。 甜蜜，却让人患得患失，生怕下一刻就会消失，一切都是泡影。 然而沈于归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轻巧的舌尖不算轻巧地掠过她的唇缝，像是试探，又像是宣告。 鹿梨不自觉微张开嘴巴，紧张又期待地迎接着沈于归的到来。 沈于归原想克制一些，但今天的鹿梨格外乖顺，这让他极为激动，荷尔蒙上头，他便没了分寸。 本就不算熟练的动作，在他急躁的行为下显得更加不得章法，惹得鹿梨好几次都吃痛想要退开，但沈于归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只更加用力箍紧了她的腰，放在她脑后的手也轻轻用力。 静谧的空间内，亲吻的声音便显得尤为刺耳。 但同时，这也如同催化剂一般，让两人更加上头痴迷。 面红耳赤，热意滚烫，就连呼吸都染上了对方的气息。 一直到呼吸困难，沈于归才舍得稍稍退开一些。 鹿梨小脸红彤彤的，趴在他的肩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生怕惊扰了这人，让他抓到，再拉着她继续。 这与昨日的吻相比，实在太激烈，以至于沈于归开始怀疑，昨天那样蜻蜓点水的触碰算是接吻么。 大约是不算的。 沈于归有点意犹未尽，只是低头看鹿梨却已气喘吁吁，像是随时就要坏掉的模样。考虑到鹿梨还是个病患，沈于归决定大发慈悲放过鹿梨这一次。 日子还长，不差这一次。 安静地抱着鹿梨恢复了一会儿，待两人胸口的起伏都回归正常，沈于归低头轻声问：“要不要帮你上药？” 鹿梨下意识想要拒绝，毕竟脚踝也算是私密的位置了。 她还有点怕痒。 但沈于归却在此时凑近她的耳朵，用气音叫她：“阿梨。” 这一声瞬间让她回到刚刚的水深火热之中，立马便缴械投降。 “好。” 沈于归勾了勾唇，非常满意鹿梨这反应，心情大好，便又凑上去在鹿梨早已红透的唇瓣上吧唧了一口。 再开口，声音都荡漾着春风得意：“等着，我拿药。” 七夕快乐单身狗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求张月票吧 第108章 关于校霸谈恋爱了这回事 第108章 关于校霸谈恋爱了这回事 云南白药的包装刚一打开，浓浓的药味便袭来。 沈于归皱了皱鼻子，拿出说明书观看如何使用。 红色的一瓶是保险液，有迅速镇痛效果，先喷上这个二之后才喷白色的气雾剂，以此消肿、止血。 查看了说明书之后，沈于归自信满满地打开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脚。” 鹿梨迟疑：“不是要喷药么？这样会喷到你衣服上吧？” 沈于归瞥她一眼，轻哼一声，直接握住她的脚腕抬到了自己大腿上，咕哝道：“我又不嫌弃你。” “哦。” 脚踝被握住，鹿梨心头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 轻微的痒意让她有些不自在，小声道：“我自己放上就可以，不跑，你、别抓了。” “？”沈于归抬眼，见她脸颊泛红，眼神闪躲，顿时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于是故意道，“我不，不抓着没法上药。” 尽管他非常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非常严肃，但鹿梨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于是挣开他的手，朝他踹了一脚：“别得寸进尺。” 沈于归顺势再次握住她的脚丫，笑着说道：“哪能啊，天地良心，我这话都是真话，不抓着真不好上药。” 他装的更加无辜，鹿梨却在他的注视下脸蛋越发红润。 绵密的痒意从脚底传来，沈于归的手指没什么规律地在她脚心打转，若不是她是当事人，还真信了沈于归这副无辜嘴脸。 一直到忍无可忍，鹿梨伸着另一只没事的脚狠踹他：“手干嘛呢？” 小动作被抓包，沈于归脸上总算是浮起尴尬神色，赶在鹿梨真生气之前老实了。 “上，现在就上药。” 冰凉的喷雾包裹着脚踝的每一处，比想象中凉一些，鹿梨下意识想抽开脚，沈于归像是早有预料，手指用力，握的更紧了。 “你看，我就说真的吧。” 鹿梨心虚，鼓着脸颊不动了，任由他帮自己按揉促进药效发挥。 沈于归虽然看起来挺不靠谱的，但做事却一丝不苟，轻柔地一点一点帮她把药液揉搓，手掌上染满了黏腻的药液也不嫌弃。 保险液吸收差不多，沈于归换了白色的气雾剂来喷，同样的步骤，一直到气雾剂也都吸收。 “好了。” 鹿梨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沈于归把两瓶药给收好，说：“我去洗澡，你先回去睡觉吧。” “嗯。” 鹿梨觉得自己很奇怪。 害羞，脸热。 明明没有过分亲密的动作。 也许是刚刚的氛围的缘故，沈于归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低头帮她上药，神情专注。 “认真”，果然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对沈于归有了点儿滤镜。 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那种滤镜。 但仔细想想，本来就是情人，有点儿滤镜似乎也正常，鹿梨缓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气，抬眼发现沈于归已经贴脸了。 差点儿撅过去，鹿梨后仰在沙发上，皱眉看他：“你不是要去洗澡么？” 滤镜，碎了。 “不着急，”沈于归摸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她，“你这不也会说句子么？” “什么？” “刚刚是谁嗯嗯的跟我说话？” 鹿梨：“……” 沈于归控诉：“我才帮你上了药，你就对我这么冷淡，往后还想不想上药了？你这脚上一次药可好不了。” 他表情夸张，惹得鹿梨无奈。 滤镜不仅碎了，还碎得彻底。 深吸一口气，鹿梨安慰自己，好歹脸还是帅的。 眼见沈于归摸着下巴的手指就要摸到嘴，鹿梨只觉得额角突突跳，迟早要被他气死。 “手别摸了，你刚刚摸我脚就用的这只手。” 沈于归迟疑，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心说，怪不得一股药味儿，还以为鹿梨脚上传来的，合着是他自己手上的。 不尴不尬地把手放下去，沈于归自觉丢脸，扔下一句“我又不嫌弃你”跑去了卫生间。 鹿梨：“……” 变态。 ** 沈于归虽是校霸，在学校里有着一打五的传言，但真见过他现场打架的人没几个，再加上他那张脸实在拿得出手，因此，学校里迷妹不少，论坛上千条的帖子，高楼讨论。 最近论坛的讨论有了新风向。 关于校霸的女朋友这事儿。 有知情人士爆料，沈于归谈恋爱了，和三班新来的女同学，当事人亲口承认的。 故事讲的绘声绘色，偶尔再夹几条论证的素材，可信度还挺高。 比如说，校霸已经很久没有逃课了。 比如说，校霸开始穿校服了。 比如说，校霸开始交作业了。 因为他女朋友喜欢学习好的乖学生。 事情一经发酵，校霸的同班同学闻讯赶来，把这事儿坐实了。 恋爱表现一：校霸每天都拉着新同学坐在他同桌的位置，缠着新同学给他讲题。 恋爱表现二：校霸不和小弟一起吃饭了，每天都和新同学一起吃饭。 恋爱表现三：校霸主动帮新同学背书包。(存疑，因为校霸会把自己的书包给新同学，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新情趣？) 到这个阶段，恋情基本已经坐实，校霸的一众小迷妹纷纷表示失恋了。 这个时候，有人扔了个重磅炸弹，说曾听到校霸向新同学讨奖励，奖励内容是接吻，听意思是之前已经吻过，校霸想再来一次。 校霸后援团当场宣布解散。 论坛上的讨论如火如荼，而校霸本人正在纠结一个大问题。 “你说，这次考试我是直接考到七百，还是假装只进步一点点，考个四百分呢？”沈于归万分纠结地看着鹿梨。 鹿梨想笑：“醒醒，你最高分678。” 沈于归气的直接扑上去，恶狠狠把鹿梨压在身下：“不准拆台！” 鹿梨别开脸，笑容丝毫不收敛：“事实不让说吗？” 沈于归非常霸道地捂上她的嘴巴：“不让！” 鹿梨被捂了嘴巴，但眼里的笑意流淌，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沈于归笑，笑到沈于归面红耳赤，实在受不住，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 “嘶——” 鹿梨揉了揉肩头被他咬出来的红痕，气呼呼道：“你属狗的么？” “汪！” “……” 晒了三天网，今天打渔 第109章 关于我女朋友会变魔术这回事 第109章 关于我女朋友会变魔术这回事 在两人的商讨之下，沈于归还是决定正常发挥。 第一次模拟考试前的月考，年级前十迎来了两位新面孔。 校霸和转学生。 都出在三班。 这件事不仅在学校里引起广泛讨论，就连老师和校领导也注意到了。 转学生转校前的学校就很不错，能考年级第一也可以理解，但平常吊车尾的校霸也考到了年级第四，这就奇怪了。 在决定正常发挥之前，沈于归就已经预料到成绩出来后的情形，但他还是太保守。 彼时沈于归正在向鹿梨炫耀自己的688，这是一次重大突破。 被叫去办公室的时候他只以为老师是成绩差距太大，老师打算问问情况，但在办公室看到一群校领导的时候他还是蒙了。 这么大阵仗？ 还以为学校打算把他树立成进步榜样，结果是有人匿名举报他作弊。 听完沈于归的转述，鹿梨张开怀抱：“过来吧，安慰你一下。” 沈于归沉默一瞬，把脑袋凑过去贴到鹿梨胸口，乖乖趴在鹿梨身上。 嗯，很香很软。 没忍住，偷偷吸了一口，梨子酥了，他也酥了。 鹿梨浑然不知他的小动作，还轻拍着他的肩，关心问：“你最后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我让他们找证据去了，估计得熬夜看监控，加一起也十几个小时呢。” 鹿梨噗哧一声笑出来：“那你还挺厉害，所有人为你加班。” “谁让他们没证据就直接找我，我也很委屈的好吧。”沈于归撇撇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 鹿梨垂眼，看着沈于归手指的位置，耳尖微红。 看在他今天委屈的份儿上，姑且不和他一般见识。 看沈于归一副兴致缺缺的状态，鹿梨思索了一下，在沈于归发顶落下一个轻吻，道：“你先起来，我给你表演一个魔术吧。” 沈于归抬头，眸光里盛满了茫然。 鹿梨看懂了他潜在的意思，两颊顿时绯红一片，小声说：“哄哄你。” 闻言，沈于归瞬间乐了。 鹿梨哄人。 而且是变魔术哄人。 说不期待是假的。 沈于归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即便他再怎样努力也无法成功压下，只好低头掩饰。 鹿梨鼓了鼓脸颊，提醒：“变魔术你得看着。” 沈于归“唔”了一声，连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辈子最伤心的事这才把嘴角压下，抬头严肃道：“好。” 鹿梨：“……” 索性不需要沈于归互动，鹿梨也不再纠结他，开始变自己的魔术。 颊边的绯红更加明显，一想到自己要变的小魔术鹿梨就浑身发烫，羞赧到极点。 沈于归期待地眨巴着眼睛，等着看女朋友的魔术表演。 鹿梨微别开眼，伸出左手手掌，扮作叶子的形态，道：“一片叶子。” 沈于归微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鹿梨面红耳赤地解释：“就是叶子，花的叶子。” 说着她不再给沈于归插嘴的机会，又伸出右手，与左手同样的伸开，两只手的手腕相贴，嘴里咕哝道：“一片叶子。” 沈于归勉强算是看懂了这个魔术，鹿梨这样摆弄着，还真有点儿叶子的形态。 对于接下来的内容，他来了兴致。 这魔术，似乎有点儿意思。 鹿梨继续道：“一朵花。” 随着这句话落下，她脑袋微微前倾，下巴搁在了两只手掌之间。 沈于归大脑宕机。 “没了？” 鹿梨收了手势，通红着一张小脸起身：“没了。” 说着就要跑，但沈于归已经回过神来，伸着手轻轻一拉便把她拉坐到自己大腿上。 随即双手从鹿梨腰间环绕，至她身前交握，凑在她耳边不可抑制地笑出声。 他笑得一点儿不收敛，甚至有些放肆，愉悦的笑声落入鹿梨耳中就是明晃晃的刺耳嘲笑。 鹿梨想起身逃离，奈何挣脱不开沈于归的胳膊，只能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沈于归笑够了，用脸颊蹭开鹿梨的手，凑在鹿梨耳边道：“亲亲女朋友送我的花。” 随后一个亲亲落在鹿梨的耳根处，带来酥麻的痒意，鹿梨下意识想要侧头，但被沈于归的脑袋挡住，耳朵磕在了沈于归的脸上。 不疼，但沈于归的话实在让人羞耻。 她小声商量：“你先放开我。” “不要，”沈于归毫不犹豫拒绝，“女朋友给我魔术变出来的就是我的了。” 鹿梨略无言，半晌她道：“就算是你的，也得松开吧，你总不能抱着我睡吧。” 她声音越说越小，似有些心虚，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明明一开始就是好意。 没想到沈于归听了她这话反而来劲了：“也不是不可以。” 鹿梨眨巴着眼睛，把他这句话和自己刚刚的话连在一起，顿时意会，浑身更是像个小火炉一般散发着滚烫热意，脖子与小脸红得连成一片。 在拉扯之间敞开的毛衣垂下半个肩，里边是领口微大的贴身内搭，露出小半截白皙的颈肩，也因着沈于归的话而泛着淡淡的樱粉。 莫名更加涩气。 沈于归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忍住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手臂收紧，把脸埋在鹿梨的颈窝，他小声道：“谢谢。” “嗯？”鹿梨正郁闷，闻言有一瞬的错愕。 沈于归认真解释：“你的魔术很棒，我有被安慰到，已经被你哄好了，谢谢你。” 鹿梨“啊”了一声，内心不自觉涌上喜悦，郁闷一扫而空。 轻哼一声，她道：“那你还笑我。” 沈于归：“刚刚只是客套话。” 鹿梨：“？” “沈于归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 “那你叫声爸爸。” “真想掐死你。” “不可以，”沈于归一本正经解释，“你只是我女朋友送我的花，不能掐死我这个主人。” 顿了一下，沈于归突然抱着鹿梨转身，正面相对，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鹿梨。 “要不你叫我主人吧？” 鹿梨咬牙切齿，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我变魔术是为了哄你开心，不是为了让你痴心妄想。” “那我还不开心，你没哄好，要叫主人才开心。” “……” 第110章 关于沈于归脚踏两条船这回事 第110章 关于沈于归脚踏两条船这回事 “小花，快起床，上学要迟到啦！” 大清早，沈于归猫在鹿梨房间门口开始叫人。 鹿梨穿着睡衣便拉开了门，邦邦给了沈于归两拳。 重复了一遍昨晚的话：“真想掐死你。” 沈于归笑嘻嘻：“这不是让你感受到危机嘛，马上高考了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 “那也不用比平常提前半个小时吧。”鹿梨咬牙切齿，她闹钟都还没响。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狐疑看着沈于归，忽地想起沈于归的称呼：“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花！” 沈于归得意解释：“新名字，怎么样，形象吧小花。” 鹿梨拳头硬了。 小花像小猫像小狗就是不像人。 沈于归审时度势，察觉鹿梨的情绪，瞬间躲到一旁，还不忘解释：“你自己说的你是花，叫你小花怎么了，哪有你这样的小花，还打主人。” 说完就跑，根本不给鹿梨追上来的机会。 鹿梨再一次后悔昨天表演那个魔术。 两人依旧打车去学校，虽说鹿梨的脚已经不疼了，但还是不适宜每天走十几分钟的路去上学。 经过校方加班加点地查看监控，老师再次把沈于归叫去了办公室，这次主要是为了道歉，办公室里没别人，沈于归还算熟，让他写检讨的谢主任。 蒋晴走后，谢主任又把沈于归叫住。 他欲言又止，看起来非常纠结。 说吧，人家两个人成绩在那放着，也没耽误成绩。 不说吧，校规在那放着，这不是影响学校学习氛围嘛。 沈于归着急回去，这节大课间，他们班还要换座位。 这要是被谢主任耽误了，他不就又不能和鹿梨做同桌了。 他直觉谢主任又要问恋爱的问题，毕竟他和鹿梨来的第一天就被怀疑了。 不得不说谢主任眼光毒辣。 为了永绝后患，沈于归直接开始给谢主任洗脑。 “谢主任，学校的目的是为了让学生好好学习，取得好成绩，给学校争光对吧，您看虽然我谈了恋爱，但为了恋爱我也开始认真学习，不再隐藏实力了，学校又多了一个种子选手不是吗？再不济，您就看这次考试的年级第一，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因为我转过来的，所以说我谈个恋爱直接让学校多了两个种子选手，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嘛！ 不是我说，就我女朋友的成绩，最少也是个市第一，说不定还能努努力争取个省第一，到时候咱们学校就是省状元学校！那知名度瞬间打开，省状元的母校，学校在省里的排名肯定蹭蹭蹭地往上涨，什么一中附中省实验都狠狠踩在脚下。您想想，到时候多少人得挤破脑袋想进咱们二中，您这个教过省状元的主任说出去也肯定倍有面！朋友圈一发，点赞唰唰的，大家都羡慕您。” 沈于归叭叭个不停，给谢主任整晕了，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一时间没注意到这家伙居然敢承认自己在谈恋爱。 沈于归早就麻溜跑回了教室。 他回来的刚刚好，大家刚从教室里出来，等着蒋晴按顺序叫名字进去选座位。 考虑着沈于归的身高，两个人没选那么靠前的位置，而是选了倒数第三排的位置，靠近后门边的位置。 嗯，方便干饭。 沈于归的班级排名是第二，因此鹿梨进去选好了位置之后，他紧接着就进去坐在了鹿梨同桌的位置。 从窗户外，大家都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的位置，顿时开始三三两两小声议论起来。 蒋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想了想这两人的成绩，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很快位置排好，大家开始带上自己的东西换座位，整个教室里乱糟糟的。 差不多快要上课时，大家七七八八已经换好了位置，大多数人都坐在位置上整理自己的东西。 谢主任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叫走蒋晴，想跟蒋晴说一下沈于归和鹿梨的事情，结果就被告知，他来晚了一步，人已经坐了同桌。 谢主任：“……” 没办法，他只能叮嘱蒋晴平时多注意一下，让这俩人别过分亲密，影响整个班级的学习氛围。 事实上，他们多虑了。 换了新同桌之后，鹿梨给沈于归制定了一个冲刺七百分计划，每天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除了刷题还是刷题，根本没空谈恋爱。 晚上十点二十分，总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沈于归直接抱住鹿梨，开始控诉。 “我都毕业了，这个七百分能不能不要了？”现在的时候比他当时高考前安排的都紧张。 他故作可怜，眨巴着眼睛期待鹿梨能回心转意。 鹿梨迟疑：“你真不想学了？” “不想。” “那好吧，待会儿给你下单两本高数课本，你趁着这个时间自学一下，弯道超车。” 沈于归：“？” “那我还是继续学七百分吧。” 这年头，谁还没听说过高数的大名。 弯腰捡笔前，简单，这谁不会； 弯腰捡笔后，嗯？什么玩意儿？ 沈于归叹了口气，无力趴在鹿梨肩头，幽幽道：“为什么别人的女朋友都又软又黏人，而我的女朋友只会让我学习呢，小花，你说为什么？” 他抬头，捏了捏鹿梨的鼻尖，笑着又叫了一遍：“小花~” 鹿梨耳尖微红，这称呼他是叫上瘾了。 她后仰着脑袋，躲开沈于归作乱的手指，随即又凑去沈于归耳边，小声又黏糊可怜地问：“主人，我不软么？” 只一句话，沈于归便浑身僵住，忽地有些口干舌燥。 这话听着真不正经。 从鹿梨口中说出来就更让人心猿意马。 偏偏鹿梨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又喊了他一遍。 “主人？”她语气疑惑。 沈于归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双眸紧紧盯着鹿梨。他眸光暗了暗，道：“小花很软，但是主人问的的主人的女朋友。” 鹿梨瞬间面红耳赤，嗔他一眼。 明明就是一个人。 这家伙还要搞得跟ntr似的。 莫名的，还有点儿刺激。 鹿梨耳尖跳了跳，忽地伸手回抱住沈于归，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耳边蹭了蹭，道：“主人有小花还不够吗？” 第111章 关于一个人的修罗场这回事 第111章 关于一个人的修罗场这回事 鹿梨眼波流转，抬眼望着沈于归深沉的目光，忽地上前至他唇边啄吻一下。 手指在沈于归胸前打转，勾得一副媚眼如丝，轻笑着开口：“主人，要不你甩了你女朋友，和我在一起吧。” 唇边笑意不减，她就这么直勾勾地望进沈于归的眼睛里，手上动作不停，惹得沈于归浑身像是过电一般酥痒难耐。 良久，他捉住鹿梨作乱的手指，艰难开口：“不太行。” 他解释：“我还挺喜欢我女朋友的。” 鹿梨眉眼微垂，一副伤心姿态：“那主人不喜欢小花吗？” 沈于归探究地看着鹿梨，想要从她的表情中读出破绽，但没有。 鹿梨伪装的太好了。 沈于归败下阵来，回道：“也喜欢。” 鹿梨再笑，酸溜溜又幽怨道：“懂了，主人这是在故意吊着我吧，亏我这么喜欢主人。” 沈于归招架不住，被鹿梨玩的面红耳赤，盯着鹿梨一时无言。 鹿梨蓦然笑出声，从他身上起来。 正当沈于归以为结束了的时候，却发现这只是刚开始。 “沈于归。”她叫。 沈于归下意识“嗯”了一声，迷茫地看过去，不太确定她要做什么。 鹿梨却嫣然一笑，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在沈于归的慌乱中捧上他的脸，随即靠近，鼻尖相碰。 她轻舔了下唇，含糊道：“男朋友，这几天学习辛苦了，奖励你一个亲亲。” 湿软的唇落下，沈于归大脑兀地一片空白。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接吻。 沈于归把一切归咎于姿势，以及鹿梨的主动。 鹿梨的吻很轻很柔，还带着些生涩的试探，这是与前几次完全不同的体验。 沈于归下意识克制住反客为主的欲望，就这么呆呆地，由着鹿梨主导。 很快，整个口腔便被梨子的清甜占满，沈于归脑袋晕乎乎的，再回神鹿梨已经抽开身。 他有些意犹未尽，充满欲望的眼睛直勾勾望着鹿梨，想要拉着她再来一次。 奈何鹿梨已经躲开，从他腿上翻身下去，随后撑着脑袋侧头看过来。 她道：“主人，你刚刚是在和你女朋友接吻么？” 沈于归张了张嘴巴，错愕地望着鹿梨。 她还真玩上瘾了？ 沈于归无奈，真要说出来，还是他故意引导的。 虽然这之后的事情都超出他的预料，但莫名还怪刺激，有趣。 沈于归捏了捏通红的耳朵，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再望向鹿梨的目光便从容了不少。 他嘴角含着笑，揶揄道：“是啊，小花你也想来么？” 鹿梨一怔，瞬间便意识到沈于归这是回神了。 但还挺有趣，她还想再玩一会儿，便没直接戳破。 她顺着沈于归的话点头：“想。” 她微微前倾，侧着脑袋枕于沈于归的肩上，小声说：“主人可以吗？” 沈于归笑而不语，直接上手。 鹿梨一个不察，再回神，人已经坐在了沈于归的大腿上，和刚刚她主动坐上去时一样的姿势。 这次换沈于归捧着她的脸，鼻尖相抵，沈于归低声诱惑：“小花要不要先和我练练吻技，免得等小花找到男朋友了，吻技不好被嫌弃。” 鹿梨内心低骂一声，玩的挺花。 居然还想和别人练吻技。 她面上不显，眼睫轻颤，可怜巴巴地望向沈于归，小声道：“主人愿意帮我练吗？” 沈于归只觉得这是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 不再挣扎，他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与鹿梨的温风化雨不同，沈于归的吻显得有些蛮横，在鹿梨的口腔里横冲直撞。 很快，鹿梨只觉得嘴巴酸疼，小手捶打着沈于归的胸口，示意他快放开。 沈于归见好就收，抱着鹿梨顺气。 鹿梨也趴在他胸口小口喘着气，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舌尖轻轻扫过，鹿梨这才发现是破了皮。 她不开心地噘起嘴巴，又在沈于归胸口轻捶了一下，抱怨道：“嘴唇破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主人的吻技这么烂，你女朋友不会嫌弃你吗？” 沈于归愣住，抬起鹿梨的脑袋，注意到她的唇角确实破了点皮。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被鹿梨灵巧躲开。 她鼓了鼓脸颊：“疼。” 沈于归无措地收回手，有些尴尬。 他干巴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鹿梨轻哼一声，说：“主人接吻没轻没重的，主人的女朋友肯定很嫌弃。” 沈于归手抵眉心，无奈极了。 都这样了，居然还要继续玩。 他无可奈何地继续配合。 “嗯，所以要和小花多练练，这样女朋友才不会嫌弃。” 闻言，鹿梨骄矜地哼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 “主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相信呢。” 把桌面上的书本整理好装进书包，她回头，见沈于归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满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快收拾东西睡觉了。” 沈于归眨了眨眼睛，试探道：“小花？” 鹿梨眼神哀怨：“你和小花这么熟吗？” 索性直接丢开书包，再次翻坐在沈于归的大腿上，她凶巴巴望着沈于归，问：“是我重要还是小花重要？” 沈于归愕然，只好抱着她哄：“当然是你重要，你可是我女朋友。” “这还差不多，”鹿梨捏着他的手指，道，“下次在我面前不准提小花，我不喜欢小花。” “为什么？” 鹿梨嘴巴一瘪：“你还问为什么，果然说什么我最重要都是骗我的。” 她气呼呼站起身：“找你的小花去吧，别来找我了！” 沈于归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也可以经历修罗场。 他下意识拉住鹿梨的手，鹿梨再次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最重要，当然是你最重要，小花是谁，我不认识。”他道。 “主人平常就是这么哄女朋友的吗？居然说不认识小花，小花伤心了，也不要理主人了。” 鹿梨表情凄然，就要起身，沈于归额角突突跳，拉着她再次坐下。 修罗场来的猝不及防。 “小花别走，小花也很重要。”他紧紧抱住鹿梨。 鹿梨恶向胆边生，仰头天真道：“那主人甩了女朋友，和小花在一起，可以吗？” 第112章 关于来个情侣款这回事 第112章 关于来个情侣款这回事 “我真吃不下了。” 教室里，鹿梨看着自己座位上的早餐皱起眉头，她歪头怒气冲冲地瞪一眼沈于归。 “既然要买早餐，为什么在路上还要让我吃早餐？你是在养猪吗？路上塞我三个包子一杯豆浆，现在又来这么大一份三明治和牛奶。”越说越气，要不是语文老师还在讲台上坐着，她真想把这人拖出去暴打一顿。 沈于归冤枉，他苍白解释：“主要是让你吃包子喝豆浆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还要买三明治和牛奶送你。” 这该死的剧情。 “要不你直接同意做我女朋友吧，不然这个早餐我还得买好几天。”他提议。 “？”鹿梨歪头，“所以你就想凭这一顿早餐追到我？” 这段是校霸追人剧情，非常朴实无华的送早餐剧情，没什么别的花样。 鹿梨反思了一下，似乎她和沈于归在一起的更加草率。 思及此，鹿梨下定决心道：“这样吧，我们先分手，这段时间看你表现，追的好就同意，追不好就再多追几天。” 沈于归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耳朵，茫然地望进鹿梨的眼睛。 什么意思？ 