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从养殖开始奋斗》 第1章 我就是饿死，也绝不会吃这种东西！ 砰砰砰！ “老幺，快点起床了！” “一天天，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在床上，连八岁的石头都不如！” “赶快起来要上工了！” 听到耳边传来的一道洪亮的妇女声音，苏文宸有些纳闷，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有人敲门！ 苏文宸甩了甩发昏的脑壳，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根被烟熏得发黑的房梁。 苏文宸揉了揉眼，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眼花了，屋顶确实没有天花板，只有一根粗大黝黑的房梁横贯在屋顶最上方！ 发现是陌生的环境之后，苏文宸环视四周。 炕边上有一扇由木头制作的窗户，阵阵亮光从木头的缝隙中照射进来，泛黄的土墙上糊着一层层的旧报纸，整个房间内充满年代感！ 苏文宸借着从木头缝隙里透进来的丝丝亮光，缓缓的看向夯土墙上糊着的报纸上的标题。 “伟大领袖指示，大城市的知识青年应该积极的参加农村建设！” 苏文宸怔怔的看着糊墙的报纸上的巨大标题。 “这是.......上山下乡？” 又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历。 1968年4月11日。 苏文宸睁大眼睛，“我穿越了！” 下一刻，记忆袭来。 良久，苏文宸睁开双眼！ 我这是得罪哪位神仙了？直接给我一杆子支到六十年代来了？ 想到这个年代缺衣少食的日子，苏文宸顿时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可是一个肉食爱好者，可以说每餐都无肉不欢，这在现代还真不是啥毛病。 可是六十年代不一样，这年代谁能顿顿吃肉啊。 这时候就算是城里人，有肉票那也是需要靠抢才可以买到猪肉的啊。 农村就更惨了。 一年能吃到两三次肉就算日子过的不错的了。 其实原身家里条件不错，父亲是村里的大队长，家里兄弟三个都能挣工分，几乎饿不着肚子。 不过这也养成了原身懒惰的毛病。 由于是家里的老幺。 就算他一天挣两个工分，家里也不能饿死他，所以原身也就一直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日子。 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每天跟八岁的侄子一样，天天打猪草挣两个工分。 在村里也算是远近闻名的懒汉二流子了。 砰砰砰！ 剧烈的拍门声再次响起。 “苏文宸，还磨蹭是吧？是不是要让你爹我拿着烧火棍亲自去请你？” 苏文宸听到这话之后，身体条件反射的颤抖了一下，在记忆里，他可没少挨揍，他爹揍他可是顺手拿到什么就用什么。 苏文宸快速穿上炕上充满年代感的衣物，缓步走出房间。 正房里的桌子上，此时已经坐满了人。 大哥苏文章一家三口，二哥苏文烈夫妻两个，不过二嫂也已经怀了。 再加上父亲苏建业和母亲李秀莲两人，一张桌子上挤了七个人一时间显得满满当当。 在场的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窝头，面前也放了一小碟咸菜。 苏父看着苏文宸磨磨蹭蹭的样子，看不过眼的说道。 “天天磨磨蹭蹭的，你能干点啥，吃饭都抢不着热乎的！” 苏文宸撇了撇嘴，后世谁家吃饭跟打仗一样！ 我这不是刚来没习惯嘛！不过等他坐好后，看着桌子上空空的蒸笼。 “爹，我的窝头呢？” 苏文宸有些不解，按照记忆里显示，他们家早上一般都是一人两个窝头，一般都是带一个到地里也算是中午饭。 “你没有窝头，你的单独给你盛出来了！呐！打猪草的就配吃这个！” 嘭！ 一碗野菜玉米糊糊端到他面前。 苏文宸震惊看着放在他眼前的碗，里面是黝黑的一碗糊糊状的东西。 这啥玩意，人能吃吗？他端起来微微尝了一口。 苦，涩，咸，还带有淡淡的土腥味，嘴里还有一丝丝玉米芯的粗糙的颗粒感，夹杂着野菜的苦涩味，苏文宸觉得怕是前世的猪食都比这个强一百倍！ “呸！这啥玩意？” 苏父冷哼道。 “哼，你挣得那两个工分，就只配吃这个，有本事你别吃！” 显然今天这碗野菜糊糊是苏父特意准备的，能好吃就怪了。 他就是为了治治小儿子的懒病，一个大男人天天跟八岁的侄子一样打猪草挣两个工分，他出去都没脸承认这是他儿子。 这样以后怎么找媳妇，一家人到时候天天喝西北风啊。 所以苏父决定，小儿子以后打一天猪草，就吃一天这样的猪食，反正也饿不死他！就是难吃一点而已。 苏文宸在尝过一口之后，脸皱成一团看着碗中的食物。 都说六十年代苦，现在是真尝到了，是真tm苦啊！ 苏文宸可怜巴巴的看向苏母。 “妈~！” 苏母顿时心疼，“想把自己手中的窝头递给儿子。” “咳！”苏父重重咳了一声。 苏母的手顿时停住，想到刚才苏父提前嘱咐的。 “老幺啊，忍忍吧，就是味道难吃了一点，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苏文宸绝望的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房梁。 这是难吃一点吗？这简直就没办法入口好吧！ 苏文宸气愤的喊道。 “哼，我就是饿死，死外边，也绝不会吃一口这种东西！” 苏父点点头。 “有骨气，爱吃不吃，你今天是正常上工还是打猪草？” 苏文宸是真体验过农村种地的，那是真的苦，那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农村。 基本上播种耕地浇水，差不多都是机械化进行了。 就这，他回去帮着收了两天的花生，就直接掉了一层皮，肩膀也直接酸的不行。 所以对于地里的活，他是发自本能抗拒的，苏文宸觉得还是维持原来的人设比较好！ 最起码得让他混到改开之后啊。 “爹，我觉得打猪草还是挺适合我的，领导人不是都说工作不应该分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听到这话，苏父直接气笑了。 “行，还给我上纲上线了！” “喜欢打猪草是吧！老大，今天下了工就叫你三叔公过来，我们分家！” “我就看你一天就靠打猪草的两个工分，以后你不吃这个吃什么！还想为人民服务！你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本来苏建业还打算等小儿子结婚了再分家，现在都这样了，小儿子还打算继续打猪草偷懒。 那索性就把家直接分了。 不能一直让老大老二一直支援小儿子，要不然时间长了怕是兄弟都没法做。 要是小儿子上进的话也行，可看现在这个样子，这辈子怕是够呛了。 分家后，两兄弟愿意帮点就帮点，不愿意他也不强求。 等他们老两口干不动了，他也就彻底不管了！ 另一边。 听到苏父的话之后，大嫂和二嫂对视一眼，眼中顿时闪过阵阵惊喜。 分家！ 这个她们两个只在梦里才敢想的事情，现在居然实现了。 一时间两个人对这个平时懒懒散散的小叔子好感增加不少。 甚至还想着，要是真能借此分家，就算要每年要接济一点粮食给这个懒汉小叔子，也没啥问题。 苏父看到桌上的其他人欲言又止。 直接强硬的说道。 “行了，就这样，我决定好了，等今天下工就分家！吃完饭就上工吧！” 说着三两口吃完手里的窝头率先走了。 很快，剩下的几个人都快速吃完手里的窝头。 苏母犹豫了再三也没有多说什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老幺，吃完顺便把鸡喂了”说完跟着起身上工去了。 苏文宸抿了一口苦涩的糊糊。 “嘶——！真tm难喝！” 这以后得日子可怎么过啊！连窝头都吃不上了。 算了，可能还是不够饿，也许等打两筐猪草身体饿了就能咽的下去了。 一想到这苦难的日子还要过十年，苏文宸就有点绝望！ 走到鸡窝旁，苏文宸按照以前的记忆抓了一把麸皮。 “咯咯！” 这时院子里的老母鸡，一见到食物，立刻雄赳赳气昂昂的跑了过来。 不过当老母鸡吃了地上的麸皮后。 下一刻。 苏文宸双目瞪得溜圆，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老母鸡。 把老母鸡看的都有点害怕了吧！ 苏文宸的目光，一直落在母鸡头顶上方的属性面板上。 揉了揉眼睛，自己好像没眼花！ 他确实能看见这只鸡的属性面板。 【走地鸡lv0】 状态：健康 可选择培育方向肉鸡lv1：提升20%生长速度，提升20%鸡肉品质，每日消耗食量提升10%。 【1级肉鸡培育饲料最佳配比：玉米60%，麸皮18%，血粉5%，石粉2%，食盐0.3%....】 可选择培育方向蛋鸡lv1：提升后产蛋率为单蛋率3%，双蛋率70%，三蛋率20%，四蛋率7%，每日消耗食量提升10%。 【1级蛋鸡培育饲料最佳配比：玉米55%，麸皮10%，鱼粉8%，高粱5%，血肉粉4，骨粉4%，贝壳粉4%，石粉2%，食盐0.3%....】 注：如培育饲料配比不全，可等比例缩减，但培育效果会相应衰减一部分。 苏文宸眼睁睁的看着鸡头上的这个面板。 难道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只要是我喂过的鸡就能够出现属性面板？而且上面居然还能显示鸡的状态，心理状况和培育方向。 不过在这个年代用粮食喂鸡真不会被打死啊。 可要是天天能日产双蛋或者三蛋的话，好像也不亏本吧！ 一只鸡一天的食量，差不多能吃100-120克也就是二两左右的饲料。 而一个正常的鸡蛋有大有小，差不多在50-70克上下浮动。 所以只要保证产两个蛋就跟喂的粮食差不多重了。 嘶——！ 苏文宸这么一想好像有搞头啊。 同样的重量，粮食怎么可能跟鸡蛋比，更别说其中粗粮玉米还只占一半，剩下辅料都是不值钱的麸皮，骨粉，石粉，贝壳粉之类的辅料。 苏文宸咽了咽口水。 鸡蛋自由好像近在眼前！ 第2章 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 记下蛋鸡培育饲料的几种辅料之后。 苏文宸决定先去打完猪草，完成今天的两个工分的任务。 再去公社里看看能不能搞到的后面的几种辅料。 至于最后面的几种什么鸡用益生菌之类东西，这个年代实在是搞不到，到时候效果差点就差点吧。 苏文宸背着背篓走出家门。 湛蓝色的天空下，屹立着一排排老式的夯土房屋。家家户户门前还都有一块小型的菜园。 不远处的田野里更是春意复苏，翠绿莹莹！ 迎面微风拂过，一时间苏文宸感觉原本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六十年代我来了！ 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 “呼——！” “这就是没被污染过的空气吗？果然就是比前世的空气清新！” “不过怎么好像有股淡淡的牛屎味呢！” 下一刻！ 苏文宸就发现一大坨新鲜的牛粪就在他不远处！ 牛粪上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热气。 “靠，我就说怎么有股牛屎味道，好像还他妈是热乎的！” 不过出门见屎，是不是代表我今天要走牛屎运！ 苏文宸快步沿着大路离开村里。 不过这个时候，他觉得好像空气也没一开始那么清新了！ 村口，上工的人已经开始在干活了。 看着苏文宸背着背篓走过。 顿时有人打趣起来。 “哎呀，这不是大队长家的老幺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打猪草了，平常不是都在家睡到半响才起来的吗？” “肯定是在家里被他爹熊了呗，这小子就属于那种踢一脚走两步的货色，今天被骂了肯定能勤快勤快！” “不过，我上工的时候我听大队长说晚上回去分家，这小子以后怕是没法混日子了。” “切，就算分家了，他不干大队长不还要帮衬他，真能看着他饿死不成。” “好像也是，你说我爹怎么不是大队长呢！这样我也光打猪草就能吃饱饭了。” “想屁吃呢，我还想我爹当公社书记呢！” “二杆子你爹连个字都不认识，还想当公社书记？就是给公社当跑腿的都不要他！” “哈哈哈！说的没错！” 一时间，田里充满了快活气息！ 苏文宸板着脸，看着远处田地里的人，在那边干活边闲聊。 即使这样手里的锄头也抡的飞起，干活速度丝毫不慢。 显然都是习惯了。 苏文宸见状内心泛起波澜。 用锄头翻一整天的地，也就才赚十个工分。 这活要是给他干，就算是一百个工分他也干不下来。 看来他的养鸡大业势在必行。 这地肯定是锄不了一点的。 在见识过，这个时代的农民真正的劳作之后，苏文宸心里更加明白，他受不了这个苦的，连那些城里的下乡知青很多都扛不住。 更别说他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祖国娇花了。 苏文宸沿着记忆来到田间地头的坡地上。 马齿菜，野苋菜，白蒿在坡地上比比皆是，有的肥厚茁壮，有的翠绿鲜嫩，看着眼前鲜嫩的野菜，苏文宸心中欢喜。 这种刚采摘的鲜嫩野菜，加上两斤猪肉，再滴上一点炸好的花椒油，包成一锅白面饺子。 光想想苏文宸都觉得口水直流！ 特别是这具身体现在还处于饥饿状态。 “呲溜——！” 苏文宸吸了吸口水，算了先别做梦了！还是先干活吧！ 猪肉短时间内怕是不好搞，但是野菜鸡蛋饺子还是可以想想的。 也幸好原身打了接近十年的猪草，所以什么草是猪喜欢吃的，什么草是猪不喜欢吃，苏文宸都了如指掌。 不过就算如此打完满满两大筐猪草之后，也耗费了小半天的功夫。 找到村里的会计兼着记分员李向东。 “李叔，这是我今天的任务，快点给我记上！” 李向东随意扒拉一下筐里的猪草，发现底下不是故意用树枝撑起来了。 拿出本子。 “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了？平常不都是傍晚，等那群小子放学了才一起去打猪草的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改邪归正了！” “一会儿我要去公社里一趟，需要我帮忙带东西吗？” 李向东听到后，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好了，给你记上了，送到村里猪圈去吧！” “对了，我听你爹说晚上要分家，怎么这是准备去公社搬救兵找你大姐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分就分呗，正好我还能自己做主了，我是有别的事！那李叔回见了啊！” 说着就转身往家里走去。 看着苏文宸的背影，李向东摇了摇头。 大队长家的老幺长的是不差，就是太懒了。 要不然光凭大队长家的条件，现在肯定天天有媒婆登门，甚至他也会考虑把闺女嫁过去。 你说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天天打猪草呢。 苏文宸把两筐猪草送到村里建的猪圈旁边，刚一靠近就听到二师兄“哼哼”的叫声了。 这里是大队的产业，里面一共养了十只黑色的半大小猪。 可以说他们整个大队，每年主要的现金收入都是靠二师兄贡献出来的。 毕竟他们这边地处平原不是山高林密的山区，最高的山也就一些小土坡。 除了一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其他啥猎物也没有。 所以整个大队几乎也没啥可以创收的产业。 看到苏文宸拎着两大筐猪草过来，负责打扫猪圈赵大宝笑着打招呼。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打完猪草了！” 说着就用仅剩的一只手，接过苏文宸手里的一筐猪草。 赵大宝心里清楚，他打扫猪圈是一个轻快活，虽然脏了点，但是好歹不累，最重要的是算满工分！ 所以对于苏文宸这个大队长家的小儿子，一直是抱着能不得罪就绝不得罪的想法。 即使别人都在后面嘀咕，说原身太懒了啥的，他也绝不附和一句。 所以苏文宸在记忆里一直跟对方相处的不错。 “行了，赵叔，那你忙啊，我今天有点事要去公社一趟，回头再聊！” 苏文宸回到家之后。 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 这下好像真的饿了！ 不吃也不行了。 因为这个年代吃饭都早，再加上没啥油水，可以说苏文宸早就饿了。 从柜子里拿出早上的那碗黑乎乎的野菜糊糊。 闭着眼睛，呼噜噜一口气直接灌了下去。 吃完后，苏文宸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好像也没那么难喝！” 看来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 第3章 你还怪有礼貌的嘞！ 吃完之后。 苏文宸感觉肚子有了点东西后，顿时舒服多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柜子里掏出一个铁质的饼干盒，里面存着他这么多年的巨款。 苏文宸数了数，这么多年下来一共1块7毛钱。 嘴里不由自主嘀咕起来。 “也不知道这点钱能不能配出蛋鸡培育饲料来。” 不过粗粮玉米家里有，麸皮更是本来就是喂鸡的饲料，家里也有，所以他主要找的辅料就是血肉粉，骨粉，贝壳粉，石粉。 石粉最好搞，满大街都是，就是碾碎累了点。 贝壳粉的话，在记忆里显示这边的河里好像有河蚬。 不过大部分人都嫌弃其没啥肉，所以吃的人并不多，多是用来喂鸡，所以这玩意也好搞。 血肉粉嘛！蚬肉碾碎后不就是了嘛。 只有骨粉好像有点难搞，得去花钱买大骨头，这玩意虽然不如猪肉，但也算是荤味，不能白嫖。 不过可以提前熬一锅浓浓的骨头汤，好像也还不错。 苏文宸匆匆把钱装好，一路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公社赶去。 看着门可罗雀的肉铺门口。 里面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在里面打瞌睡。 苏文宸有些怀疑，他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咚咚！”苏文宸敲了敲桌子。 “猪肉还有吗？” 男人头都没抬，直接摆了摆手。 没好气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早就卖光了，这几天都不杀猪了！” “就还剩了点下水和骨头，要吗？” 苏文宸眼前一亮，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份下水。 “都是什么价啊！” 男人抬了抬眼皮。 “三毛钱一斤！” 苏文宸直接讲价道。 “猪肉都才八毛钱一斤，没人要的猪下水和大骨你敢要我三毛！” 男人没好气的道。 “猪肉不要票啊，你去早市那边看看不要票的肉有低于一块钱的没！” “这样吧，最后剩下的这点下水和剩下的两根骨头，你全要了我给你算两毛。” “不能再便宜吗？” “你个大男人买肉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有钱谁会这么墨叽，他前世去买菜可从来没有讲过价！ 不都穷闹的吗？ 他总共就这么一块七毛钱的家底，肯定是能省一分是一分了。 “行吧，给我称一下！” 男人见状起身拎出剩下的一点下水，一副大肠和两根大棒骨。 嗯，果然被剩下来的都是难处理的玩意。 像是猪肝，猪肺，猪心之类的下水早被人买走了。 “五斤六两，一共一块一毛二分钱！” “抹个零，一块一吧！” “行吧，你没带篮子吗？那我给你找根绳子绑一下吧！” “那就谢谢老哥了！” “嘿，你别说，像你这么客气的人咱们公社还真少见！你是城里来的知青？” 苏文宸咯噔一声，他把后世的习惯带过来。 笑了笑说道。 “不是，坪村大队的，苏建业知道吗？我是他家老幺！” “原来你就是坪村大队长家的那个出名的懒汉小儿子啊，我说怎么不年不节的买下水和大棒骨吃呢！” “就是没看出来，你这么懒的一个人还怪有礼貌的嘞！” 苏文宸：“......” 你说闲话不能背后说吗？怎么还当着人面就说了！ 苏文宸也没想到，他的大名居然都传到公社这边来了。 看来必须要改变一下别人对自己的形象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找媳妇都困难了吧！ 苏文宸拎着臭烘烘的下水，还有剔得干干净净的大棒骨离开肉铺！ 回过头。 看着重新坐在椅子上，一脸悠闲的打瞌睡的男人，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肉铺应该属于肉联厂的吧。 也就说对方是属于国营职工，按照现在猪肉的抢手程度来说，基本上每天也就开门一两个小时就完成工作了。 剩下的就是悠闲的靠时间了，现在的职工好像生老病死厂里都管。 靠，一天就干两个小时的活，这种神仙工作，就是在后世也轮不上他啊。 难怪这货看起来这么壮，平时绝对没少吃油水。 拎着臭烘烘的下水，苏文宸走进供销社的大门。 周围的人就立刻离他三尺远。 公社的供销社并不大，里面只有两个人。 毕竟在厂里职工都上班的时候，买东西的人其实真不多。 其中一个年轻的售货员捂着鼻子说道。 “诶，那个谁，你拎的啥玩意，臭烘烘的！赶快走！” 苏文宸提了提手中的肥肠。 “猪下水啊，怎么你没见过啊？” “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才一点味道都受不了？你这个样子，我很难相信，你会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 “是不是我们劳动人民身上脏一点，就连供销社的大门都不能进了！我看你就是在歧视我们伟大的劳动人民。” “说，你是不是故意分裂我们工农一家亲的友好局面。” 听了苏文宸一番话。 那个出声心嫌弃的售货员人都傻住了。 不是她就是嫌弃这个味道臭了一点而已嘛？ 顿时吓的脸色煞白。 边上另一个柜台那个上了年纪的售货员赶紧打圆场。 “那个同志不好意思，新来的小姑娘，她就是脾气差了点没坏心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要买什么跟大姨说？我帮你拿！” 苏文宸见对方吓的够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真要追究下去，对方一个道歉是少不了的。 如果是那种没后台的，可能工作都会丢。 有后台就另说了。 诡辩和上纲上线，看来在这个年代格外好使。 “大姨，要我说还得是您这种老革命才是供销社的定海神针。” “离了您，这些小年轻早晚闯祸！”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 对方更显热情。 “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而已，你是打算买什么？” “大姨，我想买点香料！我们供销社都有什么种类。” “香料啊，这玩意可不便宜，都在这边了，花椒，八角，茴香，桂皮，就这几种，一块钱一斤，你称多少？” 嘶——！ 苏文宸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没想到香料居然这么贵！ 果然，不是劳动人民不会享受，是他妈这个价格让劳动人民舍不得享受。 “大姨你给我一样来一两的吧！” “好嘞！” “一共四两一钱，给四毛就行了！” “那就谢谢大姨了！” “谢啥，小伙子有对象没，要大姨给你介绍一个吗？” “呃，不用，家里给安排了！” 说着谢绝了对方热情的好意。 苏文宸拎着轻飘飘的四两香料快步离开供销社。 一开始的那个年轻售货员看着苏文宸离开之后，立刻走到刚才那个上了年纪的售货员跟前。 “姨妈，你怎么刚才都不帮我，还要给那个人介绍对象！” 说完一脸幽怨的看着对方。 “去，我还不够帮你啊，他要是真一直追究下去有你好果子吃的，以后嘴上有点把门的。” “他刚才那番话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吗？说不定就是那些人，你以后可管住嘴！” 第4章 这么多香料，就是煮鞋底子都好吃！ 苏文宸出来一趟，身上的巨款就剩下了两毛钱。 也不敢随便乱逛了，直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 苏文宸先把大肠找个盆装好。 接着就去烧草木灰了。 在现代好多人都是用面粉清洗，但是在这个年代就是领导家也不敢这么浪费啊。 这个年代比较靠谱的还是用草木灰清洗，用草木灰的吸附性来清理肥肠内部的一些脏东西。 反正多搓洗几次总是能清理干净的。 苏文宸忍着臭烘烘的味道，用草木灰反复搓洗了好几次，才去除了那股子臭味。 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这年代洗这个玩意是真费劲啊。 难怪大多数人不爱买这个，光搓洗这个苏文宸就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不过想到卤好之后，肥嫩球弹的肥肠，苏文宸又觉得物有所值。 肥肠焯完水之后。 苏文宸把刚买的香料一样放了一些进去，看了看剩下的这些，最多也就还能再用两次。 两口大锅很快被他烧起来，这种农村的土灶他倒是烧过，前世他老家也有这玩意。 一个用来卤制肥肠，另一个则炖上大骨头。 接着，苏文宸又抽空去河边捡了一些河蚬还有一些石子。 准备碾碎用来制作蛋鸡的培育饲料。 很快。 伴随着太阳逐渐西移，白天上工的人也开始结束一天的劳作，扛着工具陆陆续续的回家。 由于苏父是退伍之后回来才起的新房子，所以村中心早就没位置，八间大房全部都是起在村口的位置， 这里紧邻大路，几乎所有回村的人都会经过苏家的大院子。 经过了一下午的卤制。 那股子霸道的香料味混合着卤好的肥肠香味，一直笼罩在苏家的上方。 久久不散。 每一个路过的村民，都会不由自主的猛吸鼻子，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大队长，你家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也太香了！简直给我香迷糊了！” “确实，平常就算是过年杀猪菜也没这么香啊，而且我闻着绝对是肉味！” “大队长听说你今天分家？要不要我去帮忙做个见证啊！就让我跟着吃一顿饭就行。” “大队长，我也可以帮忙做个见证！到时候苏文章他们敢不孝顺你，我们就帮你教训他，就请我们吃一顿怎么样！” 说完之后不少人下意识的也舔了舔嘴唇，虽然几率不高，但是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 万一呢。 毕竟这是肉啊。 他们一年也就能吃两三回肉，一般都是秋收的时候吃一顿，因为这个时候最出力。 然后春节了，这个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多少买上一些，因为过年嘛！ 苏父却没打算惯着他们，直接没好气回道。 “给我滚一边去！什么时候你家炖肉喊我过去再说吧！” “老大，去叫你三叔公过来，看样子是英子回来了，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分家！” 苏文章有些犹豫。 “爹，真的分家啊？你早上不是说气话吗？” 苏父摆了摆手。 “早上确实有点气话的意思，不过白天我想了一天，既然都说了就索性直接分了！” 苏文章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腰间的软肉被一只大手掐了一下。 嘶——！ 苏文章回过头，瞪了边上的老婆一眼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苏家的一大家子走进院子之后，看着在院子里碾石子的苏文宸。 苏母直接的问道，“老幺，是你大姐回来吗？” 苏文宸放下手里的石头，“没有啊？谁说大姐回来了？” 苏母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解的问道，“不是你大姐买的肉？” “妈，你说锅里的啊，那是我买的不过不是肉，买的猪下水，还有两根棒骨！” 听到这话。 苏母一脸难以置信，猪下水？有这么香的猪下水吗？ 那玩意不是臭烘烘的吗？ 就算清理干净了，煮了也不好吃，怎么会这么香呢！ 苏母将信将疑的走进灶台边上，掀开那口散发着浓重卤肉香味的大锅。 一打开。 霸道的香味扑面而来，红彤彤的肥肠让人看起来就非常有食欲。 苏母也没想到这么香的东西，居然还真的是肥肠，还是小儿子做的。 今天怎么转型了，居然还主动做饭了，难道是被早上被他爹要分家那句话吓得？ 苏母走到苏父边上小声道。 “要不先不分了？老幺看起来勤快一些了，今天都主动做饭了！” 苏父摆了摆手。 “你别管，不分家这小子最多勤快两天就回去了，只有他自己当家了，才知道辛苦，才会勤快起来。” 院子里的苏文宸听到苏父的话后翻了个白眼。 不当家我也知道种地辛苦，所以我才不愿意干。 不过分家对苏文宸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坏事，因为现在的政策一家最多只能养五只鸡。 不分家，那五只鸡就是属于公中的，下了蛋他也不能想吃就吃。 可是分了家，他可以单独养五只老母鸡，到时候一天最少十个蛋，到时候他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奢侈！ 太tm奢侈了！ 很快是年迈的三叔公就跟大哥苏文章一起过来了。 “建业，你这是真要分家啊！” 苏建业点点头，“三叔，现在我这边就你一个长辈了，就麻烦你做个见证了！” “麻烦什么，你分家了也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那行，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就说说我分家的想法！” 很快。 堂屋里坐满一圈的人。 鲜红透亮的肥肠，奶白奶白的大骨头汤，外加蒸好的一大锅窝头。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也算是丰盛的一顿了。 都做好之后，苏建业率先说道，“来，都吃吧，三叔你尝尝老幺做的肥肠！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吃到这小子做的饭。” 三叔公夹了一筷子，笑着说道，“建业，你别看不起小宸，就这手艺都快赶上国营饭店的大厨了！” “小宸，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苏文宸笑了笑。 “这不是没事瞎琢磨出来的吗！我就是舍得下料，其实没啥厨艺！” 他总不能说跟后世互联网菜单学的吧！ 卤肉这东西，只要舍得下料，其实怎么味道都不会太差，可能跟那种特殊秘方的卤料还是比不了。 但是在这个年代的农村，绝对是大杀器一枚。 苏母有点心疼的说道，“香料钱都快赶上肥肠的价格了，做啥不好吃？放这么多香料，就是煮鞋底子也好吃！” 苏父打断道。 “行了，又不是天天吃，还煮鞋底子也好吃，煮鞋底你吃啊！” 苏母嘟囔了几句，“我那不是比喻吗？谁舍得用香料煮鞋底子，那不是造孽吗？” 一副大肠并不多，这么多人，一人几筷子也就没有多少了。 最后连汤汁都被蘸着窝头吃光了。 再喝上一碗奶白的骨头汤填填缝，一时间所有人都吃的满肚溜圆，非常满意。 甚至坐在苏文宸边上的小石头，意犹未尽的说道。 “小叔，你明天还做饭吗？要是还做我早上就不吃了，留着肚子吃你做肥肠，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肥肠，比肉都好吃！” 苏文宸还没说什么。 苏母直接说道，“吃什么吃，造孽啊！天天这么吃就是地主老财也得吃垮了！” 显然今晚的一晚上虽然吃的很饱。 但是窝头消耗也很大，本来蒸一大锅，是连着明天早上一起蒸的。 结果一顿愣是直接造光了，这让苏母心疼不已。 苏文宸也没有反驳什么，他现在也没啥钱，不过分家后，到时候他一个人养五只鸡，一天十多个蛋就算拿去供销社卖。 一天也是将近五毛钱的收益。 这还是供销社的价格，鸡蛋这种畅销品，一般供销社经常处于断供状态。 如果苏文宸能起早去早市那边卖，还能卖更贵。 在记忆里显示，这边一般分为早市和晚市。 早市就是大家熟知的鸽子市。 一般就是下面大队的村民卖一些鸡蛋和偶尔打到的野兔野鸡，或者是换一些粗粮细粮，还有各种票据之类的东西。 反正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东西，虽然也是违反政策，但是属于那种民不举官不究。 晚市自然就是著名的黑市了，基本都是深夜才会开市，地点也是经常更换的。 不过记忆里显示原身也没去过黑市，因为苏父不让。 据苏父说，晚市里啥都有，甚至枪械雷管都有人卖，而且还时常发生摩擦。 死人都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苏文宸也对这个时代多了一些敬畏。 小说里那种逛黑市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他可是一点都不敢。 这年代可不禁枪啊！ 第5章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懒吗？ 晚饭结束之后，苏建业环视一圈。 “既然都吃完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打算！” “咱们家当时一共起了八间房，就按照你们现在住的一家两间！” “我和你妈现在用的这两间房，一间留给你们大姐，现在住的这间等我们走了之后，你们三家都有份，或者到时候谁打算要，就出钱买下，钱给另外两家！” “我这么分你们有没有意见！” 苏文宸兄弟三个摇了摇头。都表示没有意见。 只有大嫂看了看没人出声后，按耐不住说了一句。 “大姐都嫁出去了，还分家里的房子啊！谁家出嫁的女儿还分家里的房子？” 苏建业头都没抬，吸了口烟，“老大你也是这个意思？” 苏文章赶紧摇头，“给大姐一间我没意见！” 说完还拉了拉大嫂的胳膊。 大嫂见状不悦，嘴里不住的嘀咕起来。 “我又没说错，平时送些粮食就算了，现在连房子都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招赘呢！” “你闭嘴！”苏文章恶狠狠的说道。 见到苏文章发怒，大嫂顿时消停起来。 “老二，老幺你们有什么意见。” 苏文烈沉闷的说道，“给大姐一间我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苏文宸跟着说道。 他在记忆里知道，当时那三年灾害粮食减产…… 他们家当时全靠大姐从城里支援才挺了过来，要不然绝对也得出事的。 而他首先就首当其冲。 因为在这个年代，保住主要的劳动力才能保住全家，那么可以牺牲的，自然就是那些暂时还没有成年的了。 他们家当时大哥已经成年了，二哥也接近成年能挣工分了，只有他那个时候恰好十岁，属于那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那一类。 再加上他从小还是大姐带大的，在他的记忆里大姐几乎跟苏母差不多。 苏建业满意的点点头。 幸好家里的几个都是那种拎得清的。 至于大儿媳想法，他不需要管，因为这个年代，只要是家里男人点了头，就代表这件事定下了。 苏建业继续说道，“房子分完，剩下的就是粮食和钱了！” 说着让苏母拿出一个带锁盒子。 打开之后。 苏父指了指说道。 “这些年公中一共攒了七百六十多，其中一半是我当初打完仗给的安置费，当时盖房子花了一些还剩下了三四百，剩下来的就是每年的工分结余！” “老大结婚当时我给了三十块钱的彩礼，老二结婚的时候涨了一些我给了五十的彩礼” “现在老幺你的彩礼我提前给你拿出来，跟你二哥一样，都是五十块钱！现在放在你妈那里，到时候等你结婚再给你！” “你俩有意见没有！” 两兄弟摇了摇头。 “爹你看着办就可以，我们没有意见！” 苏文宸立刻举手，“我有意见，我可以自己保管！” “你有意见也憋着，啥时候结婚了，你能当家做主了再发表意见！”苏父没好气的说道。 苏文宸撇撇嘴。 哼，没结婚就没人权了吗？ 看苏文宸坐回去之后，苏父继续说道。 “还剩七百块，你们三家一家两百块，粮食的话，家里大多都是粗粮，到时候老大老二你们一家分三百斤粗粮，省省够吃到秋收的了” “至于老幺，你一个人就给你一百斤粗粮，够你吃到秋粮下来了，不过你打猪草那点工分就算新粮下来也分不了多少，你以后自己看着办吧！” “明天我会去找老李把我们家的工分全部划开，以后你们上工就按照你们自己家单独记了。” “有问题没有？” 老大老二互相看了看，接着又看向苏文宸。 在两人看来，这么分的话对两人并没有影响，最吃亏的应该就是老幺了。 也不应该说吃亏，应该说以后占不着便宜了。 因为就苏文宸打猪草的那两个工分，还真不够他吃饱的。 苏文宸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 “看我干嘛，我觉得爹分的非常公平，我没啥问题！” 这让在一旁当见证的三叔公都有点意外，在他的想法中，老幺应该不愿意才对。 因为这么一分，光凭他那点工分肯定吃不饱，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没闹。 苏建业见状欣慰的点点头。 小儿子虽然懒了点，好歹不是啥烂人，还是有拯救的可能！看来这次分家是分对了。 轻咳一声。 “最后就是家畜了，家里一共养了两头猪，五只老母鸡。” “我分成三份，你们看看谁家要猪，谁家要鸡！” 听到这，苏文宸眼睛顿时亮了，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要五只老母鸡！” 苏建业板着脸说道，“你要鸡可以，但是不准杀！要不然就别要了！” 显然他怕小儿子嘴馋把老母鸡杀了吃肉。 在这个年代老母鸡可是号称鸡屁股银行，相比于吃肉肯定下蛋更合适。 苏文宸点点头。 “爹，你放心，我保证不杀，我最多也就是吃个鸡蛋！” 苏建业将信将疑，直接说道。 “那老大老二，你们就一家分一只猪。” 显然在他的心里，猪要比鸡贵重的多，老幺就算杀鸡最多也就杀一只。 可这种半大的猪要是被这小子偷摸宰了，那可亏死了。 更别说现在还不允许自家偷摸杀猪。 “最后就是养老问题了，现在我和你妈都能干的动，现在我们不用你们养。” “等我们干不动了，我们就轮着来，一家住一年挨个轮换！住在哪一家另外两家就随大流给我俩养老钱！” “你们觉得怎么样！” 显然关于养老苏父是有自己小心思的。 现在村里老人要么跟老大，要么跟老幺，可是晚年过的几乎都不如意。 毕竟伺候久了很难有啥好心情。 特别是那些早些年故意磋磨儿媳妇的，那家伙落儿媳手里想想都没啥好日子过。 所以他就打算到时候一家过一年，这样轮换着哪家也不会太累。 而且这样哪一家如果故意磋磨他，他也有机会找另外两个儿子告状。 他就不信自己三个儿子还能都是白眼狼？ 真要是这样他也认了。 不过在苏父说完养老的问题之后，苏文章却激烈反对。 “爹，你说啥呢，大队上哪家不是跟大儿子养老？你这样让别人还以为我不愿意养老呢” 苏文烈倒是没有那么激烈，只是闷闷的说了句。 “爹，你愿意的话，到时候也可以跟我住！” 苏建业欣慰的点点头，虽然只是嘴上功夫，好歹比那些连嘴上功夫都没有强。 “老幺你怎么说？” 苏文宸倒是对这种轮换养老的方式接受良好，因为这种情况，在后世多子女家庭还是挺常见的。 “我倒是觉得爹你的主意真不错，要是哪家住的不顺心了还能换一家住！” “老幺你！”苏文章完全没想到苏文宸会这么说。 苏建业摆了摆手。 “行了，老大，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至于铁锅就先不分了，正房这边一共就两口大锅，到时候谁做饭直接用就行。” “反正钱给你们了，以后你们想买啥自己做主就行！” 接着颇为意外的看了眼苏文宸。 他没想到小儿子居然能理解想法，看来小儿子才是最像自己的，不过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懒吗？ 好像不是吧！ 第6章 既然没办法去大厂，那么就自己办一个！ 苏母慢慢数出四百块钱，不太情愿的递给大嫂和二嫂。 很显然她是不想分家的，不分家，钱都是她做主，别的不说光攥在手里也有安全感。 现在一下子被分去了一大半，她不心疼才怪。不过家里的大事都是苏父说话算，就算她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对面的大嫂跟二嫂则恰恰相反，谁不想自己当家做主呢。 而且她们也没想到，这几年家里的公中居然有这么多钱，两百块钱在这个年代可算是巨款了。 供销社的自行车也就才120块，当然还需要自行车票才能购买。 真要有一辆自行车绝对是大队里最靓的仔！ 目前自行车整个大队就大队部那边有一辆，是用队里钱买的，平时一般那个大队干部去公社开会才被允许骑！ 当然有急事也可以借，每次一毛钱。 苏文宸看着苏母把剩余的钱放回盒子里。 连忙急道。 “妈，我的钱呢？” “你还没结婚，钱不能放你手里，我给你攒着，等你结婚了我再给你媳妇！要不然这钱用不了多久就一分不剩了！” 显然，苏母非常了解自己的小儿子。 知道对方基本稍微攒点钱，就会去县里吃一顿好的，这两百块要是给他手里，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就啥也不剩了。 光今天吃这一顿大餐就给她心疼的直抽抽，谁家做饭还放香料啊，能放点酱油就算大方的了。 这小儿子也太不会过日子了，苏母想着不管小儿子说什么，钱绝对不能放他手里。 苏文宸无奈，本来以为分家了，经济大权都会到自己手里。 可惜啊。 在这个年代，不结婚在家里就没啥话语权，不过这不是他的问题，肯定是原身的锅。 苏父也赞同道。 “老幺，那你的钱先放在你妈那里，等你结婚了跟彩礼一起给你媳妇，放心你妈不至于昧你的钱！” 苏文宸绝望的看向大哥，不过得到的却是。 “妈，我觉你做的没错，老幺又懒又馋，钱肯定不能放他手里的，不然很快就花光了。” 苏文宸又看了看二哥。 苏文烈挠了挠头，也沉闷的说道。 “那个，老幺，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 苏文宸可怜兮兮的说道。 “二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可向着我了！” 这时苏父也打断道。 “行了，老幺分家的事就这样定了，不过以后你自己的钱你可以自己攒着，我跟你妈不管！” 当然苏父也没觉得苏文宸能赚啥钱。 接着说道，“我文书写完了，你们一人来按一个手印！” 苏文宸接过一份分家文书看了看，没想到老爹的字还写的不错，真没看出来一个他爹这么一个大老粗居然字写的这么俊秀。 看来当初他爹应该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啊。 分完家之后。 兄弟三人开始搬各自的粮食！ 苏文宸看见还剩下的两袋麸皮。 “爹，鸡给我了，要不然这两袋麸皮，也给我吧！” 苏父摆了摆手。 “搬去吧，本来也是喂鸡用的！” 另一边大嫂看着苏文宸搬了多搬了两袋麸皮回去。 小声的对大哥苏文章说道。 “你爹就是偏心老幺，那钱放在你妈那里，到时候说不定连老两口的钱也会一起给老幺。” 苏文章瞥了一眼。 “你要是愿意，也把咱家的两百放在我妈那，到时候我妈肯定也会给你利钱！” 听到这话，大嫂连连摇头，“那不行！那样不是白分家吗？” 这钱还是攥在自己手里才比较安心！ 苏文章又警告道，“别回你娘家乱炫耀，要是你敢把钱送给你娘家，那你以后就别回来了！” 大嫂没好气回了一句。 “我又不傻，我在娘家过啥日子，在这过的啥日子！傻子才会送钱给那群吸血虫！” 苏文章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媳妇有些小毛病，不过对方也都是为了这个小家，所以那些小心思他一般不会管。 可是想搬空自己家，支援娘家，他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分完家。 苏文宸趁着天还没有黑透，重新回到院子里配饲料，现在那五只老母鸡可是自己的了。 明天能吃几个蛋，可就看今晚的努力了。 苏父看着苏文宸在那里用力的砸那根煮过的大棒骨。 “老幺，你干啥呢？这骨头还可以多煮几次，味道就算没有一开始那么浓，但也别扔啊！” “爹，我弄鸡饲料呢！我搞了一个秘方养鸡，按照上面的方法喂鸡每天最少两个蛋！”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 苏父没好气的说道。 “你当我是傻子呢？还秘方，什么秘方能到你手里，还天天两个蛋！你当鸡蛋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对了，家也分了，你告诉你打算怎么办？明天还打猪草？那样你以你的工分可不够吃饭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思绪一转，直接说道。 “爹，暂时我肯定是要打猪草的，因为我需要点时间研究养鸡的方法，到时候一天两个蛋就算打猪草我也饿不着了！” “你！”听到这话，苏父是气的烟杆都差点拿不稳。 “行，我就看这又是贝壳，又是骨头的怎么喂鸡！还天天下两个蛋，你怎么不说一天一百个呢！”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一天一百个蛋，就是神兽鸡也没这么能下吧！ 想到这，苏文宸借机说道。 “爹，你觉得我们大队再加一个养鸡场怎么样？到时候我去管理一只鸡一天也能最少下两个蛋！这对我们大队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苏文宸知道这个年代私人是没办法做买卖的，想做大更是不可能了。 他一个人能养五只鸡就是极限了，就算偷摸再多养几只也解决不了根本性的问题，另外多养的话一旦被人举报，甚至能影响到他爹的职位！ 五只鸡产的这点蛋最多也就是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所以想彻底改变生活质量，要么去国营厂当职工，可是在这个年代是需要关系。 苏文宸没办法去国营大厂，可是他可以自己搞一个国营养鸡场啊！ 以自己的金手指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就是集体产业了，虽然到时候卖鸡蛋赚的钱属于集体的，可是他到时候作为场长的话，卖给哪个供销社还是他说了算的。 还可以跟别的国营厂进行一些物资互换！ 因为鸡蛋现在哪个地方都缺，当然跟那些国营厂资源置换，得他们养鸡场搞大了才有资格去跟别人谈别的。 要不然你揣着两个鸡蛋，估计连门卫都进不去！ 想到这，苏文宸觉得未来好像清晰可见，真搞起来这十年的日子也不会太难熬。 等改开之后，他还可以利用积累的技术和人脉，直接做自己企业。 说不定到了后世还能混个世界五百强呢！ 苏父可不知道苏文宸的想法，在他的印象里，老母鸡偶尔确实会出现一天两个蛋的情况。 可是天天都下两个蛋就扯了！ 直接说道，“别跟我扯这种没谱的犊子！到时候一天两个蛋不够的你去下啊！” 苏文宸拍着胸脯说道。 “爹，你放心，不够的话我自己去下！” “滚一边去，你要是会下蛋，你现在给我下一个看看！” 说完头也没回的往里屋走了。 边上在那里玩蚂蚁的小石头听到这话，立刻起哄道。 “噢~~小叔要下蛋喽！还要一天下两个蛋！” “嘿，你小子，还敢笑话我，看我抓住你给你塞进鸡屁股里，让你变成鸡蛋！” 说着苏文宸佯装要去抓对方。 “嘿嘿！下蛋小叔要抓小孩喽！” 说着一溜烟跑开了！ “小屁孩，跑得真快，等明天鸡下蛋了，看我馋不死你小子！” 接着苏文宸又重新坐回去继续研磨骨粉！ 第7章 小叔我以后天天帮你摸蛋 夜幕低垂，昏暗的农村被一片宁静所笼罩，只有偶尔传来一声犬吠，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苏文宸借着明亮的月光，把刚刚配好的1级蛋鸡培育饲料放进鸡窝里头。 很快。 此起彼伏的“咯咯哒”声音响起，饿了大半天的老母鸡纷纷跑过来进食。 苏文宸见状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 “吃吧！加油吃，不过吃了我的饭，就要给我下蛋。” “你们也别不知足，你看这年代哪有鸡，谁家能跟你们这样吃这种混合饲料！” “你们这要是不给我卖力下蛋，都对不起我白天的努力付出！” 随着鸡窝里的母鸡不断的进食。 苏文宸也发现每一只母鸡头上的属性面板都在发生变化。 【走地鸡lv0·培育中】 当前状态：幸福 培育进度：7% 培育方向：蛋鸡lv1 心理状况：今天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本鸡觉得就算是断头食这辈子也值了！ .......... 随着母鸡的不断进食，显示培育中的进度条也随之不断增加！ 苏文宸还发现培育中的母鸡，状态居然发生改变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一开始的状态应该是健康才对，现在变成了幸福。 特别是看到鸡的心理状况之后。 苏文宸觉得应该是培育饲料的功劳，对常年光吃麸皮的鸡来说，这种由粗粮混合辅料构成的饲料肯定要美味有营养的多。 就像是让六十年代的人，去吃一顿后世的大餐一样，肯定是惊为天人！ “老幺，你在院子里自己嘀咕什么呢？快点喂完鸡去睡觉了，刚开春现在晚上降温快，别冻感冒了，一天天喂个鸡都拖这么晚，这鸡以后跟着你可要遭老罪了！” 屋里响起老母亲关切而又嫌弃的声音。 “马上喂完了，我这就回屋了！” 看着培育中的进度条已经百分之五十多了。 苏文宸嘴角微微勾起。 “还跟我遭老罪了？怕是要享老福了吧！” 这年头谁像自己一样用粗粮喂鸡，今天一共称了差不多六两的玉米和一两多的麸皮。 这五只鸡明天要是不下六个鸡蛋以上他都亏本。 摸着黑回到屋里。 六十年代，几乎大部分农村都是没有电的，这个时候大部分家庭都是点煤油灯的。 苏文宸借着眼前煤油灯昏暗的灯光。 窸窸窣窣的脱下身上的衣服，爬到床上。 “呼——！” 吹灭灯光之后，整个房间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由于窗户是木质，连暗淡的月光都无法渗透进来。 苏文宸睁着明亮的大眼睛。 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看来自己真要扎根在六十年代了。 现在距离改革开放还有十年，他要在这十年里努力积累人脉，最后借着改开的巨大风口实现阶级迁跃！ 伴随着眼皮越来越沉，苏文宸缓缓进入梦乡，在梦里他借着风口还有金手指的能力一路扶摇直上。 很快就成为了世界五百强，还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 就当他要准备入洞房的时候，妻子的脸越来越模糊，缓缓变成一个儿童的笑脸！ 直接给苏文宸吓了一个激灵！ 卧槽！ 苏文宸立刻睁开眼，就看见小石头正趴在他的炕头喊他起床！ “小叔，你终于醒了，你刚才笑的好猥琐啊，还撅着嘴想要亲我呢！” 苏文宸双目无神的看着房顶，我的老婆，我都还没见到你的身影呢，怎么就醒了呢！ 恶狠狠的看着小石头。 “谁让你过来喊我的？” 小石头立刻兴奋的说道，“小叔，你知道我刚才摸鸡窝有几个蛋吗？你肯定猜不出来！” 没分家前鸡蛋一般都是这小子摸的，小石头今天还是习惯性的去摸鸡蛋。 不过这次苏母直接让他把鸡蛋送到苏文宸房间里。 毕竟分家了，这鸡蛋怎么处理，就是苏文宸自己拿主意了。 苏文宸想了想，昨天才刚刚喂的培育饲料，今天应该产蛋不会太多。 “几个蛋？” 小石头摇了摇头，兴奋的喊道，“是五个蛋，我摸了这么多年的蛋，今天还是第一次早上就摸到五个蛋呢！晚上还可以摸一次，说不定今天的鸡真能下两个蛋呢。” “小叔，奶说以后鸡蛋都是你说了算！要我放你屋里！” 苏文宸点点头，没想到才喂一天就开始增加产蛋数量了。 爬出温暖的被窝，苏文宸穿好衣服。 此时天刚蒙蒙亮，农村由于睡得比较早，所以正常起来的也比较早。 正屋的厨房里，大嫂和二嫂已经在忙活了。 见到苏文宸起来后，二嫂温温柔柔的说道，“小宸，你要吃蒸窝头吗？我刚蒸好的！” 苏父打断道。 “都分家了，老幺你要吃的话，可以去舀点玉米面，让你嫂子给你蒸，别天天的还想吃白食！” 苏文宸笑着说道，“爹，今天早上石头说摸了五个鸡蛋，我早上准备吃鸡蛋饼！” 说着回屋里拿出三个鸡蛋和一小碗玉米面！ 苏母心疼的说道，“造孽啊！，谁家大早上的吃鸡蛋饼啊！你别做鸡蛋饼了，我给你蒸窝头！” 苏文宸赶快伸手阻拦！ “妈，你别蒸我的啊，我早上就吃鸡蛋饼！” 昨晚分家之后，油壶里的油也分开了，一家一小碗并不多，差不多也就半斤的样子。 苏父看着苏文宸一口气打了三个鸡蛋，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边上的苏母也在埋怨苏父。 “你这还不如不分呢，分了后这小子跟撒欢了一样，谁家早上一个人吃三个鸡蛋啊！” “你别管，我就不信他能天天这么吃，早晚他有吃垮的那一天，到时候我就不信他还能这么懒，我告诉你，你可别私下里接济他！” 看着苏文宸往锅里滴油，苏母的心像是在滴血一般。 这也太大手大脚了！这一人半斤油可是要吃到秋收的，让老幺这么个吃法，怕是一个月都不用就吃完了！ 很快。 香气扑鼻的鸡蛋饼就出炉了。 苏文宸一共摊了三张，每张并不厚薄薄的，总共也才三个鸡蛋。 油汪汪的金黄色蛋饼，点缀着翠绿色的葱花，让人看起来就非常有食欲！ 苏文宸用刀切了切装在小碗里。 坐下之后。 “妈，呐....给你尝尝我的手艺！”苏文宸夹了一块递给苏母。 苏母吃了一口，咸香味美，软滑细嫩。 “怎么样，妈我的手艺不错吧！” 苏母没好气道，“放这么多鸡蛋和油，就是煎鞋底子也好吃！” “不是妈，你是跟鞋底子杠上了还是怎么着，谁家天天吃鞋底子啊！” “来，老登，给你也尝尝我手艺！” 苏父一瞪眼，虽然不知道老登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肯定不是啥好词！ 接过之后说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坏了，说顺嘴了。 于是苏文宸赶紧解释道，“就是老爹的意思，人家大城市都这么叫！” “真的？”苏父将信将疑，但总觉得这不像是个好词。 另一边石头坐在苏文宸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文宸吃饭。 “小叔，鸡蛋饼香吗？” “香，香麻了！” “我不信！” “嘿，就你小子还想套路我？没门！” 小石头一看这招不好使，又打起感情牌，“小叔我明天还给你摸鸡蛋！” 苏文宸看着这小机灵鬼馋猫的样子，也不打算逗他了，万一给逗哭了咋整。 “呐，给你一块，算是你早上帮我摸鸡蛋的奖励！” 小石头立刻接过塞到嘴里，“唔，小叔，以后我天天帮你摸蛋！” “嘿，你小子还想天天吃鸡蛋饼啊，我都不敢这么想！” 第8章 我真是一个起名小天才！ 咣！ 上工的锣声响起，家家户户都陆陆续续开始出门了。 “老幺今天还打猪草啊！”大哥苏文章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文宸。 “老大你别管他，等他粮食吃完就知道着急了！”苏父不在乎的说道。” 苏文宸摆了摆手。 “大哥，我自己有打算，我真的在钻研独家养鸡技术，不信等过几天稳定了你再看！” 苏父没好气回了句。 “就你？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给鸡吃，还多下蛋呢，到时候把鸡吃死了我看你以后吃什么！” 显然今天早上的五个蛋，苏父并不觉得是苏文宸的功劳。 苏文宸先把昨天准备好的饲料，喂给早就翘首以盼的老母鸡，接着背起背篓，跟着出了门。 准备先完成今天的工分任务。 没办法，在这个年代确实可以不上工，但是那得跟本小队的队长请假才可以！ 但是苏文宸清楚，没急事他们小队的队长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也幸好他们大队还有一座养猪场，多了打猪草这项低工分的活。 要不然他怕是要跟那群老娘们去地里拔草！ 一路上看着拿着工具往田里赶的社员。 很多人都跟苏文宸打招呼。 “哟，阿宸这是准备上工了？看来还是得分家啊，一下子就长大了！” “我不是一直都上工的吗？打猪草也是我们大队的重要工作啊，每年的钱不都靠着那几只猪贡献出来的？这不都是我的功劳！”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以后你去打猪草好了，我这两个工分给你赚行不行！”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对方当即就嚷嚷起来。 “凭啥给我啊，我才不干这种才两个工分的活呢。”显然对她来说累点不要紧，工分少了可不行，因为工分就代表粮食！她们家一家老小可都指望他呢！ “既然不愿意就闭嘴，我就是看大家都不愿干这种低工分的工作，我才舍己为人替你们干的！” 说完之后。 苏文宸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一副我是为大家才特意选了一个低工分的活！ 周围人面面相觑。 ？？？？ 不是这小子自己不愿意干出力的活，才主动要去打猪草的吗？怎么还一副光荣的样子 不过他们想了想要是让自己天天去打猪草他们还真不愿意，谁家都一大家子要养，靠打猪草那两个工分估计自己都吃不饱，更别说养家了。 苏文宸打完两筐猪草，找到会计兼记分员的李向东。 “李叔，我猪草打完了，你检查一下！” “不用检查，送去给赵大宝就行，我这就给你记上，没想到分家后，你小子居然还真勤快了一些，就是勤快的有限，好歹你跟那群老娘们去拔草也能挣五个工分啊” 苏文宸嫌弃的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那群碎嘴的老娘们混在一起，影响我男子气概，对了李叔我们分家了，工分可别给我记错了，要是记错了我以后可就去你家吃了！” “滚蛋，我听你妈说大早上就吃鸡蛋饼，谁家养的起你！” 苏文宸把猪草送去猪圈，晃晃悠悠的回到家里，由于没有研磨机器，所有的辅料都需要他自己手工研磨。 昨天的石粉和骨头粉他并没有磨多少，今天他准备把剩下的骨粉全部磨碎。 干了一会儿。 看了看太阳，中午了，该吃午饭了。 苏文宸煮了个水煮蛋，吃完之后困意上来，又去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又去小菜园逛了逛，可惜这个时候除了小葱没啥能吃的，因为都才刚刚种下！ 在把两根大骨全部碾碎之后，得到了接近两斤的骨粉，配合上石粉，贝壳粉，蚬肉粉，麸皮，玉米面混合之后。 应该够喂一个月了。 在把母鸡喂了之后，苏文宸突然闲下来了，发现好像穿越到这个年代也不全是坏事。 最起码工作是真的悠闲，这个时候就算是那些正常上工的，每天的工作时间也都在八个小时左右，基本都是早八晚五，除了秋收那几天之外，其他时间不会出现加班的情况。 当然工作内容肯定是比前世大部分工作要累，不过要是脸皮厚的跟苏文宸一样专门找这种工分低的活干的话就另说了。 苏文宸觉得，等解决了口粮问题后，这个时代对他来说好像也不错。 最起码比前世天天加班熬夜要舒服一些！ 傍晚。 下工的人陆续回家。 苏文宸走到鸡窝边上，把手伸进去，一个，两个，三个......六个。 “嚯，居然有六个，不错不错，看来今天有一只鸡运气爆发是三个蛋。” 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是哪一个老母鸡产的三个蛋。 观察了一圈，终于在那只昂着头的老母鸡面板上发现了新情况。 【蛋鸡lv1·未命名】 当前状态：得意 新的培育方向：蛋鸡lv2，提升后产蛋率为单蛋率2%，双蛋率50%，三蛋率40%，四蛋率8%，每日消耗食量提升20%。 【2级蛋鸡培育饲料：新增松针粉5%，其他略......】 介绍：新食真好吃，吃了新食现在下蛋都有劲了！ 苏文宸没想到一只鸡的内心居然也这么丰富。 看了眼2级蛋鸡的培育方向，双蛋几率减少了，但是三蛋几率增加了。 不过他看了眼2级饲料的比例，发现多了一样药材粉，其他的倒是没啥变化！ 松针粉嘛？好像可以直接去松树上摘。 不过他们这边好像松树并不多，可以去问问老爹，松树好像也不是啥稀有树木。 看向那只昂扬着头颅的老母鸡，抓出一把配好的饲料。 “今天你是大功臣，给你加个餐，不过先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你一直昂仰着头，以后就叫你长颈鹿！这只一直乱跑就叫你多动症！” “还有你俩一直在窝里不爱动弹的姐妹俩，就叫大懒蛋和小懒虫，那只一直梳理自己羽毛爱臭美的就叫你虾头鸡。” 苏文宸说完之后。 面板似乎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刚才他起的名字全部同一时间更新上去了。 苏文宸看着面板上的新名字微微点头。 不错不错！我可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起名小天才！ 另外这也让他非常确定，金手指是绑定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绑定在鸡的身上！ 第9章 大榕树下的八卦 苏家的一大家子下工回来，看见苏文宸在蒸鸡蛋羹之后。 苏母忍不住的说道。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老儿子你是一点都不打算过日子啊，哪有这么天天吃鸡蛋的啊！” “这鸡蛋卖去供销社可是4分钱一个，谁家天天吃鸡蛋啊！不行明天鸡蛋不能放你那里了！” 苏文宸见状立刻反驳起来，这可是他以后的主要经济来源！ “妈~！这是早上剩的一个鸡蛋，傍晚我摸了摸鸡窝，又摸出六个鸡蛋，后面摸出来的鸡蛋我都没动！” “你别忽悠你妈，当你妈傻的啊，她养了这么多年鸡一只鸡下多少蛋还能不知道？早上石头都摸过鸡窝了，白天能多下一两个就算不错了！” 苏父在边上看不过眼的说道。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我妈是不傻，可是谁让她知道的太少呢！她不知道就不代表不可能实现。 也就现在的农村连电都没通，想要灯光辅助有点痴人说梦了！要不然有灯光辅助的话，鸡产蛋还会更多，不过个人养鸡不划算就是了。 要是大队以后能搞出一个大型养鸡场，倒是可以尝试跟公社申请接电！然后用灯光辅助产蛋，只要养的鸡够多的话，应该是合算的！ 苏文宸看着苏母还是质疑的样子。 “妈，我说的是真的，呐，这边的篮子里还剩六个鸡蛋，而且以后这五只鸡估计天天会产十个蛋以上！” 看着苏文宸信誓旦旦的话语。 苏母翻了篮子里的鸡蛋。 “老头子，老幺好像说的是真的，难道他那个什么养鸡秘方真有用？” 苏父将信将疑的说道，“你别是去别人家摸的吧！” 苏文宸没好气的说道，“爹，现在谁家鸡蛋不守的跟命根子似的，真要是从别人家摸鸡蛋，估计对方早嚷嚷着满村知道了！” 苏父抽了口烟，微微点头。 确实是这样，这年代家里什么东西几乎都是有数的，更别还是比粮食都珍贵的鸡蛋了，真要是被偷了，没人会忍气吞声的！ 难道老幺真的有什么养鸡秘方？ 要是天天两个鸡蛋，大队也不是不能再搞一个养鸡场，苏父虽然心里有了打算，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还是要确认一下，是真的能天天产双蛋，还是今天运气好。 晚饭。 一大家子分别开始做饭，苏文宸也从屋里端出一碗玉米面让苏母帮忙做成窝头。 吃饭时，大嫂看着苏文宸一口窝头，一口爽滑细嫩的蛋羹。 心里羡慕不已，不时的嘀咕起来，早知道她也要老母鸡了，不过想想猪圈里的猪，又觉得不妥。 只能选一样她还是会选择猪，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是猪肉啊！ 苏文宸吃完饭，便准备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 发现自家门口的大榕树下，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那里闲聊了。 就连他老母亲和两个嫂子都在里面，正听八卦听得的津津有味！ “呦，苏家老幺今天也出来消食啊！听你大嫂说你一天吃了五个蛋，也不知道拿出来孝敬一下自己长辈，吃这么多也不怕自己消化不了！” 苏文宸知道在农村，面对这种阴阳怪气的就不能太客气，要不然对方就会蹬鼻子上脸！ 更何况对方性格还是那种占便宜没够的那种！ 直接不客气的说道。 “这有啥消化不了的，要是婶子不相信回家给我拿五个鸡蛋，我现在就能当场给你表演一口一个蛋！” 边上也有人接话道，“别说五个蛋了，给我十个蛋我也能一口气都吃了！” “哈哈，我二十个鸡蛋也不在话下，张盼娣不信你回家拿来，我也给你表演表演。” 张盼娣气急道。 “我家鸡蛋都是给我家金蛋吃的，你们算老几，也想吃我家鸡蛋！” 还让我回家拿鸡蛋，给你表演一口一个蛋，当我是傻子啊，我家鸡蛋自己都不够吃，真要有白来的鸡蛋，她也能一口一个蛋！ 苏文宸适时的提醒道，“盼娣婶，既然不想拿自己的鸡蛋，就别老惦记别人家里的鸡蛋。” 这时，苏母也在边上出声道，“张盼娣，你别给我家老幺摆长辈谱啊，你算哪门子长辈，也想我家老幺孝敬你？” “别以为嫁了个老头子就想当我家长辈了，你有本事让苏大脑袋亲自来我家，我看看他敢不敢来，老幺吃个鸡蛋怎么了，他自己养的鸡，就算天天吃我也没有意见！” 说完还瞥了一眼大嫂，“老大家的，以后出门嘴里有点把门的，一天天就知道出来瞎咧咧！老幺是吃你家蛋了啊！” 大嫂赶紧低头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话题刚一结束，就有新的话题冒出来，十里八乡的总有新鲜事！ 这个年代，在农村几乎没什么娱乐工具，八卦自然就是人民群众最佳的精神粮食了！ 这也就导致了只要哪一家发生一点新鲜的事，不需要几天，几乎这十里八乡就很快传遍了！ 一个上了岁数的大娘，此刻正活灵活现的给众人复刻白天在公社的所见所闻。 “我跟你们说，我闺女不是这几天就快要生了吗？我今天就请假去公社里给她送几个鸡蛋，可是你们猜我在公社看到啥了？” “看见啥了？” “就是，翠花别吊人胃口，快点说啊！” 苏母一听这个，也不想跟张盼娣吵架了，立刻兴奋的说道。 “别催别催，你们是不知道啊，今天公社上可热闹了！一个长得老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一直在那里叫嚷嚷着要回城！” “切，我还以为啥呢？不就是女知青吃不了苦要回城吗？这又不是啥大新闻！” “要是光喊着要回城，确实不是啥稀罕事，可是这个姑娘不一样，听说在公社里留她在那里当干事，这都不干就是要闹着回城！” “最后都闹到县里了，我还听说这姑娘最后在县里还想不开跳楼了呢！最后好像县长都惊动了！” “啊，好好的公社干事都不干非要回城！这不是造孽吗？” “这大城市来的知青就是傲气，连公社干事都不稀罕干，我看这是要天上啊！” 知道历史的苏文宸却觉得，对方以前恐怕一直就在天上，现在只是临时掉落下来而已。 这个年代大城市和乡下的公社比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更别说京城还有各种溜冰场电影院，这种在这个年代最前沿的娱乐设施了。 对方的不适应苏文宸是深有体会，因为现在他就有很多地方不适应。 特别是那个旱厕里，里面那些蠕动着的大白蛆！ 每一次上完旱厕，他都涌现出想要建一个新厕所的冲动。 苏文宸想了想，今年正是那十年开始的第一年，一些嗅觉灵敏的家庭，这会儿恐怕已经提前开始给子女安排后路了。 因为今年年底，领袖发布文章之后，为期十年的大规模知青下乡就会正式走上台前！ 在这之前，虽然也有知青下乡，不过更多的是自愿。 以后一些家庭私下里各种互相给兄弟姐妹报名下乡的事情，恐怕会时常发生。 第10章 果然是我儿子，像我！（求追读！） 随后话题被转到知青上。 “哎，你们听说了吗？据说从明年开始我们村里也要分配知青了！” “啊，许大嘴你说的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我是在大队部听大队长跟老高说的！还能骗你咋地！不信你们问苏家婶子” 苏母立刻点头。 “我确实听我家那口子说过，不过上面都还在讨论，听说还要给他们专门盖知青点呢！” “啊，用我们的钱，给那些知青盖房子？凭啥啊！” “我不同意，我娘家大队那边，有好几个说是自愿支援农村知青，结果来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给他们吃粮食要顿顿吃细粮。” “是啊，我听说干活光在那里指手画脚，一点活都干不明白，听说那个大队长老后悔了，这会儿想把人退回去就不行了！” “啊，这样的人来干嘛？不光要分给他们粮食吃，还要吃细粮？还要给他们盖房子？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就是，我们不同意知青过来！” “我也不同意，让大队长去跟上面说，我们不欢迎下乡知青过来！” “我也不欢迎！” 顿时人群激愤起来，开始抵制知青过来！ 苏文宸一看场面好像要失控。 立刻高声喊道，“大家先别喊，先冷静一下，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差！” 人群不少人听到苏文宸说话之后，“小宸，你想说啥，不管你说啥我们都不能同意这些人来吃我们粮食！” “就是，我也不同意，谁家粮食多的没肚子吃是咋地，我们还用知青来帮我们吃？” “是啊，我们自己粮食都不够吃，哪还有多余给别人？” 苏文宸清楚知青下乡这件事无可避免，不可能因为村里人不同意上面就会放弃这项政策。 其实苏文宸也清楚村民之所以抵触情绪这么大，是因为前面自愿下乡的那部分知青，很多农村大队，都是给予了对方高于村民的待遇。 这才是现在还没见到人影，很多村民就开始抵制的原因。 不过那个时候是人家大城市的知识青年，主动放弃优越生活来下乡支援的，也确实有很多知青带领各个大队，搞出来不少新的产业给集体创收了不少。 对于第一批知青，苏文宸是发自内心尊敬的，这个年代能主动放弃大城市的生活投身农村的，别的不说光觉悟真不是一般的高。 反正苏文宸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不过后面的强制下乡的知青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知识储备还是思想觉悟，跟一开始的知青压根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苏文宸直接说道。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担心什么，觉得知青来了，我们要跟其他地方一样，不光给他们盖房子还要提供细粮！” “白白养着他们不合算！其实你们都想多了，以后知青们来了之后，开始国家会补助给他们一些粮食。” “至于盖知青点的钱，主要也是由公社出钱，我们大队的村民最多也就搭把手出点力而已！” “来了之后，他们也会跟你们一样，每天上工挣工分，所以别人也不是来吃白食的！” 当然，苏文宸没说的是，那些人干活估计跟自己差不多，很多人干的农活，恐怕未必比他强，挣的工分都不一定能填饱肚子。 要不然不至于很多知青都熬不下去直接乡下结婚了。 在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吵闹声逐渐平息了下去。 苏文宸最后一锤定音说道， “再说知青上山下乡，是上面制定国策，你们这么反对是想干什么？反对领袖吗？” 听到苏文宸这么一说，现场所有人顿时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这个年代领袖在下面人的心目中，可是后来人远远无法比拟的。 不少人听到苏文宸说完之后，好像也觉得虽然要来一些知青分粮食，可别人也要跟着上工啊，似乎也没啥大不了的。 最多他们出点力帮知青盖个知青点，这对现在的人来说，出点力真不啥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反对领袖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闻讯赶来的苏父，看到苏文宸已经安抚下来村民的情绪之后。 立刻黑着脸喊道。 “天都这么黑了，还都聚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去睡觉去吧！” 不少人看到苏父出现后。 “大队长，是不是知青下乡真的要跟我们一起上工？” “是啊，要是不干活光吃白饭我们肯定是不能同意的，这可是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 苏父扬了扬手。 “这还用你们说啊，真要是来了不参加劳动，光吃白饭，老子亲自把他送回公社去！” “大队长，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 “就是，哪像狗日的老高，一天天就背个手瞎转悠，还装模作样跟领导一样检查工作，大队有啥工作需要他检查的！” “行了，都回去吧！这事还早着呢，等公社具体安排好了我会通知大家的！” 说着也带着苏家一行人往家走。 一路上对着苏母说道，“你以后出去嘴里也有点把门的，别天天出去给我胡咧咧！” 苏母微微有些心虚的嘟囔起来，“又不是我开的头，是张翠花开的头，我只不过是跟着说了一句而已。” “行了，以后这种事少说，公社里也正为后面要来的知青头疼呢！对了老幺，你刚才那些话从哪里听来的？这次的下来的知青真的跟之前不一样？” 苏文宸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我前几天不是去了一趟公社吗？我当时听别人说的？” 苏父有些质疑，“公社里的人？我前段时间去公社开会，书记都还在头疼到底要怎么安排第一批知青呢！上面给的文件也没有详细说清楚，他正头疼呢！其余人怎么会知道？” 苏文宸眼珠转了转了解释道，“看衣着应该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应该是来送人的！” 苏父听到后若有所思，“那看来应该是京城那边的人了，这段时间确实有的人被安排到公社里，也不知道她家咋想的，离着那么远为啥把一个小女娃送到我们公社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幺你说这次上面咋想的，为啥把那些干不了农活的大城市的孩子往咱们这安排！那些孩子估计连麦苗和草都分不清楚，这不是来添乱吗？”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没饭吃了呗，城里哪有那么多工作岗位安排给他们，不下乡自食其力，等着在城里喝西北风啊！” 苏父抽了口烟，琢磨了一下。 觉得苏文宸的说法还是有点靠谱，在城里要是一直找不着工作，肯定不能一直吃白食。 送到下面来自食其力，好像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就是苦了他们。 随后苏父颇为自恋的说道，“以前我咋没看出来，你小子脑子还挺好使的，果然是我儿子，像我！” 第11章 那小子似乎真有点东西！（求追读） 清晨。 一声明亮高昂的公鸡的啼鸣声，缓缓打破了宁静，接着炊烟渐起，家家户户也开始了新的一天。 鸡窝边上。 苏父正跟年幼的小石头一起，撅着屁股守在鸡窝边上。 “石头，鸡窝里还有鸡蛋吗？” “爷，没有了，一共就摸出七个鸡蛋！早上能给我吃一个吗？” 随后小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看着苏父。 苏父摆了摆手。 “拿着鸡蛋去找你小叔去，现在这些鸡都是他家的了！你去跟他商量吧！” 说着苏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神不守舍的往屋内走去，边走嘴里边嘀咕。 “那小子似乎养鸡真有点门道在身上，居然大清早就下了七个鸡蛋，这么来看一天十个鸡蛋好像还真不是在吹牛。” 苏母看着魂不守舍的苏父，没好气的说道。 “大清早你在那里原地转悠些什么？而且我看你跟石头一大早就蹲在鸡窝边上，怎么你要学孵蛋啊！” “你知道什么？老幺配的那个劳什子的秘方，好像真有点用，今天一大早石头摸了七个鸡蛋出来！” 苏母不明所以。 “这不是好事吗？我老儿子以后不愁鸡蛋吃了！” 苏父没好气的说道，“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老幺这个嘴馋的毛病肯定就随你了。” “哼，随你就脑子聪明，随我就嘴馋是吧，既然你不馋那你今天别吃了！饿不死你个死老头子。” 说着苏母围裙一脱，准备回屋。 苏父赶忙阻拦。 “哎哎哎，怎么还认真了呢，行行行，我说的不对，嘴馋像我行了吧！我主要是在想，昨天老幺说的大队新建一个养鸡场的提议。” 听到苏父认错，苏母重新开始边掐窝头边说道，“这不是好事吗？有啥可犹豫的，真要是一天两个鸡蛋，可能多卖不少钱！而且大队建养鸡场也不违反规定吧！” 苏父抽了口旱烟。 “我倒不是怕违反规定，我真要怕这些，大队的养猪场也建不起来，主要我怕那小子太轻浮，万一养的鸡多了，得病的话损失可就大了，老话不都说了吗？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像是隔壁县的那家国营养鸡场，去年一场大病，整个鸡场的鸡一下子全死光了！” 苏母听到心惊道，“那样老幺还是别去养鸡了！” “那事我听公社书记聊过，说是一开始得了鸡瘟其实并不严重，只要及时隔离，宰杀，掩埋就行了，主要是那个场长没放在心上，都没心思管鸡，这才导致鸡瘟蔓延的。” “这样啊，你别说前几年也确实，你当时去一趟公社我就整天担惊受怕的！” “你整天竟瞎担心！我一个老革命怕什么！” “哼，你还有脸说这个，就你觉悟高打完仗就回来！跟个傻子一样！” 这时，院子里传来声音。 苏文宸揉搓着眼睛走进正房。 “妈，我听你们刚才怎么还吵起来了？怎么回事！” “吵个屁，我夸你爹觉悟高呢？” 苏父甩了甩手，“行了，别说这个了，妇人家懂什么？当初我要是真留在城里，不一定就是好事！” 对于苏父来说，刚一开始回来有时候深夜也是会辗转反侧，想着那个时候要是没回来是不是会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可是近些年来，他也想明白了，没那个脑子趁早回来也许并不是坏事。 苏文宸却听得有些心惊胆颤，这年头可是不是小事。 “爹，啥意思？难道咱家以前还是地主？” “地主个屁，你爷当时穷的就差卖裤子了，连地主家的长工都不配当！” 苏文宸拍了拍胸口，顿时放心了下来。 “那你说什么？” 苏母没好气道，“还不是你爹发扬风格，觉悟高，打完仗连上面给安排在城里的工作都不干，就跑回来了？” 苏文宸有点吃惊，“真的假的？爹，我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呢？” 苏父抽了口烟，神色莫名道，“说啥，这有啥好说的？你以为这是啥好事啊！” 苏文宸有些不明白，“这还不是好事？现在城里一个工作岗位多珍贵啊！” 苏父缓缓说道。 “刚解放的时候，城里哪有什么工作岗位，那个时候厂子都还在资本家手里呢。” “不是说上面给你安排工作了吗？爹你为啥不干？” “为啥？” 苏父陷入短暂的回忆，想到他第一次跟随老领导见识大城市的场景。 各种各样拉拢试探，还有人鼓动他换老婆的，形形色色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些肯定是不能跟这个兔崽子说的！ 想到这苏父把眼一瞪，对苏文宸说道。 “你管我当初为啥不留在大城市？怎么现在你还管上我来了？”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老登是更年期了还是怎么地，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 只是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大队长，谁敢管你啊！” 苏父点点头，“知道就好，对了，你以后是真想养鸡？” “我不想，我想混吃等死，可以吗？” “可以个屁，还混吃等死，不干活还想吃饭？喝西北风去吧！” “这不就结了吗？除了养鸡我也没啥别的选择，总不能真去刨地吧！我刨地的本事爹你又不是不清楚！” 苏父却看不惯道，“刨地怎么了，不刨地粮食哪来的！大家到时候天天喝西北风吗？” “你要是真想建养鸡场的话，整理好你的想法，其他大队干部如果没意见的话就可以建！” 苏文宸立刻来了精神。 “真的吗？那我今天就不上工了！” 苏父狐疑的看着苏文宸，“你又想偷懒？” “爹，我不得提前去公社了解市场吗？鸡多少钱？蛋多少钱？饲料多少钱？这不都得去考察吗？” “而且还要提前准备好各种药物，要不然得病可是一个大问题！” 苏父跟着点头。 确实如此，毕竟他可不想跟隔壁县一样，一场鸡瘟就直接死了大部分鸡。 看来老幺这次确实是打算认真干这件事的。 “行，等会儿上工的时候，我替你跟你们队长说一声！” 第12章 儿子，这钱是不是太多了！ 请完假之后。 苏文宸就回到自己屋里，着手准备规划自己在这个年代的第一份创业计划书。 苏父在大队虽然有一定的权威，可建立新的产业，是需要大队部班子里的人同意才能执行的。 苏文宸想要说服所有人，那就必须让大家看到建立之后能给整个大队带来多少收入。 要不然别人都不知道你能带来多少好处，凭什么支持你。 来自后世的苏文宸非常清楚，没有什么比真实详细的数据更能说服人了。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苏文宸一直围绕着鸡窝在忙碌。 从母鸡的下蛋时间，下蛋数量开始，还有每天投喂的饲料数量，每天产的鸡蛋个数，林林总总的全部都被他整理成了一个表格。 三天后，苏父狐疑的看着苏文宸递过来的一沓纸张。 “什么东西？” 苏文宸大口大口的吃着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窝头，面前还多了一盘炒鸡蛋。 “我这几天做的表格，就是养鸡场需要投入多少钱，产出多少钱，我都列了详细的数据，包括我们家这五只鸡，这三天里一共下了多少个蛋，我都列了进去！” 苏父展开手中的纸。 一种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格方式，出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以前从来没见过，可是这表格却能让苏父轻易看懂上面的大概内容。 当看到苏文宸这三天里，一共投入了六斤九两的饲料之后，苏父心立刻怒骂不已，这个败家子，谁家用粗粮喂鸡。 以后养鸡场要是都喂粗粮，那不得赔个底朝天啊！ 看来老儿子虽然想干一番事业，但还是太年轻了，得再锻炼锻炼才行。 当看到饲料里面只有一半的玉米面之后，苏父心情稍稍好了不少。 嗯，只喂了接近两斤的粗粮，这么看来应该亏不了多少。 后面那些详细苏父也就没再多细看，他直接略过找到表格最下方的总结。 他想看看这三天，老儿子一共亏了多少粮食。 不过当看到最后的收支数字之后。 苏父直接懵了，摩挲着下巴的手上下意识一紧，径直揪下一小撮胡子。 他却没工夫管这么多，直接对苏文宸问道。 “你后面那个收支数目是真的吗？别是乱填的忽悠我老头子吧！” 苏文宸没好气道，“爹，你不会自己算吗？具体投了多少料，产了多少蛋，都详细写了啊。” “而且粗粮什么价格，鸡蛋什么价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算算不就清楚了吗？”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苏父开始暗自对照表格上的数字计算起来，毕竟最后的数字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三天内一同投料六斤九两的饲料，其中粗粮占用一半的话，就是三斤五两五钱的粗粮。 如果按照正常的市价八分钱一斤的话，那就是两毛八分钱。 不，不对。 如果是大队产业的话，粗粮可以直接从大队粮库出，因为他们大队交完公粮之后剩下的粮食可不是按照外面的市价卖给县粮库的。 他们可是六分钱一斤卖的，也就是还能再便宜一些。 鸡蛋的话，这五只鸡三天内一共产蛋35个，每只鸡平均日产2.3个鸡蛋，35个鸡蛋一共4.2斤。 按照供销社目前六毛钱一斤的价格来算的话。 “嘶——！” 苏父下意识的吸了口凉气！ 也就说去除两毛八分钱的粗粮，老幺三天时间就赚了两块两毛四分钱！ 一个月就是二十二块钱！ 苏父声音微微颤抖的对苏文宸说道，“老幺，我算了一遍，跟你上面写的数字一样，可这会不会太多了？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 苏文宸无语道，“爹，有啥问题啊，咱家又不是没养过鸡，你说我上面的数据哪个是没根据的？乱编的？” “就连鸡蛋也都每天早上你跟石头两个人摸出来的！” 苏父摸了摸后脑勺，就是因为上面写的都没问题，他才有点难以置信。 苏父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养鸡既然这么赚钱我以前为啥不建养鸡场呢！”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爹，你是不是忘了啥，以前的鸡可都是下一个蛋的，是吃了我的饲料才能天天下两个蛋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那种虽然也能赚，可是叠加上买鸡苗的钱，还有鸡可能死亡的风险，收益自然就不如养猪合适了！”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苏父跟着点点头。 原来问题在这，他就说以前要是知道养鸡这么赚钱，他早就在大队搞养鸡场了。 “对了，老幺，你想搞养鸡场，可别忘了鸡这玩意多了之后可是容易染病的，你有把握解决吗？” 苏文宸自信的说道。 “爹，你放心吧，我现在只要看一眼，我都能知道这只鸡现在想的是什么？” 对苏文宸来说，他敢搞养鸡场，手里最大的本钱其实不是培育饲料。 而是他那种可以一眼看到鸡的各种能力的面板。 这对养鸡来说太重要了，因为鸡一多就很容易生病，这也是在这个年代鸡场难以扩大的原因。 对苏文宸来说，压根不需要担心这些，因为他只要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鸡有问题，他可以立即百分百对症下药，直接在问题刚出现时就立刻解决问题！ 苏父虽然不知道老儿子的自信来自于哪里。 不过能搞出这种让鸡可以产两个蛋的饲料，苏父也相信儿子在养鸡上，可能真的有点东西。 苏父直接问道，“一开始你打算养多少只鸡？” 苏文宸想了想。 “一开始就养五十只吧，直接买别人见蛋的老母鸡，后面有了这五十只鸡的收入再建雏鸡圈，然后我们再自己从小饲养！” 苏父琢磨了一下。 五十只下蛋的老母鸡可不便宜，因为正常一只一斤多鸡一般也就一块来钱。 可是下蛋的鸡不一样，要贵上好几倍！ 一般要三到五块钱不等，而且卖的人还不多，最重要的是比较难找！因为谁家不急缺钱的情况下，也不会卖自家下蛋的老母鸡！ 不过真搞成的话，一个月二百二的收入，第一个月就把投入的钱就赚回来了。 这么一想，苏父觉得这个投入产出比值得！ 总不能老母鸡一个月不到，就全部得病死了吧！ 第13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养鸡！（求收藏！求追读！） “这么说养鸡场一共要投入一百五十块钱左右？”苏父询问道。 苏文宸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应该不太止，还要盖鸡舍，既然是喂饲料了，我就不准备散养，散养也不利于母鸡产蛋！” “盖鸡舍不用钱，用工分就行，都是大队的产业，谁还敢不出力怎么地！” 苏文宸一想也是，既然是集体产业，那么大家出力自然也是应该的。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苏父向往的说道，“这五十只鸡，是不是一个月，就能有二百三十块的收入了？” “一年下来就是两千七百块。” 嘶！ 这比养猪场的那十头大肥猪都值钱。 他们每年卖给肉联厂的生猪，一年下来基本也就一百五到两百斤上下。 所以就算十只猪全部算下来，总共也才不到两千块钱。 不过肉联厂那边也会给一些票据之类的，算是补偿。 苏文宸却不认可。 “爹，你胆子也太小了，这只是开始，我的目标可是五千只，五万只！” “啪！” 慈父爱的巴掌盖在苏文宸的头顶。 “你小子别好高骛远，还五万只鸡，你怎么不上天呢。” “隔壁县里，那么大一个养鸡场，最多的时候也就才一万多只鸡！” “当时一场鸡瘟下来，那家伙整个鸡场的鸡都差不多死光了，一下子赔了个底掉！咱们可不敢搞那么大，县里的鸡场赔了县里能抗住，咱大队上可抗不住那么大损失！” “我又不是傻子，一开始怎么会这么大规模？慢慢来呗，先养五十只，然后再五百只，五千只！然后建立分场，以后慢慢加呗！” 苏父听到苏文宸的规划后，也觉得好像没啥问题。 五十只鸡一个月就能赚二百三块钱，五百只鸡一个月就是两千三百块，五千只鸡的话，一个月岂不是能赚两万三千块钱！ 嘶！ 他这辈子还没一次性见过两三万块钱呢！ 到时候他们大队，岂不是都能跟城里一样，家家户户盖上砖瓦房了！ 想到这，苏父起身。 “走吧，去大队那边，大队要建新产业得大家表决！” 苏文宸也理解，苏父虽然在大队有权威，但现在可是劳动人民当家做主的年代，光说服苏父一个人是不行的。 苏父率先起身离开家门。 前往大队部的路上边走边哼，“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显然其心情非常不错！ 队部。 收到苏父通知后，大队目前的领导班子成员很快陆续来到队部。 没一会儿，整个房间里就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烟雾。 这年代的夯土墙为了保暖，窗户修的本来就不大，烟雾自然就更难散出去了！ 苏文宸受不了只能去门口，先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大队的妇女主任胡彩华走到大队部门口，看到跟门神一样的苏文宸。 “小宸你站在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胡婶，你进去就知道！” 胡彩华顿时想到什么，带着苏文宸大步走进房间内。 大队部里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老娘说了多少遍了，来大队开会的时候都别抽烟，弄的整个房间里烟雾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大队着火了呢！” “都把烟给我给掐了！要不然别怪我给你们把烟都扔粪坑里，让你们全都没的抽！” 大队班子的其他成员，虽然不乐意，可也不会跟胡彩华对着干！ 只是有人在嘴里小声嘟囔起来。 “一个女同志怎么这么霸道，连烟都不让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公社书记呢！” “你刚刚说什么？”胡彩华声音响起。 刚才说话的那人顿时缩了缩脖子，只是在心里非议起来。 这都能听到，这娘们耳朵真好使！ 等了一会儿，烟尘散去，苏文宸也找了跟长板凳坐下！ 苏父轻咳一声，“咳，那个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这么回事，那个苏文宸同志。” “向我提了一个建议，说是想要在大队建一个养鸡场，你们怎么看？” 苏父说完之后。 全场寂静！ 大队班子里的几个成员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父。 似乎完全没想到，苏建业你一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给儿子开后门。 以前的苏文宸名声可不咋地，二流子的大名在整个公社都有不少人清楚。 不过其他人由于跟苏父关系不错，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也就互相对视几眼，却并没有出声。 对大家来说，这件事真不是啥大事情。 不就是大队长给儿子，安排了一个比较舒服的赚工分的活吗？ 所以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卖大队长这个面子的。 坐在苏父边上的大队支书高忠伟，一看没人愿意出头，他只能自己跳出来了。 毕竟他肯定苏父可是老对头了，只要是苏父同意的，他必然是要反对，更何况还是这种在他眼里苏父明目张胆的给自家捞好处。 “那个，我说两句，苏文宸是什么人，在座的各位谁不清楚，让他去养鸡？我看就跟让耗子管粮仓一样，就是有再多的鸡也不够他养的！” “到时候他私下里偷摸吃一只鸡，说是让黄鼠狼叼走了，我们谁知道是真是假？所以让苏文宸去养鸡，我不同意！” 在高忠伟说完后。 苏文宸知道他必须得给自己正名，因为二流子的标签他可早就带够了，这次正好把这个标签撕下来！ 他直接起身道，“在座的都是大队的领导，也是我的叔伯，可以说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我苏文宸以前虽然有过不懂事的时候，可是我什么时候偷过咱们社员家的一只鸡一个蛋！” “请问高支书你说我像耗子进了粮仓，你这话是有什么证据？我是偷过你家的鸡？还是摸过你家的蛋？”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 周围顿时响起阵阵笑声。 “哈哈，老高，你媳妇鸡圈看的比谁都严，你家要是被偷了，估计你媳妇一分钟都忍不了，就要开始满大街骂了！” 高忠伟恼羞成怒道。 “你就算没偷鸡摸狗也不是啥勤快人，队里那么多勤快人，凭啥让你小子养鸡！” 苏文宸自信一笑。 “自然是我有这个技术啊！” 说着把前面整理好的列表放在众人的面前。 “各位叔伯，这是我做出来的未来养鸡场简略规划书，从初始成本到大概的收入，我都详细的列在表格里了！” “我可以自信的说，没有人比我更懂养鸡！” 第14章 这宸小子画的大饼真香！ 在苏文宸把手里的表格拿出来后。 大队会计李向东，率先接了过去，看着表格上直观详实的数据，对方发出一声赞叹！ “宸小子，这是你做的？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个能力，这表格做的比公社里那些个干事都详细！” 当对方看到最后的支出和收入之后，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问道。 “你这个养鸡场真能赚这么多？” 作为会计，他对于数字还是比较敏感的，他从头详细扫了一遍，只有那个下蛋的数量他比较存疑。 其他的数据都是可以跟市场上的价格对应上的。 大队其他看到李向东拿到表格之后，居然露出这么一副吃惊的表情之后，也都相继好奇起来了。 民兵队长李国栋，更是一把抢过李向东手里的表格。 “我倒要看看，宸小子写了能挣多少，才让你这个大会计这幅表情！” 李国栋看完之后，比李向东还不如，双目瞪得跟个铜铃一样大。 “卧槽，真的假的？到时候我们大队真能挣这么多啊！” 由于过来之前，苏文宸还最后在最下面画了个大饼，养鸡场的规模如果能达到一万只鸡以上，那么他可以保证。 那时大队所有社员就清一色住砖瓦房，户户都有自行车，每个社员每天都可以补充一个鸡蛋！ 李国栋别的不清楚。 但他知道，这宸小子后面画的大饼，如果都实现了，那日子得过的多美！ 乖乖，住砖瓦房，骑自行车，每天都可以吃鸡蛋。 这日子也太美了吧！恐怕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李国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宸小子，你要是真能让大队上的社员能过上你说的那种日子，俺李国栋就是把命卖给你也无妨！” 看到李国栋居然比刚才的李向东还夸张，都开始要卖命了，其他人更是好奇了！那张纸上写的什么。 “老李你看完了就传过来，一人在哪霸着几个意思！” “哼，就不兴俺回忆回忆上面的好日子啊！” 不过李国栋还是把手里的表格递了过去！ 这一次其他人没有耐心一个个看，所有人都起身围在一起。 片刻。 大队部里响起阵阵惊呼声。 “真的假的？五只鸡三天能下四斤蛋？养鸡真这么赚钱吗？” “上面不是写了吗？你没看列出来的数据？” “可是为啥我家五只鸡三天最多也就下两斤蛋左右？” “你家鸡吃啥？” “还能吃啥？让它自己找食吃呗，顶多晚上再喂一顿麸皮而已。” “那不就是了，上面写的宸小子家的鸡可是天天吃粗粮，还有一大堆我看不懂辅料，这好比你家鸡天天喝糊糊，那小子的鸡天天吃大肥肉片子，这下蛋质量能比吗？” “嘶，要不以后我家鸡也喂粗粮？粗粮才多少钱？鸡蛋可比粗粮贵多了？” “你是不是傻，没看到需要搭配其他辅料，而且还要让老母鸡保持好的心情吗？” “艹，老子怎么知道老母鸡每天心情好不好？它也不会说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不早就建养鸡场了？” 桌上。 其他大队干部围着那张纸讨论的非常热烈。 只有苏父和大队支书高忠伟安定的坐在最上面。 高忠伟看着下面讨论的非常热烈，自己却压根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些人也太没有眼力劲了。 他作为大队支书不是应该先递过来给他过目吗？ 可是让他起身跟别的大队干部挤在一起，他又觉得掉份！ 于是就只能跟苏父坐在一起，互相大眼瞪小眼，看着在场的人都看个差不多了。 苏父敲了敲桌子！ “咚咚咚！” “怎么样，你们对苏文宸同志的这份养鸡场的计划书怎么看？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让苏文宸给我们现场解答！” 其他人听到苏父的声音之后，都相继坐回原位，仔细思索起来。 李国栋率先出声，因为他已经把苏文宸画的大饼塞嘴里了，现在谁不让他吃饼他给谁急！ 直接说道，“这还能怎么看啊？这是其他大队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我们早一天建好养鸡场社员们就早一天住上砖瓦房！这有什么可考虑的！” 胡彩云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她的角度跟其他人不同，她是从最坏的地步分析的。 “我刚才也看了一下宸小子的这份计划书，一开始我们大队总共也就投入两百块买五十只老母鸡而已。” “就算最后宸小子没本事让鸡天天下两个蛋，也绝对不会亏本，最多也就赚的少而已。” “如果养鸡场以后不打算搞了，五十只老母鸡还可以卖给社员们，能下蛋的老母鸡社员们怕是抢着要，大队也一样不会亏本！” “就是咱们大队的人出点力而已，现在咱们啥都缺，可就是不缺少力气，我觉得这个养鸡场可以搞！” 其他人一听，觉得好像有道理，左右都是纯赚的买卖，那有什么好犹豫的！ 咱们乡下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只要能过好日子，谁家怕出力啊！ 由于这个年代大队干部也是要跟着下地干活的，所以对于现在的大队干部来说，出力还真不是啥事。 其余几个大队干部纷纷出声！ “我也赞同，这个养鸡场我看能搞！” “我倒是觉得五十只老母鸡太少了，一开始就应该上一百只，我们大队又不是拿不出四百块钱！” “你这有点太激进了，扩大规模的事，还是等第一批鸡下蛋之后再说吧！” 高忠伟看着自己还没发声，下面怎么就决定好了？ 你们这也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吧！ 我好歹还在上面坐着呢？你们就没人来给我解释解释？ 于是赶紧轻咳了几声。 “咳咳，我都还没发话，你们就决定好了？要不我这个位置你们来坐？” “切，老高，领袖都说过要充分听取人民的意见，现在人民都要过好日子，难道你老高要跟人民作对？” 高忠伟没有接话。 但是身体还是主动去下面把苏文宸的规划书拿了过去。 看完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从各种数据来说几乎没啥漏洞。 只有一个产蛋数据在他看来可能有问题。 不过作为跟苏建业斗了很多年的老对手，他是了解苏建业的，对方不可能在这种很容易被戳破的地方说谎。 因为养鸡场只要建好，每天产几个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嘴上能瞎说，可是蛋不会凭空消失啊。 所以高忠伟清楚，他想要反对，光抓住这点没啥用，下面的几人不会支持他，除非他能拿出更好的方案！ 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还用等到现在？不早就拿出来了！ 第15章 老登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高忠伟思索再三，觉得养鸡场这件事恐怕反对不了。 现在那小子，已经把众人心中的欲望勾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要是反对建养鸡场，恐怕要惹众怒了，所以他决定在场长人选上做做文章。 “那个，建养鸡场我觉得势在必行，只是在场长的人选上，我觉得我们应该慎重！” “苏文宸年龄太小，不太稳重，养鸡场建好之后可是大队的一笔重要财产，一个毛头小子怎么管？他会吗？” “我倒是觉得，应该找一个老同志帮他拾遗补漏，我看郭大花就很不错，养鸡是一把好手，我是亲自观察过的！” “噗嗤！” 苏文宸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支书，你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高忠伟面色不愉的看着苏文宸，“你爹都不避亲，我推荐我婆娘又怎么了？谁家不会养鸡还是怎么着？” “你可别攀扯我，我跟你媳妇可不一样，这个养鸡场从规划到实验，还有后面的发展方向可都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我爹顶多帮我把方案推荐到大家面前！” “具体能不能搞，可还是要在座的各位叔伯表决才能决定，所以我这一切可都是我自己争取的！” “就算是你搞出来的又怎么样？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当场长，别人还以为我们公社没人了呢？” “这样吧，你以后就负责专门给鸡场里的鸡治病，其他的让你大花婶帮你管！” 听到这话，苏文宸都气笑了！ 直接阴阳怪气道，“呵，高支书还是有本事啊，这养鸡场还没建起来呢，就率先开始摘桃子了！” “佩服佩服，不过要是我大花婶当了场长，那我肯定是不能再养鸡场干活，因为我要回去打猪草！” 高忠伟听着苏文宸阴阳怪气的话，一拍桌子。 “苏文宸你这是什么态度？劳动工作容不得你推三阻四！只要是大队需要，你就应该主动发扬奉献精神。” “呵，高支书道德绑架还是有一套的，不过照你这么说，那么现在大队很多社员家里住的房子都漏雨，支书家的房子是不是可以发扬奉献精神，让社员住进去呢？” “还有很多社员家，穿不起衣服，兄弟好几个穿一套衣服，支书你是不是应该发扬奉献精神，把家里的衣服贡献出来呢？” “再有就是很多社员家，吃饭都吃不饱，高支书你应该不会吝啬到看着他们饿肚子吧！要不你就是不发扬奉献精神！”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高忠伟直接气急道。 “我家的房子衣服和粮食，凭什么分给其他人？” 苏文宸耸了耸肩，“你看，高支书你自己都不想发扬奉献精神，却非要我来发扬，怎么着我的觉悟比你高是吧，这么一看似乎这个支书应该我来做，毕竟我觉悟比你高不是吗？” 高忠伟一听对方说自己觉悟低，立刻反驳了起来。 这可是他成为支书的维持筹码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发扬奉献精神了，你不要随意乱说！” 苏文宸点点头，“原来支书是想发扬奉献精神了？那准备什么时候把衣服和粮食送给需要的人？” “我什么时候说要送衣服粮食了？” “刚才啊，你不是说只要大队需要就应该奉献吗？你这个支书不得带头奉献？要不然凭什么你当支书？而不是我当支书？” 高忠伟此时已经有点被绕糊涂了。 不对，为什么我当支书就要送衣服送粮食？这跟我当支书有什么关系？ 我的东西凭什么免费送给别人啊！ 高忠伟理了半天，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可是他知道自家的东西，肯定是不能免费送人的，要不然家里多大家业也不够送的。 支书他也肯定还是要继续当的。 直接猛的一拍桌子说道，“苏文宸你别扯我身上，现在是你的问题！” 苏文宸摊了摊手。 “我有啥问题？再说我上工的安排是我们二小队的事情！我们二小队队长都还没说什么呢！是吧！国栋叔。” 李国栋作为民兵队长也兼任第二生产队的队长，因为大队事少，所以大部分大队干部也都兼任各自生产队的一些岗位。 他平时就跟高忠伟不对付，自然也乐意看对方吃瘪，直接拍了拍胸脯。 “宸小子，你放心，咱们二小队上工安排，他高忠伟说了不算，当谁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怎么着？” “砰！” 桌子再次被拍响了！ “反了！还大队说了不算，李国栋你是要造反啊！” 苏文宸伸出头，“高支书，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二小队的上工安排本来就应该是我们队长安排？怎么着你是所有人都无条件听你的啊！” “怎么着，支书你这是要当大队的土皇帝啊？搞独裁，我可是要去公社反应的！看看公社允不允这种搞独裁的现象。” “你！”高忠伟的手颤抖的指着苏文宸。 他独裁？下面都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了还独裁呢。 他是独木吧！ 面对苏文宸的步步紧逼，高忠伟在脑海中想了不少办法，都没想到对付这小子的对策！ 这怎么办？ 这要是不压服对方，他还能有一点威信吗？虽然本来他的威信就不太多了。 这种事情本来他作为名义上的一把手，他是不应该主动冲锋陷阵的。 他应该跟苏父一样，坐看别人争论，然后自己一锤定音。 可谁让他手下没人呢。 没人替他冲锋陷阵，也没人替他说话，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就只能自己光膀子上了，结果就是被架住了。 现在进退不得，赢了，以老欺小，让人看不起。 输了，更完蛋，直接威严扫地！ 这时，苏父用手里的烟杆嗑了嗑桌面，打断了现场的气氛，给高忠伟递了个台阶！ “行了，一个个都吵什么？” 高忠伟听到后也借着这个台阶立刻就下了，因为再说下去他脸丢的更多。 他一个大队支书居然说不过一个孩子，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哼，苏建业你儿子你自己管吧！” 苏父先是压了压苏文宸的势头，免得让人觉得他锋芒太盛。 “苏文宸你对于长辈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对于老前辈是要尊敬的，就算是有意见也应该注意一下语气！” 随后苏父话锋一转，借着苏文宸的事情又压了压高忠伟。 “老高你也是，跟一个孩子较真什么？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听到这话，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老登果然阴得很，先是压了压我，然后又借着说我扫了一下高忠伟，这不就是指对方跟他一样不懂事吗？ 然后他这个大队长就变成了现场最权威，最公正的裁判了。 老登这么多年能把高忠伟一直压在身下，果然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16章 人民的大队长！ 苏父轻压了一下高忠伟后，继续点评道。 “刚才大家的话，我听了一圈，也就是说对于建养鸡场，大家都是没有意见的，对吧！” 在场的众人都点点头。 “可是对于养鸡场谁管，却产生了分歧！” “一个是苏文宸毛遂自荐，一个是老高推荐他媳妇郭大花来管这个养鸡场，还有没有人推荐其他人的。” “都报上来，咱们统一讨论嘛，咱们大队可不是谁家的一言堂！” 苏父这次并没有直接选择两人其中的一个，而是直接把范围扩大了。 听到苏父这话说出来之后。 其他人顿时觉得，苏父才是最公正的裁判啊！ 这才是人民的大队长啊！ 大队的其他干部顿时两眼放光，这可是给自家捞好处谁不愿意，当了养鸡场的场长肯定能借机给自家弄不少好处。 一时间纷纷把家里报了上去，人选从两个，直接暴增到七八个。 “那行，人选我收到了，等回去后你们通知这些人，准备好自己的养鸡场接下来的规划书，然后来大队部找我！到时候开社员大队让大家投票！” 其他人听了之后，一脸懵逼。 “大队长养鸡要啥子计划书？不就是直接养吗？而且这点事犯不上开社员大会的吧！” “就是啊，养个鸡要啥子书干嘛！” 李国栋纳闷的说道。 “你们不会以为规模养殖跟你家养一样吧？” “你们以为谁上都行啊？别的不说光这个扩大规模，你们推荐的人心里都有打算吗？” “到时候该怎么扩大，什么时间扩大？需要扩大到什么规模？还有该怎么避免鸡苗得病，得病了该怎么处理？别告诉我，那些鸡得了病就活该，让它们自生自灭！” “老子先把话放在这里，这个养鸡场谁当场长我不管，要是赚不着钱，我可第一个翻脸，就算宸小子赔了，老子也不会给他好脸！” 苏文宸在边上助攻道，“国栋叔你放心，一开始那五十只鸡要是赔了，我直接照价赔偿！” 李国栋点点头，“那好，既然宸小子都这么说了，你们其他推荐的人，应该也能做到吧！” “我要求也不能太苛刻了，后面鸡多了死亡不可避免，可是一开始五十只老母鸡，可都是我们所有社员的血汗钱，所以死一只管理人照价赔偿没问题吧！” 一听这话，不少人顿时就打起退堂鼓了。 这谁敢答应啊，万一真死了岂不是要自家赔钱？要是一个意外全死了，不得赔个底掉啊。 自己家赔钱是万万不行的。 有人顿时反驳道。 “一个养鸡场，弄什么计划书？而且那个宸小子不是都搞出来了吗？直接拿来用不就行了？” “你都说了是宸小子搞出来的，既然这样凭啥不选他选你们推荐的人？凭你们脸皮厚？还是凭你们不要脸？” “而且你以为你是大队支书啊！”说完之后，李国栋还隐晦看了一眼高忠伟。 苏父这时也说道，“刚才那个规划书是苏文宸做出来的，所以里面也代表了他对于以后养鸡场的发展方向。 “其他人也可以提出不同的发展方向，这样我们社员才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嘛！” 其他人听到这话后，顿时就有些人偃旗息鼓了。 让他们婆娘喂鸡可以，搞什么养鸡场的规划？还是算了吧！ 很多连大字都不识一个，除了自己名字其他字都不会写，让她们写规划书太难为人了。 而且养鸡场未来规划什么谁知道怎么搞？宸小子也只是写了一个大概，具体细节又没写，所以其他人觉得似乎真让他们推荐的人来管，也没那个能力扩张养鸡场。 就有人说道。 “算了，我觉得我家婆娘当不了场长，我还是等以后养鸡场的鸡多了后，让她去喂鸡吧！” “大队长，我不给我婆娘报名了，死了鸡还要自家赔，这买卖不划算，我家不干！” “俺也是！” 一时间除了高忠伟，其他人都撤回了推荐的人选。 苏父转过头“老高，你怎么说？” 高忠伟眨了眨他的小眼睛。 怎么说？ 他当然不想同意了？搞什么规划书？还要社员全体投票？他用脚想也知道，他家婆娘估计上去嘴巴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高忠伟看来，这件事已经不是他婆娘跟苏文宸竞争了。 而是他高忠伟跟苏建业这个大队长之间的竞争。 本来在大队很多事情上，其他大队干部就偏向苏建业，现在要是苏文宸这小崽子当上场长，带着大队挣了钱后。 到时候恐怕他在大队的话语权就更低了！ 不过这个时候既然没办法直接跟苏建业竞争，他决定另辟蹊径，既然我得不到好处，你也不能好过。 高忠伟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不用那么麻烦，这点小事压根用不着全体社员投票，我们直接建两个鸡场不就行了？” 听了高忠伟的话之后，其他大队干部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只有作为管账的会计李向东率先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老高，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屁话？大队啥家底你不清楚啊，还建两个鸡场？你自己出钱啊！” “账面上的钱大部分都是要去县里抢化肥的，建鸡场我没意见，可是挪用买化肥的钱绝对不行！” 高忠伟这个时候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什么时候说要大队出钱了？谁要搞鸡场就自己出钱，我带个头，我家婆娘就自己出钱给大队搞养鸡场！” 其他人听到后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全都诧异的看着高忠伟。 他婆娘那抠门的性子，平时吃她一颗糖都得心疼半天，怎么可能自己出钱给大队搞养鸡场？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高忠伟看着在场众人诧异的眼神，气愤不已，不过他也没多解释，哼，一群土老帽懂个屁。 虽然他说要自己出钱搞鸡场，可又没说搞几只，到时候养两只鸡也算是养鸡场，不就是十块钱吗？这钱他高忠伟自己掏了！ 现在他就看看苏建业怎么办？不是要养五十只鸡吗？我看这两百块你怎么办？到底是掏还是不掏。 苏父眼神微微收缩，他有些犹豫，两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啊！ 自家出得起，可也不能当冤大头啊！ 第17章 你是支书，我们都听你的！ 苏文宸却眼前一亮，因为他从中看到另一个机会。 走出来说道。 “大队现在资金困难，我能理解，这养鸡场的初始资金让我们自己出也行，可是总不能让我白白垫付资金吧！”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自己出钱买第一批鸡借给养鸡场这没问题，这些鸡赚了钱之后也是属于鸡场的，我会用来扩大养鸡场的规模。” “但是等到时候养鸡场有钱了，是不是就应该把前面我买的这五十只鸡还给我了？”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其余人互相看了看。 按照常理来说，肯定是要还给人家的，毕竟前面别人已经无偿把鸡借给养鸡场使用了。 可是五十只鸡给个人？这是不是跟现在的政策有点相悖啊。 一时间都没人敢说话。 苏文宸没去看苏父，他直接看向高忠伟，因为这件事肯定是有点擦边的。 所以不能让苏父表态，得让高忠伟表态才行，这样以后就算出现意外，锅也会稳稳的扣在高忠伟这个现场职位最高的头上。 苏文宸思绪飞转，朗声说道。 “高支书，你说我刚才的想法怎么样！对了，前面高支书说家里也要主动出钱给大队建养鸡场是吧！” “这是好事，咱们大队产业越多越好，这样社员们的工分才能更值钱不是。” “可是这个规模，咱们大队也要提前说好，总不能拎两只鸡出来就说是养鸡场了，那样的话出去以后，跟别人说起来还以为咱们坪村大队是在过家家呢！” “想要建养鸡场没问题，但是规模不能低于五十只鸡！大家觉得怎么样？”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纷纷点头。 “我倒是觉得小宸说的没错，数量太少怎么能叫养鸡场呢？咱们社员家里也都不止两只鸡呢！” “要我看，五十只都少了，应该最少一百只！” “哈哈，你这是自己不出钱，专门薅支书家还有大队长家的羊毛是吧！” “老高你前面可是主动说要自己花钱给大队建鸡场的，现在不能是反悔了吧！” “我～！”高忠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只是想给苏建业挖个坑，没想到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现在苏文宸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让他多损失两百钱，高忠伟恨不得当场掐死在场的众人。 你们tm到是不出钱啊，一个个光跟着起哄！ 两百块啊。 他大半个家底就这么多了，不行，这钱不能出！他得想法子拒绝这事。 苏文宸看出高忠伟想要拒绝，不过他肯定不会让对方如意的。 本来他用大队的钱办大队的事，偏偏你喜欢出幺蛾子，既然这样那么你就别想置身事外。 率先开口说道。 “大家可不能污蔑支书？咱们支书怎么可能反悔！” “要是大队的支书都说话跟放屁一样，随时出尔反尔，你们觉得公社会同意吗？说不定就直接就把对方撸下来了！” 高忠伟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原本想着大不了豁出脸面去，把前面的话收回来，可是被苏文宸这么一说后，他是都不敢说了，真要是被直接撸下来，那可亏大发了。 钱没了以后可以再攒，可位置没了，那就真没了！ 没了支书这个身份，不光是没了额外的工分补助，就连上工也不会给他偷懒的机会了。 现在他面前只有三条路了。 第一条路就是反悔，鸡场不建了，保住两百块钱，代价就是有可能位置保不住。 第二条路就是出钱，同意前面苏文宸的话，赚钱后大队把鸡还给他们，代价就是有可能擦政策的边。 第三条路就是同归于尽，两百块钱就当打水漂了。 他的一个想法告诉他，应该选第三条路，不就两百块钱吗？就当是捐了，这样最稳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可是另一个想法却是，应该选第二条路，本来就是他们出钱给大队建的鸡场，大队把鸡还给他们就是应该的，不违反政策。 纠结了良久。 高忠伟看向苏父。 “老苏，你儿子刚才的意见你怎么说？” “嗯！”苏建业似乎如梦方醒。 “你刚刚说什么？我刚才好像走神了，没怎么听清楚刚才的话！” 高忠伟咬牙切齿的把前面苏文宸的话重复了一遍。 苏父点点头，却一点都不上当，“你是支书，这事我听你的，你决定就好！” 高忠伟听到后，顿时被噎的心梗不已。 你他妈，这个时候开始谦让起来了？ 以前你怎么不这么听话呢！现在涉及到这些不清晰的问题就开始听我的了。 犹豫半天，最终高忠伟也没舍得那两百块钱。 “既然鸡是苏文宸同志免费借给大队使用的，我觉得等赚了钱以后，把鸡还给人家是应该的，不过政策原因个人又不能养太多鸡，所以我觉得应该把鸡到时候折算成钱比较好！” “再按照母鸡的产蛋时间，额外补偿一部分钱就可以了，你们看有没有意见！” 高忠伟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苏文宸，而是为了他自己。 他也要投入两百块钱，建一个养鸡场的，到时候他自然也会收到额外补偿的钱，要不然一点好处都没有这风险不是白担了吗？ 不过让苏文宸也跟着得了好处，他心里还是极度不爽！ 周围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道“支书你都决定了，我们都听你的！” 听了其他人的话之后。 高忠伟更是没有丝毫开心的模样，一群狗东西，这种时候就都听我的了，一开始怎么不都听我的，要不然事情至于发展到这一步吗？ 等高忠伟说完之后，苏文宸暗自一算，虽然给钱不如给鸡来的收入高，不过好处是风险低啊。 要是真养五十只鸡，个人可是要担风险的。 现在就几乎没啥风险了，因为主要风险都被高支书给担了。 没想到因祸得福了。 老高是大好人啊，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会议散去。 所有人都陆续离开。 高忠伟孤身一人坐在大队部里，时不时的伸出右手，拍打一下自己嘴巴。 “让你不长记性，都跟苏建业斗了多少次了，哪次占到过便宜。” “现在好了吧！” “不光是搭进两百钱去，还差点连位子都保不住。” 另外待会回去该怎么说呢？一想到自家婆娘那个抠门样子，要是知道自己主动拿两百块给大队建产业，不得挠死他啊。 当时光想着给苏建业挖坑，结果不知不自觉自己掉里面了。 现在他心里万分后悔，要是能重来他肯定不会这么冲动！ 冲动是魔鬼啊！ 第18章 设计鸡舍 在大队部商议完毕之后。 回去的路上。 苏父语重心长的嘱咐起来。 “老幺，你既然决定要养鸡，就要好好做，不要跟以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前面老高说要自己出钱的时候，我当时是有点犹豫要不要让你继续养鸡的，要是按照你以往的性子，估计这两百块，用不了多久就要打水漂了！” “不过看你这几天虽然还是有点懒，但是好歹性子没以前混了！” “养鸡场是你打算建的，所以这个钱也只能你自己出，你分家的两百块晚上我让你妈给你，不过你要是作没了，那你这辈子娶媳妇可就难了！” 苏文宸一脸黑线。 “爹，你放心吧！我养鸡技术你还不知道吗？看我这几天把咱家这几只鸡照顾的多好，天天吃了就下蛋，下完蛋就继续吃，一个个都幸福的不行！” “而且我哪里懒了，我天天一大清早就喂鸡打猪草，一般人都赶不上我勤快！” 苏父露出没眼看的神色。 “天天跟十几岁的孩子一样还不懒，那你去跟大哥二哥一样，挣个满工分给我看看！” “呃~”苏文宸瞬间语塞。 满工分是挣不了一点的，现在可是春耕时节，满工分可是真的要用锄头翻地的！ 像他这种手里没有一层厚厚的茧子，真翻一天地下来，绝对就是满手的血泡！ 所以这翻地的工分绝对是挣不了一点的，只能打打猪草混混日子了。 不，现在已经经过大队的批准允许建养鸡场了，他马上就场长的身份了，以后连猪草也不用打了！ 苏文宸直接搂住苏父的肩膀，“爹，作为大队长你要学会用人，你儿子明明一个养鸡的奇才，你非要用他来翻地，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对了爹，我这养鸡场建成之后，到时候我一天多少工分！” 苏父把苏文宸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抖落下来，突然跟儿子靠这么亲密，他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还是说道，“跟赵大宝的猪圈一样，满工分加上额外的工分补助！” 苏文宸眼中冒光的看着苏父，“补助多少？总不能累死累活跟混日子都是一样的补助吧！” 苏父瞅了苏文宸一眼，想了想小儿子的性格，提前说道。 “像赵大宝去年十头猪一只没死全部养大，到了年底卖猪的时候一共为大队赚了一千七百多块钱，年底就会奖励给他一百七十个公分！” 苏文宸思索了一下，“是不是有点太少了？给大队赚了这么多才奖励一百七十多个公分？” 苏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少个屁，这可相当于一个壮劳力连续出工十七天了！” “而且除了春耕和秋收，其他时间哪有那么多满工分的活给你干，所以光每天满工分就是不少钱了！”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上工了，你先琢磨好你的养鸡场要怎么弄再说其他的吧！” 说完后苏父一转头，朝着地里走去。 苏文宸回到家之后。 便立刻开始准备自己的养鸡场建设方案，早一天建好，他也能早一天享受每日十个工分的待遇不是。 首先是鸡舍的设计方案。 他既然都喂饲料了，肯定不会跟这个时代的养鸡场一样让鸡满地乱窜自己找食吃的。 而且这是蛋鸡不是肉鸡，不需要紧致的肉质，只需要吃饱了，就乖乖的给他在窝里猛猛下蛋就好了。 苏文宸仿照现代的鸡舍的模样，画出一间鸡舍的大概模样，不过在画到鸡笼的时候，他突然卡住了。 因为现代的鸡笼都是铁质的，这个年代可就难搞了，不过苏文宸想到现在自己院子里的鸡笼，好像就是苏父自己编的，似乎没必要追求铁质的鸡笼吧？ 在这个时代铁可属于比较难搞的物资，一般人真没那个渠道搞到这东西。 而且竹子编的前面应该也能凑活用吧！ 大不了每个笼子编得没那么大而已，两三只鸡一个笼子似乎也可以吧！ 而且这样还可以隔离开来，就算遇到突发疾病，也不至于直接全军覆没。 接着就是鸡舍的卫生状况了，这个可是重中之重，鸡这种家禽一旦得病很容易传染。 所以能提前预防就非常重要了。 现代的鸡场大多讲究鸡粪不落地，都是直接用机器传粪带，随时把鸡粪送出母鸡所在的厂房，防止鸡粪滋生细菌！ 这个年代肯定是没办法搞这种自动化高科技了。 苏文宸思索了一下，决定在鸡笼的下方，安装一个能够抽拉出来的木板。 这样每天都手工更换新的木板，应该也能及时保持鸡舍内的卫生，总不能一天的时间就滋生出大量的细菌吧！ 画好鸡舍的基本构造，苏文宸开始列出鸡舍需要用到的东西。 首先就是温度计，他也不清楚这个年代有没有，准备去供销社问问，有了温度计就可以直观的了解温度，然后才好控制鸡舍的温度，这样就可以让鸡舍内一直保持适合的温度让母鸡大量产蛋。 然后就是光照了。 这也是影响母鸡产蛋的一个重要因素，在没有电的情况下，就只能采用自然光照。 这么一来木窗显然就不合时宜了，不方便保持温度不说，还不利于阳光的照射，所以他还要搞一批玻璃窗户！ 最后就是母鸡了。 苏文宸看着自己列出来的列表，微微有些牙酸。 温度计，玻璃，在这个年代恐怕都不是好搞的玩意，反而母鸡在这两样面前，应该算是比较好弄的东西了。 果然不管在什么年代，创业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整理好需要的东西，苏文宸准备去县里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搞到这些东西。 不过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苏文宸突然发现好像手里没钱了，只剩下了两毛钱的巨款，别说买玻璃了，估计连块玻璃碎片都买不起。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才刚上工，这应该不算太晚吧！早市应该没那么快结束吧！ 苏文宸回到屋里把前几天攒的一篮子鸡蛋拎了出来，前面三天一共攒了三十五个鸡蛋，在加上今天早上又摸了七个鸡蛋，全部装到篮子里，准备一起带去早市卖了。 关好自己大门之后，苏文宸拎着鸡蛋就往县里赶去。 第19章 我们去里面吧！ 路上。 苏文宸看着路边一朵朵野花野草，突然心血来潮！ 于是直接折断一根树枝握在手里，随意挥舞几下带起阵阵风声！ 下一刻，整个人犹如横推万古的古之大帝一般，路边野花野草，凡他目之所及，尽皆被拦腰斩断！ 一时间之间，手下无一合之敌！ 到达县里后，苏文宸如斗胜的公鸡一般，昂首挺胸的扔掉手里的木棍。 这一刻，他也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年代，很多人喜欢拿个小木棍到处砍草了。 实在是娱乐方式太少了。 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机，甚至大部分家庭连电视都没有的年代里，这玩意就是非常经济的一种娱乐方式了。 而且别说，这么一路刷刷刷的砍下来，苏文宸觉得还挺解压！ 早市设立在县里边缘位置。 虽然上面对这种鸽子市类型的市场，是呈现一种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 但这种鸽子市的幕后管理者也不敢太过分，所以地方也就放在了边缘的位置。 苏文宸按照记忆，来到早市的位置，发现巷子里已经没啥人了。 只有零星的几个老人，散落在巷子里，弯腰捡着掉落在地上的菜叶子。 苏文宸挠了挠头，他似乎来晚了啊！ 一个老人看到苏文宸拎着篮子走进巷子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这几个摊位只能我来捡，你要捡的话，得先去找早市的管理人，他们会分给你新的地方！” “你要是要来抢我们的东西，早市的人可不会放过你！而且你一个大小伙子干点啥不行，怎么还来跟我们抢这些烂菜叶子？” 由于苏文宸是早市散了之后，才拎着篮子过来的，老人显然把他当成竞争对手了。 苏文宸看着巷子里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序的捡着固定的几个摊位，有的捡的比较快的，甚至开始打扫摊位上的卫生了。 看来这个早市的管理人还挺有经济头脑的，把早上剩下的烂菜叶，按照摊位承包给这些老人，这些老人应该还负责帮他们清理早上剩余的垃圾。 这样不花一分钱就保持早市的整洁。 巷子里基本都是老人，还有几个带着家里的小孩一起的，不过也都一脸警惕的看看这苏文宸，显然都是怕他是过来抢东西的。 苏文宸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年代就算是城里人日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宽裕。 苏文宸轻轻的提了提手里的篮子，“老人家，我不是来捡剩菜叶子的，我是来卖点家里攒的鸡蛋的！可惜早市好像已经散了！”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老人的警惕性明显下降了！ 这种来早市，卖家里舍不得吃的鸡蛋之类的东西，是几乎周边所有大队的社员都会有的行为。 这也是大部分社员的主要收入之一。 老人并不觉得奇怪，于是随口道，“卖东西要早来，这边天不亮就开市了，一般厂子里工人开始上班之后，这边就散市了。” “你这个时候来，就算不散市也没有人会来买东西了！” 苏文宸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年代的人，除了领导之外，购买力最强的基本就是工人阶级了。 现在工人都上班了，自然消费的就少了。 想到这，苏文宸准备去县里供销社那边问问价钱，他之所以一开始不选择供销社，是觉得他们收购价肯定比不上早市的价格！ 现在总不能再把鸡蛋拎回去吧！ 等他刚走出早市所在的巷子。 迎面就走来一个的年轻女性，对方虽然穿的也是这个年代质朴的衣服，可在对方身上却能让人眼前一亮。 苏文宸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不过看到对方那明显只有干部才能穿四个口袋的衣服后，苏文宸有点纳闷，县里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干部？ 以前记忆里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苏文宸突然想到前几天在村里听八卦时候，听到的那个消息，公社干部都不想当，死活要闹着回去的那个人，对方是来自京市的。 该不会就是这位主吧！ 不过苏文宸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人长着一张，让人第一眼就觉得很可爱的小圆脸。 他实在想象不出对方要死要活，要跳楼的样子。 就在苏文宸走后没多久，女孩猛的从早市所在的巷子里跑出来。 一路上沿着大路一路小跑朝着苏文宸追了过去。 “哎，前面那个男同志！你先等等！” 苏文宸听到似乎有人喊自己，回过头后发现是刚才路过遇到的那个女孩。 看着对方一路小跑追上来，苏文宸有些疑惑，前身应该不认识对方吧！ 自己更是第一次来县城，难道对方是那种仙人跳团伙？可是这个年代就有这玩意了吗？ 苏文宸心中微微有些警惕起来。 姜梨微微喘息着追上来说道，“累死我了，你怎么走那么快，我从早市出来没一会儿，你就走这么远了！” “呃，咱俩认识吗？”苏文宸有些不解的问道。 姜梨摆了摆手，平复了一下刚才小跑引起的喘息。 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想到这个年代私下里都不允许交易，她指了指一个偏僻的小巷说道，“我们去里面吧！” 苏文宸双目瞪得溜圆。 我艹，这个年代什么时候这么直接了？自己不会是遇上仙人跳了吧！ 这年代就有这个玩意了吗？ 于是他后退一步，直接说道，“你要干嘛？” 姜梨撅了撅小嘴，“哼，你想什么呢？我要的是你的那个！” 说着指了指苏文宸的篮子，因为她刚刚去早市，却发现早已经散市了。 好在有个好心的大娘告诉他刚刚有个年轻人拎着篮子来卖鸡蛋，她这才一路小跑追出来！ 苏文宸颠了颠篮子说道，“原来是要这个，你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要图谋不轨呢！走吧！我们去巷子里。” 姜梨翻了个白眼。 还担心我图谋不轨，是我应该担心才对吧！ 两人走进小巷里，苏文宸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粗布！ “呐，都是大个的鸡蛋，八分钱一个不讲价，你要多少？” “供销社才六分钱一个，你怎么卖的比供销社还贵啊！” “供销社便宜，你去供销社买呗，而且我这个鸡蛋可是比正常鸡蛋大上一些的。” 说着，苏文宸还特意拿出一个给对方比量了一下。 苏文宸心里则想到，好不容易遇到个有钱冤大头，不卖贵点，怎么对得起我一路腿着来县里的跑腿费啊。 姜梨皱了皱小脸，她就是去供销社问过，发现供销社鸡蛋早就卖光了才去早市碰碰运气的。 没想到运气虽然不错，散市了她都能碰到有卖鸡蛋的，可是这个价格却比供销社贵了不少。 于是她直接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苏文宸“真的不能便宜了吗？” 苏文宸却不吃这一套，直接摆了摆手说道。 “不讲价，你不要的话，我就去职工家属院那边问了！” 他可是从互联网大爆炸时代过来的，区区扮可怜之术他岂能中招。 最起码也得上上强度，给他来个色诱之术才行。 “那好吧！我都要了，不过篮子送我可以吧！” 苏文宸想了想，反正这种篮子他爹闲的没事的时候编了好多，看在对方确实给了高价的份上，他点点头。 “一共三块三毛六，篮子可以给你，不过盖着的布，可不能给你！” 这段时间，苏文宸也逐渐了解了这个年代比较稀缺的物品。 像是篮子之类的东西，在农村可以随地取材自己编出来的东西，价格非常便宜。 送给对方一个也无妨。 反而是布匹这种东西，农村由于缺乏布票，就算是粗布也是非常珍贵的！ 第20章 我现在是场长，正经的很 苏文宸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钱，仔细的数了数。 完全没有对方是美女就看都不看，直接把钱装兜里的想法。 对苏文宸来说，女人什么的，哪里有钱香！ 确认一分钱都不少之后，苏文宸把钱装兜里，“钱没错，同志，如果下次需要鸡蛋还可以来找我！” 姜梨翻了个白眼，这么贵的鸡蛋，傻子才继续找你买呢！ 今天要不是去感谢别人的救命之恩，不好空着手就去，他根本不会买这么贵的鸡蛋。 姜梨敷衍道“到时候能碰到再说吧！” 对方的眼神苏文宸自然也观察到了，不过他也无所谓，毕竟正如对方所说以后两人都未必能碰得到。 离开巷子之后，苏文宸插着兜在县城里闲逛起来。 很显然，县里跟公社一比，店铺就多了不少，各种国营的饭店，药店，副食品店，理发店，邮局之类的设施，几乎都应有尽有。 大街上的人群，呈现的精神面貌也要比公社那边强上不少。 公社那边主要人群几乎都是下面的各个大队的社员，从劳动强度来说自然要比县城里这些在工厂干活的累不少。 苏文宸找到县里最大的百货商店。 这里是县城最高端的店铺，如果这里都没有温度计和玻璃，那么这两样东西，在他们县几乎就很难搞到了。 苏文宸进去之后，溜达了一圈，确实没看到有卖温度计的。 倒是玻璃确实有卖的，一块钱一斤，价格确实不便宜，一般也只有县城里住筒子楼的居民才舍得买！ 不过现在这个年代，也确实只有城里才能消费的起这种东西。 一个售货员看到苏文宸在店里转悠，直接上前问道，“诶，同志，你一直转来转去，是打算买什么吗？” “你们这里有室内温度计吗？” 听到苏文宸的询问，售货员有些疑惑。 室内温度计？那是什么东西，是发烧了用的那种吗？去医院不就可以了，医院不都是免费给量体温的吗？ 摆了摆手说道。 “温度计这东西我们这边一般没人买，真需要的话，你还是去医院那边问问吧！” 苏文宸微微思索。 医院？ 医院的不都是人体温度计吗？这能测室内温度？还是说这个年代人体温度计故意设计的温度比较低。 他还是准备去医院问一问，主要是他大姐苏文英正好在县里医院上班。 所以他打算顺路找大姐打听一下，就算医院里没有或许对方知道其他地方有呢。 一路来到医院后。 苏文宸随意找了个小护士问道，“你好同志，请问你知道苏文英同志在什么地方吗？” 小姑娘听到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苏文宸。 “你找我们护士长干什么？不会也是来拉关系的吧！” “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我们护士长早就结婚了，而且她只是碰巧救了那个姑娘而已，你们想要处对象，找人家姑娘去啊！找我们护士长算怎么个事？” 苏文宸听得一脸迷茫。 啥情况？ 有人找大姐处对象？大姐不是孩子都快十岁了吗？ 难道跟姐夫感情破裂了？还是说出轨了？这个年代出轨可不是个小问题吧！ 于是他直接说道，“同志你搞错了，我是她弟弟，是亲弟弟！今天来找我大姐是有事！”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小护士顿时瞪大眼睛。 讶，完了，她是不是嘴快了？护士长不会杀了她灭口吧！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跟县里那些人一样的呢。” “那些人？你是指谁？” “呃，你去问护士长吧，对了你到时候别说是我说的啊！” 很快带着苏文宸一路来到一间房的门前。 “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要是让护士长知道是我说的，那我可就完蛋了。” 说完后，小护士就快速迈着小短腿离开了。 苏文宸敲了敲门。 “进！” 一道爽朗的女声从房间里传来！ 苏文宸打开门走进去，看见大姐苏文英正在跟一个年轻女孩，互相推让一篮子鸡蛋。 苏文宸仰头看了看房间内的天花板，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小。 因为跟大姐互相推让的那个女孩，就是前面买他鸡蛋的那个女孩，所以对方买我的鸡蛋，这是要送给我大姐？总觉得哪里怪怪！ 苏文英歪头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自家小弟之后，直接说道。 “小宸，你自己找地方坐，我先忙完再跟你说！” 然后又转头对面前的姜梨说道，“小梨你不用这样，我那天救你真的就是顺手的事情，而且我已经在这件事上获得了其他好处！” 姜梨坚持说道。 “文英姐，那原本就是你应该获得的，而且我这次来也不是特意给你送鸡蛋，我主要是来跟你辞行的！” “感谢文英姐这几天的开导，我现在想开了，也就是条件艰苦一点而已，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 “是打算回京市了吗？要我说回去也好，最起码待在父母身边就算发生于意外也能有个照应！” 姜梨摇了摇头。 “不是，我打算回北湾公社，既然他不把我调回去，那我就想办法自己回去。” 苏文英叹了口气，“你父亲应该是有他的打算，不过你要是能在那边沉下心工作也好，我娘家就在北湾那边的坪村大队。” “我爹是坪村的大队长，你要是遇到什么急事，可以去找我爹帮忙！” 说完后，朝着坐在门口椅子上苏文宸喊了一声。 “臭小子，还不过来！” 说着对姜梨说道，“这是我娘家弟弟，平时在大队也不干啥正经事，你要是在公社也遇到一些下面人骚扰，你到时候可以去找他就行！”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姐，我什么时候不干正经事了？爹早就不让我跟公社里那些二流子混了，我现在可是咱们大队第一养鸡场的场长，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工作了！” 苏文英没好气道，“不跟那些人胡混是好事，不过咱们大队什么时候有养鸡场了？还第一养鸡场？难道还搞了好几个？我怎么没听说过！” 苏文宸得意的说道，“今早刚出炉的，这不就来告诉你了，至于另外那个养鸡场是老高非要跟咱爹别苗头搞出来的！” 苏文英清楚，大队的支书跟她爹一直在互相别苗头，所以出现这件事她确实不意外。 她也不认为，跟他爹斗了好多次从来都没占过上风的高支书，这次能占什么便宜，于是也不再问。 “行了，别贫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姜梨，你姐的贵人！” 姜梨听到后立刻反驳道，“文英姐，什么贵人，明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才对！” 苏文英摆了摆手，“我在医院干了接近十年了，对医院的各种规则早就清楚了，对于我这种卫校毕业的人来说，护士长就是我的极限了！” “要不是托你的福，我不可能转去行政岗的！” 对于苏文英来说，虽然是平级调动，可是护士岗和行政岗显然天差地别。 更别说她要去的还是人事部门。 不过苏文英能在没关系的情况下，一个人从底层的护士杀到护士长的岗位，显然是懂人情世故的。 不管什么恩情，都讲究有来有回。 这次她的调动，肯定是小姑娘背后的人在帮她报答救命之恩。 不过她能力有限，肯定是帮不上京市大人物什么忙的，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帮帮眼前的小姑娘了。 第21章 我？大混子？（求求追读，对新书真的很重要！） 随后在苏文英的介绍下。 姜梨看到苏文宸居然就是早上卖给她鸡蛋的人后，下意识的喊道。 “你是早上的那个卖鸡蛋的人！” 苏文宸朝着门口看了看。 “诶，同志，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投机倒把可是违法的，我可从来没有卖东西给你！” 反正钱货两清之后，苏文宸肯定是不会承认一点的。 姜梨听到苏文宸的话后，也吐了吐香舌，发觉刚才自己的话确实有些不妥！ 特别对方还是救命恩人的弟弟，于是直接伸出手说道。 “不好意思，你好，我叫姜梨，生姜的姜，梨花的梨！” 苏文宸也伸出手。 “你好，我叫苏文宸，如果你在北湾公社遇到困难，可以去坪村大队找我！” 在苏文宸介绍完之后。 姜梨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文英姐那我今天就打扰你了，你们姐弟聊，我就先回去了，等我有空来县里，我再来看你！” “行，姐今天就不送你了，公社那边的条件不如县里，去了下面公社记得照顾好自己，那边工作一般都是跟下面的生产队有关，如果遇到需要往下面跑的工作，你能推就尽量推！” “实在推不了也别一个人去下面的各个生产队知道吗？农村不比城里，女孩子要记得保护自己。” 姜梨听着苏文英的唠叨，双眼微微泛红，当初她母亲在的时候也会这样经常在她耳边唠叨。 可她当时却烦的要命，现在当失去母亲之后，才发现在想有人在你耳边唠叨的时候已成为一种奢望！ 姜梨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文英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苏文英抚了抚对方的头发，“有啥见笑的，以后遇到心事了，都可以来找姐聊聊。” 在告别完之后，姜梨离开房间。 苏文宸目送对方离去的背影。 砰！ 苏文宸的背后被狠狠拍了一下。 “臭小子，人都走了还看，我告诉你，你可配不上人家！你要是起歪心思，别怪大姐打断你的腿。” 苏文宸有点无奈，他姐想啥呢。 “大姐，看见美好的事物多看两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心思一直可都是很正的，而且我就算喜欢也光明正大，你怎么能用歪心思形容我？” “得了吧，见色起意就直说，不过人家现在是北湾公社的干事，去咱们大队上，就是咱爹也得客气的跟人说话，县里不乏年轻才俊使过劲！不过人家都没看上！” 苏文宸好奇道，“那她说你是恩人怎么回事？” 苏文英叹了口气。 “哎~这女人长得好看也未必都是好事，就县里几个跟你差不多大的没工作的混混，看她长得漂亮就围了送上去，然后被我拦下了而已！” 接着苏文英语重心长的对苏文宸说道，“小宸，你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你真的追上了，以后也会有很多苦头吃的。” “你知道吗？因为这事，县长还专门来感谢过我，话里话外都是这女孩出事了，他没法向老上级交代，然后没几天，你姐就接到调岗通知了！” “听姐一句劝，你们差距太大，别冲她使劲，你要真想谈对象了，姐给你介绍个医院里的小姑娘。” 苏文宸赶紧挥手拒绝。 “姐，我心中没想谈对象，而且你们医院里的都是县城里的，能看上我？” 苏文英没好气道“你也知道啊，人家县城的有工作的小姑娘都看不上你，你觉得人家京市下来当公社干部就能看上你了？” “别一天天净想着吃天鹅肉！” 苏文宸举手说道。 “行吧，姐，我不跟你聊这个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医院有没有室内温度计。” 苏文英微微思索，“室内温度计？你找那玩意干嘛？” “这不是要建养鸡场？有了室内温度计就可以更好的控制鸡舍的温度，然后就可以多让母鸡产蛋！” “让我想想，医院里好像就手术室里才放那玩意，不过那些手术室里的不能给你，我帮你去问问后勤有没有多余的吧！” “姐，你真好，果然不愧是咱家最出息的人，真遇到事还得您出马才行。” “行了，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你要是提前几天来，后勤的人还真未必卖我面子。” 说着，苏文英就带着苏文宸直接离开办公室。 迎面就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护士，在看到苏文英之后，立刻兴奋的喊道“苏主任好！听小李说你娘家弟弟来看你了！” “这就是你弟弟吧，长得一表人才，我一看就有出息！我侄女跟他差不多大，要不要给两个小的认识认识！” 苏文英笑着说道，“吴姐，我家小弟今年才十八，都还不到登记的年龄，所以家里准备过两年再说吧！” “那个，我还有事，等回头有空再聊啊！”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带着苏文宸离去。 对方看着苏文英的背影，“呸，升职了就不起啊！” “什么还不到登记年龄，看不上我侄女就直说，要不是为了你空出来的护士长职位，我还不给你介绍我家侄女呢。” “这么大岁数了，还天天一门心思往上爬，也不知道是不是爬了院长的的床才升上去的！”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吴敏同志，你在背后就是这么编排我的？别人升职就是歪门邪道？你就是怀才不遇是吧？” 老护士艰难回过头。 看见一个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面色艰难的开口解释道，“院......院长！那个，我.....。” 对方伸出手阻止道，“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什么都听到了，到时候你去跟你们护士长解释就行。” “哦，我忘了小苏已经调岗了，那等你们护士岗新的护士长到位，你去跟她解释就行！” “另外，不要再让我听到医院里，有其他的闲言碎语散播出来，到时候我不找别人，就专门找你！” 说完之后，院长直接黑着脸离开走廊！ 很显然，任谁这么被人编排都不会开心。 在院长离开之后，老护士一脸无力的靠在墙上。 完了。 被院长抓了个正着，这下想升护士长肯定是泡汤了，而且后面新上来的，为了讨好院长恐怕还得给她穿小鞋！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都怪苏文英，她答应自己不就好了，这样自己自然就不会在背后编排她了！ 第22章 大姐，咱家心眼子是不是都长你那了？ 一路上，苏文宸看到不少人都主动跟苏文英打招呼好奇的问道。 “姐，你这是升主任了？” “人事科副主任！不过，老主任这两年应该就退了！” “难怪这么多人跟你打招呼呢？” 苏文英看了小弟一眼。 “当你有了价值之后，你就会发现，围绕在你周围的几乎全部都是好人！” 显然这几天也让苏文英感慨良多。 她在县医院工作了很多年，人缘并不算差，可有时候也会经常出现不顺心的时候。 可自从县长来过一次之后，她随后被调去行政岗。 仿佛一夜之间世界就美好了很多，不少人也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了。 苏文宸点点头。 “你放心大姐，我一定会努力先提升自己的价值！” “在公社那边，你尽量帮我照顾好姜梨，说不定我还能借着这颗大树再往上挪一挪呢。” “呃~，大姐那些混混不会是你特意安排的吧！” “滚一边去，你姐我有那么卑鄙吗？而且在这之前我怎么可能知道她背后站着县长。” “只不过因时而动罢了，以前是没机会，现在遇到了我不得死死抓住机会啊。” 苏文宸伸出个大拇指。 “大姐，你不去当领导真是可惜了，是不是当年妈生你的时候，把心眼子全生你那了，要不然大哥和二哥怎么呆呆的。” “嘿，你小子现在胆子肥了，还敢打趣你姐了！” 说着直接上手揪住苏文宸的耳朵。 “诶，大姐，轻点，我错了！我这是真心夸赞你，心眼多有什么不好，这样你才不会吃亏。” 苏文英到底也没舍得真下手，毕竟是从小亲自带到大的弟弟。 “哼，以后嘴上有点把门的！” 苏文英带着苏文宸七拐八拐的来到后方的办公室。 咚咚！ 苏文英敲了敲门。 “进来！” 苏文宸跟着大姐走进房间之后。 只见一个岁数偏大的中年男人，此时正悠哉的看着眼前的报纸，在看到是苏文英之后。 起身说道。 “这不是小苏么！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是你们护士科又缺啥了？” 苏文英笑了笑。 “刘主任，我如今可是人事科的人了，就算我来要东西，以后也是替人事科要了！” 苏文英隐晦的提醒了一句之后。 男人立刻意识到不妥，对方已经今非昔比了，立刻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起身热情的说道。 “怪我怪我，你看我给忘了，你都调岗了，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你放心，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是这样，我记得前段时间手术室不是翻新过吗？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室内温度计淘汰下来？” 刘主任回忆了一下。 室内温度计？找这玩意干嘛？ 不过这种东西一般退换下来也没什么人需要，他也乐意卖个人情，他家小闺女以后要是想进医院估计还得求到对方头上呢。 “手术室那边倒没有淘换下来的，不过干部病房那边曾经换下来几个，就是托座有些划痕，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去给你找找！” “那就麻烦刘主任了。”苏文英笑着说道。 很快。 对方就带着两人去往医院的库房！ 刘主任在进入库房翻找一通之后。 拿出镶嵌在一个黄褐色的木头底座上的温度计。 甚至基座边上还雕刻了一个似马似驴的小动物。 不过此时雕刻上去小动物，已经满是划痕。 苏文宸看了一眼，觉得上面的划痕，应该是被一些住院家属的小孩给搞的。 不过样子虽然不太美观，但他也不在意这些，只要能监控温度就好了。 刘主任直接说道。 “镶在上面的温度计没坏，就是外观可能不是那么好看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退下来！” 苏文宸朝着大姐点点头。 苏文英领会。 “那行，刘主任你给我开个单子，我带我弟弟去交钱！” “当时这东西我记得当时我们是五块钱买的，现在都这样了给五毛就行！” 说着带着两人离开库房。 期间苏文宸也在库房溜达了一圈，本来还想着看看有没有换下来的便宜玻璃呢。 结果观察了一圈也没发现踪影。 交完钱后，苏文英问道，“还需要买什么？” “玻璃！大姐你们医院有不要的玻璃吗？” 苏文英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还跟以前一样！” “玻璃那么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不要的？一般换下来的都是碎的不像样子的那种。” “就算是那种碎的只剩下小块的玻璃也有的是人要，再不济也能带回去刮土豆。” 苏文宸摸了摸下巴。 好像是他陷入误区了，这个年代东西这么稀缺怎么可能会有不要的东西？ 就连他买的这个满是划痕的温度计，不也是就算用不上了，也都好好的被收藏在库房里么。 如果没有关系的话，估计就算退下来的他也买不着。 本来苏文宸还想去废品回收站找找，看看那边有没有玻璃，这一刻刚刚的想法瞬间的无影无踪。 这个年代去废品站捡到好东西的概率，估计跟前世中彩票一样。 “大姐今天麻烦你了，等养鸡场开业后，我带鸡蛋给你吃！” “臭小子，养鸡场是属于集体的，我告诉你，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犯错误！” “姐你放心吧，我肯定给钱，你们医院内部一些多余的劳保手套口罩之类的东西，不都你们内部职工按照便宜价格买了么！” 苏文宸清楚，这也算这个年代的一种众所周知的潜规则了。 几乎在各大国营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比如纺织厂员工一般就能买到便宜的瑕疵布，国营饭店的员工一般经常可以打到剩饭。 还有什么家具厂，酱油厂之类的，几乎所有厂都有自己独特的福利，要不然怎么能让员工以厂为家呢！ 苏文宸忽然觉得，这个年代工人的生活，好像真的比前世的工人要幸福啊。 一个人的从生到死，厂里几乎全部都包了。 后世的企业是光想着传承大干特干的精神，需要相匹配的福利待遇是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提啊！ 跟大姐苏文英告辞之后。 苏文宸便准备回大队，不过在路过国营饭店之后，闻着里面淡淡香气！ 肚子不自觉的叫了起来。 苏文宸想着在买完温度计之后，怀里好歹还有三块钱的巨款，要不去国营饭店里搓一顿？ 不过在进去溜达一圈后。 他又打消了这个主意，主要是在国营饭店吃饭需要粮票，他这点钱要是去换了粮票再来吃饭，一顿饭就得造一大半。 所以还不如买点细粮回去多吃几天呢。 这几天光吃拉嗓子的窝头了，确实需要买点细粮回去换换口味。 不过他没在县里买，因为城里的粮食都是需要拿着粮本定量购买的。 当然可能还有其他渠道，但是苏文宸并不清楚，所以不如去熟悉的公社那边购买。 毕竟以前的苏文宸也算是在公社那个圈子里混过的。 大概的门道，他都一清二楚。 第23章 一束光！ 回到公社后。 苏文宸按照记忆里，来到公社这边私下里换东西地方敲了敲门。 咚！咚！咚！ “庄林，在家吗？” “谁啊？大中午的上门！”很快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打着哈欠打开门。 “阿宸？你来干什么？你爹不是不让你跟我们玩了吗？” “进去再说！”说完苏文宸就一马当先闯了进去。 屋子并不大，不过此时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年轻人关了大门，懒散的走进来坐在床上。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别说让我带你玩的话，你爹都找过我们了，除非你能让你爹松口，要不然我可不敢带你玩！” “放心，不是这个事情，而且我现在是有正经工作的养鸡场场长！” “别闹，就你还去养鸡呢？别到时候把鸡场都养破产了！” “滚一边去，老子有独家的养鸡技术，对了你有细粮吗？多少钱一斤？” “有，富强粉三毛，大米两毛八。” 苏文宸怒道，“你tm的故意黑我啊！县里我看今天的粮价白面一毛六分钱，大米一毛三分钱。” 庄林翻了个白眼回道，“县里那是定量，而且还需要粮票，这能一样吗？” “这种不要粮票的细粮，别说一毛六了，两毛钱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苏文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说屁话，我要是能弄到，至于来你这里吗？而且我以前也跟着你们倒腾过几天，你们的成本我一清二楚！便宜点给我来十斤富强粉！” “行吧，两毛五我的成本价了，而且距离秋收还有好几个月，所以价格不能再便宜了。” 苏文宸点点头，两毛五一斤的细粮，算下来相当于九分钱一斤粮票，这个价格确实是这边的正常价格。 于是掏出两块五毛钱说道，“给我称十斤富强粉，别给我掺其他的！” 以前他在这边干过，所以苏文宸清楚，有时候他们确实有的时候会在细粮里掺一点其他的品质不够的面粉。 比如那些粮库里掉落在地上的麦粒，跟灰尘弄在一起，有时候没清理干净就磨粉，这种低品质的面粉，不能光明正大卖，几乎都是低价出售给他们这类人处理。 一般来说一袋子掺几把，几乎很难看出来，因为这个年代就算是富强粉，也达不到现代的那种完全雪白的模样。 “行了，称好了，你袋子呢？” “没带，你给我拿一个布袋不就行了！” “哥，你是来打劫的吧！一个粮袋多少钱，你这一单我不光没赚还得倒贴个粮袋啊！” 不过对方还是去里间找出一个用过的面袋。 “哥，回家放好之后记得给我还回来啊，这玩意可不便宜！” 苏文宸接过面袋子颠了颠说道，“庄林，你以后就打算一直干这个啊！” “现在他们把东西都放在你家里，一旦公社打算动真格的，别人都能跑，但你可没法跑！” 庄林随意的把钱装回兜里，重新躺回炕上，双目略带无神看着上方说道。 “我不干这个干什么？，如果不是看上我家这个位置，他们凭什么带我玩？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有一个大队长的爹罩着啊！” “我要是不干这个，估计没俩月就得重新出去挨家挨户要饭吃了！” 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有多劝对方，因为对方确实跟自己不一样！ 郑重的说道，“等我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养鸡场建好之后，你就来给我当销售组长，以你的脑子肯定没问题！” “你还是先把鸡场建好再说吧！而且鸡蛋这种东西你还怕卖不掉啊！我告诉你自从隔壁县的那个大型鸡场倒闭后，这附近鸡蛋价格涨了不少！” “这玩意不好长途运输，听说好几个厂里职工都在反应，没肉吃就算了，现在连鸡蛋都没得吃了，逼得那些厂里的采购员现在天天来下面采购鸡蛋。” 苏文宸摸了摸下巴。 这件事好像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这样也能卖上更高的价格！ 于是说道，“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去找人开始建鸡舍了，早一天搞好就早一天赚钱！” “记住，这段时间你仔细点，别到时候出意外了！我还等你来给我干活呢！” 说着便走了出去。 在苏文宸打开门的一瞬间，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庄林看着苏文宸阳光下的背影，仿佛也见到了一束光！ 他......以后也能在阳光下生活吗？ 不再像现在一样白天睡觉，晚上偷摸跑去县里的黑市跟人接货！ 自己真的可以吗？ 苏文宸拎着面袋回到家！ 立刻扑倒在炕上。 揉了揉发胀的腿脚，今天可给他累坏了，一趟来回下来，光走路加起来就接近三个小时了 也幸好身体不是原来的，他还算比较适应，要是他前世的那具身体，估计现在腿脚已经废了！ 原本苏文宸只打算休息一会儿，结果一觉直接睡到下午。 啪！ 院子剧烈的鞭子抽打声，把苏文宸从睡梦中惊醒。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苏文宸起身来到院子里。 大哥家刚刚放学的小石头，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抽打一个陀螺！ 看着石头玩耍，苏文宸也来了兴致。 “石头，给我来玩一会儿，晚上我请你吃白面饺子！” 听了苏文宸的话，石头手里的鞭子顿时停了下来。 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苏文宸。 “小叔，你是说晚上给我吃白面饺子？” 苏文宸肯定的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会跟我去摘点新鲜的野菜，晚上包野菜鸡蛋饺子！” “保证吃的你满嘴流油！” 吸溜！ 小石头嘴角不自觉的流出口水。 上一次吃饺子好像是过年的时候，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就能又吃一次饺子了。 于是立刻把手里的鞭子递过来。 “给你小叔，我去找背篓，一会儿我们就去挖野菜！” 说完就干劲十足的往屋里走去！ 苏文宸接过之后，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卷起地上的陀螺。 唰的一下甩了出去！ 接着快速挥舞鞭子，急速抽打起来！ 啪！啪！啪！ 在一下下的抽打中，陀螺快速旋转起来！ 苏文宸玩了一会儿，也算是放松了一下心情，回忆一下童年了。 这种类似民俗游戏，一直八零后和九零后的童年还有它的不少身影。 一直到移动互联网盛行之后才逐渐离开大多数儿童的童年世界。 第24章 有瓜？我要吃头茬新瓜 傍晚。 苏文宸和小石头，站在在河边。 小石头看着正在往上卷裤腿的苏文宸，疑惑的说道。 “小叔，咱们不用渔网真能抓到鱼吗？” “必须能抓到！” “为什么以前你抓不到呢？” “那是我以前没开！” “开？开什么？” “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哼，我才不信你能抓到鱼呢，这河里的鱼可难摸了，除非是用大网抓，可惜爷不让人用大网抓。” 苏文宸看着河里面好几个来回巡游的面板。 心中大定，别人抓不到，不代表他也抓不到！ 其实就连他也没想到，只是往水里扔了点水草居然就算是他喂养的了。 两人本来挖够野菜就打算回去。 不过小石头挖的时候，是连根一起挖了出来，苏文宸嫌弃这种菜根包饺子太老了。 就只掐了一些嫩的，剩下的菜根就扔河里了。 没想到，居然还因此有了新的发现。 只要是吃了他丢的野菜根的鱼类，居然也算是他喂养的了，他也就能借此看到对方相应的面板。 此时在苏文宸眼里。 虽然他看不见河里的鱼，但是他能看见漂浮在鱼头顶上的面板！ 在这种方式的加持下，苏文宸压根也不打算用什么复杂的招数，打算直接去河里捉。 由于现在四月份属于枯水期刚刚结束，所以河水并不深才到苏文宸的膝盖高一点的位置。 由于是在春季，苏文宸刚一下水的瞬间就后悔了。 “嘶，这水真tm的凉，冻死老子了！” 另外似乎能感受到动静，刚才还聚集在一起的草鱼一下子就散开了，这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比较难办。 可是对于现在跟开了透视一样的苏文宸，鱼儿就算是藏在隐蔽的水草里都无法逃过他的追捕。 其实就算有面板标记的帮助，也没有苏文宸想象中那么好捉。 不过苏文宸可以失误无数次，可鱼只要有一次失误，一旦被抓住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再加上苏文宸还用不少石头往河中心丢，故意把鱼往他边赶！ 很快。 就有第一条倒霉鱼慌不择路的撞到他手里了。 扑棱！扑棱！ 一条差不多两斤多重的草鱼被苏文宸带出水面。 在离开水面之后，其尾巴还在不停的用力扑腾，显得极为活跃！ “哇！小叔，鱼，是大鱼！”石头见到鱼之后兴奋的在岸上拍掌欢呼起来。 把鱼拎出水面之后，苏文宸也看了一眼！ 【草鱼lv0】 状态：饥饿 培育：上一个物种培育等级到达lv3以后，可开启新的物种培养方向。 心里状态：真倒霉，出来觅个食，居然还人被觅食了！ 嘿，苏文宸也没想到这鱼也是出来觅食的，不过现在成了自己的盘中餐了！ 在抓到一条之后，苏文宸也不在河里泡着了，主要这个时节水还是偏凉，他怕泡时间长了冻坏腿脚。 而且这玩意用手其实也没那么好抓！ 下次他准备去找个鱼钩，还是直接当钓鱼佬比较好，反正他也不需要鱼漂之类的玩意，咬没咬钩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回去的路上。 恰好碰见下工的人群。 看到苏文宸拎着一大条草鱼。 不少人都好奇跟苏文宸打招呼道。 “宸小子，你这是去河里摸鱼了啊？这天去河里，水不冷吗？” 苏文宸笑着回了一句，“这不是去挖野菜，正好碰到这条鱼不想活了，直接往岸上蹦，这不正好被我看见了，所以就便宜我了！” 听了苏文宸的话，不少人暗自惋惜，怎么自己碰不上这种好事呢。 还有鱼不想活了往岸上跳的？看来以后没事也要往河边溜达溜达，指不定也能碰到这种好事呢。 不过也有人酸酸的说道，“这种傻不拉几的鱼，吃了说不定也得跟着变傻！” “呵，癞子你就酸吧，真要是你碰上，说不定吃的比谁都积极！” “对了，阿宸，今天大队长说，你跟高支书家都要搞养鸡场？你是不是傻啊？花自己的钱给大队搞养鸡场？”一个平时跟苏文宸玩的不错的同龄人说道。 苏文宸问道，“你听谁说的？只是提前垫资而已，等赚了钱大队是需要连本带利的还给我们的。” “那也不合算啊，这大规模养鸡哪有那么容易的，要是鸡死了那损失可就需要你自己承担了，反正这种亏本的事，我觉得一点都不合算！” “这也没办法，这是高支书主动提出要自己出资给大队建养鸡场的！我也就只好跟上了！” “你别说，这事老高干的确实不地道，他自己愿意出钱就算了，还要拉着你们，你不知道刚刚下工他就被他婆娘黑着脸扯回去了，回去后估计要干仗，我们准备去看热闹呢！你要不要去。” 苏文宸眼前一亮，他可最喜欢吃瓜了，这也是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精神娱乐了！ “要要要，你们等等我，我回家放了东西就过去！” 说完，领着石头一路小跑往家里走去，生怕去晚了，吃不上吃头茬的新瓜！ 苏家这边。 苏母看着小儿子跟被狗碾了一样，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妈，这鱼你帮我找个盆养起来，我明天再吃，这野菜洗洗等我回来我给你包饺子吃啊！”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往门外跑去。 苏母看着小儿子这幅急促的模样，没好气喊道“家里连白面都没有吃啥饺子？一天天的心里就没点谱！” 转头又对大孙子问道，“你小叔这么着急要去干什么？” 小石头想了想。 “说是要去支书家吃瓜，晚了就来不及了！” 苏母一头雾水。 “去高忠伟家吃瓜，他家不是正在干仗吗？哪里来的瓜给他吃？” 苏母对于郭大花的为人非常了解，她怎么可能请别人吃瓜，就是瓜皮估计都舍不得给众人闻闻味。 老儿子还是太年轻了，估计被谁给骗了！ 苏文宸放下东西后，直接一路小跑往高支书家赶去。 远远的苏文宸就能听到一阵怒吼声。 “高忠伟我告诉你，这钱我不同意，你要是打算出，我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苏文宸跑过来，找到记忆里村里几个比较熟悉的小伙伴。 苏文宸喘着粗气说道，“国伟，怎么样了？我没来晚吧！” “没有，才开始呢！来这边我给你让个位置！” 这个年代围墙基本都不高，甚至家里条件不好的，很多直接就扎了个篱笆的都有。 所以就算是高支书家就算有围墙，可是也无法挡住别人看热闹的心思。 长的比较高的，搬块石头垫着脚就能看到围墙里面。 那些比较矮的，有的爬树，有的架梯子，有的踩着猪窝。 整个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第25章 大花婶，你姿势不标准，我来教你！ 高家。 高忠伟此时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婆娘。 “大花，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钱大队是会还回来的！而且还会连本带息还！” “我不管，反正这钱我不出，你有本事就自己出。” “我们家钱都在你手里，我去哪里找钱！” “我不管，反正让我出钱给大队办养鸡场我不干。” “我的钱，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了算，匣子的钥匙呢？以后家里的钱我自己管！” 郭大花一看高忠伟要来搜她的身，直接开始原地开始坐下开始耍无赖。 “救命啊，要逼死人了！我给这个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现在连钱都不能管了。” “家里男人还要把钱给外人，我不活了啊！” 苏文宸看着在院里撒泼的郭大花，心里暗道，这战斗力不行，比不上四合院的贾张氏！ 于是直接出主意道。 “大花婶，你这样不行，不够惨，你两只手得扑腾起来！” “老天啊，大队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家我是没法呆了！” 不过这一次郭大花的姿势还真跟苏文宸提醒的一样，两只手也加入了卖惨的行列开始扑腾起来。 “对对对，姿势就这样，腿上也可以适当的加入一些蹬腿的动作，声音要再凄惨一些，最好嗓子处于那种半吼破的状态！” 其他人一脸古怪的看着苏文宸。 你小子怎么懂这些的。 边上的小伙伴眼睛睁得老大，震惊的问道，“阿宸，你居然还会耍无赖？” 苏文宸心中暗道，你要是看了几百本四合院你也懂！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热闹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小伙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阿宸你以前往公社里跑都是去看热闹去的啊！为啥我哥不让我跟你一起去看热闹呢！” 院子里高忠伟脸色已经绷不住了，面色难看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这婆娘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呢？他堂堂一个大队支书，还能让自家亏了不成？ 当时还想着给苏建业添添堵，让苏家闹起来给大家看笑话，结果现在苏建业家一点动静没有，他家先成笑话了。 而且眼前的这幅泼妇模样，让人看到别人会怎么看他？脸都被丢干净了 直接脸色阴沉的说道，“给我滚起来，别给我丢人现眼！” 由于被苏文宸打断过施法，而且见高忠伟似乎不吃这一套，郭大花立马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不过嘴上却说道，“高忠伟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出钱！” 周围在一旁的看热闹的人见状直接说道。 “郭大花，你觉悟怎么这么低呢？高支书这是在为咱们集体做事，到时候赚钱了不是都说要多还你们了吗？这是好事啊！” “就是，郭大花你觉悟太低了，我看应该让支书多给你一个人上上思想课了！” 郭大花直接对着周围那几个出声的就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还管起我来了，一个个小娘养的贱皮子，光在那里说风凉话，既然你们觉悟这么高，要不你出钱，这好事给你，你要不要？” “我男人要是支书我就出钱，要不郭大花你让你男人把支书让给我男人怎么样，不就两百块嘛！大队又不是不给了，我男人要是支书我肯定支持他！” 郭大花一听这话，她肯定是不能接的，她要是有钱至于摆出这幅样子吗？ 不过这事肯定是不能让老高知道的，要不然肯定得跟娘家闹掰。 现在高忠伟已经不想跟婆娘吵了。 直接走过去准备去搜他家钱匣子里的钥匙。 郭大花一见高忠伟准备搜身，直接又重新开始施法，这一次还领悟力十足的加上前面苏文宸说的所有动作。 “我不活了啊，我男人非要把钱送给外人！” 看着自家婆娘在地上手舞足蹈的撒泼，高忠伟此时青筋都鼓了出来。 黑着脸冷声说道，“你以为不给我钥匙我就拿不到钱了吗？我告诉我才是一家之主！” 说着从墙角拎起一把锤子走进屋里。 郭大花一看满脸惊慌，声音都带有一丝丝凄厉的叫喊。 “这锁你不能砸！你砸锁的话，我也不活了！” 说着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连忙追进里屋。 苏文宸咂么咂么嘴，瓜好像完了，有点意犹未尽怎么办！ 高支书拿到钱后，他婆娘估计也就消停了。 毕竟这种事情，其实在村里经常也会发生，因为家里资金有限，夫妻两个想要购买的东西不一样，一般吵一架之后，最终就会有一个人低头。 然后事情就过去了，就在大家准备回去的时候。 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敲击声。 下一刻，高忠伟愤怒的怒吼传来。 “郭大花，我问你，我钱呢！” “九百多块钱，为什么现在就剩三十块了？其他的钱呢！” “啪——！” “你tm的，敢把老子的钱送给你娘家，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家贼。” “砰！砰！砰！” 紧接着屋里传来剧烈的扇耳光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 本来看热闹的人群互相对视一眼，也立刻也意识到事情好像严重起来了。 “坏了，真打起来了！老高手里可拿着锤子呢，你们几个年轻的赶快翻进去控制住他，我去喊大队长来！” “记住千万别让老高弄出人命！” 说完。 苏文宸等几个年轻人就立刻从土墙翻了进去。 快速朝着里屋冲进去。 此时高忠伟正骑在郭大花的身上，双目通红的死命往对方脸上扇巴掌！ 边扇嘴里还边骂道，“我让你把钱给娘家，我让你撒谎，我让你骗我。” 郭大花起不来身，就只能随手抓起什么就用什么往高忠伟身上摔打。 “我借钱给娘家怎么了？反正这钱咱们也不用，先给我娘家用用有什么关系。” 苏文宸等人赶快过去把两人拉开。 “高支书，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你们别拦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家贼，一天天的我在家是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我以为你是攒钱给儿子结婚。” “没想到啊，郭大花你是有本事的，从老子嘴里扣钱给你娘家人是吧！” 郭大花见到高忠伟被控制住了。 直接说道，“我都说了，他们都说以后会还的！而且我爹养我一顿，现在我弟弟要结婚，帮衬一下我弟弟怎么了！” 高忠伟眼神如同要杀人一般，“你tm的那是帮衬吗？你那是把咱家搬空了。” 接着转头对进来的社员说道，“大家评评理，九百多块钱啊！你们说娶什么媳妇要花这么多钱！就是城里人也没有要这么多钱的啊！” 周围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娘也跟着数落起来。 “大花，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帮娘家几十块钱也就是了，怎么还能掏空自己家去帮呢！” “就是啊，平时我只是以为郭大花是节俭，没想到居然是为了省钱给娘家啊！” “就是没想到支书家的家底这么厚，居然有这么多钱。” “你懂什么？前几年那情况，这老小子跟着去城里，搞不好弄了不少好玩意。” 第26章 天天吃这么好，要被雷劈的！ 很快。 苏父跟大队部的其他成员都陆续赶了过来。 显然也是怕高忠伟一时冲动，如果真出了人命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苏父走扒开人群，走进来看到被控制住的高忠伟后。 松了一口气。 “老高，怎么回事？我听说都动锤子了。” “你可不能走岔路啊，出了人命可是要被抓去打靶的！” 高忠伟斜了苏建业一眼，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功夫跟他斗气了。 毕竟他损失的可是这些年，几乎的全部家当。 于是直接目光阴狠的看着郭大花，“明天去你娘家大队，给我把钱全部要回来。” 郭大花走过去抓住高忠伟的胳膊说道。 “忠伟，我弟弟刚结婚，现在肯定没钱还我们，要不等几年，我肯定把钱要回来。” 高忠伟眼神冷冽。 “明天你就去，苏文宸那个小兔崽子刚才不是还教你怎么撒泼打滚吗？你娘家一天不还，你就给我在你娘家门口坐一天。 “如果你娘家真不打算要脸了，你就给我去他们大队部喊！我就不信整个大队还能都不要脸了，你娘家就是从大队借钱，也得把钱给我还回来。” 苏建业瞅了苏文宸一眼，有点纳闷，怎么哪都有这个兔崽子的身影。 不过高忠伟这个法子，在苏建业看来确实算是一个好办法，毕竟如果真有人来他们大队门口哭爹喊娘的。 他高低得给人先送走再说，因为要是大队不管的话，事情传出了，估计以后大队上的姑娘就别想嫁出去了。 这种结了婚以后，还天天往娘家扒拉钱的，哪一家敢要啊！ 在确定高忠伟冷静之后，苏父就让众人散了。 “老高，你也冷静冷静，如果他们不给，大不了到时候去公社开会的时候，你当着书记的面提一提，虽然有点丢脸，但钱好歹能拿回来不是！” 高忠伟黑着看着苏建业。 “你也给我滚一边去，就不能盼我点好，那是丢一点脸吗？那是把脸丢到全公社了！” “你看你还不识好人心！” 说着苏父也带着苏文宸回家了。 苏母一见两人回来，好奇的问道。 “老幺，石头说你去老高家吃瓜了？不是在干仗吗？听说老高都动锤子了，怎么个回事！” 苏文宸挥了挥手。 “没动锤子，不过瓜味还凑活，就是不够曲折！” 说着边走还边回味。 苏母一脸八卦的看着苏父，“这小子说啥胡话呢，老高家都干起来了，还有心思请你们吃瓜啊！” “吃个屁，是郭大花把家里的钱全都借给娘家了，据说有小一千呢！” 苏母吃了一惊。 “这么多，郭大花是脑子抽了吗？平常看起来挺节俭的，怎么能干这么没脑子的事？都嫁给老高这么多年了，还指望娘家呢！” 苏父抽了口烟，淡淡的说道。 “不都是当父母的故意教的吗？咱们大队也有不少，觉得养闺女不划算，天天就在闺女耳边唠叨，让她们以后要记着娘家。” “一个个都这么教闺女，到时候我看儿子要娶媳妇的时候怎么办！” 苏母听到这，嘴里也嘟囔起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拿闺女当宝，不供三个儿子读书，偏偏供一个闺女。” “现在好了吧，闺女是供出来了，但是你看还不是嫁去别人家了！” 苏父摆了摆手，“英子哪次回来不是大包小包的给你带东西。” “而且三个儿子我哪个说过不让他们读？一个个跟猪脑子一样，就算是老三强一点也才刚上高中就停课了。” “老大老二我都不想说他们，那是真跟你当初上扫盲班一样，让读书就一堆借口在那里等着！” “哼，就你个老不死的聪明，不也窝在村里吗？” “你个没见识的懂什么？英子我供出来，以后咱们老了到时候有病有灾的，去大医院到时候都能找到人，可以少很多麻烦。” 苏母虽然不懂，但是一般家里的事都是苏父做主，她不懂也不去反驳。 这也是苏父最喜欢苏母的地方，傻点就傻点吧，好歹听劝，而且他这种人真要跟那种全是心眼的女人睡同一铺炕上，晚上他还真睡不着。 此时恰好，苏文宸端着一瓢白面从屋里出来。 苏母顿时也顾不上苏父了。 “我的天爷啊，老幺你是真不会过日子啊！包个饺子怎么能用这么多白面啊！一半白面就行，剩下的掺玉米面！” “妈，我就想吃点白面啊，而且五只鸡产的蛋足够我一直去换细粮吃了。” “那也不能这么吃！” “妈，我们都分家了，我吃什么自己做主！” “造孽啊，哪有人这么吃的，天天吃这么好，是要天打雷劈的！” “呵，真要这样估计大城市的人，早就被雷劈光了！” 苏父看着跟小儿子争辩的苏母，抿了抿嘴唇，白面饺子啊。 还得是老儿子会吃，包好了应该能孝敬他一点吧！ 最后，苏母到底还是拗不过小儿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按照苏文宸的想法开始擀面。 苏文宸去鸡窝里摸出下午刚下的几个鸡蛋。 先是炒好鸡蛋，又热了点油，炸了点花椒油。 “刺啦——！” 当带有浓浓花椒香味的热油，浇在搅拌好的野菜鸡蛋馅上。 花椒的香味，野菜的香味，鸡蛋的香味，全部都被激发出来。 一时间整个屋里香气四溢。 “哇，好香！小叔我可以多吃几个吗？” “没问题，今天你出了力，我分你一大碗！” “小叔你真好，以后我天天帮你干活！” 一斤半的白面，三人一起动手，一共包了差不多接近一百个饺子。 煮好之后。 苏文宸还让石头给大哥和二哥一家送了一小碗，然后又单独给小石头装了一大碗，毕竟他说话算话，小孩帮忙了他自然也不会食言。 而且家里人都不是啥极品，苏文宸自然也不会一毛不拔。 虽然送的数量虽然不多却可以让大家都尝尝味道。 毕竟这个年代那都是大肚汉，真让人敞开了吃，那一人一百个饺子都不吃的。 这也算这个年代维持人情的一种来往了，一般谁家做好吃的了，都会给关系比较好的亲朋送一点。 到也不用太多，心意到了也就可以了。 另一边，二哥苏文烈看着妻子端过来的饺子。 “当家的，这是小弟让石头送过来的，白面饺子，你看怎么办？” 苏文烈走过去接了饺子说道，“没事，正常的人情往来就行，等我有空看看能不能套个兔子什么的，你到时候做了我给他送一碗就行。” 屋里，大哥苏文章闻着这香味，口齿生津的对边上的大嫂说道，“明天我们也吃饺子，到时候你去公社也换点细粮！” 大嫂有点不情愿的说道，“不年不节的吃什么饺子？而且到时候包了不也得给一家送一碗啊，太不划算了。” 苏文章把脸一板。 “我让你包你就包！怎么你也想省钱送给你娘家啊！分家了老幺都能请爹娘吃饺子，我是老大我也得请！” 大嫂委屈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还是不是为咱们小家着想，吃一顿饺子得多花钱啊。” “老幺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咱家石头都这么大了，不得开始给他存钱找媳妇了吗？而且你不是还说再要一个吗？”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怎么还就一直没有动静呢！ “那也不差一顿饺子，我是老大，在这方面不能被小的比下去！” 很快正屋里一大锅饺子上桌，苏父微微感叹，他是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最先享到小儿子的福。 苏父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饺子，一口咬下去翠绿的野菜，嫩黄的鸡蛋，白白的面皮，再加上一股淡淡的花椒油的香气。 直接当场给他香麻了！ 他感觉就是去年吃的猪肉饺子也没这个野菜鸡蛋饺子香。 于是直接起身说道，“我得去把去年英子送的那半瓶酒拿出来，这饺子不配点酒可惜了！” 在找出半瓶酒之后，苏父还大方的说道，“老幺来点不？你大哥我都不舍得给他喝！” 苏文宸正在埋头狂炫饺子，直接摇了摇头。 “我不喝白酒，太辣！” 因为前世到他们那代年轻人，基本很少有人习惯喝白酒了，一般聚会也大多都喝点啤酒就完事了。 “果然还是毛头小子，不懂其中滋味！” 说完抿了一口。 “嘶——！舒服～！” 很快一大锅饺子，就被消灭干净了。 最后喝了一碗饺子汤，苏文宸拍了拍肚子。 这是他来到这的这几天吃的最舒服的一顿，就算是刚来那天卤的大肠，也比不上今天的这一顿。 第27章 老高你个老小子比我还贪啊！ 次日。 当大队部的班子成员重新聚齐的时候。 只有大队支书高忠伟一个人脸拉的老长，似乎在场的众人都欠他几百块一样。 苏父轻咳了一声，歪头看了一眼高忠伟。 “老高，昨晚没事了吧？” 高忠伟黑着脸回了一句，“我能有什么事？” 苏父点点头，“没事就行，那你那边鸡场还建吗？要不我看就停了吧！” 高忠伟咬牙切齿道，“必须建，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建！” 他不光要建，还要建的比苏家的还大，自己的面子要统统从鸡场找回来，他就不信自己家婆娘，养鸡还能比不上苏文宸一个毛头小子。 等鸡场赚钱之后，他要让所有人知道，靠苏建业这个大队长是不行的，只有靠他这个大队支书，所有的社员才能过上好日子。 “那好，老高待会儿你跟老幺就和我去一趟公社，谈谈鸡场的利润上交，你别傻乎乎的把底全透露出去啊。” 高忠伟冷哼了一句，“你当我傻啊，透出去了第一个月赚的钱还能是我自己的么！不过公社能同意咱们还不上交利润啊！” 苏父微微皱眉，“尽量争取吧，老幺你们你们二小队那边出十个人帮忙打土坯，算满工分，争取赶快把鸡舍盖起来。” “老高你们一小队那边也出十个人，你们都选好地方了吗？” 