怎么走个剧情，他女朋友没了。 “你认真的？” “嗯。”鹿梨弯起眼睛，“记得好好表现哦~” 顿了顿，她补充道：“你之前就没追我，轻易就让你得手了，趁着这次补上。” “那为什么不能是你补追我？你也没追我，很轻易就得到我了啊。” 鹿梨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在沈于归眼前晃了晃。 她笑得甜美：“谁让剧情是校霸追我呢~” 沈于归：“……” “懂了，现在就告诉妈，让她改剧情，改成你给我送早餐追我。” “嘻嘻，主人你加油哦~” 鹿梨笑容更加灿烂，拿出自己的英文单词本，开始背诵昨天卷子上的陌生词汇。 唔。 语文早自习背英文刺激的嘞~ 旁边这位脸色真是精彩的嘞~ 第二天早晨，鹿梨吃上了沈于归根据剧情买的早餐，今天是个鸡蛋灌饼，外加一罐酸奶。 鹿梨喝掉最后一口酸奶，冲沈于归笑：“好吃~” 赤裸裸的炫耀。 沈于归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来之前该贿赂一下陈瑛女士的，让她给自己发点福利。 恨呐！ “所以，鹿梨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他尽职尽责地问。 鹿梨鼓起嘴巴，看向他的表情十分不赞同。 “不可以哦沈同学，我们是学生，马上要高考了，要以学习为重。” 沈于归：“。” 他气急败坏道：“装嫩！” 两个人早就成年，早就高考结束了，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沉浸式剧本杀而已。 装什么高中生！ 可恶的鹿梨！ 这个仇先记下了。 沈于归愤恨地把记账的小本本丢进桌洞里，开始背生物知识。 早餐送了七八天，中间还隔了个二模考试，沈于归忍不住再次问鹿梨。 “鹿梨，梨宝，阿梨，梨梨，宝宝……”他各种称呼喊了一圈，“您看我今天能追到你了吗？” 鹿梨故作沉思，最后对着他摇头。 “不可以，我们是学生，首要任务还是学习，不能谈恋爱。” 沈于归抓狂。 鹿梨小声道：“哪有人追人只送早餐的。” 沈于归：“……” 好吧，关键是他确实没这方面的经验。 鹿梨见他吃瘪，顿时喜上眉梢，起身过来拍了拍他的脸颊，又道：“加油哦~” 实在可恶。 这得意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气的牙痒痒？ 沈于归忍无可忍，忽地起身，推搡着鹿梨把她推到了沙发上，凶巴巴压上去。 没给鹿梨惊讶的机会，他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气势汹汹，看着似要把鹿梨吃掉一般，但真落到鹿梨唇上时，动作却极尽温柔。 不舍得是真的，但要讨回自己过去一周的福利也是真的。 断断续续过去有十几分钟，他才总算是松开鹿梨，浅浅撤开。 鹿梨小声喘着气恢复神智，好一会儿她鼓着脸颊气道：“你不打算追了么？” “追，”沈于归笑了，“我就是先确认一下未来女朋友好不好亲而已。” 鹿梨被他这说法气的脸都红了。 好吧，也有可能是羞红的。 紧握的拳头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垂落至两人之间，她无力地趴在沈于归肩头，嗷呜一口咬在他身上，落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沈于归眉眼微垂，看着鹿梨侧开的小脸，手指收紧，强迫地看向自己。 他道：“做个情侣款吧。” 鹿梨还在茫然，沈于归却已经拨开她肩头的衣物，低头咬了上去。 所谓情侣款。 就是两个人一人肩头顶个牙印。 鹿梨气结，想要控诉他，然而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控诉。 半晌，她指着自己肩头的牙印道：“你咬的比我重，而且我是隔着衣服咬的，都已经消下去了。” 她小嘴一瘪，看起来还真是委屈极了。 沈于归错愕，没想到她憋了这么久，居然说出了这么“厉害”的控诉，简直佩服至极。 他实在佩服，佩服到哈哈大笑。 颇为不要脸地拨开自己肩头的衣服，往鹿梨嘴边凑：“来来来，给你咬回来。” 鹿梨屈辱极了。 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她发出威胁：“再笑让你流浪街头！” 沈于归瞬间闭嘴不笑了。 “我错了。” 鹿梨满意极了，她轻哼一声别开脸，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嘴角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沉默了一下，她又转头过来再肉贴肉地咬了沈于归一口，这才把人推开跑路。 沈于归一个人努力地侧着脑袋看肩头的牙印，最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发了个朋友圈。 没有配文，只有一张图。 鹿梨：“……” 她刷到的时候已经三天之后了。 她微信没什么朋友，大家也不经常发，因此沈于归这条她一点进去就看到了。 当即气的一口能吃下三个沈于归。 沈于归带着玫瑰回家，迎接他的是鹿梨邦邦的拳头。 “我申请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拒绝。” 沈于归势必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113章 关于暧昧变沙雕这回事 第113章 关于暧昧变沙雕这回事 代价是又被奖励了一口。 沈于归看着自己肩头的牙印还挺乐呵，把刚刚丢在一旁的玫瑰花重新拿起来送给鹿梨。 “喏，送你花。” 鹿梨瞥一眼，接过来后狐疑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追你啊。”沈于归解释，“你不是说我只会送早餐么？” 鹿梨：“。” 她发出感慨：“为什么你这种人都有女朋友？” 沈于归瞬间不乐意了：“什么话什么话，我这种人就活该有女朋友。” 说着他一把抱住鹿梨，凑在她耳边咬耳朵：“你说是吧，小花。” 鹿梨只觉得耳边酥痒脑袋，忍不住歪了歪脑袋，结果贴上了沈于归的脸。 沈于归看准机会照着她耳后的位置亲了一口。 鹿梨瞬间禁音。 沈于归则好奇地伸着手指摸了摸自己刚刚亲过的地方，小声道：“你这里有一颗小痣诶。” 褐色的一个小点。 沈于归显然对这个新发现格外的喜欢，摸了又摸，颇有点儿爱不释手的意味。 他凑地极近，耳后除了有因为手指触碰而带来的痒意之外，还有他温热的呼吸。 鹿梨实在受不住，嘤咛一声挪开了。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嗔他一眼。 远离了沈于归，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算是消失，她站起身咕哝道：“该睡觉了。” 说罢不再理沈于归，自顾自回了房间。 沈于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九点钟，平常这个时间鹿梨该是在做题的。 他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鹿梨的房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似乎找到了女朋友的敏感点。 * 沈于归的追人戏码太过无趣，以及没有诚意。 在剧情的作用下，两个人来到了新一个剧情点。 因为一场意外，鹿梨跟着沈于归回到了他的住处，在他的家里窥探到了一丝他的过往。 心疼的情绪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 和她同样的年纪，虽说她的父母同样不在人世，但过去将近十八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父母的宠爱。 沈于归却从小就是孤儿。 他一个人长到十八岁，其中的痛苦与艰辛她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 但她逐渐理解了他为什么总要以一副不好惹的状态招摇过市。 鹿梨吸吸鼻子，转头看向举着衣服的沈于归：“我情绪酝酿好了，但是没家了怎么办？” 雨下的很大。 他们都没带伞。 啊不对。 鹿梨带了。 但是剧情强制性让沈于归脱掉了校服，举在两人头顶，书包里的雨伞被包的严严实实。 两个人站在去往校霸住处的街口，相顾无言。 他们早在两个月前就把房子退租了，当时哪里想过还有这一茬。 现在剧情直接进行不下去。 五月初，虽说天气已经转热，但大雨之下，还是会有些冷。 身上早已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格外的难受。 更难受的是，剧情不走完还没办法回家。 沈于归心底骂娘。 是真的骂娘了。 是亲妈吗？ 为什么要写这种弱智剧情？ 书外正在奋笔疾书，争取早点完结让儿子女儿回来的陈瑛女士无端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26°的空调，心说今天这空调制冷还挺有效果。 “沈于归，”鹿梨也跟着打了个喷嚏，脑袋发胀，“我有点儿冷。” 沈于归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搂，道：“要不就在这演吧，演完我们回家。” 鹿梨点点头：“好。” 沈于归无实物丢给了鹿梨一条干燥的毛巾，道：“擦擦吧，别感冒了。” 鹿梨接过，同样无实物地擦了擦自己的脸、脖子等地方，心里却想着，这样下去，不感冒也得感冒了。 两个人就像傻子一样，也不知道去屋檐下躲雨就这么站在街角转弯处无实物表演，旁人只以为两个人是学疯了。 其他的都好表演，但这段剧情还有洗澡以及让鹿梨穿沈于归的衣服这样的戏码，这就有点儿难办了。 他们试了试，这个澡不洗，衣服不穿，他俩离不开这里。 于是沈于归只好把衣服拿开，把鹿梨推到了雨中：“洗个澡吧。” 鹿梨：“……” 虽说知道是剧情，但鹿梨还是有些无语。 假装在自己身上揉搓两下，她便重新钻进沈于归的衣服之下。 沈于归苦中作乐，笑道：“你还没穿衣服就出来了，被我看光了知道么？” 鹿梨拍他一巴掌：“想的倒美。” 沈于归笑嘻嘻把本来罩在两人头顶的校服外套给围在鹿梨身上。 “这应该就算你穿我衣服了吧？” 鹿梨也不确定：“应该吧。” 她拉着自己肩上的衣服，小声吐槽：“衣服湿透了，好重。” “再忍忍，马上就可以回家了。”沈于归拍了拍她的脑袋。 之后就是一些肢体接触的暧昧情节，这个倒是比较好表演。 若是放在平时，沈于归必然会好好利用陈瑛女士给的福利，但是显然今天这个情况不对。 两人速战速决，就像是没有感情的表演机器。 手指不经意地触碰、眼神暧昧的对视、话语之间有意无意地引诱。 本应该是让人脸红耳热的情节，硬生生被他们做出了一种赴死的状态。 拉拉扯扯半个小时，总算是说了那句“晚安”的台词。 两个人心中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鹿梨立马从书包里掏出来雨伞，遮挡了那几乎要在人身上砸出洞来的雨滴。 听着雨滴拍打在雨伞上的声音，沈于归长舒一口气。 他把鹿梨肩上的衣服拿过去挂在手臂上，拦住她，道：“走吧，我们回家。” 他们走到大路上，因为太湿了，给了师傅五倍价钱才有人愿意拉他俩。 磨磨蹭蹭回到家已经八点多钟。 这下是真的要洗澡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丢下书包，各自走入浴室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沈于归打了个喷嚏。 脑袋有点儿沉，大约是感冒了。 思索了一下，他从网上查了姜汤的做法，随后下楼去小区内的超市买了生姜等食材。 回到家就看到鹿梨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 “沈于归，我好像感冒了。” 哈哈哈哈哈不敢想象，两个人得多傻，在大马路上搁那无实物表演哈哈哈哈 其实这个剧情如果正常，应该是非常走心的温情氛围，最后演变到暧昧，到现在什么都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14章 关于真的只是有病这回事 第114章 关于真的只是有病这回事 感冒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沈于归找来了体温计先让鹿梨量上，去厨房把姜汤给熬上。 还好，没发烧。 沈于归随手把鹿梨刚量过的温度计又夹进自己的腋窝，随后额头与鹿梨额头相碰。 “还可以，不烧。” 他靠的太近，鹿梨脸颊微红，不自在地抬手推开他一些，小声咕哝道：“刚刚都量过了。” 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因此她的力道并不大，沈于归纹丝不动。 “我知道，”沈于归笑，“不妨碍我再量一次。” “你还能比体温计准？” “万一呢。” 说着他低头在鹿梨唇角亲了一下，随后又揉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什么大问题，待会儿姜汤熬好喝点姜汤。” “嗯。” 鹿梨点头，难得的乖顺。 沈于归心下意动，没忍住再次低头凑过来亲她。 鹿梨轻易躲开，红扑扑的小脸看过来，嗔他道：“感冒了，会传染。” 沈于归不听，直接上手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没事儿，反正我也感冒了。” 鹿梨当即想说什么，但沈于归不再给她机会，只能仰着小脸承受着沈于归的吻。 在沈于归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现在他的吻技有了大幅提升，就连鹿梨也跟着有所提升。 接吻体验格外的好。 但两个人刚淋了场大雨，顾虑着身体也就没多亲。 姜汤熬好刚巧一人一碗。 沈于归把所有的姜都挑去鹿梨的碗中，捏着鼻子一口口趁热喝掉了姜汤。 他放下碗时，鹿梨早已喝完，正舔着唇直勾勾望着他：“还有吗？” 沈于归头皮发麻。 早知道多添一碗水了。 “没了。“ “唔，”鹿梨瘪了瘪嘴，“好吧。” “下次再多熬点。” “好~” 鹿梨弯了弯眼睛，开心道：“沈于归，你熬的姜汤好喝。” “有多好喝？”沈于归是一点不想再回忆姜汤的味道。 “比上次妈熬的还要好喝。” 听到他这话，沈于归蓦然笑了。 这个夸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我再给你熬。”他转身上手捏上鹿梨两颊上的软肉，咬牙切齿道。 鹿梨脑袋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被他这一晃更是难受，小手软绵绵地拍他：“别晃了，好难受。” 沈于归停下后，她眨巴着眼睛望过去：“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 沈于归轻嗤一声：“勉强当你在夸我了。” 鹿梨小声反驳：“本来就是。” “行行行，我知道了。” 沈于归敷衍道，收拾着两人的碗，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鹿梨。” “什么？”她还在因为沈于归不相信自己而苦恼，声音听起来很是低落。 “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你现在叫妈叫的挺顺口的。” “啊？”鹿梨眼中划过一丝迷茫。 沈于归解释：“就你叫我妈不是叫的挺顺口？” “可是她本来就是我妈啊。” 沈于归：“？” 怎么滴？开始抢妈了？ 见沈于归不信的眼神，鹿梨认真解释：“是她把我创造出来的，我就是她的女儿，所以她就是我妈没错啊？” 沈于归再次沉默：“……” 这……好像也没错。 但是这么一听，怎么还给他俩的关系整上了点禁忌感？ 刺激。 淋雨的时间足够长，放在书包里的卷子资料也跟着遭了殃。 再加上，两人身体都不舒服，晚上也就没写作业。 喝了姜汤，身体开始发汗，他们便早早睡下。 第二天同班同学便看到班级第一第二在狂补作业。 ** 在剧情中，经历过这次之后，两人的感情已经迎来转折。 眼看着距离高考越来越近，想要和鹿梨上同一所大学的校霸主动找到鹿梨帮自己补课。 虽说陈瑛女士埋过他很聪明，以及以前学习成绩也不错的伏笔，但是太久没有好好听过课，写过作业。 即便校霸拼尽全力也与鹿梨之间差着一条银河。 虽说在沈于归的操作之下，现在的校霸早就可以与鹿梨上同一所大学，但剧情还得走。 最致命的是，沈于归得去找老师调换座位。 沈于归沉默了。 他现在已经和鹿梨是同桌了。 再去找班主任说什么想和鹿梨成立学习小组，互帮互助，申请调换成为同桌的话，估计蒋晴会被气死。 他设身处地地想了下，也会觉得自己有病。 沈于归很是苦恼。 “我要是被班主任打死了，你会去替我收尸么？”他趴在桌上，戳了戳一旁认真整理错题的鹿梨。 闻言鹿梨看过来，她笑得明媚。 “当然会了，还会每年帮你摘掉坟头的花送你当礼物。” “啧，”沈于归很是不满，“你还是我亲女友么？”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吧。”鹿梨忍笑，继续逗他。 沈于归气的牙痒痒，瞥了眼后座，默默把自己的凳子向鹿梨的方向挪了挪，紧紧靠过去，挡住了后排的视线。 他的手掌大胆地放到鹿梨的大腿上，用了力气捏了一把，惹得鹿梨轻嘶出声，睁大了眼睛瞪他。 “你干什么？” “惩罚你这个渣女，抛弃我这个糟糠之……”沈于归沉默，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词代替，默默止了话头，耍赖似的对着鹿梨冷哼。 鹿梨：“……” “我骗你的。” 她无奈：“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我们直接讲题就是了。” “可是不走剧情我们不就没办法离开上一个剧情的场景点，走下一个剧情了么？” 鹿梨:“……” 好像是这个道理。 鹿梨沉思，良久，上课铃响起，她忽然想到一个绝佳的想法。 她低头在本子上写上自己的想法，推给沈于归，让沈于归这个最终执行人来决定。 沈于归面露菜色，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鹿梨。 “你确定？” 鹿梨盯着讲台上的老师，轻嗯了一声。 “这不太好吧……” 沈于归琢磨着两种方法，直接去还是按照鹿梨的想法去。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鹿梨的想法更显得他有病。 一想到按照鹿梨的想法走进办公室之后的可能，沈于归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两相对比之下，好像直接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全靠同行衬托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比起戴着个绿色鱼头面具去办公室社死，他更愿意直接去办公室，让蒋晴单纯以为他有病。 逻辑非常简单 用更离谱的事件掩盖离谱事件 只要让老师注意到更离谱的绿色鱼头，老师就不会再注意他说话的内容 第115章 关于奖励与惩罚这回事 第115章 关于奖励与惩罚这回事 沈于归还是去了办公室找蒋晴。 没用鹿梨给的方法，用了另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同桌互换，也算是换座位了。 虽然蒋晴还是觉得他有病。 在第二天上课，发现两人连座位都没互换的时候更觉得沈于归有病。 好吧，为了学习总是需要付出点什么的，不过是精神问题罢了，不足为奇。 蒋晴非常善解人意地接受了每个同学的不足，并觉得自己非常伟大，今年不给她评一个优秀班主任就说不过去了。 而被他认为有病的沈于归本人并不在乎她的想法。 并以该想法获得女朋友鹿梨的称赞为傲。 两个人总算可以进行下一个剧情点。 学习互助小组的互助日常。 进行到这个剧情点，沈于归深感妈还是亲的好。 是这样的，这个剧情最重要的一个核心是，沈于归做对一道题鹿梨就奖励他一个亲亲。 他信誓旦旦道：“这不是我说的，剧情让我这么说的。” 他盯着对面瞪圆了眼睛面红耳赤的鹿梨，连眼睛都不舍得眨。 真可爱啊。 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是他的。 不是屏幕前的单身狗的。 沈于归再次感谢陈瑛女士，给自己写了个好老婆。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待遇的。 得了便宜的他说：“我多错几道题就是了。” 少亲几次也是亲。 他又想，女孩子还真是爱害羞啊。 他们都亲了这么多次了，怎么鹿梨还在因为一次亲吻而脸红。 好吧，虽然这次的脸红多半是被这无耻剧情给气的。 但那有什么关系。 更有趣了好吧。 气到眼尾发红，可因为剧情还是无法反抗，只能一脸屈辱地亲他一口又一口。 数学有23道题目，按照他以往的成绩，鹿梨最少得亲20下。 英语就更不得了了。 嘴巴会被亲坏掉吧…… 不能想，会笑出来，然后被打。 他在心底默念阿弥陀佛来平心静气。 “不要，”良久，鹿梨开口，她说，“尽你最大努力去做。” 书里的剧情可以遵守，但是没说不让她添加剧情。 沈于归：“？”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鹿梨小脸上的不开心一扫而空，转而笑得让沈于归发怵。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 沈于归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鹿梨，虚心问道：“那你真的亲吗？” 鹿梨笑眯眯点头：“当然。” 然而只是一瞬间，她笑容更甚，像是影视作品中的漂亮病娇。 “我不仅会亲你，还会认真地亲哦，”她笑，“但是你每做错一道题我也会惩罚你的哦。” 惩罚。 沈于归想不到是什么。 最大的惩罚就是不给他亲吧！ 那也太痛苦了。 可以举报吗？ 这里有女主角卡bug，速速修复啊！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沈于归顿时没了刚刚的得意。 可怜兮兮望向鹿梨，他问：“还有得商量吗？” 鹿梨大方道：“可以啊。” 沈于归一喜：“那就取消惩罚！” “你在做什么美梦？”鹿梨小手轻拍在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更加明媚的笑容。 “加油哦，努力做全对我就没办法惩罚你了。”她开始好心为沈于归出谋划策。 沈于归：“……” 可是全对他还从来没有过。 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沈于归耷拉下脑袋，像只战败的小狗。 “真的不可以不惩罚吗？” “真的不可以。”鹿梨有问有答。 沈于归沉吟片刻，说：“那你总得让我知道什么惩罚吧。” 鹿梨想了想，摇头道：“未知的更刺激。” 意思就是不能了。 沈于归非常挫败。 化悲痛为动力，当即做了一张英语试卷，除去听力与作文之外，罕见地拿了满分。 鹿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全对的英文试卷，怎么就全对了。 沈于归瞬间化身战胜的将军，将敌方将军俘虏，高傲地孔雀一般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鹿梨没话说，只好把脸颊凑上去亲了一下。 沈于归笑：“还有59下，不急，先记帐上。” 鹿梨：“……” “别太得意，你总有做错的时候。” “那又怎样，”沈于归想通了，“就算是惩罚，你该亲的也得亲。” 亲他是剧情要求，就算是他做错了题目，鹿梨也不能以不亲他为惩罚。 这是他做题过程中悟出来的。 至于鹿梨的惩罚，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么想着，沈于归士气大振。 接下来的几天，他学着鹿梨卡bug，硬生生一道题没做，全就背书了。 有事没事就指着自己的脸颊让鹿梨亲。 直接对着鹿梨贴脸开大，但鹿梨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她一点不急，马上就是三模考试了，沈于归想不做题都难。 日子在沈于归日复一日的得意中溜走。 对于他的得瑟行为，鹿梨非但不生气，心情好的时候会主动送他一个吻。 就这样，三模考试到来的当天，鹿梨还欠下26个吻。 不算少，但对比一开始的60，已经少了许多。 开考前，她拍着沈于归的肩，非常真诚地祝福：“加油，祝你语文也拿个满分，作文就不算你了，其余分数拿满九十分，就算你全对。” 学校考试都会把答题卡发放下来，因此沈于归想耍赖都不行。 沈于归瞬间又后悔了，前几天太得意忘形了。 在悔恨中考完三模考试。 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就连当初高考他心态也是放松的。 悔不当初。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他亲眼看着蒋晴叫了几个课代表去分拣答题卡。 与此同时，先发下来的是人手一份的答案，每科都有。 鹿梨幽幽道：“看看吧，万一就全对了，等着你考状元带飞我。” 沈于归幽怨转头：“好歹咱们也是情侣，真的一定要这样吗？” 鹿梨像是被他的话说动，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半晌，她道：“这样吧，英语作文也不算你的。” 沈于归：“……” 这有什么用。 鹿梨看了看周围，招着手小声道：“你凑过来一点。” 沈于归疑惑：“？” 鹿梨小手抓住他的衣服，扯着他更靠近自己一些，耳尖微红，而后就着书桌上课本的遮挡，在他唇边快速落下一个轻吻。 转瞬即逝。 沈于归回神鹿梨早已松开了他，正认真看着某道题的答案。 注意到他的目光，鹿梨道：“再送你一个。” 作者行不行啊，更新这么慢！ 第116章 关于零分哥拔腿毛这回事 答题卡还是发了下来。 沈于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答题卡落入鹿梨手中。 最先拿到的是数学答题卡。 这也是最没有争议的一个科目，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第三次模拟考试，约莫是为了给学生们一点自信，因此卷子并不算难，比二模时的难度要差上不少。 当然，不排除一种可能，难度不变，而是自己实力进步了。 沈于归美滋滋地想。 数学试卷他对了，最明显的错误是那道填空，然后就是压轴题目小于等于写成了小于。 保守估计142分。 鹿梨欠下20个吻。 紧接着是英语试卷，这次沈于归就没有那么好运全对了，完形填空错了整整两道，但也一共只错两道。 按照他以往的作文经验，除去听力裸分大概有114分左右。 接下来是语文与理综。 全部批改下来，鹿梨也就欠下两百个左右的吻。 “不多不多，”沈于归笑眯眯道，“每天一个，也就半年多。” 鹿梨：“……” “确实不多，”鹿梨没好气道，“古诗词鉴赏能拿零分，谁见了不得尊称你一声零分哥。” 沈于归顿时无言。 他张嘴半天，最后为自己辩解：“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只是其中一道题零分，古诗词鉴赏好歹三道题，我选择做对了不是吗，另外一道分析写景手法的不也得了四分嘛，一共六分，我得四分，三分之二的正确率。” “所以你在写景分析的时候都能编出来诗人情感，为什么真问你情感的时候你不把这条写上？”鹿梨指着他零分的答题卡问。 沈于归：“……” “这不是重复嘛……”他说的心虚。 这方面确实不是他的强项，鹿梨不知道，就他答题卡上写的那三条情感，还是他绞尽脑汁编的。 虽然没有一条踩在得分点上。 幸好所有的考试写错只是不得分，而不会扣分。 忽地，鹿梨笑了：“没关系，错就错了，大不了待会儿拔掉一根腿毛就是了。” 沈于归瞪大眼睛：“？？？” 什么意思？ 鹿梨想的惩罚是这个？ 好吧，相比起拔腿毛，他更愿意用惩罚抵消掉他的奖励。 拔腿毛也太痛苦了。 他默默挪了挪大腿，远离鹿梨一些。 鹿梨睨他一眼，轻嗤。 “能换惩罚吗？” “不换，”鹿梨说，“想十几个惩罚还挺难的，拔腿毛只是第一个惩罚。” 沈于归：“？” 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伤心。 好消息，只拔一根腿毛。 坏消息，还有一堆未知的惩罚。 沈于归真怀疑，要是每次都这么来，他真能超过鹿梨。 鹿梨铁面无私，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之后的晚课沈于归一直都蔫蔫的。 回到家里，书包刚一放下，鹿梨便看好戏似的乖乖坐好，等着他表演拔腿毛。 沈于归做出最后的挣扎：“我拔的时候你要在旁边亲我。” 