高忠伟摆了摆手。 “等我们回来再选地方，让他们先把土坯弄出来吧！” 公社书记办公室。 “什么？你们大队要建两个养鸡场？你们脑子没烧坏吧！”北湾公社的公社书记贺飞槐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高忠伟立刻抢先表现道，“贺书记，这一次是我跟苏文宸同志，我们自己出资给大队添置产业，不用花费大队一分钱！” 贺飞槐看傻子似的看着高忠伟。 “老高，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自己出资给大队置产业？” 然后转头对苏文宸说道，“你不是苏建业家的小老三吗？你以前不是在公社这边倒腾东西吗？怎么又打算要给大队养鸡了！” 苏文宸一听这话，冷汗都下来。 淦，他在公社这边压根就没有倒腾多久，这都被公社书记知道了，是不是代表其实公社里，对于下面那些人倒腾的玩意，全部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苏文宸挠了挠头，“哈哈，书记你可不能随便冤枉我，投机倒把可是犯法的。” 贺飞槐摆了摆手，“行了，我没兴趣管你那点屁事，说说吧！你们大队都是怎么想的！” 高忠伟一看这种出风口的事情，不能让苏文宸那个小兔崽子抢了。 于是立刻开口道。 “咳咳，贺书记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提前垫钱，这不是感觉养鸡有风险吗？我怎么能让大队承担风险，所以我就提议自己提前垫钱，不过要是鸡场赚了，是不是也要把我垫进去的钱额外的连本带利还给我。”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你高忠伟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天怎么会突然大方起来了。” 贺飞槐微微有些担忧道“不过，私人给大队出钱咱们公社没有先例，要不你们还是回去社员一起集资吧！”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书记啊，我们大队到是想社员集资，但你觉得有人会出钱吗？到时候赔了怎么办？算谁的？而且那样的话，一旦赔了恐怕社员们也不会甘心接受，事情一旦闹大恐怕会直接惊动县里。” 贺飞槐一听这话，也觉得苏文宸说的确实有道理，要是高忠伟和苏家老三赔了，最多也就来烦一下他，两个人也闹不出什么动机。 要是真的整个大队都闹起来，那他这个公社书记怕是第一个要被县里问责。 而要让公社出钱的话，公社不是出不起，可是他们北湾又不止一个大队，到时候就怕其他大队有学有样都来让公社出钱。 其实就算都来让公社出钱，公社里也能出得起这笔钱。 贺飞槐最怕的是，一些大队不好好养鸡回去就找个借口杀了吃肉。 于是对苏父道。 “老苏啊，你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们整一个不行吗？怎么还整两个鸡场？” 苏父解释道，“一开始是我家三小子提的，他养鸡不是有一手吗？就说要在大队搞一个养鸡场，正好隔壁县鸡场倒闭之后附近的鸡蛋也节节攀升，我觉得也有道理。” “然后拿到大队开会讨论，老高觉悟多高啊，就提议说不能让大队担风险，得自己出钱搞。” 高忠伟在一边频频点头，对，就是我说的，我觉悟就是这么高！ “这不事情就成这样了，就搞出两个养鸡场，不过书记你放心，反正是他们自己出钱，就算赔了也来不到公社上！” “对，而且何书记，这一次要是赚了钱，我们不会跟养猪场一样一分钱都不上交利润，这一次我们直接上交一半的利润给公社。” 苏文宸一脸不赞成的看着高忠伟，“高支书，你怎么能这么看贺书记，他在你眼里是那种在乎蝇头小利的人吗？” “而且你现在给公社上交利润，万一赔了是不是还要公社兜底啊！高支书，你怎么能这么恩将仇报呢。” “我什么说要公社兜底了，而且我们公社产业上缴利润怎么能算恩将仇报呢！” “是啊，光上缴利润，公社却不承担风险，这传出去了，你让别人怎么看贺书记。” “要是让别的兄弟公社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公社是那种只想着捞好处，却不想担责任的无能公社呢。” “高支书，你这是故意抹黑咱们贺书记，抹黑咱们北湾公社啊！你其心可诛啊！” 高忠伟一脸震惊的看着苏文宸。 你踏马来之前你小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居然还临时加词故意给他泼脏水。 贺书记不会真以为我是故意抹黑他吧！ 不行，自己得赶紧撇干净，于是赶紧解释起来。 “贺书记，我真没想到这样会故意给您抹黑，那这样，这次我们一定一点利润都不上交给公社，绝对不让公社承担一点损失，也不会给您抹黑一点！” 苏文宸一脸奇异的看着高忠伟。 我艹，来之前不是提前说好上交给公社二成利润吗？老高你个老小子比我还贪心啊！ 一点都不给，这公社能同意吗？ 贺飞槐一脸黑线，静静的看着面前眼前演戏的两人。 突然出声道。 “老苏，你是大队长，你怎么说？” 苏父此时突然如梦方醒。 “嗯，什么？书记，不好意思，打仗时候的老毛病了，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贺飞槐：“.........” 你个老狐狸是真会装糊涂，一遇到事情就走神是吧！ 贺飞槐先是看了看苏文宸和高忠伟，又低头看了看，纸上两个鸡场一开始的养殖数量。 颇为不爽的说道“行了，两个鸡场加起来也就才一百只鸡，公社也不差这几百块钱，就当是补贴给你们大队了！” 苏文宸眼前一亮。 没想到居然真被高忠伟干成了，公社一点利润也不要。 不过前期利润低的时候，公社可能不动心，后面利润大了肯定会动心思的，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苏文宸直接说道。 “书记，鸡场作为社队产业，怎么能一点不给公社做贡献呢。” “不过我们也能感受到公社对我们大队产业的大力支持，您看这样行不行，前面两年我们养鸡场的利润，都用来升级养殖设备和改善社员生活，两年后我们每年上交给公社两成的利润。” “虽然到时候可能利润不多，公社也未必能看上眼，可这也是我们大队对于公社的一点贡献！公社可一定要收下！” “这都是我们大队全体社员的心意！” 边上高忠伟听得一脸疑惑，怎么你说上交利润就是心意，我说就是抹黑了？ 所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贺飞槐心情舒畅。 看看，一个小家伙都比两个老东西会说话。 虽然我看不上你们那一百只鸡，但是我不要那是我的权利，你主动一点不给就太不懂事了。 特别是高忠伟，一点政治智慧都没有，前几年搞了那么多事都没升上来果然是有原因的。 “行，我答应了，作为社队产业一点利润都不给公社，我也没办法跟其他大队交代，那就前两年不用交利润，两年后交两成给公社。” 苏文宸挠了挠头。 “贺书记，麻烦您到时候让公社给大队一份正式的文件，万一您升了，我们也能跟新来的有交代不是。” 贺飞槐挑了挑眉。 “你小子，想的到是周到，行，我现在就让下面给你们写一份。” 第28章 你真的甘心？ 贺飞槐带着三人离开他的办公室。 直接去了下面干事办公的地方，公共办公室。 “老牛，坪村大队要办一个新的社队产业，你给他们写一份文件，前两年不用上缴利润，两年后上缴两成！写完后拿给我签字盖章！” “对了，记住写三份，一份给他们大队，一份公社留存，一份送去县里存档！” 说完之后。 看了一眼苏文宸。 “小家伙，满意了么！” 苏文宸挠了挠后脑勺。 “嘿嘿，要不怎么说书记您是咱们公社的定海神针呢！还是贺书记您想的周到，咱们公社有您这样负责的领导，简直是我们整个北湾公社的福气！” 贺飞槐扬了扬手，“你别给我迷魂汤。” 转头对高忠伟和苏父说道，“我支持你们建社队产业，你也要想办法替我解决困难，很快第一批知青就要来了，据说这次数量不少，而且后续还有好几批。” “你们坪村大队，在咱们公社算是条件好的，所以多接收一些知青没问题吧！” 苏父当即跳脚道，“老贺你tm坑我们？这鸡场我们不办了！” 说着就要拉着苏文宸和高忠伟回去。 “哎哎哎，老苏你看......你又急！咱们多少年交情了，我还能害你不成！” 苏父摆了摆手，“别，就是知道你为人，我才清楚你肯定又没憋好屁！” “行了，我也不跟你墨迹，我去县里争取过，南湾那边土地既然比咱们公社多，所以第一批先要先紧着南湾公社那边送，不过我们这边也得有三四十个人，你们大队领回去十个知青有没有问题！” “问题大了，我们公社七个大队，凭啥我们大队要第一次领回这么多知青？除非你答应后续就不分给我们了。” “那不可能，上面已经开完会确定了，大城市里除了独生子女的，没有工作，没有结婚的年轻人，不管男女统统都得下乡！” 苏父跟贺书记的话，苏文宸插不上嘴。 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姜梨，对方一边磕瓜子，一边一副吃瓜的模样，看着苏父跟贺书记你来我往的争辩。 他走过去自觉的从对方桌上抓起一把瓜子问道。 “没想到你今天就下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在县里待几天呢！看起来你在这边过的还可以啊，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姜梨叹了口气。 “没啥事，每天来就喝喝茶，看看报，然后听着部门里一些大娘和大姐唠家常！” 苏文宸羡慕的说道。 “这还不好？直接一步到位，进入养老生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姜梨皱着小脸，“可是我不做事，什么时候才能升上去啊！” “而且现在公社里有什么事情，书记也不安排给我，最多让我在院里送个文件，这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 苏文宸思绪飞转，显然他也知道贺书记苦衷，她毕竟是县长安排下来的人。 不过公社这边大多跟农村打交道，所以一个女孩，书记还真不太好给对方安排一些需要去下面的工作。 万一出了意外，估计贺书记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这么一来，他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对方拉进他的计划里？ 等自己养鸡场建成，以后扩大规模肯定需要一些难搞的物资。 对方有关系，又想要干点实事，贺书记则需要地方安置她，而自己则需要对方的背景和渠道。 这么一来不就是三赢吗？ 当鸡场到达一定规模之后，姜梨同志因为办了实事，升职加薪，不管是她还是其背后的人应该都会满意。 因为养鸡场最终还是属于社队产业，贺书记这边肯定也会非常满意。 而他则会成为一家大型养鸡场的场长，可以说三赢。 当然养鸡场规模扩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也可能有人出来摘桃子。 不过难道还能怕这种事情，他就不发展了？ 只守着五十只鸡确实没人会来摘桃子了，可是这样一个超小型产业，也无法给苏文宸扩展足够人脉资源。 姜梨用手在苏文宸眼前晃了晃。 “喂，你在想什么？怎么半天都不说话了。” 苏文宸看了姜梨一眼，语气带着引诱说道。 “你想不想在公社干出一番事业？让你家里人都对你刮目相看？难道你真的就甘心跟一群大娘一起天天喝茶，聊天，织毛衣？” 姜梨眨了眨眼睛，露出向往的神色，不过很快又警惕起来。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我告诉你，你要是骗我，我就去县里找大姐！”说完还伸出小拳头，在苏文宸面前举了举。 苏文宸有些委屈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可是真心把你当异父异母的亲兄妹的。” 姜梨皱了皱琼鼻，表情可爱的说道，“那好吧，到底是什么事业你详细跟我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大队不是搞了一个养鸡场吗？”苏文宸说着在兜里掏出那张前面列好的表格。 把前面跟大队说的一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姜梨不懂养鸡，可是她能够看懂表格，看着上面列出来的利润。 她双目震惊的看着苏文宸，“养鸡这么挣钱吗？为什么以前公社不养？” 苏文宸把纸收好后，“你以为随便养都能这么挣钱啊，这里面可是有很大技术的。” “就像工厂里那些七级工和八级工的大师傅，同样都钳工是怎么有人行有人不行，这里面都是有窍门的！” “我现在就是掌握了技术，当然你不放心的话，到时候也可以等第一批次母鸡产蛋后再说，看看我是不是骗你的。” 姜梨眼神闪烁，要是她真的帮苏文宸在北湾公社搞出一个好几千只鸡的养鸡场，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份政绩。 而且前几天她在县里何叔那里还听到，市里纺织厂极其缺肉蛋，工人都闹了好次了。 没想到苏家不光文英大姐比较聪明，她弟弟好像也不遑多让。 “那行，等你养鸡场建好之后，我会想办法去捧场的，如果利润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参与进去！” 苏文宸没想到居然能提前拉到后面的投资，心情大好！ “你放心，大家都哥们，我肯定不会骗你的，以后你在公社遇到急事，就去贰角胡同那边找庄林，他是我朋友，我到时候会嘱咐他的。” 接着又悄悄的说道，“如果你想私下里换什么东西也可以去找他，不过你只是去买东西可以，可别参与其他的。” 姜梨眼前一亮。 诶，本来她还发愁公社这边似乎没有早市什么的，想要私下里买点东西都找不到路。 没想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29章 以后坪村大队我说了算 那边苏父跟贺飞槐争辩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等第一批知青来了，到时候他们大队要多接收几名。 不过知青点的建造，必须要要公社出钱才行。 等掰扯完之后，苏父发现苏文宸居然在那边跟一个年轻的女干事聊的火热。 臭小子，居然敢当众勾搭公社的女干事。 于是苏父没好气的喊道，“臭小子，还不给老子滚过来，拿上东西走了！” 苏文宸朝着姜梨点点头。 “我就回大队了，有事可以找人去喊我！” 姜梨也有点聊得意犹未尽，来了这么多天，她还第一次碰到苏文宸这么有意思的人，对方完全不像是小县城的人，反而一些看问题的视角，比她这个京市的人都有远见。 甚至让她产生一种不舍的感觉，她只能告诉自己想多了。 可能是她太孤独了。 所以遇到一个比较契合的人，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她前面之所以经常去找文英大姐聊天，也是因为她在这个小县城里，除了何叔叔这个县长几乎就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而她跟何叔也谈不上亲密，对方更多也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 她因为局势的原因，被父辈安排到这种举目无亲的小地方，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种恐慌感。 一种不知未来的迷茫感。 现在苏文宸给她画好蓝图之后，她反而重新找到奋斗的目标了。 想到这姜梨对苏文宸说道，“放心，等我有空就去你们大队找你玩。” 苏父在边上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俩什么情况？我是错过什么了？ 两人就聊了十几分钟吧！怎么就到了有空就去找你的地步了。 倒是贺飞槐对是苏文宸完全是刮目相看。 对于姜梨来历，其实他也不是非常清楚，反正何县长跟他说是故友的女儿，让他不是大事的话，尽量照顾一下对方。 那么这种谈朋友的事情是算大事还是小事？他是需要阻拦还是成全？算了这事还是让何县长自己决定吧。 不过老苏家，这个三小子也真有本事。 他可听说过，县里好几个有为的年轻人都尝试过呢，可惜连个好脸都没得到，听说还被何县长警告了一番。 这小子居然就用了十几分钟，就让对方主动去找他玩了。 这要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以为苏文宸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呢。 不过他还是走过去拍了拍苏文宸的肩膀说道。 “既然不打算搞那些歪门邪道了，那就在鸡场好好干！” 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事情，咱们可不能干，特别是一些违背妇女意愿的事情，就算是生米真成了熟饭，公社也是会追究到底。” 苏文宸自然听出贺书记的意思了。 立刻说道，“贺书记你放心，我们大队肯定不会出现任何违背妇女意愿的事情！” 苏文宸的心里自然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的，而且这种行为太下作了！。 另外就算真发生这种事情，别人家里也未必就能捏鼻子认了。 更有可能是直接想办法直接弄死始作俑者。 所以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可取的。 领导不是都说过吗？要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苏文宸脑子抽了才会用那种手段平白得罪人，压根不是智者所为。 贺飞槐点点头。 “你的话我记住了，到时候姜干事在你们坪村出了事情，我就找你。” 然后转头对苏父说道。 “过几天我会安排人带钱去你们大队帮忙建知青点。” “钱公社出，可是力你们大队也不能一点不出，到时候盖知青点，公社出钱管饭，你们大队出人出力！” 苏父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贺书记您放心，要是谁吃了饭不卖力，我肯定不饶他！” 在苏文宸一行人离开后。 贺飞槐对姜梨说道，“小姜？你想去下面的大队？” 姜梨颇为委屈道，“书记不可以吗？我来公社你一直不给我安排工作，去下面安排什么工作你也都安排别人。” 贺飞槐揉了揉脑壳，他这不都是为了安全吗？在公社里他能保证不出问题，可是去下面，万一就有人脑子突然混了头，想搞生米熟饭这一套，他也来不及阻止啊。 而且这种情况下，在农村还真就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例。 就算公安去管，很多村里女人也会自己咬牙认了。 于是只能说道。 “这样吧！你愿意的话，过段时间坪村大队监督盖知青点的活，我就安排你过去！” 姜梨听到后眼前一亮。 “真的吗？贺书记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完成这份工作。” 姜梨觉得这份工作安排来的正是时候。 公社这边虽然工作轻松，可是她现在想做点实事，要不然公社这边还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另外就是，每天都有大娘在她耳边唠叨着给她介绍对象。 可以说她才来一天，就有点待不住了。 贺飞槐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你过去主要是监督公社这笔钱使用，其他的你不用多管！” 公社大院门口。 苏家父子和高忠伟刚走出公社的院子，高忠伟就一拍大腿。 高声喊了一句“我终于想明白了。” 前面自动书记不给他好脸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前面书记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变脸了呢。 在重新的一点点捋了一遍之后，他终于想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想明白之后高忠伟脸都绿了。 一脸愤怒的对苏文宸喊道，“是你小子阴我！” 苏文宸抠了抠鼻孔。 “高支书怎么大白天就开始冤枉人了，我什么时候阴你了！” “那你说为什么，让我说完不上交利润，贺书记脸都黑了，一脸的不高兴。” “谁让你自作主张自己改词了，咱们不是说好，你先说给公社一半利润，我反驳之后你再提出给两成吗？是你自己改词说一点利润都不上交，怪我干什么？” 高忠伟回忆了一下，嘴硬的说道。 “我这不是为了显的贺书记清白吗？而且他明明都答应不用上交利润了，为什么还主动上交两成利润。” 苏文宸嗤笑道。 “贺书记用你显啊？他可以一点不要，但你不能一点不给！” “而且两年后咱们养鸡场估计规模就大了起来，到时候恐怕就算公社信守承诺不要利润，县里都未必答应。” “不能吧，我们县里可是有好几家国营大厂，县里还能看上咱们大队这点产业！” 苏文宸自信的仰望天空。 那得看我到时候做到什么规模了。 特别是这个肉蛋奶极其缺乏的年代，一旦鸡场的规模到达一定程度之后，肯定会有人感兴趣的。 所以他必须要在这几年经营到足够强大的人脉，这也是他提前准备拉姜梨投资的原因，并不是对方有多强，而是对方的背后站着县长。 除非更高层次的人出面，要不然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对方说话还是很好使的。 苏父拍了拍高忠伟的肩膀。 “老高啊，你说你前几年上蹿下跳的这么久都没爬上去，还没懂吗？你现在连我儿子都玩不过了，以后消停点吧！” 说完一脸轻松的快步走在最前面。 高忠伟听到苏建业的嘲讽脸都青了。 “苏建业，你个狗东西居然嘲讽老子，哼，你给我等着，鸡场建好后，我早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大队的支书，以后坪村大队我说了算！” 苏文宸点了点头。 “对对对，高支书，坪村你说了算！”说完后，苏文宸快步离开。 高忠伟一脸得意，“苏建业，你看你儿子都承认了。” 高忠伟还留在原地细细品味了一番，不过明明是一句好话，自己为何总感觉这死小子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呢。 第30章 这鸡住的不是比人都好？ 坪村。 大队上的社员们，此时已经开始热火朝天的开始忙活起来了。 苏文宸被苏父派来二小队这边，通知他们土坯要多打一些了。 因为到时候建知青点的时候也要用。 二小队这边，打土坯的一共分了十个健壮汉子，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是一根扁担挑着两大筐黄土。 时值谷雨，这些人外面虽然只穿了一层单薄的衣物却满头大汗。 苏文宸走过去。 “国栋叔，我从公社回来了，我爹让我通知你刚从公社得到的消息。” 李国栋听到后放下肩膀上的扁担，转头对身后的人群道。 “大伙也都歇歇吧！” 说完一屁股坐在全是黄土的筐子上。 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一沓跟超小型记事本差不多白色小纸条。 刺啦。 撕下一张后，又拿出一小包稀碎的旱烟丝，抓了一小撮，卷好之后就是一根自己制作的卷烟了。 “呼——！” 一口焊烟下去，李国栋顿时觉得身上的疲劳被一扫而空。 “宸小子，你刚刚说公社通知的消息？怎么鸡场公社不批啊！” 一股剧烈的旱烟味道袭来。 “咳咳！” 苏文宸移了移脚步，这种农村自己种的旱烟叶味道比较浓重，劲道也比较足，一般人第一次抽这玩意还真受不了。 不过这种旱烟在农村市场非常受欢迎，没办法农民压根没有烟票获取来源，这个年代也没多少农民有那个经济实力抽经济烟，经济香烟一般都是给城里的职工们准备的。 李国栋看着苏文宸的动作笑了笑。 “宸小子，男人怎么能不会抽烟呢？”说着把手里的卷烟工具递了过去。 “拿着，自己卷一根！” 苏文宸连连摇头。 “国栋叔，我抽不来这个玩意，劲太大了，估计能把我抽醉了！” “不抽算了，我还舍不得给你呢，你前面说公社通知什么消息？” 苏文宸点点头。 “嗯，我爹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公社要给知青建知青点，让我们多打点土坯，到时候能用的上。” 这边队长李国栋还没说话。 坐在边上的另一个却先忍不住开口了。 “他娘的，给知青建房子凭啥让咱们出力？” “就是，大队长怎么回事，怎么这都能答应呢！” 苏文宸用手压了压，“你们着啥急啊？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这次不是白干，公社出钱给知青盖房子，所以到时候我们虽然要出力帮他们把知青点盖起来，可是这里的土坯啊，房梁啊，都是大队的集体财产，每一块土坯公社都是给钱的。” “另外帮忙盖知青点的期间，公社还会管饭！” 苏文宸话音刚落。 刚刚那个性急的人，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宸小子，都怪你说话都不说全乎了，跟大喘气似的，害我都误会大队长了。” 苏文宸耸了耸肩“怪我行了吧。” 李国栋一根烟抽完，“弟兄们既然土坯能卖钱，那么我们就加把劲，这种卖土坯的机会可不常有。” 然后转头对苏文宸说道。 “你就去看看，你鸡场打算盖在什么地方，这扛土的活，你这小身板可遭不住。” 苏文宸也知道对方是好意。 “那行队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定要让养鸡场风风火火开起来，以后让咱们大队的社员日子也都红红火火！” “嘿，没想到宸小子你读过几年书就是不一样，都开始拽词了！” “哈哈，人家宸小子以后是场长了，跟队长一样都是大队的人了。” 苏文宸离开二小队挖黄土的地方，在村子的周围，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不过在开始寻找建鸡场的地方之后，让苏文宸纠结事情就产生了。 养鸡场由于味道比较大，苏文宸是打算建到村子外围的，可是建在村子外围虽然味道问题解决了。 却会出现一个非常致命的安全问题，特别是在前面发展期，真要是有人偷鸡还是真是一件麻烦事。 还有卫生清理问题，鸡粪的处理也必须找地方堆积，如果距离村子太近，那么味道一定很大，可是距离太远又怕被人偷粪。 毕竟这年代，粪也是宝贵的东西，化肥这玩意国内现阶段可是全靠进口，非常珍贵。 没有关系的话，很难抢到化肥的份额。 他们大队之所以每年能抢到一点化肥，还是当初苏父托沪市的老领导牵的线。 所以这种情况下，鸡粪堆肥发酵的地方，不可能离着村子太远，可是太近了味道又太浓。 在沿着村子周围足足转了一大圈之后，苏文宸最终停在，一栋由木板搭建起来的木屋前方。 这种木质房子在他们大队算是极其少见的。 这里是大队晚上民兵巡逻的时候，一般会来这边休息。 想到这，苏文宸眼前一亮，这里好像就挺不错的。 这个年代一般晚上大队是会派民兵带着红袖标巡逻。 一般来说，一个是防小偷，一个是抓投机倒把！这也是上面要求的。 甚至偶尔公社里的红袖标还会下来抽查，这也是六七十年代治安比八十年代好的原因。 所以苏文宸就打算，把养鸡场直接建在巡逻民兵晚上休息的旁边。 养鸡场作为集体产业，这些民兵们也会自觉的保护养鸡场的安全。 因为在前面不用给公社上缴利润之前，除了鸡场发展需要的资金，其他的资金都会进入大队集体账户，这种情况下，大队每一名社员的工分价值，会因此上涨不少。 这也是不同大队之间，农民收入差距极大的原因。 据苏文宸了解，这个阶段国内最富裕的一批大队，甚至一个工分能有七毛到一块钱左右。 而一些贫穷的生产队一个工分可能才几分钱，一年忙活下来甚至温饱都未必能保障。 差距能有几十倍之大！ 所以对于养鸡场这种，能够提升工分价值的集体产业，社员们肯定会主动去保护。 在选定地方之后。 苏文宸又去地里，找了大队有木匠手艺的李二杆，专门订做了几个用来固定玻璃的窗户。 边上的人听到苏文宸的要求。 有人惊讶的说道，“啥玩意？养个鸡居然还要用百货大楼那种玻璃窗户，乖乖，这鸡住的不是比人都好了吗？” “那可不是，我听说就是城里也只有那种筒子楼才能用得起这种透明的玻璃，据说不仅家里亮堂，还特别暖和呢！” “真这么好吗？这东西不便宜吧！” “是不便宜，不过好像还需要工业票才能买！” “嘶——！那养鸡场建好之后，我们能不能进去住住。” “你住个屁啊，你能下蛋啊！” “我怎么不能下蛋了，我家牛蛋和羊蛋不是我下的啊！” “哈哈，王桂花，你确实能下蛋，人家宸小子要的是能下鸡子的，你问人家要你不！” “婶子们，别开玩笑了，养鸡场是给鸡住的，人肯定是不能进去住的。”说完苏文宸立刻掩面离开了地里。 这群老娘们开车太猛，他这么年纪遭不住啊。 第31章 别问，问就是天才！ 后面十几天。 苏文宸白天跟二小队的人一起打土坯制作土砖，晚上就琢磨养鸡场到时候应该盖成什么样的。 虽然身体不免有些疲惫。 但是那种看着自己发起的产业，慢慢的一砖一瓦逐渐成型之后，内心深处也升起的成就感，让苏文宸每天都干劲十足。 因为这是在他的推动下才逐渐完成的，以后这也将是他事业的起点。 在养鸡场的主体结构完成之后，最后的封顶上梁日。 公社书记贺飞槐，在苏文宸的邀请下更是亲自到场。 当系着红布的巨大房梁被好几个健壮男人，扛着房梁架在提前预留好的地方之后。 苏文宸立刻点燃一挂一百响的小鞭炮。 “啪——！”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周围顿时传来各种小孩子兴奋的欢快声音，等鞭炮响完之后，瞬间一拥而上。 开始埋头在一堆鞭炮碎纸中，找那些没有爆炸过的哑炮。 每每找到一个，都会引起周围小孩羡慕的惊呼声。 贺飞槐走进建好的鸡舍，看着一排排用竹子编好的鸡笼，还有用一整根大型竹子破成两半，制作出来的鸡食槽和装水的槽。 苏文宸介绍道。 “整个鸡舍一共分成三间，最里头的一间带火炕的是育雏用的。” “中间的这间最大的就是母鸡所在的鸡舍了，边上那间是配料仓和蛋库。” 贺飞槐好奇的看着苏文宸。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不光有育雏舍还有配料仓，就连笼子和食槽都配备了，你这是野心不小啊。” “跟一般的小养鸡场完全不一样，我听说都是你的想法？也是从隔壁县哪个的国营养鸡场学来的吧！” 苏文宸笑了笑，正好没借口呢，现在贺书记主动给他进行脑补全了。 “是参考过，也有一些我自己的想法。” 贺飞槐点点头，这样就挺好，因地制宜嘛！ “咱们也确实不用跟他们一样都用铁笼，我看用竹子编的也一样用。” 说完后叹了口气。 “当初那个养鸡场建立之初我也去参观过。” “当时市里面不光花费珍贵的外汇，给他们场引进了国外的鸡种，还派外交人员特意搜集了不少国外的养殖经验。” “市里对他们是寄予了厚望的，希望他们能够发展壮大，满足市纺织厂在内的几个国营大厂的肉蛋供应。” 苏文宸有点好奇，“我们市的第一纺织厂听说还是能创外汇的产业？” 贺飞槐点点头。 “要不你以为人家凭什么喊着要吃肉，要吃蛋呢！人家厂有钱啊！” “不过现在荤腥各地都缺，就算是有多余的，也是被调往京市或者沪市这种一线大城市，压根轮不到我们这边！” “要不然你以为市里为啥自己花钱引进国外的鸡种，就算市纺织厂能创外汇，可是留给市里能动用的也是非常少的一部分，可以说每一分外汇都弥足珍贵。” “可惜啊！养鸡场只辉煌了几年，后面一场大病，几乎全军覆没，直到现在也一直半死不活的。” 苏文宸疑惑的问道，“难道就一直没人想要恢复过来吗？市里就直接撒手不管了？不能吧！” 贺飞槐笑了笑，“怎么可能不管，不过是谁都说服不了谁而已。” “一些人说养鸡场的鸡得病，是外国人的阴谋，他们故意在卖给我们的鸡体内藏着某种病毒，所以鸡场的鸡才会大范围得病，主张要消灭外国鸡种。” “还有人说，是这种外国的养鸡方法的问题，应该抛弃这种方法，重新用老祖宗的养鸡方法。” “也有人说，根本就不关什么外国人的事，就是养鸡场管理人的问题，要重新引进外国鸡种。”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一群人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谁也不听谁的，市里面对此也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也不清楚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 “这也是那个养鸡场都过去一年了，还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因为谁也说服不了谁，全都各干各的，还不停地互相扯后腿。” 苏文宸扯了扯嘴角。 果然，扯后腿的人哪里都有。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机会，你们半死不活才好，这样周围缺鸡蛋，他才有可能借机搭上那些国营大厂。 要不然他们就只能出售给供销社了，那样的话价格肯定是要打折扣的。 另外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他以后就可以对外说，自己的想法都是从隔壁那个养鸡场听来的。 自己只不过是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已。 至于别的问题，别问，问就是天才！ 参观完鸡舍。 贺飞槐对大队的一众干部说道，“我这次下来，一个是看看你们大队的产业，第二个就是送姜干事下来！” “后面，她主要是负责监督你们大队在建知青点时候的具体开支。” “她在你们大队，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人身安全，如果出现意外，我到时候第一个找你们大队班子。” 苏父直接应了下来。 “贺书记你放心，我肯定会交代好社员的，也会照顾好姜干事的！” “嗯，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跟公社提，能帮的我尽量帮！” 苏文宸眼前一亮，挠了挠头，微微不好意思的说道。 “贺书记，现在我还真有个难题！” 贺飞槐：“........” 你踏马真不愧是苏建业的儿子，跟他一个德行，我就是客气一下，你居然还认真了。 于是没好气的说道，“说说吧，我看看公社能不能解决！” 听到贺飞槐答应后，苏文宸直接说道，“这不是母鸡下蛋需要一定的光照率，所以就得安装玻璃，这玩意不是要工业票吗？所以.....。” 贺飞槐扬了扬手。 “行了，等你去买玻璃的时候，去公社找我就行。” 说完也不敢再问苏文宸，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了，他怕对方不要脸的真继续给他出难题啊。 直接转头对边上的高忠伟说道。 “你不是也要建了一个养鸡场吗？走吧，今天我看看你们大队的副业都搞得怎么样。” 高忠伟眨了眨小眼睛。 “那啥，我那边进度没这边快，还没到封顶的阶段！” 在看了苏文宸这边之后，高忠伟实在不想让书记去他那边鸡场看。 贺飞槐摆了摆手，“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高忠伟准备建鸡场的位置，离着苏文宸这边并不远，显然他也清楚，要是建在没人看守的地方，怕是有人会偷鸡。 到达之后。 贺飞槐傻眼的看着眼前用夯土砖，只是围了一圈的鸡舍。 “这是你建的养鸡场？你们不是一起建的吗？难道苏建业你给他使绊子了？” “咳咳！” 边上抽烟的苏父听了这话，差点被烟呛住，委屈道“书记，你啥话这是，老高是支书，我敢给他使绊子吗？” “是他婆娘觉得这样简单点就挺好，然后就盖成这个模样了。” 高忠伟倒也不敢当众说假话，只能讪讪道。 “书记，我婆娘说，这种散养才是最不容易得病的，所以这边就准备盖一个大点的鸡舍，外面围上围墙，白天把他们放出去，晚上再赶回来！” 贺飞槐倒也没说什么，因为这种是目前最常见的养鸡方式。 不过在见了苏文宸前面规划有序的鸡舍后，再看眼前这个一个空荡荡的大院子还是有点失望的。 不过领袖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他也准备再看看，到底哪种养鸡方式比较靠谱。 “那行，正好我们公社也看看，到底哪种养鸡方式比较值得公社推广！” 姜梨看着这边的院子，拐了拐苏文宸的胳膊。 “他们这个养鸡场，看起来比起你的养鸡场差远了，看来你养鸡确实有点技术！” 苏文宸看了姜梨一眼。 “那是，我这种方式才是目前最合适的，他们那种养来吃肉还行，下蛋的话就不合适了。” 苏文宸心里清楚饲养蛋鸡的话，肯定是笼养性价比是最高的。 散养鸡的产蛋率，绝对不可能跟笼养鸡相比，更别说自己那边光照，温度，饲料，全部都已经拉满了。 在这个年代，他那个小养鸡场就是目前时代的产蛋巅峰。 区区小高，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现在的目标，可是取代隔壁县的那个国营养鸡场，成为本市最大，最知名的集体养鸡场。 第32章 这么艰苦晚上憋不住怎么办？ 在公社的贺书记走了之后，苏父有些拿捏不定的看着姜梨。 以前公社下来的一般都是男干事，现在弄了个娇滴滴的女娃。 这让他怎么安排！ “那个姜干事，你看你要怎么安排？” 姜梨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大队长，以前公社的人下来你们都是怎么安排，现在就怎么安排就可以了？” 苏父的脸皱成一坨。 以前公社下来人，他们大队一般就整点好菜，然后他先跟老高陪着对方喝一顿就差不多了。 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女娃娃。 总不能真跟以前一样，他和老高这两个大老爷们陪对方喝一顿大酒吧！ 想想那个场面，苏父就觉得有点不合适。 于是看向高忠伟，“老高你怎么说？真跟以前一样啊？” “既然姜干事说跟以前一样，那就一样呗！反正也是大队掏钱” 高忠伟到是乐得如此，毕竟大队花钱吃喝一顿。 苏父想了想，只能对苏文宸说道。 “老幺，那你带姜干事去大队部吧，我安排人看看能整点啥就整点啥吧。” “姜干事要喝多少？” 姜梨看着这情形有些奇怪，小声的问苏文宸道。 “大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苏文宸笑着跟姜梨说道。 “就是问你要喝多少，以前公社来人，一般大队都要整点好吃的，然后大队长和支书就会陪对方好好喝一顿，只要对方喝舒服了，事情就好办了多了！” 姜梨顿时傻眼，她没想到以前居然是这样。 一想到两个跟他爹一样大的人，居然要跟她喝酒，姜梨小脸都白了。 她可不想跟两个老头子喝酒。 连忙摆手说道。 “大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招待我，我跟文英大姐是朋友，你把我当一个晚辈就行。” “而且我自己的口粮这次我这次都带来了，你们只要给我安排个住所就行。” 苏父听到后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不愿意跟一个比他女儿还小的女娃娃喝酒。 这种说不上来话的，酒喝着也没意思，特别是对方还是代表公社来的。 于是也就借坡下驴道，“那行吧！，既然你跟英子是朋友，你这段时间就住她的房间吧！” “老幺，你带姜干事，去你大姐房间放东西吧！” “姜干事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儿子说！我跟老高就先上工去了。” “嗯，大队长，你跟高支书忙自己的就行，不用管我！” 苏文宸拎着姜梨的一大包东西，奇怪的问道。 “你拿这么多东西，这是打算来我们大队这里常住啊！” “怎么，不可以吗？” “那你可得做好准备了，我们这可不比城里，就是公社那边条件也好比我们这里好的多。” “晚上我们这边连电都没有，黑漆漆的一大片，去厕所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掉坑里。” 姜梨听得双目溜圆。 “这.....这么艰苦吗？那晚上憋不住了怎么办！” 她好像有些小看下面的艰难了。 苏文宸轻松的说道，“没事有尿盆呢！至于上大的嘛！那就只能用煤油灯了。” 听到这里姜梨松了口气。 那还好，除了没有电，其他的跟公社那边也差不太多，都是用尿盆，她都习惯了！ 而且别说这里，就连京市不很多地方都是用尿盆的嘛！ 于是轻松道，“也还好，跟公社那边差不多，那边也都是旱厕，味道大的吓人。” 苏文宸赞同的点点头，这年代就连县城的公厕也都是旱厕。 于是好奇的问道，“我看报纸上说，京市已经更新水冲式的公厕了，那味道应该没有那么重了吧！” “没想到你还经常看报纸，确实新建了不少冲水式的公厕，不过也有很多胡同还是老厕所！” 苏文宸故意说道。 “可惜想要普及到我们这里，估计得不少年呢。” “姜干事，如果你想要干点什么，不妨就先从推广冲水式厕所开始！” 姜梨有点迟疑，“这行吗？而且这需要不少钱，公社不会给你们大队出钱的！” “放心，等养鸡场赚钱之后，我们大队会自己出钱的，到时候就怕养鸡场赚了点钱，就有人眼红，然后以国家的名义，要把养鸡场的钱全部都拿走。” “唔，怎么会？养鸡场不也是集体的吗？” “是啊，可是大队是集体，公社也是集体，县里也是集体，市里也是集体，可是钱不管归属那个集体肯定是有人要不满的。” 姜梨听到这里也反应过来了，看了苏文宸一眼。 “原来你是怕的这个啊！这也是你拉拢我的原因吧，你放心，县里肯定不会出面的，至于市里应该看不上这点钱！” 苏文宸笑了笑，“那就好，这样我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带着姜梨来到自己家之后。 苏文宸打开一间在正屋旁边的那个房间。 “呐，这就是我大姐房间。” 姜梨走进来之后，发现远比自己想象的干净整洁，可见房间是经常是被打扫过的！ 墙上贴了不少各种各样的奖状，还挂着一张大型相框，里面放置着一张张小型的黑白相片，其中多数是大姐苏文英自己的。 全家福只有一张，上面苏文宸还比较年幼，大概只有七八岁左右。 苏文宸看着那张全家福缓缓说道。 “那张全家福是五六年照的，当时我大姐从卫校毕业，恰好被分配到县医院，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后，就死活要带着全家去县城里照一张全家福。” “那个时候恰好是公私合营的高潮时期，所以不少人为了支持变成国营的照相馆，很多都全家一起去城里照相！” 姜梨略微羡慕的看着相片上的全家福。 “光从相片上就能看出来，你们家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 苏文宸感慨的说道，“你不知道，当时我爹送大姐去读书，可是让大队不少人都觉得他疯了呢！” “不过自从我大姐出息了之后，我们大队送女孩去读书的人家现在倒也多了不少。” 姜梨叹了口。 她知道农村的女孩确实过得非常苦。 “行了，你自己收拾东西吧！我也要忙我自己的了！” “啊，你也要上工啊。” “废话，我的养鸡场现在还一堆事情等着我呢！” “那你等等，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我去帮你一起。” 河畔。 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苏文宸和姜梨一人背着一个背篓，低身匐在河边的泥滩上，捡着随处可见的河蚬。 半响，姜梨站直身子说道“可累死我的老腰了，捡了半篓了还不够吗？我们打算捡多少啊。” 苏文宸头都没抬。 “小孩子家的哪里有腰？再多捡一些，等弄完我去抓条鱼，回去好好招待你！” 姜梨露出小虎牙，恶狠狠的说道。 “哼，说谁小呢，我可不小，另外谁说小孩就没腰了！” “而且河里的鱼，你当是你家养的，你说抓就能抓啊。” 苏文宸看了看河面上，不停巡游的一大片面板。 不好意思，现在还真是我家养的。 因为自从苏文宸意外发现这个能力之后，他就经常性的割一些草扔到河里喂鱼。 经过这么多天的积累。 几乎这片河里大部分的鱼都吃过他的食了。 现在也已经变成他的鱼了。 虽然这些鱼不会听自己的话，主动跳上岸来，可是在被装了定位器的情况下，苏文宸想要抓他们也变得容易很多了。 又捡了一会儿。 苏文宸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背篓。 里面差不多有三十斤的样子，看了一眼姜梨的背篓，虽然比自己的背篓里少一些，不过应该也有二十斤的样子。 五十斤的河蚬。 贝壳粉和蚬肉粉加起来的话差不多能出三十斤左右。 应该够五十只鸡吃几天了，毕竟这玩意只是辅料，主料还是玉米和麸皮。 于是直接说道，“差不多够了，把东西送回去，我带你去抓鱼。” 第33章 还以为自家猪会拱白菜了呢！ 等到把捡到的河蚬放回去之后，苏文宸带着姜梨再次来到河边。 这里有一个他前段时间挖的一个小水坑。 也是他制作的捕鱼陷阱，在能看到大部分鱼的行动轨迹的情况下，他可以很轻松的把鱼赶进提前挖好的水坑里。 再给姜梨准备好一根长木棍和一些石头。 “你站在这里，到时候往水里丢石头，或者用木棍敲打水面，速度快一点，别把鱼放过去了！” 姜梨一头问号。 “我怎么知道鱼什么时候会跑过来？” “我会告诉你的，你听我指挥就行！” 姜梨将信将疑，下面农村抓鱼都是这种方式的吗？ 很快她就见到了离谱的一幕。 只见苏文宸拎着一根长棍子下水之后，左边拍打拍打，右边拍打拍打。 就像是赶羊一样，缓慢朝着水坑那边移动。 当苏文宸从河的下游，一路慢慢把鱼赶上来之后。 看到鱼群要游过水坑之后。 立刻岸上的姜梨喊道。 “快点，鱼去你那边了，别让鱼群都游过去。” 姜梨听到后虽然看不见水里的鱼，但还是听话的用手里的木棍拍打水面。 在苏文宸的视角下，当鱼群被他赶往上游之后，又被姜梨拦截。 可惜姜梨是站在岸边的，无法顾忌到整个河面。 大部分鱼群都沿着她对岸朝着上游跑去了。 只有靠近她那边河岸的鱼，在受惊的情况下，慌不择路的闯进了苏文宸提前挖好的水塘里。 “苏文宸，有鱼，居然真的有鱼闯进来了。”姜梨在看见有闯入小池塘的鱼兴奋的高喊起来。 她完全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的方式居然都能抓到鱼。 苏文宸立刻说道，“你小点声，别把鱼再给吓跑了！” 在看到鱼进入小池塘之后，他立刻及时跟上去把出口堵住。 “可惜，只有两条大点的草鱼，剩下的都是些小鱼仔，你要是把鱼群全拦住，估计最少能抓十几条。” 姜梨不贪心的说道“两条也够了，应该也够吃一顿的了。” “嘿嘿，这还是我第一次抓鱼呢！没想到这么容易，还蛮有意思的！”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容易个屁，真要这么容易河里的鱼早被抓绝种了。 他这是有金手指加成，能看到鱼的行动轨迹才能这么干。 苏文宸拎着两条大草鱼上岸后，直接说道。 “姜同志辛苦了，回去给你做水煮鱼片给你吃！” 姜梨有些疑惑。 “水煮的？能好吃吗？” “你能吃辣吗？” “把鱼用水煮？还要加辣椒？这能好吃？” 苏文宸自信道，“放心，绝对好吃！” 姜梨看着苏文宸自信的面庞，突然觉得有些好看怎么办。 我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男人了？ 姜梨你醒醒，你怎么能想男人呢，男人都靠不住，你要专心搞事业。 要从公社开始努力奋斗，一步步的重新回到京市。 不过，好难啊！ 两人拎着鱼回去后。 苏文宸看着对方从包裹里，取出一种种调料。 一大包干辣椒，还有油壶，白糖，盐等各种调味料。 苏文宸满脸震惊，“你下来是干工作的吗？怎么还带这些玩意啊！” “不是你说做什么水煮鱼片的吗？” “不是，你下来居然还带调料！” “那肯定，我这段时间，总不能一直在你们家白吃白住吧！我来之前还特意去你那个小兄弟那里，买了很多东西呢！” “对了，把这个忘了！”说着姜梨又回屋拿出一小袋大米。 “你顺便把米也蒸上，这可是我的谢礼！” “呃，不用谢我，你留着自己吃吧！” 姜梨奇怪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我这是给文英姐父母准备的，又不是给你准备的！” 苏文宸：“.......” 行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傍晚。 当下工人群陆续回来之后，再次被屋里飘出的香气吸引。 “大队长，你家老幺这又是搞什么好吃的呢？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苏母在闻到屋里飘出的香味。 理都没理那些在边上说风凉话的社员，直接丢下苏父一路小跑回到家里。 边跑嘴里还边嘀咕。 “老幺这个死孩子，一天天的是真不会过日子，前几天刚把分家的两百块钱给他，不会全都买吃的了吧！” 她就说不应该让老幺管钱，这嘴也太馋了，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啊。 苏母打开门后，一路朝着厨房赶去。 恰好看见苏文宸和姜梨两人围在灶台边上说说笑笑。 苏母揉了揉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小姑娘？ 而且看样子还不是大队上的！ 老幺这是从哪里拐来的，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就把人往家领呢。 这要是没成，人家小姑娘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前面她还说老幺以后怎么找媳妇呢！没想到回来就见到了。 这让她有喜有忧，不知怎么才好。 苏文宸听到动静，看到苏母看着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妈，你们下工了，饭都做好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姜。” 苏母连忙打断道。 “你先不用介绍，这事我得去跟你爹商量一下！” 然后直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苏文宸一头问号，这事跟他爹商量什么？ 不是他爹安排姜梨住大姐房间的吗？ 姜梨一脸疑惑的看着苏文宸。 “你妈怎么了？为什么觉得她看我眼神怪怪的！” 苏文宸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苏母急匆匆跑出门去，看到苏父居然还有心思，跟其他社员在那里吞云吐雾。 直接上去就狠狠掐了一下苏父腰间的软肉。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闲聊？家里出事了！” 苏父被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老婆子，你发什么神经？掐我干嘛！家里出什么事了？也没着火啊！” 苏母把苏父拉去一边，小声道，“你知道什么啊，家里来人了！” 苏父怔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我知道啊！公社的姜干事嘛，上午贺书记送过来的，说是来管我们知青点的建设问题！” 苏母摇了摇头。 “什么公社干事，是老幺的对象，都领家里来了！” 苏父没好气道，“你瞎扯什么玩意，老幺哪有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苏母急道，“是真的，都领家里来做饭了，这还不是对象啊！你见谁没事往家里领小姑娘来做饭的！” 苏父直接说道，“是不是一个跟老幺差不多的一个白净的小姑娘？” 苏母赶紧点头。 “对，一看就不像我们农村人，你说老幺从哪里划拉来的，别人家里能同意吗？” “而且这小姑娘一看就家里娇养着长大的，老幺能养得起人家么？” 苏父摆了摆手。 “你别搁那乱点鸳鸯谱，那小姑娘就是公社的姜干事，人家据说是京市来的，你别瞎说话啊！” “啊！这小姑娘就是公社干事？”苏母震惊的看着苏父。 然后嘴里嘀咕起来。 “得了，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自己家猪会拱白菜了呢！” “人家这么年轻就是公社干事了，肯定看不上自家儿子！” 第34章 这小子是找了个城里对象吗？ 苏家正屋。 苏文宸此时刚刚烧开热油，待到油烧开之后。 “刺啦——！” 滚烫的热油浇在火红色的辣椒上面，激发出一股霸道的香味。 苏文宸把一盆水煮鱼片和一小盆米饭端出去。 “水煮鱼片来喽，都尝尝我的手艺！今天鱼是我们一起抓的，调料大多都是姜干事出的，所以大哥二哥你们自带主食啊！” “这米饭是姜干事为了感谢大姐救过他，给咱爸妈的谢礼！” 姜梨略微不好意思道。 “要不大家一起吃吧！” 苏文宸摆了摆手，“你不懂，真要放开了吃，我大哥二哥两个人就给造光了！” 苏文章没好气的说道，“去你的，你当我跟老二一样是天生饭桶呢！” “诶，大哥你这是啥话，我怎么就饭桶了，我也就只比你能吃一点！” “那是一点吗？那是一盆，真放开了吃，我吃一盆，你得吃两盆！” 等大嫂和二嫂回屋里端出他们各自的主食。 苏父缓缓开口，“姜干事，我听老幺说过了，英子当时也就是顺手的事情，你不用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姜梨点点头，“大队长你以后叫我小姜，或者是姜梨就行，而且就算文英姐没救我，我后面这段时间要住你们家，请你们吃一顿米饭也是应该的！” 苏父听到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筷子说道，“今天就这样吧，不过后面你可别这样了，你买点细粮也不容易！” “你以后吃饭是怎么打算的？是自己做还是跟我们老两口一起。” 姜梨摇摇头。 “我不用，这几天我跟苏文宸同志暂时搭伙就行，他出菜，我出面！” 苏父听了一言难尽。 “你跟苏文宸搭伙，这不是静等着被他占便宜吗？” 苏文宸立刻反驳起来，“哎哎哎，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怎么就占便宜了，你就说我做菜好不好吧？” 苏父没好气道，“放这么多料做啥不好吃，就是做....。” 苏文宸立刻开口打断道。 “停，吃饭呢，爹你还是把要说的东西收一收，我跟姜梨搭伙她肯定不吃亏，别的不说，我光每天十多个鸡蛋，就是一盘大菜了。” “再说人家姜梨都没说什么，你替别人操什么心！” 姜梨也适时开口。 “大队长，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苏父见姜梨都说话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发现今天自家老半怎么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平时不是她一直冲到最前面的吗？今天怎么焉了！ 于是直接问道，“你今晚咋回事？怎么不说话呢！” 苏母没心情跟苏父说话，只是偶尔抬头五味杂陈的看着面前的姜梨。 本来以为稳稳到手的儿媳妇跑了。 前面虽然觉得老幺把人领回来不像话，可是她内心还是开心的。 没想到最后空欢喜一场。 而且对方还是公社干事，指定不能看上他家老儿子。 这大起大落的，让苏母就算面对眼前的珍馐美味也没有丝毫食欲。 除非他老儿子今晚给她重新领回一个儿媳妇。 看着还在那里跟没事人一样，埋头干饭的苏文宸，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老幺，你一天天就知道吃，吃死你得了！我看你以后就是打光棍的命，吃饱了，回屋了！” 苏文宸听到苏母一顿数落，直接满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 他妈这是进更年期了？今晚一回来他就觉得怪怪的。 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说了他一顿！ “爹，你怎么惹我妈生气了？怎么还把气撒我这了呢？” 苏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自己心里想不开。” “没事，明天就好了，一天天的，你才十八呢，她就开始急上了！” 饭后。 苏文宸对姜梨说道，“吃完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姜梨有些不解。 “出去？” 苏文宸解释道，“就是带你出去让别人知道，社员们白天大多数都会上工，所以一般晚饭后天还没黑的这段时间，大多数人就会聚集在一起拉拉家常什么的。” “所以这个时候你出去转一圈，基本没一会儿全大队就知道公社来了个漂亮的女干部，就算没来的估计邻里也能通知到位，比开社员大会都好使！” “要不然估计到时候，你明天你出去，别人都不认识你，别搞出什么乌龙来。” 姜梨俏脸微红，被苏文宸的漂亮女干部说的不好意思。 “那行吧，我也去认识认识我们大队的社员！” 当苏文宸和姜梨离开家门之后。 村口大树下，八卦的社员们顿时好奇的都看了过来。 不少人还在私下里议论。 “苏文宸这小子真给我们大队争气，居然还找了个城里的对象！” “不准呢，我看这女娃肯定不是公社那边的，说不定就是县城里也养不出这么标致的娃呢！” “真的假的，就他一天天偷懒混日子能有城里人看上他？我不信！” “这有啥不信的，苏家大妮不是在县医院吗？说不定就是他姐给他介绍的呢！” “没跑了，肯定是苏家大妮给他介绍的，要不然凭他怎么认识人家，你看那皮肤嫩的呦，掐一下都能出水似的！” “皮肤好有什么用，我看这个姑娘屁股不大，以后指定不能生男娃，要我说找媳妇得找屁股大的，这样以后才好生养！” 苏文宸跟姜梨走过来之后，听到那些尺度颇大的聊天。 有些尴尬的跟姜梨说道。 “下面的社员们都这样，基本上只要是结了婚就跟没了束缚似的，嘴上都没个把门的！” 姜梨俏脸通红。 小声道，“我知道，公社里那些大妈也这样！” 等两人走过来之后。 有人出声问道。 “小宸，领着你小媳妇出来见人啊！说说谁给介绍的？” 苏文宸立刻摆了摆手。 “大家别乱说！这是我们公社下来的干事姜梨，我带她过来是给你们介绍一下，免得大家嘴上都没个把门的，天天正事不干净得罪人了。” “而且姜干事负责监督知青点建设，到时候盖知青点的时候，你们男人吃什么可都是姜干事说了算。” “毕竟公社说管饭，可没说管什么饭，吃窝头也算管饭，喝糊糊也算管饭！” 第35章 我怎么可能不行？我非常行！ 在苏文宸的话说完之后，人群陷入短暂的沉寂。 公社的干事？ 公社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年轻的女干部？这不会就是前面许大嘴说的那个从首都来的吧！ 看着这细嫩的皮肤倒是很像。 不过随后很多人想到，自家男人盖知青点的时候，是对方负责管饭。 周围便立刻响起解释的声音，“宸小子你不早说，害我都误会姜干事了。” “姜干事，你别放在心上啊！都怪我们嘴上没把门的，公社可不能不管饭！” “是啊，这盖房子也不轻松，喝糊糊可不能顶饱！” 姜梨听到周围七嘴八舌声音。 看到苏文宸示意的眼神。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陌生社员，想到这，姜梨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 “大家放心，我肯定不会故意克扣社员们饭菜的！” “这一次公社出钱盖知青点，对大家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你们下工之后，有些家庭还有余力的，可以打好土坯，只要大队这边验收合格了，都会按照一样的价格从大家手中收购！” 听了姜梨的话之后。 周围社员瞪大眼睛。 “姜干事，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能把土坯卖给公社？” “是啊，要是真的给钱，我立马回去喊我男人！” “不过这不会违反政策吧！” “这违反什么？政策说不能私下买卖，我们这是卖给公社！就像我们大队的粮食不都给公社统一收走了吗？” “也对，公社代表国家，我们这是卖给国家，肯定不能算投机倒把！” 姜梨也解释道，“大家放心，咱们是跟公社交易，到时候也会统一给大家结钱的！不过知青点需要的土坯有限，数量够了之后就不会再收了。” 听了姜梨的话之后。 周围有人顿时忍不住了。 “那我先走了，盖一个知青点能要多少土坯，我回去喊我男人快点！” “翠花还是你聪明，我也回去喊我男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打一块土坯就能赚一点钱！” 很快，树下的人群没一会儿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苏文宸有些意外的看着姜梨。 “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这么做真不违反政策？” 姜梨点点头。 “确实不违反政策，你真以为上面的政策会管这么细啊，就比如你们大队现在规定不能养五只鸡，其实上面压根没有明确出过文件，上面也从来没有限制过农村的副业产出。” “只不过是下面地方上的人，这几年为了避免沾一点资本主义的麻烦，所以直接搞一刀切造成的。” 苏文宸理解的点点头。 “懂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反正地方上搞一刀切肯定不会有事，但是要是放任的话，出了什么事地方还要负责是吧！” “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愿意为了不认识的村民担责任。” 姜梨摇了摇头。 “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多，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来到下面工作，这样社员们才会支持我的工作嘛！” “而且知青点只要能够圆满建成，谁敢找我的麻烦，要是知青点建不成，我一个监管不力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我下来之前看过县里转到公社的文件，上面只是要求公社要给下乡知青做好接收工作而已。” “至于住在哪里上面压根不管，就比如我们县，就我们北湾和南湾两个公社出钱修了知青点。” “听说西山那边几个公社压根不管，直接让下面的大队出钱，下面的大队怎么可能愿意出钱。” “所以那边就打算让知青直接租社员的房子住，这样社员们增加收入，知青们也有地方住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短期或许可行，长期肯定会出问题！” “别的不说，就说女知青住到社员家里，在家里有男主人的情况下，时间长了肯定容易发生意外。” “如果是那种没结婚的男人，那更完蛋，长时间对着一个跟农村妇女差别极大的美貌女知青，时间长了绝对会容易出现不受大脑控制的问题。” 姜梨狐疑的看着苏文宸。 “唔，你不会是在给自己，提前找借口打掩护吧！” 苏文宸双目瞪得溜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姜梨谨慎的说道。 “不是你说的吗？没结过婚的男性，如果长时间对着一个跟农村妇女差别极大的美貌女知青，时间长了很容易出现不受控制的大问题？” “你怎么能保证你不会做这种事？难道你不行？” 感受到姜梨奇怪的眼神，苏文宸急得跳脚，他怎么可能不行，这可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行？我非常行。” “所以你也会出现不受大脑控制的问题？” 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 “我，苏文宸，绝对不会出现那种问题，绝对不会！” 随后直接扭头说道。 “哼，我现在生气了，不想跟你再说了！” 姜梨见状露出一双小虎牙，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哼哼，这样，你以后肯定就不敢对我有不轨之心了。 不过看着苏文宸的背影，她连忙追上去。 “怎么就回去了呢，再聊聊呗，这才几点天还没黑就回去？” “你跟我说说你们村里的事呗！” “我跟你道歉可以吧！” “你要喂鸡吗？我来帮你一起喂鸡吧！” 次日。 “咚咚咚！” 阵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苏文宸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而且他也有些奇怪，自从分家后，他妈已经不早上敲他的门了。 屋外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文宸，起床了，你不是说你做饭吗？” 苏文宸打了个哈欠。 穿好衣服后，缓缓走出门去，看着外面的天，才刚蒙蒙亮。 无语的说道。 “不是，这才几点啊！你起这么早干嘛？又不是秋收时节，天不亮就得上工！” “我这不是第一次要自己安排工作吗？有点激动嘛！我们早上吃什么？” 吃啥？ 苏文宸想了想，“吃鸡蛋饼吧！我出鸡蛋你出面粉怎么样？” “嗯嗯，你多放点油，我油带了不少呢！而且我现在每个月都有油票呢！” “放心，油水肯定足足的！” 另一边 苏母心情复杂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心里不时的闪过庆幸的想法，这幸好不是小儿媳，要不然这两口子凑一起，就是一座金山都不够两人吃的。 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听听这话说的，多放点油，每个月都有油票，就不能攒起来吗？油多贵啊！ 不过对方是公社干部，她也不会多嘴说什么。 第36章 东叔，好好看，好好学！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 “咣——！” 声音响亮的上工锣声响起。 刚喂过完鸡的苏文宸也带着姜梨，走出家门。 “走吧，我带去找大队的会计李向东，你跟他对接好账目就行。” 出门之后，姜梨有点好奇的看着村里那个拎着铜锣的老大爷！ “咯咯，苏文宸你们大队的上工提醒，居然是用铜锣！” 苏文宸看了一眼。 “现在下面大队基本都这样，有敲锣的，吹哨的，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只要是声音大就行，等我们大队以后有钱了，我一定弄成要公社那边一样，安装那种用电的大喇叭！” “对了，你们公社现在往大队接入电力需要达到什么要求？” 姜梨摇了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目前咱们北湾这边好像就虎林大队那边接入电力了，而且只接入到他们大队部和家具厂这两个地方。” “现在电力紧张，所以目前电力肯定都是优先供应给工厂的！你们大队如果想要接入电力，最起码得有一家上了规模的工厂才行。” 苏文宸暗自点头，果然还是有足够的产业才可以。 虎林大队他也知道，距离他们这边还是有点距离的。 那边是这附近唯一的一个小山头，靠着山上的木材，还成立了家具厂，可以说他们虎林大队是这附近日子过得最舒服的大队了。 据说他们大队的一个工分价值六毛多，是他们坪村大队的五倍多。 不过苏文宸相信，以后他们大队肯定比对方好。 因为对方的木材快要被砍伐光了，后续虽然也补种了一部分，可是时间来不及。 很快，对方怕是就要面临原材料缺失的困境了，至于从外地运木材，那成本就高了去了，那个小家具厂压根支撑不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苏文宸也想到一个问题。 他要搞的养鸡场，虽然从可持续发展来说，肯定是比对方家具厂强的。 但是培育饲料里面目前有好几样配料，都是无法快速增加的东西。 比如骨粉。 总不能以后都去肉联厂买猪骨吧。 再说人家也不会卖你很多，因为现在猪肉已经很难买了，要是连骨头都买不着，那些城里的居民肯定不愿意。 另外一个就是贝壳粉和血肉粉。 现在他用的是河蚬的壳，跟蚬肉制作出来的贝壳粉和血肉粉。 可是河蚬虽然现在多，但也不是无限的，后面养的鸡多了，肯定也不够消耗的。 所以怎么办呢！ 姜梨看到苏文宸有些纠结的表情后，奇怪的问道。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养鸡场以后的饲料问题，我发现事情好像没有一开始，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肯定啊，要是真那么简单，鸡蛋还能那么贵吗？不过遇到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就行了，说说都有什么问题，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苏文宸想了想说道。 “目前主要是饲料的问题，主料的粗粮玉米和麸皮倒是好弄，我们大队仓库还有不少。” “可是配料里面的骨粉和贝壳粉，血肉粉，大规模的话，就有点不好搞了。” 姜梨想了想。 “贝壳粉和血肉粉，就是昨天我跟你一起去河边捡的吗？那玩意我不知道去哪里搞。” “不过如果你需要猪骨的话，倒是可以去县里的废品站去问问。” “好多地方的废品站都会回收猪骨，然后处理给肥料厂，用来做肥料！” 苏文宸听到后眼前一亮，他又没必要买新鲜的棒骨。 而且新鲜的棒骨价格多贵，直接给鸡吃就是浪费。 废品站那些从居民手里回收过来的猪骨肯定要便宜很多。 这样他可以花很少的钱，就能够搞到需要的猪骨了。 不过从废品站那种地方出来的猪骨，可能会沾染什么细菌，到时候弄回来之后再用高温煮一遍就行。 而且他在能看见饲养鸡的状态，他也没那么怕鸡生病。 只要鸡生病了，他可以在鸡病症刚开始的时候，就把对方单独隔离出来就行，到时候能治好就治，治不好就埋了。 苏文宸略带欣喜的对姜梨说道。 “你这个主意不错，我待会去县里买玻璃的时候，去废品站问问看。” 看到能帮上苏文宸，姜梨也非常开心。 “我告诉你，我可不光能帮你挡住那些摘桃子的人，我可是很聪明的好吧！” “你如果后面遇到难题也可以来找我，面对人民群众的困难，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苏文宸挑了挑眉。 “那我就先谢谢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姜梨同志了！” 姜梨摆了摆手，“不用不用，都是举手之劳。” 在去大队部的路上，苏文宸用马屁把姜梨拍的飘飘然。 她这辈子还没在工作上，被人这么承认过呢！ 好开心！ 一时间她对苏文宸的好感度，飙升了不少！ 如果苏文宸能看到好感度，就发现他在姜梨那里的好感度，已经到达七十左右，这个好朋友的阶段了。 来到大队部之后。 苏文宸找到李向东。 “东叔，这是姜干事，过来跟你对接建知青点需要用到的支出！” 然后又给姜梨介绍道。 “这是我们大队会计李向东，姜干事如果有账目上的疑问找他就可以！” 李向东伸手跟姜梨握了握。 “欢迎姜干事来我们大队指导工作，不过我昨晚听社员说，这一次个人也可以出售给公社土坯？” “这是不是有点违反政策啊！” 苏文宸直接说道。 “东叔，你说啥呢！” “什么叫违反政策，这是公社体谅我们大队，而且现在是春耕的时候，公社这是不想耽误咱们大队的春耕的工作。” “社员们利用闲暇时间制作土坯，我们大队既不用担心耽误春耕，也能正常的完成知青点的建设工作。” “等土坯晒好之后，正好春耕差不多就结束了，到时候再安排人手帮忙建造知青点，什么都不耽误！” “所以这明明是公社站在我们大队的角度，在为我们全体社员考虑。” “我们要做的不是担心这些，而是要保质保量的完成今年的春耕工作，和公社交给我们的知青点建设工作！”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 周围路过的几个社员立刻跟着喊道。 “就是，这明明就是公社体谅我们，李向东你为难姜干事干什么？” “是啊！向东，这哪里违反政策了，我看你就是不想看见你大爷我过的好！” 李向东满脸委屈。 我就是问问而已，你们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不过他还是对姜梨说道。 “姜干事，不好意思，是我对政策了解不深，没有理解到你们公社的深意！” 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东叔，好好看，好好学，你以后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李向东直接反过来就是一脚。 苏文宸直接一个闪身。 “嘿，怎么还急了呢！” “姜干事，那你们忙吧，我今天要去县里买玻璃，我怕拖下去，时间长了，贺书记到时候给我来个死不认账！” 姜梨眉目连连的看着苏文宸奔跑的背影。 没想到他还挺有才的，明明是一件比较模糊的事情。 可是经过对方这么一说，在跟春耕联系上之后，似乎就变成了一件完全没有指责空间的事情。 毕竟耽误春耕这口大锅，就算是公社也背不动。 第37章 你小子不要脸的劲比你爹都强 公社这边。 贺飞槐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苏文宸。 “昨天不是刚见过吗？你来干什么？” 苏文宸腼腆的笑了笑。 “书记您昨天不是说帮我们鸡场解决工业票的事情吗？” “但是您一天天多少事情啊！我一想怎么能让您一直挂念这个事情呢！所以我这不是想着把事情趁早办完，您也不用老是挂念我们！” 贺飞槐没好气的看着苏文宸，他挂念个屁，他巴不得对方把这事忘了，因为这事是他私人答应下来的，得他私人出。 再说他也确实打着能赖就赖的想法，到时候就找个借口说工业票本来准备好了，但是说让你一直没来，所以被暂时别人借用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第二天就来了。 这让他还怎么说？ 总不能说今天刚准备好，今天就被人借走了吧！ “行吧，要几张？” 苏文宸搓了搓手。 “不多不多，二十张就足够了。” “多少？”贺飞槐声音直接提高了一个度！ 苏文宸小心翼翼的伸出两个指头。 “贺书记，只需要二十张就可以了。” “还只需要二十张，这么多工业票都快能买一辆自行车了，没有！” 说着低头拉开桌子上的抽屉。 从里面数了又数，最后才不情愿的数出十张工业票！ 啪的一声！ 工业票直接被拍到桌子上！ “就十张，多一张都没有！爱要不要！” 苏文宸径直上前，直接把桌子上的工业票一把抓在手里。 “十张就十张吧，省省应该也够了！” 贺飞槐提醒道。 “这是给你们大队的，不是给你个人的，你鸡场的账目要做清晰了，可别给我瞎搞！” 苏文宸直接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贺书记，您还不信我吗？我苏文宸能干那种事情？你放心不该我拿的我一分都不会拿！” 贺飞槐看着苏文宸信誓旦旦的样子。 “行了，还留在这干嘛？等我管饭啊！” “嘿嘿，早上没吃太饱，贺书记你要是能管一顿饭，那再好不过了！” 贺飞槐斜了苏文宸一眼。 “我都忘了，你小子不要脸的劲比你爹都强！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说完指了指门口。 “现在赶紧给老子滚蛋，你再纠缠就把工业票给老子留下来！” 苏文宸一看分寸差不多了。 直接说道“谢谢贺书记夸奖，既然公社不打算管饭我就先走了！” 看到苏文宸一脸正色的离开他办公室。 贺飞槐直接给气笑了。 这不要脸的劲，不来公社可惜了！ 现在物资到处都缺，要是真的不喊不要，估计公社每年啥也轮不到。 所以贺飞槐还真挺欣赏苏文宸这种性格。 只有这样的厚脸皮，还会跟人拉关系的人，才能从上面弄到好东西。 要不然现在全国到处都缺物资，凭啥分你们呢！ 苏文宸离开公社之后，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县里的方向赶去。 路上，看着一个身穿军绿色衣服的邮局员工骑着自行车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苏文宸立刻在心中暗下决心。 等鸡场建好之后，他有钱了，也要买一辆自行车。 这天天腿着两三个小时的跑，也不是个事啊。 以后自己大小也是个场长了，就算配不上摩托车，可配一辆自行车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一番长途跋涉之后。 苏文宸来到县里。 他没有选择先去百货大楼买玻璃，准备先去废品站看看，一个是猪骨的事情，另一个就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万一有不要票的玻璃呢。 找人换了张烟票之后，苏文宸花了八分钱买了包经济牌的香烟。 看着坐在废品站门口打瞌睡的老人。 苏文宸走过去递了一根烟。 “大爷，问点事！” 老人抬头打量了一下苏文宸，接过香烟。 “想来这边淘换点什么？” “我听说你们这边还回收猪骨？一般都是什么价格？” 老人抬了一下眼皮，“都是一样的价钱，四分钱一斤！” 苏文宸眼神一亮，果然价格要比肉联厂的便宜许多。 “那大爷能卖我一些吗？” 老人一个愣神，随后好心道，“你要买猪骨？你买那玩意干嘛，都是别人吃剩下的，你弄回去也没办法吃。” “不是我买，是我们大队要买，用来做饲料！” 老人了然道，“哪有人给猪吃猪骨的？你们大队是做肥料吧，这玩意一般我们都送去肥料厂。” “不是，是我们大队养鸡场要买，不知道什么价格？” 老人摇了摇头。 “这种公对公，不归我管，你得去跟站长商量！” “一路往里走，站长就在里面那间屋里！” 苏文宸道了声谢。 刚准备进去，又回过头问道，“大爷，你们这里有玻璃吗？” “这个归我管，我带你过去。” 说着老人起身拎着苏文宸往角落里走去。 苏文宸一阵欣喜，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意外收获。 可是到了目的地之后，却傻眼了。 玻璃确实是玻璃。 可眼前全是一堆碎的连手掌大的都没有，这让他怎么用啊！ 这种碎玻璃，买回去也只能削土豆。 老人直接说道。 “一分钱一块，随便捡！” 苏文宸不死心道，“咱们废品站，没有完整的玻璃吗？” 老人摇头，“玻璃不碎人家怎么会卖废品站啊？这玩意脏了只要擦擦就行！” 果然啊，这个年代想捡漏压根没有那么容易。 于是苏文宸只是摇了摇头对老人说道，“我想要的是那种整块的玻璃，这种太碎了，我用不了。” 老人露出果然的神色。 “哼，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天天净想好事，有那种不要票的好玻璃还能留给你啊！” “老头子我早就把我家窗户都换成明亮的玻璃窗了！” 随后摆了摆手。 “行了，你去找站长谈你的事情去吧！要不是看在那根烟的份上，我才不带你过来呢！” 说完就背着手，晃晃悠悠朝着一开始的位置走去。 准备重新回去假寐！ 苏文宸倒也没多大失望，因为他来之前也没抱多大希望。 现在这种只能说是意料之内。 按照一开始老人指的路，苏文宸朝着废品站里面走去。 一路上，看到不少废品站的职工，在归类整理各种收回来的废品。 没走多远。 苏文宸就看到，一栋隐藏在一大堆废品之中的房子。 第38章 你们坪村大队是真敢啊！ 废品站。 苏文宸并没有直接进入房子里找废品站的站长。 他准备了解一下对方站长的大体为人，再进去找人商谈，这样才会事半功倍。 “诶，前面的同志先让让，别堵着路让我先过去！” 突然苏文宸侧边响起一道声音，听到声音后，他立刻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年轻人背着一套断了腿的厚重实木桌子， 苏文宸见状眼前一亮，连忙上去搭了一把手。 “来，同志，我帮你抬过去吧！” 对方完全没想到苏文宸居然这么热情！ 不过两个人抬，显然能轻松不少，连忙说道，“那就太谢谢你了，这种老式家具哪里都好就是太大，太沉了！我这一路上从别人家李扛回来！可给我累坏了。” 苏文宸有些好奇。 “你们出去收废品都不推独轮车吗？” 年轻人应道，“肯定推车啊，这不是今天才出门的第一件就收了这个断了三条腿的桌子嘛！” “我师傅嫌弃它太占地方，就先让我背回来了！别人家桌子一般断两条腿就不能用了，你说这家是怎么用的就剩一条腿了？” 苏文宸看了一眼桌子，发现桌板下断掉的三条腿，只有一条是刚刚折断的，另外两条桌腿是被锯掉了，痕迹已经很旧了。 “应该是这桌子，早就断掉一条腿了，当时房主不舍得换，应该又锯掉同边的那条腿，直接把桌子的一边搭在灶台上继续用了。” “只有这边这条应该是新断掉的痕迹，现在应该是实在没法用了才换掉的！” 对方看了一下桌面，“还真是诶，你看这边很明显痕迹不一样。” 苏文宸见两人关系稍微熟络一些之后，开始打听道。 “哥们，问个事，你们这边收猪骨一天能大概能收多少斤？” 年轻人有点疑惑，“猪骨？我们一天的话有时候几斤，有时候几十斤，如果是年节的话，一天几百斤都有可能，这得看肉联厂那边杀的猪多不多了！” “你要买吃的猪骨，来我们这可买不着，我们收的那种是不能吃的！都是卖给肥料厂做肥料用的，臭烘烘的那种！” 苏文宸眼神闪烁，“肥料厂？你们帮他们回收猪骨，他们厂好像也没啥计划外物资跟你们换吧！” “那肯定啊，我们要臭烘烘的肥料干嘛！所以我们都是四分钱一斤收，卖给肥料厂五分钱，就这他们还不高兴呢！还说什么厂子困难，大家都是兄弟单位！” “我呸！兄弟单位怎么了，兄弟单位也不能吃白食吧！” “不过你打听猪骨干什么？奥~！我懂了，你们大队也是要沤肥是吧！” “你这种直接去找我们站长就可以了，我们站长还是很好说话的！” 苏文宸眼神陷入短暂沉思。 这边卖给肥料厂五分钱一斤，如果他们大队想要采购的话，绝对不能低于这个价格！ 如果只是单单跟对方一样的价格，废品站这边会选择他们吗？ 对了，他们可是养鸡场。 对于废品站这边，很显然鸡蛋的吸引力比肥料可强多了，废品站这边的职工可全都是城里人。 大家都是兄弟单位，互相换一些计划外的物资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废品站这边虽然很多都是城里淘汰的，可是很多需要票的东西在农村还是挺难搞的。 等两人一起把桌子抬到摆放废弃家具的地方。 年轻人揉了揉胳膊。 “走，我带你去找我们站长，你放心，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站长也会卖你们猪骨的！” 苏文宸有些疑惑，你面子这么大吗？ 不过下一刻苏文宸就知道内情了。 因为对方直接门都不敲，直接打开门就冲了进去 拿起桌子上的水杯。 “咕噜—咕噜！”狠狠的灌了半杯水，然后一屁股坐在一个中年人的面前。 “大舅，你不知道，刚才可累死我了，我一个人硬是背着好几十斤的桌子走了半个县城。” 中年看见后面走进来的苏文宸。 直接对眼前的年轻人说道，“李成同志，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称呼职务！” 接着看了苏文宸一眼。 李成顿时了然。 “大.....不是，站长，这位是我刚认识的兄弟，是来替大队买猪骨沤肥的，叫.....” “呃，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叫啥呢！” 边上的中年人见状，直接了然，直接摆了摆手对自己外甥说道。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等着吧！” 在年轻人出去之后。 立刻指了指椅子，“坐，你是替你们大队来买猪骨沤肥的？”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是李成同志听到我要买猪骨，自己猜测的，我是来替我们大队养鸡场来购买猪骨做饲料的。” 苏文宸并不打算故意欺骗对方，而且这种事情稍微一问就会知道，骗对方又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你是代表你们坪村大队养鸡场来采购猪骨的？可是据我所知坪村大队只有一个小型的养猪场吧！” 废品站的站长质疑的看着苏文宸。 苏文宸轻咳了一声。 “以前只有一个小型的养猪场，现在又加盖了两座养鸡场！” “两座养鸡场！”对方听到苏文宸的话后，惊愕不已的看着苏文宸。 片刻，对方露出佩服的神色说道。 “你们坪村大队是真敢啊！去年隔壁县才闹鸡瘟，你们今年居然敢上两座养鸡场。” 苏文宸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并没有说两个鸡场具体的养鸡数目。 很明显对方以为能建起两座鸡场，那数量肯定不会太少，要不然费这个功夫干嘛！ 苏文宸也没打算解释清楚，这种由对方自己脑补的情况，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他从头到尾可一句谎话都没有说。 此时废品站的站长已经暗自揣测起来了，坪村大队能建起两座养鸡场，最起码一座鸡场不得有一千只鸡啊。 现在他们这附近鸡蛋可不算好买。 因为去年隔壁国营养鸡场鸡瘟的原因，直接导致了市里和周边几个县的国营厂都失去了稳定的鸡蛋供应。 所以现在这些厂都各自派采购员来下面农户家收鸡蛋了。 这一搞直接让周围鸡蛋价格节节攀升不说，连供销社都失去了稳定的鸡蛋供应。 他们这种小单位，自然更不可能跟人家财大气粗的国营厂比了！ 现在供销社从外地大批量调货现在都不好调，因为鸡蛋这种东西跟猪还不一样，长途跋涉的话损，毁率太高了。 此时他倒是真有点佩服这个坪村大队了，时机抓的是真好！ 第39章 啧啧，传承啊！ 在清楚苏文宸是替养鸡场来采购猪骨之后。 废品站的站长也立刻热情起来。 直接对着门口大喊。 “成子！赶紧给老子滚进来！你赶快去我的柜子那，把我那包茶叶拿过来，来给你朋友泡上！” “真是的，这么大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李成翻了个白眼，心道，不是你让我出去的吗？ 没一会儿茶叶拿来，对方让李成给苏文宸泡了一杯茶叶，而且称呼也立刻变了。 “小同志，不好意思，我叫周伟强，刚才招待不周了！” 苏文宸立刻起身道。 “那里，感谢周站长招待了，我叫苏文宸，是我们坪村大队鸡场这边的负责人之一。” 周伟强好奇道，“哦，苏同志这么年轻就负责这种重要的事情吗？” 苏文宸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承蒙公社的贺书记看重而已。” 周伟强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么年轻就能负责这种事情，看来这小子在北湾公社应该背景不小。 想到苏文宸说要采购猪骨的事情，他立刻说道，“苏同志你们采购猪骨没问题，而且我们还给你们送过去，我们正常卖给肥料厂五分钱一斤，也一样的价格给你们，你们大队准备采购多少？” 苏文宸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 开口道，“目前我负责的这个鸡场，才刚开始建设，所以需要的猪骨不用太多，每个月三十斤就够了。” 周伟强有些疑惑，“怎么才要这么点？” “我这边不是刚起步嘛，一开始也不敢养太多！” 周伟强露出恍然神色，这个小年轻负责的应该就是新建的养鸡场了。 这让他有些失望，毕竟这种小型养鸡场一般最多也就是几十只鸡。 产的蛋有限，估计很难有多余的鸡蛋，均给他们废品站了。 想到这，周伟强就没啥亲自招待的兴趣了。 一个刚起步小养鸡场，能不能干下去还不知道呢！ 不过他也不会给对方脸色看，周伟强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小苏啊，我这边还有事情，这是我外甥李成，以后你购买猪骨的事，你直接找他就行了，你放心只要你开口，到时候我让他亲自给你送过去。” 接着转头对李成说道，“成子，你带你朋友去存放猪骨地方吧，看看你朋友打算买多少！” 李成听到这话，立刻点头答应下来了。 “行，大舅我带我朋友先出去了。” 苏文宸也感受到废品站站长的一系列神情变化。 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在听到他们居然有两座养鸡场的热情，最后是发现他只是一座刚开的养鸡场时候的失望。 果然这个世界是现实的。 当你手里握着稀缺资源的时候，见到的人也都是友好热情的，当别人发现你手里的资源没有多少之后，热情也会随之消退。 也还好，对方虽然目前看不上自己的养鸡场，但也没有直接把他拒之门外。 这更加让苏文宸下定决定，要把养鸡场发展壮大。 到时候赚的钱，虽然不是自己的，可他却能享受到资源分配权带来的其他收益。 苏文宸跟李成来到废品站存放猪骨的地方。 一个大型的棚子下，摆满了一堆堆白森森的猪骨。 周围时不时有大片的蚊虫飞过。 “老苏，你要多少，我去帮你装！”刚才两人过来的一路上，李成已经把苏文宸当成一个比较聊得来的朋友了。 “成子，你暂时给我装三十斤就行，东西我就先放在你们废品站，待会儿我还要去百货大楼买点玻璃，到时候我再找人一起运回去！” 李成摆了摆胸脯，你放心，我让我爷给看着，保证丢不了！ 说着用一个袋子装出三十斤猪骨。 “猪骨一共三十一斤，你给一块五就行，袋子一毛钱一个。” 接着李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那个袋子是我们废品站采购的，是入了账的我没办法给你少钱！”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用，正常结算就行，猪骨那边你也正常结算就可以！” 李成摇了摇头。 “这个没事，你不懂，这玩意我们收回来的时候会有些水分，晾几天变轻少几斤是正常的事。” “有水分的你们也收？那你们岂不是亏本了！” 李成一只胳膊架在苏文宸的肩膀上，小声在苏文宸耳边说道。 “其实我们收全都是收晾干了的，但是入账的时候说的是半干的，所以你放心虽然不赚钱可也不亏本！” 苏文宸了然。 废品站在猪骨这上面可能确实不赚钱，但是废品站的人，应该能多少跟着吃点猪骨里面的水分。 具体怎么分配，苏文宸就不清楚了，而且这种事情上面估计就算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猪骨晒几天之后，究竟掉了多少水分，谁能说清楚呢！ 苏文宸在付好钱之后，李成帮忙把半袋子猪骨抬到门口。 “爷，我朋友的猪骨，先放你这了，你帮我朋友守一下啊！” 老人睁开半眯的眼睛。 摆了摆手说道，“东西放那吧！” 苏文宸听了李成对老人的称呼后，嘴角微微抽了抽。 好家伙，你们家这是三代废品人是吧！ 苏文宸想了一下，又觉得应该不是父辈传下来，李成称呼站长周伟强为大舅。 有可能是，周伟强成为站长之后，才安排外甥成为废品站的职工。 至于门口看门的老大爷嘛！ 有可能是废品站老职工，也有可能是被周伟强安排进来的。 不过苏文宸心里还是倾向于对方就是老职工，这样老大爷的儿子娶了周伟强妹妹才比较合理。 根据李成的年龄来算，当时周伟强应该很年轻肯定还不是站长，能上位说不定也有老人一部分助力呢。 甚至苏文宸都能想到，等到周伟强退了之后，废品站很有可能就是李成上位。 啧啧，传承啊！ 李成丝毫不清楚，苏文宸已经通过几个称呼，就在心里把他们家在废品站的底细扒了个七七八八！ “老苏，我去找我师父了，你以后如果再需要猪骨，来找我就行！” 苏文宸也点点头，对于李成这个有可能是废品站接班人的朋友，还是要维护好的！ “行，有空来坪村大队玩，我请你吃鸡蛋。” “真的？我可是好久都没吃鸡蛋了，你是不知道，我妈可抠门了，不舍得给我吃肉就算了，现在连鸡蛋都不买了。” “你不知道，现在去供销社买肉和买鸡蛋就跟打仗一样，慢一点都抢不到！” 老人睁开眼骂道。 “小兔崽子，别人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赶快滚去跟你师父收东西去！” “哼，去就去！兄弟我有空就去找你玩啊！” 第40章 开起车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生猛 百货大楼。 苏文宸刚一进来，就发现三三两两的人群，此时正围在一个柜台边上议论纷纷。 全部都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柜台里的一台十四英寸的电视机。 苏文宸路过后，也好奇的瞅了一眼。 原来是电视啊！就算是黑白电视，在这个年代也绝对算是顶级的奢侈品了。 不说那高达一千块的价格，光是一张电视机票一般人都搞不到。 现在电视离他太远了，还是自行车距离他比较近。 只要养鸡场顺利开业，到时候淘换张自行车票应该问题不大。 苏文宸去自行车柜台那边看了一眼，价格从一百二到一百八不等。 