鹿梨：“？” 没想到沈于归居然搞这一出，鹿梨顿时气急，但沈于归据理力争，最后只能妥协。 鹿梨坐在沈于归面前，小手撑在沙发上，脸蛋靠近沈于归。 她气呼呼道：“算我送你的。” 沈于归顿时笑了：“老板大气。” 沈于归腿毛挺旺盛。 近看之下，鹿梨更觉他的腿毛又密又长。 心不在焉地亲吻着沈于归的脸颊，满心都是想着待会儿等沈于归拔掉之后她也上手摸一摸。 这么想着，她似乎还真没摸过沈于归的腿毛。 会扎手吗？ 不知道。 马上就知道了。 鹿梨忍不住的期待。 沈于归龇牙咧嘴拔掉一根腿毛，正想给鹿梨看一眼，结果鹿梨根本没给他眼神，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攀上了他的小腿。 小腿是腿毛最旺盛的地方。 鹿梨小手轻轻放上去，往上滑，往下滑。 腿毛在手心带来阵阵痒意。 好玩。 鹿梨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两只手都放上去。 沈于归：“？” 他看了眼自己手里刚拔下来的腿毛，顿时索然无味。 推着鹿梨的肩，稍一用力就把人给推倒。 鹿梨没了好玩的，小嘴一瘪。 不开心道：“你做什么？” 沈于归气笑了：“这句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 鹿梨：“……” 倏然想起自己方才的行为，鹿梨顿时小脸通红。 羞赧至极的她伸出小手捂住脸颊，没脸再看沈于归。 “我、我、就是好玩怎么了。”她嘴硬。 沈于归：“。” “没怎么，”他把鹿梨的手拿开，露出她粉嫩的小脸，笑容灿烂，“只是你玩了这么久也该我玩了吧，我也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鹿梨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说的这个好玩的东西自然和自己有关。 想逃。 但是逃不掉了。 沈于归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了她的腋窝下，不顾她的阻挠开始作乱。 鹿梨躲闪的间隙想着，居然不是接吻。 原来是挠痒痒。 她怕这个。 整个人缩成一团，连脚丫都伸出来抵挡沈于归的攻击，但是脚丫也被捉住。 痒意从脚底传来。 “别、快停下，沈于归……痒……别闹了，真的好痒！” 鹿梨伸着手去抓沈于归，但沈于归本就在上位，凭借着自身的体力优势把她压的死死的。 即便她抓到了沈于归的衣袖也完全没用。 她求饶的声音不自觉染上了哭腔。 “沈于归……” “我错了，沈于归别弄了，快停下，真的好痒。” 求饶不行，鹿梨改用威胁。 “你再不停下，我就踢你了啊。” 说着她暗自发力，想要挣脱沈于归的桎梏。 沈于归一个不察，还真被她的脚丫从脸颊擦过。 他反应快，瞬间就捉住拉开了，但脸颊确确实实被踢了一下。 虽然不疼。 因着挣扎，鹿梨花费了不少力气，胸口起起伏伏轻轻喘着气。 注意到自己成功之后，心中一喜，立马怒视沈于归，向沈于归发出最后的通牒：“快松开我，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沈于归：“？” “那我还真就不松手了，看你怎么不客气。” 像是在示威一般，他看向鹿梨的眉眼笑意加深，就连手上力气也加重了些。 鹿梨被他这嚣张态度气到，立马说：“我要把脚塞进你的嘴巴里！” 看你还那么嚣张！ 第117章 关于公主从不做运动这回事 沈于归：“？” “确定不是奖励？” 鹿梨面露惊恐：“变态！” “反正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这么叫了，我不做点变态的还真担不起你给的这个名头。” 沈于归笑了笑，随即又在鹿梨的脚底挠了挠。 鹿梨瞬间没了刚刚的气焰，挣扎着把脚往回缩。 沈于归早料到她会如此，倒也没强迫，直接松开了她。 鹿梨还没反应过来，茫然望着沈于归的动作，连躲开都忘记。 下一秒，整个人被沈于归腾空抱起。 出于本能，她下意识抱住沈于归的脖子：“你做什么？” 沈于归：“睡觉。” 鹿梨：“？” “我可以自己回房间，不用你抱我。” 白皙的小脸上尽是粉腻，让鹿梨显得有些娇羞。 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此。 因为她发现沈于归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她的房间，而是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鹿梨紧张到结巴：“真、真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 “你用。” 沈于归话不多说，拉开自己房间的门，顺手反锁。 “睡觉吧。” 鹿梨说话声音都不自觉放低：“这是你房间。” “我知道啊，”沈于归一脸无辜，“我的房间没有床吗？” 鹿梨：“……有。” “还是说，你是豌豆公主，皮肤娇嫩，睡不了我的床？”沈于归又问。 鹿梨再次沉默。 “如果你要这么说，好吧我承认我是豌豆公主，睡不了你的床。” 鹿梨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红，整个人羞得想要找地缝钻进去。 但是这里没有地缝，只有沈于归的怀抱。 她勉为其难抓着抓着沈于归胸口的衣料捂在脸上。 没脸见人了。 沈于归则被她的回答逗笑。 显然出乎意料。 但他也没打算就此放过鹿梨。 他语气无奈：“那没办法，公主只能忍忍了，我家就这条件，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公主离开宫殿只能任由我宰割了。” 鹿梨：“……” 气到一拳捶在沈于归的胸口，紧接着沈于归就把他扔在了床上。 “睡吧公主，”他说，“公主得认清形势，要是再反抗我说不定真会再做出点什么变态的事情来。” 顿了顿，他补充：“反正公主成年了。” “我没有！” 鹿梨立马否认。 沈于归笑：“咱俩是从六月倒回来的，你五月的生日早就过了。” 鹿梨：“……” “那我不管，现在生日就是没过。”她硬着头皮耍赖。 “行吧，反正也就没几天了，我可以等。”沈于归笑。 鹿梨盯着他看半晌，嘴唇都要咬坏掉。 沈于归伸手拉开：“别咬嘴巴。” 鹿梨酝酿完毕，最终再次对着他说了句：“变态！” 说完拉着沈于归的被子翻身进去，她左滚右滚，把整个被子都压在身下，不给沈于归进来的机会。 沈于归：“……” …… 两分钟之后，鹿梨被迫贴在沈于归怀里。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等着，别得意。” 沈于归敷衍至极：“嗯嗯嗯，等着呢，公主最好快点。” 啪嗒一声，床头最后一盏灯也关掉，房间彻底暗下来。 黑暗中，听力极为敏感。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放大几十倍传入耳朵。 半晌，鹿梨悄悄从被子里冒出来一颗脑袋，她小声叫：“沈于归。” “沈于归，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鹿梨：“……” 鹿梨不满地噘了噘嘴巴，小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服，不开心道：“你这个样子会没有女朋友的。” 沈于归叹了口气，黑暗中摸索着在鹿梨头顶亲了一口。 “没睡呢，公主有什么吩咐？” 鹿梨轻哼一声，这才满意些，随即却又烦恼：“我睡不着。” 她道：“太早了，我还有一张卷子没做呢。” 沈于归生怕她真爬起来去做卷子，立马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抱紧了鹿梨。 “不差那一张卷子，明天再做。”他打着商量。 “嗷，好吧。”鹿梨瘪嘴，觉得没意思。 脑袋轻轻撞入沈于归的颈窝，她嗷呜咬了一口。 不疼。 但是痒。 特别是呼吸的气息一同洒下，酥痒难耐。 沈于归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手指触及鹿梨的小脸，下意识又揉捏了一把她滑嫩的小脸。 鹿梨嘴巴撅的更高。 “别捏了。” 沈于归：“那公主还乱动么？” 鹿梨憋屈：“我不咬你就是了。” “公主最好说话算话。” 说罢，沈于归松手。 鹿梨也翻身不要再和他面对面。 明明看不清她的动作，但沈于归就是觉得她气鼓鼓的。 莫名被可爱到，沈于归无奈揉揉她的耳垂，小声道：“对不起嘛，公主就看在我是初犯的份儿上饶了我这次吧。” 鹿梨哼声压着被子道：“公主睡着了，别和公主说话。” 沈于归：“。” 沉默了几秒，沈于归忽地笑了起来。 “真好，公主睡着了，就不知道我待会儿对她做什么了。” 说着他在鹿梨的小肚子上揉了揉。 鹿梨顿时瞪大了眼睛，立马道：“不要！我没睡着。” 沈于归被她彻底逗笑，实在忍不住还是溢出笑意。 鹿梨腾的一下红了脸颊，动作颇大地翻身回来，小手捂上了沈于归的嘴巴。 “不准笑！” 沈于归被捂住嘴巴，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表示自己不再笑。 “哼！” 鹿梨好歹算是安静下来了，沈于归再次大着胆子伸手勾住鹿梨的细腰，贴住她道：“快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鹿梨静下来。 沈于归无声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怎么忍住盖着棉被纯睡觉的。 鹿梨再闹下去他觉得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做点变态的事情。 好在是安静下来了。 闭上眼睛，沈于归抱着鹿梨无声平心静气，安抚自己躁动的小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活跃的身体总算是恢复平静。 沈于归总算是能酝酿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突然又道：“沈于归我睡不着怎么办？” 沈于归：“。” “你再说睡不着，我就拉你一起做运动了。” 鹿梨想到什么，倏然红了脸。 “变态！” “正常需求罢了。”沈于归一副无欲无求的姿态。 过剩的体力确实该运动消耗一下。 鹿梨依旧是：“变态！” 沈于归撑起身，认真道：“我觉得你可能真的需要运动一下。” 第118章 关于沈家绝不会绝后这回事 公主说不要。 但是晚了。 沈于归打开了床头的灯，房间再次重归明亮。 真要说起来，这灯也不是那么亮，反而带了些朦朦胧胧的暖黄，也正是如此，让房间里的氛围变得暧昧起来。 鹿梨瞬间鹌鹑似的缩进被窝里，小手紧紧攥紧了被子，生怕沈于归拉开被子真的对她做什么双人运动。 但是她的力量又怎么和沈于归一个成年男人比。 城门失守。 她被沈于归从被窝里拽出来。 鹿梨眼珠转啊转，忽然狡黠的笑了。 选个沈于归不会的，他肯定就知难而退了。 于是她说：“我要站着。” 沈于归疑惑，下意识皱眉思考了下。 忽然，想到了合适的运动。 于是他坐起身把鹿梨拉起来，让她站到几乎床尾的位置。 “行了，你站在那里吧。” 鹿梨：“？” 啊……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和地面的距离，心想，沈于归有那么高嘛。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沈于归有没有那么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在床上跳来跳去。 从床头跳到床尾。 小孩子才这么做。 她提出疑问：“那你呢？你做什么？” 沈于归笑：“我做的多了，我得保护自己不被公主踩啊。” 鹿梨：“？” “那你过来跳，我要坐在那里。” “不，”沈于归义正言辞的拒绝，“公主自己选的站着，当然要一切以公主的意志为先。” “那公主说现在想坐下，不想站着了。” “晚了。公主被剥夺了公主籍。” 鹿梨：“……” 真想打人啊。 思忖片刻，鹿梨从床尾走到沈于归面前，踢了踢沈于归的腿：“岔开些，公主要进去。” 沈于归：“？” 他怀疑地张开腿，后知后觉道：“你不是公主了。” 鹿梨立马做出凶巴巴的表情：“你不想要女朋友了吗？” 沈于归沉默：“……” 真会拿捏人啊。 “好的公主。” 公主满意了，抬脚跨进沈于归双腿之间，说：“待会儿我跳起来的时候你要并上双腿，我这样落到你腿两边。” 说着她又出来，双脚置于沈于归双腿两边，夹住了沈于归的双腿。 “我再次跳起来你要再打开，我再进去，就这样循环，听懂了吗？” 规则很简单，沈于归立马点头。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怎么变成鹿梨定制游戏了。 啊…… 奇怪。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鹿梨便又说：“这样你才能更好的参与进来，你说对吗，沈骑士？” 沈骑士不想说话。 他突然发现，这样有断绝子孙后代的风险。 万一公主一个没看准，踩在了他的命根上。 啊，自卫大作战！ 公主显然不满意沈骑士不言不语，抬起脚丫狠狠踩在他的大腿上：“沈骑士快回答公主。” 其实没多大的重量，反而有种按摩的酸爽。 多来点。 赶在公主不开心前，沈骑士总算是有了反应。 “嗯嗯，公主说得对。” 随后他悄咪咪拿起身后的枕头，盖在了大腿根。 嗯，防护措施还是得做的。 但公主不同意，居高临下一脚踢开了枕头，比他刚刚拉开公主被子的时候还要潇洒。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沈于归欲哭无泪。 默默往后坐了点。 公主也默默往前走了一步。 沈于归：“……” 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沈于归实在想不明白。 鹿梨也没打算让他想明白。 “要开始了，沈于归你快认真点。” 沈于归立马正色，安慰自己，这样好歹可以消耗鹿梨过剩的体力。 待会儿累了就睡了。 嗯。 一定是这样。 鹿梨跳了起来，沈于归立马并上双腿，鹿梨平安落地。 紧接着鹿梨又跳了起来，沈于归捂着命根子岔开腿，鹿梨再次平稳落地。 但是！ 为什么刚刚起跳之前还是脚趾在他的膝盖处，这会儿脚后跟都越过他的膝盖了！ 小命不保。 沈家要断后了。 鹿梨根本没有给他伤春悲秋的时间，再一次跳了起来。 起、落。 起、落。 起、落。 很好，公主还是有良心的，目前来说，沈家还能有后。 