最贵的就是永久，凤凰，还有飞鸽这三个比较出名的牌子了。 剩下的一些小牌子，价格会稍微便宜一些。 苏文宸看了一眼，柜台里崭新的自行车。 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拥有你，随后苏文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行车柜台。 买玻璃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波折。 交完钱之后，对方开好票，让苏文宸去后面的库房领就行。 等苏文宸来到库房之后，看着对方摆出来的十扇完整的玻璃，一时间有点难办。 这个年代的玻璃并没有后世那么厚，大概也就3mm左右，可即便如此。 一扇玻璃也有好几斤重。 十扇玻璃外加一袋子的猪骨，真让他自己背回去，估计得累死在路上。 苏文宸喃喃自语，“看来得找辆板车才能运回去了。” 四处打量一番之后，苏文宸掏出一根烟，递给管仓库的人，“大哥你知道哪里找板车吗？玻璃这玩意有点重了我不好拿！” 库管打量了苏文宸一眼，随后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的烟，顺手放在耳朵上。 “你出门往左走第一家，他家就有板车，拉到县里五分钱就行，到下面公社一毛，到村里两毛！” 苏文宸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对方对价格这么熟悉，说明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看来那家板车不是对方家人，也应该是亲戚之类的。 “咚咚！” 苏文宸按照库管给的地址，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微微驼背的中年人，警惕的看着苏文宸，“你找谁？” 苏文宸指了指百货大楼仓库那个方向。 “我刚刚在百货大楼买了东西，废品站那边也有一些东西，听说你这边有板车，你拉去下面坪村大队多少钱？” 中年人伸头看了看门外，发现没有其他人。 “给两毛就行！另外我还可以帮你搬东西！” 苏文宸一听，发现跟介绍的那个说的一样，直接点点头。 “可以，对了，我要运的是玻璃，你得帮我找个绳子固定一下！” 中年人点点头，“行，我去拉板车，你去仓库门口等我就行。”说完就关了门。 苏文宸摸了摸头。 “县里管的这么严吗？帮忙送点东西都搞这么警惕。” 苏文宸在百货大楼的仓库门口倒是没等太久。 中年人就拉着一辆板车走了过来。 对方不仅带了绳子，还在特意在板车的下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茅草。 苏文宸见状立刻对这人顿时好感大增。 这样一来玻璃就更加不容易碎了，要不然半路碎一块，苏文宸得心疼半天。 “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的，这样的话玻璃就不容易碎了！” 对方帮忙把玻璃运到板车上之后，苏文宸又带着对方去了一趟废品站，把留在那里的一袋子猪骨也搬上板车。 路上，苏文宸倒也开口想要跟对方聊聊天。 可惜对方似乎非常沉默寡言，只要不是重要的事情基本就不会开口。 这种情况下，苏文宸后来也就没心情聊天了。 一路无话。 在进入坪村大队地界之后，一些在田里劳动社员看到苏文宸带着一辆板车回来之后。 好奇的问道。 “诶，你们看，大队长家那个小儿子回来，看绑在后面那个麻袋鼓鼓囊囊的，应该买了不少好东西！” “我听说，他们家，分家一家可是分了两百块呢，这小子手里这点钱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就花光了。” “嘶——！两百，就是天天吃细粮两百块也吃不了啊！” “那得看这小子买什么了，你看他都用板车拉了？这得买多少东西啊！” 一个声音比较响亮的大娘直接对着路上苏文宸喊道“宸小子，这是干嘛去了！” 苏文宸看了一眼。 “我这不是养鸡场快准备完成了吗？去买点养鸡需要的东西。” “净胡扯，养鸡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啊！我老婆子养了这么多年鸡，你骗不了我！” 苏文宸笑了笑，“咱们养鸡的方法不一样，我这是从隔壁国营养鸡场学来的新方法！”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周围几个妇女更是议论纷纷。 “这小子疯了吧，谁不知道那个国营养鸡场都快干倒闭了，居然还学他们？” “有人说啊，就是他们那种养鸡方法才会产生鸡瘟的！” “真的假的？那宸小子用了这个方法之后，我们这里是不是也会产生鸡瘟啊！” “那谁知道啊！我看这就是瞎搞，一个小年轻他懂什么养鸡？还一天两个蛋，净骗人。” “你说大队长也是，就这么任由他瞎胡闹，他那个养鸡场我也去看了，都不让鸡出来走动，说是这样能多下蛋，我才不信呢。” “嘿，你还别说，我倒是觉得挺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你给我讲讲！” “你想想看啊，把你跟你男人关在一个小房间里，还天天给你们吃大米饭，你说你是不是得多下蛋！” “是哦，翠花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挺有道理的，要是不让我跟我男人出门，还天天给我吃大米饭，那我肯定也能一直下蛋！” “哼，胡说八道，你就算怀孕也得一年才能生下娃娃，怎么可能天天生娃娃呢！” “对哦，而且就算一直和男人睡觉也不一定能怀孕。” “我听说，隔壁大队有个怀孕的秘方，就能百分百能让人怀孕。” “真的吗？你快说说！” 很快苏文宸就发现，这群老娘们的议论点，慢慢就从鸡场，到母鸡，最后逐渐就偏离了画风。 她们总能从鸡的身上，慢慢引申到人的身上，开起车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生猛！ 让苏文宸自愧不如。 一路把玻璃安全无恙的送到养鸡场这边之后，为了感谢对方特意帮自己垫了稻草，苏文宸还特意给对方递了两根烟。 至于直接送一整包，苏文宸现在还没有到那么大方的程度。 现在鸡舍基本建好了，通风消毒也基本完成了！ 鸡已经可以入场了。 其实大部分时候，能先下蛋的老母鸡都是没有那么好买的！ 大部分能买到的都是逐渐停止下蛋的淘汰鸡了。 这种淘汰鸡，苏文宸肯定是不会要的。 不过他也没有特别焦虑，要是实在买不着老母鸡，大不了就买鸡苗呗，就是晚一些有收入而已。 鸡苗可比老母鸡好买多了。 第41章 爹，你们这是要跟别的大队干架？ 养鸡场这边。 在把玻璃买回来之后，苏文宸就去地里特意找了制作窗户的李二杆跟他一起给窗户装好玻璃。 下工后。 苏父在听说苏文宸把玻璃买回来了，立刻跟一大群好奇的社员一起，往鸡场这边赶来！ 显然不少人都对整个大队第一栋装了玻璃房子产生好奇。 苏文宸看着他爹带着一大群人过来之后，有些懵逼的说道，“爹，你们这是干嘛呢！怎么带着工具过来了？这是要跟别的大队干架啊！” 据苏文宸了解这个年代，如果是遇到干旱的时候，为了跟上下游的大队抢水，那是真会集体出动干群架的。 苏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好好的，干个屁架，我这不是听说你把玻璃买回来了吗？大家都比较好奇，所以来看看装了玻璃的房子是什么样子！” 苏文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们这是得多着急啊，下工了工具都不先放回去，直接就过来了。 而且这么多人，进进出出要带进去多少细菌啊！ 不过他也理解，这个年代一般村里一旦出现一点新东西，大家不可避免肯定都会特别好奇。 第一次嘛！ 只是他没想到，区区一个玻璃窗，大家伙都这么好奇，这以后搞一台电视机不得全村都聚集起来啊。 也幸好现在母鸡还没有买回来，这样明天他再重新消毒一次就行。 现在提前参观了，到时候母鸡买回来的时候，应该就不会再来参观一次了。 想到这。 苏文宸直接说道。 “我提前说好，趁现在鸡没有买回来，大家伙想看的可以进来参观，等母鸡买回来之后，就不能随意进来了啊！” 听了苏文宸的话，有人好奇道。 “宸小子，咋地，鸡买回来后还不兴给人看啊！万一你小子骗人不买鸡怎么办！” “你是不是傻，他骗人不买鸡，哪里来的鸡蛋，难道他自个窝在鸡舍里下啊！” “哈哈，老孙你这话说的，大队长家老三要是能自己下蛋，他还养什么鸡！他自己就下了。” 苏文宸知道跟这些大老粗，解释什么卫生，细菌之类的东西肯定解释不明白。 他索性直接说道。 “我是负责养鸡，不得负责任啊，你说要是到时候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偷摸藏几个鸡蛋怎么办？我到时候找谁去，那损失的可是咱们集体财产。” “而且鸡什么样子大家谁不知道，要看去自家鸡窝里瞅瞅就行，是没见过鸡咋地！” “哈哈，没毛病，宸小子我支持你！” “感谢大家支持，另外为了咱们集体财产的安全，晚上没事可别来养鸡场附近瞎逛悠，要是被大队民兵逮住了，可是要被抓去游街的。” 苏文宸故意提前给众人警示，因为以后鸡场鸡多了之后，真保不准有人鬼迷心窍的进来偷鸡。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就离开让人进去了。 有人突然问道。 “现在鸡场里面没啥贵东西吧，别到时候被人顺走了，让我们赔！” 苏文宸笑了摆了摆手。 “现在没有，最贵的就是窗户上的玻璃了，咋地，还能给我把玻璃卸了带回去啊！” “那不能，这玩意就算是卸下来，谁敢往窗户上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吗？” 很快一行人在苏文宸的带领下进入鸡舍内部。 在进来之后。 看着鸡舍内部明亮的光线，不少人发出赞叹。 “难怪城里人楼房里都装玻璃窗，这可比我们的木头窗户明亮多了。” “真好，装了这种窗户，冬天就算在屋里也能看见阳光了，在冬天肯定很暖和。” “是啊，这个玻璃还一点都不透风，不像用我们纸糊的不保暖不说，如果遇到大风都容易被吹过来的东西戳烂。” 苏父看着明亮干净的养鸡场，此时也非常满意。 “老幺，鸡现在可以住进来了吗？” 苏文宸微微点头，“基本工作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差母鸡进场了，爹你这段时间打听到哪里有老母鸡卖吗？” 苏父摇了摇头。 “这玩意哪有那么好找，老母鸡只能慢慢寻摸。”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中微微有些叹气，看来只能从小鸡开始培养了，幸好他在设计鸡舍的时候提前设计了育雏室。 这时，有人在听到苏文宸跟苏父的话之后，立刻问道。 “我到是听说一家要卖家里的老母鸡的，小宸你要不要去问问。” 苏文宸立刻点头，“秀冬姐，是咱们大队，还是附近大队的？” “不是咱们大队的，木子口大队那边，我今天早上去他们大队买豆腐，听他们大队过来买豆腐的人说，木子口的蔡拐子老婆被他打跑了，老婆跑了之后，他也懒得喂鸡了，就打算把家里的老母鸡趁早卖了。” 在对方说完之后，还没等苏文宸回话，就有人好奇的问起来了。 “真的假的？他老婆为什么跑啊！” “我知道，我小姑就嫁到木子口那边了，听说这个蔡拐子平时都好好的，也能下地挣工分，可一沾酒就完了，听说每次喝酒之后就死命打他媳妇，最狠的一次用酒瓶子把媳妇都打进医院了呢！” “嘶——！这女的娘家，为什么不来给她撑腰呢！” “是啊，这要我闺女被打进医院，我非得去给他把房子都点了。” “嗨，那个女的哪有娘家，当初是逃荒来的，蔡拐子那个时候给了她一口吃的，所以就留在蔡拐子家了。” “这不是一直没怀上吗？所以蔡拐子就拿她撒气！” “哎~还是那个时候好，说亲给口吃的就行，哪像现在啊，我家有灌，前几天不是说亲了么，人家开口就要三十块的彩礼！” “哎呦，三十块你就偷着了吧！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啊！我听说人家城里都给一百块的彩礼呢！” “一百块？这么多钱谁能娶得起媳妇啊！” “你以为人家工人老大哥跟咱们似的，一年都挣不了三十块，人家工人的工资一个月就有三十多呢，一年攒个一百块还不是轻松的很。” “哪也太多了，我家给我五十，我就让闺女架去城里。” “你想的美，人家城里人凭啥娶一个农村的。” 苏文宸无语的看着，没一会儿就成功把话题拉到跑的社员们。 算了，他也算是得到大部分信息了。 在苏文宸的眼里，木子口的那个蔡拐子，应该就是那种，故意借着酒劲对内发泄自己的不满。 等酒醒了之后，疯狂道歉，接着下一次再犯，再道歉，如此重复。 当然，在这个年代，可能对方连歉都未必会道。 要不然对方媳妇未必会直接跑。 因为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跑出去也会被当成盲流遣返，就算不说自己原籍在哪里，也会直接被送去农场。 也许在那个女人眼中，待在农场那种地方也比被对方随时家暴要好一些。 由于现在已经是傍晚，苏文宸打算明天一早，再去木子口大队那边问问。 第42章 掌舵 在不少人都看过鸡舍之后，苏文宸就开始赶人了。 要不然一大群社员在鸡舍里聊八卦得聊到晚上去。 “咳咳，天色都不早了，大家快去把工具放回仓库里去吧！别等天黑了到时候看不见！” 一个比苏文宸稍稍大了几岁的年轻社员，看着苏文宸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啥，宸子，今晚俺能来帮你守鸡窝吗？就一晚上就行，俺想试试晚上睡在透明玻璃窗户边上的感觉。” 苏文宸听到这话，脸都皱成团了，睡鸡舍？你这是咋想的呢？ “那个五牛哥，这是鸡舍，这边都没床你睡哪里？总不能睡地上吧！” 对方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去竹林那边砍几根竹子，在玻璃窗户边上随便搭一个就行。” 苏文宸看着对方期盼的眼神，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了。 不过还是提前说道。 “住一晚没问题，正好也测试一下玻璃窗晚上到底暖不暖和，不过我提前说好，住一晚明天要给我把东西全都收拾好，还要帮我给鸡舍重新消一遍毒。” 赵五牛兴奋的拍了拍胸膛！ “宸子，你交给我就行，我明天一早就给你收拾干净，到时候里里外外都给你重新撒上石灰。” “我打算今晚就在南面的窗户这里搭个竹床，这样晚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月亮，嘿嘿，真好！” 有几个人听到赵五牛的话之后，也是眼前一亮。 月亮大家倒不是没见过，可是晚上在炕上躺着就能看月亮，对于大队上的人来说，还真没尝试过。 于是纷纷开口道。 “宸小子，我晚上也来没问题吧！” “我也来，我也来，我晚上也没躺在炕上看月亮呢！” 苏文宸直接拒绝道，“马叔，你们跟着闹啥，你们都有家有口的来鸡舍睡干嘛！” “怎么是想跟许婶子在玻璃前睡觉啊，那不是特意给人看光景了吗？” 其他人一听，顿时哄堂大笑。 “哈哈，老马，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你要是真跟许大嘴晚上过来办事，我肯定过来趴在窗户边上给你喊加油！” “宸小子这么一说，我感觉这玻璃窗没那么好了，这晚上干点啥事，不都被人家看光了吗？” “是哦，那这个玻璃窗子可不能装。” “我什么时候说要带婆娘一起来了？我就想自己一个人睡一觉。” 这个时候一个妇人突然冲出来。 “好啊，马有路，你还想出来单独睡了，是不是嫌弃我们娘俩了，你要是嫌弃就直说，我今晚就带着儿子回娘家去！” “哪有，我这不是觉得玻璃比较新奇嘛！另外你偶尔也得让我歇一歇，不能白天耕地，晚上还得耕地！” “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老马家多子多福啊！” “许大嘴，你看你给老马累的，白天翻地都没劲了！你不行来找我，我来帮你播种，我可比老马有劲多了。” 马有路一听这话顿时怒了，“癞子头你给我滚一边去，你敢帮忙老子锤不死你！” “回家，今天我非得给你把这块地种上不行！” 苏文宸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人回去。 直接高声喊道，“行了，大家伙看也看了，现在都回吧！” “现在养鸡场已经建立起来了，以后在咱们大队的副业收入会越来越高的，到时候咱们社员们的工分也会越来越值钱，就像虎林大队那边一样，说不定以后咱们一个工分的价值比他们都高！” 听了苏文宸的话。 周围都有点不敢置信。 “跟虎林大队那边一样？他们一个工分可是六毛钱，而且不少社员可都是在家具厂当工人，住的也是砖瓦房。” “是啊，这可不敢想，我们一个工分能值一毛钱我就满足了，这样我一天挣个满工分就是一块钱了。” 苏文宸直接挥了挥手。 “这有啥不敢想的，只要咱们社员齐心协力，撸起袖子加油干，我相信过不了几年，家家户户都能住上砖瓦房，都有自行车骑，都能吃上猪肉和鸡蛋！” “咕噜！” 听到这话，不少社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真的能实现？” “宸小子你这真不是框我们？”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说道。 “老叔，我骗你们干啥，我爹在心里早就打算好了，这个养鸡场就是第一步，也是咱们大队起步的关键，所以咱们社员必须要主动保护好鸡场的安全。” “这你放心，大队上要是谁敢故意搞破坏，我肯定第一个不饶他！” “就是，谁都不能阻止咱们过好日子。” 看到一众社员现在的样子，苏文宸心中微微点头。 这样一来，自己大队这边是绝对不会来养鸡场这边乱来。 苏文宸之所以提前给社员们画饼，主要就是怕有人脑子不好被人当枪使了。 他没心思跟自己大队上这些人斗智斗勇，因为一个搞不好人心就散了！ 在这个年代，个人的话语权跟集体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人心这种东西一旦散了，再聚起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所以坪村大队这艘集体大船，苏文宸肯定是不会让它散架的，最起码十年之内这艘集体大船绝对不能沉下去。 苏文宸目前打算驱动这艘船的方法，自然就是利益了。 大饼都画好了，后面他要做的就是要一点点把画好的大饼，真实的烙出来，只要他能一直给大家带来希望。 那么坪村大队这艘船，他就可以一直掌舵开下去，并且这艘船也会在未来的十年里为他遮风挡雨。 养鸡场就是他开始掌舵的第一步。 在送走社员们之后，苏父黑着脸看着苏文宸。 “老子什么时候在心里打算好了？还养鸡场只是第一步，还家家户户都住砖瓦房，骑自行车，怎么着，你出钱给大家盖啊！” 苏文宸眨了眨眼。 “爹，你放心，计划在我脑子里已经规划好了，我这不是借您的势嘛！” “我嘴上没毛，就算画饼大家也没那么相信，可您就不一样了，咱们大队谁不知道您德高望重啊！” 苏父虽然被夸的心里美滋滋的，但是还是警惕的说道。 “可是如果你失败了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失败啥啊，我又没说具体时间，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我有信心，咱们大队总会家家户户都盖上砖瓦房的。” “只要咱们大队一直在变好，那么就没有人会质疑。” 苏父点点头。 “你心里有数就行！”接着便背着手，哼着小曲一脸一晃一晃的走出鸡舍。 苏文宸沿着鸡舍重新转了一圈，检查一番鸡笼和食槽有没有被人弄坏。 发现社员们还是挺讲究的，大多都围绕在窗户边上，鸡笼这边还真没几个人过来看。 第43章 你那是帮我吗？是想把我送进去吧！（求收藏，求追读！） 高家。 “老高！老高！我打听到了。”郭大花一路兴奋的往家里赶去，嘴里还兴奋的高呼。 高忠伟看着媳妇一脸兴奋回来，冷声道。 “你干什么去了？下了工，鸡也不喂，饭也不做，是打算等着我伺候你是吧！” “你说什么呢，这不是苏文宸那个小子把玻璃买回来吗？我也跟着去看看，不是你一直在家说，知彼知己，百战百殆吗？我这是去打听消息去了。” “我说的是百战不殆，学个话都学不明白，你能干点啥，还百战百殆，那不是净打败仗了吗？” “反正我不懂你那些文化句，你不是说苏文宸那个小兔崽子的动静我们都要掌握吗？” “说吧，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哎呀，你是没看见，那小子把鸡舍给弄得老亮了，四面都有透明的玻璃，在里面是一点都不黑。” “而且晚上一点也不透风，听说可暖和了，赵老根家的五牛听说今晚就要在鸡窝里睡呢。” 看着郭大花一脸羡慕的样子，她越说高忠伟脸色就越黑。 最后更是直接猛地一拍桌子。 “行了，你就去打探了这些？是让你打听消息去的，不是去给我夸苏文宸那个小兔崽子的。” “你就没打听点有用的吗？” 郭大花讪讪道，“这还没用吗？你不是说咱们管的养鸡场要比他强吗？我就想咱们晚上偷摸的去给他把玻璃都砸了，他没玻璃窗，养鸡场不就没咱的养鸡场强了吗？” “咳咳咳！”高忠伟差点被烟呛死，直接怒道。 “你这个婆娘真是又蠢又毒，养鸡场是集体产业，还去砸玻璃，你当那个精明的小崽子为啥要把鸡场选那里。” “你晚上去砸玻璃，听到声音后，李国栋手下那帮民兵不得立刻追出来逮你啊。” “老头子你不是支书吗？李国栋这个民兵队长不也得听你的？” “我真尼玛！”高忠伟差点被气的直接晕厥。 气急的说道，“就是正当事，李国栋都未必能听我的，这种事被他抓住了，估计得当场我把捆着送去公社。” “我是真后悔找了你这么个又毒又蠢的婆娘，先是家里的钱被你爹妈骗走，好不容易要回来一半，现在又出这种馊主意。” 郭大花不服气道，“我怎么就是馊主意了，在我们娘家大队，互相不对付人家，经常捅对家的窗户纸，也没见谁被捆起来送公社了。” “那他妈能一样吗？养鸡场是集体产业，再往严重了说，砸养鸡场的玻璃，那是故意损害国家财产。” 说着高忠伟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行了，你把鸡养好比什么都强，我建养鸡场是为了跟苏建业争口气。” “不管是他儿子养的鸡，还是你养的鸡都是属于集体的，都有咱家一份，你搞这种破坏那不是自己跟钱过不去吗？” “我让你打听的是那小子鸡场喂什么，还有那小子让鸡保持好心情，多下蛋的办法，是让你去跟着学习的，不是让你给我捅娄子的！” 听了高忠伟的话后，郭大花嘟囔道，“还不是你在家天天念叨着，跟苏建业不共戴天，我才想帮你想办法吗？” 高忠伟没好气道，“你想个屁的办法，你那是想办法吗？我看你是想把我送进去。” “你有那个时间，不如去你娘家大队逛逛看看能不能买点下蛋的老母鸡。” “我都回去问好几遍了，没人卖老母鸡，我看我们还是买鸡苗算了。” “那不行，苏文宸那个小崽子不是要买能下蛋的老母鸡吗？到时候我们鸡场的鸡苗还没长成，他鸡场不就率先产蛋了，我不就又被苏建业压一头了，这绝对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大队的人就算知道谁家卖也都先告诉苏家了。” “就像赵大宝家的秀冬，我今天跟她一块上工她都不告诉我，结果在养鸡场那边，她转头就跟苏文宸说，木子口的蔡拐子家要卖鸡。” “诶老高，你说咱们明天一早抢在苏文宸那个小子前面去买蔡拐子家的鸡怎么样？” 高忠伟眼前一亮。 “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应该晚上就过去的。”说完看了看外面逐渐昏暗的天色。 “算了，等明早吧，木子口那边都快到县城了，这会儿过去怕是天都黑透了。” “你明早记得带足钱，一定要在苏文宸之前把鸡买回来，后面也多留意苏家的消息，只要有人卖鸡就抢在他们前面，那小子买不到母鸡就只能养鸡苗了。” “到时候咱们养鸡场都能赚钱了，那小子还一分钱没赚，我看他苏建业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 郭大花在见到自己的方法被采用，立刻得意道，“哼，就这你还说我蠢呢！我跟你说我平时是不爱用脑子，我妈从小就夸我可聪明了。” “行了，你别瞎聪明了，不给我捅娄子我就谢天谢地了，我都饿了，你快去做饭吧！” “那行，你等等啊！” 与此同时，苏文宸的鸡舍这边。 等苏文宸刚走出鸡舍的大门。 就看到姜梨正靠在门上，双眼冒光的看着苏文宸，目光似乎要把苏文宸看透一般。 “你....打算干什么？我告诉你，违背男同志意愿也是犯法的。” 姜梨羞恼的说道，“呸呸呸，你想什么美事呢？我是刚才听到你说的话了。” “你刚才的说的话真能实现吗？家家户户都住砖瓦房，骑自行车，还都有肉吃。” 下来农村大队这两天，姜梨也在大队逛了不少地方，了解农村真实情况后，姜梨发现苏文宸想要实现这个想法非常困难。 苏文宸笑着说道，“慢慢努力呗，早晚都能实现。” “对了，你怎么来鸡场这边了？” “哦，你说这个啊，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跟我去一趟县里。” “去县里？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那倒不是，是何叔叔让人通知我，让我明天抽空过去一趟，他有事找我。” “那正好，明天我要去木子口大队那边看鸡，到时候送你去县城就行，对了，你不是下来没几天吗？” 姜梨认真的看了苏文宸一眼，小声道，“可能是误会什么了吧！” “你刚刚说什么？”苏文宸没听清楚道。 “哼，没什么，可能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第44章 我就说这鸡没生病，你看吃的多欢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天色才刚刚有一丝亮色。 苏文宸就早早起来，在喂了鸡之后，从鸡窝里摸出几个鸡蛋。 煮了几个白水煮蛋，就打算跟姜梨一起出门。 临行前，苏文宸又特意对苏父嘱咐道。 “爹，我今天要去买鸡，你抽空帮我看看鸡舍，五牛昨晚睡在那边，让他们清理干净后，重新用石灰消一遍毒。” 坐在门槛上抽烟的苏父摆了摆手。 “行，等我吃完饭就去鸡舍那边看看，你照顾好姜干事就行，别出什么事！” 离开大队之后。 苏文宸先是把姜梨先是送去县委所在的大院，就直奔木子口大队。 他虽然并不知道蔡拐子的家在哪里。 但一路上问着路还是很快的找到了地方。 在到达地方之后。 映入苏文宸眼帘的，是一栋破旧的夯土房屋，杂乱的院子外面，只是用篱笆胡乱的围了一圈。 院子里开辟出了一块菜地，菜地里杂草丛生，甚至有些草比菜苗长得都高，苏文宸一看就知道菜地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人打理过了。 看来这个蔡拐子的媳妇应该走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要不然不至于让菜地这么荒废。 苏文宸透过篱笆的缝隙，看了一眼鸡窝所在。 四只老母鸡正无精打采的的趴在鸡窝里。 苏文宸走到门口。 “咚！咚！咚！” “蔡拐子在家吗？” 苏文宸透过低矮的篱笆，往屋内瞅了瞅。 没人么？ 他今天可是特意起的非常早，天才蒙蒙亮就出门，就算拐去县城耽误了半个小时，现在应该也不是上工的时候啊。 他进村的时候，村里还有好些人家的烟囱，才刚刚升起炊烟呢。 苏文宸又加大了力度。 “砰！砰！砰！” 还没等他在喊话，屋里就传来一声怒骂声。 “拍什么，催命啊！” “我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我现在没钱还给你们，等我把鸡卖了再凑凑就还你们了，要是等不及你们就直接把鸡捉走，我们就两清了。” 对方说着话，房间的门被打开。 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从房间里一拐一拐的走出来。 看到苏文宸之后。 蔡拐子直接说道，“我都说了，我输的钱我肯定会还给黑哥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就自己拿着鸡去早市卖，这种老母鸡早市那边有的是人要！” 苏文宸听了蔡拐子的话，眼神一眯。 他的记忆里是有这个叫黑哥的身影，对方就是控制整个北湾公社，各种私下里交易的人。 现在看来对方好像还涉及到赌博。 蔡拐子如果涉赌了，那么他媳妇也未必就是跑了，被赌上头的蔡拐子卖了也犹未可知。 想到今天的目的，苏文宸直接说道。 “我不是什么黑哥的人，我是听你们大队的人说你被人追债，要卖家里的老母鸡，正好我前面分家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家的鸡！” 蔡拐子听到苏文宸说他被人追债，立刻急吼吼的解释道。 “谁说我被人追债的，我只是运气不好，去玩两把输了而已，别听大队那些老娘们瞎掰！” 苏文宸一听对方的话就知道这种人没救了。 把赌博归结于运气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赢！ 他也不想跟对方多纠缠，直接说道，“你运气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你鸡还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 说着便准备离去。 蔡拐子一看苏文宸的动作，立刻高声喊道，“卖，卖，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说着两条不一样长的腿，快速迈步拐到门口。 打开门之后，指着鸡窝说道“那是鸡窝，四只全在鸡窝里了。” 苏文宸走进对方颇为杂乱的院子之后，随口问道。 “你家只养了四只啊！” 对方随口道。 “以前养了六只，前几天家里有事卖了两只，现在就剩四只了。” 苏文宸心里冷笑。 有事？怕是拿去顶债了吧，当时应该输的不多，两只鸡就够了。 接着想翻本继续赌，这次估计输的比上次还多，所以才打算把剩下的四只鸡全卖了。 苏文宸走到鸡窝前看了看。 “怎么无精打采的，不会是得病了吧！我跟你说病鸡我可不要。” 蔡拐子立刻反驳道。 “什么得病了，这就是饿的，可能是这两天我没喂它东西，也没把它放出去找食！” 苏文宸蹲下朝着鸡窝里面看了看，头也没回的说道。 “你抓几把麸皮给我，我看看这鸡还吃不吃东西！不吃东西怕就得病了。” “蔡拐子一脸肯定的说道，你放心，肯定是饿的，我这几天都没给他往外放不可能得病！” 不过还是快步走回屋里，抓了一大把麸皮出来，要丢进鸡窝里。 苏文宸见状赶忙拦住。 “哎，你等等，别直接丢，要慢慢喂，给我吧！我来喂！” 蔡拐子一脸不耐烦的把麸皮倒在苏文宸的手里。 “喂个鸡都磨磨唧唧的！给它点麸皮吃就不错了。” 苏文宸斜眼看了他一眼。 一边用手抓起一小把麸皮慢慢丢进鸡窝里，一边观察鸡窝里的老母鸡。 很快等鸡窝里的老母鸡，慢慢啄食苏文宸撒落进去的麸皮之后，头上都相继出现一个只有他才能看到的面板。 【走地鸡lv0】 当前状态：虚弱 培育方向：....略.......... 介绍：由于长时间未进食，已影响物种潜力，产蛋周期已减少，寿命上限已削减。 （有读者反馈，觉得出现动物心理活动会让人出戏，所以以后不会出现动物相关的心理活动！） 苏文宸相继看了看其他三只母鸡的状态之后，发现四只母鸡目前都处于虚弱状态，产蛋周期也都相应减少了。 蔡拐子看到鸡窝里的母鸡在那里猛猛的啄食麸皮，心里顿时放下来了，这几天他确实一直忘了喂鸡。 现在看到鸡没事，顿时心情不错的说道。 “怎么样，我就说这鸡没生病，你看吃的多欢啊！” “既然你都追到我家里来了，肯定是诚心要的，这样八块钱一只，我给你抹个零，四只鸡一共三十块钱，你看怎么样！” 苏文宸听到后，拍了拍手掌上残留的麸皮灰尘，径直起身往门口走去。 他现在连讲价的欲望都没有，这是把自己当傻子呢。 八块钱一只的老母鸡，就是健康的下蛋母鸡也卖不上这个价钱。 更别说这几只，还是那种产蛋周期减少过的母鸡。 这种亏本买卖苏文宸是绝对不会做的。 第45章 小兔崽子的心眼是真多！ 蔡拐子看着苏文宸一声不吭的就要走。 就知道自己今天坑不到这个人了。 赶紧拦住苏文宸说道。 “别走啊！你嫌价格贵，可以讲个价嘛！一声不说直接走算怎么回事？” 苏文宸回过头看了鸡窝里的鸡一眼。 想了想后，直接说道，“那行我还个价，你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你这四只鸡被前面你饿狠了，产蛋周期已经大幅度减少了，我就算买回去也下不了几天的鸡蛋。” “所以还是八块钱，不过是八块钱四只！” 啥玩意？哪有这么砍价的？从总价三十砍到八块钱。 听到苏文宸说完之后，蔡拐子双目瞪得老大。 气急败坏的说道，“讲价也没你这么讲的啊，你看市面上下蛋的母鸡有低于三块钱一只的吗？我前面去早市那边卖的都是五块钱一只！” “这样，我也不坑你，五块钱一只，你去早市那边打听打听就清楚了，现在鸡蛋都在涨价，供销社鸡蛋都六毛钱一斤收了，你买了我这四只鸡绝对不会亏！” 苏文宸知道，早市那边的产蛋母鸡价格确实达到了五块钱一只。 不过那是健康的产蛋母鸡，产蛋周期长，所以才值这个钱。 这几只很明显达不到苏文宸需要的标准。 苏文宸刚想开口拒绝，篱笆院外却传来一道的得意的声音。 “五块钱一只，我全部都要了！” 苏文宸闻声看去。 发现是高忠伟的老婆郭大花，正扶着篱笆一喘一喘的露出得意的表情。 “呼——！呼——！” 累可死老娘了，幸好过来的及时，没想到苏文宸这个小兔崽子今天过来的这么早。 在知道苏文宸出门比她早之后，她可是一路小跑追过来的， 差一点就来不及了，还好赶上了，正好碰见这小子跟对方讲价，这下恰好便宜自己了。 她现在直接连讲价都省了，可以直接把鸡买走。 苏文宸看着在那里喘着粗气的郭大花。 “大花婶，这几只鸡可是被饿狠了，有可能影响产蛋周期的，你确定要五块钱买？” 他们老苏家虽然跟老高家虽然不咋对付，可是养鸡场是集体的。 也就是说里面的钱也有自己的一份，苏文宸并不想因为看不惯对方，就让自己的利润受损。 郭大花警惕的看着苏文宸。 “呸，什么影响产蛋周期，就凭你个毛头小子还想骗你大花婶啊！” “我告诉你，你大花婶聪明着呢，你那点小把戏根本不够用！” “那个蔡拐子，你刚刚说五块钱一只，我全都要了！” 蔡拐子一听，转头期待的看着苏文宸，期望他再涨涨价。 因为蔡拐子觉得，前面是因为没人跟他竞争，所以苏文宸才故意压价的。 苏文宸看见蔡拐子的目光就知道对方想什么了。 不过他不可能如对方所愿。 五块钱他都不要，更别说还想让他抬价了，如果是老高家自己买，苏文宸也许还会考虑坑老高家一把。 但是给集体买的话，坑对方也等于坑自己。 苏文宸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如果利己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呢。 “那行，既然大花婶你不听劝，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要你自己别后悔就行，对了今天这事我肯定会去跟高支书通一下气的！” 看着苏文宸毫不犹豫拔腿就走的背影。 郭大花有些忐忑。 这几只鸡不能是真有问题吧！ 她立刻跑到鸡窝那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有点没精神。 不过啄食看起来倒也挺有劲的。 蔡拐子看到郭大花观察的样子，立刻紧张起来。 “你别听那小子胡说，我家鸡好着呢，就是两天没喂了，饿了一点就行，你看大队不好多家里穷的都不喂鸡，让鸡自己找食吃嘛！” 郭大花听到后，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几天不喂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她有时候也会为了节省麸皮，而把家里的鸡撒出去，让它们自己找食吃。 想到这，郭大花想道，估计是那个小子的故意这样说，然后好等她走了，再回来买鸡。 她绝对不能上那个小子的当，还抬出她当家的吓唬她，这小子一定想不到，她就是被当家的催促着一早过来的。 不过，这小兔崽子的心眼是真多！跟他爹大队长一样一样的，难怪当家的一直占不着老苏家的便宜呢。 还好她机灵，不然就被这小子骗了！ 哼哼，现在母鸡还不是被她给拿下了，可见小家雀永远斗不过老家贼。 我郭大花更胜一筹！ 这边往县城赶的苏文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提醒，被郭大花在心里进行各种解读。 来到县委院子门口。 苏文宸轻车熟路的走进门卫室，因为前面送姜梨过来的时候认识过。 守门的老大爷，在发现是县长秘书亲自来接的人，自然对苏文宸也非常客气。 在看到苏文宸过来之后。 “咦，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那人卖的鸡不行，都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了，估计买回去都不一定能下多少蛋，就这对方都敢开价八块钱一只。” 门卫的老大爷当场吓了一跳。 “多少钱？八块？现在老母鸡都涨这么贵了吗？” 苏文宸从兜里抽出一根烟递过去。 “那倒没有，狮子大开口嘛，不过早市那边也不便宜，产蛋的母鸡最低也得五块钱，主要是不太好碰见！” “没想到不光是鸡蛋涨价了，连鸡也涨价了啊！去年鸡蛋供销社还五毛钱一斤卖呢，现在供销社那边卖的鸡蛋都涨到七毛钱了。” “再涨下去都要买不起鸡蛋了，不过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听说因为鸡蛋涨价这事，市长都发火了。” 苏文宸有些疑惑道，“市长还管县里鸡蛋涨价这种小事情？” 老大爷露出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你懂啥，你以为就咱们县涨价啊，我听咱们副县长去市里开完会之后。” “回来说市里现在鸡蛋都涨到九毛钱一斤了，猪肉也涨到一块一了！” “九毛啊，你说这价格谁能吃的起！” 苏文宸也有些吃惊，“鸡蛋价格这么贵，住在市里的人没意见？” “怎么可能没有意见，意见老大了，甚至不光是市里人意见大，我们县里也有意见。” “还不是市里纺织厂带头，直接派厂里采购员下乡去采购，其他厂一看你这样搞，也有学有样直接派采购员下乡采购。” “说到底，以前这几家国营大厂里的鸡啊，蛋啊之类的，都是隔壁那个国营养鸡场供应，现在那个养鸡场供应不上，人家厂里不可能为这就委屈自己啊！” “人家能创汇的大厂多有钱，别说九毛一斤的鸡蛋了，两块一斤人家也能吃的起！咱们怎么能跟人家那种创外汇的大厂比啊！” 苏文宸听得也点点头。 这年代，这种能创汇厂确实有钱，因为每一个都会受到特殊关照。 这个时候，能创汇的没多少东西，每一个都是极其珍贵！ “不过我听说，市里为了鸡蛋这事，又把隔壁国营养鸡场的场长换人了。” “这下两年都不到，就已经换了三个场长了，也不知道这个能待多久！” 苏文宸听到老大爷的话之后，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前几天，他听公社的贺书记介绍过，隔壁的那个国营养鸡场，对方在出事前，可是能供应市里面好几个国营大厂的鸡蛋供应。 出事后说是换了新场长，但是养鸡场内部却因此分了好几派，开始互相扯后腿。 现在市里面既然换了新人上马，那么大概率是选择了其中的一派说法。 要不然弄个老好人来和稀泥，还是免不了互相扯后腿的结局。 这样的话，自己要不要借机去找找机会呢。 特别是对方养鸡场里，那一批国家专门引进的外国种鸡。 能在这个年代被批准引进的，说明这种鸡一定有独到之处，要不然绝对不会花费珍贵的外汇引进。 第46章 国营养鸡场 姜梨从县委的院子里出来后。 在看到苏文宸在门卫室跟老大爷相谈甚欢。 连忙跑了过来。 苏文宸看到姜梨出来之后，对边上的老大爷说道。 “老爷子，我朋友出来了，下次有空再聊啊！” 老人摆了摆手。 离开门卫室后。 姜梨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苏文宸空着的双手。 “咦，苏文宸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买的鸡呢？是没买到吗？” 苏文宸点点头，“嗯，那家人对鸡不上心，我发现已经影响下蛋了，就没买，你现在还有事情吗？” “没有，这次来主要是何叔叔问了我一下，贺书记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贺书记？难道是你主动要求下来工作的事情！他去打你小报告了？” 姜梨摇摇头。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何叔挺支持我去下面大队工作的，这次主要是个人问题！” 说完之后，看了苏文宸一眼。 “解释清楚就好了！” 苏文宸点点头，“那就好，你在县里还有其他事情吗？没事的话我就送你回去，我待会儿还要去一趟隔壁石泉县！” “你去那边干什么？”姜梨疑问道。 “刚才跟老爷子聊天打听到，隔壁的国营养鸡场又换新领导了，这新领导上任，以前一些旧东西很容易被清理，我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姜梨眼前一亮，“那我跟你一起去！正好今天我也没事。” “对了，何叔在知道你们大队要大力发展副业，还建了两座养鸡场的时候还夸了你们呢！” “说这样既可以为社员们带来收入，也可以满足城市里肉蛋供应不足的现状！” “还说，让我尽力去帮你们，期间如果遇到难题还可以去找他。” 苏文宸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县长的承诺，就这个小地方而言，绝对是非常好使的。 不过买鸡这事肯定不能找县长帮忙的，因为你要是连五十只鸡都搞不定，领导也很难相信你能真的把养鸡场做大。 于是苏文宸直接说道，“你不嫌辛苦的话，我倒是没啥意见！” 姜梨不在乎的说道“这有啥辛苦的！” 石泉县。 一辆客车刚停下，一道轻窈的身影就从车里跑出来了。 “吸——！呼——！” “嗯，下车之后，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顿时舒服多了！” 苏文宸慢悠悠的从车上走下来。 “你看，我都说是辛苦了，你还说有啥辛苦的，不过你来的时候没坐过客运车吗？” 姜梨无力的摆了摆手。 “没有，何叔去接的我，我还以为和京市的公交车一样呢！谁知道怎么这么多人都带东西上车，特别边上那个大娘，袋子里不知道带了什么，味道太怪了。” 苏文宸笑了笑，他知道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 这个年代除了走亲戚，或者是有事，一般人谁坐客运车出门啊。 但是不管干什么，都不可能空着手坐车。 现在这年代其实还好，大家手里都没啥钱，出门的人也少。 等到了八十年代后，大家手里有钱了，那时候的客运车才叫挤，甚至都能给人挤的两脚悬空。 “好了吗？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去打听一下养鸡场的情报！” “好了，缓过来了，怎么打听情报！”姜梨好奇道。 她还真没有尝试过打听情报这种事情，这事情一听就很刺激，很有父辈们那时候搞地下情报的感觉。 “你跟上就知道了。” 苏文宸直接去供销社，买了一小把糖。 接着随意找了一个，看起来就比较健谈的妇人。 “大姨，我打听点事，”说道把手里的糖递过去两块。 妇人并没有接，反而警惕的看着苏文宸。 “你要打听什么事情？” 苏文宸笑着说道。 “我们是隔壁蓝水县北湾公社的，我们那边鸡蛋现在老难买了，这不是听说石泉这边有一家国营鸡场，所以我们公社书记就派我们来看看能不能买点便宜的鸡蛋。”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妇人顿时放下警惕，立刻从苏文宸的手里把糖拿走之后才说道。 “嗨，我以为啥事呢，买鸡蛋的话，那你可白来了，现在我们这边鸡蛋涨的更凶！” 苏文宸有些好奇道。 “你们这边不是有一家国营养鸡场吗？怎么还能涨的更多呢。” 妇人气愤道，“还不是刘秃瓢那个混蛋搞的，一场鸡瘟下来，鸡全都死了大半。” “刘秃瓢被弄走了之后，又来了张场长，这个张场长比刘秃瓢还不如，搞了一年多鸡没有恢复过来，反而还死更多了。” “不过听说前几天上面又派了个新场长，现在鸡场那边正在忙活着拆鸡舍呢！” 苏文宸有些疑惑。 “拆鸡舍？这养鸡场重新发展，不是应该多买鸡苗吗？怎么还拆鸡舍呢？” “据说是这个场长说哦，鸡瘟就是因为把鸡关住才得的，所以要把鸡放出来，跟以前一样，这样才能够保证鸡的健康。” 打听完自己需要的信息之后。 姜梨颇为失望的说道。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打听情报啊！” “不然呢？难道还搞得跟接头似的，弄的神神秘秘的？” 带着姜梨沿着妇人指的路，两人直接来到国营养鸡场所在的位置。 首先映入苏文宸眼帘的，就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红色围墙，围墙通体用红砖砌成，围墙顶上还扎了不少玻璃碎片。 苏文宸都没有进去。 从外面的围墙都能感觉出来，对方养鸡场的那种财大气粗。 这么大的范围，全部都用红砖围了起来，这得消耗多少红砖啊！ 再一想到，自己现在那个连围墙都没有，只有一间鸡舍和一间育雏室的养鸡场。 算了。 压根没法比。 不过等过几年再看，自己的鸡场也未必会比他们差。 两人沿着围墙，一路找到正门所在地。 不过这时，养鸡场的大铁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苏文宸有些疑惑，看穿着这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吧，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唉，老哥，聚在这里干嘛，怎么不进去呢！” 那人瞅了苏文宸一眼。 “你也是收到消息来干活的？等着吧，一会儿门就开了。” 苏文宸递过去一根烟，“老哥，我不是来干活的，我们是下面公社养鸡场的，这不是听说这边国营养鸡场有花费外汇引进的鸡苗，所以过来学习一下先进经验。” 对方先是看了苏文宸一眼。 然后又看了看，站在苏文宸后面明显一副干部装束的姜梨。 “那你可来晚了，以前的时候来还行。” “那个时候我跟你说，当时整个养鸡场一两万只鸡，十多个一眼望不到头的鸡舍，你走进去都听不见别的声音，全是鸡的咯咯声！” “那个时候，每天都有别的厂的人，排队来运鸡蛋，老热闹了，当时我们这边鸡蛋才4毛钱一斤！” 说完之后叹了口气。 “谁知道好景不长，没过两年就出事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来学什么先进经验了，万一你们把鸡瘟学回去，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的！” “老哥，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非常有道理，不过，这边国营鸡场那批引进的鸡还有吗？我们公社也想从这边引进一点。” “那我不知道，不过我前几天干活时候，听那些正式职工说了几句，好像还剩百来只，据说是后勤科要把这批鸡处理了，但是生产科那边拦着不让！” “最后好像是新来的场长发话，才同意让后勤科想办法处理掉那批鸡，听说一开始想处理给供销社，但是供销社给钱低，鸡场这边就不想卖给供销社了。” 苏文宸眼中闪过喜色，好像事情还真有眉目了。 第47章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的话？ 没一会儿。 大铁门打开，蹲在周围的人立刻涌了进去。 姜梨看着苏文宸说道，“我们不进去吗？” 苏文宸摇摇头，“回去说服大队出钱，这次可能真捡到漏了。” “啊，你不带钱就出来买鸡啊！” “我一开始只打算来这边看看，谁知道真能捡到漏呢，现在我手里钱不够压根拿不下一百只。” “我有啊，暂时借给你，一千够吗？就别来回跑了。” “啊，你身上带着这么多钱？出来乱跑？” “你当我傻啊，肯定是在存折上，我疯了带这多钱出来乱跑！” “呃~正常人一般也不带存折出来乱跑吧！” “废话，是何叔早上替我爸转交给我的，说是以后我爸可能没办法再给我寄钱了！” 说完之后姜梨表情有些失落。 苏文宸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爸是出事了？” “不是，是有儿子了！” “呃~这不是好事吗？”苏文宸瞬间想起，这个年代的重男轻女。 只能安慰道，“别那么灰心，就算你爸重男轻女，你妈也不会忘记你的！” “我妈去世好几年了。” 苏文宸眨了眨眼。 后妈，再加上新出生的弟弟。 嘶——！ 苏文宸用脚也知道在这个年代下，代表的什么。 “那个！” 姜梨看着苏文宸语塞的样子，噗嗤一声。 “算了，不逗你了，我没那么伤心，其实从那个女人怀孕后我就有预感了。” “被送下来后，我也尝试闹过，想要让我爸把我接回去，不过都没用而已，在女人和女儿之间，他还是选了前者。” 苏文宸挠了挠头。 “你家也不困难啊，多养你一个你爸养不起吗？” 姜梨冷笑道，“哼，你以为那女人是心疼钱啊，她要的是我爸所有的人脉资源，我只要人在京市，就算是嫁人了，也会不可避免的动用我爸的人脉资源。” “依照她的意思，是想让我直接到边疆当下乡知青，最好在边疆结婚生子，只有这样才能一辈子没办法回去。” “估计我爸最后没忍心，才把我送到这边来了，还让何叔给我弄了一个工作岗位。” “那你恨你爸吗？” 姜梨想了想，摇了摇头。 “恨倒是谈不上，可能埋怨多一些吧！” “毕竟工作什么的他都给我安排好了，家底也都提前给了我一大半，而且我小时候，我爸对我还是很好的，还经常让我骑在他脖子上带我出去玩呢。” “不过我虽然不恨他，但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她不是不想看见我吗？以后等我回到京市，我就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到时候气死那个老女人！” 两人边走边聊，去供销社买了点礼品之后，再次来到国营鸡场门口。 当进去之后，苏文宸发现这个年代的养鸡场，跟后世的差别极大。 因为现在国营养鸡场居然跟国营工厂一样，内部居然还建有宿舍楼，办公楼，员工俱乐部之类的生活设施，难怪外面围墙那么长。 这种情况下，员工绝大部分问题，也都可以在厂里直接解决。 鸡场办公楼。 “咚！咚！咚！” “进！” “苗科长，楼下有一男一女，说是隔壁蓝水县那边的养鸡场，来咱们鸡场交流学习的！现在要见您，您看？” 蓝水县？还是来交流学习？ 那找我干什么，不是应该找生产科或者是兽医技术员交流吗？ 在不知道具体事情的情况下，他直接说道。 “先让他们进来吧！” 苏文宸和姜梨随后来到对方的办公室。 “苗科长你好，我是蓝水县鸡场的苏文宸，您叫我小苏就行，她是我们公社的姜梨姜干事！” 苗科长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有些发蒙。 蓝水县那边干什么吃的，交流学习派俩年轻人来？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难怪交流到他后勤科头上了。 他就说有经验的人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只是冷漠的点点头直接提醒道。 “如果你们要进行技术交流的话，怕是找错地方了，我这边是后勤科！” 苏文宸听到后，稍稍上前了两步，顺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声音偏小的说道。 “苗科长，我们不是来交流技术，是准备引进你们鸡场要处理的那批鸡。” 苗科长神情一变，深深的看了苏文宸一眼，接着摇了摇头。 “你们从哪里听说的？我们鸡场没打算卖那些鸡。” 苏文宸立刻点点头。 “对对对，不是卖，是兄弟单位之间互相交流学习！” “我知道苗科担心什么，我们只是一家小型的社队养鸡场，肯定没能耐影响你们这种国营鸡场的。” 接着小声道，“而且，那位姜干事是京市安排下来的，这才需要从你们这引进这种名气大的鸡种。” “到时候培育一下，就说出成绩了，到时候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调走了，你说那个时候别人后面的人，能忘了你？” 苗科长狐疑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真的假的？ 京市安排下来的？来他们这种小破地方？ 不过苏文宸的话，确实让他有些心动，引进的这批鸡种是前两任场长搞出来的，现任场长自然是不想看到这些东西。 对场长来说，什么鸡都一样下蛋，只有全部换了，才能体现新场长的能力不是。 他本打算处理给供销社，可是那边给的价格只能按照肉鸡来算，一块一毛钱一斤。 这价格养鸡场肯定是不能同意的，因为下蛋的母鸡正常价位是三块钱到五块钱一只了。 要是真能借机处理给对方的大队养鸡场，在苗科长看来还真是一件好事，要是能借机在搭上京市的大人物，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了。 不过这事他没打算直接答应。 一个是对方身份到底是真是假，第二个就是真要处理那一批鸡得场长亲自签字，要不然生产科能撕了他。 想到这，苗科长笑眯眯的看着苏文宸。 “那个苏同志，这事我后勤科还真做不了主，要不你等会？我去跟场长说一声？” 苏文宸点点头。 “那是那是，苗科长，你随意，我跟姜干事去外面等等就行。” “哎~老弟你这是啥话，你们是客人怎么能在外面等呢！” “小李！小李！”苗科长直接朝门口喊道。 很快，一个年轻人立刻推门走进来。 “苗科，您喊我！” 苗科长直接说道，“你带两位客人先去会客室，记得，去把我那个好茶给客人泡上啊！” 很快，苏文宸和姜梨就被安排在了会客室。 姜梨好奇的对苏文宸问道。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的话？” “他们为啥不信？我哪里说谎了吗？我们难道不是大队养鸡场，你难道不是京市下来的？” “可是！我爸不可能因为这事出面的，当初文英姐救过我，我爸都没出面，那都是何叔帮忙。” “放心，这事对他们来说，只是顺手的事，他们想处理手里那批鸡，但是又不想便宜处理给供销社，这样一来，要么处理给我们这种社队养鸡场，要么就处理给国营养鸡场。” “对他们来说，肯定会选择我们的，因为国营鸡场之间，互相也都是要互相比较的，再加上还能顺手，从你这里捞一个人情。” “可以说一举多得，他们为何不干！” 第48章 （求追读！）简直是意外之喜！ “场长，我刚刚打电话去北湾公社那边问了，他们那边确实有大队新建了两座养鸡场。” “不过......是大队自主经营，规模很小，据说里面一只鸡都没有呢。” “至于那位姜干事，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还是首都下来的，可是对方的具体底细，我问的那人也不了解！” “您看......要不要想办法找人去蓝水县那边问问。” 坐在苗科长对面的场长，伸出手制止了一下。 “不用，我在市里的时候，听说过她。” 苗科立刻说道，“那......这批鸡我们当做人情处理给他们？” 场长陷入短暂的沉思，手指不自觉的轻声叩响桌面。 房间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你这样，不光这批鸡，连同生产科的侯国忠，一起送过去！” 听到这话，苗科陷入沉默。 接着小心翼翼的说道，“生产科那边可能不会同意吧！老侯可是鸡场的元老了！” “而且从一个国营养鸡场，调到别的大队养鸡场，人事那边也没法过啊！” 看着苗科长为难的样子。 场长直接说道。 “谁说要把他调过去了，是派他去学习交流的。” “我一个场长还没权利安排一个技术员了？只是兄弟单位互相交流养殖技术而已，他还是我们场的人。” “你到时候告诉侯国忠就是这次交流的时间长了点，他的工资照样还是我们场里发！让他不用担心！” 听到场长这么说。 苗科长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这样了。 场长居然不光要把那一批鸡处理了，还要把老侯也顺道一起处理了！ 没了老侯这个老资格带头，剩下那些人自然就老实多了！ 还能额外再卖个人情给那位姜干事。 一个不用工资，还经验丰富的养殖技术员，对于那个刚建立的养鸡场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帮助。 不过这样一来，只要宋场长还在位，老侯怕是只能在下面待到死了。 会客室。 苏文宸悠闲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你别说这沙发真不错，等以后咱们鸡场有钱了，会客室也要安排上这样一套沙发！” “这东西可不便宜，像是这种贵的价格得好几百块钱，而且还需要家具票才能买。” “慢慢来嘛，早晚都会有的！” 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打开。 苗科长带着个一个一身中山装，气势十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两位久等了，这位就是我们的宋场长！” “场长，这位是北湾公社养鸡场的负责人苏文宸，这位是公社的干事姜梨！” 苏文宸立刻向前说道，“宋场长你好，我是北湾公社养鸡场的负责人，苏文宸。” 对方轻轻点了点头，伸手跟苏文宸还有姜梨分别握了握手。 “你们养鸡场的需求我刚才已经听苗科长说了，大家作为兄弟单位，理应互相帮助。” “那个苗科长，那批鸡一共还有多少只？” “场长，成年的鸡就剩了一百一十八只了，不过还有四百多只破壳没多久的鸡苗。” 对方点点头。 “这样，成年蛋鸡三块钱一只，鸡苗三毛钱一只，全部处理给你们，你们鸡场能不能吃的下！” 苏文宸吃了一惊。 三块钱一只成年的蛋鸡？对方这是真给出了成本价啊！ 最让苏文宸吃惊的居然还有四百多只鸡苗，对方这是真打算一点不留啊！ 苏文宸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按照对方给的价钱，加起来一共才四百五十多。 这买卖绝对是赚大了。 不过这太赚了，也让苏文宸有些怀疑，不会也是跟蔡拐子家的那种鸡一样，有什么意外吧！ 不然为什么这么便宜卖给他们！ 看来自己待会要仔细检查一下了。 苏文宸心里的想法快速闪过，面色却丝毫不露，只是稍稍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说道。 “宋场长您放心，只要鸡是健康的，我们肯定能吃的下！” 宋场长点点头。 “还有，为了让你们更加熟悉这个鸡种的习性，我们这次还会专门派遣场里，专门照顾这批鸡的技术员，去你们养鸡场进行长期技术交流。” “你们放心，技术员的工资依旧由我们场里发，绝对不会给你们鸡场造成负担！” 宋场长这一番话，直接给苏文宸听懵了！ 什么情况？ 他没听错吧，买鸡还送技术员？还不用发工资？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 石泉县的国营鸡场这么乐于助人的吗？ 便宜卖给他们鸡，还送配套技术员，还不用他们给发工资，宋场长，简直就是大大的好人呐！ 对方跟姓氏可太匹配了，送场长名不虚传！ 甚至惊喜来的猝不及防，让苏文宸险些没有做好表情管理。 不过在反应过来后，苏文宸立刻上前谢道，“宋场长，您果然不愧是咱们岚市养鸡场的老大哥！” “您放心，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老大哥今天对我们的帮助！” 对方点点头。 “那个苗科长，你带这位苏同志去鸡舍那边看一下那批鸡，再通知老侯让他收拾一下！” 接着笑着对姜梨说道，“姜干事，鸡舍那边有些脏，我们就在会客室等他们就行！” “放心，财务的傅科长在过来的路上了，她跟你一样都是女同志！” 苏文宸看到姜梨对他点点头后，才跟着苗科长离开会客室，很显然对方特意支开自己应该是还想单独卖人情给姜梨。 不过对方都给了这么大礼，还不准表表功咋地。 走在鸡场宽阔的路上，苗科长看了一眼四周都没人，才对苏文宸说道。 “小苏啊，哥哥跟你说两句实在话！” 苏文宸点点头。 “是鸡的问题吗？苗老哥你放心，这话出你嘴，入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苗科长摆了摆手。 “跟鸡没关系，是场长安排的这位技术员，老侯是我们场的老资格了。” “当初建场之初就在了，当初引进了外国的种鸡后，老侯是整宿整宿的睡在鸡舍里。” “现在这批鸡，就是跟引进的洋鸡育种出来的新品种，也是他亲自培育的！这也是他死命拦着不让卖的原因！” 说完苗科长叹了口气。 “老侯这人想法是好的，可惜他没当过领导！宋场长是带着任务下来的，怎么可能让场里，还慢悠悠的培育这种鸡苗呢！” “如果按照老侯的想法来搞，要想恢复到之前的两万只鸡怕是得好几年，到时候就算宋场长能忍住，市里也忍不了啊！” “本来吧，宋场长也没想搭理他，可他非要天天在场里各种宣扬，嘀咕场长不应该去其他市里，大规模买鸡苗，应该慢慢培育我们场的自己的鸡苗。” “你说场长能忍的下去？所以我估计宋场长在一天，老侯怕是都没机会回来了。” “我希望，等他去了你们场，你最好能照顾一下对方。” 苏文宸拍了拍胸膛。 “苗老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虽然我们没有你们场这么富裕，可是肯定会尽全力满足那位侯技术员的！” 第49章 （求追读！）二代杂交蛋鸡 不过在了解这位侯技术员的性格之后，苏文宸眼神透露出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 他就说怎么石泉养鸡场这边这么大方，自己发工资给他们场雇技术员呢，原来是想把人送出场去啊。 不过也就是这个年代了。 就算是场长也不能随意的开除员工。 要是搁以后，敢当面跟场长对着干，哼哼，估计第二天就会因为迟到一秒钟被直接辞退。 知道点内情的苏文宸，非常清楚宋场长的选择。 带着市里的政治任务下来的嘛！ 肯定不能慢悠悠的搞，这样让上面领导怎么看。 据说市里鸡蛋都涨到九毛钱一斤了，价钱都快要翻倍了，你要是还慢悠悠花几年处理，领导可等不及那么久。 所以宋场长这种全部换成本地鸡种，直接大规模从周围市里调鸡苗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不过这对于他的养鸡场来说，这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鸡苗生长到产蛋周期差不多四个月左右。 也就说四个月之后，石泉县这家国营鸡场就会陆续的恢复鸡蛋供应。 到时候没了那些国营厂去下面购买鸡蛋，市场鸡蛋的价钱，应该就会逐渐的回到以前的价格。 看来要尽量趁这段时间鸡蛋价格贵，尽量多找长期的合作商了。 在苗科长的带路下，苏文宸来到鸡场边缘的一座鸡舍。 跟一路上热闹的拆除其他鸡舍不同，这一座鸡舍附近并没有什么人。 在苗科长带着苏文宸刚走进鸡舍后。 原本正在给鸡舍里的鸡喂食的中年人，在看见两人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匆匆的跑过来。 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苏文宸。 “苗远，你不在办公室里捧臭脚，来这边干什么？” “他是谁？你带他来干什么？” 苗科长走向前说道。 “老侯，场长已经打算把这批鸡，全部处理给小苏他们大队养鸡场了。” “还有你。” 苗科长话还没有说完。 对方就激动起来。 “我不同意，他宋平文有什么资格随意处理这批鸡？这是我们集体的心血，是花了宝贵的外汇才引进来的。” “反正我不同意卖鸡，你们要是想卖鸡，就必须从我身体上跨过去！” 苗科长走向前去，叹了口气，“老侯，你清醒点，市里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你还不明白吗？” 侯国忠站在原地喃喃道，“明明都已经等了一年了，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接着眼中似乎蕴含泪光的看着苗科长，质问道“当初明明你们都是支持的，为什么都突然间全部变卦了呢。” “为什么啊！” “当初的那场鸡瘟，明明我们已经保下了三十多只健康的，说好的要慢慢让鸡群恢复过来的。” “现在鸡群都已经恢复到一百多只了，还有接近四百只的鸡苗，只要用不了几年我们就能重新回到之前的规模了！” “老苗，你清楚的，这是我们的心血啊！” “但是市里已经等不了！”苗科长直接喊道。 “现在市里鸡蛋已经涨了多少你知道吗？有多少国营大厂的职工在抗议你清楚吗？” “你去跟那些国营厂里的职工去说！说再等两年，你觉得他们能答应吗？” “上面为什么这个时候派宋场长下来？” “说明市里已经忍到极限了，我们一年多时间，鸡群总共才恢复到五百只，你觉得需要几年才能恢复到以前。”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没人会愿意等我们！” 侯国忠张了张嘴。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作为一个养鸡场的技术员，他非常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短时间能够恢复的。 因为不是所有鸡蛋都能孵出小鸡的，必须得是受精蛋才可以。 最后喃喃的说道，“可这是我们石泉鸡场以前的骄傲啊！” 苗科长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老侯，再大的骄傲，也不能跟人民群众的肚子相提并论。” “场长已经决定了，大规模从周围市购买本地鸡苗，最多五个月的时间，我们场就可以供应第一批鸡蛋，这才是市里面现在最需要的。” “也是人民群众现在最需要的，至于这鸡蛋，是从本地普通鸡的肚子产的，还是我们这种配种出来的石泉鸡肚子里产的，没人会在乎的。” “另外场长已经决定，让你去小苏他们的养鸡场进行技术交流！” 接着苗科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时间......不定！” “不过你的工资，场里还是照发的，你应该清楚，一个队伍只能有一个声音，现在你和这批鸡离开才是对场里最大的帮助。” “场里已经一年没有收入了，一直在吃老本，场里的职工现在人心也不稳，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家考虑啊！” 侯国忠听到这话，身子瞬间佝偻了下来。 沉默了半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我会过去！而且你们会后悔的！” “老侯，就算后悔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鸡场首先要活下去。” 苏文宸看着对方失落的背影，知道对方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他清楚，这个年代很多人，是真的把厂里当家一样守护，甚至在很多人心里，厂里的地位比家里还要高。 现在曾经的的养鸡场里，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被放弃，估计换谁都不会好受。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心软什么的。 这几百只鸡，对这种国营大场来说，可能有点鸡肋，可是对他们这种大队产业来说却刚刚好。 因为他们可没有国营场，那种能直接大批量购买饲料的渠道。 别说买饲料了，他们大队连拉粮食的拖拉机都没有。 所以发展得一步步来。 苏文宸走到刚才侯国忠喂鸡的地方，捡起对方放在地上的饲料袋子。 伸手从袋子里抓了一把饲料，放在手心里碾了碾。 发现是由玉米，麸皮，豆粕碾碎后混合在一起的。 苏文宸心中一动，看来这个年代已经有了专用于蛋鸡的饲料，只是配方可能不如金手指的精细。 苗科长看到苏文宸在观察饲料，走上说道。 “主要原料是玉米和豆粕，母鸡吃这营养才足，这样才会多产蛋，你们养鸡场打算回去喂什么？” 苏文宸笑了笑。 “主料是玉米和麸皮，然后从河里捞点，再从地里捡点，这样凑合凑合给鸡吃。” 苗科长摇了摇头，“你们这种是属于家常的养法，产蛋率肯定是跟不上我们这种的。” 苏文宸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伸手继续把袋子里的饲料喂给笼子里的母鸡。 苗科长虽然不理解苏文宸的行为，只当他是想占点饲料便宜。 也就没有多管。 毕竟这点饲料在他们场还真不算是什么。 喂完之后。 苏文宸也能看到这些鸡的属性。 【二代杂交蛋鸡lv0】 当前状态：健康 培育方向一：育种鸡lv1，培育后产蛋率将减少30%，受精蛋几率提升30%，受精蛋孵化鸡苗健康度提升30%，每日食量提升20%。 培育方向二：二代杂交蛋鸡lv1，培育后产蛋率提升，产蛋周期增加，每日食量提升。 介绍：该鸡由两种不同的蛋鸡品种相互杂交而成，集合了双亲优点，拥有日产蛋量高，产蛋周期长的优点。 在了解完鸡的属性之后，苏文宸松了一口气。 只要鸡是健康的就行，不过这种二代杂交的蛋鸡居然还给了他一个惊喜。 居然可以往育种鸡的方向培养，虽然产蛋率会减少，可是受精蛋几率，和孵化鸡苗健康会提升啊！ 这样一来，他回去后，就可以特意挑选出几只，专门往育种鸡方向培养了。 第50章 （追读哦！）反正不举就对了！ 在看完鸡的属性没有问题后。 苏文宸直接说道“对了，苗科长，不知道这笼子！” 苗科听到这话，立刻摇头。 “这不行，这笼子可不能给你们！这玩意我们后勤科，当初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弄到的。” 苏文宸也不失望，“那借我们用下可以吧，要不然这鸡我也弄不回去啊！” “这倒是可以，你放心，我让我们场里的拖拉机帮你们送一趟，顺道还能把笼子拉回来。” 而且他也怕苏文宸自己找车的话，万一贪了他们鸡场的笼子怎么办。 到时候别人情没卖成，反而得罪人了。 “这样就太好了，苗科长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样有时间来我们公社，我肯定招待好您！” “不用，你帮我照顾下老侯就行了。” “既然没问题，我去宋场长那边说一声就可以装车了。” “那就麻烦苗科长了。” 傍晚。 坪村大队。 苏母坐在自家门前，不时的往村口的大路上张望。 “这天都快黑了，老幺怎么还不回来？不是应该早就回来了吗？不能是出什么事情了吧！”苏母有些焦急的问道。 苏父吐出一口烟圈，立刻反驳道。 “别胡说！去县里能有什么意外，那个臭小子又不是第一次去县里，估计是县长有事安排给姜干事，所以才耽搁了！！” 苏母想了想，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心里稍稍放心下来。 就在苏家不远处的榕树下，吃过晚饭后，那些家里比较空闲的社员们，又慢慢围聚在村口闲聊。 不少跟苏母交好的人，看到对方居然坐在门口不过来。 直接朝着苏母喊道。 “三儿他娘，今天怎么在门口坐着！过来说话啊！” 苏母摆了摆手喊道。 “我不过去了，家里老幺还没回来，我锅里还给他热着窝头呢。” 那边的郭大花听到后，直接颇为得意的说道。 “你家三儿还没回来啊，要我说嘴上没毛办事就是不牢靠。” “我跟你们说，今天苏家小三儿，老早就起来了，说要去木子口蔡拐子那里买鸡。” “结果人家愣是不卖给他，在看到我第一时间，就把鸡卖给我了，还说像我这样的才是能照顾好他家的母鸡样子！” “可见，这办事啊，还是得我这样的才妥帖！” 有社员昨晚去过苏文宸鸡场，所以直接询问道。 “啊？蔡拐子的家的鸡不是昨天秀冬跟宸小子说的吗？你怎么会过去。” 郭大花先是眼神稍稍躲闪。 “你管我呢，我路过不行啊，反正人家就偏偏卖给我了！” “我怎么就不信，人家偏偏单独卖给你郭大花？” “你们懂什么？肯定是郭大花出价高呗，人卖都卖了，还管谁照顾好母鸡，你把鸡照顾的再好跟他蔡拐子也没关系啊！”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 大家都是农村人，谁还不知道谁似的。 “哼，反正人家蔡拐子最后选择卖给我，而且我家老高说，养鸡场既然已经进鸡了，那就算开成了，明天开始我就不上工了，专门负责养鸡。” “现在鸡蛋多贵你们清楚不？我跟你们说，我去供销社问过了，给六毛一斤呢。” “我这个养鸡场以后跟赵大宝那个养猪场一样，每年可是能给大队挣不少钱呢。” 有人见不得郭大花得意的样子，直接反驳起来。 “赵大宝那个养猪场可十头猪，你四只鸡怎么跟人家十头猪比？怎么你去帮着一起蛋啊！” “呸呸呸，我下什么蛋，我家老高明天就去联系鸡苗，而且咱们大队谁家卖老母鸡都可以卖给养鸡场，五块钱一只，我可不跟苏家那个小子一样抠抠搜搜的。” “我家老高常说，成大事，就要不举......不举什么来着？反正我记不清了，反正不举就对了。” 边上一个男性社员一听这话都惊呆了！ “啊？成大事还要不举？那不成太监了吗？” “是啊，那谁干啊，都太监了，成什么大事也不划算啊！都没办法享福了。” 郭大花想跟自家男人一样拽个词，可水平实在有限。 直接气愤的说道，“什么太监不太监的，我那是文化句，跟你们这些没文化的人也说不明白。” “我不懂啥子文化，但是我知道成大事的人，人家肯定举，要不都成绝户了。” 就在这边热闹的聊天中。 远处的土路上，突然传来了拖拉机的声音。 “突！突！突！” 巨大的轰鸣声，短时间内就传遍了半个村子。 不少家里的有小孩的，在听到声音后，立刻一窝蜂的冲出家门。 嘴里一边高声喊着“有拖拉机！”一边往村口跑去。 而坐在村口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听到这种动静了。 “诶，我怎么听到拖拉机的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都这个点了，怎么会有拖拉机进村呢？难道大队长去公社申请了一辆拖拉机？” “胡说，大队长不也是扯着脖子在那看吗？” “难道是过来帮我们翻地的？我听说大农场就用拖拉机翻地，听说翻的可深了，比咱们村的牛好使多了。” “那可不，公社不是有一辆吗？你没看见过？” “啊？公社那辆不是用来拉货的吗？也能翻地呢？” “据说换个后面换个东西就行，不过我也没见到过。” 伴随着轰鸣声越来越大，两辆装满笼子的拖拉机一前一后，出现在社员们的视野中。 “好家伙！这还两辆啊？后面这是拉的什么？” “看样子像是铁笼子？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诶，你们看，跳下来的那个不是大队长家老三吗？”一个眼尖在看到苏文宸的一瞬间立刻喊道。 苏文宸看着前方村口被人群堵得严严实实的之后，立马跳下来跑过来说道。 “大家先别堵在这里，都让让，我把鸡先送去鸡舍那边再说。” 接着看向过来的苏父。 “爹，早上鸡舍那边收拾好了吧！” 苏父先是愣愣的看了两辆拖拉机，片刻才回过神，“嗯，收拾好了，不是，你这是去哪搞的，怎么弄这么大阵仗？”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解释，人家鸡场的车一会儿赶着回去呢！等晚上再跟你细说。” 苏父也知道轻重。 “那行，你先把车带过去！有事回家再慢慢说！” 随后回过头喊道，“看热闹去路边，别站路中间挡路。” 在人群让开一条路之后。 苏文宸走到拖拉机前方，“师傅，我在前面带路，养鸡场距离这边不远，马上就到了！” “行，赶快点，我们还要着急回去呢！” 在苏文宸的带领下。两辆拖拉机，经过人群后，一路开往养鸡场这边。 在拖拉机经过人群的时候，不少人发出阵阵惊呼。 “嘶——！整整两台拖拉机，这小子也太能了啊，这是整了多少鸡回来啊？” “乖乖，这宸小子是个有本事的，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搞出这么大一个阵仗，我刚刚仔细数了一下，最上面一层笼子就有二十多只鸡。” “下面还有好几层，一车怕是最少一百只鸡。” “后面那车不一样，后面我看了，都是半大的鸡苗苗，一笼子里面就不止十只。” “那这不得几百只鸡苗苗啊！等都长大了，这一天得产多少蛋啊！” “那个郭大花呢，你不是还说人家嘴上没毛吗？看看这手笔，这才叫养鸡场，你那四只鸡的还不如我家养的多呢！” “哈哈，确实我一开始以为宸小子还是瞎胡闹呢，谁能想到，他搞出这么大一个阵仗。” “哼，我跟你们说，以后在外面都给我叫苏场长，谁要是在外人面前下了小宸的面子，别怪我拿拐杖抽他。” “放心吧，叔公，小宸本事这么大，以后我们在外面肯定都喊苏场长！” 第51章 （追读哦！）这养鸡场为什么比他们场都先进？ 拖拉机停下之后。 跟着车一起来的姜梨和被石泉养鸡场发配出来的侯国忠也一起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 姜梨揉了揉自己屁股。 “啊！这一路上，差点给我颠散架了！真不知道这些天天跑的司机师傅怎么坚持下来的。” 苏文宸笑了笑。 “这有啥，等秋收时候你去田里体验一次，就会觉得这也没啥大不了的了。” 在他这个年代的秋收，绝对算是最苦最累的工作之一了。 因为需要长时间，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秋收一般往往还都伴随着高温天气，可以说被晒掉一层皮都算是轻的了。 看出姜梨的疲惫，苏文宸又说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垫的钱，明天找大队会计咱们再算账。” 姜梨点了点头。 “那行，反正我留在这里也不上什么忙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啊！” “去休息吧，你今天帮忙够多了！” 苏文宸心里清楚，今天要是没有姜梨，可能他也能拿下这批鸡，只不过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还得摆出足够的低姿态求人，甚至被别人拿捏一下才有可能达成目的。 大厂嘛！都这个德行！ 遇见有后台的自然啥事都好办，遇见那种没后台的，不好好摆摆架子，拿捏一下你，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地位呢！ 另一边，被发配过来的侯国忠颇为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虽然心里有准备了。 可是真来到这种连围墙都没有养鸡场，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的。 不过失落之中，也夹杂着一丝丝庆幸，卖给这种小鸡场，也比卖给供销社强。 卖给这边，总的来说，还是可以继续培育杂交新品种！ 要是卖给供销社那边，可是真就当肉鸡卖了。 苏文宸也看出侯国忠眼中的失望。 “侯师傅，我们这边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不过你放心，有了这批母鸡之后，条件我们肯定会慢慢改善的。” “走，我先带你去鸡舍里面参观一下。” 又转头对着从人群中赶过来的苏父说道，“爹，你喊几个力气大的帮忙手卸下车，我带着侯师傅先进去把鸡先安顿下来！” 苏父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行，你去里面接应，卸车这边我来安排。” 苏文宸带着侯国忠进入鸡舍。 “侯师傅，这边是我们的料仓，一般都是存放一些配料，主料玉米是存在大队仓库那边。” 侯国忠看了一眼，发现全都是好几袋子的粉末。 “你们饲料倒是有点不一样，怎么还全都是些粉末呢。” 苏文宸笑了笑，“都是附近收集的河蚬和吃剩下的骨头之类的东西，你也知道我们大队肯定没有你们国营场那么阔气，条件差嘛，自然是有什么喂什么了。” 在苏文宸的心中，现在侯国忠毕竟是别人场里的人，就算是被排挤的，苏文宸也不会指望一开始，人家就会对他掏心掏肺。 他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底全部亮出来，原材料大概有那些，他没办法隐藏，因为后续制作饲料别人很容易就能看到。 可是具体的配比，他肯定是不会透露的，最起码现在不行，或许等他们养鸡场搞大了，无所谓的时候他或许会考虑透露。 另外他之所以同意那边把侯国忠送过来，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培养他们大队自己的养殖技术员。 以后鸡场规模扩大了，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靠他吧！自己也不会一直被困在养鸡场里。 养鸡只是开始！ 自从在河边，苏文宸知道只要是他喂过的动物，都能开启面板之后。 苏文宸当时就决定，并不会只单独发展一样产业。 侯国忠看着料仓里的配料，也没有在意，他也清楚，乡下大多就近有什么就喂什么。 甚至他觉得，要不是养鸡场饲养的鸡比较多，光靠配料营养不够的话，这家大队养鸡场都未必会喂玉米饲料。 离开料仓。 进入到母鸡所在的鸡舍之后，侯国忠顿时眼前一亮。 他一开始以为，这边是那种传统的散养方式。 没想到对方居然跟他们养鸡场一样，也是采用笼养的方式。 侯国忠甚至觉得对方的竹笼设计的反而更加合理，他们石泉养鸡场的铁笼子是那种四四方方的正方形。 笼子中间放了一个食槽，每次喂食的时候，所有鸡围成一圈吃，有的鸡经常会吃食的时候打架。 可是这边的竹笼却做成了很长的长方形，由一根长长的竹子破开后弄成的食槽，这样母鸡只要从笼子靠近食槽一侧的边缘探出头，就可以直接吃食。 这样不光能防止鸡打架，就连每天喂食和清洗食槽都方便太多了。 在看到下方的一块木板，侯国忠有些疑惑道。 “这下面摆块木板做什么？防止鸡蛋掉下来吗？可是这样鸡粪也都会落在上面啊！” 苏文宸解释道。 “那就是用来装鸡粪的粪托，我们鸡舍直接粪不落地，每天把装满粪托抽出来，用小推车运到专门的地方去。” “这样也能有效的防止鸡舍内滋生病菌！” 侯国忠听到后，完全不敢置信。 还能这样吗？粪不落地？每天都清理，这养鸡场为什么理念比他们都先进？ 作为一名老的养殖技术员，他非常清楚，很多病菌确实都是从粪便中产生的。 可他们养鸡场也没做到这种粪不落地，每天清理的地步啊。 嗯，要不然估计也不会产生鸡瘟了。 现在居然在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养鸡场先见到了。 他好奇的问道。 “你这样不会增加工作量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还好吧，每天都清理的话，其实没有多少鸡粪，而且鸡粪随便一刮就全部刮下来，用不了十几分钟就行了。” “我们每块地方都准备了两个粪托，这样就可以每天清洗轮换着使用，这样可以最大化的保证母鸡的健康。” 侯国忠听得频频点头，没想到这个养鸡场居然对鸡的健康这么上心。 他第一次觉得，好像被发配过来，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完全可以在这里，继续培育杂交出更优秀的鸡种。 哼，到时候他一定要让老苗他们知道，放弃这批母鸡，是他们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第52章 老高才是支书，我一个大队长能有什么办法！ 鸡舍这边。 在一众社员的帮助下，把鸡笼里的鸡卸下来后，一只只母鸡相继转移到苏文宸提前准备好的竹笼里面。 还有四百多只鸡苗，都相继转移到温度较高的育雏舍那边。 就这样，苏文宸一直忙活到深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直到现在，所有母鸡才都相继吃了食，受惊的鸡也似乎逐渐的安定下来。 看着不少母鸡的状态陆续从受惊变成了疲惫。 苏文宸逐渐才把心放进肚子里，拎着照明用的煤油灯走到鸡舍门口。 “侯师傅，你来得着急，也没办法给你准备单独住的地方，这段时间你就来我家住吧！” 今晚对方跟着自己忙活了半宿，苏文宸还真有点挺不过意不去的，别人毕竟不领他们大队的工资。 侯国忠摆了摆手。 “不用，我住料仓那边就行，我看那边不是正好有一架竹床吗？我用那个就行，行李我也自己带了。”侯国忠指着赵五牛昨晚连夜制作的简易竹床说道。 苏文宸看着那架竹床有点哭笑不得。 “这也太简陋了，要是让苗科长知道，你大老远过来，我们就这么招待你，他估计得跟我翻脸。” 侯国忠一听苗科长的名字，顿时不乐意了起来。 “哼，你别提那个叛徒，我说睡这就睡这了，你不用管我，怎么你害怕我偷你的鸡啊！” 苏文宸苦笑一声。 “我怎么可能怕这个呢，算了，您想住就住吧！不过今晚跟着忙活了半宿，先去我家吃点东西吧！” “而且我们鸡场虽然现在没办法给您发工资，可是一顿饭我们还是管得起的！” 苏文宸的话刚一说完，侯国忠就想拒绝，可是饥饿的肚子，却又适时响起声音。 “那行，反正我以后也给你干活，你管我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苏文宸带着侯国忠刚离开鸡舍。 就看到不远处的木屋门口，几个背着枪的民兵，围在一个火堆前聊天。 “阿宸，刚忙活完啊，我这里烤了几个地瓜，过来吃个垫垫肚子！”一个跟苏文宸比较熟的民兵喊道。 苏文宸听到后，笑着回应道。 “不用了，大山哥，这是大队给你们晚上巡逻民兵的补贴，我吃了你半夜吃啥。” “不过，鸡舍这边就拜托大山哥你们了，等咱们大队养鸡场发展起来，我就跟大队商量给你们晚上巡逻的民兵补贴点钱！” 听到苏文宸这话。 几个在那里烤火的民兵眼都亮了。 直接当场拍着胸膛说道，“宸子你放心，你就是不说，咱们也会看好养鸡场的，大家伙可是指着副业这边的收入，过一个肥年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着说道。 “放心，保证能让大家过一个肥年，要是养鸡场收入不错，说不定今年大队养猪场那边的十头猪都不用卖，到时候全咱们自己杀了！” “大山哥不跟你们多聊了啊，先回去了。” 李大山看着苏文宸的背影。 转头对其他人说道，“这小子是真敢想，十头猪啊，要是真全部咱们自己杀，那确实能过一个肥年了，就是大队长该骂街了！” “骂两句就骂两句呗，往年分那一小条猪肉，都不够解馋的。” “是啊，我到是希望那小子说的是真的。” 苏文宸带着侯国忠回到家里，发现正屋里亮着一盏煤油灯。 苏父此时披着一件衣裳，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见此情景，苏文宸心头涌起一阵温暖。 听到开门动静后，苏父缓缓回神。 “老幺回来了，忙完了吗？” 苏文宸点点头，“差不多了，以后就定时喂食就行，爹，你怎么不先去睡！” 苏父指了指灶台。 “我看着火呢，要不然你回来都不好生火！” 苏文宸见状直接说道，“那爹你等会，我屋里还有两斤白面，待会我整个手擀面，咱们吃完再去睡吧！” 苏父刚刚起身准备回去之后，听到这话脚步就有点挪不动步子了。 想起筋道爽滑的手擀面，苏父咽了咽口水，好像好久没有吃过了。 嗯，那就稍微吃两口，再回去睡觉吧！ 他绝对不是嘴馋了！只是不想辜负，小儿子一片孝心。 很快。 在三人分工合作下，烧水的烧水，揉面的揉面，炒卤的炒卤。 没多久热气腾腾的鸡蛋打卤面就出锅了。 一口筋道爽滑的面条下肚，苏文宸顿时觉得疲惫的身体仿佛复活一般。 饭桌上，苏父直接问道。 “你不是说先打算整五十只鸡？怎么一下子弄了五百只回来？你手里不是就二百块钱吗？” 苏父有些好奇，苏文宸是怎么凭借二百块就买下这么多只鸡的，难道是赊账？ 可是人家那么大一家国营鸡场，凭啥给他们赊账啊！ 这让苏父完全想不明白。 苏文宸吃了口面条，才缓缓地说道，“这钱姜干事帮忙垫了一大半，明天我就去跟大队会计报账，当初可是说好，我自己出钱帮大队建养鸡场，但是买回来的鸡，第一个月产的蛋可是归我自己处理。” “一个月后，鸡场稳定下来没问题了，这才算正式的大队产业，爹不会打算反悔吧！” 苏父喝了一口碗里面汤，斜了苏文宸一眼。 “我反悔什么？这事又不是我答应下来的，老高才是支书，他都答应下来了，我一个大队长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到时候有问题，上面也是找他！” 苏文宸：“.......” 不过苏父也解释道。 “这事你不用担心大队不同意，这事公社那边都没有意见，对公社来说巴不得其他大队都这么搞呢！” 不过苏父知道很难，社员们大部分人是不愿意冒险的，就算有胆子大的，去哪里买到这么多成年鸡也是一个大问题。 就跟老高似的，大队都寻摸遍了也没人愿意卖下蛋的母鸡，最后也才花费高价买了四只母鸡。 后面要是从鸡苗慢慢养，那投入的时间和钱就更多了，到时候一个月下来，就算鸡不死也赚不了多少。 甚至如果鸡苗死得多，都得赔钱进去。 想到这，苏父有些好奇，“你这批鸡从哪里买的？人家居然愿意卖这么多下蛋鸡给你？” 苏文宸看了一眼侯国忠，他不想在对方面前戳人家的痛处。 直接转移话题道。 “爹，现在鸡场五百只鸡，我一个人肯定是忙活不过来的，鸡场得招人了，而且趁着侯师傅在这里，我们也得培养自己的兽医和技术员。” “侯师傅您看？” 侯国忠放下手中的碗，思考了片刻说道，“苏场长，你只要同意我研究下一代的杂交鸡种，我就帮你们培养技术员。” 苏文宸一拍巴掌。 “侯师傅你放心，我一定鼎力支持，而且我也会帮忙选出最优秀的种鸡，到时候一代代繁殖下来，优中择优，这样咱们的这个品种的鸡，才会越来越好。” 另外他也会利用金手指培育出一批育种鸡，这样以后鸡场扩大规模就不用从外面买鸡苗了，自己育雏就可以了。 侯国忠没想到苏文宸眼光这么长远，而且似乎野心也很大。 自己培养种鸡，自己育雏，这种模式一般只有大养鸡场才会这么搞。 不过看到对方这么支持，他当即也保证道，“只要苏场长能做到，那我肯定也不会藏私的！” 第53章 新员工赵五牛 晚上，侯国忠跟苏文宸聊了半宿。 侯国忠没想到，苏文宸对于养鸡居然有那么多不同见解。 很多想法让他都听得耳目一新。 甚至对方后来提到的机械化养鸡，更是让他这个从业半辈子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苏文宸描绘的却又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他觉得，好像对方亲眼见过一样。 次日一早，苏文宸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 姜梨见状，好奇地问道。 “你们昨晚好像回来得挺晚，那些鸡没出什么事情吧？” 苏文宸摇了摇头，“没有，我昨晚回来的时候看着基本安定下来了，待会我去鸡舍转一圈，咱俩就去找大队会计报账，把账目算清楚了，暂时来说鸡场应该没啥大的开销了。” 姜梨点点头。 “我都可以，盖知青点的土坯都收好了，就等晾好之后就可以用了，我这几天都没啥事情。” 两人吃完饭，来到鸡舍这边。 看着刚刚起床的侯国忠，苏文宸直接说道“侯师傅，早饭给你带过来了，我们现在条件一般，就只有窝头和咸菜了，等第一批鸡蛋卖出去，我再给您改善下伙食。” 由于昨晚三人一顿把苏文宸仅剩的那点白面造光了，所以后面几天苏文宸也只能跟着吃窝头了。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苏文宸也有点吃习惯了。 侯国忠倒是不在意这些。 “有窝头吃就不错了！” 就像他们石泉养鸡场伙食也没强到哪里去，都一年多没啥收入了，伙食早就跟不上了。 最多就是偶尔能加一个鸡蛋的菜而已，主粮也一样都是玉米面窝头。 在侯国忠吃饭期间。 苏文宸走进鸡舍。 瞬间，“咯咯哒”的鸡叫声立刻充斥在他耳边。 同时一股热气，夹杂着鸡粪散发出来的淡淡臭味，也朝着他扑面而来。 显然，经过鸡群一晚上的生产。 笼子下方的粪托里，已经出现了一些鸡粪。 苏文宸看了姜梨一眼。 “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转一圈就出来了。” 姜梨摇了摇头。 “你不用管我，看你的就行，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前面画的大饼，究竟能实现多少？” 两人进入鸡舍后。 姜梨惊喜地看着笼子里面喊道。 “苏文宸，你看，有蛋，居然有鸡这么快就下蛋了！” 苏文宸自然也看到有的笼子里已经有鸡蛋的存在了。 不过并不多，大部分笼子里只有零星几个蛋，显然经过昨天的长途跋涉，对于部分鸡应该都是有一定影响的。 似乎只有一小部分鸡，该吃吃该喝喝，该下蛋下蛋，好像一点也不影响。 苏文宸看了一眼，这部分鸡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昨晚吃的培育饲料比较多的鸡，这些普遍都已经完成了培育进度，成为lv1的二代杂交蛋鸡，产蛋率也相应地提升了一些。 苏文宸直接对姜梨说道。 “看来从今天开始，养鸡场就可以产生收入了，不知道今天一天能产多少鸡蛋。” 对他来说，这第一个月的收入可是他自己的。 苏文宸自然也是希望，这些鸡越早产蛋越好的，本来以为鸡群搬家后应该得有几天的适应期，现在看来，鸡群好像适应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是这批杂交鸡本来就如此，还是受到饲料的影响了。 苏文宸觉得受培育饲料的影响，可能性更高一些。 外面吃完早饭的侯国忠，这个时候也走进来。 看到鸡笼里面居然出现鸡蛋之后，他也一脸惊讶。 “没这批鸡适应性居然这么好，按理说换到陌生环境之后，它们一般会适应几天才会逐渐产蛋，现在居然第二天就开始产蛋了。” 侯国忠心里也有一些不解，以前杂交出来的鸡也是换过鸡舍的，那只是在他们鸡场里换鸡舍，很多都需要经过几天的适应才会逐渐产蛋。 怎么现在跑了这么远的路，适应的反而更快了呢！ 侯国忠一时之间有点想不明白。 苏文宸倒是知道详情，可却没法直接说。 于是直接说道，“这批鸡适应得快，是一件好事，侯师傅不妨把这几只鸡记录下来，这些适应力比较强的鸡，用来当种鸡应该不错。” 苏文宸现在心里确实打算找出几只鸡，准备把它们往育种鸡的方向培养。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单独把这几只拎出来。 侯国忠听到后眼前一亮。 “对啊，这些适应力比较强的鸡，产的受精蛋说不定能遗传下来这种适应力，这可是一件好事。” “我得去拿根草绳，这些鸡我要给它们腿上缠个记号。” 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往料仓那边走去。 苏文宸看完这一百多只成年鸡。 又往育雏舍走去。 刚一进去，顿时就被叽叽喳喳的叫声包裹起来。 苏文宸转了一圈，发现大多数鸡苗都恢复过来了，只有小部分还都处于受惊的状态，不过运气不错，暂时没有出现鸡苗死亡的情况。 刚准备离开。 就迎面碰到赵五牛走了过来。 “阿宸，大队长说这边缺个人，说让俺以后听你指挥就行，你说咋干俺就咋干。” 听到赵五牛颇为憨厚的话。 苏文宸对于老爹安排赵五牛过来，顿时非常满意。 他确实不想苏父喊一个年纪大的长辈过来。 到时候遇到事情，让苏文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甚至很多时候这种人还总觉得自己年纪大，经验多，不听你指挥，自己瞎干。 像是赵五牛这种跟苏文宸同辈，事情就好办多了。 苏文宸直接说道。 “那行，五牛哥，目前你主要就是喂鸡，还有就是清理每天的鸡粪，饲料我都提前配好了，料仓里还剩一百来斤，喂两天问题不大，剩下的我明天会配好。” 然后苏文宸又走到赵五牛的身边。 小声说道，“五牛哥，你如果有时间，就多跟在侯师傅身边学一学，人家是国营鸡场下来的技术员，你要是学会他一半的本事，你就是咱们场的技术员了。” “到时候你不光不用喂鸡，场里还会每个月给你发工资。” 听了苏文宸的话，赵五牛顿时两眼放光。 发工资！ 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念头，首先学会侯师傅的本事，然后就能当领工资的工人了。 于是他直接兴奋地拍着胸脯说道。 “阿宸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把他本事偷偷学到手。” 苏文宸轻咳了一声，“不用偷学，光明正大学就行，我跟人家说好了，不过能学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阿宸你放心，俺一定努力学，要是没什么事俺就找侯师傅帮忙了。” 苏文宸点点头。 “去吧！” 姜梨看着赵五牛兴奋地朝着侯师傅走过去。 “你确定他这种性格的人，能学会侯师傅的本事？” 在姜梨看来，赵五牛看着，实在不像是聪明人的样子。 苏文宸回过头说道，“这种人才适合踏实地搞技术，心思太活的人反而沉不下心。” “而且我也没指望他全部学会，能学多少学多少呗！” “走吧，我们去大队部算算账！” 第54章 翻个倍可不行，他想的可是翻十倍！ 大队部。 会计李向东，看着面前的苏文宸，不放心的问道。 “阿宸，你步子迈的也太大了吧！怎么一上来就整了五百多只鸡！万一....。” 话梅说完，但是他真怕苏文宸一个弄不好，鸡群直接染病，到时候可就血本无归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东叔，搞都搞了，说这么多没用，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都忘了吗？” 一听这话，李向东立刻翻了个白眼。 “滚一边去，还地有多大产，你也想吓死我是吧！” 听到这话，一段往事涌上李向东的心头。 他们这一届大队领导，当年可都是赶鸭子上架的，因为上一届大队班子亩产虚报太多，为了平息众怒直接全部被换了，不过当初交完公粮，整个大队也基本都空了。 接着又叠加饥荒，李向东想想那段日子还真是难熬，就是一颗地瓜也得分成三份慢慢吃。 不过好在苦日子终于过去了，现在产的粮食一年比一年多，大队也慢慢从一开始的养猪场，到现在养鸡场。 日子也越来越好，他们大队这几年，年年丰产，虽说还没到吃细粮的地步，可是家家户户填饱肚子是没啥大问题了。 以后说不定真能像宸小子说的一样，他们大队的社员，每天都能吃一个蛋呢。 收回思绪。 李向东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票据，仔细看了起来。 片刻，发出一声惊呼。 “成年母鸡三块钱一只？这么便宜啊？” 李向东是了解下蛋母鸡的价钱的，因为前面几天他还真帮苏文宸，去他媳妇娘家大队那边问过。 没人愿意卖就算了，就算是卖过的，也都是四五块钱一只。 苏文宸听到后，露出一丝笑意的说道。 “这个价格还真沾了姜干事的光，要不然就算我能拿下这批鸡，价格也不会太便宜。” 姜梨听到后连连摇头。 “李会计，这都是苏文宸的功劳，我去了那边什么都没干，就提供了一个人而已。” 此时她内心真的觉得这都是苏文宸的功劳。 因为从打听到的信息，到去了石泉县之后接触养鸡场，然后了解具体内情之后，又制定计划借势，这些可全部都是苏文宸一手推动。 她真就是充当了一个借势的工具人而已。 苏文宸却直接反驳道。 “姜干事你别谦虚了，你只要站在那里就是功劳了，要不然人家养鸡场没那么好说话。” 李向东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直接打断道。 “行了，你们在我面前表功没用，留着力气去贺书记面前再表功吧！不过，阿宸你小子还真有点远见，提前让贺书记签了那份文件，现在两年内不用上缴利润。” “贺书记可没想到咱们一出手，就是五百只鸡，要是知道，估计肠子都得悔青了。” “这两年下来，咱们养鸡场规模不得翻个倍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了笑。 翻个倍可不行，他想的是翻十倍，不过这事得慢慢来谋划，因为光靠他们大队是养五千只鸡是非常艰难的。 李向东作为老会计，入账速度并不慢。 没一会儿，就把所有票据整理完毕。 “从石泉养鸡场一共购买了一百一十八只成年蛋鸡，每只三块钱，一共三百五十四块。” “鸡苗四百二十五只，每只三毛钱，一共一百二十七块五毛钱。” “从县百货大楼购买了十扇玻璃，一共二十三块钱。” “全部加起来，一共五百零五块毛钱，你看下对不对。” 说着，李向东把列好的账目递给苏文宸。 苏文宸想了想。 “还有我在县医院花五毛钱买的室内温度计，拉玻璃的三毛钱车费！” “对了，我去县废品站买的猪骨还有一块五呢。” 苏文宸直接一股脑把能算上的都算上了。 李向东听到后没好气道。 “温度计和拉玻璃的车费可以，但是猪骨不能算进去，当初说好第一个月产的蛋归你，那么你喂的饲料自然你自己出钱了，第一个月猪骨的钱大队可不管。” “而且不光猪骨的钱，你从大队仓库拿的粗玉米面和粗高粱面可都得算钱，要不然可没法跟社员交代。” “不过那个温度计和拉玻璃的车费，加上的话一共五百零五块八毛。” “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问题。” 对于大队账目，李向东完全没有一点徇私的意思。 这是他底线，公是公，私是私，绝对不能混为一谈，要不然就可能出问题。 苏文宸仔细看了一眼总账目，点点头道。 “东叔，您不愧是老会计了，我没问题！” 李向东挥了挥手。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这账目是要给交给公社那边看的，你要是忘了什么现在说，等我送上去了，到时候想改我也没办法了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不用，吃点亏就当我为咱们大队做贡献了。” 李向东看着苏文宸一副不要脸的样子。 “你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还吃亏呢，没问题就滚蛋吧！我也要去把账目交给贺书记过目！” “那行，东叔你忙，我就先回鸡场那边了。”说完后，苏文宸就准备离去。 姜梨则适时出声道，“那苏文宸你先忙，我正好跟李会计去一趟公社，跟贺书记汇报一下关于知青点建设的问题。” “行，那东叔，人就交给你了，到时候出了问题，我可直接找你。” 听到苏文宸的话。 姜梨脸颊爬上一丝红晕，她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问题，不过他这是在关心我的吧！ 就连姜梨自己都没有察觉。 这几天的相处，苏文宸在她心中，已经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一定的位置。 李向东自然也看出来了。 姜干事应该对这个臭小子有好感的，要不然姜干事也不会没事的时候，就跟在这个臭小子的身后转悠了。 不然，怎么不见姜干事，平时没事的时候，跟在他李向东屁股后面转悠。 他李向东，以前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想当初那些大姑娘也是乌央乌央的来他家说亲的。 想到这，李向东摸了摸额头，那里的发际线已经开始大幅度退后了。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第55章 详细说说，那小子跟姜同志到什么地步了 北湾公社。 贺飞槐先把李向东递过来账目放在一边。 认真的询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那小子真从隔壁石泉县那边，直接搞了五百只鸡回来？” 贺飞槐在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隔壁那个养鸡场多么傲气，他可非常清楚。 对方作为市属养鸡场，有时候就连所在石泉县的帐都未必会卖。 更别说他们区区一个隔壁县的公社了。 当初养鸡场落成之后，他被派过去参观学习的时候，可没少吃白眼。 他清晰的记得，就连里面的一个普通的饲养员，看他们这群过来参观的，都是那种用鼻孔看人的架势。 李向东并不知道贺飞槐的想法。 面对贺飞槐的询问，他还是认真的回道。 “准确来说是一百只成年母鸡，四百多只，三个月左右的雏鸡。” “根据苏文宸介绍，剩下的鸡苗，大概陆续在过两个月到三个月之间，就能够逐渐的产蛋。” 李向东来之前显然是特意做过功课的，因为来之前他就觉得，贺书记看了账目之后肯定会询问他养鸡场的一些事情。 贺飞槐听到李向东的介绍后，非常感兴趣的说道。 “那小子是怎么搞得，我可知道石泉养鸡场那边的人，眼睛平时可都长在脑袋顶上。” “这个时候他们自己应该也缺产蛋的母鸡吧，为什么会卖母鸡给咱们！” 这也是贺飞槐不解的地方。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就算那小子跟场里的职工关系再好，别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卖给他产蛋的母鸡吧。 李向东挠了挠头。 这事他真不知道具体内情，因为苏文宸压根没有跟他详细说过这事。 只能如实说道。 “贺书记，这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说人家养鸡场不光卖了我们母鸡，还赠送了一个技术员，另外这个技术员还不用我们发工资！” 此时他的心里也觉得，是不是这个臭小子把人家场长喝迷糊了，别人才答应下来的。 要不然怎么光卖鸡还不行，还要赠送一个技术员给他们。 “他们还派了一个技术员去你们大队？”听到这话，贺飞槐的声音，顿时高了不止一个度。 接着又喃喃自语道。 “难道这小子是把人家场长闺女娶了？要不人家怎么送这么贵重的嫁妆！” 在贺飞槐的想法里，不是亲家人家能顶着压力帮这么大忙？ 李向东摇了摇头，下意识的说道。 “那肯定没有，书记你不知道，那小子跟姜干事，呃......。” 李向东突然意识到，这说了，书记会不会阻止这事啊。 自己不能破坏了这小子的好事吧！ 于是打了个哈哈。 “咦~！书记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奥，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臭小子才十八，压根没办法结婚，所以你肯定是多虑了。” 贺飞槐无语的看着李向东。 “李向东，你把老子当傻子了是吧！” 接着又露出一丝八卦的神色。 “详细说说，那小子跟姜同志到什么地步了。” 他前面可是如实跟何县长说了，那小子跟姜同志好像走的比较近的情况。 难道何县长也看好这个小子吗？ 要不然怎么也不出面阻拦，果然不愧是县长，居然跟自己想法一样。 面对贺飞槐八卦的神色，这让李向东有点拿不定主意。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最后索性直接说道。 “书记详情我也不清楚，要不你还是问姜干事吧，她跟我一起来公社了，说是跟你汇报一下关于知青点的建设。” “而且不管是石泉那边的事情，还是跟那小子的事情，她肯定知道详情，要不你问她吧！” 李向东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推了出去。 贺飞槐微微无语。 这种事怎么能问人家小姑娘呢，不过李向东不松口，他也不好问更多。 算了，等有空了还是直接问苏文宸那个臭小子吧。 真没看出来啊。 这小子本事可真不小，不光拿下了隔壁县的养鸡场，现在看来这朵从京市垂落的梨花也要被他摘走了。 “行了，啥都不知道还待在这干嘛？你也跟苏文宸那个小兔崽子一样等我请吃饭呢！” 李向东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要是书记能让我在公社食堂蹭一顿，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贺飞槐深吸了一口气。 伸出右手指着大门。 “滚~！” 李向东扁了扁嘴。 小声道，“书记还是那么小气，蹭个饭都不给蹭，我能吃穷公社还是咋地！” 声音并没有逃出贺飞槐的耳朵。 贺飞槐直接怒吼道。 “老子小气？当初我刚来不知道内情，你们下边的大队来开会，是谁一顿把我们公社半个月口粮全干了进去了？” “那段时间，把老子都饿的两眼直冒金星！” 这事只要想起来他就气得很。 李向东嘟囔着走出办公室，“不给蹭就不给蹭，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呢！” 外面的公共办公室。 好几名办事员，看着贺飞槐办公室走出来的李向东。 小声议论道，“这坪村大队也真厉害，不管是谁，基本来一次书记就要发一次火，不过他们大队的待遇为啥却一点都没降！而且听说前段时间又嚷嚷着搞养鸡场，可真能折腾。” “你懂个屁？人家坪村大队长有本事才敢折腾，据说是认识沪市的大领导呢，化肥你知道吧，那是花费外汇进口的金贵东西，你以为咱们公社怎么分到的！是托了人家的人情呢！” “不过这化肥用了确实有用，我们大队的粮食产量可是提升了一大截呢。” “那肯定啊，没用的东西国家怎么可能用宝贵的外汇进口。” 在公共办公室的姜梨看到李向东出来后。 起身说道“李会计，贺书记没事吧？我还想进去跟他说建知青点的事呢。” 李向东摆了摆手。 “没事，书记这上了年纪气性就是大！你进去吧！” 办公室里，贺飞槐还在那里嘀咕。 “果然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苏建业老无赖一个，整的现在坪村大队的领导班子也净是占便宜没够的货。” 这么一想，贺飞槐突然觉得好像高忠伟好像还不错。 虽然能力比较一般，但最起码不是一天天想着占公社的便宜。 嗯，以后开会还是让老高过来吧！最起码他比较好拿捏。 这时，他又想起前段时间签的那个文件，这小子不会是早有预谋吧。 五百只鸡，还配有养殖技术员和种鸡，这样就能不断地扩大规模，这两年下来公社得亏多少钱啊。 光想想贺飞槐就心疼，怎么就昏头答应了呢？ 口头答应就算了，怎么还能签字了呢！ 这下子想要反悔都不行了。 第56章 她已经摸的一清二楚了 书记办公室。 贺飞槐在看到姜梨敲门进来之后，情绪就直接收敛起来了。 和蔼道，“小姜来了，坐！” “是在坪村大队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以跟我说。” 姜梨摇了摇头。 “不是，我......我是想问问，如果知青点建完之后，公社这边还有没有其他在坪村大队的工作。” 贺飞槐愣了愣神。 “其他坪村大队的工作？你这是要留在那边工作？” 这还是贺飞槐第一次碰见，这种主动跟他要求去下面大队工作的。 姜梨期待着看着贺飞槐，“贺书记，可以吗？” 在来公社的路上，她考虑了好久，苏文宸的一番话，也让她逐渐的意识到，她已经对苏文宸产生了好感。 其实她在京市也见识过不少青年才俊。 有的人少年老成，做事可谓面面俱到，有的人飞扬跋扈，目中可谓全无旁人，当然也不乏有冒着傻气找她献殷勤的人。 可苏文宸给她的感觉，却跟其他人全都不同。 不管是见识，还是解决问题的视角，对方都不像是农村长大的，还有对方无意间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自傲的气质。 这种相似的感觉，她只在大院的某些人身上感受过，可这些人无一不是身居要职，手握重权。 另外前面她故意透露出她家的情况，其实也是想看看苏文宸在知道内情后，会不会改变对自己态度。 幸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 前面她去县里，何叔也说如果她想嫁人，可以给她介绍县里的青年才俊。 不过她觉得，这种关乎自己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自己了摸清楚对方底细比较好。 最起码关于苏文宸的家里情况，她都已经全部摸的一清二楚了。 在苏家住的这段时间，自己观察到的，还有前面从文英姐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一些关于父母的信息，都让姜梨摸清楚了苏父和苏母的大概为人。 相比起县里不知底细的青年才俊，还是这种她自己打探清楚的更让她放心。 再说苏文宸在她看来，远比县里那些人优秀的多。 她母亲临终前就跟她说过，如果遇到好的就要果断下手，不要犹犹豫豫的错失良机。 此时，坐在姜梨对面的贺飞槐，在知道姜梨想留在坪村大队却有些为难。 如果对方只是一名普通的公社干事，他确实二话不说就可以给对方安排长期驻守下面大队的工作。 因为这是大部分公社干部都避之不及的事情。 因为大队条件可跟公社差远了，别的不说光买点东西，都得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所以贺飞槐在不了解何县长意思的情况下，是不太想把对方安排下去了，要是县长不满意怎么办。 贺飞槐缓缓说道。 “小姜啊，这事你问过何县长吗？” 姜梨摇了摇头。 “没有，但是这是我们公社的工作安排，县里一般不管吧！” 听到这话，贺飞槐无奈，这种事县里确实不管，可是县里管你啊！ 沉吟了片刻，贺飞槐说道。 “小姜，这样吧！坪村大队那边，你知青点建设完之后，就暂时留在那边兼任团支书，负责他们大队共青团的工作。” 姜梨眨了眨眼。 “贺书记，您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吗？” 呃~贺飞槐顿时有些语塞，他们公社下面的所有大队，团支书这个职位基本都是个摆设，一个名头罢了，他能有什么指示。 而且全公社加起来，也没多少团员。 农村本来上学的就没多少人，愿意交团费入团的就更少了，据他了解好像坪村大队那边，目前适龄的团员包括苏文宸在内，总共四个，其他的基本都满二十八以后自动退出了。 不对，好像老高家那个和李国栋家那个还当兵去了。 这么说，就是剩老苏家的老二和老三了，苏家老二都结婚了，肯定没空掺和进来。 嘶——！ 岂不是就剩俩人了？ 诶，这么一看，自己好像还真安排对了。 嗯，下来苏建业来，高低得让他给自己安排一桌。 于是直接对姜梨说道，“关于团里组织什么类型的工作，你到时候跟团员协商着来就可以，我没什么具体的指示。” 贺飞槐压根不指望姜梨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因为下面的团员少，是建立在薄弱的物质基础之上的，基本条件不改变，很难发生大的变化。 姜梨握了握小拳头。 “贺书记，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这项工作的。” 回坪村大队的路上。 姜梨好奇的对李向东问道，“李会计，你知道我们大队现在一共有多少团员吗？” 李向东一愣。 “团员？让我想想啊！” 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后，微微有些迟疑道，“好像总共四五个吧，就大队长家，高支书家，还有国栋家老大入团了。” “其实要不是一个团员没有，大队面子不好看，我估计一个都未必有。” “因为十四岁在我们这里都能下地挣公分了，谁会去花那个冤枉钱，也就城里拿工资的才舍得交这个钱。” “你看入团的人就知道了，都是大队长家，和支书家硬凑出来的，国栋家老大是因为要去当兵临时加的。” “怎么贺书记给你安排工作了？” 姜梨点点头。 “只有四五个人吗？应该也够了，我现在是咱们大队的团支书了，负责咱们大队共青团的事务。” “我想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看看应该怎么搞呢。” 李向东顿时陷入沉默。 因为据他了解，好像在大队里的团员就剩两个了！ 于是斟酌道，“那个姜干事，高支书家那个和国栋家老大一起当兵去了，苏家老大年龄好像也过二十八了。” “所以目前就俩人了，不过阿烈这孩子去年刚结婚，估计也没空，你要找团员商量，直接去找小宸就行。” 姜梨听到这话有些傻眼，我手下的人就俩人？不对，好像就一个。 难怪在办公室的时候，贺书记压根不抱什么希望。 难怪下面大部分大队的团支书这个职位长期空缺或者是被兼任。 原来问题在这里啊。 这么一看好像这个职位确实用不上。 想到李向东前面的话，她又有些明白了，农村很多家庭最多也就只供应一个孩子读书。 跟城里需要找工作不一样，农村剩下那些不读书的，十四岁就可以直接下地挣工分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毕竟现在城里找不到工作的，也统统都得下乡当知青了。 第57章 好像这十年大有可为！ 坪村大队。 养鸡场这边，苏文宸此时正在翻阅这一百多只鸡的进食消耗，和大概的产蛋数量记录。 从育雏舍出来的侯国忠，看见苏文宸在翻阅他白天记录下来的数据后。 脸色非常亢奋，面上也带着压抑不住喜色，快步的走了过来。 “苏场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坪村大队这边似乎非常有利于这种母鸡生长。” “你知道吗？我在石泉那边也都每天都按时记录母鸡的进食，和产蛋数据。” “这一百多只母鸡，在石泉那边一般每天总进食四十斤左右的饲料，产蛋的话，基本每天不到二十斤的鸡蛋。” 接着又指着食槽对苏文宸介绍起来。 “可你看，来了这边后，这些鸡似乎胃口好了不少，今天我跟你们大队五牛同志喂了两次总共接近五十斤饲料了，但这些鸡看起来还是非常有食欲。” “我现在都不敢喂了，怕给这些鸡撑出个好歹来。” 苏文宸眼睛看着笼子里的母鸡，发现经过白天的进食后，他现在这批母鸡的培育进度已经全部完成。 这批鸡现在产蛋提高的同时，自然进食量也增加了很多。 于是苏文宸好奇的问道，“那今天白天总共产了多少鸡蛋？” “二十六斤！”侯国忠不假思索的回道。 “而且我觉得，这批鸡现在适应的这么好，说不定明天就能够产三十斤的鸡蛋！” 似乎觉得苏文宸不懂，侯国忠又补了一句。 “苏场长，这比例已经非常高了，这代表你投入两斤的饲料就能够收获一斤的鸡蛋，而且我看你们的饲料组成粮食占比还只占了一半多一点！” “这样你们的成本会更低！这是很多国营场都做不到的地步，我们以前那边，可全都是喂玉米加豆粕，都达不到你们这种程度。” 苏文宸内心微微感慨。 你们也许就是因为全部都喂粮食，其他的元素掺杂的过低才到时产蛋没那么高。 不过听到侯国忠的话之后，他此时已经在心里计算开了。 如果按照三十斤鸡蛋算的话，卖给供销社那边就是一天二十一块钱。 五十斤的饲料，粗粮占据了一半。 按照他们大队给自己人的价格，粗粮是六分钱一斤。 成本价一天是一块五。 不过鸡蛋可能不止日产三十斤，所以这三十天大概他能到手六百块钱。 嘶！可是这笔钱也绝对不少了。 毕竟他们家之前，全家人一起攒了那么多年，也总共才攒了七百块钱而已。 现在一个月能挣有六百，绝对算是超级暴利了。 可惜这种擦着政策边的事情不能多干。 另外这次要不是有老高出面背锅，他也没办法获得这笔钱。 现在养鸡场已经落成，他也得想想以后该怎么发展才会对他最有利。 在建养鸡场的这个过程中，苏文宸自己的想法其实也在一点点改变，一开始他只是想建个小鸡场躲懒而已。 毕竟下地干活可太辛苦了。 当时他只是想着熬十年，然后在改开之后当个富家翁，享受生活。 可是在养鸡场建立的过程中，一些人或者事也不停的影响他的想法。 他现在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一家拥有五百只鸡的集体养鸡场的场长了。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在这十多年间，往别的方向努力一下。 据他了解，石泉养鸡场的场长可是行政14级的国家干部。 如果他的养鸡场到了，石泉养鸡场那个规模，那么他是不是也会获得相应的编制？ 这还只是单独的一座养鸡场，如果再顺势发展其他养殖项目，成立大型的综合国营农场，那编制是不是也会相应提升。 据他了解，这个年代一些大型的国营农场，行政级别可都不低。 想到这，苏文宸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起来。 这么看，好像这十年大有可为啊！ 入编上岸，可是他们后来不少人的终极梦想。 而且这年代，很多珍贵的票据之类的只有加入体制才有渠道获得。 就算是为了日子过的舒服一些，他也得想办法加入进去，因为不加入就只能熬十年才能做其他的。 至于十年之后，到时候再看吧。 说不定到时候他已经爬的足够高了呢！那还下个屁的海啊！ 所以想要实现这个想法，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扩大养鸡场规模，让这座养鸡场从社队集体产业，慢慢转变成县属的国营产业。 不过成为国营产业有好有坏，好处是可以得到县里的支持，可以对接县供销社的渠道。 坏处嘛，自然是多了个婆婆在上面，遏制颇多。 不过苏文宸想了想，觉得如果养鸡场要扩大规模，只能选择转变产业属性，要不然养殖这种产业注定就无法扩大。 因为他们大队的粮食总量就注定了，饲养一千只鸡就已经接近上限了。 再多的话，就会影响社员们自己的口粮了，这种事情，估计苏父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所以养鸡场要扩大规模，必须要走国营这条路。 这样县里才会出面跟市里给你协调大规模的粗粮，同时上面也会给下达相应的产蛋任务。 毕竟是计划经济，全国都是一盘棋。 “苏场长？你还在听嘛？” 侯国忠试探的喊道。 苏文宸理智瞬间回神，微微歉意道。 “不好意思侯师傅，刚刚有点走神，在思考养鸡场的下一步该怎么发展。” 侯国忠摆了摆手。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这就是你场长的本职工作，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个鸡场要扩大规模很难。” “噢！侯师傅为什么这么看！”苏文宸好奇的问道。 “首先一个就是饲料问题，这个还好，第二个就是员工来源问题反而比较难办。” “如果你们一直是几百只鸡的小规模养殖那倒是没事，因为几个人就能够喂完。” “可是一旦规模做大了之后，需要的人也会变多，到时候你们总不能都发工分吧！可一旦发工资，那么吸引力瞬间就增加了很多。” “而且如果来养鸡场的人变多了，那么你们大队种地的社员就会相应的减少，还在种地的社员就必须要承担更多工作。” “这肯定会引发这些人不满的。” “如果你不从你们自己大队招人，去其他大队招人，那社员们更不会同意，反正这事怎么都难办。”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看雏鸡去，我倒是希望你们这个养鸡场能够扩大。” “只有这样，这批杂交的鸡才会名气越来越大！” 在听完侯国忠的分析。 苏文宸越来越觉得，只有转为国营产业，才能够发展壮大。 不过什么时候转，怎么转，他得仔细斟酌一下。 这事总不能让他们大队吃亏才是！ 第58章 你小子十年也是人才啊！ 料仓这边。 苏文宸正按照培育饲料提供的比例，配置对应的饲料。 由于一百只鸡每天消耗的饲料增加，每天需要的石粉，骨粉和贝壳粉，蚬肉粉也需要对应增加。 其他的都比较好获得，但是河蚬如果苏文宸还是自己去河边捡的话，要浪费许多不必要的功夫。 所以苏文宸直接用两分钱一斤的价格，雇了家里的小员工石头去帮自己捡。 对于苏文宸提供价格，石头自然是非常满意的。 因为河边这玩意很多，除了喂鸡没人捡这个东西，没人抢的情况下，他一天能捡十几斤。 不过很快石头就发现，自己捡太慢，捡不了多少就天黑了，于是他直接就用一分钱一斤的价格让小伙伴帮着捡。 临近傍晚。 苏文宸一言难尽的看着料仓里，直接装了三个小背篓的河蚬。 耳边还不时的传来石头稚嫩的表功声音。 “小叔，我跟你说，我可是喊了我好几个朋友帮我捡这个东西，要是明天我拿不出钱来他们肯定会看不起我的。” “不过小叔，你放心，就算你跟以前一样，说话不算话，我也不会生气的，最多就是我朋友以后就不跟我玩了！” “我以后就只能自己孤苦伶仃的自己玩了，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继续捡这个东西喂鸡的！” 听着小石头稚嫩的茶言茶语。 苏文宸大手狠狠地盖在他的头上。 “你小子这套话从哪里学来的？” 而且这么点就学会当中间商了，看来十年以后也是个人才啊！ 小石头直接解释道。 “我们隔壁班的小妮老师，就经常这么跟我们老师这么说，我觉得好像挺有用的。” “有个屁用，你小叔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小石头点点头。 “小叔，你以前每次让我帮你打猪草，就说给我带县里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呢，可我一次都没吃到过！” “呃~”苏文宸微微语塞，“有这种事情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石头露出一副又是这样的表情。 “啊~，小叔，你果然又是骗我！我就说不能有这种好事。” 苏文宸微微回忆了一下，好像以前确实有过这种事情。 于是摆了摆手。 “我说话算话，国营饭店也不是天天有红烧肉的，等哪次碰到了肯定给你带一份。” “放心，今天就给你结账，你小叔我可从不骗人！” 苏文宸拎起一个小背篓掂量了一下，差不多十斤重的样子。 毕竟都是一些小孩，也背不动特别重的东西。 “一个小背篓，差不多十斤，就给你们算十斤，你看怎么样？” 小石头，连连点头。 “谢谢小叔，我就知道你最言而有信了。” 苏文宸掏出钱数了六毛钱出来。 “呐，六毛钱，钱货两清了，对了你小子以后喊别人帮忙别给钱，你这是投机倒把知道吧，把钱买成零食大家分一分一起吃就行。” “嗯嗯，小叔我知道了。” 说完，就拿着钱跑出去了，边跑边喊道。 “牛牛，六壮，我拿到钱了，走，我们一起去公社！” 由于跑出去的速度太快，甚至险些撞到在门口迟疑的姜梨。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小子怎么跟自己小时候一个样，有点钱就过不了夜，必须得花出去心里才舒服。 苏文宸好奇的看着站在门口迟疑的不定的姜梨。 “姜干事回来了啊，你这个样子有事？是书记让你来带话了？先进来再说吧！” 苏文宸以为是公社书记在知道，他们鸡场规模并没有一开始说的那么小，所以让姜梨来警告自己呢。 姜梨站在门口，摇了摇头。 “不是，贺书记没有让我带话，那个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姜梨深吸了一口气。 回忆了一下自己遇见的那些追求者，一般都是怎么开口的呢。 苏文宸倒是没有想太多。 走出料仓后说道。 “那我们就沿着路边随便转转吧！” 两人沿着小路，漫步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苏文宸微微有些不解。 “姜干事？你要说啥？怎么还要出来说呢。” “嗯？你刚刚说什么？”正在走神的姜梨下意识说道。 下一刻，脚步踩空。 嘭！ 整个人瞬间跌倒。 “呃~”苏文宸顿时陷入呆滞状态。 不是姐们，这坑坑洼洼的乡间破路，你走路的时候还敢随便走神不看路啊。 你当这是城里水泥路呢！ 不过还是快速走过去搀扶道。 “摔哪里了？要不要去找人看看？” 姜梨摇了摇头，看着苏文宸关心的样子，脚上虽然有些疼痛，心里却有点甜滋滋的。 嘴上轻声道，“我踩坑里崴脚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苏文宸往四周看去。 发现最近的能休息的地方，就是只有民兵晚上巡逻休息的小木屋，和不远处老高建的养鸡场了。 当然也可以往回走，不过路要稍远一些。 苏文宸并不想去那边看郭大花的臭脸，免得对方以为自己是过去炫耀的。 于是直接说道。 “能坚持往回走吗？不行的话，我扶你去民兵木屋那边坐一会儿，白天那边基本没人。” 姜梨点点头。 “就去木屋那边坐一会儿吧，我休息会儿应该就能缓过来。” 于是苏文宸就搀扶着姜梨往小木屋那边走去。 另一边。 老高家的郭大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喂院子里的四只鸡。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光吃还不给老娘下蛋，不下蛋的母鸡我要你们什么用。” “还有苏家那个小砍头的，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直接一口气买了五百只鸡，你能养的过来吗？” “都是大队的产业，也不知道均给他们一半啊！一点都没有眼力劲。” “哼，最好明天就全部得病，死光光才好，我等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得意。” 郭大花骂骂咧咧的把手里的麸皮撒完。 准备去鸡舍里面清理鸡粪。 结果刚走到篱笆边上，拿到扫把的瞬间。 她突然看到，远处的小路上，姜梨一只胳膊搭在苏文宸的脖子上，由于身处斜对面，再加上还有些距离。 郭大花只能看到姜梨整个人，似乎在撒娇一般靠在苏文宸的身上。 于是直接冷哼道，“骚蹄子一个，大白天就贴的这么紧，是没见过男人怎么的。” “果然大城市来的就是不要脸，还说什么狗屁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 “要我看，就是骚劲入骨，呸，要是早五十年全都得给你们浸猪笼里淹死！” 第59章 我亲眼看到的（求追读！） 郭大花眼见两人靠在一起进了民兵所在的小木屋。 她也没多在意，只是嘴里骂骂咧咧的拿着扫把去打扫，屋里的鸡粪了。 等打扫完屋里的鸡粪后。 她锁好鸡舍的门，刚准备回去。 看着进入木屋后的苏文宸和姜梨，她眼珠转了一圈，悄咪咪的靠了上去。 没一会儿，郭大花就缩头缩脑的，靠在木屋后窗下方。 想听听两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要是想搞破鞋的话，她可得给两人好好宣传一下。 由于窗子开的挺高的，郭大花看不到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只能靠在窗子下方偷听。 “啊——！苏文宸你轻一点，我有点疼！” “行，那我轻点！你看这样可以吗？” “嗯，这样舒服多了，你还可以稍稍用点劲！” 外面窗子下方的郭大花，这一刻眼睛亮的吓人。 只是简单的听了两句，就迫不及待的冲着远处的地里跑去。 因为她怕晚了，苏文宸就结束战斗了。 跑到今天上工的区域附近之后，郭大花直接喊起她的大嗓门。 “哎呀，你们猜我看到啥了，说出来能吓死你们。” 郭大花所在的四小队的队长道，“郭大花，今天上工你跑哪里去了？我管你看到啥了，看到啥你也得上工啊！” “我凭啥上工？我现在可是养鸡场的场长。” “你拉倒吧，就那四只鸡，还没我家里养的多，算个屁的场长，有本事你也弄回来五百只鸡。” “算了，我也不要求五百只了，啥时候你鸡场里时候满五十只鸡后，再跟我说不上工的事情。” “今天算你旷工一天，明天记得准时来上工啊，明天再不来扣你双倍。” 郭大花顿时傻眼。 “她是想来找人抓奸，怎么还被扣工分了呢！”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现在没工夫跟这个势利眼的小队长计较。 这事得去找他们家老高商量。 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于是直接冷哼一声。 “哼，扣就扣，今天我有事不跟你计较，等我让我家老高来跟你说。” 说完一溜烟朝着高忠伟今天上工的地方跑去。 其他人摇了摇头。 “不是，这郭大花今天怎么疯疯癫癫的？平常要是扣她工分不得跳起来跟队长拼命啊，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不知道，可能是那次把老高攒了额多年的家底送给娘家后，被老高打老实了吧！” “呵，我看够呛，这婆娘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另一边，高忠伟所在的地头。 “老高，老高，我有急事跟你说。” 看着自家婆娘风风火火跑过来，高忠伟以为是鸡场出什么事情了呢。 赶紧说道。 “是鸡场出什么事情了？你不会两天就把鸡给我养死了吧！” 郭大花有些愣神，“鸡什么时候死了？” “鸡没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怎么，有狗在后面撵你啊！” 郭大花赶紧摇头，“不是，我是偷偷看到苏文宸那个小兔崽子和公社的姜干事滚在一起了。” 高忠伟摆了摆手。 “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毕竟在高忠伟眼里，虽然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如苏建业。 可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苏文宸确实是他们平村大队，不，是整个十里八村最优秀的年轻人了。 要不然对方也不可能一手建起一座可以饲养五百只鸡的养鸡场。 只有同样想要建起一座养鸡场的高忠伟，才知道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 他的养鸡场为啥只有四只鸡，是他舍不得钱不想买吗？是压根买不着啊，只能买刚出壳的鸡苗。 买成年鸡，除非硬向大队里的社员摊派，一家一只。 可是有苏建业这个讨厌的老东西在，摊派肯定是行不通的。 所以高忠伟觉得，公社的姜干事，看上他们大队的苏文宸是正常的一件事。 要是他有闺女，他也想把闺女嫁给苏文宸那个小崽子。 郭大花却连连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种谈对象，是滚在一起了，就在鸡场不远处的那个民兵木屋里，我亲眼所见。” 为了增加说服力，郭大花信誓旦旦的说道。 高忠伟面色一愣。 “真滚在一起了？你亲眼看到的？” 郭大花眼珠子转了转了。 “嗯，我亲眼看到的，你是不知道，那个公社的姜干事，就跟没有骨头似的，紧紧贴着苏家小子的身上。” 高忠伟眼中闪过阵阵犹豫。 这要是真去抓了奸，毁了苏文宸，他可就跟苏建业不死不休了。 说实话，虽然他才是大队的支部书记，可是真对上，他真有点发怵苏建业。 不过好处也是巨大的。 苏文宸这小子一旦被拉去游街，那养鸡场可就没办法管理了，那他就可以顺势让自己家婆娘去管理。 所以这一刻高忠伟有些举棋不定。 一面是得罪死苏建业，一面是巨大的利益一座五百鸡的养鸡场。 郭大花看出了高忠伟眼中的犹豫。 她想不明白，直接道。 “老高，你想啥呢？领着大家去抓奸啊，这样我看这小子还怎么当场长，说不定苏建业也得被连累。” 郭大花的最后一句话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忠伟直接说道。 “行，豁出去了，你直接喊出去，我出面带人过去。” 郭大花立刻频频点头。 没一会儿，就直接开始在各个地头间活灵活现的表演起来。 “哎呦，你们是没听见啊，这大城市的女人啊就是不行，还装模作样的喊着，哎呦，你弄疼我了！” “我呸，搞得跟第一次似的，叫这么浪说不定早就成破鞋了。” 这种桃色消息的传播速度自然是很快的，没一会儿半个大队就都知道了。 苏母听到郭大花的话之后。 直接上去就冲着郭大花一个大嘴巴子。 “郭大花，我让你给我张嘴瞎咧咧，看我扇不死你。” “李秀兰，你居然敢打我，什么叫瞎咧咧，我又没有胡说，现在你儿子就在小木屋滚床单呢。”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高忠伟直接大声喊道。 “行了，都别闹了，我们大队绝对不能发生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既然都闹这么大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就带头朝着鸡场那个方向走去。 苏母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对身边的苏文章道，“老大，怎么办？不能真是老幺吧！”。 苏文章安慰道，“应该不会，妈你放心吧！” 不过还是转头说道，“老二，爹今天站在河滩那边上工，你去通知他赶快过来！” “我跟着过去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希望郭大花认错人了，要不然小三怕是毁了！” 第60章 高忠伟你是死人啊！ 路上。 为了怕有人提前给苏文宸通风报信，郭大花直接带人不走大路，直线从田里穿过，直插目的地所在的小木屋。 一路上，郭大花威风凛凛，神气十足的走在最前方。 整个人犹如斗胜的公鸡一般，气势十足，似乎苏文宸的养鸡场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 小木屋这边。 在郭大花刚走的时候，苏文宸就听到似乎有动静。 “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偷听？” “啊？你听错了吧，这有什么好偷听的，应该是野兔之类的东西吧！” 苏文宸也点点头。 “也许吧，怎么样，我的按摩手法还不错吧，现在已经没以前那么高了，能走了吗？” 姜梨脸色微红的感受着苏文宸的一只大手，轻柔的在自己脚上不停地揉搓按摩。 “确实好多了，可是，我明明崴到的地方是脚踝，你为什么一直按揉我其他的地方。” 苏文宸笑了笑。 “你这种崴伤出现红肿之后，再揉捏肿痛的地方只会加重伤情。” “我揉捏你踝关节周围的地方，可以帮助改善踝关节周围的局部血液循环，这样才能缓解疼痛。” 姜梨好奇道，“你懂的好多！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么多。” 苏文宸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这个年代的人，根本想不到，后世人可能每天都可以从网上，莫名其妙知道一辈子都用不到的奇怪信息。 “苏文宸！”姜梨声音微微有些紧张，额头出现微微细汗。 “怎么了？是我力气用大了吗？” 苏文宸看着额头微微冒汗的姜梨说道。 姜梨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下，认真的说道，“苏文宸同志，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苏文宸顿时陷入呆愣。 这么突然吗？ 他不是没感觉到两人互相有好感，只是他觉得好像，两人的好感度应该没有达到那种地步，提前告白的话两人都尴尬。 可是对方居然主动说出口，这就让苏文宸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也正常。 因为这个年代遇到喜欢也有确实很快就结婚的，有的甚至直接一次见面，两次订婚，第三次就直接结婚了。 这个时候的人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反而很少跟后来一样，离婚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姜梨看着不出声的苏文宸。 声音有些失落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 苏文宸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我只是......。”话还没有说完。 “嘭！” 木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 郭大花立刻迫不及待的跳了进来。 “大家都来进来，看看这对奸夫淫妇在干什么。” 苏文宸此刻心情，就如同将要爆发的那一瞬间，被人强行摁了回去。 这已经不能用难受来形容了。 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冽的的看着进来的高忠伟和郭大花其身后的一大群人。 “高支书，请问这架势是要干什么？” “还有郭大花同志，你刚刚语言中的奸夫淫妇又是指什么？” 高忠伟在进来之后，看见全貌之后，就暗道一声不好。 因为眼前的两人很明显衣衫非常整齐。 只有姜梨的一只脚卷起裤腿，脚裸处红肿的部位很明显，高忠伟一眼就知道自家婆娘是误会了。 这一刻。 他都有了当场掐死郭大花的心了，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于是直接露出歉意的说道。 “那个小宸啊，都是误会，你大花婶也是不想看你们走向歧途不是。” “既然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文宸立刻拦住。 “站住，高支书还是先等等吧！这恐怕不是一句误会就能算了的。” “要是这样，那么高支书如果有人半夜去你们家踹开大门骂一通，丢下一句误会就能走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高忠伟脚步顿时停住。 这让他怎么走，他相信只要现在走了，估计今晚这小崽子，就会找人去踹他家大门了。 苏文宸又直接说道，“既然高支书不说话，那么大家伙有没有人来给我解解惑，你们这是组团来干什么？” 人群中一个跟苏家关系不错的人出来说道。 “小宸，我跟你说，都是郭大花，她在外面到处说你跟姜干事，在小木屋里那啥，还说姜干事跟没骨头似的贴在你身上。” “还有一些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听到这苏文宸已经面如黑炭了。 “郭大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姜干事在里面那啥？” “还有，姜干事只是崴脚了，我扶她进来休息一下，仅此而已。” 郭大花知道这次是她误会了，不过她嘴上肯定不能承认。 “哼，那谁知道，万一你苏文宸就是速度快，已经结束了呢！” 看着苏文宸越来越冷神色。 郭大花冷哼道，“怎么你还想打我啊，有本事你打啊！大家快来看啊，苏文宸这个臭小子打女人了。” “不光打女人还打长辈啊！” 说着朝着苏文宸身上靠了上来。 就在这时。 苏母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直接把郭大花推倒。 直接骑了上去。 “老大媳妇，你给我摁住她。” “郭大花我让你给我瞎造谣，让你给我瞎喊，喜欢被打是吧！老娘成全你！” “啪！啪！啪！” 一时之间，耳光声不绝于耳。 由于郭大花人缘并不好，周围看戏的只是嘴上说道。 “秀兰差不多就行了啊，出出气的得了，别真打出事。” “是啊秀兰，抽几耳光就就行，可别下死手啊。” 被骑在地上的郭大花，两只手被大嫂紧紧摁住，压根没有力气推翻骑在身上的苏母。 只能两只脚不停的在空中踢腾。 嘴里不停的喊着。 “李秀兰你个贱人，你凭什么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高忠伟你是死人啊，就在一边看着我被这个贱人打。” 高忠伟刚想出面拉开地面上的两人。 苏母直接喊道。 “老大，老三，你们给我拦住高忠伟，我今天非得给郭大花这个死贱人长长教训不行。” “让她一天天的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 高忠伟一听这话，顿时停住脚步。 特别是看到逐渐走过来的苏文宸，他赶紧重新回到人群之间。 甚至觉得不保险，又往后走了几步，直接退出了门槛。 因为他真怕苏文宸这死孩子，冲上来真揍他一顿。 他一个上了岁数的，可不打过两个大小伙子。 瞬间屋里，就只剩下郭大花的咒骂声。 一会儿怒骂高忠伟无能，一会儿怒骂苏母贱人，然后喊着要报仇。 第61章 老幺今天这是吃喜鹊屎了？ 随后收到消息的苏父也赶了过来。 看到在地上挣扎郭大花，直接喊道。 “行了，起来吧！” 然后转头对苏文章说道。 “去，把你妈拉起来。” 走进去看到安然无恙的苏文宸和姜梨后，苏父顿时松了一口气。 接着面无表情的看一眼高忠伟。 这一刻，给高忠伟看的毛毛的。 于是只能缓和道，“老苏，这是个误会，都怪我婆娘嘴贱，胡咧咧，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好好收拾他一顿。” 苏父点点头。 “行，老高你带着你媳妇先回去吧，看看她脸有没有事情，要是有事医药费我们出。” 一听这话。 边上的苏母立刻急道。 “还给医药费，我呸，我再给你两耳光！” “行了！”苏父大吼一声。 然后转头对围观的社员们直接喊道。 “都下工了吗？就围在这里，都赶快回去上工，今天活干不完，大家扣工分。” 在苏父说完之后。 大部分社员们立刻鸟作兽散。 苏父又转头对着苏文章夫妻两个说道，“你们也把你妈拉回去，我有事跟老幺说两句。” 很快人群全部散去。 苏父歉意的对姜梨说道。 “姜干事，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事给你添麻烦了，你要是有事可以跟我说，我能办到的尽力办。” 姜梨摇摇头。 “我没事，毕竟是误会而已。” 苏父斜了一眼苏文宸，直接说道。 “你跟我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两句。” 走到门口之后，苏父直接问道。 “你怎么想的？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苏文宸愣了下神，思虑了片刻，猛地抬头。 “爹，高忠伟怕是冲着我身后的养鸡场去的！” 苏父点点头。 “如果这事是郭大花自己出面，我相信确实有可能是个误会。” “因为郭大花那个蠢货，确实能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老高不会！他这人小聪明并不少，当初大队领导班子大换血，他能当上支书，可是私底下举报了好几个竞争对手。”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听到苏父的话，苏文宸沉思片刻，眼神一冷，说道。 “爹，既然他对养鸡场动心了，就不能让他在这个支部书记这个位置呆上去了，我可不想以后还得一直提防身后。” 以后如果养鸡场做大，只要自己内部没有破绽，就算有人想要过来摘桃子难度也会很大。 就算别人空降下来当一把手，可是没有底下员工支持，也还是一个空壳而已。 这种空壳一把手被下面架空，在这个年代其实并不少见。 嗯，老高也是一个例子，支部书记也是名义上的一把手。 但是在坪村大队，多数人都不买他的帐。 苏父略显欣慰的点点头，“老幺，你记住，以后名利场上，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不能给对手任何翻身的机会。” 苏文宸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爹，不至于吧，杀人可是犯法的！我就是想给老高从那个位置上整下去而已。” 苏父没好气道。 “滚一边去，老子是教给你道理，不是让你真提刀子上，那他妈不叫做绝，那叫找死！” “记住，现在，能用别的方法达成目的，就绝对不能动用武力，手一旦脏了就很难洗干净了。”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你就别管了，老高我来处理。” 苏文宸看着苏父的背影。 突然感觉，似乎高忠伟是他爹故意留下来的，毕竟一个屁股不干净的大队支书，对他爹来说要好拿捏的多。 随后苏文宸一拍脑门。 妈的，今天多好的机会啊。 就这么被郭大花给坏了，郭大花是真该死啊！接着进入小木屋。 苏文宸摸了摸后脑勺，对姜梨说道“那个.......你前面的话！” 姜梨眨了眨眼，“我前面说什么话了吗？我都忘了！” 苏文宸顿时傻眼，“不是，咱们怎么还能带反悔的呢，这泼出去的水可不兴收回去啊。” “我不管，反正我都听见了，姜梨同志，我希望跟你结成革命伴侣，一起努力培育我们两人的革命果实，希望组织上可以认真考虑我的请求。” “呸，都还没结婚，谁要跟你培育革命果实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不正经。”姜梨嘴上虽然如此，可是面上的喜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这么说你答应了？”苏文宸兴奋道。 “谁答应了，不过苏文宸同志你已经被列入了重要考察目标，希望苏文宸同志你接下来好好表现！” “请组织放心，我肯定会好好表现，通过组织考察的！” 两人回去后。 苏家正屋。 苏母一脸懵逼的看着，在灶台边上格外勤快的老儿子。 此时苏文宸围着一个微微有些发黑的围裙，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甚至还时不时的摇头晃脑的扭动一下小屁股。 显然心情是极度美丽。 苏母却无法理解，直接对苏父说道，“老幺今天这是吃到喜鹊屎了？怎么跟鬼附身了似的，这是要干什么啊。” 苏父抬了抬眼皮，“孔雀开屏，发情了呗，还能干什么？不然你以为孝敬你啊！” 说着往里面苏文英的房间是指了指。 苏母瞬间懂了。 嘴里却嘟囔着，“孝敬我怎么了？我不配啊！哼，果然都是一群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货色！” 说着还掐了一下苏父。 “肯定都是随你这个老东西！” “嘶——！他们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掐我干嘛，你去掐老幺去啊！”苏父急切道。 “哼，我舍不得掐他，我还舍不得掐你啊，他是你的种，所以你才是源头！” “嘿，你个老婆子是真不讲道理。” “哼，我跟你没道理好讲！” 一夜无话。 次日。 赵五牛和侯国忠一早过来，就看着苏文宸在那里对着母鸡一边傻笑一边说话。 “侯师傅，苏场长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这个笑容怎么跟发情了一样？不能是对着鸡发情的吧！” 于是走过去说道。 “苏场长？你这是？” 苏文宸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侯国忠和赵五牛。 没好气道，“侯师傅，你俩走路怎么没动静啊，这给我这吓一大跳。” 侯国忠挑了挑眉，“走路要什么动静，不是你小子自己在那里傻笑走神了吗？” “呃~！” “算了，不说这个了，侯师傅你看我特意挑出来的十只作为育种的鸡，这体格这精神，怎么样？” 这十只是他昨天特意选出来的了。 昨晚临走前喂的都是他单独配置出来的，往育种鸡方向培育的饲料！ 一晚上过去，已经培育完成。 【二代杂交育种鸡lv2】 当前状态：交配中 下一步培育方向：育种鸡lv3，受精蛋几率提升30%，孵化后雏鸡病毒抗体增加30%。 【3级育种培育饲料：新增益母草，当归，淫羊藿，人参，其他略......】 介绍：二代杂交蛋鸡中的优选种，受精蛋质量和孵化后的雏鸡健康度已大幅度提升。 对于3级的育种鸡，苏文宸暂时没有想法。 其他的东西还好一点，光人参一样就贵的一批。 而且增加雏鸡的病毒抗体，对目前的他来说，也不是特别急切需要的，或许等鸡场规模达到万只以上了。 他没办法靠金手指全部辨认之后，这种增加病毒抗体的能力才会非常重要。 因为那个时候。 百分之三十的病毒抗体，就有可能提升雏鸡百分之三十的成活率。 第62章 他们石泉养鸡场太热情，我只能收下！ 侯国忠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他虽然看不见鸡的具体属性。 可是跟鸡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什么鸡健康，什么鸡不健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首先苏文宸选出来的这十只育种鸡，他第一眼就觉得非常健康。 特别是其中的两只大公鸡。 鲜红的鸡冠，高昂的头颅，只看一眼侯国忠就觉得，苏文宸种鸡选的不错。 接着他从蛋托那里，拿出一个刚产的鸡蛋。 走到窗户边上，举起手中的鸡蛋，透过阳光的照射，侯国忠对鸡蛋的内部一览无余。 直接对苏文宸说道，“是受精蛋，而且里面的胚胎看起来不错，应该能成功孵化！” 随后又接连拿了好几个观察，居然都是受精蛋。 不可思议的说道。 “怎么会呢，这受精蛋比例怎么这么高？” 苏文宸笑了笑。 “可能这是这批鸡种最优秀的育种鸡吧，其他几笼鸡里，就算也有公鸡，受精蛋比例也没有这么高。” 侯国忠听到后，径直走向其他的几笼装有公鸡的笼子。 那些鸡笼里是统一由赵五牛喂的蛋鸡培育饲料，所以受精蛋的比例自然没有那么高。 侯国忠不信邪的看了好几个，发现其受精蛋比例确实跟之前一样。 感慨道，“我完全没想到，苏场长这么年轻，居然就有这一手，不过你是选出这几只鸡的？为啥我感觉跟其他的也没差多少呢？” 苏文宸眨了眨眼。 “多观察就可以，嗯，侯师傅只要你能多观察，肯定也能发现的。”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在喂专门的育种鸡饲料前，这几只鸡跟其他的并无区别。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小宸，你在鸡场里吗？外面来了两个年轻人，说是你朋友，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苏文宸立刻借着这个机会准备脱身。 伸出一只手握了握拳头说道。 “侯师傅，你多观察，一定也可以发现的！加油！” 说完一溜烟就出了鸡舍。 侯国忠总觉着哪里不对，苏文宸好像是在忽悠他，可是他又觉得苏文宸的说法好像又没有问题。 不是观察出来的？难道选出来的鸡，还能自己变异不成？ 那更不可能了啊！ 于是侯国忠对赵五牛说道。 “五牛，你今天别跟着我了，你去照顾育雏舍那边就行，我要多观察一下，看看究竟哪里不一样。” “那行，侯师傅你观察，要是观察出来跟我说一下，我去忙了！” 苏文宸走出鸡舍。 看到是他们大队社员马有路，带着县废品站认识的李成，跟一个苏文宸不认识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苏文宸率先说道。 “老马叔，确实是我朋友，麻烦你带他们过来了啊！改天请你喝酒，让我爹亲自作陪。” 马有路摆摆手。 “你快拉倒吧！我可不敢跟大队长喝酒，八个我也喝不过你爹！” “行了，既然人你认识，我就走了啊！” 等马有路走后，苏文宸笑着说道。 “成子这是骑上自行车了啊！” “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中午就在我这吃了啊，说好你来要招待你的，你先跟你这位朋友等会，我去河里搞条鱼，咱们中午边吃边聊。” 李成连忙走上前说道。 “哈哈，阿宸我这不请自来的你不怪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咱们市农机厂的采购员，赵大鹏，也是我朋友。” 说着故意的朝着苏文宸眨了眨眼。 随后说道。 “这不是大鹏今天来咱们县采购，然后找我来诉苦，这不是听说你们大队搞起养鸡场了，就让我带他过来看看！” 苏文宸在听完李成的话之后，瞬间就懂了。 市农机厂的采购员。 据苏文宸了解，也是一个大厂，虽然不如市纺织厂那么大的规模。 可是农机厂在这个年代，绝对也算是非常吃香的厂子，因为生产出来的拖拉机压根不愁卖。 这种有钱的厂子，在苏文宸眼里这就是大户啊！ 想到这。 苏文宸立刻热情的伸手道，“赵采购你好，我叫苏文宸，欢迎赵采购来我们大队，你是成子的朋友，那么就是我朋友！要是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赵大鹏也立刻伸手道，“你别叫我赵采购了，跟阿成一样叫大鹏就行！大家都是朋友，不过来的时候我听阿成说只有五十只鸡吗？怎么来的时候听带我们来的那个大叔说是五百只鸡？” 此时赵大鹏确实非常想要知道详情。 毕竟一家五十只鸡的养鸡场和五百只鸡的可不是一个概念。 苏文宸笑着说道，“机缘巧合罢了。” “一开始我确实只打算搞一个小规模的试试水，谁想到去了石泉养鸡场那边后，宋场长和苗科长他们太热情了，非要一个劲的把这批鸡全部塞给我们。” “没办法，他们石泉养鸡场太热情了，最后我也不好推辞，只能收下。” 随着走进鸡舍之后，苏文宸又介绍道，“这位是石泉养鸡场派过来的技术员侯师傅。” “侯师傅，看不出来就算了，反正又不耽误这鸡产受精蛋。” 侯国忠瞪了苏文宸一眼。 “哼~！谁说我看不出来，我肯定能看出来，你带人去别的地方，别来烦我。” 另外侯国忠说完之后，心里还在不停的骂宋场长和老苗。 这两个狗东西，自己场里的宝贝不珍惜就算了，居然还一个劲的往别人手里塞。 不过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几只鸡的育种能力这么强呢？ 要是以前产受精蛋的几率这么高，他们石泉养鸡场也不能一年多了，鸡群才扩大到这种规模啊。 难道是环境问题吗？ 还是说坪村这边就适合这种鸡生长？好像来这边之后，问题就越来越多了。 听了苏文宸的介绍。 另一边的赵大鹏此时心里却非常震惊。 这些鸡居然是从石泉那边买回来的？还是宋场长和苗科长亲自同意的？ 当然对于苏文宸嘴里非要塞给他们，赵大鹏心里是有些存疑的。 他对石泉的国营鸡场可不陌生。 以前他们厂的鸡蛋都是石泉国营鸡场供应，那个时候只需要每天固定派一个采购员去拉鸡蛋就行。 根本不用跟现在一样，每个采购员每个月都被强制派了固定的采购任务。 每天都要骑着自行车，去下面农村挨家挨户的收鸡蛋。 这也是从李成那里听说坪村大队有养鸡场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的原因。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队养鸡场居然还跟国营鸡场有关系。 似乎关系还不浅，居然专门派了技术员过来指导。 这么一看，这家养鸡场发展起来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了啊。 就不知道能不能跟他签一个固定采购合同。 他这段时间天天往农村跑，可是遭了老罪了。 第63章 他得要权！ 苏文宸看见赵大鹏的神色。 就知道撤虎皮这件事情做对了，因为现在你一个大队弄出来的小产业，你不管说你多有技术，多厉害，别人也不会特别相信，甚至还以为你在故意吹嘘呢。 主要是前些年一些人夸大的太厉害，粮食亩产十万斤比比皆是。 似乎地里的庄稼跟韭菜似的，直接割了一茬又一茬。 所以这个时候有个正规的国营养鸡场背书，那么自然增加非常多的信任度。 赵大鹏也确实如此。 在看完鸡舍之后，不管从鸡舍的布局，还是干净程度，都让赵大鹏一种感觉，这个鸡场以后肯定会发展起来。 所以现在他已经在考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跟对方签订固定采购协议。 苏文宸带两人只是简单的看了看鸡舍就直接说道。 “再往里面走就是育雏舍了，不过鸡苗的抵抗力弱，我就不带你们进去看了。” “我这个鸡场也才刚刚建立，不太完善，现在基本都没有待客的地方。” “你们可是第一批上门的客人，要不先去我家吧！我去河边搞条鱼，咱们边吃边谈！” 李成好奇道，“阿宸，你认真的啊，河里的鱼可不好抓！要不然早就被人抓干净了。” 苏文宸拍了拍胸脯。 “放心，只要听我的，保证抓的到。” 河边。 看着刚刚被苏文宸堵死的小河湾里面翻腾的鱼群。 李成跟赵大鹏已经完全傻掉了，他们真没想到还能这么抓鱼。 特别这次，是两个人一左一右在前方拦截。 所以大部分鱼，都直接拐弯进了苏文宸挖出来的支流里面。 李成忍不住爆了粗口道，“卧槽，兄弟你是怎么能在水里，看得到鱼往哪里跑的？” “你这种抓鱼方式，我以前也听人说过，不过人家都是在那种非常浅的小溪里，能看到鱼才能赶。” “这你这个就有点离谱了啊！” 另一边赵大鹏则是双眼放光的看着小河湾里的鱼。 直接忍不住说道。 “阿宸兄弟，你有这种技术，还养啥鸡啊，直接抓鱼卖多好啊，还不用担心意外什么的。” “你放心，现在对这种私下里交易压根不管！” “而且你直接卖给我们厂，那种小杂鱼，三毛钱一斤，这种大的草鱼，鲤鱼还有鲈鱼，五毛钱一斤怎么样？” 苏文宸摇了摇头。 “偶尔卖你们一次可以，但是鱼毕竟是有限的，不过等以后如果我们大队搞鱼塘的话，到时候你来买多少都可以。” 在苏文宸的心里，偷摸搞这种擦着政策边的事情，是注定了没办法走在台面上的。 如果他是执掌一家数万只鸡的国营养鸡场的场长。 那么他买收音机也好，自行车也罢，甚至买电视机，别人也不会觉得意外。 因为你到达那个地位后，拥有一些大家没有的东西，在很多人看起来是非常正常的。 苏文宸非常清楚，现在这个年代，有权后，再有钱才有用，单纯有钱的话，不亚于小儿持金过闹市，主动找死！ 所以他得要权，最起码得到达一定的地位，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财富。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赵大鹏有些好奇，“文宸兄弟，你们大队还要搞鱼塘？” 苏文宸笑了笑。 “这件事也就我一个想法，因为单独只养鸡的话，对我们大队来说，很容易就到达上限了，这个时候，如果再想扩大养殖规模，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在苏文宸的心里，他确实打算如果养鸡场到达坪村大队承载极限之后，下一步就进行养鱼。 因为跟养猪相比，鱼最起码是不用消耗粮食，用鸡粪和水草就可以交替喂养，就可以节省非常多成本。 坪村大队，说到底就只是一个大队，粮食产出非常有限，在满足社员的口粮之后，很难挤出更多的粮食去扩大养殖业规模。 回去的路上，赵大鹏不时的叮嘱道。 “文宸兄弟，这鱼要不咱们就别吃了吧，我直接五毛钱一斤，全部收购了。” 赵大鹏这个月的采购任务可还差不少呢，所以看着苏文宸抓上来这七八条大鱼自然非常想全部收入囊中。 李成也跟着说道。 “阿宸，要不就卖了吧，五毛一斤呢，一条鱼就一块多钱呢，我们吃也太浪费了。” “不用，我留下两条！一条中午咱们吃，一条我留给家里人！其他的大鹏兄弟全留给你，怎么样！” 赵大鹏见苏文宸都决定了，也不好多说。 “对了文宸兄弟，你们场，这边每天大概能产多少斤鸡蛋？” “我跟你说实话，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想跟你们场签订固定的采购订单，每个月六百斤鸡蛋，不知道你们鸡场能不能供应？” “兄弟你放心，有需求，你可以直接说，我肯定会尽量想办法，就算我没办法，我也会让厂里想办法。” 说完之后略显期待的看着苏文宸。 他这次下来，最重要的还是要跟对方签订固定的采购合同。 听到赵大鹏的话，苏文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签订固定的采购合同，确实有好处，一个是跟农机厂就搭上线了，像是别人直接送一台拖拉机，大概是不可能的。 不过如果他们大队以后有钱了，凭关系插个队，花钱买一辆拖拉机应该是有可能的。 第二个，就是后面石泉养鸡场那边一旦恢复原来的规模，鸡蛋市场肯定会被对方抢走不少。 这个时候签了采购合同的好处就体现了，这时候的国营厂，一般情况下只要他自己这边不出意外，对方是不会毁约的。 毕竟大家都是为国家办事，各个国营厂子之间，也不像后来私营企业那样，恨不得把同行全部死光自己独霸市场。 不过虽然苏文宸有了决定。 可是该给自己争取的好处，他还是要尽力争取的。 于是苏文宸直接道。 “现在我们鸡场，每天大概能产三十斤左右鸡蛋，不过随着后面的鸡苗逐渐成年，后续会越来越多。” “我们打算，今年年底之前，把鸡群规模最少扩大两千只以上！所以每个月供应六百斤，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说完之后，苏文宸适时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你们城里人生活，就是比我们这边好，我们就是有钱，都搞不到自行车票！” 听到苏文宸看似是在羡慕话语后，赵大鹏心里顿时有数了。 自行车票吗？在他们这里这玩意还真挺难搞的。 不过想到，对方才刚开始，就想要把规模扩大到两千只鸡，而且后面还计划养鱼。 让赵大鹏觉得，对方这么能折腾，以后说不定能搞到什么规模呢。 所以这投资，怎么看也不亏，他带着采购合同回去，也可以把成本，从他们厂另外两个采购员身上捞回来。 每个月六百斤鸡蛋的额度，可是他们三个采购员的总指标，平均下来是每人两百斤。 现在大家都不用每天起早贪黑收鸡蛋，那么另外两个人自然不能一点力都不出。 他没有自行车票，可是工业票还是有的，一辆自行车需要十二张工业票。 正好，他回去就让另外两个人平摊，一人六张，谁也不占谁便宜！ 第64章 你说啥呢，我怎么能收你的工业票？ 苏家。 中午，苏文宸亲自下厨，在自己家整了一顿全鱼宴招待两人。 说是全鱼宴，是因为就一条接近三斤的大草鱼，再加上窝窝头。 不过这顿饭，在这个年代农村来说也已经算是非常好了，一般比鱼更硬的菜，就只有鸡肉和猪肉了。 苏文宸还从苏父的屋里，找来半瓶白酒。 接着一脸谦虚的说道，“我们大队条件有限，菜式稍微简陋了一些，只有拿窝头招待你们了，见谅啊！” 在他说完之后。 赵大鹏连连摇头说道，“文宸兄弟，你这就谦虚过了，你这都算简陋的话，那我都不知道平时吃的算什么了。” 李成也跟着说笑道，“阿宸，你以为他们厂里天天吃细粮啊？其实他们厂里面，吃的说不定还不如我们废品站呢。” 苏文宸露出一丝疑惑。 “不能吧，你们不是每个月都要采购六百斤鸡蛋吗？而且你们应该还有其他采购，不至于比县里吃的还差吧！” 对于现在这个年代厂里大概都是什么伙食，他其实还真不太知道。 赵大鹏摇了摇头，接过话道，“兄弟，六百斤你看着多，你知道我们厂有多少人吗？” 说着伸出三个手指，“我们厂，总共有三千多人啊！” “一个月六百斤鸡蛋平均下来，也就一天二十斤，三千人吃二十斤鸡蛋，你还觉得多吗？我跟你们说，我们那个鸡蛋汤都跟他妈的清水似的，能看到人影。” “我们现在的职工伙食，就是今天土豆炖白菜，明天白菜炖土豆，要是哪天有点荤腥，简直跟过年一样。” 接着又把声音微微放低，“兄弟，我不怕跟你们说，就像今天我采购的鱼，回去之后都是只供应给厂里小食堂的。” 苏文宸在赵大鹏说完之后，瞬间了然，虽然对方没有说小食堂供应给那些人。 可是既然单独整出一个小食堂，那么肯定不是普通工人能够进去的，大概率是服务厂里的领导，或者是招待一些其他厂领导。 在了解农机厂的伙食条件之后，苏文宸又好奇的问道，“大鹏兄弟，我听说市纺织厂是能创外汇的厂子，她们厂的伙食应该比你们强多了吧？” 赵大鹏夹了一口菜，点点头。 “那肯定啊，我们怎么跟人家比，我跟你说咱们整个省里也没有厂子能跟她们比的，人家不光隔三岔五就能吃到荤腥，福利待遇也比我们农机厂好多了。” “她们的职工，每个月都可以买好几尺那种不要票的瑕疵布，现在布票多贵啊，光瑕疵布转手一卖，就能赚不少。” “现在我们市，如果对象是在市纺织厂上班，那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说完之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我们农机厂就不一样了，说是挣钱，可那都是国家的，职工福利的话，厂里也不可能给我们职工发拖拉机啊。” “甚至别说拖拉机了，就是坏了的零件也不能带出厂子，所以基本我们厂发福利，一般就给张工业票糊弄人。” 接着似乎酒劲上来了，颇为认真的看着苏文宸。 “文宸兄弟，我跟你说说实话，自行车票我手里确实没有，不过我手里有工业票，十二张工业票一样可以买一辆自行车，兄弟你就说一句话，行不行。” 苏文宸连忙摆手。 “你说啥呢，我怎么能收你的工业票？那我成什么人了？兄弟你放心，鸡蛋的采购合同包在我身上，不就是一个月六百斤吗？这事简单！” 赵大鹏摇摇头。 “那不行，兄弟，这工业票你必须收下，兄弟我不骗你，我吃不了亏，我有办法从别的地方收回来，我们厂一共三个采购员。” “我办成这件事，另外两个采购员肯定不能一点力气不出，一人六张工业票他们肯定愿意。” 边上的李成有点不明白赵大鹏的自信，好奇道。 “万一两人不愿意，到时候你怎么办？毕竟你采购合同都签了？” 赵大鹏笑了笑。 “那还不简单吗？我均给其他厂的采购员呗，现在鸡蛋多金贵啊，说不定其他厂的采购员给的好处还不止这些呢。” “阿成你不懂，我们市里很多厂的采购员大家基本都认识，私下里互相均对方一些货，完成厂里的任务都是常有的事情。” “我们不可能月月都能采购到需要东西，这个时候跟其他采购员互相均一下完成任务就很重要了。” 苏文宸在听完赵大鹏的话之后，眼神闪过一丝惊喜，他以前对采购员这个工作了解的还真不多。 现在听赵大鹏这么一说，既然这些国营厂里的采购员都互相有联系的话。 那么他完全可以通过赵大鹏，直接接触到其他国营厂的采购员。 这样既可以解决他们鸡蛋的销售问题，也可以节省采购员到处去下面收购的功夫。 对苏文宸来说，直接卖给国营厂，还可以借机跟对方厂建立联系，甚至还能买到一些对方厂里一些独有的东西。 吃完饭之后。 赵大鹏在苏文宸屋里，睡了一会才相继离去。 走之前，赵大鹏留下了十二张工业票，又按照市价七毛钱一斤的价格带走了二十斤的鸡蛋。 那几条鱼的话，苏文宸没有收钱。 因为十二张工业票的价格远比几条鱼贵的多，在苏文宸眼里，现在赵大鹏的价值可比几条鱼贵多了。 等他们鸡场随着规模扩大产的鸡蛋越来越多，他还指望对方介绍市里其他厂的采购员呢。 倒是李成，在赵大鹏走了之后。 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文宸。 “那个阿宸，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买些鸡蛋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大家都是朋友，这点小事情至于摆出这幅模样吗？直接说你要买多少斤！” “那个，其实除了赵大鹏采购之外的都可以给我！” 苏文宸听到这话吃了一惊。 “啊？你不是买了吃的？” 他本来以为李成是想买几斤鸡蛋回去解馋，那倒是无妨，因为对方确实帮了很大的忙，这点面子他肯定会给。 可要是对方打算拿来投机倒把的话，自己可就要谨慎了。 这玩意一个弄不好可是能引火烧身的，他可不准备大规模搞这玩意。 李成也明白苏文宸话里的意思。 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替我们县招待所采购。” 苏文宸听到后，一时之间有些懵，伸手阻止了一下。 “你等会儿，让我捋捋，你一个县废品站的？现在要替县招待所采购鸡蛋？” “你换单位了？” 李成连连摇头。 “其实不是我采购，我是牵线搭桥，是我一个朋友，在招待所工作，她有一次跟我聊天说，供销社一直供应不上，所以我就想帮帮忙！” 苏文宸狐疑的看着李成表情。 “一个朋友？你还主动帮忙？男的女的？” 李成表情微红，“女的！” 苏文宸顿时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要给心上人，展示自己的能力啊！我就说你一个废品站的，怎么还能帮招待所采购呢。” “那行，关乎兄弟你一辈子大事，我肯定得帮帮忙，你到时候让招待所的人，带着单位的介绍信过来就可以了，去除供应给农机厂每天的二十斤鸡蛋，每天大约还剩十斤多的鸡蛋，都可以给县招待所那边，价格的话跟农机厂那边一样，都是七毛钱一斤。” 苏文宸说完之后，李成立刻兴奋道。 “阿宸，太谢谢你了，以后你有事用的上我的，就直接说。” “都是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对了这个月有时间，你记得抽空帮我送一百斤猪骨啊！” 听到苏文宸的话后，李成胸脯拍的砰砰响。 “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 第65章 看苏家赚钱，比他亏钱都难受（求追读啊！） 晚上。 社员们下工。 姜梨也跟着苏父和苏母等人一起回来的。 因为现在春耕已经基本结束，所以大队就开始组织社员们开始建知青点了。 姜梨作为公社派下来的监督的人员，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到达门口后，就看着苏文宸脸色通红，坐在家里的门槛上发呆。 “苏文宸你怎么了？” 刚说完，姜梨冲着苏文宸的前方嗅了嗅小鼻子。 “咦！你喝酒了？好啊，你居然趁我不在家偷偷喝酒！” 苏文宸笑道。 “那里是偷喝了，我那是为了鸡场喝的，刚跟市里农机厂谈成采购合同，他们每个月采购六百斤呢！” “真的？” “那肯定啊，其实我还真不喜欢喝，不过谁让现在招待别人都这样呢！” “不过，你这就开始管家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顿时羞恼。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开始管家了，哼，我懒得理你！” 说着往屋里跑去。 苏父在这边本来也没在意，因为他确实知道老儿子不咋喜欢喝酒，家里一般也不会存酒。 咦~！那老幺白天喝的酒是哪里来的？ 没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猛地往正屋里走去。 片刻。 正屋里传出苏父的怒吼。 “苏文宸，你居然把老子那半瓶西凤酒拿来招待人了。” 苏文宸只通过苏父的称呼，就知道此时苏父的怒气值很高，立刻说道“爹，你放心，我不白喝，改天给你买瓶茅台！” “就你还买茅台？我看你长得像茅台？” ............ 很快。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期间，李成带着县招待的采购员来过一趟，也跟鸡场这边签了采购合同。 直接把剩下的鸡蛋全部包圆了。 今天是苏文宸跟大队，最后结算账目的日子。 这一个月鸡蛋出售的钱，苏文宸并没有自己收着。 而是按照正常大队产业的流程，每一笔帐都让大队会计记账，钱则归大队出纳员保管。 等一个月到了之后，这一个月鸡蛋卖的钱，再让大队以奖励的方式，一次性奖励给自己。 这样以后就算有人想要翻旧账。 那么从流程上来说，这件事跟苏文宸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只能追究到提出这项建议的高忠伟身上。 此时大队部的外面。 已经围满了一圈的社员，他们也很好奇，这鸡场一个月都挣了多少钱。 因为后面挣得钱可就关乎大家伙的了。 屋里。 苏父和高忠伟都在，其他的大队班子成员能来的也都来了。 其中大队会计李向东和出纳员陈晓露，正紧锣密鼓的进行最后一遍对账。 很快对账完成。 出纳员陈晓丽缓缓对苏文宸说道，“这一个月养鸡场的鸡蛋，总收入七百九十八块钱。” “你从大队这里拿的粗粮玉米是六分钱一斤，麸皮两分钱一斤，高粱也是六分钱一斤，所有的粗粮加起来一共是七十二块五毛钱，” 接着陈晓丽看了一眼高忠伟。 “所以按照高支书的前面的说法，大队需要奖励给你七百二十六块五毛，另外你前面还垫资了总共五百零五块八毛。” “所以今天总共需要给你一千两百三十二块三毛钱，你算下对不对。” 在陈晓丽说完的一瞬间。 围在外面的人，立刻就被这笔钱惊住了。 “嘶——！苏家小子一个月就赚了一千多块钱？养鸡场有这么赚钱吗？” “什么一千多块，明明是七百多块，那五百是那小子提前垫的，本来就是人家的钱！” “七百多也不少了啊，这一年下来不得接近一万啊！那我们今年一工分怕是能涨到两三毛了吧！” “哎，早知道我也垫钱养鸡了，你看这一个月就能赚七百多呢，都快赶上老高家一半的家产了。” “屁，你看郭大花养鸡赚了吗？她养的那四只鸡好像得病了，一直半死不活的不下蛋，不亏钱就不错了，还挣呢。” “活该，谁让她没本事还瞎嘚瑟，你不知道当初养鸡场刚建好，她可一个劲的在我面前说她要怎么怎么样。” “结果呢？现在搞的半死不活的，我估计那四只鸡到死也下不够买鸡的钱！” “要我说，老高就是活该，他是故意想要跟大队长别苗头，结果没那个本事，才搞成这个样子。” 此时坐在房间里的高忠伟，听着外面的议论。 脸色顿时黑的跟个锅底一样。 看着出纳员递给苏文宸的一张张大黑十，高忠伟的心都在滴血。 他的本意，明明是想自己垫钱好借机赚一笔，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他一分钱没赚着不说，反而还赔了不少。 特别是现在，让他看着苏家赚钱，这简直比他亏钱都难受啊。 事情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想了半天，高忠伟终于想通了，肯定是他婆娘的原因，买鸡买鸡不行，喂鸡喂鸡也不行。 每天净出馊主意得罪人了。 这才让他钱没赚到不说，还成他们大队的笑话了。 高忠伟越想越气，腾的一声直接站了起来。 苏文宸见状，挑了挑眉。 “呦，支书，这是凳子下面有钉子？” 随后甩了甩手里的钞票，“支书，你那座鸡场，要不今天趁机一起结算了？省的还要再麻烦一遍其他人。”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周围顿时响起哄笑声。 “老高那个养鸡场怎么结算，真结算了说不定还得倒找大队钱呢！” “那确实，毕竟咱们当初可是免费出力帮忙建的鸡场，现在眼看要办不下去了，我们这力可不能白出啊。” “是啊，支书，咱们社员们可不能白出力，要是鸡场办不下去了，你可就得给大队结算我们的工钱。” 高忠伟眼珠通红。 “滚一边去，谁说鸡场要倒闭了，我过几天就进鸡苗去。” 说完一甩袖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 从人群里挤出几个带着袖标的陌生人。 “你们谁是高忠伟！” 高忠伟本来怒气就已经快要爆发了，听到这些人不客气的声音后，更是不耐烦。 “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领头的看了一眼，然后朝周围人群看了一圈，发现没人质疑。 直接说道，“既然没找错人，那就跟我走一趟，有人举报你前些年活动期间，私下里藏匿了不少违禁的东西。” 一听这话，高忠伟仿佛被一盆冷水瞬间从头浇了下来。 原本眼中愤怒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特别是看着走过来的人胳膊上鲜红的袖标，过往的一幕幕，开始在他的脑中浮现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被带走调查的那一个！ 第66章 咱是清白的怕什么 高忠伟在出门之后恰好撞到别人手里。 现在眼看自己要被带走，立刻连忙挣扎起来，因为他知道，这要是被带走了，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直接挣扎高声喊道。 “我是坪村大队支部书记！你们凭什么随便抓我，你说是有人举报，谁知道真的假的？有本事让他来跟我对峙啊！” 周围原本围观的人，也适时的跟着说道。 “老高这是犯什么事情了吗？听说私藏违禁东西？这别人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郭大花举报的？” “不能吧，郭大花就算再不聪明也不能干这事，老高被带走肯定也会连累她啊！” “那你说为啥，难道这些人故意冤枉他？” 屋子外面高忠伟的挣扎声，自然也被屋里苏文宸等人都听到了。 苏文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父。 是他爹干的吗？毕竟一个月前他爹就说高忠伟的事让自己别管。 走出大队部，苏父径直出面对来人说道。 “那个领导，不知道老高这是犯了什么事？总不能谁说几句嘴就直接来我们大队抓人吧！” 见苏父这个坪村大队的大队长也出面了，来人直接说道。 “哼，我们自然不能随便抓人，自然是有人出面举报他，我们才会来抓人。” “那个蔡思齐，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你要举报的高忠伟？” 在那个领头人话音刚落，苏文宸就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被带了过来。 对方在见到高忠伟的一瞬间，立刻面色激动的喊道。 “就是他，就算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听到蔡思齐的激动的话语，高忠伟却有些愕然，因为他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激动的年轻人。 赶紧撇清关系道。 “你说什么呢？我可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蔡守拙吧，当初可是你带的头，而且你还放了一把火，你不会都忘了吧！” 听到蔡思齐的话之后，高忠伟眼神顿时剧烈收缩。 他确实记得，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放火，结果当晚就烧死人了，因为出了人命，那个时候他可是吓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也幸好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自顾不暇，这事也就没人查下去了。 想到这，高忠伟嘴巴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立刻解释道。 “领导，你们可不能听这个小屁孩随便一番话，就随便冤枉人啊！” 蔡思齐冷哼道，“冤枉你？去你家地窖看看就知道了，那天你从我家可偷摸搬了不少东西。” “你婆娘郭大花在她娘家，也就是我们大队，可没少埋怨你，说一千块对你不算什么还这么小气，非得要回来。” 领头人听到这，也立刻面无表情的说道。 “走吧，去你家看看，要是没问题，我们对于恶意举报的坏分子也不会留情面的。” 高忠伟听完这话，顿时再也保持不住了。 四下观察了一番，最后只能朝着苏父的看去，声音微微颤抖，带着祈求的说道。 “老苏，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我！” 苏父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老高你放心，咱是清白的怕什么，你放心，要是有人随便往你家扔本违禁书就要抓人，我们大队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领头人看了一眼苏父，顿时知道对方的意思，现在确实有不少人，往不对付的人家里藏违禁书然后举报的，不过这种情况他们都只会进行思想教育一顿就完事了。 而且这事大多都是发生在小年轻身上，像是这种老头子，要说对方喜欢看那些情啊爱啊之类玩意，他也不相信。 所以他直接说道。 “放心，只要不是家里大批量藏违禁书，我们一般都只会没收书籍，然后进行思想教育。” 不过高忠伟一听这话，反而更绝望了。 因为他确实没藏违禁书，可是他藏了更要命的东西，这经不起查啊！ 看着高忠伟摇摇欲坠的身躯。 领头人顿时就明白，这次绝对是没有白跑一趟，这家里绝对有问题。 大手一挥，对手下的人说道。 “你们两个，去架住他，可别让人跑了！” 随后就让人架着高忠伟往对方家里的方向走去。 让开一条路的围观社员们，议论纷纷。 “老高不能家里真藏了违禁物品了吧？看着也不像啊，真有钱这几年至于过的这么抠吗？” “哼，你懂什么，越是这样，才说明藏的更深，这叫做贼心虚！” “我觉得八成没跑了，你看老高那两条软的和面条一样的腿，没问题这么害怕干什么？” “我就说呢，郭大花为什么敢直接把一千多直接给娘家了，原来是知道家里不差这点啊！” “那她可把老高害惨了，这种事情居然不藏着掖着，还敢出去胡咧咧。” “我估计，这事是郭大花跟她娘家抱怨，然后消息就从她娘家那边漏出来了。” “不行，我回去也得跟我家那口子说，别嘴上没个把门的，一天天回娘家瞎咧咧。” “你家也藏违禁东西了？” “放屁，你踏马才藏了呢！。” 在农村，对于看热闹这种大事，那绝对是社员们不能错过的好戏。 前面的人架着高忠伟走在最前面，后面乌泱泱跟着一大群社员，并且还有不少社员们听到消息，慢慢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一时间。 整个坪村大队的焦点，瞬间就从苏文宸一个月暴赚七百块，变成了高忠伟家里藏违禁物品。 因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苏文宸赚的再多，他们也分不到，可是待会儿了解到的一手八卦，可是能满足自己好几天的精神需求。 大队部这边，包括大队的领导班子在内，也都一窝蜂的跟了上去。 苏文宸跟苏父走在最后面。 “爹，你说老高这事是意外吗？” 今天这种情况，一开始他以为是他爹故意安排的人，可是在发现有人亲自出面举报之后。 苏文宸又觉得，或许真的是巧合。 因为他真的从那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那种恨不得弄死对方眼神，其实是很难演出来的。 苏父并没有回答苏文宸的话。 “老幺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 苏文宸不知苏父指的是什么。 “爹，你天天跟我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苏父给自己卷了根烟。 颇有些警示的对苏文宸说道。 “老幺，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只要做过了，你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就算当时看起来没事，也很容易被翻旧账。” “这一段时间，我看的出来，你想法变多了，有野心了，这是好事，却也未必是好事。” “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我不多干涉，就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别过线，容易被翻旧账！” 苏文宸看着苏父的背影。 他没想到他爹这个小老头，看的还真挺远的，现在就经常有些人上去，后面也确实被翻旧账了。 第67章 上位副书记（兄弟们追读啊！） 苏文宸和苏父，由于是赶在后面来到高家的。 所以两个人过来的时候。 整个高家已经被围住了。 甚至比上次老高两口子掐架围的还要严实，许多人甚至挤不到土墙边上，直接爬到房顶上去看。 苏文宸托他爹的福，才能挤到院子里去。 此时院子里两个带着袖标的人，正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社员。 因为此时院子里，已经搬出来好几个木箱了！ 里面散乱的装着一些铜钱，银元，小黄鱼，还有字画，瓷器之类的，反正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全部都散乱的装在箱子里。 院子里，高忠伟木然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这辈子完了，甚至他儿子也得被连累。 边上郭大花则是一边在地上扑腾，一边高喊冤枉，说这是有人陷害他们。 不过这个时候压根没人搭理她，就算是大队的社员，看着搬出来的好几箱子东西，也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是陷害，谁家陷害用几箱子真金白银啊。 那不是纯纯有病吗？ 很快东西彻底清点完毕，对方的人，立刻带着高忠伟和郭大花和一大堆东西快速离去，似乎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只留下原地意犹未尽的吃瓜群众。 很快消息就从坪村大队传播了出去，不过随着传播，消息也慢慢被加工，开始逐步变形。 没几天，高忠伟的家里搜出的几箱子东西的消息，变成了十几个箱子，后面甚至都到达了成百上千箱子。 而老高东西获取的渠道，也从一开始的抢的，变成了什么挖到王爷的墓，什么老高就是什么王爷的后人，主打一个东西变多了，身份也得跟上去。 这让听到消息的苏文宸都有点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些人添油加醋居然还往逻辑上圆啊。 可以说老高一件事，着实让坪村大队的普通社员们狠狠地八卦了好些天。 出门的时候，胸脯都挺的格外的直，遇到别人在讨论这件事，就立刻插入进去发表自己的意见。 当然其中说出来的版本，肯定是按照自己想法修改过的版本，一时之间各种版本都出现过，什么间谍啊，前朝后人啊，挖到宝库啊。 反正是越来越离谱就是了，不过跟普通社员不一样，大队班子的成员，却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个。 坪村大队。 大队部。 北湾公社的贺飞槐面色阴沉，一脸怒意的坐在最上首。 今天与会的几乎全部都是大队部班子里的成员，只有苏文宸是一个例外，因为就算姜梨现在也是他们大队的团支书。 再加上在场的除了姜梨，其他的都是他的叔叔辈，年纪都比较大，他此时感觉自己，就如同哈士奇混进狼群一般，格格不入。 其实他自己都有点纳闷，自己都不是大队部的人，叫自己来干嘛？不会是来拿自己出气的吧！ 而今天能坐在这的，别的不说，基本看脸色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的。 所以在上面贺飞槐没有说话之前。 其他人包括苏父在内，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甚至连平时开会手不离烟的行为，今天都一个没有，显然大家都清楚，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就容易成为公社书记的出气筒。 贺飞槐看着下方一言不发的众人。 “怎么都不说话？你们坪村大队平时声音不是挺大的吗？不是都挺能的吗？” “都哑巴了，我看你们不光哑巴，甚至眼睛都不好使了，高忠伟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东西，愣是一个都没有发现的。” “还让人直接把事情捅到县里去了！” “还有李国栋，你这个民兵队长怎么当的？高忠伟那么多东西带回来，期间你们民兵队就没有一点察觉？” “那你们坪村大队的民兵还有点警惕性吗？这要是有坏分子想要搞破坏你们能挡得住吗？” 李国栋心里简直委屈极了。 他们民兵只能在大路上巡逻，难道还能半夜进高支书家地窖巡逻不成。 谁知道老高地窖里的东西放多久了呢。 真要对方东西放在身上，一点点搬回来，谁还能搜他身啊。 不过今天这种情况，李国栋肯定是不敢跟书记硬顶的。 只能委屈道。 “贺书记，是我们的疏忽，我们民兵队以后一定更加仔细排查。” 听着李国栋委屈巴巴的认错。 贺飞槐心里那股子怨气也消散了不少，其实他也知道跟坪村大队领导班子关系不大。 毕竟高忠伟作为支部书记，没证据的情况下，谁会突然去搜他家呢。 于是直接说道。 “我今天下来，不是来找你们出气的，鉴于高忠伟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坪村大队党支部书记的职位。” “我宣布，经北湾人民公社，党委研究决定，正式免去高忠伟坪村大队党支部书记的职务，由坪村大队团支部书记姜梨接任。” “经北湾人民公社，党委研究决定，坪村大队苏文宸同志，立场坚定，勇于拼搏，正式任命其为党支部副书记，负责协助党支部书记，处理坪村大队的副产业方面的工作。” “经北湾人民公社，党委研究决定，北湾公社陈晓丽同志，甘于奉献，勇于担责，正式任命其为党支部副书记，负责协助党支部书记，处理坪村大队财务方面的工作。” “公社的意见说完了，你们坪村大队现在怎么看！” 在贺飞槐说完之后。 屋里所有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后，不敢置信的看着贺飞槐。 因为他们完全没想到，公社居然给出了这样的任命。 本来高忠伟走后，他们大队班子之间也互相都在猜测这次是谁顶替。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 公社居然直接让一个年轻的小女娃压在他们头上。 嗯，还不止一个。 这让大队部的不少人都感觉心里极不舒服，可以说要是没有高忠伟闹出这事，其他人肯定得吵翻天。 可是前面刚刚被贺飞槐一顿压制，这让不少人心气不足，不太敢直接反驳。 只能一个劲朝着苏父使眼色。 苏父自然是看到了，其实今天贺飞槐的任命还是挺出乎他意料的。 其实他一开始以为贺飞槐会直接安排公社的干部，直接下来接替高忠伟。 毕竟这一个月随着市农机厂和县招待所，经常来拉鸡蛋。 养鸡场赚钱的消息，自然也就传出去了。 苏父清楚，公社里不可能一直对养鸡场视而不见，肯定会往他们大队里塞人的。 只是他没想到，贺飞槐居然是一次性提拔了三个年轻人。 由于是知道三个年轻人的底细，所以苏父也不得不感叹贺飞槐老奸巨猾。 因为三个人中，姜梨背后站着县里的何县长，代表着县里。 陈晓丽虽然是他们大队的出纳员，可一直以来都是公社的人。 还有一个就是他儿子了，自然代表的是他们坪村大队。 他也清楚，贺飞槐既然这么安排，就代表这事应该是经过县里同意的。 根本就没有反驳空间。 当然他们确实可以开社员大会拒绝任命，但是那样可就公开跟公社撕破脸了。 下场可想而知。 第68章 以前的支书不都这么干吗？ 场内。 由于其他人频频朝着苏父看去。 贺飞槐自然是知道下面这些人都是什么意思。 于是直接点名道。 “李国栋，你眼睛一直眨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如果现在不说，那么我就当你们都没意见，要是事后给我整出幺蛾子，可别怪公社这边不留情面。” 贺飞槐一番话说完。 即使知道可能被骂李国栋也忍不住道。 “既然贺书记你问我的意见，那我可就直说了，你想培养年轻人我能理解，可是一上来把他们提这么高，我觉得不合适。” “毕竟我们大队里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了，这里做的其他人哪一个都比她们有资格啊，这大队支书凭什么让外人来当。” 李国栋主要针对的还是公社安排的两个女娃。 对于苏文宸他倒还真没啥意见，在他眼里反正苏文宸以后早晚也得接替他爹，成为他们大队的大队长。 因为这个时候的村干部，父死子继，还真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 有了李国栋打头之后。 其他的人立刻纷纷附和，这事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众人自然全力争取。 贺飞槐在众人说完话后。 看了一眼苏父。 “你是坪村的大队长，你的意见呢！” 听到贺飞槐的话之后，苏父如梦初醒一般。 “嗯？嗯！那个不好意思书记，这个年纪大了，就容易走神，那个你们不用管我，接着聊你们的。” 说完就开始装死。 因为这事他实在不好直接表态。 特别这段时间观察，他发现自家儿子和小姜都快处上了。 这要是反对，万一把儿媳妇整跑了咋整，可是直接同意，那大队其他人又愿意了。 所以还是装死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可是最起码面上能糊弄过去。 而且在苏父看来，这也就是一个名头而已。 支书说是一把手，可是大家不听你的，你又能指挥的了什么呢。 这也是苏父觉得老贺狡猾的地方。 因为小姜别人可能指挥不动，但是大概率能指挥动自己小儿子，那么也算是间接指挥其他人了。 要不然，真安排公社的其他人过来。 除非整个大队集体大换血，要不然大概率连老高都不如，因为最起码老高还是大队上的人，大家多多少少都得给点面子。 苏父这边直接装死。 贺飞槐也不会强逼对方表态，因为他清楚，在坪村大队办事，说到底还是要对方支持的。 他只能自己出面对李国栋说道。 “李国栋，既然你说到资格，那么你就说说，你当民兵队长期间有什么突出贡献，都为社员们办了什么事。” 贺飞槐话音落下。 李国栋微微有些傻眼，仔细思考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我.......我......我每天都带领大队的民兵巡逻。” 贺飞槐点点头。 “首先这本来就是你民兵队长的本职工作，不过你们平村大队除了高忠伟这件事之外，倒也没出其他事情。” “我暂且算你尽职尽责。” “那好，你如果成为坪村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了，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工作。” 在贺飞槐话音刚落。 李国栋顿时陷入狂喜，接着脑海就是一片空白。 我，这就是书记了？ 不过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平时老高的支书是怎么干的来？ 好像就是啥也不干，就背个手瞎转悠啊！ 那我现在该说什么呢？ 李国栋顿时就有点抓耳挠腮了，总不能直接说每天背个手，瞎逛游吧。 最后想了半天，才踉踉跄跄的说道。 “我......我会努力带领社员搞好生产，完成公社交代的任务。” 贺飞槐挑了挑眉。 “带领社员搞生产是大队长和下面小队长的责任。” “你党支部书记负责的是社员们思想建设，你要做的是让社员们了解党的纲领，拥护党的领导，带领社员们主动积极向党组织靠拢。” “你连支书的基本职责都没搞明白，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干好这个支书。” 贺飞槐一番话说完，李国栋顿时有点傻眼。 以前的支书不都这么干吗？ 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就还得完成什么思想建设了，至于向党靠拢，他们大队不是一直挺靠拢吗？ 最后只能坐下，颇为不服气的说道。 “那这些什么思想建设，她们就能完成吗？” 贺飞槐没有理会李国栋，转头看向姜梨。 “姜支书，那你也趁这个机会，说说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开展工作？” 听到贺飞槐的话之后。 姜梨心情有些复杂。 来之前，其实贺飞槐跟她简单通过气，所以她是有一定心里准备的。 现在看到大队原本这段时间，跟她相处不错的大队班子成员，一起出声反对之后，她心里又有些失落。 现在贺飞槐让她当众开展工作，她心中更是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安排工作。 苏文宸也看出姜梨的紧张。 朝着她轻轻的握了握拳，并且嘴里无声的说了句，加油！ 看见苏文宸的鼓励，姜梨深吸一口气。 “谢谢贺书记给我这个机会，虽然大家可能不愿意我担任咱们大队的支书，可我还是想说一些我来到咱们大队，遇到的一些问题，和我目前暂时想到的一些解决办法。” “首先第一个，就是识字率问题，通过我这段时间观察，我们大队目前一半以上的人大多都不识字，其中不识字的人当中女性又占了大多数。” “这又引出了第二个问题，那就是重男轻女现象，据我观察家里能读书的多数都是男孩。” “甚至很多家庭，都称呼女孩为赔钱货，而称呼的反而大多都是家里的女人，不过这跟家里男人的漠视也有很大关系。” “因为重男轻女，女孩很难获得知识，长大后容易受父母影响，自然也就更加容易重男轻女，这就是很容易形成恶性循环。” “当然还有其他问题，不过我今天就说这两个问题。” 似乎随着思路越来越清晰，姜梨身上的紧张感也在慢慢消散。 在下面坐着的，有人满不在乎，有人不置可否，也有人频频点头。 苏文宸在听到姜梨的一番话之后，也暗自点头。 果然不愧是京市大院出来的。 别的不说，单就说见识方面，就绝对不是小地方能比的。 根据苏文宸了解，扫盲这种事情，现在好像也就在城市里推广，各种夜校之类的，也只有城市里才有。 下面大队是没有心思搞这个的。 苏文宸也有些好奇，姜梨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是照搬城里的夜校吗？ 先不说其他。 光一个白天上工结束后，晚上还要识字，就能激起社员的强烈的抵抗情绪。 而且下地的劳动强度要比，城里的工厂劳动强度高很多。 所以在苏文宸眼里，最起码目前他们大队，目前是不具备大规模扫盲的条件的。 要做这件事，得他们大队的养鸡场彻底发展起来，当有了招工这个诱饵之后。 社员们的个人积极性才会被全部调动起来。 说到底在物质基础达不到的情况下，如果强行搞这种事情，很容易吃力不讨好。 第69章 所以真的能实现吗？（跪求追读！） 相比于苏文宸。 大队的有些人却直接忍不住了，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说小女娃就是天真，找人教不需要钱啊，谁愿意花那个冤枉钱？” “而且干一天活，谁还愿意去识字啊！” 姜梨听到对方不满的话之后。 直接回应道。 “确实，我知道咱们大队的情况，我们不可能跟城市里一样，直接开夜校，聘请专门的老师才教我们的社员。” “我目前的想法是并不强制社员们学习，反而是从在座的诸位开始，作为大队的领导，枕边人连字都不认识这不太合适吧！” “由你们每天睡觉前，教枕边人认识几个字，甚至每天一个字，一个周认识一个字都可以。”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慢的事情，所以咱们完全可以慢慢来。” “而且为了激发社员们的积极性，咱们大队完全可以在每年不上工的冬月，举办一些识字比赛之类的小活动。” “甚至那个生产队认字的人数最多，我们大队就专门颁发一个最有文化生产队的锦旗，还有一些小礼品。” “甚至每个生产队之间也可以举办小比赛，评选出优秀识字模范，大队给予一定物质奖励。” “我相信，社员们如果知道大队的各位领导都私下里教家里人认字，又恰好提前知道，冬月要举办识字活动，发现不仅能为自己生产队争荣誉，个人还能获得礼品之后，肯定也会主动自发去识字的。” 在姜梨说完之后。 苏文宸也眼前一亮，他没想到姜梨居然打算用这种方式。 怎么说呢。 这种由下面社员觉得是自己偷偷打听到的消息，确实更容易激发他们的主动性。 当然能持续多久苏文宸不好说，鉴于他们大队消息的传播速度，苏文宸觉得时间肯定长不了。 不过总的来说，就算都知道消息了。 有集体荣誉和个人奖励这两根萝卜在前面吊着，下面的生产小队也有动力督促小队里的成员识字。 总归能提升他们大队不少的识字率。 于是率先给姜梨鼓起掌来。 而听到姜梨的方法，下面大队不少人脸色都有点奇怪。 特别是李国栋，作为兼任第二生产队的队长，他一直对第一生产队的名头渴望已久。 如果今年冬天举办识字比赛，他们二小队肯定能拿下最有文化生产队的锦旗。 到时候他们二小队在大队里，不是第一胜似第一，到时候出门都有底气。 不过一想到要教家里婆娘识字，又一个头两个大。 他虽然认识字可还没教过别人呢。 下面各个生产小队的队长副队长都有这个想法，因为这个年代的荣誉对大家来说，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甚至别说这些生产队的小队长了。 就连贺飞槐听了，也觉得他们公社是不是到时候也颁发一个，最有文化的生产大队，激励一下公社下面的各个大队。 扫盲工作，可是上面从头到尾一直都强调的工作。 只不过这项工作目前在农村地区，一直进展比较缓慢。 要是这个时候，他们北湾公社一枝独秀，扫盲工作完成的好，那么他是不是也能动一动呢？ 这时，恰好苏文宸的鼓掌声响起。 贺飞槐也立刻跟着鼓起掌来。 随后整个大队其他人见到书记都捧场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也都给面子捧场了。 这也代表，姜梨党支书位置稳了。 因为经过这一番话下来，其他人多少也知道，当支书不是跟老高一样当个吉祥物就可以。 如果要他们每天搞识字这种工作，他们宁愿不当这个支书。 良久。 鼓掌声逐渐停止。 贺飞槐缓缓说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姜梨同志从现在开始，正式担任坪村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一职。” 接着话锋一转。 “刚才姜梨同志说了她接下来的工作方向，那么我也趁这个机会，听听你们两位副书记后面准备怎么展开工作。” “苏文宸同志，你先说说你准备从哪个方向开展工作吧！” 看着苏文宸起身。 姜梨也朝着苏文宸握了握小拳头，露出加油的表情。 苏文宸朝着对方笑了笑。 接着走到最前面。 “首先感谢公社领导的信任，也感谢大队的各位叔伯阿姨的信任，说实话，深感压力啊！” “不过贺书记亲自点将，不管多大的压力我也肯定得全力以赴。” 贺飞槐挥了挥手。 “你小子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要净说这个，那你还是下去吧！” 呃！不是，贺书记怎么这还区别对待呢。 我这不是按照流程走的吗？ 于是直接说道。 “那行，跳过这个环节。” “我先帮咱们大队算一笔账，然后说说我对于咱们大队副产业这边，今年的发展计划和未来的规划！” 伴随着开口的话语，苏文宸的神色也越发严肃认真。 “首先，我说几个数字，我们大队目前总共开荒出来的地，大概也就一千亩多一点。” “其中小麦三百多亩，这个是公粮和任务粮，我们不能动！” “剩下还有七百多亩的玉米，当然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零散的地，种了一些土豆，地瓜之类的东西，暂时不算。” “如果是按照去年玉米的亩产七百斤来算的话，大概就是五十万斤的样子。” 苏文宸话音刚落，就有人说道。 “你小子说这些干啥？你不是管副业吗？怎么打算跟你爹抢活，要教我们种地啊！” “是啊，养鸡你小子是一把好手，可是说起种地来，你小子一百个也不够我看的。” 这人话音刚落。 场内顿时响起哄笑声。 苏文宸也笑了笑。 “那确实，论起种地，我肯定拍马也追上各位叔伯。” “所以我今天也不是说的种地的事。” 说着苏文宸碾了碾手指。 “我说的是钱的事，去年我们大队的五十万斤玉米就是我们大队忙活一年的主要收入部分，这没错吧。” “按照标准，一人三百斤的基础口粮，咱们大队一百多户不到五百人，一共支出十三万斤的基础粮，最后还剩三十六万斤的玉米。” “平常，我们大队一般会留几万斤备用，其他的按照统购粮的价格卖给粮库。” “按照统购粮的价格，这三十六万斤玉米，咱们大队全卖了，大概也才能卖两万多块钱。” 接着看向大队会计李向东。 “东叔，不知道我算的对不对。” 李向东点点头。 “差不多，不过咱们大队一般不会卖这么多，都会留足十万斤，毕竟当年被饿怕了。” 李向东话音刚落。 苏文宸打了个响指。 “现在，清楚了以前的价格，我们来算算如果把这些玉米，换成其他的，能卖多少钱。” “按照我们大队现在这座养鸡场，一百只鸡现在每天消耗的饲料，大概五十斤到六十斤不等，能产三十斤左右的鸡蛋，。” “其中主料就是玉米，占了一半多一些，也就是三十斤左右，剩下的麸皮和高粱又占据了一小半，总共有十五斤左右，还有十斤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辅料了。” “也就是说，咱们大队有了足够规模的养鸡场，” 苏文宸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万斤的玉米，我们只需要加上十五万斤的麸皮和高粱，再加上十万斤的其他辅料，就能够把三十万斤的玉米全部变成鸡蛋！” “而三十万斤的鸡蛋，按照现在七毛钱一斤的市价能卖到二十万，就算按照以前五毛钱一斤的价格也能卖到十五万。” “所以接下来我们大队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三十万斤的玉米，努力变成三十万斤的鸡蛋，再把三十万斤鸡蛋，变成二十万块钱。” 在苏文宸说完的瞬间，场面顿时陷入沉默。 接着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响起！ 场面瞬间热烈起来，因为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二十万块钱，这得是多少钱啊！以前他们大队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所以真的能实现吗？ 甚至有人觉得苏文宸算错了，直接催促李向东道。 “老李，你算算，真能有二十万吗？” “是啊，老李，你快算算，我怎么觉得二十万有点太多了呢！” “别吵，别吵，我算着呢！”李向东满头大汗的在纸上不停的写写画画道。 第70章 这日子美得不行了 不光是在座的大队部成员。 就连贺飞槐都被苏文宸惊住了。 二十万啊。 他们整个公社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就这，还是一年赚的。 甚至贺飞槐思考，如果公社有了这二十万，能干多少事情。 不对。 贺飞槐突然想道。 这钱好像是坪村大队的，而且当初他还签过字，说是两年他们大队的一分钱不用交给公社。 当初还是苏文宸考虑到，大队产业虽然是属于集体经济，可是公社在这里面话语权还是很大的。 因为这时候，也并不是说你们大队自己成立，就是集体产业了。 必须得到公社审批，报给县一级留档后，才算是正式的集体产业。 所以自然是需要给公社交钱的，不过这个钱一般要看公社和大队之间互相拉扯。 当初苏文宸也是在问过苏父，目前具体政策，和其他社队产业都给公社多少钱，才决定定下交百分之二十的。 因为要是给的实在太低，他也怕贺书记直接反悔。 现在压力瞬间来到贺飞槐的身上了。 可以说苏文宸卡的线，确实相当精准。 要是当初苏文宸真的一点不给，那么他有的是办法，推翻签的那份文件。 不管是从政策漏洞，还是领导压力，或者是公社党委的反对，他都有很多办法反悔。 但是现在就让他有点麻，想要反悔吧。 估计后面最多能再加百分之十，要不然大队那边绝对会闹起来。 而且出尔反尔，更是坏公社名声的事情。 为了一两万好像也犯不上。 最后纠结了半天，贺飞槐发现他好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百分之二十，另外这钱还得两年后才有。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答应这种条件呢。 回忆了一下。 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好像当时这个小子说的是搞五十只鸡的养鸡场！ 谁能想到这小子，心这么大呢。 三十万斤的玉米，这得养多少只鸡啊。 贺飞槐粗略估算了一下，好像就算几千只鸡也得吃一年吧！ 很快，随着下面李向东计算完毕，众人发现苏文宸说的居然差不多。 立刻有人火热的看着苏文宸。 “阿宸，你说吧，咱们应该咋干才能赚这么多钱，有了这么多钱。” “老胡叫啥呢，以后要喊苏书记了，苏书记你直接下命令，你说咋干，咱们就咋干。” 苏文宸看着下面人的火热目光。 这个时候估计就算他要当大队长，估计这些人也会劝说他爹，年纪大了就赶紧给年轻人让路。 饼已画完。 光看下面喘着粗气的人，苏文宸就知道效果不错，甚至就连苏父在下面看着的目光，都透露着惊愕。 苏文宸轻咳一声。 “现在，我目标已经说完了，下面我说说，咱们要怎么实现这个目标。” 苏文宸话音刚落。 下面就立刻响起附和声。 “苏书记，你直接说，我们该怎么办，是要盖新的鸡场吗？只要你说话，明天就能找人盖去！” “还用什么明天，现在就能找人去盖。” 苏文宸赶紧伸手下压了一下。 “大家先别着急，咱们一步步来，鸡舍后面确实要加盖，但是得根据我们仓库里的玉米，有序的加盖。” “要不然一窝蜂似的，大规模建养鸡场，咱们自己却拿不出足够的饲料，那么母鸡一样也产不出鸡蛋。” “所以我们要分阶段的一步步完成。” “首先，秋收前这个阶段，我们得自己孵化出足够数量的雏鸡，再一个就是我们得在秋收前保证足够饲料供给。” 苏文宸转头对大队库管员孙大头问道。 “孙叔，咱们大队仓库里还有多少玉米？” 听到苏文宸的话后，孙大头低头翻了翻自己的笔记说道，“仓库里现在存的玉米几乎没怎么消耗，还剩九万多斤，基本就你前面从仓库调了一千多斤。 “社员们来借玉米的不多，那些家里粮不够的，选择提前用工分在大队借粮的，基本都是来借地瓜和土豆。” 苏文宸微微点头。 他清楚，能提前跟大队借粮的，都是家里条件困难的，对他们来说肯定是哪种粗粮换的多就换哪一种。 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如果这十万斤全部用来做饲料的话，大概能供应两千只鸡吃半年多。 不过现在他们鸡场只能自己孵化，这速度要慢很多，不过也幸好他已经培育出，可以专门产受精蛋的育种鸡，这样一来，鸡群规模扩大的话，速度可以增加不少。 于是他直接说道。 “有了这个十万斤玉米打底，那么我们就可以大规模孵化雏鸡了。” “今年，我准备在秋收之前，逐步的把鸡群扩大到两千只以上，现在距离秋收差不多还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 “恰好那个时候这批雏鸡基本就可以产蛋了，两千只母鸡一个月产的鸡蛋就能给咱们大队带来接近一万二的收益，到年底差不多有接近五万的收益。” “另外那个时候距离年关越来越近，鸡蛋肯定也会越来越紧俏。”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拿出一部分鸡蛋，跟县里或者是市里的一些工厂进行资源置换，换一些瑕疵布之类的计划外的东西。” “有了这笔钱打底，再加上换来的一些物资，我保证所有社员都能过上一个肥年。” “咕噜！” 不少人听着苏文宸描述，都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前面苏文宸说的二十万，对所有人来说，虽然震撼，可是他们还是觉得稍稍有些远。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虽然他们都愿意出力朝着苏文宸描绘的方向前进，可是总觉得脚下空空的，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但是后面随着苏文宸列出一步步的步骤，给出一个个详细的数据。 让所有人都觉得，眼前的目标顿时就清晰起来了。 特别是想到过年，大队一下有五万块钱的收入，这都赶上以前好几倍了吧！ 而且这要是真能换到城里的瑕疵布，今年过年岂不是还能给家里扯一身新衣服？ 要是今年过年，全家都能穿一身新衣服走亲戚，很多人只是想想，就觉得这日子美得不行了。 那得威风成什么样啊！ 第71章 难道都是这小子下的诱饵！（义父们，追读啊！） 苏文宸说完之后。 在场的众人都久久沉浸在，刚才苏文宸绘制出来的美好当中。 后面的陈晓丽上去说了半天。 下面的其他人，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本来财务这一块对现在大部分人来说都搞不明白。 所以大家也觉得，陈晓丽这副书记也就名头好听了一点，不还是干着以前出纳员的活吗？ 可以说现在，整个大队最难受的只有李向东一个人。 本来他心里是一点小九九的。 作为他们大队文化仅次于高忠伟的人，本来他心里觉得自己是有点机会竞争支书的。 可是现在支书没当上不说，头上还多了一个管着他的。 陈晓丽这个管财务的副书记，其他人都可以不鸟她，只有他这个会计不行。 一想到以后汇报工作的对象，还是以前的同事，这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会议结束。 苏文宸看着大队的人，三三两两一起，脸色潮红的离开大队部。 就在他也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 苏文宸一回头。 就看到贺飞槐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 他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坏了，得赶紧走。 毕竟他前面说的，对于大队来说肯定是非常好的，可是对于公社来说，就不一定那么美好了。 特别是看着他们大队前两年吃的满嘴流油，公社那边心里要是没点想法，他是一点不信的。 不过因为只有两年不需要给公社交钱。 所以苏文宸觉得，就算公社心里恼火，也不可能直接跟他们大队翻脸。 养鸡场毕竟是建在他们大队，真翻脸了一拍两散，对于双方都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当然公社其实也可以自己建养鸡场。 不过那个风险就要高了很多，他之所以敢这么自信一定赚钱，是因为他有金手指，所以不怕鸡群大规模生病，还有各种培育饲料和专门的育种鸡，可以说他是领先时代的，这才能赚这么多。 要是他没有金手指，他也不敢搞这么大，养殖业的风险从来都不小。 一个意外就容易全军覆没。 贺飞槐自然看出苏文宸想要溜的想法。 立刻喊道。 “你小子站那，回头看我一眼就准备跑？怎么我能吃了你啊。” “不准备送送我吗？” 苏文宸脸上露出笑容。 “哈哈，贺书记，你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刚上任，就想赶快去为社员们服务嘛！” “而且姜支书，和我爹都在这呢，怎么能轮到我出这个头呢。” 贺飞槐摆了摆手。 “不用他们，你送就行了！” 接着转头对苏父和姜梨还有边上的陈晓丽说道。 “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跟这小子单独聊几句。” 说着就带头走出大队部。 姜梨看了苏文宸一眼，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苏文宸只能跟在贺飞槐后面走出大队部。 准备接受贺飞槐的秋后算账。 “你小子挺能耐啊，给老子下套，还把我套进去了，这就是你说的五十只鸡？” 苏文宸微微不好意思。 “那啥，这都是意外，前面我也没想到发展这么快，而且书记，我能耐怎么能跟您比呢，跟您一比我就这么一丢丢能耐。” 说着还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 贺飞槐脸色幽幽道。 “拍马屁也没用，我现在后悔了。” 苏文宸立刻急了。 他以为贺飞槐要是反悔，更改他们鸡场给公社交钱的比例。 于是立刻急道。 “啊！书记你怎么还能出尔反尔呢，再说百分之二十也不少了，虎林大队他们家具厂据说当初还是咱们大队出钱帮他们买设备的呢，不也只给公社交百分之二十吗？” 贺飞槐摇了摇头。 “我不是反悔这个，其实咱们北湾公社虽然没有南湾那边那么富裕，可也是有点家底的。” “你来公社吧！只要干的好，公社秘书的职位，还有干部的编制，我全部帮你解决，怎么样！” 经过苏文宸前面的一番话，贺飞槐心里已经动了挖人的心思了。 这小子在大队太浪费了，得来公社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而且还拿出了干部的编制吸引苏文宸。 毕竟现在虽然苏文宸已经是坪村大队的支部副书记了。 但是生产大队这种，是不属于国家正式编制范围的，自然也无法享受工资的待遇，只有公社发放的少量津贴和大队给的工分补助。 所以对于一般人来说，贺飞槐给出的诱惑力是极大。 一个北湾公社的秘书职位，和正式的干部身份，在公社这个地方，可以说已经超越了本地九成九的人。 不过这个饼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香，对苏文宸来说吸引力没有那么大。 因为他计划里，就算拿编制，这十年他也只会走事业编制那条路，不可能走行政这条路，因为xx不允许。 所以他直接拒绝道。 “贺书记您抬爱了，不过我还是留在大队这边吧！” 苏文宸的话，让贺飞槐有些疑惑。 “你确定？要知道养鸡场虽然是你管，可是那钱可不是你的，你可别犯错误啊，你应该知道我为啥把陈晓丽提上来吧！”贺飞槐提醒道。 苏文宸自然知道贺飞槐的意思。 毕竟对方清楚他跟姜梨有可能走到一起的，所以对于贺飞槐来说，把陈晓丽提上来管钱，可以有效防止苏文宸犯错误。 苏文宸摇了摇头。 “跟钱没有关系，贺书记你觉得我们大队的养鸡场，能不能搞得两万只鸡的规模。”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贺飞槐皱眉的看着他。 “你疯了？你们大队最多能养五千只鸡，再多你们大队的人都得饿肚子了！你不会打算让你们大队社员都饿着肚子养鸡吧！” “如果你真这么打算，我就得考虑让你上来是不是正确的了！” 说完之后，贺飞槐又立刻看向苏文宸，难以置信道。 “你不会是盯上公社粮库了吧！” 接着摇了摇头。 “这行不通的，跟你们大队仓库里那些计划外的粮食不一样，公社粮库这边的粮食，全部都是由县里计划调配的，我都没办法调动。” 苏文宸自然知道这些，因为这年代可是计划经济。 所以他直接说道。 “贺书记，你说咱们县里能不能建一个国营养鸡场？” 在苏文宸这话一出。 瞬间。 贺飞槐脑海中如同炸雷一般，出现一个非常离谱的想法，让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文宸。 难道建立大队养鸡场，扩大养鸡场，都是这小子下的诱饵。 为的就是钓县里这条大鱼？ 那这小子可就太可怕了，一个年轻人，居然就敢谋划一个国营养鸡的场长。 最离谱的是，他觉得对方还很有可能成功！ 第72章 你小子是怪物吧！ 如果县里建养鸡场，这个时候唯一建设处规模的鸡场的苏文宸就是最好的选择。 特别是他还知道这小子跟小姜还是对象。 有何县长站在后面，县里没人敢伸手，还有一年老书记就退了，现在基本都不管事了。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会主动触何县长的眉头。 等国营鸡场成立后，这小子就能原地摇身一变，成为县里的正式干部，还是那种有权力的干部。 这岂不是跟老子平起平坐了。 他就说怎么这小子不心动，原来是这个打算啊！ 不过贺飞槐思考了一下，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这小子真有这么多心眼？ 于是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县里估计不会建养鸡场，因为市里那边，最近又给石泉鸡场那边拨了一笔钱，说明还是看好他们！” 听到贺飞槐的话后。 苏文宸却摇了摇头。 “贺书记，我反而觉得，县里边肯定是有点想法的！” “你想想看，咱们县的厂本来就没有几家，这个时候如果有一家国营鸡场，那么别的不说，卖鸡蛋，可比以前单纯卖粮食贵多了。” 贺飞槐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市里会有意见吧？要知道每年粮食可都是上面统一调配的。” “贺书记你怎么钻牛角尖了？那些归上面统一调度的都是公粮，额外的那些花钱买的统购粮是属于计划外的，是可以跟市里商量调配的。” “再说鸡蛋是不是粮食？对市里来说，粮食下面哪个县不能产粮食，可是鸡蛋呢？只有石泉那边一个养鸡场。” “现在还是半死不活的那种，据我了解，最少半年，市里是没办法得到他们鸡场的鸡蛋供应。” “贺书记，你就说，现在如果你是市里的领导，看着一直涨价的鸡蛋，和天天骂娘的人民群众，你心里就没点别的想法？” “鸡蛋还能一直往一个篮子里放？要是再出点意外怎么办？” 贺飞槐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石泉鸡场那边如果再发生一次，估计市里领导血压能原地爆炸。 毕竟市里跟他们下面不一样，城里都是不准养鸡的。 单靠周边几个农村大队，根本无法供应上市里那么多职工，通过供销社从别的地方调也难。 光是很高的损毁率就是一个大障碍，再加上猪肉奇缺，鸡蛋已经是大多数人能买到的最佳补品了，自己地区估计都不够，怎么可能大规模调货给他们市。 于是他认真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说说，你又有什么新想法？” 苏文宸笑了笑。 “我就这么一丢丢，不成熟的小建议。”说着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 “首先，公社这边支持我们，咱们得先把坪村大队这座养鸡场搞大。” “这样县里，才能看到咱们拥有一套成熟的养殖技术，才能相信咱们能搞好大规模养殖。” 听了苏文宸的话，贺飞槐，目光幽幽的看着苏文宸。 “然后，县里再出面，把养鸡场收归国有，你苏文宸借机当上场长，公社和大队白出人出力，给你搭好梯子是吧！” “呃~”苏文宸赶紧摆了摆手。 他确实有过这个不成熟的想法，但是又觉得不能这么搞。 他脱离了大队社员们的支持，就算当上场长，也容易被县里人拿捏，一旦何县长调走，别人随便给他扣个帽子，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所以苏文宸也打定主意，就留在坪村大队不挪窝，县养鸡场得建，但是得建在他们坪村大队，找人也从周边大队招。 这样一来，当整个鸡场的中下层，全部都是支持他的人。 就算也有人想给他扣帽子摘桃子也得掂量点，因为一个闹不好，就容易扩大成群体事件，这年头各个大队手里，可都是有枪有炮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对贺飞解释道。 “贺书记，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对咱们公社，那是一片拳拳赤诚之心，全心全意的为咱们大队的人民群众服务。” “我的意思是，咱们大队养鸡场，几千只鸡就到极限了，后续想要扩大规模，就只能往种鸡场的方向发展。” 贺飞槐有些疑惑。 “种鸡场？你准备卖种鸡给周边的社员吗？倒是可以，但也赚不了多少钱吧！” 苏文宸摇了摇头。 “光周围的社员们能卖几只？就算我们大队每户都买也就才五六百只鸡苗，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重点是要卖给县里的养鸡场！” “县里的养鸡场？县里哪来的养鸡场啊？” 瞬间，他想明白了苏文宸的意思。 也是这一刻，贺飞槐也终于搞懂了，苏文宸全部的想法。 先是以一家小养鸡场，从自己这里获得支持，等到掌控养鸡场之后，再扩大规模，以巨大的利润吸引县里的目光。 这个时候，如果县里单独成立一家国营鸡场，那么大概率要选对方当场长，因为他已经证明过自己的本事了。 而目前的大队养鸡场，在达到饲养极限之后，则开始转成给国营鸡场，大规模供应鸡苗的种鸡场。 到时候，这小子一只手握着县里的国营养鸡场，另一只手握着给国营鸡场供应鸡苗的大队种鸡场。 那样的话从大队，到公社，再到县里，都得卖他的好，毕竟这小子能带来利益啊！ “嘶——！” 贺飞槐下意识吸了口凉气。 这小子是个怪物啊！ 这么搞的话，县里以后就算派人来跟这小子夺权都不好使。 因为从鸡苗供应，到是鸡场工人，全部都是这小子的人了。 再加上他们公社的支持。 于是他直接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爹的想法？” 苏文宸一听这话，就知道贺飞槐的忌惮，于是赶紧把他爹拉出来，扣上一口好锅！ 他不太让贺飞槐目前对自己产生忌惮，因为这有可能让他们的关系疏远，公社书记的支持，现在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光他们一个大队，人数还是太少了，得让整个公社都站在他们船上。 这其中贺飞槐的意见，就很重要。 于是直接说道“贺书记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爹的意思？” 贺飞槐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瞬间松了一口气，微微点头。 “你爹果然是老奸巨猾，你为什么提前跟我说？”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在他看来，这个贺书记才算是老奸巨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贺书记，看您说的，咱们大队养鸡场可一直是在您的领导下展开工作的，我们大队的养鸡场可是一直是公社的一份子，不得提前得到你的支持啊！” “再说如果县国营鸡场真落户在坪村大队，公社也能获得好处不是，等国营鸡场有钱了，这修路什么的肯定是得跟上！” 反正这种提前许诺，也是用国家的钱，办国家的事。 苏文宸是不会有任何心疼的。 苏文宸一顿马匹，贺飞槐顿时心里舒服了。 “说吧，公社要怎么支持你！” 第73章 卧槽，老子真踏马聪明！（求追读！） 说完后，贺飞槐又补了一句。 “我提前说好，不能违法政策啊！” 虽然他被苏文宸画出来的大饼吸引，可是越线的事情他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 “贺书记你放心，绝对不会违反政策，秋收之后我们养鸡场估计能达到两三千只的规模。” “我的想法是，到时候您借机邀请县里的领导下来视察一下，然后您再顺势提出建国营养鸡场的想法。” 贺飞沉思了片刻。 “就这？我到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事你直接让小姜去找何县长不是更简单吗？绕这么麻烦干什么？”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是公事，她以私人身份去提不合适！” 而且苏文宸也不想让姜梨把交情用在这种地方，能公事公办解决的，就最好别消耗人情。 人情这玩意总有消耗完的那一天。 “那行，到时候我可以出面，这段时间你多上点心，秋收之后我再来，可别让我听到鸡场倒闭的消息。” 说着，贺飞槐一个助力，翻身上了自行车。 “行了，回去吧，希望下次我来，你还能给我整一个新的惊喜！” 苏文宸看着贺飞槐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身影。 “惊喜吗？这才刚刚开始呢！光一个养鸡场怎么能行！” 不过看着对方的自行车的背影，苏文宸瞬间想到。 对了，他也有钱有票了，也可以去买辆自行车了，这天天腿着也不是个事啊。 自己这么努力，不就是想光明正大享受吗？自己偷偷摸摸吃肉有啥好吃的，光明正大吃，别人还没有意见那才叫本事。 再说他现在好歹也是大队的副书记兼场长，骑一辆自行车，也不算出头！ 随后，苏文宸准备先去鸡场那边看看。 因为一个月过去，第一批由他们养鸡场自己孵化出来的鸡苗，应该快要出来了。 苏文宸刚一走进育雏舍。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很显然孵化需要的温度要比较高，所以育雏舍这边要热很多。 不过也幸好有侯师傅这个技术员，要不然他们想要自主孵化，需要慢慢摸索很长时间。 这么一想，宋场长真是大好人啊，送鸡又送人！以后有机会真得谢谢他！还有老苗也是！ 他苏文宸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不行以后就把他们鸡场兼并得了，反正大家都是为国家服务！ 侯国忠看到苏文宸进来之后。 也走过来说道，“你来的正好，第一批小鸡已经孵化出来不少了，看起来非常健康，不过有个事情得你拿主意。” 苏文宸听到侯国忠的话走过去，看着一个个装满稻草的小箱子里幼小的鸡苗。 “什么事情？是关于鸡苗的吗？” 侯国忠点点头。 “嗯，这孵化出来的公鸡，你准备怎么处理？” 听到这话，苏文宸先是一愣。 他都忘了，鸡蛋孵化可是有公有母，不一定的！ 这么看来育种鸡要多培育一些了，要不然母鸡的鸡苗产量好像跟不上。 不过这些公鸡苗确实有些难办。 公鸡不能下蛋，要是养的时间长了，可真未必赚钱，于是他准备问问石泉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侯师傅，你们石泉那边公鸡的雏鸡一般怎么处理？” “我们那边有时候直接送给下面大队，换一些麸皮之类的，有的当做种鸡培养，如果还剩的话，一般当肉鸡养几个月就赶紧卖了。” “因为我们全都是喂饲料，时间稍微长一点，连饲料钱都赚不回来，我们鸡场一般也不太愿意养公鸡，收益太低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点点头。 跟能产蛋的母鸡不一样，饲养公鸡在收益上确实差别非常大。 虽然现在市场上，公鸡的价格要比母鸡贵一点，但是一斤也就贵个几分钱，跟能长期产蛋的母鸡一比，还是差距非常大。 苏文宸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如果每天喂饲料的话，虽然前面的幼年期消耗的少，可是四个月下来基本还是要消耗十多斤饲料。 光消耗的饲料价钱都快接近一块钱了。 这个时候公鸡也就一斤到两斤的样子，按照现在市场上公鸡一块三一斤的价格，一只公鸡才能赚一块多一点。 这赚的也太少了。 两千只母鸡，四个月能给他带来五万块的收益，养两千只公鸡，四个月能给他带来两千多块的收益。 差距也太大了，苏文宸这算的还是从来不生病的算法。 这要是鸡群再得点病之类的，裤衩子都得亏进去。 难怪肉鸡的养殖场发力是在改开之后了，都是环境所限制的，这时候大家手里没啥钱，相比于鸡肉还是鸡蛋性价比更高。 想到这。 苏文宸也有点嫌弃的看着被侯国忠挑出来的公鸡苗。 这完蛋玩意，真有点鸡肋，放弃吧有点可惜，如果是饲养的话就浪费饲料，有那个饲料，他完全可以多养几只母鸡不是赚更多嘛！ 琢磨了半天。 苏文宸直接跟侯国忠说道。 “这些鸡苗先养着吧，等我跟大队这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社员们一家领几只回去，养大之后卖的钱，鸡场跟社员们一人一半，多少算是补贴。” 侯国忠听到这话，想了想。 “也是个办法，扔出去散养虽然长得慢，但是到处找草籽虫子之类的也能凑活着长大。” 苏文宸摸了摸下巴。 觉得这种到处溜达，自己找食的小公鸡，吃起来的话，肉质恐怕要比吃饲料长大的鸡强很多啊。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尝试在前期鸡苗状态的时候，尝试给这些小公鸡喂一些肉鸡培育饲料。 等进入成长期之后，就散在社员们的家里，让它们自己溜达找食吃。 这样虽然成长周期慢了不少，但是肉质口感，绝对能达到现在的顶尖水平。 越想苏文宸眼睛越亮。 而且他突然发现，这批小公鸡，完全不需要去市场卖，他可以直接用来跟市里那些国营厂拉关系啊！ 那些国营厂哪家没点小灶啊。 这比卖几个钱划算多了。 对那些大厂来说，只要指缝里稍微漏点物资出来，就够他们大队吃的了。 想到这，苏文宸忍不住下意识说了一句。 “卧槽，老子真踏马聪明啊！” 这一刻，他看箱子里的公鸡苗，都顺眼了好多。 侯国忠听到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 “我就没见过比你小子脸皮还厚的人，居然能当众夸自己聪明。” 苏文宸笑着回道。 “这不是想到一个好想法吗？不过侯师傅难道我不聪明？” 听了苏文宸的话，侯国忠微微无语。 人家聪明都是别人夸的，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真是臭不要脸！ 难道只有这种不要脸的劲，才能当上场长吗？ 第74章 我们大队的人，嘴巴那是出了名的松！ “侯师傅，这鸡苗就麻烦你照顾了，后面我们场收益高了，我们也给你多发一份补贴。” 苏文宸下意识的画出一张饼。 侯国忠翻了个白眼。 “别搁那说空话，你掏钱的时候再来跟我说，对了，孵化的鸡苗以后越来越多，光我跟五牛可照顾不过来，你得记着开始找人了啊。” “最起码得再来五六个人。” 苏文宸点点头。 “确实，而且以后鸡场规模扩大需要更多的人，也不能麻烦您老一个人带徒弟。” “这样，我跟大队这边商量一下，这次多招几个，您老受受累，带出这批人，后续就让他们负责后续的人。” 侯国忠点点头。 “行，你赶快点，对了，你给我找聪明点的啊，笨蛋我可教不来！” 苏文宸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放心，我这就去找大队要人去。”说着就风风火火离开了鸡场。 侯国忠看着苏文宸的背影，摇了摇头刚想干活，赵五牛憨厚的声音响起。 “侯师傅，你说是不是都得脸皮厚才能当场长？” 侯国忠看着赵五牛认真询问的眼神。 挑了挑眉。 “怎么你也想当场长？那你得多学了。” “你以为你们小苏场长光脸皮厚？他养鸡技术和跟人拉关系的技术可都不一般。” “不过他能当众，面不改色的夸自己是天才的厚脸皮，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说完后，又适时的补了一句。 “对了，还有他那个动不动就激励人的本事，你要能学会三成，接替他就没问题！” 赵五牛挠了挠头。 “那不是见人就说大话吗？” 侯国忠摆了摆手。 “这事得分人，我觉得他能够做到刚才说的话，对我来说就有激励作用，同样要是这话是你跟我这么说，那我立刻就会给你两脚！” “因为你那是纯吹牛逼涮我。” “懂了吗？” “算了，你这榆木脑袋八成懂不了，这种本事只有在那种有本事的人身上才有用，你这张破嘴学会了也没人信你！” 苏文宸从鸡场回到大队部。 发现此时人大部分都走光了，只剩下了大队班子里的，三个女同志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 看见苏文宸走进来之后。 身为妇女主任的胡彩云立刻打趣起来。 “苏副书记来了，是来找姜支书的吧！” 胡彩云话音刚落，姜梨脸上露出一丝羞涩，苏文宸自然能看出来。 直接解围道。 “彩云婶子你说啥呢，我来是商量正事的。” “这不是鸡场那边要扩张了，后面孵出来的鸡苗一天比一天多，还有母鸡鸡舍那边的喂食和鸡粪清理，这都需要人。” “所以我是来商量一下，鸡场后面招人问题。” 胡彩云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惊喜。 “养鸡场要招人了？要几个人？阿宸，你看我家你大妹妹行不，我跟你说她可勤快了，养鸡也是一把好手。” “家里的鸡啊，猪啊，都是她喂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露出一丝为难，他就知道透露出招人的想法之后，立刻会有这种事情。 可是这个口子真不好开。 因为整个大队，算下来谁还不是沾亲带故的，你开了这个口子，后面根本就止不住了。 于是苏文宸直接叹了口气。 “彩云婶子，我跟你说实话，这事我真不能一个人定下，这样吧，晚上咱们大队部开个会商量一下。” 胡彩云却不愿意开会商量。 她想想都知道，到时候肯定有一堆人跟她闺女抢这个岗位。 因为喂鸡可比下地轻松多了，在屋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最多也就味道大一点，可是对她们来说，这压根不算什么。 “你不是场长吗？还是新上任的副书记，你说了还能不算吗？这点小事开什么会啊！” “你放心婶子肯定不能忘了你的！” 苏文宸摇了摇头。 “婶子，这次招的人比较多，而且这批人是准备当做养鸡场干部培养的，这要是私下随便招人，消息传出去了，社员们那边也不能干啊！” 对苏文宸来说，这种事情一个搞不好就得得罪全大队的社员，他脑子进水了才会直接为了点蝇头小利做这种事情。 胡彩云听到苏文宸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多了。 乖乖，当干部培养，这以后说不定还能拿工资呢，于是更是积极起来。 “阿宸啊，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妈的奶水不够，可是婶子喂了你好多天呢，你可得帮帮婶啊！” “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娃子，婶实在是不想她下地干活啊！你也知道这下地多苦，婶子实在不想她吃这个苦啊！” “你忘了，她小时候，可是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你可不能忘了啊！” 这话一出，苏文宸立刻感觉到一股杀气。 看到姜梨审视的目光后。 苏文宸赶紧撇清关系。 “彩云婶，你可乱说，小时候，那是全村里小孩都在一起玩，可别说啥光跟在我屁股后面跑。” “这让人误会了咋整，到时候影响她名声怎么办！” “婶，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你让我直接招人肯定是不行的，不过这次招人大概率是通过考试的方式进行的。” “要不然根本没办法分配。” “彩云婶子，你要是真想闺女来养鸡场干活，就回去让她赶紧复习一下以前上学时候，学到的那些知识。” 胡彩云看到苏文宸一脸坚决的样子。 也知道事情只能如此。 于是试探道。 “那考题能给我一份，我回去让她复习一下！” 苏文宸微微无语。 “婶子，现在哪来的考题啊，都没出呢！” “放心，不会太难的。” 听了苏文宸的话，胡彩云知道大概率不能直接进去了。 不过她还是想提前告诉自己闺女提前准备，考上的几率也高一点不是。 “那行，你跟姜支书先忙，婶子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立刻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大队部。 另一边的同样是新上任副书记的陈晓丽，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在大队也有亲戚啊，提前通知就可以提前复习了啊！ 于是也立刻说道。 “姜支书，我也先回去了，你们聊！” 姜梨看着两人着急的背影。 俏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你就这么告诉她们？消息不会泄露出去吗？”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是肯定会泄露出去，我们大队的社员，嘴巴那是出了名的松！” “只要有一个知道，估计最多两天，整个大队就传遍了！所以你放心，她们压根藏不住秘密！” 姜梨：“.......” 第75章 苏文宸的怒（求追读啊！） 傍晚。 下工之后。 苏文宸和姜梨重新在大队部这边，召集大队班子成员。 李国栋人刚走进来，就忍不住说道。 “他娘的，臭小子，你新官上任闲的没事干是吧，早上开完会，老子下地干了一天活，还没歇一会呢，就又被你拉过来开会了。”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了，明天跟我下地去，干两天你就消停了。” 苏文宸一听这话，赶紧说道。 “国栋叔，我也挺忙的好吧，而且这事还事关咱们社员，我要是自己决定，到时候肯定有社员不满意。” 李国栋找到一个板凳，坐下后摆了摆手。 “快点说，累了一天了，我晚上还没吃饭呢！” 苏文宸看了一圈，发现人慢慢都到齐之后。 只有胡彩云和坐在其周围的几个人没有好奇的神色。 其他人都一脸不解，不知道苏文宸又准备搞什么幺蛾子。 苏文宸轻咳了一声。 “大家不好意思，我知道大家上了一天工，都累了，那我就长话短说。” “养鸡场这边要扩大规模，人手不够得招人！” 苏文宸话音刚落。 李国栋不耐烦的说道。 “你小子找人把我们叫来干啥？你招就招呗！难道还有人不愿意啊？还是说你要我们去给你干活？” 苏文宸压了压手。 “这次招人有点多，而且是养鸡场准备当做后备干部培养，后续鸡场规模扩大后，养鸡场可是会有工资补助的！” 苏文宸这话一出。 其他人顿时眼睛都亮了。 “苏副书记，你看我家老大怎么样？干活绝对一把好手！” “你滚一边去，你大儿子都不识字，还想当干部？喂鸡都用不着他。” “阿宸，你可不能忘了你叔家的小五，他可是跟你一起从小玩到大的！” 果然，当涉及到利益之后，原本不在乎的人立刻吵了起来。 整个房间里都响起激烈争吵声。 看着如同菜市场一般的吵闹声。 “砰！砰！砰！” “一个个都这么着急干什么？菜市场买菜啊！” “你们是大队领导，首先是要为社员们服务，不是来给自己捞好处的！” 苏文宸拍着桌子不耐烦的喊声之后。 房间里整个声音顿时一静。 “由于这工作大家都想要，所以我决定直接采用考试的方式，公开选拔！” “考题就由养鸡场的侯师傅出，人家是国营厂的技术员，跟咱们大队没啥关系，所以能最大化做到公平。” “我的想法说完了，现在你们谁有意见，可以提了！” 苏文宸一番疾风暴雨的话之后。 其他人面面相觑，似乎都能感觉到苏文宸的怒气。 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了。 当然主要也是，他们觉得理亏，在苏文宸说出公开选拔之后，就算反对也站不住脚。 看着没有一个人出面反对之后，苏文宸转头看向姜梨和苏父。 “支书和大队长觉得怎么样？” 姜梨摇摇头。 “我没意见，公平公开，凭借考试获得资格，我觉得挺不错的！” 苏父也点点头。 “我也没意见！” “那行，现在大家都没有意见，回去就可以通知社员了，等侯师傅出好题后，我再通知考试时间，现在散会了！” 说完就径直走出大队部。 其他人一直等苏文宸走远了才小声说道。 “乖乖，这小子发起火来我怎么感觉比大队长都吓人啊！” “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也是，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才当一天领导感觉比他爹都吓人。” “哼，你们胆子那么小干什么？一个小子就给你们吓的不敢说话。” “呸，李国栋，你一开始倒是嗓门挺大，后面怎么就焉了呢！” “是啊，国栋，这不像你啊！你得支棱起来！” “滚，我支棱你妈呢，又把老子当枪使是吧！我才不上你们当呢！也不知道考题是什么？我家那个光认识字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姜梨回到苏家之后。 看到坐在院子里发呆的苏文宸。 直接找了根板凳，坐到他的面前。 “你怎么了？伤心了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倒也不至于，我也就借题发挥做做样子，这样以后才好用他们。” “我可不想以后，动不动就有人找我安排工作。” 毕竟对苏文宸来说，大队是他的基本盘。 他需要用这些大队领导。 可又不能让这些人太过贪婪，过多的挤占社员们的资源。 所以恩威并施才是最有效的，不光得让人看到他的善，也得让人知道他的怒。 他得让这些人清楚，他能够给大家带来利益，可是也不是一个好好先生。 要不然，以后时间长了，总会有人蹬鼻子上脸的。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会专挑软柿子捏。 姜梨点点头。 “这倒也是，大队这么多人，都是从小都认识的，这安排谁，不安排谁都是得罪人的活！” “我觉得你这事办的挺好！” 接着又小声道。 “你不知道，在你走了之后，他们还在那里小声议论你呢！” 苏文宸微微侧耳，有些好奇。 “说我什么？” “就是说你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嗯，说是比大队长都吓人！” 苏文宸笑着道。 “他们不是怕我，是怕失去利益，你也知道，下面大队基本没啥钱，现在有了养鸡场这项能赚钱的产业，自然怕失去。” “这鸡场都建起来了，别人不行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在我说出收益后，就没人愿意上了，因为他们达不到我这种程度，如果赚不了钱，那么就等着被社员们骂吧！” “那个时候，社员们以前多么支持你，到时候就会多么反对你。” “说到底，大家现在支持我，也是因为我能带来利益！” 姜梨有些好奇。 “你就不怕出意外？毕竟据我了解养殖行业还是风险挺高的！” “我不怕，因为我有技术，要不然其实我也不敢走的这么快！” 这时苏文宸突然想起，大队给他结算的账目。 当初姜梨可是给他垫资了接近一半呢！ 于是拿出钱说道。 “呐，这是给你的钱！” 姜梨露出吃惊的表情，看着苏文宸递过来的钱。 “我.....我们.....还没结婚呢，把钱给我保管，是不是不太好啊！” 苏文宸一头问号。 “这是你前面的垫资啊！是给你的分红！” 一听苏文宸这话，姜梨顿时想起来，她在石泉鸡场帮忙垫资的事情了。 瞬间一股羞恼从她心底升起，直接就想找个洞钻进去。 特别是苏文宸又从兜里拿出另一笔钱。 “这个才是我的钱，呐，给你保管！” “哼，我才不要管你的钱呢！” 说完后，姜梨一脸羞恼跑回屋里。 苏文宸愣了片刻。 “不是你说的吗？” 接着一拍大腿。 “坏了，错过机会了。” 自己前面解释那么清楚干嘛！ 第76章 谁....谁跟你是咱们家！ 晚上。 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 苏文宸突然问道。 “我明天准备去买辆自行车，你觉得怎么样？” 姜梨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神，有些不解。 “你买自行车跟我说干什么？” 苏文宸厚着脸皮看着姜梨。 “这不是咱们家第一个大件嘛！不得征求你这个女主人的意思啊！” 听到这话，姜梨瞬间脸上爬满红晕。 声音结巴的小声回道。 “谁....谁跟你是咱们家！我......你......你不是还有两年才满20岁吗？” 苏文宸听见这话，点点头。 “是啊，我这不是提前熟悉一下嘛！” “你放心，这两年我一定努力，到时候城里结婚有的东西咱们都会有！我们一起为了咱们的家努力。” “姜梨同志，你愿意跟我组成革命伴侣，一起为了我们的小家，为了我们的国家一起努力奋斗吗？” 姜梨看着苏文宸认真的眼神。 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直接回道。 “苏文宸同志，我愿意跟你组成革命伴侣，我们一起建设自己的小家，也一起建设我们的国家！” “一言为定！” 随后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叮铃铃！” 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彻在绿意匆匆的田间小路上。 路边的田地里。 不少在干活的社员们，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路中间。 只见苏文宸正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迎面而来。 车把手上，还挂着一个新的铝制饭盒。 看见苏文宸居然骑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之后。 几个社员立刻一窝蜂的跑了过来，径直把苏文宸拦了下来。 一边摩挲着闪亮的车把手，一边一脸羡慕的说道。 “小苏场长，你这是刚买的自行车吧！真好看！” “叫啥小苏场长，现在要叫苏书记知道吗？嘿嘿，苏书记，听说鸡场那边要招人，还要搞什么考试，要我看不用考，你直接定就行了，喂个鸡还要考什么啊！” “是啊，简直就是浪费功夫，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非要搞这么麻烦。” “什么叫麻烦，这是要当干部培养的，知道什么是干部吗？得识字才能当干部，你家二妞，大字不识一个，要我看她压根不用考，因为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来的怎么当干部！” “哼，李树根，要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家青苗没去读书你还能这么说么？” “什么叫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二妞是我拦着不让去读书的吗？还不是你婆娘说的，当初我一看大队长家都送英子去读书，我就知道，读书肯定有用，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说完后还得意洋洋的看着周围社员。 苏文宸看着围过来的社员们。 直接喊道。 “关于考试这个事呢，是整个大队开会决定的，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所以大家拦着我也没啥用。” “还是抓紧时间让家里人多认几个字吧！” 苏文宸也是想通过这个机会，告诉大队的社员们，知识是有用的，最起码也能推动大队的小孩们能去读书。 哪怕就读个小学，最起码也能脱离文盲状态。 而不是跟现在一样，半大的孩子一直在村里疯玩，等十几岁后，就直接下地干活。 “叮铃铃！” 随着苏文宸急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 社员们让开一条路，相继回到了田间地头。 只余下一群小孩子，兴奋的跟着苏文宸的自行车后面疯跑！ 一边跑还一边兴奋的喊着：“自行车！自行车！” 苏文宸瞅了一眼后面小孩们兴奋的声音。 你们就高兴几天吧！早晚都给你们送学校里去。 知青点的建设是放在村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此时，一个个社员们此时正分工明确的干活，有砌墙的，搬运土坯的，制作房梁房架的，都在风风火火的忙碌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建设，两排由夯土砌成的土墙，目前已经有了大概的规模。 正在建造的知青点对面，也已经三三两两的，架起好几口大灶台。 好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正在那里忙活。 切菜，掐窝头，烧火各有分工。 这些人不光是手上没有丝毫闲着，嘴里也是一样没有闲着。 其中一个小声的对苏母八卦起来。 “诶，秀兰，你家老幺，跟小姜支书是不是那啥了，我怎么今天看小姜支书对你不一样呢。” 苏母虽然也感觉今天小姜对她有点奇怪，不过在事情没决定之前，她肯定是不能乱说的。 这传出去了，她儿子还好，但小姜一个女孩子可就要受非议了。 特别是人家父母还不在身边，她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李大嘴，没有的事，你别张嘴就瞎咧咧，你要是闲得慌，就大队申请去开荒去，刨两天地你嘴就消停了！” 听到苏母这话，李大嘴撇了撇嘴。 还说没有，这不就护上了吗？还直接让老娘去开荒，那是人干的活吗？ 哼，不就仗着你男人是大队长吗？ 不过李大嘴还真不敢得罪苏母。 因为每年春耕结束后，大队确实会带人一点点开荒，不过一般都是壮劳力才会参与。 在没有机械的帮助下，纯人工开荒那是真的辛苦。 所以她才不想去挣那个要命的额外的工分。 也不跟苏母吵，反而跑到另一个妇女边上，又小声嘀咕起来了。 就在两人嘀咕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梨已经走了过来。 “李婶子，背后议论人可不是个好行为！” 李大嘴听到姜梨的话后，吓了一跳。 “姜支书，你走路怎么还没声呢！这给我吓一大跳。”李大嘴抚摸着胸口说道。 “哦！是我走路没声音，还是你刚才说的太投入了？” “另外你刚才的话，大可不必小声议论，我现在确实在跟苏文宸同志，以结婚为目的谈对象。” “而且我们就算是私下里也没有任何逾越之处，所以李婶子你如果还要问就大大方方的问，可别在背后，编一些小故事了！” 李大嘴被人抓了个现形，只能讪讪的说道。 “姜支书，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就把不住门，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乱传闲话。” 姜梨点点头。 “那我就谢谢李婶子帮我跟其他人解释清楚了。” 李大嘴正心虚呢，听到姜梨这么说赶紧保证起来。 “姜支书你放心，我肯定给你解释清楚，谁要在私下说你的小故事，我第一个不饶她！” 对姜梨来说，她之所以借着李大嘴，把她跟苏文宸的事情说出来，也是想止住，大队上的一些风言风语。 那天，高忠伟带人过来虽然目的没得逞。 可是一些风言风语还是传了出来，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叠加上农村这种八卦传播特别快的环境下。 就算是没见过，社员们也能自己杜撰出各种各样，自己感兴趣的小故事。 不过都碍于面子，只会私下讨论罢了！ 现在既然她俩都确认关系了，对姜梨来说还不如光明正大说出来，这样反而感兴趣的人就没那么多了。 有时候，一种东西你越是捂着不让人知道，别人反而就越好奇，越会起因别人的兴趣。 你大大方方敞开给人看后，很多人反而就没兴趣了。 再说两人也没啥见不得人的。 第77章 这就护上了？（求追读！） 姜梨说出来之后。 其他人还好，毕竟也不是她们儿子跟姜梨谈对象。 只有苏母，有点不是滋味的看着姜梨。 她有些拿不准，难道俩人真谈对象了？要不然小姜也不能当众说啊。 要是说满意，苏母心里肯定是一万个满意的。 毕竟有一个京市的儿媳妇，就是全县估计也是头一份啊。 这说出去多有面子。 而且还是国家干部，长得也好，性格也好。 除了跟老幺一样，花钱有点大手大脚，还不咋会做饭之外，也几乎没有任何毛病。 不过她也能理解，要不是两个人习惯差不多，估计也过不到一起去。 只是她有些复杂的是，以后该怎么相处呢。 这毕竟还没结婚呢，这住一起会不会让她娘家不满意，说他们大队欺负人，可是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吧！这住外面让她更不放心。 还有对方家里真的会同意她嫁到农村吗？苏母想了想如果是自家闺女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那样的话，对方家里会不会看不起她儿子啊！这以后还亲家之间还能走动吗？ 姜梨看着苏母略显复杂的眼神。 “兰姨，你怎么了？你不会不同意吧！” 苏母摇了摇头，略微迟疑的试探道。 “那倒没有，就是丫头，你家里同意你跟老幺这事吗？” 苏母觉得，如果人家家里不同意，就算结婚了也未必是好事啊。 姜梨直接没隐瞒，把家里的实际情况全部给苏母说了。 这样也正好可以看看苏文宸家人知道内情后的的态度。 听到姜梨说起后妈，要把她送去边疆当开荒知青。 苏母直接气道。 “这女人真不是个东西，你说你能吃她几口饭，刚怀上就想把你赶出去。” “还想送去边疆开荒，这女人怎么能这么坏呢！” “你爹也是，怎么能女人说啥就是啥呢，也没点主见！” 随后两眼泛红的看着姜梨。 “闺女你放心，你妈走了，你以后就是我亲闺女，我跟你说这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这有了后妈就慢慢有了后爹，你放心我家可喜欢闺女了，你要是觉得我家那个臭小子不行，你跟兰姨说，兰姨给你介绍更好！” “在咱们蓝水县，咱配谁都绰绰有余！” 姜梨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兰姨不用，我觉得苏文宸挺不错的！” 这个时候，恰好远处响起自行车铃声。 苏文宸正骑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扛朝着这边赶过来。 等他来到灶台这边，刚停好车之后。 李大嘴立刻好奇的看着崭新的自行车。 “呦！小苏场长，这谈对象就是不一样了，立刻就买上自行车了。” 苏文宸有些愣神。 这李大嘴情报更新这么及时吗？ 他昨晚表白，今天她就知道了，难怪他们大队一直没啥秘密，这情报工作也太快了。 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对方是从哪里听说的。 因为他连家里人，都没来得及说呢。 “大嘴婶，你咋知道我谈对象了，你看见了？” 李大嘴摆了摆手。 “嗨，你个大男人，到年龄谈对象有啥不好意思的，人家小姜支书都大大方方承认了。” “咋地，你是想偷偷摸摸的多谈几个啊，你也不怕被拉去游街去！” “咳咳，那啥，大嘴婶，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想多谈几个了，你可别给我造谣啊！” 停好自行车，苏文宸拎着饭盒，朝着姜梨和苏母所在锅台走去。 “妈，忙着呢！” “去去去，一边去，别来烦我，去你帮小姜烧火去吧！”说着朝着前面烧火的姜梨看了一眼，对小儿子使了个眼神。 姜梨看着苏文宸走过来，黑乎乎的小脸上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苏文宸。 “你等我一下啊，我一会儿就好了。” 苏文宸看着灶台，此时下面一股股灰色的烟雾正往外冒。 他赶紧蹲下帮忙。 “烧这种土灶，不能往里硬填柴火，柴火太多反而不利于空气流通。” 说着抽出好几根木柴。 又往烧火口吹了好几口风，很快细小的火苗逐渐燃起，烟雾也在缓缓消散。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连烧火都不会！对了，我刚刚跟李婶子说了我们的关系，你不会怪我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清楚李大嘴的情报来源了。 赶紧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这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在我们下面这种谈对象这种事情，正经人家都不会藏着掖着。” “我们大队的年轻人，还都经常找机会上门去帮丈人家干活呢！” “可惜，我都轮不到这种表现的机会！” “哼，不用帮丈人家干活，帮我干活也一样！” 时间就在两人闲聊中流逝。 很快，饭就做好了！ 前面建知青点的社员们，也都陆续出来准备吃饭。 而且姜梨找的李大嘴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就这么等饭熟的一会儿功夫。 对方能硬是在不大规模喊话的情况下，就直接把消息传出去了， 一时间，几乎在建知青点的社员们，全部都知道了苏文宸处对象的消息。 苏文宸见状，不得不佩服，对方传小话的本事。 同一件事，怎么能够形容的更有趣，更能吸引社员们的注意力，这其实是需要点本事的。 甚至苏文宸觉得，以后要是需要人制造八卦找大嘴婶准没错。 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甚至苏文宸回忆了一下，好像对方真名叫啥来着？他好像都记不清楚了。 土灶上的大锅揭开。 一股土豆夹杂着白菜的香味弥漫在周围。 对苏文宸才说，这饭菜，在他那个时候，那真就跟猪食差不多。 不，说不定还不如猪食呢！ 可是在现在来说，这已经是极好的伙食了，前来干活的社员们拿着自己碗开始排队打饭。 时不时就有人猛吸一口香气。 “要是能天天盖知青点就好了，小姜支书这边的伙食真不错，平时谁家炖土豆子还舍得放油啊！” “那肯定啊，再说这是公社出钱，不花咱们大队的钱自然吃的好。” “屁，前年帮公社修路，一样是公社出钱管饭，你知道我们吃的啥吗？清水煮白菜，连盐都不舍得多放，窝头都只给一个，估计油水都被那个干部自己吃了！” “是啊，哪像小姜支书，一人俩窝头，一大碗菜，我们就算秋收特别忙的时候，伙食也就这样了。” “要是能多干几天就好了，就冲这个饭菜，活累点我也愿意。” 正在帮忙打饭的苏文宸忍不住道。 “大伙可别坑人啊，盖知青点公社都是算好时间的，要是时间太长了，姜支书可是要担责的。” 一听苏文宸这话，负责这边干活的小队长立刻说道。 “这谈对象就是不一样，小苏场长这就护上了？你放心，我肯定盯住大家，人家小姜支书一点不克扣咱们口粮，咱要是故意拖延那成啥人了。” “真要有人故意拖慢进度，我第一个不答应。” “对，我也不答应，姜支书，你放心，咱们大队就不是那样的人。” 姜梨也一边给社员们递窝头，一边说道。 “那我就谢谢大家，等盖好那一天，我再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一听这话，周围气势更激烈了起来。 “姜支书你放心，咱们保准卖力，谁故意不出力我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不答应！” 第78章 这要是没被阉得凶成啥样！ 很快，苏文宸帮忙一起给社员们打完饭之后。 姜梨拿出两个窝头。 “呐，这两个窝头是我的，咱俩一人一个，你不在这里干活，所以没有你的份哦！” 苏文宸则是拿出一直放在灶台边上热着的铝制饭盒。 “嘿嘿，看看我带来了什么！” 说着打开饭盒。 猛地一股霸道的肉香味弥漫出来。 “唔，是红烧肉！”姜梨两眼放光的看着饭盒！ “我好久都没有吃到红烧肉了！兰姨过来吃饭了！苏文宸从县里买了红烧肉呢。” 苏母一听这话。 顿时心里就揪了起来，老幺这个杀千刀的，刚有点钱就不知道怎么花了。 还去国营饭店买红烧肉，这像是过日子的人吗？ 不行，等后面得跟小姜说说，钱就不能留在老幺手里，要不然就是一座金山都得被他吃空。 “我不吃，你们吃吧，肥腻腻的有什么好吃的！” 苏文宸没有说话，直接把饭盒里的肉，往苏母的装土豆的碗里扒拉了一些。 他知道，这年代农村就不可能有人不喜欢吃肉。 只是舍不得吃而已。 苏母看着苏文宸的动作，心里虽然欣慰，嘴上却忍不住道。 “行了，行了，我吃块尝尝味道就行了，我都说不爱吃了，你跟小姜吃吧！” “我就不跟你们两个一起吃饭了！跟你们也说不上来话！” 说着就端着碗，去找她的小姐妹炫耀去了。 苏文宸看着苏母高兴端着碗，去熟悉的人群中一脸高兴的炫耀起来。 果然啊！ 不管是年纪小的还是年纪大的女性，嘴上虽然说着不要，可是你真不给，那你可就摊上事了。 远处凑在一起吃饭的社员们。 一脸羡慕的看着苏文宸和姜梨。 不过不是羡慕两人的感情，而是羡慕那碗红烧肉。 不过还真没有人厚着脸皮上来直接要，因为这个时候谁家买顿肉都是不容易的，谁也没那个脸皮，当然也是因为要了别人也不能给！ 只是有人幽幽道。 “这苏家老三运道是真起来了，升官发财娶老婆，他一个人把好事全都占了。” 听到这话，顿时有人觉得不对，反驳起来。 “咦，这话我记得不是这样说的啊，不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吗？” 那人听到反驳，当即回怼。 “放屁，婆娘都死了，怎么能算好事？怎么能跟升官发财放在一起呢。” 周围也有人附和。 “是啊，娶个媳妇多难啊！我就没见过说婆娘死了是好事的，所以肯定是升官发财娶老婆！” “诶！你们说起老婆，我才想起来，听说老高跟郭大花离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顿时就觉得红烧肉也没有那么香了！ 赶紧催促道。 “快说说，怎么离了？我就说他们家好几天都没人了！鸡都是邻居在帮着喂呢！” “我听我小姑子的亲戚说，老高被送去劳改了，郭大花是没啥事，说是什么知情不报，只是教育了一顿就送回来了。” “不过她没脸回来，直接回娘家去了。” “啊！那她不打算跟老高过了啊！” “这还过个屁啊，老高能不能从农场出来还是一个事呢！据说这事连他儿子都连累了。” “有这事，我是听国栋家那口子说的，他儿子不是跟老高家在一个部队吗？说是都准备提干了，报告都交上去了。” “结果就因为这事，直接黄了，说是什么政审不通过！” “不过政审是啥子啊？” “嗨，你真没文化，政审都不懂？就是查查你家祖辈有没有当汉奸的！这爹妈当了汉奸那孩子军队肯定不能要啊！” “哦~这样啊，不过老高家政审不通过，难道老高是特务？” “不能吧，就他那个怂样，还能当特务呢？” “那谁知道，万一是装的呢？” “快拉倒吧，别胡咧咧了，老高要是特务早就枪毙了，还劳改啥啊！” “可惜了小高那孩子了，多争气啊，遇到老高这个不懂事的爹，你说他也不差钱啊，几年攒了小一千呢，比老苏家都多！” “那可说不准，指不定这钱从哪里划拉来的呢，大队长还是打仗回来人家给的补贴才有的钱，老高他跟我们一样种地的，拿来本事攒这么多？” “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说不定就是贪污咱们大队的钱！” “那岂不是还有我家一份？早知道老高游街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吐唾沫了，本来我还觉得都是一个大队的不好意思！” “谁说不是呢！” 很快，一直等苏文宸和姜梨都吃完饭了，这边还是一直聊的火热，似乎只要这些社员们一闲下来，聚在一起就永远不会缺少话题。 时间飞逝。 转眼就进入夏季，炙热的太阳如同火炉一般炙烤着地面。 这段时间，苏文宸跟姜梨的感情也如同天气一般，迅速升温。 虽然在外面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 可是私下里，拉拉小手什么的，已经都是习惯性的事情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苏文宸的鸡场，规模也一再扩大，孵化鸡苗经过几个月发育，也陆续成长为成年的母鸡，每天都能够给鸡场产下一批的鸡蛋。 而鸡舍也从原来的一间，变成现在两间成年鸡舍！ 第二间鸡舍，正是从郭大花那间鸡舍改造过来的，这间鸡舍由于没有育雏舍，所以建的更宽更大。 而且期间第一间鸡舍还持续产出鸡蛋，能给大队带来收益，所以这间新鸡舍建设的标准自然就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容纳的母鸡数量自然也比一开始的那一座要多，两座鸡舍加起来已经有了两千多只母鸡。 另外苏文宸还让大队社员们，每一户都可以领养五只小公鸡。 养大后由养鸡场按照市价六成的价格回收，由于死了也不用赔钱，只需要把鸡的尸体还回来，大队的社员们自然也就没有意见。 毕竟顺手的事，养大了就算是白赚，死了也不亏什么，反正也没投入啥成本！ 苏文宸之所以要回收鸡的尸体，也是怕有社员们，自己偷摸杀了吃肉。 这批小公鸡，只有幼年期苏文宸是喂了培育饲料的。 随后就是大队社员们自己散养，平时偶尔喂一把麸皮，或者草籽之类的东西，剩下的全靠小鸡自己溜达找食吃。 甚至就连苏文宸自己家，也领养了五只。 由于是吃过肉鸡培育饲料，再加上还是育种鸡产的受精蛋，所以这批小公鸡别看年龄不大，但是非常健康。 就算是经过阉割，攻击性已经没有那么强了，却还是能经常看见几只小公鸡追着蛇猛啄！ 就连村中一霸，熊孩子，都不敢惹这群小公鸡，因为被啄一下是真疼啊！ 他们家石头就曾经因为不服亲自挑战过，结果完败！ 当天晚上疼的哇哇直叫！ 这也让苏文宸都有些吃惊，这要是没阉割的，这公鸡得凶成啥样啊！ “苏场长，苏场长！” 赵五牛气喘吁吁朝着苏文宸跑了过来。 “五牛怎么了？是一号鸡舍出什么事情了？” 这段时间随着鸡场扩建，接连招募了两批人，最开始的员工赵五牛由于跟随侯国忠最久，在加上其执行苏文宸的制定的规则非常认真。 所以现在他已经成为一号鸡舍，也就是苏文宸最开始的那间鸡舍的负责人了。 而苏文宸目前，更多的还是负责新建的二号鸡舍这边。 不过随着养鸡场的人越来越多，其实目前大部分事情都不用苏文宸自己动手了。 就连拌料，现在也都是有专门的负责人了。 而人选正是他二嫂于晓梅，至于为啥不是其他人，主要是因为他们家，其他人的文化水平真是极其有限。 在姜梨的推动下，大队班子成员现在都教家里另一半识字呢。 苏父每天自然也负责教苏母认字，就这样每天认字的时候，苏文宸都能看见苏父生无可恋的幽怨眼神。 第79章 供销社这帮人是会做生意的！（求追读！） 赵五牛跑到苏文宸身边后。 喘息道：“场长不是鸡场的事情，是大队长让人来找你去大队部开会！” “找我开什么会？” 苏文宸一时间有些疑惑。 因为他虽然目前挂着大队的领导职位，可是只管鸡场这边的事情，大队一般其他事情都是苏父跟姜梨处理。 嗯，经过这段时间的推行的扫盲工作，姜梨在大队里威信还是提升了不少的。 别的不说，威信是比老高还要高一些的，因为现在大队上的女人和小孩是真怕她！ 而且是那种学生面对老师的恐惧。 “那我过去看看，五牛，鸡场这边你就先看着，要是有事去育雏舍那边找你师傅！” 赵五牛点点头。 “场长你放心，我肯定能看好，我师傅都说，咱们的管理模式非常好，咱们鸡场的母鸡的死亡率之低是他生平仅见的。” 苏文宸笑了笑。 母鸡生病率低，是因为每天他都会转一圈，一旦发现哪一只属性不对，立刻就单独隔离立刻治疗。 可以说直接把疾病消灭在萌芽中了。 自然死亡率就极低了，当然即使这样偶尔也会有隔离之后死亡现象，只是极少罢了。 在给鸡场安排好后，苏文宸径直往大队部赶去。 走进大队部。 苏文宸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自己是最后来的。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 苏父看了一圈，率先说道。 “那个，人都到齐了，开会的原因大部分人应该也都清楚了，冬小麦我看熟的差不多了，可以准备抢收工作了！” “姜支书，你看你对抢收工作有什么意见。” 姜梨摇摇头。 “大队长，抢收工作我不懂，我就不瞎指挥了，我最多可以帮忙搞一下后勤工作。” 在姜梨说完之后，苏父又对其他人问道。 “你们都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估计也多打不了几粒粮，要是老天不开眼下几天雨，那就惨了！” “呸呸呸，你快闭嘴吧！要是真下雨我跟你急！” “嘿，跟我急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管老天下不下雨！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好了呢！” “对了，今年不知道公社那边的拖拉机能不能支援一下我们大队，有拖拉机帮忙的话，抢收就要轻松很多了。” “想啥好事呢，公社那边就一台拖拉机，光忙活公社那边地都忙活不过来！” “哎~要是我们也有一台拖拉机就好了！” 苏文宸看着朝着七嘴八舌的大队班子成员，一时间之间有些疑惑。 这叫我来干嘛？ 哪一天抢收自己又不懂，总不能叫我下地的吧！ 这时苏父也打断了其他人争吵。 “行了，闲话就少说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明天开始所有社员都歇两天，两天后开始进行今年的第一次抢收工作，一旦开镰，在所有小麦入库之前，所有人都不准请假！” “老幺，你们养鸡场的人，这几天最多能调几个出来！” 听到这话，苏文宸顿时知道叫他来的目的了。 他摸了摸下巴算了一下。 “我这边，最多能挤出十几个人，现在两个鸡场，还有育雏舍那边都要有人负责，不可能把人都调走！挤出一半已经是极限了，不过这样的话，这段时间留在鸡场的那些人就要累一些了。” 苏父摆了摆手。 “再累还能比抢收累，有意见就让他们来下地！看看哪个活更轻松！” “老幺，这几天，你也别给我偷懒，你就带着你们鸡场那帮人和姜支书一起负责后勤。” “那几天的伙食，还有降暑用的绿豆汤都要跟上！绝对不能跟以前老高一样，差点因为中暑弄出人命！” 听到苏父的话，苏文宸倒也没有拒绝，毕竟抢收期间，可以说全大队男女老少齐上阵。 他自然也不可能，真就在后面什么也不干。 而且抢收期间的后勤工作，跟下地割麦子一比，那真是属于轻松的工作了。 开完会之后，苏文宸刚回到养鸡场。 赵五牛就急匆匆的赶过来。 “场长你终于回来了，鸡场这边出事了，刚才来了两个县供销社的，说我们违法政策私下交易，让我们的鸡蛋只能给他们县供销社！” 随后有些惴惴不安道。 “场长我们不会真的违反政策吧！” 毕竟这几个月赵五牛眼看着鸡场蒸蒸日上，每天产的鸡蛋都供不应求，每天都能给他们大队带来很可观的收入，这个时候要是因为违反政策啥的被关了。 不光他自己会失去这份轻松体面的工作，整个大队也会损失惨重。 苏文宸倒是没有赵五牛那么紧张。 他估计是养鸡场规模这几个月越来越大，每天都有市里的工厂采购员来拉鸡蛋，所以县供销社眼红了，想第一个跳出来啃一口。 于是直接安慰赵五牛道。 “不用担心，咱们养鸡场又不是私下里建的，都有公社和县里盖的公章，另外咱们交易的对象也都是公家单位，能违反什么政策！” “不违反就好，我看那俩人气势汹汹的，我还以为我们真违反了呢！” 很快苏文宸来到一号鸡舍这边的门口。 此时一个身穿这个年代特色的干部服的年轻人，正对着养鸡场出面招待的员工颐指气使道。 “你们场长呢？怎么还不过来？我告诉你我们供销社主动下来，是给你们面子。” “要不然就不是我们下来了，你们坪村大队居然敢私自售卖鸡蛋，要是都跟你们这么搞，还要我们供销社干什么？” “以后你们大队养鸡场的鸡蛋，只能供应给我们供销社。” “价格也必须按照我们规定的价格走，我们也不占你们便宜，我们一直以来收其他社员们都是四毛钱一斤，给你们也是一样的价钱？” 此时苏文宸从老远就闻到，对方光从说话就透露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了。 这个年代的供销系统也确实有嚣张的资本，甚至很多国营厂都不敢惹他们，也不是所有厂子都怕他们，那些生产紧俏物资的大厂，他们供销系统反而要好好巴结对方。 因为各地供销社又不是铁板一块，而那些比如电视机，自行车这类的紧俏物资，全国哪里却都缺货，这自然就需要这些地方供销社巴结工厂这边了。 不过现在鸡蛋目前他们这边可算是紧俏物资了。 要是好好说话，苏文宸还真不打算跟县供销社把关系搞僵。 可是对方明显是看着他们是大队产业，好欺负啊！ 四毛钱一斤的鸡蛋，那他妈是两年前的价格了。 那个时候石泉鸡场没有任何问题，鸡蛋价格自然就是正常价格，跟现在能一样吗？ 用两年前的价格，买现在的鸡蛋，供销社这帮人是会做生意的啊！ 第80章 一个蒙在鼓里的小丑！ 由于对方一上来就这幅表现，苏文宸自然也不打算跟对方再虚与委蛇下去。 “我就是大队这边养鸡场的负责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对方立刻朝着苏文宸的方向看去，微微打量了一下，发现居然苏文宸年纪似乎比他还小，对坪村大队更加轻视。 