两个人配合的越来越熟练，鹿梨也跳的越来越快，沈于归精神高度集中。 最后鹿梨体力不支，再次降落之后连带着屁股也降落，一屁股坐到了沈于归的小腿上。 无力的仰倒在沈于归的脚上，发出呻吟：“好累。” 沈于归狠狠松了一口气。 保住了！ 列祖列宗们！沈家不会绝后！ 他捉住鹿梨搭在他腰边的两只脚丫，拉着鹿梨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问：“还玩么？” “不玩了。”鹿梨累到手指都不愿意抬一下，任由沈于归摆弄。 沈于归也不敢再做什么，生怕待会儿再惹了公主，被公主拿命根子威胁。 于是他老老实实把鹿梨塞进被窝。 “累了就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说完，沈于归觉得这句话太没气势。 人家都是明天还得上班，怎么到他这就是上学了？！ 没天理！ 速速快进到霸总阶段！ 然而陈瑛女士无法知道他的想法，甚至于在陈瑛女士的设定当中，高中毕业即是完结，霸总不过是一张单独的小番外，几乎没什么笔墨来写霸总情节。 归根结底，这本书的定位就是高中校园小甜饼。 两个人互相成为各自的依靠，完成各自救赎之后，一起踏上bj求学的旅途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于是沈于归只能继续按部就班地上学。 上学、亲亲、放学。 上学、放学、亲亲。 亲亲、上学、放学。 很好，两百个吻还清了。 该高考了。 沈于归不是第一次考试，因此没那么紧张。 甚至于就连他和鹿梨的高考分数与名次都是陈瑛女士早就定好的。 但鹿梨是第一次考试。 沈于归心想。 作为善解人意的男朋友。 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要送上他亲嘴熬制的心灵鸡汤来安慰鹿梨这个高考新人。 第119章 关于孔雀开屏求偶期这回事 沈于归带着他的心灵鸡汤找到鹿梨，发现鹿梨比他还要淡定。 沈于归：“？” 很好。 鹿梨不需要安慰。 年级第一确实有这个资本。 沈于归把的心灵鸡汤咽回了自己肚子里。 下次吧。 等从书里出去，看鹿梨还能那么淡定不。 那个时候他要以学长的身份来强制喂心灵鸡汤。 高考如火如荼的开展。 沈于归和鹿梨被分在了同一个考试地点，虽说不是同一个考场，但也算是能有一个照应。 两天的高考很快结束。 一结束，班级群就开始活跃起来。 有人提议最后聚个餐，结束再去唱个歌什么的。 很多人都报了名，组织的生活委员私戳他俩，问他们要不要参加。 本来两个人是没什么兴趣的，而且之前还定了谢师宴，那个是一定要参加的，因此这个私下的组织就显得没那么有必要了。 但大概陈瑛女士觉得他俩会有兴趣，他俩被迫报名。 谢师宴先和他们私下的聚餐都安排在了出成绩之前，这样他们能玩的更尽兴。 毕竟带着成绩来参加这种活动，总是让人不那么自在，但凡提起成绩，总会有人欢喜有人忧。 所以不带成绩一身轻。 谢师宴安排在高考结束三天之后。 大热的天。 不需要再被试卷绑架的一天，两个人前一晚闹了会儿，因此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从床上爬起来两个人洗漱之后省了早饭便去了约定好的饭店。 人已经到了大半，但也没有那么多。 看到他们两个人来，有人过来打招呼。 江小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沈于归：“？” “我们班的谢师宴，你怎么在这？” 江小白嘿嘿一笑：“想不到吧，其实你们化学老师是我亲嫂子来着，我跟着我嫂子过来蹭饭。” 沈于归：“……” 真看不出来一点，藏的还挺深。 “所以你化学二十三分你嫂子不让你哥打你？” “怎么可能！”江小白立马反驳，“我嫂子对我最好了，她只会让我哥停了我零花钱。” 沈于归不置可否。 江小白又说：“再说了，后来我化学不是能考三十二了么，你那二十三都什么时候的数据了。” 他大放厥词：“我觉得高考题目挺简单的，我化学考个五十分不是问题。” 沈于归不说话，给了江小白一个“你高兴就好”的眼神。 “待会儿你坐哪？”他又问，“跟你嫂子坐还是……” “当然跟你坐了，我嫂子那一桌肯定都是老师。”他沉默了一下，有些苦恼，“不过我哥还交代我一个任务。” “什么？” “看着我嫂子，别让她喝酒。” 沈于归：“……” 想起化学老师，沈于归道：“你放心吧，她看起来比你自律多了。” 江小白一想也是，开心地拉着凳子蹭到沈于归边上。 沈于归嫌弃地丢开他：“别挨我这么近，你不热？” 江小白幽怨：“你都贴嫂子身上了，还说我。” 沈于归看了一眼自己和鹿梨身体重叠的部分：“……” “去去去，不一样不一样。” 说话间，人差不多就到齐了。 饭店的服务人员开始上菜。 上完了菜之后，班主任与各科老师简单说了几句，随后正式开饭。 鹿梨早就饿了，因此丝毫不客气地夹着自己喜欢的菜品开始吃。 沈于归喜欢丝毫不脸红，抄着底把鹿梨喜欢吃的菜品往鹿梨的碗中夹，惹得众人一片长噫。 有人调侃他们感情真好。 鹿梨被说的闹了个大红脸，放在一旁的小手轻轻扯着沈于归的衣服，示意他收敛点。 沈于归良心大发。 好吧，只是怕鹿梨生气了，晚上不让他上床。 趁着这个机会，有人直接在正主面前吃瓜。 问沈于归是不是因为鹿梨才改邪归正的。 又问他和鹿梨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沈于归一一回答，倒是鹿梨全程鹌鹑似的缩在一旁，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被别人盯上。 一顿饭下来，沈于归就像是个开屏的孔雀。 江小白这么评价。 鹿梨在心里点头。 总结的太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求偶期。”她小声暗戳戳补充。 沈于归瞪大眼睛，随即释然一笑，破罐子破摔：“说不定我就是在求偶期呢。” “所以你这个偶什么时候才来和我交配？” 鹿梨发现，沈于归脸皮越来越厚了。 连这种浑话都能大庭广众说出来，而且丝毫不脸红。 好在江小白已经走了，这会儿就他俩站在路边等车。 鹿梨默默移开一个身位，手动远离沈于归。 她挪一步，沈于归挪一步。 两个人极限拉扯，最后眼看着鹿梨就要从台阶上下去，只好停下了脚步。 沈于归笑说：“怎么不挪了？再挪几步咱俩连车费都省了，直接回家。” 鹿梨笑不出来。 邦邦给了沈于归两拳。 “老实点。” “老实着呢。” “……” ** 回到家也不过下午三点多，时间还早。 高考结束是最闲的一段时间。 两个人有考虑过去旅游，但思来想去，他们俩都不愿意动，也不愿意做攻略，就连收拾行李都懒得动。 因此这个方案pass。 在家宅了将近有十天的时间，鹿梨网购的大学课本到了。 沈于归不理解。 沈于归想逃。 没逃了。 “明天要去聚餐，要不还是算了吧，今天就不学了，后天再学。”他向鹿梨打着商量。 鹿梨义正言辞拒绝。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沈于归：“……我说的后天。” 鹿梨不说了，直接给了他一拳。 “好的，马上学。” 看了几分钟网课沈于归就受不了了，是真学不进去。 但鹿梨看的聚精会神。 他悄咪咪挡住鹿梨的电脑屏幕，问：“我要是把这一个小节学完有什么奖励么？” 鹿梨垮着一张小脸：“没有。” 沈于归：“打个折么，我就只要一个奖励。” 鹿梨：“行吧，那就奖励你今晚自己睡。” “不可以！” “马上学。”他比了个ok手势，立马聚精会神起来。 鹿梨轻哼一声，小声道：“之前欠我的惩罚还没罚完呢。” 闻言，沈于归大惊。 怎么办。 他都已经磨着鹿梨亲完了，鹿梨居然还没惩罚完。 过的太幸福，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还有惩罚这回事。 “要不，惩罚我亲你几口？”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心虚。 果不其然，鹿梨格外不满意。 “那是惩罚吗？那明明就是对你的奖励！” 沈于归不说话，反驳不了。 说的是实话。 确实是对他的惩罚。 心虚的他，选择了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醉心学习的沈于归躲过了鹿梨的眼神攻击。 然后在晚上被鹿梨精神攻击。 “你自己搜一下还可以怎么惩罚，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沈于归说：“其实想不出来可以就此抵消。” 鹿梨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巴。 “快找！” 沈于归小鸡啄米似点头，鹿梨这才放过他。 自然不能往狠了搜。 那就浅浅搜一下情侣之间的情趣惩罚吧。 增进感情捏。 于是当他带着自己的答案向鹿梨汇报的时候，鹿梨整个人都粉了。 羞的。 “你正经一点！” 沈于归：“我非常正经。” 鹿梨艰难地从他找的十条惩罚里挑出来一个还算是惩罚的惩罚。 “先去和镜子石头剪刀布去吧。” 剩下完全就是在给他自己谋福利。 因为就算让他脱光在家里晃悠，最后羞耻的还是她。 鹿梨甚至怀疑沈于归会故意到她面前晃悠。 可恶！ 为什么脸皮这么厚了！ 沈于归拿了个镜子过来，说：“我赢了。” 鹿梨眨了眨眼睛，这才刚过去一分钟！ 沈于归甚至装模作样平局了两次，然后第三次以石头险胜镜子里的剪刀。 鹿梨：“……” “行吧，那去倒杯热水吧，吹凉。” 沈于归：“？” 他拿着自己刚刚给鹿梨的十条惩罚又看了一遍：“上边没有这条！不算！” 鹿梨：“算！是我惩罚你，不是奖励你！” 她气呼呼给了沈于归两拳：“别想投机取巧。” 沈于归不干了。 “明天吧，今天太累了。” 说着抱住鹿梨一个劲儿的蹭。 “梨宝~” 鹿梨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行吧，你快松开点，要喘不过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亲一个再说。” 说着，根本不给鹿梨反驳的机会，直接凑上去把鹿梨的嘴巴给封住。 这下鹿梨是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沈于归稍微错开些，与她额头相抵，轻轻喘着气，诱惑道：“梨宝，帮个忙吧。” 鹿梨脑袋晕晕乎乎的，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下一秒就被沈于归腾空抱起。 熟悉的卧室。 沈于归的。 床很软。 第120章 关于战损版女朋友这回事 沈于归收拾好自己之后，发现卧室门上锁了。 沈于归：“？？？” 他敲门，发动攻击：“你害羞了？” 鹿梨：“……” 刚换掉的男朋友，微瑕，有人要么？ 攻击失败，沈于归灰溜溜滚去了鹿梨的房间。 很好，换房睡，能理解，女孩子害羞一点是应该的。 自从上次同床之后，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在他的房间睡，他自己很少到鹿梨的房间里来，更别说睡在鹿梨的房间。 因此，这也算是个新奇的体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鹿梨的房间果然香一些，就连被子都更软更好睡。 沈于归舒舒服服在鹿梨发房间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看到鹿梨，他提议：“以后我们去你的房间睡吧。” 鹿梨：“？？？” 所以昨天还是便宜他了？ 就该让他睡沙发的！ 鹿梨暗暗想，下次绝不手软。 “想的美，以后你自己睡你自己房间。” “别啊，我错了。”沈于归滑轨。 鹿梨轻哼一声，傲娇看他：“看你表现。” “好的鹿梨大人，保证好好表现。” “先给本大人让个位置，我要洗脸了。” “好的嘞。” 沈于归迅速漱口，把位置给鹿梨腾出来，站在她身后一边擦脸一边问：“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鹿梨说：“大人今早想吃你亲手做的饭。” “大人别想不开啊，你是要丢下小的一个人先去取经？” 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做饭。 真不是他不想做，是怕他今天做了，他俩活不过今天。 鹿梨：“……” “算了，就知道你靠不住，大人刚才已经点外卖了。” “大人英明。” * 吃完早饭，两个人在家里又学了会儿，差不多十点半才出发去约定的地点。 和上次谢师宴的地点不同，但人还是那群人，没了老师之后大家相处更加放松。 吃完了午餐之后，大家又去了ktv。 沈于归和鹿梨坐在角落里，偷偷说话。 “到现在都没动静，我俩到底来干啥的？”沈于归把刚剥的一小堆瓜子仁献给鹿梨，好奇问。 鹿梨非常客气地给他留了一半，摇头：“不知道。” 沈于归把瓜子一口吃掉，含糊不清道：“好无聊，我想回去学习了。” 鹿梨斜睨他一眼，懒得揭穿他。 早上让他学习跟要命似的，这会儿又说想学习。 还不是因为知道这个时间点他学不了。 鹿梨想了想，把自己口袋里的耳机掏出来，递给他一只。 沈于归好奇：“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鹿梨低头摆弄着手机。 很快，耳机里传来声音—— 【同学们好，咱们这节课学习矩阵……】 沈于归惊恐：“？” 连忙把耳机拔下来，他不可置信道：“我就说说，你怎么来真的？” 他这反应鹿梨开心到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趴在他肩头笑的开怀。 沈于归：“……” 明白了，故意的。 气的他一手捏在鹿梨的腰间。 鹿梨的腰很细，好像他两只手就能握过来。 这么想着，沈于归还真上手试了试。 腰间对于鹿梨来说，算是个敏感地带，尽管隔着一层衣服，但那种痒意直达全身，根本忍不住沈于归这么放肆抚摸。 她一手按住沈于归的手掌，压低声音提醒他：“你别乱来，大家都在呢。” 闻言，沈于归更兴奋了。 “你不觉得更刺激吗？” 鹿梨：“？” 气的她咬牙切齿：“说你变态不是夸你！” 同时，她手上使了点力气，狠狠地拧着沈于归胳膊上的皮肉。 沈于归吃痛，最终还是遗憾松手。 鹿梨起身，去了趟卫生间，顺便远离这个变态。 没成想出门时候被真变态堵上了。 呃……不能这么说，毕竟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但是在卫生间门口堵人确实变态啊！ 鹿梨烦躁地听完对方的表白，心想，是平时沈于归还不够高调吗？ 怎么还有人来上赶着对有男朋友的人表白。 嗯，肯定是校霸的名头不顶用了。 沈于归该去打一架，加固一下校霸名声了。 鹿梨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忽然注意到沈于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拍上了那男生的肩。 非常友好的解决了那男生，鹿梨绕着沈于归转了转，确保人没出事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鹿梨还有点庆幸。 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电视剧里酷爱以英雄救美的情节来增加男女主的羁绊。 真的有效。 刚刚沈于归出现的时候，鹿梨真正体验到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她主动牵上沈于归的手，开心地踮起脚尖在沈于归唇角亲了一下。 她开心道：“今晚允许你上床睡觉了。” “走吧，我们回包间。” 说着就打算拉着沈于归回去，没拉动。 鹿梨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从刚刚开始，沈于归就一句话没说。 这不对劲。 她抬头看过去，对上沈于归讳莫如深的目光，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手腕被沈于归紧紧攥住。 鹿梨惊呼一声，还不待说什么，沈于归已经拉着她去到了求生通道里。 鹿梨也不知道他哪里找到的人家楼梯口，明明上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坐的电梯，总之再回神的时候人已经被沈于归拉到了楼梯间。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夏天的衣服很薄，后背墙上瓷砖冰凉，透过衣服传达到鹿梨的皮肤。 身前是沈于归滚烫的身体。 手腕被压在墙壁上，鹿梨被迫抬手，微仰着下巴，迎上了沈于归发了狠的吻。 鹿梨这一刻才总算明白，他俩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就为了走这个剧情。 嘴巴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沈于归才总算放过她。 刚刚凶狠的沈于归，这会儿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用毛绒脑袋蹭着她的侧颊。 “我说我是被迫的你相信吗？” 鹿梨：“……” “哦。” “你先松开我，重。” 沈于归抱的更紧：“懂了，你嫌弃我了。” 鹿梨咬牙切齿：“你刚刚亲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我真是无辜的，你先说不生气，不然我不会松手。”沈于归为自己狡辩。 鹿梨再次沉默，没办法，只好胡乱点头：“行行行，我不生气，你先松开我。” 沈于归这才慢慢退开。 鹿梨嗔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腰，刚刚接吻的时候他另一只手握着她腰的力气贼大，估计会留痕迹。 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红痕。 目光触及鹿梨的嘴巴，沈于归更是心虚。 直接一下把女朋友干成战损版了。 嘴巴、手腕、腰，身上没有一处好的。 沈于归决定先发制人：“你放心，等回去我一定好好帮你说咱妈！写的什么剧情！” 鹿梨一时间哭笑不得，狠狠撸了把他的头发。 “走了，回家了。” 第121章 关于回到现实这回事 吃醋的剧情走完，紧跟着就是高考成绩查询。 毫无意外，鹿梨依旧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然后是全市第一，最后是全省第一。 占全了。 沈于归紧随其后，班级第二、年级第二、全市第9，全省62，考同一所学校是没问题的。 为了确认，在清大招生老师上门的时候，作为第一的鹿梨还是非常友好地帮他问了问，并委婉表示最好俩一起收，不然就要考虑是不是去隔壁学校了。 招生老师得知沈于归的成绩之后，向她做出了保证，百分百能上。 之后两人才彻底放心。 通知书到的那天下了雨，不大，但也不小，两个人撑了两把伞出门。 马路低洼处早已蓄起一汪水，雨滴落下，溅起一个个晶莹又美丽的水蝴蝶。鹿梨垂头小心翼翼地躲开一个又一个水洼，雨伞不时撞在沈于归的雨伞上，惹来沈于归的不满。 “又不让我到你伞下，又要一直招惹我的伞，鹿大人好霸道。” 闻言，鹿梨侧头羞涩一笑：“伞太小了，两个人打会淋湿的嘛。” 沈于归可没那么好糊弄：“贴近一点就不会了。” 他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路人，朝着人家的方向努了努嘴：“看，人家就可以，比你的伞还要小。” 鹿梨迅速看了一眼，心虚解释：“人家是黑色的伞，显瘦，可能实际比看起来大。” “歪理。”沈于归轻嗤一声，伸手拉着她躲开了一次车轮喷水攻击。 “看路。” 鹿梨心有余悸，向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裙摆，随口敷衍：“好嘛好嘛都看着呢，刚刚谢谢你了。” “有奖励吗？”沈于归问的如此丝滑。 鹿梨撇嘴：“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最积极。” “所以意思是有还是没有？” 鹿梨看他一眼，随即笑得狡黠：“当然有哇，奖励你和本大人上同一所大学。” 沈于归：“……” “鹿梨。”他忽然正式地叫了这么一声。 鹿梨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疑惑：“怎么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咱俩半斤八两，就你这张嘴也不好找对象。”让他又爱又恨。 鹿梨顿住，迟疑片刻，忽然歪了歪伞，迅速迈入了沈于归的伞下。 她踮起脚尖轻轻在沈于归唇上印下一个温凉的吻。 抬眼，笑意盈盈，眸中似有万千星河。她的声音很轻：“现在呢？” 短短三个字的问话如有千斤，重重地敲打着沈于归的心房。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紧随而来的是极速而疯狂的跳动，就像是这越来越大的雨，大而急的雨滴落在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于归就这样盯着自己伞下这个突如其来的访客，不可否认，他永远会为眼前的人心动。 大雨滂沱。 爱意沸腾。 沈于归一点一点低头，缓慢而珍重地在鹿梨的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他没有直接回答鹿梨的话，反而低声说了另外一句：“我爱你。” 心跳失衡。 耳边不知是雨声还是谁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往前几百米有他们的录取通知书，亦是他们的未来，注定灿烂而又辉煌。 往后几百米是他们的家，是他们无论何时都可以选择的退路，安稳又幸福。 雨伞下的一方净土，他们紧紧相拥。 不为其他，只为对方。 鹿梨说。 “我爱你。” 他们在晴空万里时相遇，在大雨滂沱时相拥。 淮城的云会记得，淮城的雨也会记得。 十八岁的他们，爱意滚烫、前途璀璨。 * 最后一句话写完，陈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切终于结束。 紧赶慢赶大半个月，总算是在志愿填报之前把整本书写完。 沈于归和鹿梨马上就能回来，而她自己也要去补眠。 沈丛辉下班回家，就发现自家老婆已经进入了梦乡，一旁的电脑因为长时间没人操作而黑屏。 沈丛辉把电脑打开，关掉操作界面的时候，看到了“全文完”三个字，连带着跟着松了一口气。 大半个月不见人，连手机都在家里，说是去旅游显然说不通。 所以沈丛辉也知道了一些神奇的事情，同时被清除记忆的他还有些好奇自家老婆书中的女主到底长什么样子。 本来以为沈于归那臭小子会找不到对象，结果现在还多出来了一个命中注定的对象。 这感觉挺奇妙的。 全文写完了，两个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全文的剧情走完，书籍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再次出现，让鹿梨再次确认是否要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其实像他们这种青春小说，一般来说主角无法放弃的就是正在热恋当中的爱人。 但鹿梨不一样，沈于归本身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有从书中去到现实她才能真正和沈于归继续在一起。 所以她的选择丝毫没有犹豫。 两个人当初是在鹿梨的家里去到书里的，再回来已经没有鹿梨的家，而是出现在了沈于归的房间。 看着熟悉的房间，沈于归激动的抱住鹿梨。 他催促着鹿梨看是否有身份证。 鹿梨翻了翻口袋，最后找到了一个硬硬的卡片，打开发现确实是身份证。 她如今在现实世界也有合法身份了，这一切都告诉他们，过去的五个月没有白费。 虽说陈瑛女士只写了大半个月，但他们却是实打实在书里生活了五个月。 虽不至于喜极而泣，但也足够让人惊喜，鹿梨扑进沈于归怀里，开心道：“我有身份证了。” 这代表着，以后她都会和沈于归一样能像个正常人生活，不用再担心副作用。 沈于归也由衷的开心，激动地抱着鹿梨亲着。 许久未见的床铺依旧松软，蓬松的被子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沈于归眉心微动，指腹滑过鹿梨耳后那枚小痣，在她白嫩的小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怀中人轻轻颤栗，颤声叫着他的名字。 “沈于归。” 脖颈处传来酥麻痒意。 鹿梨昂起小脸，艰难地按住沈于归的脑袋，指缝间滑过轻柔的发丝，她小声提醒他：“门没锁。” 第122章 关于赚钱供女朋友上学这回事 “我就亲亲，不做别的。” 沈于归含糊不清回了一句，随后牙齿轻轻咬在她的颈肩之上。 刺痛感传来，鹿梨下意识嘤咛一声，沈于归听到声音松开嘴巴，一点一点绕回她的唇上再次亲了下去。 虽然很多时候男人的话都不可信，但这一次，沈于归还真的只是亲亲，虽然手也不老实就是了。 好歹是结束了，鹿梨坐起身，慢吞吞整理着被沈于归弄乱的衣服，到脖子的时候踢了沈于归一脚，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颈，问：“有印儿么？” 沈于归看了一眼，答：“没有，放心，我有分寸。” 鹿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视线瞥到沈于归胯间小声嘟囔着“你有分寸个鬼”。 她现在是孤零零只有一个人，加一张证，无处可去，只能被沈于归收留。 不过好在她的学籍什么的书籍管理局的人都给打点好了，她现在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从一个亿万富婆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穷逼。 兜比脸干净。 看到沈于归正在低头看手机，鹿梨发现，自己也没有手机。 叹了口气，她低声问：“沈于归，你有存款吗？” “有啊，怎么了？”沈于归正在盯着手机日历算日子，随口道，“居然才六月二十九，我们出来的还挺快的。” 鹿梨瞬间被吸引，挪着小屁股蹭到他身边，撑在他背上看了眼日历，发现居然真的这么短时间。 “妈写的快。”鹿梨说。 沈于归点头：“是写挺快的，我们都在书里五个多月了。” 鹿梨想了想，说：“查查你高考分数，这几天是填志愿的时候吧，回来的还挺及时。” “行。” 沈于归登录网站，查了下分数，不出意外没有700分，不过省排名还不错，根据以往的这个清大的录取分数线，他能上的几率还挺大，不过大概率会被调剂。 沈于归对这个成绩也挺满意的，侧头亲了鹿梨一口，笑盈盈道：“多亏了鹿梨老师的补习。” 鹿梨沉吟片刻，说：“那把补习费交一下吧。” 沈于归：“？” “咱们两个谁跟谁，别这么见外~”说着他一把搂住鹿梨的肩，又狠狠亲了一口，带响的那种。 鹿梨略带嫌弃地擦掉自己脸上的口水，随口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不交学费我马上就活不下去了。” 沈于归：“？” “什么意思？” 鹿梨表情苦恼：“很不幸地通知你，我一分钱都没了，手机也没有。” 沈于归：“……” 财产没收的太过彻底。 “那隔壁你还能住么？”沈于归试探问。 鹿梨：“显然不能。” 沈于归撇嘴，登录自己的银行卡账号，把自己的余额给她看：“只有这么点儿了，还是之前写小说存的。” 一万多一点。 鹿梨沉默。 这钱不算少。 但是目前她真的是除了有个人，其他一点儿没有。 租房、上学学费、生活费…… 都要钱。 “房就别租了吧，你就住这呗，家里刚好还有个客房，而且到时候我出去上学，你住我房间都行。” “啊……”鹿梨迟疑。 “反正都是一家人，”见她迟疑，沈于归一把搂住她，“妈把你创造出来，总不能不管你吧。” 鹿梨原以为他会说以后都是要结婚的，上一个户口本的。 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 显然，这么说，确实能安慰到她。 陈瑛女士“生”了她，不能不管她吧。 因此住宿的事儿暂且解决了。 “现在不到七月，到高三开学也有一个多月，你开学还有整整两个月，我们去做暑假工吧。”鹿梨提议。 沈于归说：“行是行，不过我打算把之前那本太监的小说补个结局。” “可以啊，实在不行，你补结局的时候新开一本赚稿费供我上学吧？”鹿梨开玩笑道。 没想到沈于归还真认真考虑了这事儿：“也可以，到时候我就把你精分时的事写出来，让所有书友批判你，当初差点儿害我以为自己出了问题。” 鹿梨瞪大了眼睛，举起拳头威胁道：“你敢！” 沈于归笑的猖狂：“没事儿，我开小号，你不知道。” 鹿梨：“……” 沈于归忽然说：“要不你也来跟我一起写吧，做暑假工还挺累的，码字的话咱俩就坐在我这屋吹着空调写。” 鹿梨摇头：“写不来。”