他就说下面一个大队养鸡场能有什么见识！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场长，估计稍微吓唬两句就软了，幸好没听他师傅的，还让他别用以前的方法，一个乡下养鸡场也配他们供销社高价采购鸡蛋。 甚至给他们四毛钱都算多了，要不再压低一点？ 这样回去后主任看到他的采购价钱，说不定还能更看重他呢！ 想到这，直接对着苏文宸说道。 “你就是场长？大队你们坪村大队没人了吗？怎么让一个毛头没长齐的人当场长？” 苏文宸挑了挑眉。 “我们大队有没有人不一定，但我肯定你们供销社是没啥人了，想要打秋风居然派个毛头没长齐的人来。” “不知道这是看不起我们，还是太看的起你了！” 就连苏文宸现在都有点怀疑，这傻不愣登的玩意真是县供销社派来的？他有点不太明白县供销社的想法了。 哪怕是过来要好处，一般也都会派个经验老道的人吧！ 这傻叉玩意一上来就得罪人，不会是有人故意打着供销社旗号，帮供销社得罪人吧！ 听到苏文宸居然说他是来打秋风的之后，对方顿时急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是供销社的！供销社的！” 苏文宸抠了抠耳朵。 “我知道你是供销社的，然后呢？” “你们违反政策了知道吗？你们没有资格，不能私自卖给其他人，只能卖给我们供销社！懂吗？你们违反政策了！过来买鸡蛋的我们都可以抓他一个投机倒把知道吗？” 苏文宸点点头。 “然后呢？你知道我们都卖给谁？” 对方露出不屑的神色。 “我管你们卖给谁呢，反正以后你们只能卖给我们，还有你们的态度问题，本来我打算四毛钱一斤收购，现在降为三毛钱，不卖就烂在手里吧！” 苏文宸听到这，大概也清楚，这事恐怕真不是什么县里有人想要摘桃子，或者是什么试探之类的。 这就是个纯种的傻叉啊！ 要是有人真派这么个傻子出手，那么其本身也不值得苏文宸多费心思。 连消息都打听不清楚，就直接过来。 现在来这边采购鸡蛋的，可都是市农机厂，市化肥厂之类的国营厂，或者就是县招待所，甚至就连县委食堂，都在县招待所介绍下经常来这边采购鸡蛋。 这事在县里应该不是秘密才对。 对方连这个都不清楚，要么是级别很高，高到了不在乎这些。 要么就是级别很低，好多消息压根不清楚。 从对方表现来看，确实就像个蒙在鼓里的小丑一般，想到这苏文宸也没心思招待这种人。 直接摆了摆手。 “行了，哪里来回哪去吧！” “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抢收小麦了，没工夫伺候你，下次回去打听好消息再过来吧！或者你带着县里的文件下来也行。” “现在哪里来回哪去！” 对方看到苏文宸气定闲神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慌乱。 对方怎么不按照他想的方向走呢？不是应该诚惶诚恐的把他请进去吗？ 以前他跟着师傅去下边大队采购，人家可都差点把他们供起来了。 这个大队凭什么敢不这么做？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了我们供销社，你们一个鸡蛋也卖不出去，你知道吗？” 苏文宸敷衍的点点头。 “行行行，我们卖不出去，我们全自己吃了可以吧！我现在没工夫跟你闲聊。” “你！” 对方手指颤抖着指着苏文宸。 “哼，我就在这里看着，我看谁敢来买你们鸡蛋！”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辆自行车缓缓从远处驶来。 走进之后。 对方顿时跟苏文宸打招呼。 “苏场长，这么巧啊，居然在门口碰到你这个大忙人了！这是干嘛呢！” 苏文宸一脸晦气的扬了扬手。 “别提了，今天走运气不好，正好碰到个晦气的东西，打秋风都打不明白的货！” “不用理他，大鹏兄弟，怎么今天轮到你来拉鸡蛋了！” 赵大鹏下了自行车，随意扫了对方一眼。 “嗯，听说同事说你们鸡场越做越大了，二号鸡舍规模比一号还要大，我们科长听说之后，这不是派我来商量一下，看看采购量能不能多加一点！” 苏文宸听到这话，爽朗一笑。 “哈哈，你来给我们送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跟你说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鸡场养的一批小公鸡现在恰好可以出栏了。” “今天晚点走，我亲自下厨，杀只公鸡招待你，我跟你说，这批公鸡我们是费了很大心思的，你就算找遍全国也找不到比这更嫩的家养公鸡了！” 一听苏文宸这话，赵大鹏都有点好奇了。 因为通过这段时间了解，他清楚苏文宸可不是一个爱说大话的人，现在居然敢这样说。 他还真有点好奇，这种费了心思的公鸡了。 要是味道真的好，他也不是不能采购，小食堂的野味也不是天天都有机会采购到的。 供销社的那人，看着苏文宸和赵大鹏仿佛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一般。 顿时觉得一股羞辱涌上心头。 这还是他进入供销社之后，第一次被人这么轻视。 以往除了去那些大的国营厂，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视过？ 特别是在下面各个大队的时候，别人更是把他们当祖宗一般供起来，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收的东西品级就定低了。 现在区区一个大队养鸡场，居然敢这么轻视他。 直接愤怒的走到赵大鹏面前。 “你是哪个单位？需要鸡蛋不知道去供销社买吗？你们知不知道只有供销社才有采购权！” “你们这样是违反规定，我们供销社完全可以去你们单位跟你们领导反映。” “你现在转头回去，以后别再来了，我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你！” 第81章 赚钱还得是你们供销社会啊！（义父求追读啊！） 赵大鹏听到这话一脸懵逼的看着苏文宸。 仿佛在问，这是哪里来的傻逼。 “不是，你们县的供销社这么猛吗？居然还敢去我们厂反应？他这是完全不知道市里现在什么情况啊？” 接着转头看向供销社来人。 “你最好去我们市农机厂反应，对了，最好把你们市供销社主任也带上，我们厂长正好还愁见不着他呢！说是统一供应，结果好东西都先给市纺织那边了！” “还去你们供销社买，去买鸡毛啊？” “不对，市里供销社现在连根鸡毛都买不着，我们要是不自己下来采购，等着你们供销社送货，估计要不了两天厂里的职工就只能干啃窝头了！” 听到赵大鹏的这话之后。 供销社的人顿时有点缩头了，他没想到对方是市农机厂的人。 而且对方厂好像跟市供销社都不对付，连市里的供销社主任都不卖面子，那样的话他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这时苏文宸适时开口。 “行了，这位同志，你就断了打秋风的念头吧，别提什么三毛钱一斤的鸡蛋了，回去搞搞清楚再过来，县委食堂的人来采购都不敢提这么离谱的价钱。” 赵大鹏听到这个价钱也是一惊。 “卧槽，你们供销社居然这个价钱采购鸡蛋？难怪每天就供应那点量呢，傻子才卖给你们呢。” “要不说赚钱还得是你们供销社！三毛钱一斤收，九毛钱一斤卖，一斤鸡蛋就赚两倍，这你们供销社没钱就怪了！” “不行，我回去得跟我们科长说说，这以后跟市供销社采购东西，价钱看来还有很大的压缩空间啊！” 对方一听这话，也有点傻眼。 这事要是捅到市供销社那边，那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赶紧摆了摆手。 “这......我......那个前面是我自己瞎说的！我们供销社没赚那么多！” 他知道这次搞砸了。 这个大队好像跟其他那些大队不一样，以前去乡下稍微吓唬一下，就可以把采购价钱压到极低，可是这个招数对这个大队好像不好使。 难怪这一次主任让他过来采购鸡蛋，说是价钱高一点也没有事，能采购到就行。 只是他还是习惯性，想故意把价钱压到最低，好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于是立刻抬头祈求的看向苏文宸。 “那个苏场长，那个价钱是我瞎说的，我们可以商量，别人什么价格我们供销社也可以按照这个价格采购。” 这一刻，他已经不想表现自己了，只要完成主任交代的采购单就可以了，要不然这事要是传到主任耳朵里，他估计要被送到仓库当搬运工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暂时产量不够了，如果你们供销社想要采购，还是派别人来吧！” “大鹏兄弟，走，咱们去二号鸡舍那边吧！那边有一个小食堂，我亲自下厨招待你！” “那就麻烦苏场长了！” “诶，大鹏兄弟你这是跟我生分了啊！” “哈哈，这不是现在不一样了嘛，你这越做越大，看样子以后估计代替石泉鸡场那边都不是问题了。” “早着呢，我们这才哪到哪，人家可是一次买了好几万只鸡苗，现在好几个月了，应该也陆续可以产蛋了吧！” “好像是开始产蛋了，但不知为何数量并不多，连市纺织厂一个厂都供应不够，不知道鸡场里面出了什么情况，不过这一次石泉那边口风很严，也没透露出什么消息！” 县供销社来人看着苏文宸的背影。 一股懊悔的情绪从心底弥漫！ 很明显对方不打算跟自己谈，他只能回去再想办法了。 希望主任看在他以前，为单位争取了这么多利益的情况下，松手放他一马了！ 二号鸡舍。 食堂里。 现在养鸡场这边随着员工多了，每天这边中午也管一顿饭。 当然一般也并不是特别奢侈的饭菜，就算他们是养鸡场，可也没有奢侈到天天吃鸡蛋的地步。 最多也就隔几天加一道蛋花汤。 就这，也已经顶好的伙食了，让正常上工的社员们没少私下里蛐蛐。 不过这点小事，对苏文宸影响有限，反而更加增加了养鸡场的吸引力。 但是养鸡场扩张需要的人越来越多，这样以后上工社员们的工作强度也会越来越高，早晚有一天，那些正常上工的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苏文宸这次之所以找赵大鹏，也是想引入拖拉机和收割机这种机械化机器。 说到底他们大队总共也就才一千多亩地，引入机械化之后，这点土地根本要不了多少人。 这样才能有更多人，投入到养殖业当中。 没过多久，苏文宸就端着一大盘炒鸡上桌。 “大鹏兄弟，快尝尝我们的特色炒鸡！” “我跟你说，这小公鸡是我们特意选出来的品种，小时候特意阉割过，肉质更加鲜嫩，口感也更细腻” 赵大鹏一听这话有些好奇。 “这鸡也跟猪一样需要阉过吗？我还真没吃过阉过的公鸡呢！” 苏文宸笑了笑。 “那你尝尝，阉鸡在咱们农村还是挺常见的，就是养公鸡的人家不多而已，这玩意不能下蛋，总收益跟母鸡比起来差远了。” “一般也只有家里准备办喜事的，会提前养一两只阉割过的公鸡，长得快不说，大喜的日子端上桌，也显得特别有面子不是。” “不过这也就是这两年有余粮了，才慢慢开始兴起来的，以前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思招待客人呢！” 赵大鹏听到这话附和道。 “这倒是，那个时候别说你们下面了，我们住在市里当时日子也好不到哪去，定量粮那是一降再降，每天都清汤寡水的！说是给发票据，可是拿到市面上压根买不到东西！” 说着夹了一筷子，一口下去。 赵大鹏眼睛都直了。 “唔——！” “兄弟，你这炒鸡绝了！” “不瞒兄弟你说，我跟着厂里也是混了不少各种小灶，各种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基本都吃过，但是你们公鸡，这个！” 说着赵大鹏伸出大拇指对着苏文宸比划。 “兄弟，这鸡你一定得给我留几只？你放心价钱绝对不是问题，就冲这个肉质口感，我们厂以后招待的时候上这么一道菜，谁敢说我们采购不行！” 苏文宸挥了挥手。 “鸡不是问题，不过大鹏兄弟，我也有个事，你帮我参谋参谋。” “阿宸兄弟你放心，只要我能帮上忙，我绝对不说二话！” “是这样，我们这的冬小麦不是快要夏收了吗？不知道你们厂的拖拉机和收割机现在多少钱？我们大队有没有机会买一辆？” 第82章 科长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到苏文宸这话，赵大鹏有点迟疑。 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他所在的是后勤科，而农机售卖问题是销售科的事情。 想了想，对苏文宸说道。 “阿宸兄弟，我不瞒你，农机销售是销售科那边的事，我们后勤科说实话确实管不着，这事我得回去找找我们科长才有用。” “要是我们科长愿意出面，那这事肯定就没问题，因为厂里一些年节福利之类的都是我们后勤科管着，这点面子对方大概会给。” 苏文宸顿时听懂对方的意思了。 “这样大鹏兄弟，这次你回去，你带两只咱们这边的公鸡回去，也让你们科长把把关，看看这公鸡能不能进小厨房采购。” “放心，不收钱，就是单纯的样品！” 对苏文宸来说，这事想让人家帮忙，也不能一毛不拔。 他没想过用鸡蛋要挟对方，因为鸡蛋是给员工吃的，不是给厂领导吃的。 所以就算他们这边不卖，其实也影响不了别人厂子什么，大不了就苦一苦下面的采购员呗，多去乡下农户一家家收总是能收齐的。 反正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领导亲自下来收鸡蛋。 这个时候，反而这批公鸡比鸡蛋更有用。 看着这玩意总价值不高。 但是得看吃这东西的是什么人了，厂里领导吃的跟员工吃的能一样吗？ 一辆拖拉机，对别的人来说可能很难，但是对农机厂领导来说也就动动嘴的事。 赵大鹏看着苏文宸不仅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还送了两只鸡给自己。 这让他颇为愧疚起来。 “那个阿宸，这事！” 苏文宸伸手阻止道。 “我懂，尽力而为就行，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把大鹏你当朋友！” 一听这话，赵大鹏更加感动。 “你放心，就算我们科长不愿意，我也帮你想其他办法！” 一顿饭结束。 赵大鹏车架上挂着两只鸡，后座上装满茅草的筐里载着几十斤鸡蛋，踏上归程。 看着对方走远。 管着鸡场财务的陈晓丽不解的看着苏文宸。 “你就这么白送了两只鸡？而且中午你们还吃了一只，万一对方没办成这不是白送了吗？” 苏文宸斜了她一眼。 “你以为一辆拖拉机这么好买啊，真这么好买，我们至于整个公社就一辆吗？更别说马上就要到抢收小麦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陈晓丽陷入迟疑。 “既然这么难，两只鸡够吗？要不我们多送几只？只要真能给大队买辆拖拉机，多送几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文宸摇了摇头。 “送礼不用太麻烦，关键的东西，送给关键的人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你觉得农机厂的后勤科会缺一只鸡吃？” 苏文宸一言难尽的看着陈晓丽。 “你觉得一个后勤科长，要怎么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 “表现自己？”陈晓丽想了想。 “改善员工伙食？增加节假日发放的福利？” “呵，你这个确实有点用，但是成本很高，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是把重心，放在招待用的小厨房上。” “因为管他帽子的，不是下面的职工，而是上面的领导！下面夸他一万句，不如上面夸他一句有用！懂了吗？” “可是，万一上面领导不吃这一套呢！” “不吃就不吃呗！只要别太离谱，难道领导还能说，你搞得菜让我太满意了，所以我要批评你啊！” “就算这么说了，你觉得那是批评吗？” 看着苏文宸远走的背影。 陈晓丽心里嘀咕不已。 难怪你小子走的这么快，这巴结领导的手段是真有一手。 另一边赵大鹏骑着自行车回到农机厂之后。 立刻就回到后勤科跟对方说起坪村大队买拖拉机的想法。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不以为意。 “这事你去跟销售科说去，他们同意就行！” “可是，我一个采购员，销售科那帮人眼睛都长头顶上了，未必会理我啊！” “那就让他们正常排队呗，就算是跟咱们厂有采购关系，也不能随便插队啊！要不然谁都来插个队我们成什么了！” “行了，没事就回去吧！一个小破大队养鸡场你那么上心干什么？” “可是，他们大队的养鸡场真搞的不错。” 不过这话，后勤科的科长很明显听不进去。 对着赵大鹏挥了挥手。 “行了，没事就回去吧！” 等赵大鹏走后，才看了看赵大鹏带来的两只鸡。 “哼，两只鸡就想让我办事？想得倒美！” “不过不吃白不吃，我这也是帮小厨房提前尝尝味道，唉，真是辛苦的工作！” 就在赵大鹏以为事情有点难办，准备找找他家里的关系的时候。 次日一早。 “赵大鹏！赵大鹏人呢？” “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等他来了，让他赶快来我办公室一趟。” 赵大鹏刚一到单位，还没坐下呢。 就被叫到科长办公室了。 刚一进去，就看到科长胖乎乎的脸上笑的跟个菊花一样。 “大鹏来了啊！快坐！快坐！” “你昨天说的事，我回去仔细想了一晚上，觉得昨天那件事不妥，人家辛辛苦苦给我们供应鸡蛋，只是想插个队买拖拉机，这点事我们都不帮，以后还有脸吃人家的鸡蛋吗？” “经过我深思熟虑，这件事我们必须帮忙，这不，我一大早就找销售科那边谈了，人家一口就答应了，都是兄弟单位，别说插个队了，就是折扣也给了最低的。” 啊？ 赵大鹏此时却一脸懵逼，科长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昨天不是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吗？ 怎么一大早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难道是吃了那两只鸡？ 他承认鸡是好吃，可也不至于跟被下了迷魂药一样吧。 按照他了解的科长脾气，这不多少得拿捏一下，显示自己的重要性后才给办吗？ 所以赵大鹏迟疑道。 “那科长我现在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过来？” “可以，可以，我跟销售科那边说好了，你到时候直接带他们去找老周就行。” “不过你今天去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一定跟他们大队谈好这个公鸡的采购问题，价钱高点没事，从今天开始。每天给我们最少供应三只公鸡，我这这两天，必须得让小厨房那边研究几个拿手的菜式。 “后天省工业厅领导来我们厂指导工作，你这事可千万不能给我掉链子！” 第83章 你们的这批公鸡肉质确实是顶顶的好！ 坪村大队。 时隔一天，赵大鹏再一次来到这里。 却意外发现，今天的整个村里可比起以前要热闹多了。 由于两天后就要开始抢收工作，所以现在整个大队这两天都不再安排上工了，主要是让社员们好好休息两天。 因为抢收一旦开始，就要从早上天刚亮，一直到干到晚上天黑才会收工，每天的工作时间高达十四五个小时。 这种情况还要一直持续好些天，直到把小麦全部安稳的送进粮仓后，整个抢收工作才会完成。 所以现在很多社员们都会提前休息两天，社员们有忙活自家菜园的，有躺在家休息的，有去邻居家串门的，也有去城里买东西的。 人来人往，使整个村里看起来比以往人气多了不少。 苏家。 苏文宸正满头的大汗的挥舞锄头。 一点点的在他的屋子后面，开辟出一块属于他们小家的菜地。 由于已经分家，所以现在苏文宸也能开两分新菜地，用来种点瓜果蔬菜什么的。 只不过苏文宸前面一直在忙活鸡场的事情，也没空管菜地的事情！ 结果现在才刚休息，就被姜梨拉来一起刨地了。 苏文宸扶了扶腰，微微喘着粗气。 “阿梨，我觉得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咱俩应该去县里玩一天，要不去市里也行，咱们应该趁这个机会培养培养感情，而不是在这里挖地啊！” 姜梨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 在苏文宸翻过地方，用锄头一一敲碎那些大块的泥块，还有捡出里面的石子。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立刻反驳起来。 “苏文宸同志，你现在享乐思想，越来越严重了啊，我必须对你提出严厉的批评，我们不是正在培养感情吗？还有什么能比我们经历过艰苦劳动，更能锤炼出真挚情感的？” “你看大哥他们都快翻完了，你连一半都没翻好！要加把劲了哦！” “不过你说我们要种什么啊，我觉得最少要种点黄瓜，西红柿，还有，你说我们种一垄西瓜怎么样？我听一个兰姨说西瓜只要三个月左右就能成熟，完全赶得及在秋天气温下降前收获。” 苏文宸透过稀疏的篱笆，看着远处大哥和二哥那边。 两人锄头抡的飞起，从架势上来看就比苏文宸专业很多。 “你确定咱俩能种活西瓜吗？我听说可麻烦了！不过你想种的话到时也行，就是到时候成熟后未必能达到你的预期！” “你说种地我肯定比不上他俩，但是他们有本事跟我比养鸡，我一样能甩他八条街！” 姜梨也知道术业有专攻，赶紧安抚起来。 “嗯嗯嗯，我知道你辛苦！不过咱们慢慢学嘛，就算到时候不熟也就当积累经验了，来年就能种好了。” 接着姜梨又对苏文宸利诱起来。 “我这个两个月定量的肉票还一直没用呢，今天你要是翻完这两分地，我明天起早去割两斤肉，好好犒劳犒劳你！” “吸溜！” “明天吃肉啊！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苏文宸抿了抿嘴角。 我上一次吃猪肉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是几个月前了。 还是从县国营饭店买的红烧肉，可惜后来又去了好多次都碰不到红烧肉这种硬菜了。 就在苏文宸重新干劲十足，挥舞锄头翻地的时候，远处的路上，突然传来一道惊喜声。 “阿宸兄弟，我说你怎么没在鸡场，原来是来这边开菜地啊！” “这是弟妹吧，都怪阿宸兄弟，你也没说你结婚了啊！我这都没带啥东西过来！” 苏文宸赶紧解释。 “咳咳，那个我岁数不够，所以还没结婚呢！你可别乱说啊。” 赵大鹏一听这话，在只能两人看到的地方，暗地里对苏文宸翘起大拇指。 因为他只听说过，结婚前男方跑女方家里干活的，这种女方跑男方家里帮忙干活的，还真挺少见。 看来是阿宸兄弟把人家迷得不行不行的了。 接着指着自行车上挂着的篮子说道。 “阿宸兄弟，今天早上市肉联厂那边宰了一批羊，可惜我得到消息去晚了，羊肉没抢到，只抢了五斤羊蹄，炖一炖也能沾点荤味。” 说着赵大鹏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他过来，人家阿宸兄弟请他吃大公鸡，他却只能带几个羊蹄请对方。 主要他也没办法。 好东西盯着的人很多，稍微慢一点就连汤都喝不到了。 苏文宸通过赵大鹏的话，也知道现在市里现在物资还是供应不足，就连赵大鹏这种消息灵通的采购员都只能抢购几斤羊蹄。 消息不灵通的普通人，估计就更难了，怕是连根羊毛都抢不到。 赵大鹏这时又拍了下脑门。 “你看我这个脑子，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你昨天不是说想买拖拉机吗？” “我回去帮你问了，你猜怎么着？一开始我们科长嘴里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搞得他多么刚正不阿一样，我还以为这事从我们科长那行不通，准备找找销售科的人呢。” “结果一晚上，我们科长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光能直接插队，还给了你们最大的折扣。” “兄弟，不瞒你说，我要不是也吃过你的公鸡，我都以为你给公鸡里下药了呢！要不怎么能态度转变这么快。” 苏文宸看着赵大鹏活灵活现的复述。 忍不住笑着回应。 “哈哈，老兄，这活鸡怎么下药，那不先把鸡药死了啊！” “是这个道理，不过你们的这批公鸡肉质确实是顶顶的好！” 随后赵大鹏声音下意识的微微小声道。 “而且这次主要也是赶巧了，后天据说有省里工业厅的领导下来指导工作，我们科长这不得拿出浑身解数表现自己啊。” “不过，你们这批公鸡应该够吧，放心价格不是问题，两块钱一斤怎么样！这已经是很多野味的价格了” 嚯——！ 苏文宸一听这话，也是有点吃惊，他没想到这些国营厂居然这么舍得。 现在早市那边偶尔就算有卖公鸡的，也就才一块五六一斤的价格。 跟猪瘦肉的不要票的价格差不多，不过如果猪肉带肥膘的话，价格要更高一些。 转念一想，他也明白这种想法了。 因为厂子是国家的，钱也是国家的，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了。 这多一点少一点的，对于人家厂领导来说肯定就不在乎了。 这个时候苏文宸觉得，一开始觉得有点鸡肋的公鸡，现在看来也有很大的市场啊。 只不过，这个市场不是面对普通人而已。 看来也要放一些精力在肉鸡品种的改良上面了。 第84章 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啊！ 不过在想到拖拉机的事之后。 苏文宸又转过身对姜梨说道。 “阿梨，我来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农机厂的采购员，赵大鹏同志。” “大鹏兄弟，这是我们公社派到我们坪村大队的支书姜梨同志，买拖拉机这事，最后可还是得我们支书拍板呢！” “啊！” 赵大鹏听到苏文宸介绍一时间都懵了。 这是啥情况？ 大队支书？那怎么搁你家干农活呢？ 不对，让我捋捋。 没一会儿，赵大鹏想明白了。 我滴个老天爷啊！ 这一刻，想明白的赵大鹏，对苏文宸的钦佩之情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如果不是顾忌姜梨就在场。 他都得当场拜师学艺了，一定得找苏文宸好好学习一下交友技术。 甚至他觉得自己都不需要跟苏文宸要求这么高，非得找干部当媳妇，只要能从市纺织厂找一个女工当媳妇就行。 姜梨听到这话，微微有些疑惑。 但还是伸手跟赵大鹏握了握。 “赵同志，不好意思，就麻烦你先在院子里稍坐一下，我们收拾完工具再仔细谈这个事。” 赵大鹏摆了摆手。 “没事，我跟阿宸兄弟都是老熟人了，你们可以先忙你们的，我去把羊蹄洗洗！” 说着推着车走在最前面。 后面苏文宸突然感觉腰间，被一只小手掐住。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做什么都不提前打招呼了！说，什么时候谈的买拖拉机。” “嘶——！” “轻点轻点，错了！错了！我这也是昨天恰好碰到，临时起意忘了跟你说了，以后有事一定跟你商量！” “真的？” “真的！” 姜梨也认真的看着苏文宸。 “阿宸，你得记住，大队不是咱们自己的，我们作为领导，有时候就算是为社员们好，也得按照正常程序来，要不然以后说不定就会出什么意外，那个时候很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明白吗？” 很显然，出身大院的姜梨，在来自某方面的警惕性，要比苏文宸多很多。 苏文宸听懂了姜梨的意思。 回想一下，他这段时间好像也确实有点飘了。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走，甚至从公社书记，到大队领导，还有整个大队的社员们。 对他都持赞赏有加的状态。 养鸡场的收益一步步攀升，给大队带来了大量收益的同时，自然周围的人都在捧着他，甚至讨好他。 就连以前经常敲打他的苏父，现在也基本对他不说重话了。 似乎是感受到威胁消失，他好像心里也对周围的环境卸下了防备，做事粗心了不少，这可不太应该啊！ 想到这。 苏文宸头上也微微冒出一股冷汗。 他是从什么时候，心态开始变化的呢？ 好像是老高被送去农场的时候吧！ 也是那个时候，他心态似乎隐隐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似乎感觉在坪村已经没有威胁了，做事激进了不少。 难怪这么多年，他爹一直留着老高蹦跶。 有这样一个动不动就跳出来唱反调的人存在，确实会让人警惕性提高不少。 也难怪都说家有贤妻夫祸少，很多时候，身边有一个明事理的人提醒自己，确实会让人少犯很多错误。 想到这。 苏文宸紧紧从后方揽住姜梨的腰。 “阿梨，我明白了，谢谢你！” “啊！你要死啊！这还在外面呢！” 说着赶紧把苏文宸的手扒拉开，脸色羞红的朝着四周张望。 看到没人注意后。 给了苏文宸一个白眼。 “行了，你先过去招待人家！我去通知一下大队的人，中午就在咱们家，招待农机厂的赵采购吧！” “不过，这事对我们大队来说，可是大好事，要是真能买一台拖拉机，我们抢收工作可就要轻松多了。” 看着姜梨一溜烟的身影。 苏文宸边低身收拾起菜地里的工具，嘴里边小声嘀咕起来。 “哼，现在就这点不好，大家都两情相悦，可是在外面拉个小手都不行，我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啊！” “他爹也是，当初就不能给他年龄报大一点吗？” 中午。 苏家的灶台上，两口大锅炖的满满当当。 一口炖了一大锅的地锅鸡，周围还贴满了一大圈饼子。 另一口大锅，五斤羊蹄，苏文宸也一次性全部卤上了。 很快，才刚一见着人影，苏文宸就听到李国栋的大嗓门了。 “不是我说阿宸你们两口子，行不行啊，怎么还动不动就开会呢？昨天不是刚开完会，让大家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吗？” “怎么今天又要开会了？我跟你说这样下去，我意见可老大了啊！” “还有老苏，你这个大队长得支棱起来啊，抢收这活我们都可是要扒层皮的，现在怎么连提前休息下，都要被拉来开会了。” 苏父坐在院子里抽烟没有吭声，他还沉浸在刚才苏文宸说的拖拉机上面。 因为刚才苏文宸也没有细说，所以他现在心里也痒痒的。 这马上小麦就要收割了，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辆拖拉机帮忙，这抢收进度可是能加快很多。 这时屋里的苏文宸走出来。 “国栋叔，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我也觉得休息的时候，打扰大家不好意思，特意炖了一大锅地锅鸡和一大锅羊蹄。” “既然这样，国栋叔你就先回去休息就行，反正到时候其他人通知你也一样。” 一听苏文宸这话，李国栋瞬间眼睛亮了。 “大侄子，你净扯没用的，你国栋叔是那样的人吗？哪次你安排事我不是头一个支持你，你一说开会，我这二话不说，放下手上的事，立刻就过来了吗？” “这我能放心走？对了，这次又是啥事，我问小姜支书，她只说是好事！” 苏文宸点点头。 “确实算是好事，这不是我们养鸡场给人家农机厂供应鸡蛋吗？那天我知道快要抢收了，我就问了问他们的采购员，看看我们大队能不能从他们农机厂买一台拖拉机。” “到时候开始抢收，我们有一台拖拉机的帮助，那大家都能轻松不少。” 李国栋一听这话，频频点头。 “那是轻松不少吗？那可轻松太多了。” “别的不说，就说往回拉货，那一车能拉多少？直接都能顶我们社员们多少小推车和扁担了？” 苏文宸也知道抢收的辛苦，由于缺少机械化，从开始收割到中间搬运还有后期的脱粒，全部都只能人工操作。 一整个流程下来，就需要十几天。 特别是开始收割之后，期间一旦下雨就会非常麻烦，如果是连天暴雨，那么很可能直接导致大半粮食都烂在地里。 这也是为何这个年代都冠以抢收的名字。 那是真需要跟老天抢时间啊。 第85章 多功能拖拉机 没一会儿。 赵大鹏也跟陈晓丽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宸兄弟，你们大队，这公鸡可真够凶的，刚才你不是让你们陈书记，带我去社员们家里挑几只公鸡吗？” “你是没见着，为了抓这几只鸡，好几个社员都差点没逮住它，要不是他家狗上去帮忙了，我们还真拿不下这几只鸡呢！” 苏文宸笑呵呵的说道。 “这才说明我们的鸡健康啊，如果那种看起来就病恹恹的，就是再好吃你也带心里嘀咕这鸡是不是得病了不是吗？” 赵大鹏点点头。 “那倒是，就你们这个鸡精神劲，谁要是敢说不健康，我高低得把鸡放开让他自己上去跟这鸡比划比划。” “哈哈，那不至于，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爹前面你认识了。” “这是我们大队的民兵队长李国栋，在我们大队非常能喝，一会儿就让他陪你好好喝一顿。” 李国栋没好气。 “别瞎吹，我再能喝也喝不过你爹。” 苏文宸点点头。 “那肯定啊，要不怎么我爹当大队长，你是民兵队长呢！” 李国栋瞬间急眼。 “嘿，你这话说的，不行，今天老苏我还真得跟你试试，喝倒你我说不定也能当大队长。” “滚一边去，你陪好赵采购就行，老子不想跟你喝！每次你喝多了就犯浑，非要跟老子比划！” 这时，姜梨和最后才通知到位的妇女主任胡彩云，大队会计李向东，也终于过来了。 苏文宸见状。 “既然人到齐了，大家都进屋坐吧。” 等人都坐下之后。 一大盆带着鲜香味美，带着腾腾热气的地锅鸡，被率先端上桌子，一只鸡其实并不多，所以半盆都是土豆，不过炖的软烂的土豆，吸满了浓郁的汤汁，看起来也是非常诱人。 接着就是一盆吸满了鸡肉香味的贴饼子。 最后就是一大盆卤好的羊蹄。 赵大鹏一看这么丰盛，顿时有点傻眼。 “这个阿宸兄弟，我都没帮你什么忙，你老是这么招待我，我以后都不敢来了啊！” 苏文宸摆摆手。 “大鹏兄弟，你说的哪里话，拖拉机对你们农机厂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我们大队来说，那就非常重要了。” “特别现在是马上就要抢收了，这早一天把粮食收进粮库里，我们就能少担一分风险。” “毕竟这老天什么时候下雨，谁也不清楚！” 边上李国栋也感慨道。 “是啊，我们大队有一年不就是吗？抢收到一半下起了暴雨，当时连打谷场上晾晒的麦子都来不及往屋里搬，被大雨一下子冲跑了大半。”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们那个时候是一边哭喊着，一边怒骂着，最后还冒着大雨在打谷场上归拢没被冲走的麦粒。” “甚至我现在都不清楚，那个时候脸上究竟是泪水更多，还是雨水更多。” 苏文宸想了一下，发现记忆里确实有这回事。 不过那个时候他不大，只隐约记得那段时间的苏父跟以往不同，整天都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 苏文宸直接打破气氛。 “国栋叔，好好你说这个干吗，今年要是我们买了拖拉机，这抢收速度可比以前要快多了。” “以前我们得把大量的人力都用在收割和往回运麦子上！” “现在有了拖拉机，就能节省大量的人力用在麦子的脱粒和晾晒上面了，最少可以帮咱们节省一大半时间。” 苏文宸这话李国栋倒是挺赞同的。 因为他见过公社那台拖拉机收割，那大车轰隆隆开过去，一溜烟麦子就全部被割倒在地，比人工快了几十倍都不止。 只是他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过这个拖拉机据说可不便宜，我们大队能买的起吗？” 这话一出。 大队其他几个人一愣，全部都看向苏文宸。 “是啊，阿宸，咱们大队账上好像没有多少钱吧？只有你们养鸡场有点盈余，咱能买的起吗？” 苏文宸直接看向赵大鹏。 “大鹏兄弟，你们厂小型的拖拉机一般都多少钱？” 赵大鹏想了想。 “我来之前我们科长说给你们最大的折扣，如果按照这个价钱的话，最老式的那种履带拖拉机两千块就行，但是那种履带拉货不方便。” “你们大队买的话，最好趁机会买新式的中型拖拉机，比较出名的解放牌或者东方红都行。” “这都是现在很不错的多功能拖拉机，挂上车斗可以拉货，挂上犁就可以耕地，挂上旋耕机就能松土和平整地面。” “如果按照最便宜的价格给你们的话，基本也就五千块左右就能开回来。” “我们厂也有配套的割晒机，就你们前面说的直接可以把小麦收割后，可以直接人工过去打包捆绑，往打谷场运。” “还有这两年京市机械厂那边从老大哥那边引进了新技术，研发出一种新的叫联合收割机的机器，那个就厉害了，直接收割，脱粒，分离，筛选，一次性全部都能干完。” “前面收割粮食，后面直接可以把粮食装袋，回去直接晒干就可以了。” 赵大鹏这一番话，直接给大队这边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我的个天老爷，收割，脱粒，分离，筛选，全部都能机器完成，这不得美死了啊，以后这还抢收个啥，全让机器上得了。” “是啊，那以后还抢收个屁，直接大车一开，粮食岂不是就直接可以拉去打谷场晾晒了。” “你们想啥呢？这种机器肯定得老鼻子贵了，咱们能买的起吗？” 苏文宸听了这话，倒是没多大震惊。 毕竟联合收割机在他那个时候，已经是大路货了，以后也确实没有双抢，这一类名词了，小麦水稻这种谷物也很少会有人手动收割了。 除非土地崎岖，机器完全进不去的那种小块土地，才有可能会出现手动的情况。 李国栋看着苏文宸完全不惊讶的神色。 “你小子早就知道了？你说我们能不能买个那什么联合收割机，有了这玩意，我们岂不是两天就把粮食收回来？” 赵大鹏却提醒道。 “那玩意可不便宜，得好几万呢。” “而且我们农机厂也没有现货，得去专门去京市申请调货，一般那种机器都是专门供应给大型国营农场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就知道凭大队现在这个阶段，压根买不起那等贵重玩意。 对他们现在来说，有那个钱不如多买几辆拖拉机来的有用。 据他观察，他们大队周边是有不少可以开垦的荒地的。 可是因为距离过远，还有劳动强度等各种的问题，让社员们普遍开荒意愿都不高，种种因素导致一直他们大队开荒进度不甚理想。 如果有了拖拉机帮助，别的不说，一年下来多开个几十上百亩，那不是轻轻松松？ 第86章 我想要吃梨！ 于是苏文宸直接说道。 “对咱们大队来说，联合收割机这玩意太贵重了，目前不太划算，就算买回来了，两天把小麦收完，一年间，除了收获的时候能用上，其他时候不都得放在仓库吃灰啊。” “甚至这种收获时节，我们通过能收费，来帮助周边大队收割，可也不可能给我们带来多少收益，因为钱收贵了，人家肯定不干，太便宜的话，咱们大队出那个力费那么大功夫干嘛？” “有这个钱不如多买辆拖拉机呢，耕地，拉货，开荒，一年到头都能用的上。”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 桌上的其他人都暗自点头，因为他们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回事。 不管是现在的夏收还是后面的秋收，最忙的也就那十几天，为了节省这么点功夫花费这么大价钱肯定不合算。 甚至这个时候，负责养鸡场收入的陈晓丽补充道。 “我们这几个月，养鸡场账上只有九千多，就算想买也买不起联合收割机这种贵重东西。” 陈晓丽这一番话说完。 除了苏文宸之外，其他也是有些吃惊的，因为他们知道这几个月养鸡场越来越红火，可是具体多少收入，只有担任会计李向东和兼任出纳的陈晓丽加上苏文宸知道的比较清楚。 其他人，只是光看着养鸡场忙不过来，一直在招人，还有每天都人来人往拉鸡蛋的，大概能看出来养鸡场肯定挣钱。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居然这么挣钱，这才几个月啊，就已经攒到九千块钱了。 不少人也觉得，今年恐怕真能过一个肥年了。 这养鸡场才建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能买的起拖拉机，等年底说不定还真跟苏文宸那小子喊的一样，赚五万块了。 苏父这边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姜梨。 “姜支书，你什么意见！” 姜梨一脸赞同。 “我觉得能买到我们一定要买，咱们大队有钱了，早晚是要买拖拉机的，拖拉机这东西又不是只能用一次，自然是买的越早越好！” “早一天买到手，就能够多使用一天，咱们社员也能够提前享受机械带来的便利！”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频频点头。 显然都一致同意，觉得应该趁这个机会购买拖拉机。 苏父直接对赵大鹏问道。 “赵采购，不知道我们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去开车？你也知道我们下面这抢收，可不等人啊！” 赵大鹏摆了摆手。 “随时都可以，你们只要准备好钱，让阿宸兄弟一起去市农机厂找我就行，我会带你们去找销售科的人，对了你们最好选出拖拉机手之后。” “在派人来我们厂，学一下怎么开拖拉机，怎么修拖拉机，这玩意开的话倒不复杂。” “但是你们总不能一些小毛病就找别人吧，所以一些基本问题最好还是自己掌握。” 其他人也赞同赵大鹏的想法。 苏父直接开口。 “那行，赵采购，到时候我们选出几个年轻人当拖拉机手，去你们厂学习怎么修拖拉机的时候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这算什么，我跟阿宸兄弟那是一见如故，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帮你们找最擅长教人的老师傅。” 事情谈完后。 桌面上的气氛轻松起来，不过气氛热烈之时，桌子上还是大体分了三个阵营。 其中苏父和李国栋还有李向东，这几个上了岁数的凑一起，苏文宸更多的还是跟大哥二哥还有赵大鹏他们闲聊。 最后就是对面妇女主任胡彩云，在跟姜梨还有陈晓丽等几个女同志，说着一些悄悄话。 似乎在传授什么经验的样子。 不仅给姜梨说的面红耳赤，还让她时不时就抬头偷偷打量苏文宸的身体。 很快饭吃完之后。 李国栋借着酒劲，又一次向苏父发起挑战，扬言要跟苏父单练。 大队其他人也都相继跟了上去，因为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几乎每一次李国栋都会鼻青脸肿好几天。 赵大鹏那边也早已不胜酒力，去苏文宸屋里睡去了。 姜梨送走大队的两名女同志之后，看着脸色微微有些潮红的苏文宸。 “接了一杯水过来，你说说你，不能喝，就别喝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以后或许有可能，现在谁又能真按照自己心意来呢！” 苏文宸清楚，这个年代，甚至得一直持续得到新世纪之后，酒桌文化才会慢慢减少。 在这之前，除非你拥有制定规则的能力，要不然想要成事，就只能按照规则来，有时候苏文宸都不得不承认。 在这种年代，饭桌上，确实是能快速拉近人与人距离最有效的方式之一，要不然也不至于盛行这么些年了。 特别是有些人喝大了之后，原本对方清醒时候，可能不愿意做的事情，有时候在酒精的作用下，也会应承下来。 事后虽然可能后悔，但是为了面子，却不得不做，这种事并不算罕见。 只是苏文宸在心里也告诉自己，以后随着地位的提升，也要警惕别人用跟这种方式对付自己。 随后苏文宸一把拉过姜梨，怀抱住对方，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 “呀！你干嘛！水都撒了！” 不过姜梨虽然话这么说，可是这一次却也没有跟之前那样挣扎。 毕竟现在不是在外面了，在自己家屋里，稍微亲昵一些倒也没什么关系。 苏文宸完全没有想喝水的意思。 反而借着一点酒劲，把头贴在姜梨的后背，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我不要喝水，我想要吃梨！” 姜梨一瞬间有一些懵。 “吃梨？你什么时候买水果了？” 不过随后她就反应过来，苏文宸的意思了。 脸色通红的回身拍打了一下苏文宸。 “你瞎说什么呢！” 看着苏文宸明朗的却带有一丝潮红的脸颊。 突然想到前面妇女主任胡彩云，给她说过的的一些技巧。 “不过，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就稍稍满足你一下吧！” 说着，立刻在苏文宸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然后俏脸通红，赶紧挣扎着从苏文宸怀里出来，闷头往房间里跑去。 苏文宸摸了摸被突然袭击的脸颊。 “啊~！我这是被占便宜了？不行，阿梨这不公平，我得占回来才行，要不我太吃亏了。” 屋里姜梨听到苏文宸的话，整个头都埋在被子里。 时不时鼓起腮帮嘟囔起来。 “这个坏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还想占回来！” 不过想想自己刚才的出格举动，她也有些忍不住脸红。 啊！简直羞死人了。 第87章 被盯上！ 第二天一早。 村口位置。 一大群人，就在这里目送苏文宸等人离村。 这一次去市里购买拖拉机，苏文宸并不是一个人，因为涉及到上万元的款项，其中养鸡场这边出了九千。 大队那边掏空家底拿了一千块出来，一共揍了一万整！ 这在这个年代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到也不是怕人带钱跑了，其实更多的是怕被人抢了，因为这可是目前整个大队的所有家底了。 这个时候可没有百元面值的纸币，最大也就是十块的面值，这一万块钱装起来可真不是小数目，鼓鼓囊囊的装满一整个挎包。 所以这一次前往岚市，大队就没有派女同志跟着一起去。 最后决定，让眼角乌青的李国栋带着两个大队的民兵，再加上苏文宸还有会计李向东一起前往。 临行前，苏父特意叮嘱。 “钱都在李向东身上，你们几个只要上了车，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行。” “知道吗？” 说着苏父，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擦拭的表面非常光滑的手枪。 一看就是苏父经常维护。 “老幺，这个你带上，要是真有人想要硬来抢，咱们大队也不能白白吃哑巴亏！” 苏文宸见状眼睛都直了。 “我去，爹，你居然还有这玩意，哪来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苏父露出心疼的神色。 “你没见过的多了，这可是我从一个鬼子军官那里缴获的，当时为了分到这把枪，我可是又带头炸了小鬼子一个碉堡呢。” “你也跟着大队民兵练了不少次了，这枪的保险在这，但是能不动枪，尽量就别动枪，动了枪，事情就大了！” “还有，国栋你多看着点，路上仔细着，现在城里都停课，小年轻找不到工作，听说城里比我们下面还乱。” 李国栋点点头。 “放心，你还不知道我吗？以前在部队，三五个人都不是我对手，现在虽然生疏了，可是下面那些二流子，我还真没看在眼里。” “再说，不是还有大山和铁娃他们两个跟着吗？就连阿宸也是那种，一看就是能唬人的，一般人也不敢惹我们。” 听到这话，苏父看了一眼苏文宸。 “老幺？他这样子也就光能唬人了！” 苏文宸微微无语，什么叫样子能唬人，他身高体重都很不错的好吧！ 苏家条件在现在这个时代农村地区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首先家里挣工分的劳动力多，家里的第三代，更是只有大哥家一个孩子，二哥家才刚刚怀孕，估计还有好几个才能生呢。 “除了以前的苏文宸，家里基本没啥吃闲饭的。 更何况苏父以前打过仗，每年也有点补贴，论起条件的来说，他们家在村里还真是最顶尖那一批。 所以苏文宸不管是身高还是体重，看起来都比同年龄段高很多。 李国栋还是捏了捏苏文宸的胳膊。 “不过，你小子也就一个花架子，怎么也不跟你爹多学几招？要知道别人想学还没机会呢？” 呃~ 苏文宸回忆了一下，好像他小时候还真跟苏父学过几天。 当然也不光是他。 大哥二哥都学过。 不过，别说他了，就连最能吃苦的二哥都没坚持下来。 也就几天功夫，就全部偃旗息鼓了。 可能是因为建国后逐渐和平了，平时在村里干架也用不上那种杀人的招式，所以苏父也没勉强过他们，愿意学他就教，不愿意就算了。 所以就整个苏家第二代来说，还真没有一个愿意吃苦学这东西。 反而是苏家的第三代，大哥家的小石头，每天早上愿意跟苏父屁股后面转悠，嘴里也整天嚷嚷着，等学会了长大后要去当兵。 苏父摆了摆手。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把钱成功护送去市农机厂，把拖拉机开回来比什么都强。” “老幺，你跟你朋友说，等拖拉机开回来，我们就选好拖拉机手，再去市里跟他们老师傅好好学一下！” 对于苏父来说，这大队的拖拉机手，别的不说，最起码得聪明，学东西得快。 这种派去跟人家老师傅学习的机会可不多，他们可不能派一个笨蛋，学了半天到时候回来什么都不懂，那不完犊子了。 所以整个大队都一致决定，想当拖拉机手没问题，到时候全凭自己的本事，谁学的快，就派谁去学。 而且经过苏文宸养鸡场几次招人的考试选拔。 整个大队的社员们也都觉得，这种方式，比起以前那种大队干部决定要好很多。 最起码他们也有点参与感不是吗？ 甚至现在他们坪村大队的整个识字的氛围，在整个公社都是独树一帜的。 因为公社书记贺飞槐回去后，也动员了其他大队扫盲识字。 可惜响应的寥寥无几。 因为其他大队可没有养鸡场职工，这种胡萝卜在前面吊着。 苏文宸一行人先是坐村里的牛车，到达县里。 刚一下牛车。 苏文宸看着李向东，死死的把包抱在胸前，然后还在不停的四处张望。 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面装着钱。 “东叔，你轻松点，别这么紧张，你这样别人一看你就有问题。” 李向东翻了个白眼，直接把包递过来。 “你说的倒好听，有本事你拿着，这么多钱，我就不信你心里不紧张。” 苏文宸直接接过后，直接就这么大咧咧的斜跨着。 “这点钱有什么可紧张的？以后动则几万，东叔你小心脏那不是更完犊子了。” 看着苏文宸就这么大咧咧的跨在身上。 李向东直接上去，把包重新拿回自己身边。 嘴里还不住的埋怨。 “你小子心也太大了，你当这是装的白纸呢？这钱要是丢了，咱们几个都得原地上吊去！” “还是放我着吧，要不然我这心一直不安稳。” 一边说着，一边把挎包护在胸前，紧紧抱住，似乎生怕冒出一个人抢走。 苏文宸叹了口气。 这些钱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可能很多，但是对苏文宸来说也就那样。 真不至于原地上吊的地步。 不过毕竟观念不一样，他也不好多干涉什么。 “那行吧，东叔你护好钱就行，这么早的话，路边可能不好等车，咱们直接去车站吧！” 很快。 苏文宸等人刚来到汽车站门口。 瞬间就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苏文宸看了一眼李国栋。 “国栋叔？” 李国栋点点头。 “有人盯上我们了，你去买票，我们几个守着向东。” 放心，在蓝水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还真想看看，谁敢在我们坪村大队嘴里虎口拔牙！ 苏文宸点点头。 他大概能猜到，对方为啥这么快就盯上他们，主要是李向东动作，实在是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可能是过于关心，所以容易就让自己的动作，下意识的产生变形，反而招致了更多的目光。 这也是这个年代农村地区，大部分人都会有的情况。 上架感言。 明天中午12点上架了，希望大家给个首订。 第一次来起点这边写书，没想到居然就能拿到三江推荐，还是非常满意的。 当初后台发书的时候，一直到最后一天才签上约。 所以当时最后一天我都停更了，以为压根连签约都过不了呢。 这里要感谢一下签约编辑大大。 给了这本书面世的机会。 说实话，一开始我真的没想过能上三江，毕竟对于起点来说，我还是一个新人。 起点这边的文风，节奏我都需要慢慢摸索。 我也看到很多人在书评那边说节奏太慢，什么金手指完全不讲逻辑，那个年代就没办法养殖之类的。 但是我真的尽力了，金手指那个真没办法，因为我查资料发现，真按照现实逻辑来，实在是太困难了，因为那个年代养殖业真的就动辄全军覆没。 这也是为啥那个年代只有国营的农场和畜牧场，就算能搞集体产业，也几乎没有大队能把规模做大的。 实在是赔不起！ 粮食贵，成本高，那个时候，只有国家才能抗住，这么大的风险。 更别说还有其他饲料等各种条件制约了，我总结下来就发现这种情况下，主角不开挂，就算穿越的也搞不成。 那样就没办法产生爽感了，当然也可能我笔力不够。 但是作者真的尽力在圆了，大家多多担待。 再说如果不发展养殖业的话，那不就成赶山文或者是赶海文了吗？ 我相信平常看年代文的，对这两类书都不陌生，如果想看的话，起点搜一下一大堆这种文。 我这本书是签约了之后，才开始做大纲的，结果开始列好大纲之后我发现，我纯属自讨苦吃，如果选在八十年代会好写很多。 可是书都签约了，我怕放弃这本书，后面连签约都签不了，就算签了也不一定比这本强。 所以删删改改的，大纲也改了好多次，跟一开始相比，已经完全面目全非了。 目前大纲已经做完一整个七零年代脉络了，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太监问题。 最难受的就是审核问题了，目前我就被屏蔽过最少十章以上了，每次都删删改改好久才重新发布的。 不过现在也知道大概什么内容不能碰，什么名称不能出现。 一些人说职务名字不对之类的。 我知道，但是必须套用大家常见的职务。 因为有些写了就过线，动不动就审核，有些甚至发不出来。 最后说说大家比较关心的更新问题吧。 年前这段时间，肯定都会维持日万的！ 加更的话，一千月票加一更，以前送的也算，盟主之类的就不想了大概不太可能有，如果有的话，一个盟主五更吧。 毕竟每天一万，还要加更，其实对大家伙的钱包也是一个挑战！ 最后就是求个首订了。 后天就是元旦了，提前祝各位衣食父母，新的一年。 暴富！暴富！暴富！ 第88章 兄弟，都是误会！ 这边，就在苏文宸刚买完车票。 离开售票窗口。 就发现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手。 “哥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看看我们是不是同路！” 苏文宸听到这话二话不说。 直接反手抓住对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狠狠一别。 “嘶——！” “艹，你踏马快放开老子！” 苏文宸或许对李国栋和苏父那种，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相比，确实是架子。 可是面对县里的二流子，小混混之类的，就未必了。 毕竟这具身体打小，也是各种干架长大的。 “说吧，你是谁的人？” “艹尼玛，你管老子谁的人？立刻松开我，要不然，我让你们走不出这一片。” 苏文宸冷笑一声。 手上直接用劲。 瞬间对方两根手指都差点被掰折了。 “疼！疼！疼！” 对方立刻求饶。 很快，对方剧烈的喊声，引起了车站人员的注意。 “你们怎么回事？” 一个带着车站人员走过来直接喝道。 一看车站人员过来，对方顿时嚣张的看着苏文宸。 “我就问问路，这人二话不说就掰我手指。” “你看现在，他手上还握着我手指呢！” 车站人员走过来对着苏文宸说道。 “行了，松开吧！” 又转头看向对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现在滚出车站，要不然别怪我把你带回保卫科！” 一听这话，对方顿时就怂了。 看了苏文宸一眼。 “哼，你走着瞧。” 等对方走后，车站人员对苏文宸嘱咐起来。 “你小心点，他们可能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只是损失点钱，能忍就忍忍。”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好奇。 “你都知道底细，你们车站不管吗？就让他们光明正大在车站里打探消息？” 车站人员挠了挠头。 “那个这事有些复杂，现在县里各种事情也不少，光我们想管没用，主要是他们也没胆子干大事！抓都抓不过来。” 苏文宸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说白了，就是现在随着陆续停课，社会上多了一大群，不上学，没工作的年轻人。 这些人一天没事干，不就是要聚在一起搞事吗？ 难怪要组织大规模知青下乡。 这种年轻人一直放在城市里，就是不稳定因素，会源源不断地让治安环境恶化。 苏文宸这边告别车站人员，刚跟李国栋等人汇合。 远程就有人盯着他们一行人的一举一动。 “竹竿，怎么样？你去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他们要去干什么？那个人怀里装的是不是钱。” 被称作竹竿的少年，一脸晦气的揉搓着手指。 “艹，说起这个我就上火，那个逼人凶的很，一上来就掰我手指头，可疼死我了。” “对方警惕的很，一句话都没有透露！” 听到竹竿的话，那个领头的人却一脸兴奋。 “警惕好啊，这说明那个人肯定有钱，要不然这么警惕干什么？” “呃老大，你确定咱们能干的过人家那几个吗？你看那群人，全都五大三粗的，就咱们这几个我怕不够人家一回合收拾的！” “艹，你小子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过你小子，说的也有道理，看来光咱们自己不行了，要不就联系黑哥他们？一起干他一票，看样子那个人怀里最少上万块钱。” “上万！” 一听这话，周围几个年轻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么多钱能娶多少个媳妇啊！ 怕是得夜夜当新郎了。 “干，去联系黑哥，前几天不是刚跟他们刚搭上线吗，他们在咱们这一片干的很大，听说早市和黑市都有联系呢，如果上万块他们肯定感兴趣。” “时间来得及吗？” “肯定来得及，早市离这边不远，现在他们肯定在早市那边看场子。” “那行，你快去通知黑哥，我们盯着这几个人。” 远处。 苏文宸等人还在等车过来，看着远处这群盯着自己的人。 李国栋有点忍不住。 “小宸，看来这帮人是盯上我们了，不行我去赶走他们吧，被人一直盯着也挺烦！” 苏文宸摇了摇头。 “没必要，赶走了也会在远处盯着，刚才我在售票那里碰到过他们的人。” “如果他们凑过来，我到时候，拿枪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都是一群刚停课的小屁孩。” “现在城里工作不好找，可不就得自己想办法吗？” 听了苏文宸的话，李国栋也有些感慨。 “好久没来县里了，现在一看乱哄哄的，还不如咱们大队呢。” 苏文宸笑着说了一句。“那是，咱们大队治安不是国栋叔你负责吗？咱们民兵队可是非常尽职尽责，鸡场到现在都没进过贼呢。” 苏文宸这话说的李国栋心里得意极了。 “那是，别的不说，要是这群人敢来咱们大队撒野，老子当场就给他们全部都绑了！” “这么一看，这县里的人也不行，还不如我干的好！” 几人闲聊着。 没等来车，却等来了一大群气势汹汹的人。 本来这边也有其他人在等车。 结果一看对方这架势，赶快躲一边去了。 苏文宸看到眉头微微皱起。 什么情况？ 现在的县里治安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还是在车站呢。 如果是小偷小摸就算了，因为这年代无法完全避免小偷小摸这种情况。 可是在车站光明正大，抢劫大队的公款。 就算成功了，这也是给县车站这边上强度吧！ 还是说对方敢这么有恃无恐，是背后有人罩着的？ 这得多硬的靠山，敢让对方这么玩？ 都在一个县里的，苏文宸此时还真不担心对方，甚至如果对方真打算来硬的。 那么回头就可以，让李国栋拉上全部民兵队，带着枪炮登门拜访。 这有嘴吃可未必就能够咽的下去。 对方一群人，很快来到苏文宸等人的面前。 一个面相颇为凶狠，眼角留有一道刀疤的中年人，眉头紧蹙的看着苏文宸。 “苏文宸？” 苏文宸也认出来人的身份，也是有些诧异。 “哟，这不是黑哥吗？” “怎么这是你这是也要来坐车啊啊！” 对方还没说话，下面的一个小弟就忍不住了。 “坐尼玛车呢，黑哥也是你能叫的？识相的就把钱拿出来，说不定我们心情好还能给你们留个车费回去。” 结果这小弟还没说完。 “啪！” 脸上就挨了一个大逼斗。 对方一脸懵逼看着抽他的老大。 “老大，你打错人了，你打我干嘛？” “来之前不是你说。” 还没说完。 “啪！” 又挨了一下。 顿时这个小弟都被抽懵逼了。 一脸委屈的看着黑哥。 这时怎么回事？明明是提前说好，他当恶人吓唬一下，然后老大当好人，给对方留一半吗？ 现在怎么变卦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黑哥自然看出小弟的委屈，可是他也没办法。 前面，那几个瘪三说是有钱的外地人，他才过来的。 要是知道是苏文宸，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对于苏家，他以前可是起过想法的。 毕竟整个北湾公社，几乎所有大队他都可以让人在对方大队组建赌局，偏偏只有坪村大队例外。 他自然不可能忍。 他尝试过拉大队领导下水，可是对方都不上钩，甚至那个怂逼支书，光收好处说话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他才有过，偷偷拉拢以前的苏文宸，参与公社这边一些投机倒把的小买卖的事情。 等慢慢参与深了，自然就能把整个苏家都拖下水。 可惜的是。 事情才刚刚开始，没几天，他就听到苏文宸被打的下不来床的消息。 然后他就收到背后人警告。 让他别招惹坪村大队的苏家了，要不然出了事情，他自己负责。 很显然，苏家有人能让他背后的人都忌惮。 要不是这样，上了他黑哥船的人，哪有那么轻松就能下去的。 自此之后，他在北湾这边，就没招惹过坪村大队那边的人。 现在因为这事突然跟苏家对上，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特别是小弟还看不清形势，乱说话。 这让他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于是只能尽量缓和关系。 “哈哈，那个苏兄弟，都是误会，我这个兄弟，他脑子不太好，见人就喜欢乱说话，来抽根烟，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苏文宸摇了摇头，眼神里透露出一股不善。 “黑哥，不好意思，我现在戒烟了！不过你们怎么现在改行了？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我们大队可从来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 “呵呵，兄弟你真会说笑话，什么改行，都是下面人开玩笑，哥哥给你赔个罪，都是误会，这是就算过去了，行不。” 苏文宸这趟毕竟是出来买东西的，其实也不想招惹是非。 很多事情以后可以慢慢算。 “既然黑哥你说是误会，那可能就是误会了，不过这种没带脑子的兄弟还是别带出来了，容易招祸！” 黑哥也连连点头。 “兄弟你说的是，要不这样我出钱，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你们也消消气？” 苏文宸摆了摆手。 “吃饭就算了，我们这边也有事。” “那行，你们先忙，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就非常干脆利落的立刻转身带人离开。 (本章完) 第89章 咱们的丰产牌很好，所以我要买东方红 李国栋看着对方一群人的身影。 “小宸，他就是北湾那边的黑哥？” “国栋叔你也知道他们啊！” 李国栋冷厉的看着对方的身影。 “怎么不知道，咱们公社有不少大队的人，都被他拉去赌博，搞得倾家荡产不在少数。” “以前也让人来我们大队拉拢过我们，不过没人搭理他，就连老高那个老小子也只收东西不办事。” “后来听说把功夫还用你身上了，要不是你爹带我们。” 呃 李国栋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话多了。 “算了，不说他了，你别沾上就行，干这种缺德事情干多了，很容易出意外，听说县里有人已经盯他很久了。” 听着李国栋的话后。 苏文宸眼光闪烁。 看来当初，对方好像是想从他这边打开坪村大队的突破口啊。 不过应该他爹做了什么让对方最终放弃了。 而且看今天一开始的架势，对方这是打算明抢啊！ 这踏马也太嚣张了。 回去得找他爹问问对方的底细，居然找他当突破口？ 怎么？他看起来就像软柿子吗？ 另一边。 黑哥带着人群回到早市那边的据点。 对手下招了招手。 “去，把那几个瘪三给老子带出来，妈了巴子的，居然耍到老子头上了。” 这时，一开始的那个手下一脸委屈的捂着脸颊。 “大哥，刚才那群人是谁？本地人？县里你说咱们不能招惹的，我没见过这号人啊！” “不是县里的，坪村大队的！” “坪村？就是那个新建了一座养鸡场那个大队？听说他们养鸡场可红火了，每天都有大厂子的采购员去他们大队拉鸡蛋呢。” “市里的黑市那边鸡蛋都一块钱一斤了，这养鸡场哪是下的鸡蛋，这是下金蛋啊！” 说着这人还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 黑哥听到这话，也有点心动。 “回头去他们养鸡场的人问问看，能不能私下倒出一批鸡蛋，咱们也从中捞上一笔，可惜养鸡场是坪村大队的，要是其他大队，事情要好办很多。” “把负责人拉出来赌一圈，说不定整个鸡场私下都是我们的了！” 苏文宸还不知道对方已经惦记上他们养鸡场。 此时他正在客运车里，被晃得七晕八素。 由于上车早，他们一行五个人都坐在最后面一排的位置，正好全部占满了。 带着钱的李向东，更是直接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即使是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向东的包。 可是看了看苏文宸五大三粗的一行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板。 只得无奈放弃。 下了车之后，一行人又阻拦了好几个，故意想往李向东身上撞的人。 一番跋涉之后，才终于到达市农机厂门口。 李向东怀抱着包，看着市农机厂气派的大门，顿时松了口气。 “娘的，这市里的小偷，怎么比我们县里都多呢！” “以后这种事情我再也不出来了，这一路上给我担心的，那些小偷见了我跟看见黄大闺女似的。” “那眼珠子是直溜溜的往我身上瞅啊！” “光瞅还不算完，还前赴后继的往我身上撞！” 苏文笑着看向李向东。 “哈哈，东叔，说不定在人家眼里，你比黄闺女还诱人呢！” 李国栋也赞同的点头。 “那肯定啊，谁家闺女能值这老多钱！” “不过就是市里这治安不太行，我都把小偷送去车站保卫科了，结果回头人家就把人放了。” 苏文宸倒是理解大概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这段时间抓的太多了，根本关不过来，这种偷窃未遂的一般也就教育了事。 不过等过段时间，这些没工作的年轻人都变成知青送下乡之后，城市里的执法人员，逐渐腾出手来这种现象肯定会逐渐减少的。 最起码未来十年间，城里的治安都是在逐渐变好的。 下一次犯罪率猛增的开放之后了。 那个时候知青大规模回城，加上大批农民工进城打工，治安再一次恶化，随后就是第一次严打降临。 苏文宸几人在农机厂保卫科门口，等了一会儿。 赵大鹏就脚步匆匆的从厂里跑了出来。 “阿宸兄弟，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走吧，在门口登记一下，我带你们进去。” 走进农机厂的农机停放处。 迎面就是一排排各种型号的崭新拖拉机。 从小型到中型还有大型的拖拉机，直接让李国栋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甚至跟着过来的民兵铁娃，嘴里下意识的惊呼。 “我滴娘啊，这么多拖拉机，这农机厂得多有钱啊！” 赵大鹏摆了摆手。 “这位兄弟，这才哪到哪！” 说着神情有些追忆。 “我曾经有幸去过河洛市的第一拖拉机制造厂，人家那才叫气派，整个厂子无边无际，人家光工人就四万多名。”“四万多工人啊，比我们厂十个加起来都多，停拖拉机的地方，更是直接全都是整齐划一的停着同一种拖拉机，一眼看过去，都看不到头，我跟你说那场面老壮观了。” 铁娃听到赵大鹏的描述，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该有多壮观。 只是喃喃道：“四万多人，那得多大的厂子啊。” 他板着手指数了数，他们整个大队也就五六百号人。 也就说人家一个厂比他们一百个大队人都多。 赵大鹏看着全都一脸惊讶的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不过当苏文宸颇为平静的脸色后，敬佩道。 “阿宸兄弟，要不说你是有本事的呢，就你这沉得住气的本事，一般人就比不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大鹏兄弟，你还是别夸我了，我这就是强行镇定罢了。” 对于苏文宸来说，他之所以不怎么惊讶，主要是因为见多了，后世随便去一个二手车市场，规模也比这个大。 所以这种几百辆拖拉机的规模，倒也真不至于让他多么惊讶。 当然要是全部送给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他确实得被惊住。 看着这些拖拉机，苏文宸颇有些好奇的跟赵大鹏询问起来。 “你们农机厂一般不是都生产自己厂的农机吗？怎么你们这搞得跟农机站一样，成销售的了？” “以前我们也只生产咱们岚市的丰产拖拉机，后来市农机站那边没地方，停放拖拉机就放我们这了。” “然后一来二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农机厂就承担了一部分农机站的活。”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们一边生产，一边卖别的厂的。” 随后小声对苏文宸说道。 “我跟你说，你别说出去，其实我们自己厂研发的丰产拖拉机，跟人家大厂的差远了。” “特别是现在履带式拖拉机很多地方都反应，太费路了。” “你们下面还好，基本都是土路，可有些水泥路就不行了，很多公社都反映，刚修的水泥路结果没多长时间就被压坏了。” “所以这玩意早晚都要淘汰，现在我们厂已经在东北的辽沈拖拉机厂在谈了，听说要引进现在最火的东方红28的制造工艺呢！” “你们如果钱够的话，可以考虑买这种，公路上跑的老快了，一小时能跑二十多公里呢！” 接着赵大鹏还伸出五个手指说道。 “如果你们给它配上最大的那种四轮车斗，一次可以拉五吨货！” “就是价钱可能稍微有点贵，差不多得上万块了，就算我们厂一分钱都不赚，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不过你要是买我们厂的丰产型履带拖拉机，那个倒是最便宜，如果按照最低的出厂价的话一千五就可以了。” 听了赵大鹏的话之后，苏文宸有些好奇。 “你们厂的拖拉机这么便宜，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赵大鹏点点头。 “行，各个型号我都带你去看看，你们定好了，咱们就去销售科找周副科长看看能给你们便宜多少。” 很快。 苏文宸就在赵大鹏的带领下，浏览了目前主流的各种拖拉机型号。 特别是小型的履带拖拉机跟边上的中型的轮式拖拉机一比。 那真是大人跟小孩的区别。 最后经过跟李国栋还有李向东商量了一下。 众人一致都看好，目前比较受欢迎的东方红28，这辆中型轮式拖拉机。 外形霸气，功能齐全，能搭配各种配套农具，还有拉货载重都非常不错，28马力的功率在当前国内来说绝对是非常强的一批了。 光从对方现在的受欢迎程度，其实就能看出来，好与不好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赵大鹏带着苏文宸一行人来到销售科。 “周科长，昨天我们科长说是跟您说过了，我带人过来交钱了！” “大鹏啊！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就让苏文宸一行人进入办公室。 笑眯眯的看着几人。 “你们就是给我们厂供应鸡蛋的大队吧！赶快坐，你们想好要买什么型号的拖拉机了吗？” “不就让大鹏带你们多看看，我跟你们说，我们厂生产的丰产拖拉机非常不错。” “不光价格便宜，还特别皮实耐造！” 由于李国栋是一行人看起来年龄最大的，所以周科长自然先对他说话了。 于是李国栋一听这话。 觉得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微微有些着急起来。 苏文宸见状，立刻出声。 “我们也听大鹏兄弟介绍咱们厂的丰产拖拉机。” “这辆拖拉机确实不错，不光是咱们岚市拖拉机技术的体现，也是咱们岚市工业发展的结晶！” “这款拖拉机不光是咱们厂的骄傲，更是咱们岚市所有人民群众的骄傲。” 苏文宸这一顿话说的周科长是脸色通红。 他们厂生产的拖拉机什么样，他最清楚不过，要说偷工减料，那倒不至于。 如果退回十几年去，那确实是骄傲。 可是放在现在来说，跟人家的一比，那就真啥也不是了。 要不然他们厂也不会想尽办法，还托了省工业厅出面跟东北那边沟通，好引进别人家的先进技术。 夸完之后，苏文宸很快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大队来之前都商量好了，要买一辆中型拖拉机，所以很可惜我们只能放弃咱们厂的丰产拖拉机。” “所以，我们还是比较想买的是东方红28，中型的轮式拖拉机。” (本章完) 第90章 你们两个的脑子是不是长小苏身上了 苏文宸这话一出，让周科长有点牙酸。 “东方红28啊！” 周科长略微有些迟疑的看着几人。 心中有些感慨，这几个人眼睛是真尖。 这辆拖拉机确实是现在非常受欢迎的一款拖拉机，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下很大代价，去东北引进这款拖拉机的制造技术。 听说不光他们一个厂，好几个地方的拖拉机厂都想引进这个型号的拖拉机制造技术。 所以明天省工业厅下来视察，就是要看看他们拖拉机厂，具不具备引进那种拖拉机的能力，所以明天非常关键。 昨天后勤科的那个死胖子在小厨房，搞得新菜式，确实吃的他非常满意，对方大队养殖的公鸡，确实是一绝。 等明天工业厅领导下来，别的不说是，伙食这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要是对方后来天的话，他还能想办法敷衍一下对方，现在明天省厅的人就要下来了，这个时候如果在他这里出现点意外。 他相信厂里的书记和厂长能活吃了他。 思虑片刻，周科长只能无奈道。 “这款拖拉机可不便宜，由于是别的厂生产的，我们也没办法给你们便宜多少，要不你们看看别的？” 苏文宸摇了摇头。 “就这个吧，我们觉得这个型号就挺好，东方红，名字就好听！” 周科长知道劝不动，也只能点头。 “行吧，辽沈厂那边给我们的价格是八千块，我们一般给下面县农机站，都是一万出头的，就这还得排长对才可以。” “所以我们这边，给你们这边走的不是农机站那边的指标，是我们厂自己的拆解指标！” 苏文宸立刻走上前去。 一脸的感谢。 “周科长，你这是帮了我们大忙啊了，你放心，以后有用得着我们大队的，你们尽管开口。” “咱们大队就算拼了全力，也不能让咱们工人兄弟们饿着。” 听了明白苏文宸的意思，周科长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他们这次确实也图人家的公鸡，要是拖拉机卖了事没办成，那可就完犊子了。 这次厂里可是少了一个拆解指标。 这种指标走的是计划外的名额，他们厂走个流程之后，一般能额外多卖不少钱呢。 要不是引进新技术这件事，对厂里实在是特别重要。 他其实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他眼里，给你们插队买辆拖拉机就可以了，居然还想要最好的？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虽然对方嘴上没说，可是苏文宸也看在眼里。 因为这种来自大厂的傲慢，就算是以后也没有消失过。 不过嘛。 只要目的达到了，其他的苏文宸倒是不怎么在乎。 想起拖拉机需要配套的各种农具，几乎每一样也都得几百上千块，甚至有的几千块。 苏文宸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 “那个周科长，你们给我们少了这么多钱，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这样，我们按照原价购买。” “但是你们送我一些配套的农具，比如四轮车斗，深耕犁，收割机，这种配套设备！”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 周科长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一脸便秘的看着苏文宸。 “难怪你们大队派你小子出来说话，你知道一个能拉五吨货的，五立方的大中型车斗多少钱吗？” “要一个车斗就要四五千块钱！” “还要给你们配备深耕机，收割机，这我要是同意，估计明天就得被厂里开除了。” “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苏文宸挠了挠后脑勺。 “那个，这不是谈着呢吗？咱们也没必要那么大，两三立方的小型车斗也可以嘛！” “再说，农具都可以给咱们厂里生产的，这不就便宜下来了吗？” 苏文宸这话一出，周科长倒没有一开始那么跳脚了。 思索了一下。 这事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们厂自己生产的几种农具，成本倒也没高到哪里去。 想了想。 “这样吧，你们加两千块钱，我们厂给一个两立方的车斗，深耕机想都别想，就只有普通的双铧犁，收割机也没有，就普通的摇臂割晒机！” “这些东西，在你们下面绝对是够用了，收割机一般那都是农场才用的着的东西。” “就是这类简单的农具我们一般单卖也都上千块，算下来给你们最少省了一千块呢。” 苏文宸见状也见好就收。 要不然万一真给人家惹毛了可咋整。 “那就感谢周科长了，我们是现在就交钱还是怎么样？” “等等，我给你们个条子，拿着去财务交钱就可以了，交完钱就可以带着条子去提货了。” 随后周科长又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你们有人会开拖拉机吗？一般来买拖拉机的公社，都会派几个拖拉机手来我们厂学习几天然后才开回去。” “像是你们大队单独买的，现在咱们市还真是头一个呢！” 李国栋几人听到周科长的话，顿时有点傻眼。 要培训几天才能开回去，这还能赶上夏收吗？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开口问道。 “周科长，我们试试应该没有问题吧！” 苏文宸前世毕竟会开车，甚至在老家还开过那种手扶拖拉机。 所以他觉得有人教一下，上手应该不是啥大问题。 正在低头写条子的周科长，头都没有抬。 “交了钱，拖拉机就是你们大队的了，不用跟我们汇报，反正你开沟里那也是你们的事情。” 听了对方的话。 苏文宸想了想，觉得都是开车，应该不能直接开沟里吧！ 拿着周科长的条子离开销售科。 李国栋迟疑的看着苏文宸。 “你说的真的假的？就稍微学一下就能开回去？要不小宸你留在这学两天再开回去吧！” 赵大鹏也一脸赞同。“阿宸兄弟，要是你以前没开过车，还是要学几天的，拖拉机虽然不难，但也不是随便就能开走的！” “你最好是在这里学几天，再开回去，这拖拉机可不是一笔小钱，要是路上出什么意外，我们农机厂就算派车去拉，也都是要收钱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 “我先试试吧，要是特别难，就留在这里学几天。” 去财务交钱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对方数完钱之后，就给条子上盖章了。 一番折腾后。 苏文宸几个人终于在一片空旷的练车场看见属于他们大队的拖拉机。 通体的漆面都是这个时代最常用的大红色。 后面两个巨大到跟人差不多高的巨大轮子，彰显着其威武霸气的身姿。 李国栋几个人更是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凑到车身抚摸起来。 手指轻柔的动作，更是仿佛在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 “这就是咱们的拖拉机吗？真好！” “这要是开回去，整个公社都得羡慕咱们吧，就公社那台破拖拉机，连给咱们这辆提鞋都不配！” 这一刻。 李国栋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么看着公社那辆拖拉机流口水的。 赵大鹏没一会也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过来。 “阿宸，这是我们厂的曲师傅，开了十多年的拖拉机了，基本啥型号都懂，甚至有的拖拉机他光听声音就知道出了什么毛病。” 苏文宸立刻走上前去，伸手道。 “曲师傅你好，待会就麻烦你了。” “我们这来的急也没带什么，等后面我们大队派人来学拖拉机的时候，让他们顺便给曲师傅带只我们当地的小公鸡尝尝。” “你可一定要给面子，也帮我们提提意见！”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曲师傅心里非常舒服。 虽然没见到东西，可是对方光态度就让他很高兴。 更别说还让他提提意见。 他作为厂里的老资格拖拉机手，这两天可是对风靡整个拖拉机厂的公鸡好奇的紧呢。 主要是后勤那边还搞了个什么试菜。 不少人都去尝过，那回来说的那叫一个离谱。 似乎跟吃了一口能长生一样，这给他听得心里直痒痒。 可惜，他虽然资格老，但是并不是领导，而且在他们厂教人开拖拉机的老师傅，还是不如制造拖拉机的老师傅吃香。 所以现在还真没吃到过呢！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立刻拍着胸脯表示。 “苏同志，你放心，我老曲别的不敢保证，只要他们愿意学，我肯定倾囊相授。” 曲师傅这还真是真心话。 因为他非常清楚，就算教出来的徒弟再优秀，对方终究也是要回去他们大队去的，跟自己完全产生不了竞争关系。 所以对于教人他还真是一点不藏私。 这也是让他在整个拖拉机厂在教人这方面，得到了首屈一指的赞誉。 因为没人是傻子，正经的教和敷衍的教，其实谁都能感受的出来。 只不过他的好心情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整个练车场都是曲师傅怒吼的声音。 “慢点，慢点，踩刹车，快点踩刹车，那踏马是油门，另一个才是刹车。” “不是，你们这个笨货，跟刚才那个笨货一样，我说了多少遍了，这边的是油门，那边的才是刹车。” “怎么还左右分不清楚呢？” “不是你们都一个大队的年轻人，你们两个脑子是不是都被小苏拿走了？人家一遍就能开的利利索索的了。” “到你们着，我说了不下于十遍了吧！你们是一点都没记住啊！这估计出了大门就得给我干沟里去！” “算了，你们俩就不适合开车！” 接着一脸叹气的走到苏文宸和赵大鹏身边。 “你们大队到时候换个脑子活泛点的过来吧，当然也别太活了，最起码得比这俩笨蛋强点。” 后面跟着过来的大山和铁娃也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苏文宸。 “好不容易能提前接触到拖拉机，结果却又无情的告诉两人，他们不合适！” “这对两人来说，一开始摸车的时候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望。” 苏文宸摆了摆两人肩膀。 “没事，说不定大队的人，还不如你俩呢！” 接着转头看向曲师傅。 “您放心，到时候回去我们会让大队的年轻人，挨个试试，肯定选出上手快的拖拉机手。” 曲师傅却有些不解。 “小苏你自己当拖拉机手不就行了？” 因为在曲师傅的印象中，拖拉机手已经是农村地区顶好的工作了。 虽然跟他们比累了点，但是在农村可是非常吃香的。 特别是周围大队如果要租借拖拉机，更是都得好吃好喝的招呼才可以。 苏文宸还没说话，赵大鹏却直接开口说道。 “曲师傅，我阿宸兄弟已经是大队的领导了，而且还兼任养鸡场的场长。” “怎么可能去开拖拉机呢，你还不知道吧，这种小公鸡就是阿宸兄弟搞出来的呢。” 接着又看向苏文宸。 “不过阿宸兄弟，你们这个小公鸡我觉得你们得起个名字，以后说出去别人也知道啊！” “要不然小公鸡，大公鸡的叫着，别人都不知道真假。” 赵大鹏的话，让苏文宸心头一动。 确实。 这一趟岚市之行，让苏文宸也发现了肉鸡的潜质。 他们这一次能够购买到满意的拖拉机，这批公鸡绝对是功不可没。 这玩意对很多工厂中高层领导来说，吸引力比鸡蛋大多了。 不过苏文宸想想也理解，这年头，当个领导谁家还吃不起个鸡蛋了。 (本章完) 第91章 坪村大队搞这么大？有大领导来了？（月票加更） “突！突！突！” 一辆崭新的东方红拖拉机疾驰在蓝水县的县道之上。 一路上。 只要是在靠近县道这个方向，在田间地头劳动的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会下意识的直起身，朝着发出拖拉机声音的地方看去。 当看到那一抹红色霸气的车头，都会不约而同的露出羡慕的神色。 接着就开始猜测这是哪个公社找关系，买的拖拉机，并且中间还要夹杂着对自己公社的人，没本事的吐槽。 坪村大队这边。 几乎所有社员们，早就已经翘首以盼了。 从苏文宸他们，早上出发之后。 就有社员们吃完饭在村口等着了。 即使大家都知道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可是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只有在村口，这个第一时间看到的地方，才能稍稍缓解一些。 另一边公社书记贺飞槐，此时特正被县里供销社的主任拉着往坪村大队这边赶来。 “贺书记，这次你真得帮帮我啊！” “这次是我们供销社不对，可也不能把咱们县的鸡蛋全都往外卖啊，咱们县下面不少公社下面的农户家里下的蛋，都已经被市里那帮人掏空了。” “再这么下去，市里问题还没解决呢，咱们县就出问题了。” 贺飞槐在对方说完之后，冷笑一声。 “老曾，这还不是你们供销社自己的问题，人家农户们为啥不卖给你们供销社，反而全都一窝蜂卖给，市里下来的采购员？” “还不是人家给的价钱高？我问过好几个大队，人家市里基本哪个厂下来采购最低鸡蛋都给七毛钱一斤，你们呢？还给五毛钱。” “这就算了，还有一些农户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柿饼，大枣之类的干货，人家也都给高价。” “到你们供销社下来，就嫌弃这个不行，那个不好，价钱压的那叫一个低，难怪你们供销社东西越来越收不到东西了。” “而且不光你们下来采购的人，就是卖东西的售货员也是一个赛一个的高傲，头仰的那叫一个高，仿佛得上天似的。” 听到贺飞槐的话之后，曾主任叹了口气。 “老贺，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就这个售货员不爱搭理人的问题，我说了不下于一百遍了，可是一点用没有！” “那些新来的，我说两句她们还能听，但是过了一阵被老员工一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有学有样。” “我有时候就纳闷，招人的时候明明挺好一小姑娘，来上几天班之后，就立刻变了一副模样，你是不知道，有一次，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对着她原先大队的一个小姑娘，骂人家是下贱的泥腿子呢。” “她自己都没洗干净，就变这样了！” 贺飞槐嘲讽的看着对方。 “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不都跟你学的吗？” 一听这话，曾主任立刻急的跳脚。 “诶，老贺，你可别冤枉人，我什么时候这样了，主要都是一开始那批老员工带的，可我也没办法，我说是主任，招人我说话都不那么好使，想要开除一个就更难了！” 贺飞槐有些好奇。 “那被你抓到小辫子的那个售货员，你当时都没有开除？” 曾主任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废话吗，被我抓了个正着，又没啥关系，我不开除她，还留着继续霍霍人民群众啊。” 贺飞槐却一脸不屑。 “我呸，真这样你们供销社得开一大半，你也就欺软怕硬！” 曾主任也一脸无语。 “你这话说的，开一大半，那动静就太大了，我也没那个胆子，别的不说开除一个其他人就老实多了，最起码我说话比以前好使多了。” 两辆自行车，就这么边闲聊边往坪村大队而去。 等一拐弯，快到坪村大队的村口之后。 曾主任顿时吓了一大跳。 “妈呀！老贺，你平时架子都这么大吗？这怎么还把大红拿出来了？” 曾主任被远处黑压压一大片人群，直接当场吓了一个激灵。 因为就是县领导下来，一般也不会安排这么隆重，或许只有更高一级才有可能。 接着他又瞧了一眼贺飞槐。 心中暗道。 你这浓眉大眼的货，嘴上说着光明正大，没想到居然平常摆谱摆的这么大。 以后我可得离他远点，这架子比县书记，县长都大，这传到领导耳朵里，能有好果子吃？ 早知道不找他当这个和事佬了。 这要是被牵连上，我可就冤枉死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县长对他们供销社还一直不满意。 这次怕是失策了啊。 另一边的贺飞槐也一脸懵。 他来坪村大队又不是第一次了，今天下午也没提前通知啊。 搞这么大的欢迎仪式，难道是市里有领导下来吗？ 但是也不可能直接越过县里和他们公社吧！ 等骑到人群前面，贺飞槐还没等说话。 人群中就传来声音。 “哎呀，书记也来了啊，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吗？” “你没听宸小子说呢！咱们大队真就跟个大筛子一样，有点事都藏不住。” “可这还没一天呢，这就给嚷嚷出去了，这贺书记都知道了，要是没买回来可就丢死人了。” “是谁啊？嘴这么快，这一天天的嘴上就不能有个把门的？等买回来再出去咧咧啊！” “肯定是许大嘴，她嘴最快了，平常她也最喜欢出去瞎打听。” “张盼娣，我放娘的狗臭屁，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今天都没出过大队。” “这我作证，许大嘴吃完中午饭就在这里守着了。” 在人群的叽叽喳喳的讨论中。 苏父也从后面挤到前面。 “贺书记，你们也收到消息了啊！来坐在后面等吧！” “我估计他们应该也快了！”贺飞槐听到苏父的话，虽然还是一脸懵逼，但是最起码搞清楚，这不是用来迎接他的。 推着自行车，挤过人群。 “老苏，你们大队这是搞什么玩意？人群都聚集在这里，又是大红，又是欢迎仪式的？” 苏父刚想说话。 远处村路的拐角处就传来一阵拖拉机的轰鸣声。 “突！突！突！” 听到这个动静，周围人群顿时欢腾起来。 “来了！来了！” 苏父也没时间解释。 “贺书记，等回头再跟你细说啊！” 说着也顾不上贺飞槐了。 直接指挥人群。 “快，快，快，把红布拉起来！” “小姜，县里照相馆的人呢，人回来了，你带几个人帮他们把相机和拍照用的东西都搬出来吧！” 贺飞槐看的是一脸吃惊，这坪村大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连县照相馆的人都找来了？ 难道是老苏这个老小子的老领导下来看他？ 要不然不至于这么搞这么大阵仗吧！ 贺飞槐越想越对，赶紧理了理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领。 “老曾，你看我着装没什么问题吧！” 曾主任满头雾水。 “挺好的，不是，老贺你们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他都没说清楚，你就知道了？” 贺飞槐赶紧把自行车停到路边。 “没时间跟你多解释了，你跟着就行！” 远处的路边，很快出现一辆崭新的红色拖拉机车头。 人群中看见后，响起阵阵惊呼。 “来了！来了！” 