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沈于归劝道。 鹿梨依旧摇头：“算了，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看小说，看的不多，也不太想码字想剧情什么的。” “行吧，”沈于归也不再强求。 沈于归不太想鹿梨那么累，于是努力想着有没有什么轻松一点的活。 半晌，他说：“要不你去做家教吧，到时候我用我高考成绩给你推荐。” 鹿梨眼睛一亮，觉得这事儿可行。 “那等你这几天填一下志愿，我再出去做家教。” * 晚上下班回家，陈瑛女士发现家里居然亮着灯！ 沙发上窝着两个人正在查看她的笔记本。 陈瑛女士心下一惊，瞬间没了两个人回来的喜悦，快步走上去一把合住了电脑。 沈于归：“……” 鹿梨：“……” “妈你干嘛？” 陈瑛女士想到自己写的内容，莫名有些心虚，但理不直气也壮。 “我还要问你们在干嘛，偷看我电脑。” 沈于归：“……” 沈于归无语：“我查代码填志愿啊。” 陈瑛女士：“……” “你没乱翻？”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沈于归疑惑。 闻言陈瑛女士立马否认：“没有。” 沈于归：“……” 填报志愿的时间还有几天，沈于归也不急，既然陈瑛女士已经关了电脑，他也没有继续的意思。 “妈，鹿梨往后住咱家可以吧？” “当然住咱家。”陈瑛女士注意力被吸引，这才想起来问，“你们两个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小说结束了就出来了。”沈于归忽然想起来陈瑛女士之前有说他那个角色之后会成长为霸总这件事，好奇问：“妈你不是说我那个角色会成为霸总么？怎么领了通知书就结束了？” 陈瑛女士一脸无语：“写到霸总你是想在书里待到三十岁，出来再重新上学么？” 沈于归：“……” “妈你太英明了！” 简直不敢想象三十岁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之后再重回十八岁上大学会有多痛苦。 第123章 关于成年两次归来17岁这回事 当晚，沈于归揣上自己的小金库，带着鹿梨往手机店就是冲，手机，全款拿下。 之后又办了手机卡，申请了微信之后把鹿梨给拉到了当初那个四人莫名奇妙变三人的小群。 这次四人再次集齐。 【大力士】：？谁啊？ 【大力士】：@鱼了个龟，不回私信在这拉人？ 【平心静气】：没毛病，我的私信也没回。 【大力士】：还有，你妈说你带女朋友旅游去了？什么意思？哪来的女朋友？带着女朋友就不能回消息了？ 【鱼了个龟】：@一颗坏梨，我女朋友。 【大力士】：？？？ 【平心静气】：？？？ 【一颗坏梨】：你们好^_^ 鹿梨窝在沈于归的床上，看着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不自在极了。 明明已经熟了的朋友，现在还要重新认识。 沈于归听完她的话，翻了个身压住她亲了亲，说：“没关系，我不会忘记你。” 鹿梨别开脸错开了他细密的吻，小声说：“我知道，但就是觉得怪怪的，还有，你别亲了，痒。” 沈于归这才停下，继续安慰道：“没事，明天约出来就熟了。” “嗯。”鹿梨点点头，继续在群里发消息。 沈于归花言巧语，很快把那两个人哄住，并且还哄来了他们的招生考试之友。 几个人聊的有些晚，沈于归手机上收到了来自亲妈的问候。 【瑛の女人】：五分钟之内把我闺女送回她自己房间。 附赠了一个放大版死亡微笑。 沈于归：“……” 啧，你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睡过了捏。 虽然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但那也是同床共枕。 呵。 沈于归非常不爽地抱着陈瑛的闺女亲完了最后五分钟，然后恋恋不舍把人送回客房。 坐在鹿梨的床边，沈于归又不想走了。 他说：“要不咱俩出去租房子住吧？” 鹿梨：“？” “你闲的吧，你还有钱？” 沈于归坦诚：“没钱。” “行吧，那我努努力把你人格分裂的事儿写的精彩一点儿，争取多赚点，带你出去住。”他说。 鹿梨有被气到，对着他的胳膊邦邦就是两拳，咬牙切齿说：“提醒你一句，我现在身份证上可是未成年。” 沈于归满头问号：“？？？” “你都成年两次了？怎么还未成年吧？” 鹿梨乐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说：“你只要记得我未成年就行，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沈于归一脸菜色，半晌说：“你早恋啊。” 鹿梨歪了歪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你想分个手？” “那还是别了，”沈于归一把抱住她，“身份证是身份证，我知道你成年了就好。” 鹿梨在他心口捶了一拳，小声说：“老牛吃嫩草。” “你也嫩不到哪里去。” “你找打？” “最好打重点儿。” “变态。” ** 第二天两个人起的晚了，父母已经出门上班，给他们留了饭。 眼看着时间到了和李栗张静怡约定的时间，两个人也没吃，洗漱之后直接就出门了。 李栗昨天说，他高考成绩不错，他妈在他成绩基础上乘了个十给他发了红包。 于是昨天几人就逮着让李栗请客。 坐在公交车上，沈于归对自己鹿梨说：“你说我要不要也让咱妈这么给我发个红包，快七千了，不少钱呢。” 鹿梨纠结了一下，说：“还是别了吧。” 沈于归撇撇嘴，说：“到时候看情况吧，实在活不下去再让她接济。” “嗯。” 安静了会儿，沈于归忽然又有了想法。 鹿梨：“？” “之前不是说那本书签约了么，咱俩把稿费要过来不得了？” 鹿梨：“？？？” “你挺孝啊。” 陈瑛女士又是上班又是熬夜码字的，结果他直接来了一句把稿费要走。 “那怎么说也是咱俩走完的剧情吧。”沈于归说。 “挺不道德的，我们再赚就是了，别想那歪门邪道了。”鹿梨握住他的手，狠狠用力。 沈于归吃痛，这才罢了：“行吧，不要就不要，我问问赚了多少总行吧？” “嗯。” 于是沈于归拿出手机给正在上班摸鱼的陈瑛女士发消息。 【鱼了个龟】：妈，那本书你稿费多少啊？ 【瑛の女人】：…… 【瑛の女人】：稿费还没出。 【瑛の女人】：别抱太大希望，没几分钱。 【鱼了个龟】：…… 沈于归算了算，陈瑛女士是在他高考那两天签约的，到今天六月三十号，似乎连一个月都没过完。 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一个月都没过完，能更几个字啊？ 他这才点开自己的读书app，找到书，看到了字数。 15万字。 嗯，怎么不算一本书呢。 女频的事情沈于归不懂，他只知道他之前写小说的时候这个字数顶多算刚刚开篇，甚至还没有上架。 沈于归泄气，看来是真的没几分钱。 他戳了戳鹿梨说：“你太菜了，没人爱看你。” 鹿梨：“？？？” “没你的份儿？” “我也菜。” 鹿梨懒得再搭理他：“闭嘴吧你，安静点。” 沉默了一下，鹿梨说：“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抓紧时间码字？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沈于归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人话？我昨天刚回来好吧？” “不是你说要码字赚钱供我上学？” “那我……”沈于归沉默了，“我就说谁和你在一起，就是……” “什么？” “撞了大运了。”沈于归立马变笑脸，“谁女朋友这么漂亮，原来是我女朋友。” 鹿梨面无表情别开脸，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但丢人还是真的丢人。 这车怎么还不到站。 磕磕绊绊总算到站，下车之后，沈于归说：“待会儿你别张嘴，给李栗一点儿小小的震撼。” 鹿梨：“为什么？” 沈于归解释：“女朋友好看，炫耀一下。” 鹿梨笑出声：“你好幼稚。” “你就说行不行吧？”沈于归已经做好了软磨硬泡的打算。 鹿梨爽快点点头：“可以。” 其实之前她也不怎么和李栗说话，她更多的是和张静怡贴贴。 再说了，也不是谁都像沈于归这么嘴欠，需要她还嘴。 呵。 第124章 关于在家玩什么这回事 如愿以偿看到二脸震惊，沈于归得意狂笑。 鹿梨扯了扯他的胳膊，示意他收敛点儿。 张静怡绕着鹿梨转了一圈，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好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这话一出口，李栗跟着附和：“我也觉得。” 鹿梨说：“可能我脸长得比较大众吧。” 但她顶着自己那张脸说这话显然是不够有说服力的。 沈于归说：“大概你们上辈子见过鹿梨。” 李栗和张静怡更是沉默。 但很快这个话题翻篇，几个人早餐都没吃，尽管这会儿才不过十点多钟，他们还是找了个烤鱼店坐下点餐吃饭。 赶在上菜之前，李栗把他的招生考试之友拿出来，翻开了早就折好的清大那几页，讨论起报考的事情。 差不多确定了专业，张静怡忽然发现了问题，都是他们三个说，沈于归这个女朋友根本不参与，只帮沈于归指了个专业，还是清大的王牌专业。 她疑惑，问起鹿梨：“你呢，你打算报哪里？” “我才高三啊。”鹿梨笑眯眯。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两双眼睛齐刷刷盯向了沈于归，表情皆是痛心疾首。 禽兽啊！ 居然拐了个未成年妹妹！ 还带着人家旅游二十多天，那岂不是一直住在一起？ 简直禽兽不如！ 沈于归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他嘴角抽了抽，苍白解释说：“我说……我说不出来，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张静怡忽然又发现了盲点：“之前你们旅游，她放假了嘛你就带着去？耽误高考怎么办？” 沈于归给鹿梨使了个眼色，让她救救自己。 鹿梨接收到，总算是大发慈悲，帮他解围。 “你们不用担心，我成绩还过得去，而且旅游的时候他也有让我做作业。” 张静怡狐疑，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再多问。 沈于归说：“等着吧，你们俩也选这个专业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做她直系学长学姐。” 鹿梨微微歪头：“你呢？” “我成绩不够啊，已经选在第一顺位选了，听天由命吧。”沈于归撇撇嘴，早知道当初再努努力了。 不过成绩能摸到清大他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他当初是以更次一点儿的淮大为目标的。 “你说什么鬼话？”李栗出口，“我就比你多三分，张静怡只比你多一分，你哪来的自信我俩能考上清大最牛逼的专业？” “万一你俩走狗屎运了。”沈于归坏笑。 张静怡反驳：“狗屎运给你吧，我们对这个专业没兴趣，我们俩去别的专业玩儿了。” 沈于归摸了摸下巴，狐疑地看着书上被划勾的专业，又看了看对面俩人。 怎么还顺序都一样呢？ 这个时候烤鱼上桌，服务员开火之后就离开了。 沈于归这才说：“你们俩不会背着我们有奸情吧？” 他这话一出口，鹿梨眼睛顿时就亮了，泛着吃瓜的兴奋光芒。 而对面俩人瞬间也就慌了。 “瞎、你在瞎说什么！”张静怡呵斥道。 李栗脸红得猴屁股似的，一句话说不出口。 鹿梨侧头，小声趴在沈于归肩头耳语：“他们好像还没捅破窗户纸。” 沈于归深以为然地点头：“看起来是这回事。” 张静怡：“……” “你们俩能不能别当我们是聋子？” 李栗附和点头：“就是就是，我们又不是耳朵听不见！” 沈于归嗤笑一声：“你还就是，我要是你，这会儿直接a上去。” “你、你……”李栗瞪了一眼沈于归，想骂爹，下一秒却张开嘴巴一句话没说出口。 张静怡a上来了。 她直接握住了李栗的手。 “捅破了。”她故作淡定地说。 若不是脸早已通红，沈于归还真信了她这么轻松。 李栗眼睛都呆了。 出来吃个饭，有女朋友了。 鹿梨兴奋地海豹式拍巴掌：“好诶~恭喜恭喜~” 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看起来开心极了。 沈于归有点不满意，拉着她胳膊顺着握住她的手，狠狠地捏上去，咬牙切齿道：“为什么当初我们在一起你都没这么兴奋？” 鹿梨小脸一红：“你说这个做什么，吃饭呢。” 沈于归不依不饶：“等回家你得给我补上。” 鹿梨小声反问：“这个要怎么补啊。” 他俩旁若无人地低声说话，对面两个刚牵手成功的人听的面红耳赤，张静怡尝试松开一下李栗的手，却又瞬间被反握。 张静怡脸热，小声说：“吃饭了，右手握住没法吃饭。” 李栗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然后挑了块儿最肥美的鱼肉到张静怡碗中。 于是这边两个人开始闷头吃饭，对面沈于归还在和鹿梨讨价还价。 鹿梨无意中瞥了一眼锅，顿时一把拍开沈于归：“再不吃肉没了。” 沈于归一看，连忙夹了一大筷子鱼肉到鹿梨碗中，这才控诉对面两个不讲武德的人。 李栗反驳：“谁知道你们两个要说多久。” 张静怡附和：“锅干了怎么办。” 沈于归：“……” 鹿梨：“……” 她狠狠地捏了一下沈于归的大腿，小声说：“让你说。” “错了错了，快吃吧。”沈于归也不再多说，去锅里继续捞鱼肉。 几个人安静下来吃饭，不知不觉中吃到了十一点多，店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吃。 他们赶在人多之前离开。 目的明确，吃了饭就分道扬镳。 当然是两两为组，不过分开之后又去哪里那就没人知道了。 沈于归带着鹿梨踏上了回家的路。 鹿梨不是很想回家，因为回家沈于归就要找茬。 他们当时在一起的时候哪里和张静怡李栗一样啊。 再说了，看别人告白当然兴奋了。 而且他们那个时候明明就是沈于归霸王强上弓好吧…… 虽然她也愿意。 但谁家好人告白说“要不你凑合凑合和我过吧”这类的话。 她觉得沈于归在没事找事。 “沈于归，”她小心翼翼扯了扯沈于归的衣摆，“要不我们再玩会儿再回家吧，出来一趟不容易……” 沈于归不为所动：“家里好玩儿的更多。” “家里有什么可玩的。”鹿梨小声咕哝，完全想不到家里除了可以玩手机还能干嘛。 沈于归微笑侧头：“你啊。” 鹿梨：“？？？” 变态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