不过跟其他社员们一脸兴奋和期待不一样。 贺飞槐脸色微微有些古怪。 拖拉机？ 这大领导现在这么接地气吗？小汽车不坐，偏偏坐拖拉机？ 不过这领导就是不一样，坐的拖拉机都这么气派啊，看看人家这个大红色的车头。 看起来就喜庆的很。 还有后面那个比人都搞得车斗，这得拉多少货啊！ 他们公社的那辆宝贝拖拉机，跟人家大领导的座驾比起来就是天差地别。 呃！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这领导坐哪呢？总不能坐斗里吧！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贺飞槐也发现开车的那小子好像是苏文宸。 这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老苏故意让小儿子去领导面前混个眼熟。 依仗老苏那个不要脸的性格，倒也不是不可能。 特别是看到车斗里有人朝着他们挥手之后，贺飞槐赶紧理了理衣服站到最前排挥手。 此时远处的拖拉机上。 李国栋等人站在车兜里，看着远处乌压压的乡亲们。 他如同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朝着大家挥手。 “哈哈，小宸，向东，你看大家比我们都激动呢！” “还有贺书记也朝我挥手欢迎呢！” 就连苏文宸看着远处的每一个笑脸，也觉得今天也算是没白遭罪。 毕竟这个年代带钱出去采购，那是真要冒风险的。 很多黑市上的货都是怎么来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劫来的。 这个年代完全不缺少，那种要钱不要命的狠人。 就像在县里碰到的黑哥一样，他相信如果当时他们是外地人，对方就真的敢围住他们强行把钱抢走。 等钱都抢走了，就算去找公安都没啥用。 因为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谁搞的都弄不明白。 苏文宸把拖拉机开到村口位置之后，就熄火停车了。 等车刚一熄火，众人就一起为了上来。 贺飞槐还满怀目光的看着车斗的位置。 只不过下一个，看到跳下来的是李国栋，他瞬间懵了。 李国栋也吓了一跳。 “卧槽，书记，你这是在迎接我嘛？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贺飞槐听到这话，歪头朝着车斗里面望去，发现里面好几个机械农具和李向东几人。 顿时明白他搞错了。 社员们欢迎的不是人，是这辆拖拉机。 不过他也不是白当这么多年公社书记的。 直接拍了拍李国栋的肩膀。 “是在迎接你们，国栋辛苦你们了！” 李国栋瞬间挺胸抬头。 “书记，我一点不辛苦！” (本章完) 第92章 哎呀妈呀，今年这是掉福窝窝里了 伴随着拖拉机熄火之后。 一群人乌泱泱把整个拖拉机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特别是大红色车头所在的位置。 一个个平时看起来正经的不行的社员们，都仿佛被迷了心窍一般目光迷离的看着巨大的车头。 接着手掌不自觉的在车漆上摩挲起来。 “天老爷，你们快掐我一下，这气派的拖拉机以后真是咱们的了？” 听到这人的喊声，顿时有人狠狠掐了一下。 “嘶——！疼死我了，你真掐啊！妈诶，不过我确实不是在做梦！做梦不能这么疼！” “那还有假的不成，我一开始以为买的是公社那种拖拉机呢！” “我也是，要不说小苏有本事呢，看看咱们这个车头，公社那个和咱们一比，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边上贺飞槐听得是脸色一黑。 什么叫没长大的孩子。 哼。 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大队，一到夏收秋收，就派人去他们公社晃悠。 当时嘴里，可是把那辆拖拉机夸的是天乱坠。 哦！ 现在你们有了新的拖拉机，一个个的就喜新厌旧了。 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不过看了看人家的车型，想了想他们公社的那辆小型履带拖拉机。 发现确实没啥可比性，因为这车光后面那么老大一个车斗，都能装老多东西了吧！ 远处。 姜梨看着苏文宸挤出人群。 立刻跑过来关心道。 “你没事吧！听说现在外面挺乱的！” “你不知道，早上我跟大队长一起去县里，看看能不能借相机拍个照，却意外听说车站那边早上有人想抢钱，可给我们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打听清楚说是没发生多大冲突，我们都得派人去找你们了。” 听到姜梨关切的声音。 苏文宸心底一暖。 “没啥事，早上确实是我们，不过没发生啥冲突，都一个地方知根知底的，对方也不好下手！” “不过现在外面小偷小摸确实不少！” “你一个人的话，如果要去县里千万得跟我说。” “那还用你说啊，要不我怎么会找大队长一起呢！” 说着拉着苏文宸，走向县里过来帮忙照相的人。 “嘿嘿，你走了之后，大家伙说起来要是拖拉机开回来，能一起照个相留念就好了。” “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就拉着大队长跑了一趟县里，特意把人家师傅请了下来。” 说着转过头。 “刘师傅，待会就麻烦你，给我们社员和拖拉机照相了！” 对方摆了摆手。 “姜支书，你放心，我肯定尽最大努力给你们拍好。” 苏父也带着吃味的贺飞槐等人一起走了过来。 此时的贺书记一边走一边语气酸酸的说道。 “老苏，你们大队这下子是出息了。” “不光买拖拉机，居然还一上来就整了个这么气派的机器，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坪村公社呢！” 苏父直接打着哈哈。 “老贺，你这就不讲理了啊，我们这个拖拉机没用公社一分钱，名额也不是走的县里边的。 “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深闺怨妇，我们大队干了什么不地道的事情呢！” 贺飞槐却幽幽的道。 “你们大队地道吗？当初建鸡场说是五十只，现在你还有脸说五十只吗？” 苏父语气弱了一点。 “那不是，赶鸭子上架了嘛？而且一码事归一码事，好好的说拖拉机，怎么还说养鸡场上了呢！” “再说了，我们大队夏收忙活完了，还能真让拖拉机闲着？到时候周围大队不都能沾到好处。” “不过提前说好，我们总不可能白白出人出机器帮忙。” 听到苏父这么说，贺飞槐没好气的斜了苏父一眼。 “说的跟我打算让你们白出力一样，到时候你们自己谈吧，公社这边不管，有了你们这辆拖拉机帮助，今年夏收要轻松很多啊！” “而且现在咱们公社一共有两辆拖拉机了，冬月是不是考虑修一座直通南湾公社那边的桥？” “这一直往县里那边绕也不方便啊！” 苏父瞅了贺飞槐一眼。 “不光如此，要是把桥修在我们大队，我们大队拖拉机和人都免费出工！” 苏父已经当了很多年大队长了，对于周围的地形自然了如指掌。 他们北湾和南湾就是被一条大河分开的。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北湾这边靠近县里，应该比南湾过得好。 可是恰恰相反。 南湾公社确实是他们县最偏远的公社，可是人家虽然离县里更远，可是离着岚市那边就近多了。 由于不需要过桥就可以直接去市里。 所以人家南湾公社远比他们北湾公社，日子过得舒服多了。 因为这个时候，修桥是一件非常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情。 他们县内，目前也只修了一座桥。所以他们这边的公社，想要去市里都要绕非常远的路才行。 如果他们大队这边真能修一座桥。 以后去市里可就方便了，路程最起码缩短了三分之一。 对他们养鸡场的产业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反而贺飞槐听着苏父的话之后，微微有些牙酸。 “那选址的问题，公社这边再考虑考虑，这修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听到这话。 苏父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反正如果桥不修在他们大队，让他们白白出力是不行的。 这时苏文宸和姜梨也走了过来。 “贺书记，没想到你也过来了啊，那正好，待会儿也跟我们大队班子一起和拖拉机照个相。” “也庆祝一下我们大队第一辆拖拉机，正式加入我们坪村大队这个大家庭。” 贺飞槐也点点头。 “那行，希望你们坪村大队有了这个大家伙，能更加圆满的完成马上到来的夏收和后面的秋收工作。” 等他说完之后。 站在他后面曾主任也在不停的捅咕他。 不是，怎么还没完了呢。 你是不是忘了你这次下来主要是干什么的了？ 怎么还把我扔一边了呢！ 贺飞槐摆了摆手。 小声道。 “等会儿的，这么多人不方便说，等照完相人散了再说。” 曾主任看了看周围，也知道贺飞槐说的有理。 没一会儿，县照相馆的刘师傅四处打量了一下。 “不行，这里也太窄了，你们想照那种大合照，这里摆不开。” 苏文宸听到这话。 “不行就去打谷场那边吧，那边是用来晒粮食，就算全大队站一起都够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 顿时有人附和起来。 “对对对，去打谷场，那边位置大，而且距离修建在大队仓库边上车棚也近。” 苏文宸看着周围社员们对于一会儿照相的期待。 转头跟姜梨和苏父商量。 “咱们明天就要开始抢收了，今晚要不杀几只鸡，给大家伙补补？我们大队不是一直在抢收前，都会想办法弄点好东西，给社员们补补吗？” 听到苏文宸这话。 苏父倒是没有意见，因为他们大队确实有这个习惯。 只是今年，拖拉机喜事影响太大，导致大队部的人压根没想起这事。 不过今年他们自己就有养鸡场，倒也不用跟以前那么麻烦！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得征求姜梨的意见，毕竟人家才是一把手呢。 特别是老贺还在边上呢。 “姜支书，你觉得怎么样？” 姜梨虽然不知道他们大队的习惯，不过这件她也觉得是一件好事。 “我觉得挺好的，就是杀多少只呢？不能一人一只吧！” 苏文宸听了这话，顿时语塞。 “啥玩意？一人一只？那不直接给我把养鸡场吃倒闭了啊！” 苏文宸算了算。 “公鸡就十只吧，让社员们也尝尝自己养的公鸡的味道。” “另外，这几天我听五牛说，一号鸡舍最开始的那一批老母鸡年龄大的已经进入淘汰期了，下蛋明显不行了，所以在加上那些淘汰下来的十几只淘汰母鸡。” “不够的话，咱们大队仓库不是还收拾了一些土豆吗？就多加点土豆炖一大锅，啥条件，还指望全吃肉吃饱啊！” 苏父听到苏文宸的安排也点点头。 毕竟前面姜梨的话，可给他吓了一大跳。 请整个大队的社员一人一只鸡，他就是做梦都不敢做这种梦！ 在大队一二把手都同意之后。 苏文宸直接对社员们喊道。 “刚刚，支书和大队长商量了一下，咱们大队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抢收之前吃顿好的补足力气，这样抢收的时候大家才有力气。” “待会儿照完相，还是按照老规矩，就在打谷场边上支上灶，晚上吃一顿土豆炖鸡。” “吃完后，大家伙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咱们大队就开始抢收今年的夏粮！” 听到苏文宸说的这个消息之后。 不少社员们立刻兴奋喊起来。 “唉呀妈呀，今年这是掉福窝窝里了，不光抢收有拖拉机帮助，这还没过年就能吃到鸡肉了。” “苏书记，不能又跟去年一样吧，去年大队总共就买了十斤肉，其他全都是白菜土豆，我当时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点肉丁。” “土豆炖鸡不能是一只鸡，炖好几锅土豆出来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笑着回应。 “哈哈，那不能，最少二十来只，保证能让你看见整块的肉。” 不过苏文宸也知道，二三十只鸡看着很多。 真一个大队，几百号人分下来，平均二十个人一只鸡，其实也就一人几块肉的事情。 但即使这样，大家也都还是非常高兴。 毕竟肉类，在这个时期的农村是真的是属于稀缺物品。 一般人家里就算有鸡到了不下鸡蛋淘汰的时候，也舍不得直接杀了吃肉，更多的是去城里的早市，把鸡换成钱！ (本章完) 第93章 也许等他老了，也可以给新生代讲他的故事！ 在拖拉机开往打谷场之前。 苏文宸无奈的看着车斗里，已经是塞得不能塞得再满的人群。 这规模跟他以前在视频里，看到的印度火车有的一拼。 全部都是人啊！ “突！突！突！” 伴随着拖拉机车头冒出阵阵黑烟。 车头开始缓缓移动。 车斗里的社员们也不时的响起阵阵惊呼。 对于很多社员们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亲身体验机械的力量。 虽然县里就有去往市里的客运车。 但是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愿意花费几块钱就为了体验一下坐车的感觉。 大队的社员们，很多人这辈子，其实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了。 一般社员们如果没有亲戚在市里，压根就不会往市里跑。 坪村大队，打谷场。 一辆崭新的东方红拖拉机屹立在打谷场上。 每一个社员都回家，换出了自己最好，最新的一件衣服。 另外一般新衣服都是过年时节，社员们才舍得花钱买布买棉花做一身。 所以整个打谷场顿时出现了一个反常现象。 炎炎夏日。 即使傍晚，褪去了酷暑，也依然让人炎热的紧。 但是坪村大队的社员们好多却穿着花棉袄，即使满头大汗，也笑容洋溢的站在那里照相。 “咔嚓！” 快门声响起。 这一幕奇怪的画面立刻被定格了下来。 如果能流传到后世，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光看照片，甚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时节照的相片。 明明是同一张相片，却有的人穿着短裤，有的人穿着棉袄，还有人穿长袖。 这不禁会让人怀疑，这到底是谁有问题？ 这一次照相，由大队出钱，按照生产小队的方式集体照相。 每一个生产小队集体照一张合照。 照片洗出来以后，也会统一陈列在大队部。 苏文宸觉得这钱到是花的挺值的，甚至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拍下照片。 这样等以后大队发展起来了，还可以搞一个陈列馆和收藏馆之类的。 等自己垂垂老矣的时候，或许也可以给村里新生代的孩子，讲他们当年奋斗的故事。 另一边，由于县照相馆的人员都已经下来了。 所以想要自己照相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个就需要自己掏钱了。 苏家这边只照了一张全家福，本来苏文宸还想拉扯苏父和苏母一起照一张呢。 但是苏母嫌浪费钱，死活不愿意。 最后说，等苏文宸结婚的时候再照也不迟。 苏文宸见状也只能作罢。 不过他最后，还是拉着姜梨两个人单独照了一张。 两人一起站在拖拉机前方，靠的也并不亲密，苏文宸也没有弄出什么奇怪姿势。 就用这个时代最正常的站姿，留下了两个人的第一张合影。 照完相后。 姜梨开始带领村里的妇女们，开始忙活削土豆，捏窝头。 苏文宸也带人来到鸡场这边。 刚来到一号鸡舍这边。 苏文宸就看到赵五牛幽怨的眼神。 “场长，我听说拖拉机开回来了，而且你们还都跟拖拉机照相了？这可是用咱们鸡场的钱买的，我们鸡场的员工都没照相呢！” 还没等苏文宸说话。 跟着苏文宸过来的铁娃，却忍不住反驳起来。 “赵五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鸡场的钱？那是咱们大队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铁娃，五牛是因为照相的时候没叫他，不是那个意思。” “这样，等会儿，我喊刘师傅过来，也给咱们鸡场的员工都照一张相！” “大家都是一个集体，劲都往一处使，这让咱们大队才能越来越好，真要是内讧起来，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铁娃撇了撇嘴。 “哼，谁知道他什么意思，自从管了一号鸡舍，就跟要上了天似的，现在都不稀罕跟俺们这些老朋友打招呼了。” “阿宸，他跟你不一样，你都当副书记了，对俺们还跟以前一样，他才管一个鸡舍都这样，以后真当了场长谁知道啥嘴脸。” 苏文宸抬了抬手。 “行了，五牛没那个意思，就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才没空找你们闲聊，等忙完夏收，我放他几天假，你们几个老兄弟，一起喝一顿，别到时候真误会了。” 说实话，其实苏文宸是察觉到了一些苗头，不过时间由于还短，所以并不明显。 而且鸡场这边现在全部都是比较年轻的，特别是在挣了钱之后，全部都觉得是他们的功劳。 当初苏文宸也不是不想，招一些年纪大的，可是论学习能力来说。 上了岁数的人，是真不如小年轻。 一开始的苏文宸，其实是有给养鸡场发工资的想法。 现在看到这种苗头，苏文宸觉得真要发了工资，很容易在大队这边形成两个阵营。 现在光领工分，就有瞧不起那些正常上工社员的心态了，真发工资那还了得。 到时候真闹起来，大好局面很容易就会毁于一旦。 作为养鸡场的创立者，苏文宸非常清楚，现在养鸡场这么红火，虽然有他金手指加成的成分在。 但是大队这边，按照国家统购粮的价格给他们，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这个年代，养鸡场作为集体产业，一旦脱离了大队社员的基础，那么立马就会轰然倒塌。 很快，苏文宸一一查看了最老的那批母鸡的属性。 侯国忠看到苏文宸在观察这批老母鸡。 也走上前来。 “可能是受到你们这边的环境影响，这批鸡，好像比之前的产蛋高峰期缩减了很多，以前一般能维持四个多月，现在才三个月左右就开始提前进入衰退期了。” “不过自从来了你们这边，这两三个蛋的产，提前进入衰退期倒也正常，反正你们是赚大发了！” 苏文宸只是笑了笑。 不过看着这批鸡，他心中也逐渐印证了一个想法，看来产蛋多，是会提前透支鸡的潜能。 不过现在对他们来说，他们自己有种鸡育雏，这母鸡淘汰快一些倒也无妨。 想到这，苏文宸想起在岚市的时候，赵大鹏的话，他们的鸡是得起个名字了。 因为来自后世的苏文宸比谁都清楚，品牌带来的价值。 当然可能现在不明显，但是这种品牌越早创建，越能深入人心。 苏文宸直接对侯国忠说道。 “侯师傅，咱们这鸡也不能一直没名没姓的，你看咱们起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听到苏文宸的话。 侯国忠心中升起一股难受。 还是到这么一天了吗？ 其实从被赶出石泉养鸡场那一天他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 叹了口气，他幽幽道。 “它们以前有名字的，叫石泉鸡！” 苏文宸还没说话，赵五牛却抢先说道。 “诶~师傅你这话说的，石泉养鸡场那边现在都不认了，再说咱们是坪村大队养鸡场，叫石泉鸡像什么样子。” “现在就算起名字，也应该叫坪村鸡或者是北湾鸡和蓝水鸡。” 听了赵五牛的话，侯国忠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可有时候就是因为是事实，才更让人难受。 是啊。 自己石泉鸡场弃之如草的品种，被人家视若珍宝。 特别是这几个月，用后面种鸡培育出来的雏鸡，那更是一个赛一个的健康。 也不知道，石泉那边知道后，会不会后悔。 不过，他一个被赶出来的，说话也没人听，也就不操那个闲心了。 思考了一下。 他还是帮苏文宸分析了一下。 “名字的话，最好用你们县的或者是公社的，因为这样能帮助你们更好的获得上面的帮助。” “想得到县里支持，就用县名，公社支持就用公社名。” “这个鸡一旦名气出去了，会反哺你们县或者公社，他们领导见到之后，自然也会想起你们大队。” “到时候你们不管需要什么帮助，也都好更好开口一些。” 苏文宸点点头。 觉得侯国忠说的有道理，因为这不是后世，有流量就能换成钱。 这个时代，名气带来的更多的是政治上的助力。 他们大队名字再响亮，上面也只会一级一级拨款。 几乎是不可能空降的。 所以相比起虚无缥缈的未来，还是抱紧县里的大腿更加实际一些。 在说，他还想让县里搞一个国营蛋鸡场呢。 要不然他们大队的鸡苗往哪里卖去。 他们大队粮食总是有限的，养的鸡也是有定数的，所以还是得想办法撬动国家的资源。 于是苏文宸直接拍板道。 “那行，以后统一对外宣称，就叫蓝水鸡！” 论起名字，其实苏文宸更喜欢北湾鸡，不过，在苏文宸看来，公社这一级能够调动的资源实在有限。 特别是动用粮库的权力，更是得县里点头才可以。 所以真没必要在刷公社的好感度了。 在加上，他们大队现在跟公社这边关系也不差！ 起完名字。 苏文宸直接把已经进入产蛋衰退期的母鸡，全部从笼子拎出来，让铁娃几个人，全部拎去打谷场那边。 “侯师傅，你们和五牛收拾一下，今晚鸡场小食堂那边不做饭，一会你们带着饭盒去打谷场吃啊。” 侯国忠听到这话，舔了舔嘴角。 “你们大队也真舍得，刚才可是拎出去二十只淘汰鸡吧！” “就是我们石泉养鸡场，也不敢这么吃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明天就要抢收了，主要也是想给大家补补身体，别一场抢收下来人都倒了。” “而且这能一样吗？你们粮食国家供应，所以就需要完成国家给的任务，我们是粮食自己供应，所以社员们自己多吃点也没事。” “别的不说，你们光每个月发的工资，我们社员们见了都要流口水。” 第94章 看看，还得是小苏心疼咱们 侯国忠笑了笑。 他知道苏文宸说的是事实。 集体产业有集体产业的好处，不需要完成计划，自负盈亏，多吃几口也没事。 但是国营产业有国营产业的优点，光一个什么都国家一手包办，就这一点就足够有吸引力了。 就算宋场长再讨厌他，也只能把他以交流学习的名义一脚踢出来。 而不是直接把他直接辞退。 这边，苏文宸等人拎着鸡先走了。 侯国忠和赵五牛看着苏文宸离去的身影。 “五牛，刚才你们在鸡舍前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侯国忠的话后，赵五牛有些委屈。 “师傅，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跟他们说不上来话了！” 侯国忠摆了摆手。 “你不用跟我说，去跟你朋友说，你们大队的养鸡场跟我们国营养鸡场不一样。” “我们石泉鸡场那边是国营鸡场，背靠的是国家，所以跟周围大队不远不近的处着就可以了。” “你们集体产业却不一样，你们的饲料，人力物力，都是从大队获取的，所以收益自然也都是大家的。” “特别是你们苏场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居然还整出一套鸡场管理办法。” “所以你们觉得自己更像是工人，不像是农民了，对吗？” 赵五牛张了张嘴。 却也没有发出什么反驳的声音。 “行了，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个，我当年考进石泉鸡场的时候也这样，年轻人嘛！” “以后多学学你们苏场长，面对什么人就说什么话，心里不高兴也别表现出来。” “我看的出来，小苏其实今天是有点不高兴的，估计夏收结束就会出手整顿养鸡场这边。” “你心里也得有点数。” 赵五牛一听有点着急。 “师傅，场长要怎么整顿？是要换人吗？那我怎么办？” 赵五牛现在最怕的，就是被赶重新回去上工。 因为在养鸡场这几个月，不光吃的好，干活还没那么累，特别是他第一批进来了，已经算是个小领导了。 已经体验过权力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失去这份细微的权力。 侯国忠摇了摇头。 “那谁知道，你们场长心眼子多的跟个筛子一样，谁知道他想怎么办。” “不过，你多勤快点，对养鸡场多上点心，应该就不会被换的，毕竟你们也都是熟手了。” 此时，打谷场这边。 一个个大灶台，已经被社员们支起来了。 好几口大铁锅，也被社员从大队仓库里抬了出来。 灶台边上，切成块的土豆，和被剁成小块的鸡肉，都分别装在一个个大木盆里。 苏文宸也正往每个锅里倒油。 大队一些人，看着苏文宸的用油方法，心里疼的直抽抽。 要是苏文宸刚穿越就这么干，估计就已经有人上来拦他的。 就算是大队的油，也不能这么造啊！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之后，苏文宸已经成功证明他能带大家过好日子的能力。 人们对于强者其实一直是很宽容的。 所以画风顿时就改变了。 “看看，还得是小苏心疼咱们，光是倒这老些油，这菜就得香的没边了。” “那是，要我看，这以前大队领导，一个个就跟守财奴似的，还得小年轻，你看看这换人了，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过的好了。” 这话说的，直接让边上的苏父等人鼻子都气歪了。 搞的是他们都贪污了一样。 说实话，也就是现在大队养鸡场能带来收益，所以多吃点也没啥大事。 要是没有这份收益，他高低得上去拦住苏文宸。 “刺啦！” 鸡肉下锅之后。 浓郁的香气顿时飘荡在打谷场上方。 所以社员们都围在几个灶台上猛吸鼻子。 就连贺飞槐都吸了吸鼻子。 “老苏，还得是你们大队舍得啊，这一顿得下去两斤油了吧！” 说着咂咂嘴。 “我这一趟算是来着了，以往都是你们大队蹭我们公社的食堂，现在也终于轮到我蹭你们一顿了。” 就在这时，跟着一起过来的曾主任又开始捅咕贺飞槐了。 大哥。 你能有点正事不。 你是不是忘了来干啥的了，一个劲的往锅里瞅啥呢！ 不是说好，等照完相给说合一下吗。 这肉都炖上了，你他妈还不提，是准备等吃完饭人家开始赶人的时候再说吗？ 感受到曾主任的小动作，贺飞槐顿时想起来了。 都怪这菜太香，让他差点都忘了。 曾主任作为供销社的主任，跟贺飞槐比的话，虽然两个人级别上都是行政16级的正科级待遇，但是额外的福利待遇，绝对要比贺飞槐多很多。 供销社每天都是跟各种物资打交道，光是过一手，里面油水就有很大了。 所以鸡肉什么的，虽然不至于天天吃，可还是经常能吃到的。 而公社这边就惨多了。 因为他们主要跟各个大队的社员们打交道，下面的大队一个个穷的叮当响，他一个公社书记，除非动歪脑筋，要不然基本没啥油水。 想起自己这次下来的主要目的。 恰好这时苏文宸走过来之后。“那个，小苏，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县里供销社的曾主任，听说他们的职工前面过来乱说话，特地给你们道歉的。” 在听到贺飞槐的话之后。 苏文宸脸上习惯性堆起笑容。 “曾主任是吧，欢迎！欢迎！不过道歉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又没损失什么！” 苏文宸拿不定主意，对方想要干什么，所以说话也非常客气。 再说这事贺飞槐又是什么态度，他也不太清楚。 曾主任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立马走出来握住苏文宸的手。 “苏场长，实在不好意思前面给你们添麻烦了，都是我们供销社管理不严，这样作为赔礼，我们仓库还有七八匹瑕疵布。” “今天我看咱们社员们照相的穿的新衣服，很多都是衣，我们供销社这批瑕疵布，不要票两毛钱一尺，这样咱们社员们也能扯一件新衣服。”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一惊。 好家伙！对方这是大出血了吧！ 他可知道，这个年代，布匹也是硬通货之一，一直到改开之后，布匹都处于极度缺乏的状态。 不少农村家庭，衣服更是跟传承一样，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 所以这种不要票的瑕疵布，在农村市场是非常受欢迎的，更别说价钱还这么低了，正常布不光需要布票，价格最低也得三四毛一尺。 这种不要票的布，一般都不太会出现在供销社的柜台上。 基本都是职工内部私下里分了。 然后自己用或者是加点钱，转手给亲戚，朋友，邻居之类的。 就算如此，很多人也都是上赶着抢这种布匹。 其主要原因就是农村地区极度缺少布票。 现在对扔了这么大一个馅饼给自己，要说单纯道歉，傻子都不信！ 不过听到曾主任的话，苏文宸虽然还能挺住，但是周围的其他人却都惊住了。 毕竟这可是不要票的布啊！ 还是七八匹不要票的布，这得做多少件新衣服啊，全大队一人一件或许不够，可是一户一件绝对是绰绰有余还有的剩了。 不过苏文宸没有说话，其他人也都没有出声，只是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苏文宸。 苏文宸这边自然看到社员们的眼神，他并没有直接答应或者拒绝。 “曾主任，给出这么大的礼，不说明白我们有点不太敢收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把我们养鸡场的鸡蛋都包下来呢！” 听到苏文宸试探性的语言。 曾主任直接拍了拍胸脯。 “苏场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供销社现在确实鸡蛋紧缺，很多社员们现在都不往我们供销社这边送了，就等着市里那些厂里的采购员下去收！” “我们拦不住，也没办法拦！” “所以就只能指望你们这边了，别的不说，最起码得让我们足够给那些县里重要单位供应啊！” 苏文宸听到这里顿时明白曾主任的意思了。 显然最近这段时间，从县招待所那边打开缺口之后。 一些县里的其他单位，再发现供销社这边经常缺货后，都是绕过供销社，直接派人来他们这边采购鸡蛋。 苏文宸倒是不在乎这些，可是曾主任压力就大了。 他们堂堂供销社，连兄弟单位的物资都供应不了，这让领导怎么看他们。 在知道曾主任的想法后。 苏文宸到是觉得，如果对方价钱合适，他到是可以把这部分份额转给供销社这边。 因为这些县里机关单位的采购，他其实也不愿意伺候。 一个个半点油水都没有，还天天鼻孔朝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单位的领导来采购呢。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苏文宸都懒得搭理他们。 不过虽然苏文宸觉得可以，但是前提是钱不能少了。 于是直接说道。 “曾主任，这部分采购份额转给你们没啥问题，但是这个钱？” 曾主任拍了拍胸脯。 “这你放心，就按照你们统一的价钱，剩下的我们跟他们单位谈！” 苏文宸点点头。 “那就没啥问题了，其实你们上次来的人，如果也是这么说，我们早就同意了，毕竟我们也不爱跟县里一堆单位扯皮。” 曾主任后悔的拍着大腿说道。 “你是不知道，这事我回去一查，这小子身上是一堆事啊，我说每次他去下面采购带回来的东西价格都特别低呢。” “原来这小子故意打着我们供销社旗号，各种压价，明里暗里是各种威胁啊。” “你放心，我直接把那小子送去搬货去了。” 对于曾主任这话。 苏文宸也就随便听听，他才不相信曾主任一点不知道，估计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反正得到好处的是他们供销社。 要是出事了，就把人送出去背锅，他自己还是清清白白。 不过这跟他没啥关系。 只要钱不少他们大队的，他也不愿意跟供销社闹得太僵。 再加上对方让公社书记出面当和事佬，还给社员们这么一大波好处，苏文宸自然也会给对方面子。 因为这七八匹瑕疵布，对供销社这些手里不缺布的人不算什么。 可是对他们大队来说，还真是及时雨。 闲聊中，天色渐暗。 灶台上也开始弥漫出，鸡肉的香味。 社员们都端着自己吃饭家伙，排着队等候打饭。 而且排队期间还是不是交头接耳，互相闲聊，分享今天的喜悦。 因为今天不光是能吃肉，他们大队还迎来第一辆拖拉机。 社员们在消息传递这方面，也从来没让苏文宸失望过，还没吃上饭呢，刚刚苏文宸跟曾主任说的话，就立刻被广大社员们传的都知道了。 一想到居然还有新衣服，很多人顿时觉得，就算是近在咫尺的抢收工作，也没有那么苦了。 (本章完) 第95章 妈呀，兄弟，你怎么这么黑了！ 次日清晨。 太阳还潜藏在云层之中，整个天空都还处于将亮未亮的时刻。 坪村大队的社员们却已经吃完早饭，纷纷开始忙碌了起来。 苏文宸也在检查机油，水箱水位，油箱等各个部件。 “老幺，检查完了吗？” 苏文宸点点头。 “可以了，你们几个都可以过来了，我教你们怎么启动的。” 昨天晚上选出来的几个年轻人，听见这话，立刻俯身凑了过去。 其中就包含苏文宸的大哥苏文章。 苏文宸大哥和二哥，外形可以说完全是跟名字对着来长的。 老大苏文章，听名字应该是那种儒雅书生的类型。 结果却是五大三粗，一眼看过去就那种非常典型北方汉子的形象。 老二苏文烈，虽然读书也不咋地，但是长相却跟苏文宸一样随母多一些，面相气质都给人更加柔和一些。 甚至大队都有人经常说，苏父当初名字起岔劈了。 老大老二应该换一换。 不过苏文宸作为家里人却知道，外形虽然不像，可是内在还真是没错。 老大苏文章表面看五大三粗的，像是粗人一个，其实心思是兄弟三人最重的，想法的也是最多的。 老二苏文烈则是外表看着挺精明的，可实际却是没啥心眼，最喜欢上树摸蛋，下河摸鱼，设套逮兔。 苏文宸从小愿意跟二哥屁股后面玩，主要就是被对方搞到的东西所吸引。 在苏文宸把拖拉机开回来之后，就问了大哥二哥谁想当拖拉机手，虽然说是需要大队选，可是拖拉机手这种好事，他当然更倾向于自己家里人了。 不过他也不会明面上说就让谁当，最多就是私下里多教一些，要是经过私下里指导后还是不如别人。 苏文宸也不会干涉太多。 在面对苏文宸的询问之后。 老二苏文烈试了一下，就对开拖拉机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他来说，开拖拉机这活，还不如去跟媳妇一起去养鸡场喂鸡呢。 只不过养鸡场这边，他考了三四次，硬是每一次都差几分。 反而老大苏文章，非常愿意当拖拉机手，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把苏文宸跟农机厂曲师傅要的一本手册揣在身上。 时不时就拿出来翻翻。 在众人围过来后。 只见苏文宸手里握着，一根约两尺长的启动绳，把有疙瘩的那边卡在小启动机飞轮的回扣里。 绕上一圈半后。 用力猛拉启动绳的另一头，在启动绳外力的作用下，小启动机快速“嗡嗡”的转动起来。 伴随着苏文宸的操作调整，启动机响声越来越大，转速越来越快，逐渐带动拖拉机的发动机转动。 “突！突！突！突！突！” 一股浓浓的黑烟，从排气管袅袅升起！ 同时，一股独特的尾气味道，从周围扩散开来。 苏文章猛地吸了一口。 “这个味道真好闻！” 这话给苏文宸听得一脸懵逼。 卧槽，老哥你什么情况，这他妈全是废气啊！ 这能有什么好闻的？ 无奈的看着自家大哥。 “大哥，这玩意有啥好闻的，别吸太多废气，不健康！” 苏文章挥了挥手。 “你懂什么？这是机械的味道，这才是男人的味道！” 苏文宸微微无语。 就算再是男人的味道，也不能对着排气管闻啊！ 伴随着抢收工作正式开始。 拖拉机很快也加入了收割的工作当中。 也让所有社员见识到了机械的力量。 在机器的带动下，巨大的收割刀如同旋转的猛兽，一片片的吞噬金色的麦田。 所过之处，一茬茬的小麦整齐的倒下。 机器的后方则跟着好几个社员们，不紧不慢的把割倒的小麦，整理捆绑打包然后送去打谷场。 麦田和打谷场之间的小路上，一辆辆循环往来的牛车，独轮车，后面由于车子不够，社员们开始用扁担往回挑。 运到打谷场后，由这边的社员们把打包的麦捆揭开，均匀的铺在场地上，等暴晒一段时间后，就可以人工用连枷，或者是牛马拉着石磙开始脱粒了。 开了一上午的拖拉机，满头大汗浑身都沾满了麦屑的苏文宸，坐在遮阴处休息。 看着远处的繁忙的运送景象叹了口气。 “一辆拖拉机还是太少了，要是多几辆要轻松很多。” 过来给他送绿豆汤的姜梨，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当这玩意是大白菜呢？还多几辆，你怎么不说再买一辆联合收割机呢？那样社员们连用脱粒都省了呢，直接机器收割后装袋，然后送去晾晒，晒完就能入仓了。” 苏文宸点点头。 “以后买一辆也不是不行！” 因为后世基本都是这一套流程，省时又省力。 伴随着抢收工作的展开，坪村大队这边就算有一辆拖拉机的帮助，也是用了十几天才把夏粮入库。 再加上今年老天也给力，抢收期间基本全都是大晴天，这虽然会让社员们更加炎热，可也会让麦子更加容易晾晒。 这一次夏收，他们大队比以往差不多提前了十天。 而且由于后面整个麦子都是用机器收割的，所以社员们也比以往要轻松很多。长时间重复弯腰割麦子，绝对不算是一项轻松的工作。 代价就是，苏文宸整个下来完全黑了一个度！ 以往大队的抢收，苏文宸也是参加的。 不过他参加的是后勤组，专门负责帮忙做饭，然后挑一挑绿豆，等绿豆汤熬好之后，给地里的社员们送绿豆汤之类的活计。 这还是他第一次长时间，正面接受太阳的洗礼。 这个时候的拖拉机，可没有顶棚，所以十几天下来，苏文宸皮都晒掉了一层。 苏家。 赵大鹏一脸震惊的看着小黑人一样苏文宸。 “妈呀，兄弟，你怎么这么黑了，你们大队不是刚买了拖拉机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别提了，不买还强一点，或者早点买就好了，一群笨蛋学太慢，一整个抢收下来，前面基本全是我在开。” 说着猛的灌了一大碗水。 “麻蛋的，晒得这么黑，我都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养回来！” 那边姜梨看着黑了一个度的苏文宸，捂着嘴笑道。 “行了，这样的古铜色皮肤才有男子气概，比你以前白净的好看多了。” 说着，扬了扬正在清洗的一块猪肉。 “知道你辛苦了，我这不是特意，起大早给你割了两斤肉回来补补吗？这次做的红绕肉先可着你一个人吃！” “真的吗？那我可不客气了。” 随后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赵大鹏。 “对了，大鹏兄弟，现在都在抢收呢，你这个时候下来干什么？” 赵大鹏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直接说道。 “还不是你们的那个公鸡，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现在市里这边，那些厂子的采购都疯了一样找你啊。” “一个个都想知道我们的采购地方，我这不是赶快提前来给你提个醒。”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先是一喜，随后颇有些不解。 “我不是只卖给你们农机厂几只吗？其他厂怎么知道了。” 在他的印象里，现在又不是后世，吃饭前还发个朋友圈拍照什么的。 就算能流传开，也得靠吃过的人口口相传。 这种是需要很长时间来发酵的。 再加上现在吃的一般还都是厂里的领导之类的。 这种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就算觉得不错，最多也就是经常采购而已。 不太可能跟很多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见人就吹嘘多么多么的好。 赵大鹏自然听出苏文宸的不解之意。 立刻解释起来。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有点巧，你知道省里工业厅来我们厂指导工作吧！” 苏文宸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不是为了这个从我们这边，买了好几只公鸡的吗？” 甚至苏文宸觉得，要是没有省里领导这一波助攻，农机厂都未必这么好说话。 他在心里还是狠狠的感谢了对方一番呢。 “就是这个原因，你不知道，当时来我们厂的不光是省里的工业厅，还有市里面轻工局和一些其他的兄弟单位都来了。” “你是不知道，吃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可等要走了之时，一个个都派身边人去跟我们科长套近乎，打听我们的东西是在哪里采购的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眉毛一挑。 颇为好奇的问道。 “据我了解，你们采购员物资采购的地方，一般不都是不对外说的吗？” 苏文宸想了想，觉得对他们大队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不光可以借机扩大一波肉鸡的知名度。 别的不说跟其他厂都搭上关系，以后什么东西都要好弄的多。 不过这对赵大鹏来说，就未必是好事了。 听了苏文宸的话后，赵大鹏叹了口气。 “是啊，我们采购员一般不会透露是在哪里采购的，可是你们买农机这事，不是说了你们是那个大队的吗？” “这在我们厂里根本不是秘密，我就是再不想也瞒不住啊，估计很快就有别的采购员找到这来了，还有那个.。” 说着挠了挠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苏文宸。 苏文宸见到之后瞬间了然。 “放心，大鹏兄弟，你以后过来肯定是可以优先采购的，都是认识这么久朋友了，我们大队绝对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情！” 他们又不是只买一辆拖拉机，后面各种农机农具的，还是要好好跟农机厂这边维护好关系才行。 他们大队的最终目标，是跟很多大型农场一样，实现机械化。 再说公鸡卖给谁不是卖啊。 没必要当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 听到苏文宸的话后，赵大鹏瞬间轻松多了。 虽然觉得坪村大队不像是那种用完就扔的人，可是现在求人的变成他了，在没得到准确的答复他心里总还是悬着。 因为坪村大队这边，现在已经变成他非常重要的一个采购地方了。 在这个时候，每一个能稳定供应计划外的鸡肉和鸡蛋的地方，对他们采购员而言非常重要。 他们采购员手里掌握的这种地方越多，就对厂里越重要。 就像他这样的老采购员，就算是离开了农机厂，凭借其掌握的采购渠道，也非常容易入职其他厂成为采购员。 对很多厂子而言，他们才不管你东西哪里搞来的，只要能搞来就是你的本事！ (本章完) 第96章 你也多吃点肉补补，太小了孩子以后都没饭吃！ 这一次赵大鹏并没有留在这里吃饭。 而是采购了两只公鸡，就带着鸡直接回去了。 很快。 姜梨这边也端着一大盘色泽诱人的红烧肉，来到苏文宸的房间。 看着苏文宸颇有些头疼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怎么了？我看自从赵大鹏走了之后，你就有点为难的样子，这对我们大队算是好事吧！” 姜梨有些不解。 明明是好事情，为啥苏文宸却是一副烦恼的样子。 苏文宸放下手中的笔。 “是好事，可是我们没办法全部吃下这种好事，我有点不甘心啊！” 因为他们的公鸡是散养的，村里村外现在加起来这些已经就到达极限了。 这才农机厂一家，一个月就得消耗三五十只。 这种散养本来生长就慢，这个如果市里的其他厂都一起找上门来，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多鸡供应。 听了苏文宸的话。 姜梨笑着回应。 “你钻牛角尖了，没办法全部供应才是正常的情况，而且这样也可以让他们自己提价，反正是采购计划外的物资，贵一些也正常。” 姜梨倒觉得，这种供应不足才是很正常的，因为这个时候别说他们一个大队养鸡场了。 就是京市建在郊区的养鸡场，其实也完全没办法满足，京市人民每天消耗的。 所以经常看得到肉联厂，畜牧场，养鸡场之类的国营场，每天一大清早，就有一堆采购员都聚在门口，准备抢购为数不多的计划外物资。 苏文宸听到姜梨的话后，顿时清醒。 是啊。 他的思维经常会被以前所影响，那个时候才需要考虑维持客户的问题。 这个时候根本不会出现，后面那种东西生产出来卖不出去的情况。 就算有人买不到，那么对方下次肯定也还是会过来的。 因为这个时候，像他们大队这种，计划外的集体产业真不多。 想到这苏文宸高兴的看着姜梨。 “哈哈，阿梨，谢谢你的提醒，是我钻牛角尖了，一直想着全部满足他们的供应，现在我觉得饥饿营销，好像也不错。” 姜梨歪了歪小脑袋。 “饥饿营销？” “这是什么意思？” 苏文宸用筷子夹起一块肉。 边吃边解释起来。 “就是不一次性给他们满足，制造供不应求的假象，从而激发他们购买的欲望。” 咦不对啊。 他们这也不是制造的假象啊！ 是真的供不应求的，这应该叫什么？ 真饿营销？ 姜梨也听到一头雾水。 “我不懂，不过咱们大队已经比其他大队好多了，你没必要太为难自己。” 苏文宸也笑了笑。 “有道理，不过能多养几只，还是尽量多养几只，毕竟这都是收入啊，也有咱们家的一份呢。” “我还想着等咱们结婚时候，攒一台电视机的钱呢！” 听到苏文宸这话，姜梨脸色微红。 “电视机，也太贵了吧！”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苏父的喊声。 “老幺，快点的，还没吃完饭啊！” “车都装好了，就差你了，今年交公粮没人跟咱们抢，很快就交完了，你到时候回来好好休息。” 显然苏父也觉得这几天小儿子辛苦了。 可是能开拖拉机的，这几天都送去农机厂学习去了。 所以交公粮就只能苏文宸开车去了。 不过今年，他们坪村大队的夏收结束的要早一大截。 所以现在交公粮，没人跟他们抢。 甚至都不用赶早去占位置。 需要交公粮的粮食直接一直晒到大中午，才开始慢慢装车。 苏文宸听到后。 赶紧扒了几口饭。 “我吃完了，你也多吃点肉补补，太小了孩子以后都没的吃！” 说着隐晦瞟了姜梨一眼。 姜梨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在感受到苏文宸的目光之后，她瞬间明白了。 “去你的，臭流氓！” 不过在苏文宸走出去之后，姜梨撅着小嘴低头看了看了。 真的小吗？ 不能真饿着孩子吧！ 看来我得回头问问彩云婶子，她的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苏文宸来到打谷场这边后，车子都已经装好了。 一辆拖拉机打头阵。 后方跟着好几辆装的满满当当的牛车，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独轮车。 犹如一条长龙一般！ 此时不少社员们一边用手上的草帽扇风，一边开心的闲聊起来。 “难怪要买拖拉机呢，有了这玩意帮助，我们今年可是省了不少力气啊。” “那肯定，别的不说，你看今年交公粮多舒服，都不用排队，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是啊，交了这么多年的公粮，我还是第一次晌午才出发，以前要是敢晌午才出门，那估计得排到天边去。” “排队还不算什么，就怕当天每交上，人家粮库人员下班了，这夜里被露水一打，到时候交公粮的时候他们卡你一下，让你回来再晒一遍，那可就冤枉死了。” 听到这话，不少人纷纷点头，显然这种事并不是没发生过的。 “不过咱们今年肯定没事，一直晒到晌午才装的袋。” 这时有人看到苏文宸戴着个草帽走了过来。 “苏书记来了！” “苏书记，休息够了吗？不行再歇会，反正今年咱们不着急。” “就是，别千万别累坏了。” 面对一众关心的社员们。 苏文宸微微笑着说道。“大家伙，都装完车了，我在休息像什么样子。” “诶，苏书记你这是哪里话，你能跟我们比吗？我们一群大老粗都干惯了。” “就是！今年咱们已经轻松太多了！” 显然在经历过这段时间的抢收工作。 苏文宸在坪村大队的威望，已经快比苏父都高了。 在大部分社员们的眼里，谁能带领他们多打粮食，过好日子，他们就会听谁的。 这是一个非常单纯，却又非常现实的想法。 而苏文宸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证明了自己。 特别是这次的抢收工作。 社员们是亲身感受到，有了机械的帮助后，他们轻松了好多倍。 提前结束的夏收，不光是能让社员们多休息几天，就连交公粮都不用排队了。 而这一切都是苏文宸带来的。 所以这一刻，就算让社员们在苏文宸和苏父之前做一个选择。 估计九成的人都会选择苏文宸。 苏父这个大队长虽然是一个比较称职的大队长。 可就是称职而已。 对社员们来说，跟其他大队比起来或许还行，跟苏文宸一比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别的不说，光是最近每家都散养的公鸡，都给社员们带来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一开始很多社员们其实还不太愿意领养呢。 要不是苏文宸说鸡场这边不要钱，估计都没人愿意养。 可是现在一个个都觉得真香了。 特别是这段时间，不少社员家那些长得快的都已经卖了出去。 由于农机厂那边给的价格很高，所以就算社员们只能有一半，但是一只公鸡赚个一块五到两块钱也是绰绰有余。 这五只鸡下来就是小十块钱。 一年可是能养好几茬公鸡呢。 所以现在社员们对于养公鸡也非常热心了。 甚至不少人都跟苏文宸提议，要多帮养鸡场养几只。 不过苏文宸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因为他们坪村虽然看起来很大。 主要是家家户户的房子是那种建的比较分散。 一般是一家兄弟几个就建在一起。 就比如他们家，当初苏父建房子的时候，就建了一排八间房子。 所以分家后，他们兄弟们一家两间房，但是也都是靠在一起的。 而周围的邻居，都是还有一段距离。 由于村里社员们建的比较分散，所以每家周围散养五六只都问题不大。 可是在多养的话，苏文宸怕到时候鸡都找不到吃的。 现在苏文宸对于肉鸡群体怎么扩大，还真比较头疼。 “突！突！突！突！突！” 伴随着发动机的剧烈响声。 坪村大队这条缴纳公粮的长龙，开始沿着道路缓缓移动起来。 前往公社的路上，必须要经过邻村大队。 此时他们有的社员们还在地里收割剩下的小麦。 听到拖拉机的响声之后。 立刻站起身子。 随后就是一脸的羡慕，看着坪村大队缴纳公粮浩浩荡荡队伍，全部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特别是当目光扫向领头的拖拉机之后。 看着后方车斗载的满满的一袋袋小麦。 眼中更是升起一抹复杂的目光。 明明大家以前都差不多的，怎么你们今年却跟偷偷吃了肥料一样啊！ 不光搞起养鸡场，连拖拉机都有了。 而感受到别的大队的社员们羡慕的神色。 坪村大队这边的社员们，更是挺起胸膛。 仿佛这一刻。 就连推小推车都变得更有劲了。 而苏文宸这边开着拖拉机走在最前方。 突然间，一个身影气喘吁吁从远处赶来，没一会就从地里，直接冲到了路上，拦在了路中间。 苏文宸见状赶紧刹车。 “艹，干嘛呢，拦在路中间不要命了啊！” 苏文宸倒也没有多想。 因为他们两个大队距离并不远，互相之间都经常嫁娶，可以说非常熟悉了。 他并不觉得对方拦下他们是想要抢公粮。 因为这玩意先不说抢不抢得过。 就算真抢了，两家靠的这么近，回头苏文宸都可以带人打上门去了。 等见到苏文宸停车后。 对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哈哈，那个大侄子不好意思了啊，这不是有事找你爹么！” “你爹呢！” 苏文宸指了指后面推小推车的方向。 “许叔，以后可不兴在路中间拦车了啊，我这要是一走神，你可就遭老罪了。” 在他眼里虽然拖拉机速度并不快。 可是对方要是躲闪不及时的话，还是有被撞的风险，被撞还没什么，就怕没看见后被当场碾压。 那个可就凄惨了。 毕竟这车斗里可是拉了数千斤小麦呢。 听了苏文宸的话，对方也有点后怕。 “嗯嗯，这不是事情着急吗，我怕你们跑了！” 说着还朝着后面喊道。 “老苏！老苏！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本章完) 第97章 贺书记，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苏父这边看到对方的喊声之后，也知道躲不掉。 直接没好气从后面走出来。 “老许找我干嘛？我先说好，除了拖拉机其他都可以说。” 听了苏父的话。 对方顿时翻个白眼。 “老苏你看你净说没用的，这大忙时候，我不找你借拖拉机，难道还找你来闲聊天啊！” 苏父摆了摆手。 “那你不用说了，快点回去忙抢收吧！我们也得去赶快去交公粮了，要是晚了别到时候公社粮库都下班了。” “下个屁班，这么早今年除了你们坪村，其他地方都在抢收呢，没人跟你们抢。” “你就说你们坪村什么要求，你总不是真打算，就让拖拉机一直闲着吧！” 说着还掏出烟丝，亲自给苏父卷了一根烟。 看着从前面过来的苏文宸。 “大侄子，你抽不？老叔给你卷一根？” 苏文宸摇了摇头。 “我抽不来这个，咳嗽！” 听到这话，对方给自己点了一根。 “年轻人就是不行！” “老苏，咱们都这么多年交情了，交个实底，啥条件！咱们俩大队这么近，总比你们去帮其他大队近吧！” 苏父听到这话，猛吸了口烟。 有点犹豫不定。 因为他们大队这边，对于拖拉机要怎么收钱也一直犹豫不定。 当了多年大队长的他非常清楚，一般大队家底根本就没有多少钱。 收个百八十块钱就顶天了。 就这人家还未必愿意。 可是现在这点钱，他们大队现在还真没看在眼里。 因为随便卖几筐鸡蛋，就不止这个价钱了。 要是不收钱，义务帮忙，那更没办法干了。 所以这事就一直争论，没有定下来。 说着看了一眼苏文宸。 毕竟现在除了他自己，就苏文宸是大队领导成员了。 “老幺，你觉得咱们应该要啥条件。” 听到苏父问苏文宸。 对方顿时觉得年轻人应该比较好忽悠。 立刻说道。 “大侄子，我们大队可不富裕，你可别狮子大开口啊，这样等夏收结束，你来老叔大队，我把我们大队的最漂亮的姑娘介绍给你。” “我跟你说，可水灵了，跟城里姑娘比都不带差劲的！” 呃 听到对方居然打算给自己介绍对象。 苏文宸还没有说话。 边上坐着的好几个社员们却忍不住了。 “老许，你快点收收你那个小心思吧！就算小苏要找对象，就是俺们自己大队都得排起长队，你们大队都得往后捎捎。” “就是，这好事我们自己大队都轮不到，还能让你们双沟村得了去？” 苏文宸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大家别乱说啊，我有对象了，过两年就结婚了，可别乱给我点鸳鸯谱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 顿时有人想起来了。 “对对对，你看我都忘了，小苏书记跟人家小姜支书才是一对。” “快拉倒吧，你那是忘了吗？我都不稀罕跌破你那点小心思，你心里指不定盼着小苏书记跟小姜支书黄了呢。” “你放屁，我才没有这么想呢！小苏你信我！” “呸！你就是这么想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你俩去边上吵去。” 苏文宸现在压根没心思管社员们心里这点小心思。 直接转头看向双沟大队的大队长。 “许叔，我听说你们大队有片枣林挺大是吧！” 苏文宸也是突然想到，对方大队每年有不少红枣呢。 说明枣林肯定不小，所以他想看看能不能借用对方的枣林散养一部分公鸡。 这种散养在林间的公鸡，跟散养在村里效果应该都差不多。 甚至比散养在村里应该还要好，毕竟枣林里有的枣子成熟之后，会提前掉落到地面。 这样林间的鸡还可以啄食，这些散落枣吃。 而鸡粪也能够改善土壤肥力，促进早熟的生长和发育。 不过对方并不知道苏文宸的想法。 还以为苏文宸是想要他们那片枣林呢。 于是立刻摇头。 “大侄子，你也太贪了，我们是借用拖拉机，不是跟你们要拖拉机啊！” “你们怎么还能看上俺们林子呢！” “我们那十几亩枣林可是养了好些年的，给林子肯定不行，我们大队每年就指着那点大枣卖钱呢。” “不过给你们点枣，却没问题，你看怎么样！” 苏文宸摇了摇头。 “老许叔，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想在你们枣林那边养一批鸡。” “我们会派人去管理，鸡粪我们也免费送给你们。” “据我所知，你们每年光给枣林那边施肥也用了不少吧！这样一来每年你们光枣林那边的肥料钱也会省下来用在别处！” “你看我这个建议怎么样，只要你同意，我们拖拉机可以免费过来帮你们几天。”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 对方想了想颇有些疑问。 “还有这好事呢？你们搁我们林子里养鸡？肥料真不要了？” 苏文宸点点头。 “真的，这样我们两个大队都能得到好处，这样事情才能更加长远不是。” “不过先说好，我们会在你们林子围一圈防护木拦，主要是防黄鼠狼之类的。” “而且你们大队要是被我们的人抓到偷鸡的话，可得给我们大队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拍着胸脯。 “这都不是事，你放心，我们大队绝对不做这种事情，如果有这种事情发生，你直接来找我。” “那拖拉机这事！” 苏文宸想了想。 “明天吧！我明天过来帮你们。” “行，那别忘了啊！” 看着小老头高兴的背影。 苏父有些疑虑。 “你把鸡养在他们大队能行吗？”苏文宸想了想觉得应该没啥大问题。 “试试呗，反正我们也就出点鸡苗，谁叫咱们大队也没啥树林呢！” “林子啊，咱们这还真不多，一般也就大路边上种两排，谁有好地会种树啊。” “他们那个枣林，可是移栽了好些年，才有现在十几亩的规模。” 苏文宸心里算了一下，觉得一亩地放养的七八十只应该不成问题。 这十多亩地，养一千只完全可行。 这样算下来，三四个月一茬，也算不少了。 不过那边不是他们大队，可得派一队人去看着。 要不然估计得被人偷光。 随着拖拉机重新启动。 众人又该是缓缓朝着公社的方向前进。 终于历经两个小时，才最终到达公社这边。 主要是期间又被人拦了两趟。 显然对方对方大队也是打拖拉机的注意。 不过，一个是苏文宸答应双沟大队那边，另一个这几个大队也都没啥他们大队能看上眼的。 所以最后都以已经答应双沟大队为由，全部都推了。 这把这个几个大队的大队长气的，只能不停的大骂老许不讲武德。 苏文宸的拖拉机一路开进公社粮库。 粮库的工作人员开始验粮。 苏文宸就没跟着了，等在门口，没一会儿就发现公社书记贺飞槐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小苏，你们这么快就收完了！这大家伙就是不一样啊！” 说着还一脸羡慕的看着里面的拖拉机。 看着贺飞槐的神色。 苏文宸立马知道对方的打算。 于是立刻抢先说道。 “贺书记，我们的来时候可是答应双沟大队那边了，要过去帮他们抢收。” 听到苏文宸这话。 贺飞槐一顿。 只能骂骂咧咧起来。 “没想到老许的动作这么快，离你们大队近就是占优势。” 随后颇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文宸。 “他们给你们啥条件啊，你们居然立刻答应了，按照你小子的性格，不是应该开着拖拉机转一圈，让他们互相抬抬价吗？” 听到这话，苏文宸顿时有些无语。 “贺书记，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是那种眼里全都是利益的人吗？” “我们这次可没要一分钱，就是让双沟大队把枣林借我们用来散养一部分鸡而已。” “我们鸡粪可是都送给双沟大队那边了。” 听了苏文宸的话之后，贺飞槐顿时了然。 “我就说，你小子怎么答应这么快呢，原来是看不上这三瓜俩枣的。” “你这养一批鸡，可比别人给个几十块钱多多了。” 说着咂咂嘴。 “你们大队公鸡养的真不错，回头我让人去买几只，这几天公社这边抢收不少人也累坏了。” 苏文宸拍了拍胸脯。 “放心，咱们得大公鸡那是一等一的补，就是价格贵了点，两块钱一斤。” “多少！” 听到这话的贺飞槐声音顿时高了一个度。 苏文宸露出无辜的眼神。 “两块钱一斤啊，书记你别以为贵啊，就这好多人想买都没这个门子呢！” “我跟你说，省里的大领导吃了都说好呢！” 苏文宸这边虽然不知道对方说没说，但是不妨碍他用来背书。 毕竟对方肯定是吃了，而且那种大人物肯定也不会跟他在这种小事计较，他又没用来骗人。 再说，对方就算嘴里没说，心里肯定也觉得不错。 贺飞槐听了有点难以置信。 “不是，省里都来人采购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是市农机厂，有上面人去视察，而且现在市里边，不少厂里的领导都吃过，估计很快就有人找到我们大队了。” “我们大队这边资源还是太有限了，根本没资源进行大规模养殖，我觉得计划得提前了。” “现在由县里出面，建立国营鸡场正好！” “这样我们大队，以后就专门给国营鸡场供应鸡苗就可以了。” 听着苏文宸的话。 贺飞槐微微有些牙酸。 语气颇有些幽怨的看着苏文宸。 “你们大队是可以跟着赚的盆满钵满的，公社这边可什么都捞不着！” 苏文宸立刻安慰起来。 “贺书记，你这是哪里话，大队养鸡场不是有百分之二十是公社的吗？” “这一年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贺飞槐听了这话更是语气幽幽的说道。 “那钱还得两年后才给，我到时候都不知道还是不是公社书记了呢！” 苏文宸听到这这话，立刻分析起来 “那不是好事吗？贺书记你干的这么出色，到时候肯定是直接升去县里啊！” “这样县里财政宽裕，不是也有更多施展的舞台吗？” “别的不说，我在一天，鸡场肯定会记着你的好！” 显然苏文宸这话说进贺飞槐的心里去了。 要是他真去县里，那么这件事还真是好事，国营鸡场红火，最直接受益的就是县里了。 他要是真能升上去，还真是这件事的受益人之一。 “行，夏收结束，我就去县里说这件事，你真有把握说服县长？” 苏文宸拍了拍胸膛。 “包在我身上。” 听到这话，贺飞槐点点头。 “也是，你把人侄女都拿下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贺书记，你怎么还能凭空污人清白，我可是凭本事上去的！” 贺飞槐脸上却不是滋味。 “你要是真成国营场的场长，那不是一步直接跨过办事员级别了？” “没想到我熬了这么些年，被你两步就快要赶上了！” 苏文宸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这个年代有人比他走的可快多了。 人家大寨的支部书记，不也能只用了几年时间就干到了副总理位置吗？ 他还差得远呢。 (本章完) 第98章 这踏马是枣林？ 在跟贺飞槐闲聊完后。 等公粮一点点进入公社粮库后，粮库人员给他们大队签完字后。 他们坪村大队彻底结束了今年夏收的主要工作了。 不过这不代表他们大队，就可以一直闲下来了。 最多休息几天，就要开始收获大队利用小块散地，种植的补充作物，一般都是些大豆，地瓜，土豆之类的东西。 等收获完这一类作物后，差不多又要开始准备秋收了，然后是收获玉米和生了。 可以说，在彻底进入冬季之前。 农村地区基本就没有彻底闲下来的时候，一大堆活计等着你。 甚至很多地方。 进入冬季也有清理河道，修桥补路等一系列工作安排。 算下来，一年休息一个月算多的了。 不过这也分地方，一般越往北，则冬天越长，可以休息的时间就越长。 在他们大队转头开始收获土豆的时候，苏文宸则开着拖拉机直奔隔壁的双沟大队。 因为挖土豆在他看来，也不是啥轻松的活计。 再加上前面答应别人了。 他还想借着别人家的林子养鸡呢。 苏文宸兴致匆匆的开着拖拉机，来到双沟大队的时候，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 带过滤嘴的香烟，单独带甜滋味的绿豆汤，吃饭时候的特意给他加的鱼，可以说对方确实使出了浑身解数招待他。 这也让苏文宸感慨不已。 难怪大队大部分年轻人都想当拖拉机手，甚至上了年纪的也想当，这对一般社员们来说，这哪是出来干活啊。 这是出来享受生活来了啊。 “大侄子，吃也吃完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苏文宸直接看着对方。 “老叔，我既然来了就不差这一会儿，你要不先带我去枣林那边看看？我到时候心里有个数？” 因为他虽然知道这边据说移栽了不少枣树，可是他还真没去过呢。 这种别人大队种的经济作物，你如果不是人家大队的，却经常去那边瞎晃悠，一旦被民兵逮到，当场揍一顿都是轻的，因为一看就不是来干好事的。 所以苏文宸还真只听说过，从来没有去实际看过。 现在有对方大队长陪着，他也想去看看，对方的枣林到底有多大，到底养多少只鸡合适。 可是对方听到苏文宸的话后。 顿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个大侄儿，要不然晚上去看吧！” 因为他真怕苏文宸去看过之后，立马反悔，开着拖拉机直接跑了。 那个时候，他们不是烟白给抽了，鱼白给吃了吗？ 最少也得让这个小子帮他们干一天活啊。 到时候哪怕这小子当场撂挑子不干，他们也不亏！ 苏文宸一脸疑惑，完全不懂对方的意思。 “老叔，怎么？你们枣林出事了？你放心我就去看看，你还怕我把树挖走啊！” 苏文宸有些不解，他就看看树林对方怎么这幅表情，难道枣林是假的？ 可也没道理啊。 因为每年他们大队嫁到这边的小媳妇，回娘家的时候基本都能带一包大红枣。 这在这个时候，也算是一份非常不错的礼物了。 因为红这一类东西是需要票的，农村地区家里没喜事，很少有人舍得直接买吃。 大多都是靠红枣，这一类带有甜滋味的替代品过渡。 很明显，对方也看出苏文宸的疑惑了。 也知道越拦，对方可能越起疑心了，于是叹了口气。 “咱们可提前说好啊，看了你也不能跑，最起码今天得帮我们！” 苏文宸一听这话心头更是疑惑。 啥情况。 看样子对方枣林是真出问题了。 不过还是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老叔，不管怎么样，我今天肯定都会帮你们。” 很快。 在对方的带路下。 苏文宸来到双沟大队的枣林这边。 此时他也知道，对方为啥不想自己提前过来看了。 这踏马是枣林？ 这东一棵西三棵的。 散散落落的分散在田间地头，这能叫林子吗？ 在他的印象中的枣林，应该是像打理过的果园一般，错落有致，郁郁葱葱，十几亩地连成一片。 后世的各种苹果园也好，枣园也罢，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所以苏文宸直接带入的也都是这种。 可实际上。 双沟大队的枣林，是那种非常分散的散落在路边和地头。 移栽的，全部都是三三两两分散开来的这种情况。 整个枣林占地面积确实够长，甚至苏文宸一眼都看不到头。 可是也太踏马长了，不光长还散。 这聚在一起才能养鸡啊。 这种怎么养？ 真要一起圈起来，让鸡跑马拉松是吧！ 从这头跑到那头估计都得累个半死。 要说能不能养，其实也是可以，只要全部圈一起就可以了。 但是那样就把人家种粮食的地，还有道路都一起圈进去了。 要是分开圈的话，那更是麻烦，整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压根守都守不过来。 这还养鸡毛呢。 深吸了一口气。 苏文宸眼神幽怨的看着双沟大队的大队长。 “老叔，我当时说养鸡，你可没说你们枣林是这样的啊！” 他要是早知道，枣树是这种散乱在路边的方式，肯定不会答应那么爽快。 对方被苏文宸看着有点尴尬。 “哈哈，那个大侄儿，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再说这怎么就不能养了，就是分散了一点而已嘛！” “你们多圈几个就可以了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太麻烦了，也太分散了，有这个功夫，我还不如寄养在社员们家里呢，那样我还更省心呢！” 想到这，苏文宸突然想到。 是啊，他们大队那边社员们家里，养殖密度基本到达极限了。 可是双沟大队这边，却没有到达极限啊。 他们大队这边比他们大队还要大，大队的人也要比他们大队多一些。 一户投入五只的话。 这边也差不多，能寄养个一千只左右。 而且这样，风险好像还更低一些，因为这样分散在每一家，反而更加不容易得病。 于是苏文宸直接看向双沟大队的大队长。 “老叔，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大队也跟我们大队一样，从我们养鸡场一户免费领养五只鸡！” “算是我们大队寄养在你们这的，就按照正常咱们社员们养鸡的办法，白天让它们自己找食吃，晚上就扔一把麸皮豆粕之类的东西就行！” “公鸡苗我们都是阉割过的，一般三到四个月，两斤重左右的时候我们养鸡场，直接按照一块钱一斤的价格回收。” “大队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苏文宸之所以跟他们大队的社员们一样，都按照相同的价格回收，也是因为两个大队靠的很近，一旦分出两个价格，估计没几天两边就都知道了。 这样的话，可能夏收这几天还没什么。 等夏收结束后，对方大队的社员们肯定就会觉得不公平了。 这样很容易，平白生出许多的波折。 再加上他养的这批肉鸡，虽然价格已经是非常高了。 可是给他们大队带来的利润，却依旧有限。 就算一点利润不分给社员们，一只鸡也才赚四块钱。 一千只鸡也就才赚四千块。 跟一个劲猛猛下蛋的母鸡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要不说赚钱还得是养母鸡呢。 苏文宸之所以增加一些公鸡的养殖数量。 更多的是用来跟市里面，也就是那些国营厂用来维持关系用的。 而且这金贵玩意的价钱，就算是那些大厂再有钱，也不可能舍得买来给普通职工吃，大批量采购不现实。 所以再加一千只公鸡，差不多应该就能够供应市里大部分厂的小厨房采购了。 不过听了这番话之后，双沟大队的大队长却有些不敢置信。 “还有这好事呢？” “大侄儿，你不是闲的开始拿老汉我开涮吧！” “我跟你说我可当真了啊！”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那肯定得当真啊！” “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头，鸡苗我们免费赠送，甚至死了都不用赔，但是每一只鸡苗，就算死了，也得给我们把死鸡的身体送回来。” “我可不接受被黄鼠狼吃了之类的死无全尸，要是没有送回死鸡的身体，那么就得按照一只鸡苗一块钱赔钱了啊！” “如果社员家里没钱，你们大队就得替他出钱。” 由于这边毕竟不是他们大队，他在这边说话肯定不如坪村大队那边那么有威信。 所以苏文宸必须加上惩罚才行。 要不然的话，估计这边动不动就会有鸡苗死亡，还是那种死无全尸的情况。 对苏文宸来说，他其实不怕这些社员们把鸡养死，因为这公鸡就算阉割了也凶的很。 村里的狗，见了对方一般都绕着走。 所以五只长大了之后的大公鸡，还真未必怕了黄鼠狼。 他怕的是对方故意从他这边薅鸡苗来吃。 这种事情要是苏文宸不特意规避，是真的有可能发生。 听了苏文宸的赔偿价钱，对方有些疑虑。 “那个大侄儿啊，你这个鸡苗是不是太贵了啊！哪有一块一只的鸡苗苗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我们的蓝水大公鸡，对外出售的鸡苗就是这个价钱。” “不过，我们寄养只要死鸡送回来，我们免费再送一只活鸡苗，老许叔，我这也担心你们社员们直接吃鸡苗，回头跟我说被黄鼠狼偷了，那我冤不冤啊！” 对方听到这话，立刻摇头。 厉声高叫。 “那怎么可能，谁家疯了吃鸡苗苗，一个鸡苗苗才多大点肉啊！” 苏文宸语气幽幽的说道。 “如果钱买的，自然没人家会吃鸡苗，可是免费来的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有些人就想着不吃白不吃呢！” 苏文宸这话一出。 对方顿时不敢保证了，因为他还真不敢百分百保证，不会出现苏文宸说的那种情况。 于是点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要是真一点代价都没有，指不定就有那种没眼力劲的，一个劲光想占眼前这点小便宜。” “要是真有鸡苗死无全尸，他们就算死赖着不给你们赔钱，我直接从大队这边给你们，回头让记分员从他们工分里扣！” 苏文宸听到这话，才终于放心。 这时他也不忘给对方展望一下未来。 毕竟适当的画一些能够实现的饼，也会让一件事情更加容易推进。 “要不说还得是老叔你呢，而且你也可以跟你们大队的社员说一下！” “就按照我们大队现在社员们寄养的情况，三个月左右一茬，差不多两斤多左右就可以出栏，再养长的就比较慢了。” “这样的话一只鸡差不多赚两块，五只下来你们社员就可以赚十块钱。” “一年下来小四十块，别的不说，给老婆孩子扯一身新衣服总是没问题的！” “而平时也不咋用管，有时间让自己家娃娃，挖点蚯蚓抓点小虫之类的多喂喂，说不定能赚更多呢！” 那边的双沟大队的大队长，在听到苏文宸给大致一算之后。 眼睛顿时瞪得像个铜铃一般。 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大侄儿，你放心，以后有事你就直接说话，我们双沟大队这边绝对不含糊。” “咱们大队上下肯定都记着你的好！” 这点钱，或许对现在的坪村大队来说，没有那么震惊了。 可是对现在双沟大队来说，每户一年多增收四十块，是他们大队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啊！ 这个时候，就是让他们把苏文宸供起来都可以。 呜呜！ 各位读者义父们，对不起， 昨晚睡太晚，早上十点多才醒。 到现在才码了一章，剩下两章得晚点了！ (本章完) 第99章 蚯蚓养殖（二更） 伴随着跟双沟大队这边最终达成合作。 虽然不像苏文宸一开始所设想的那样，搞成养林下鸡。 可是最终结果也算可以。 而且这样也可以给他们大队节省出人手，用来干其他的事情。 在帮助双沟大队这边，完成小麦的收割之后，苏文宸就回他们自己大队了。 因为后面的脱粒等工作，拖拉机目前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又没买脱粒机这种农具，所以目前拖拉机主要还是帮忙收割和帮忙运输。 这样对方大队的社员，就可以让大部分人工，直接用在脱粒这项工作上。 苏文宸回到坪村后，恰好去市里参加学习的拖拉机手也回来了。 苏文宸也终于告别开拖拉机，这一项对于大部分社员来说算是很轻松，但对苏文宸来说却一点也不轻松的工作了。 因为他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忙。 由于几天前跟贺飞槐聊过，对方在夏收结束后，就会邀请县里人来参观他们大队的集体产业养鸡场。 如果顺利的话。 苏文宸以后重心，可能就会先放在国营鸡场那边，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是正式的国家干部了。 总不能光领福利，不干正事吧！ 对于大队这边，肯定就会放松管理。 苏文宸别的其实并不太担心，大队这边养鸡场基本被苏文宸潜力挖的差不多了。 在没有产更多粮食的前提下，蛋鸡就注定了只能这么大规模。 而现在这个时候，粮食跟其他所有东西都不太一样。 他可以用鸡蛋跟国营厂换到很多的东西，各种瑕疵布，甚至自行车，拖拉机，电视机都有几率搞到手。 可唯独粮食不行。 因为这玩意没有计划外这一说。 所有粮食入库后，都会有安排，不存在报废的情况。 当然他确实可以偷偷联系粮库人员，搞小动作，私下里搞一批粮食，但是对他们大队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需要的是稳定的渠道。 而这种方式，只能跟上面申请，通过上面有计划的划拨下来，可是一旦上面真的划拨下来粮食，那么恭喜你，你正式被纳入计划内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按照计划给上面提供对应数量的鸡蛋，只有交付完计划内的鸡蛋后，后面产的蛋才是他们大队可自己随意支配的，也就是计划外的物资。 所以对他们大队来说，正式被纳入计划内，还真未必是好事。 这也是苏文宸为啥要让在县里想办法另起炉灶，新成立一家国营鸡场，而不是直接以集体产业的名义，被正式纳入计划内。 这样他只要掌握这家国营鸡场，不仅能实现自己的阶级跨越，还可以利用给国营鸡场提供种鸡的方式，让整个大队都可以跟着分一杯羹。 另外反过来，他只要掌握着大队的种鸡渠道，在国营鸡场这边话语权也会更大。 不过对苏文宸来说，他如果想要国营养鸡场的鸡，也都吃培育饲料多产蛋的话。 那么就必须要解决配料的问题。 其中大部分粮食，石粉，骨粉之类的都好搞。 都可以通过供销系统，从别的地方调过来。 这就是计划内的好处了，只要不是能吃的肉蛋这一类市面上极其缺乏的东西，都可以通过供销系统其强大的调动能力搞到手。 但是培育饲料里面有一种配料是血肉粉。 这才是最难搞的一种配料。 血肉啊。 这年头，就算是老鼠肉那也都进了人的肚子。 现在苏文宸目前食用的培育饲料，都是用蚬肉磨出来的血肉粉。 虽然质量一般，但是凑活也能用。 可是河蚬这东西，目前他们大队的河里的都快被捞干净了。 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去别的大队河里捞的。 也就这玩意现在吃的不多，大多数社员们嫌弃费功夫，还没啥肉，一般都用来喂鸡。 要不然想去别的大队捞河蚬，门都没有。 所以他不光要解决国营鸡场的血肉粉来源，他们大队的血肉粉来源，也要快点解决了。 不然的话，明年就无法配出培育饲料。 母鸡产蛋量估计得下降一半。 就算是猪血猪杂，在这个年代都是比较贵的东西了，不可能，也没办法大规模用作饲料的。 所以最终还得自己想办法养殖。 苏文宸摸了摸下巴。 喃喃自语道。 “要不养河蚬？可是这玩意吃什么？这能跟的上一两万只鸡的消耗吗？” 就在苏文宸在院子里沉思的时候。 大哥家的石头，提着一个小篮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正在院子里度步的他，险些被直接撞倒。 苏文宸揉搓了一下对方光秃秃的小脑瓜。 “石头，这是干啥去了，后面被鸡碾了啊！” 对方蛄蛹身子逃出苏文宸一双大手的蹂躏。 “小叔，大懒蛋和小懒虫它们，这几天都不怎么下蛋了，我觉得它是胃口不好，我特意去挖了不少蚯蚓给它们补补身体，这样它们就又会和之前一样下蛋了。” 大懒蛋？ 谁啊！ 这时苏文宸才想起，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批用来做实验的那几只老母鸡。 当时一时闲得无聊，就给对方起了几个无厘头的名字。 不过后来忙起来后，他对鸡圈管的就少了。就托付给小石头帮忙喂养，他则每天给对方三个鸡蛋，当做是工钱。 不过苏文宸并没有把鸡蛋给大嫂。 一般都是当天做饭，顺便就帮小石头做了。 因为他知道，鸡蛋到了大嫂手里，石头一天能上吃一个顶天了。 剩下的绝对会被大嫂拿去卖钱。 其实他知道对方的想法，穷怕了，有点好东西都想攒着，为以后做打算。 不过他并不太赞同，他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大哥也当上拖拉机手了，没必要在吃上这么吝啬。 在苏文宸看来，有个好的身体，比什么都强，因为这才是一切的基础。 不过他也没有想改变对方观念的想法，因为有时候改变一个农村人的这种观念，比杀了她都难。 反正鸡蛋是他的。 他要怎么给石头，对方也没办法，而且最终也吃到她儿子肚子里了。 所以这事大嫂没有丝毫办法。 不过一天三个鸡蛋的补充下，像是石头十来岁这种年纪，确实长得很快。 自然对苏文宸养的这五只鸡，石头可比他上心多了。 不时的就去外面，挖蚯蚓，抓蚂蚱回来给这几只鸡加餐。 甚至加餐的时候，还把苏文宸养的那几只公鸡直接赶一边去。 不让对方抢吃的。 为此双方没少进行人鸡大战。 苏文宸看着小石头把篮子里的蚯蚓倒在几只鸡面前。 看着几只母鸡，兴奋的在那里啄食，地面上扭曲翻滚的蚯蚓，苏文宸瞬间眼前一亮。 蚯蚓应该也能够代替血肉粉吧！ 毕竟血肉粉的本质其实是给鸡补充足够的蛋白质氨基酸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蚯蚓也都含有。 于是赶紧跑上前去，从地上捡起几条还没有来的及被鸡啄食的蚯蚓。 在啄食的母鸡，一看居然还有人抢，立马吃的更急了。 这给边上的石头也看的一愣， “小叔，你干嘛呢，这东西不能吃吧！” 虽然小叔经常给他弄点好吃的，可是蚯蚓这东西他可从来没见过有人吃过。 苏文宸重新捡起篮子。 把蚯蚓放了回去。 “我有用，这样，你在帮我去挖几条，我怕这几条不够，晚上我给你多加个蛋。” 一听加蛋。 小石头立马干劲十足，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 “小叔你放心，挖蚯蚓我最会了，我可有好几个蚯蚓多地方，都没跟牛牛他们说呢。” “小叔你就说要几条吧！” 苏文宸想了想。 “十几条就行，我先用着，要是后面需要的多的话，以后再说。” 看着石头蠢蠢欲动的声音。 苏文宸赶紧补充道。 “对了，我要活的完整的，最好别给它们弄断了啊！” “放心，我挖蚯蚓可有经验了，一般不会挖断的！” 说着就拿着小铲子一溜烟的跑出门去。 “诶，篮子忘了拿！” 听到苏文宸的喊声，对方又马上回来，从苏文宸手里接过小篮子。 苏文宸看着手里仅剩的几根还在挣扎的蚯蚓。 “我去给你们整点有营养的腐土吃一吃，你们可要给我出现面板哦！” 说着苏文宸找了个小木盒，把蚯蚓放进去，一溜烟往堆肥场走去。 那边是他们大队用来堆肥的地方。 由于养鸡之后，每天都可以产出鸡粪，所以他们也就是建了这个堆肥场，定期派人翻动，主要是用来给鸡粪发酵。 因为没有发酵过的鸡粪，可没有办法直接用！ 堆肥场这边，建在鸡舍不远处。 因为再远就不方便运输鸡粪了。 一走过来，一股浓重的鸡粪味道铺面而来。 由于已经跟鸡打了几个月的教导了，苏文宸对于这种味道已经有了很强的抵抗能力。 如果是他一开始的时候，那肯定是直接捂着鼻子转头就跑。 现在却可以不紧不慢，优哉游哉的进入这种环境。 此时一个大队的老大爷，嘴里正叼着一根烟，不紧不慢的用木锨翻动鸡粪。 鸡粪刺鼻的味道，跟对方来说，那更是如同浮云一般。 看到苏文宸过来后，还直接打了个招呼。 “小苏场长来了，是来看发酵的肥料的吧，不是我跟你吹，我老王推了好多年肥料了，还就今年鸡粪堆的这批质量好最好。” 苏文宸笑了笑。 “老王叔，这粪好不好你还能看出来啊，咋地还尝过啊！” 对方听到这话，一脸的得意的说道。 “你们年轻人不懂，我堆了这老些年，还用尝吗？堆好的我用手捏一捏就知道肥力够不够了。” (本章完) 第100章 它不是普通的蚯蚓！（三更） 听到对方的话，苏文宸直接说道。 “那行，既然你这么有经验那更好，带我找些发酵的比较彻底的一些鸡粪。” “我好用来给喂蚯蚓。”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有些不解。 “这大好的肥料呢，喂蚯蚓干嘛，这也太浪费了。” 苏文宸没准备给对方解释什么。 “我这边有用，帮我找就行了。” 见到苏文宸都这么说了。 对方也只能点头。 “那行，最开始的一批，都发酵的很彻底了，小苏场长我跟你说，你后院种菜的时候，要是散上点这个，你别嫌埋汰，那菜长得可水灵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倒不是嫌弃埋汰，而是这鸡粪也是集体的东西，我就算是场长也不能给自己家私自用啊。”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等回头让大队那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每家都分点！也不多一家几分地够用就行。” 对方一听这话，立刻面色一喜。 因为这样一来他也是能分到肥料的。 赶紧带有一丝拍马屁的说道。 “要不说还得是苏场长呢，就是大气，比你爹强多了。” “他老小子过来就会跟我嘱咐，让我看紧点，别让人偷去了。” “你就说，咱们大队谁能干出这种事情，而且我跟你说，用了这粪，长得跟其他地里的菜就不一样。” “我这种了这么些年菜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保准给他抓个现形。” 苏文宸点点头。 “咱们大队一般不会这么干，不过主要还是得防止外人来偷。” 因为苏文宸这还真不是瞎说的，这个时候是真有偷粪的。 特别是他们这种发酵好的。 那更是农民眼中的香饽饽一般。 不过现在正值夏收，这个时间段一般不会出现偷粪的情况。 那种情况一般，出现春耕和冬小麦种植期间。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对方也颇为赞同。 “那倒也是，我听说有的大队都趁晚上，去县里公厕偷粪的都有呢。” “咱们可得看好了，可不能给这些人占了便宜去，不行就等发酵好之后，咱们运到打谷场那边去。” “这玩意发酵好了，基本就不臭了。” “不信你闻闻。” 说着，对方带苏文宸来到最前方的一个粪堆，直接弯腰捡起一块鸡粪。 递给苏文宸看了看。 此时鸡粪已经发酵的很完全了，整个颜色也呈现一种黄褐色。 苏文宸接过后，轻轻碾了一下。 发现质地还是比较松软，基本一捻就碎了。 微微嗅了一下。 发现确实没有新鲜鸡粪的那种刺鼻味道，反而给苏文宸感觉土腥味要更重一些。 “确实不怎么臭了，这样这种发酵好的，最好还是运去打谷场那边存放吧！” “那边靠近大队仓库，经常有民兵巡逻。”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也很赞同。 “行，回头我就把堆好的送去那边，最好盖个小木屋，这样下雨天也不用担心。” “都行，这事你直接跟我爹他们商量吧，我这边最近也挺忙的！” 说着苏文宸蹲下，往小木盒里装了不少发酵好的鸡粪。 接着又找一些泥土，和捏碎的树叶杂草混合在一起。 不过看着制造出来的干燥基料，和里面翻滚的蚯蚓。 苏文宸不禁有些怀疑，这玩意蚯蚓真能吃进去吗？ 在往回走的路上，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但又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此时恰逢路过河边，看见小石头正撅着屁股，搁那里挖土呢。 苏文宸走过来之后，瞬间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自己制造的基料太干了。 很明显蚯蚓并不喜欢特别干燥的泥土，对方喜欢那种微微湿润，却又不过分湿润的地方。 苏文宸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头挖掘出来的泥土。 感受了一下湿润度。 显然这里能挖掘出比较多蚯蚓，代表这边的土质和湿润度都比较适合蚯蚓的生长。 苏文宸直接学就可以了。 小石头也看到苏文宸的行为。 举了举另一只手里的篮子，邀功似的说道。 “小叔，我已经挖了八条了哦。” “行，差不多够了，走，回去给你煎个鸡蛋吃！” 听到这话，石头顿时兴奋起来。 “真的吗？是用油煎吗？” “那肯定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对现在的苏文宸来说，他其实过的还真不差。 特别是这次夏收结束之后，他直接用工分当场换了三百斤的白面。 顿顿吃细粮。 直接给苏母气的，天天搁家骂他不过日子。 苏文宸也无所谓，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对苏文宸来说，他现在也算是领着三份工分了。一份是养鸡场场长的基础工分，还有一份是养鸡场的额外奖励工分，最后还有一份是大队党支部副书记的补贴工分。 所以他还现在还真不缺工分，甚至他一个人挣得工分，比很多三口之家都还多。 要不是他们这边限制了，基础口粮就只能换三百斤，苏文宸肯定得换更多。 大队其他人，夏收结束，一般没啥人大规模换基础口粮。 跟苏文宸一样大手笔换细粮的，都是跟他差不多分家出来还没娶媳妇的年轻人，因为只有这种才会有底气去换细粮吃。 特别是现在养鸡场一天比一天红火，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自然也有一些年轻人，会故意跟苏文宸学。 慕强嘛！ 其实不管男女，都有这种情况。 而那种有家有口的，孩子多的自然就不敢这样了，最多换个几斤白面解解馋。 大部分都等着秋收，换玉米面。 因为同样换基础口粮，三百斤玉米面消耗的工分可比三百斤白面少太多了。 这样就可以攒下更多的工分换成钱补贴家里了。 对于苏文宸带起的一批年轻人跟风换细粮，大队不少老人都看不惯，觉得不会过日子。 说这群小年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后肯定得遭罪。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就笑笑。 毕竟老人的经验这东西，面对外挂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一般都是不好使的。 夜。 吃过晚饭后，苏母闲下来之后，就要开始例行唠叨起来。 首先，开始唠叨苏文宸不会过日子。 然后，就开始数落苏父，说孩子都是随他那个馋毛病。 最后，就开始说自己多么多么惨。 这三件套一下来，苏文宸现在都已经完全免疫了。 因为苏母大多数时候连词都不带换的。 总之只要没事了，要是找不到事情干，肯定就会下意识的数落他没跑了。 苏文宸现在，已经可以自动屏蔽不想听的内容了。 就连姜梨，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 但是这么多天下来，她也已经习惯苏母的唠叨了。 甚至反而在她眼里，觉得这样才更有家的感觉。 想是京市大院很多家庭，都学什么不苟言笑。 家里人都一个个冷冰冰的跟个冰块一样，她反而觉得这样更具烟火气。 走到苏文宸身边。 看着对方正露喜色的对着木盒傻笑。 “你看什么呢，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我乐乐！” 苏文宸头都没回，你看不见。 我跟你说这里面，可是有我们大队的未来。 姜梨听的一脸懵。 “未来？就这一盒土还是里面的蚯蚓？” 苏文宸摇了摇头。 “它不是普通的蚯蚓，是我喂过的蚯蚓，现在更是要进化的蚯蚓。” 苏文宸说话间，也一直盯着盒子上方只有他能看到的蚯蚓面板。 蚯蚓lv0】 当前状态：健康 培育方向一：繁殖蚯蚓lv1，繁殖率增加百分之二十，病菌抵抗能力增加百分之二十，成长速度增加百分之二十。 对应培育基料：“查看更多。” 培育方向二：分解蚯蚓lv1，繁殖率增加百分之二十，改善土壤效果增加百分之二十，分解有机物速度增加百分之二十。 对应培育基料：“查看更多。” 介绍：这是一条很普通的蚯蚓，但是你可以让它变得不再普通。 很显然，在面板出现的那一刻，蚯蚓的养殖对苏文宸不在是问题。 他查看了一下对应的基料。 其中主料是一定比例的泥土，加上发酵过的畜禽粪，秸秆，枯叶，杂草，蔬菜根茎，按照一定比例切碎后配比而成。 基本都是些平时很常见的东西，挺容易配置的。 他们大队在蚯蚓大量养殖之后，不光可以解决他们血肉粉不足的问题，甚至还可以直接给以后国营厂提供血肉粉。 这可是培育饲料的主要配料之一，也是饲料里面蛋白质的主要来源。 两种培育方向，苏文宸肯定会选择第一种繁殖蚯蚓的。 因为第二种很明显是朝着改善土质的方向培育的，这种蚯蚓一般是养在田里用来改善土质的。 以后有条件的可以在地里放一部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繁殖蚯蚓，因为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比蚯蚓更加适合制作饲料用的血肉粉了。 姜梨这边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沉思片刻。 “我不懂什么特殊的蚯蚓，不过我看明白你是想养蚯蚓。” “你准备用蚯蚓代替粗粮喂鸡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不可能代替，没那么大产量，就算这玩意吃土，也没那么大本事代替粗粮的。” “它只能当做辅料，一种不可或缺的辅料。” 这样下来，到时候国营鸡场种鸡和培育饲料的一种重要配料都掌握在他手里了。 就算以后国营鸡场这边真有人跟他唱反调，他也有足够的反制手段。 蚯蚓场这边可是属于大队的集体产业。 除非是市里面或者更上面来的降维打击，要不然就县里的人想要摘桃子，苏文宸还真不带怕的。 不过就现在这个阶段，也不可能有降维打击。 如果时间长了，他也未必就怕！ (本章完) 第101章 只有做出点成绩，上面才好给你加加担子嘛！（一更） 姜梨似懂非懂的点点小脑袋。 “这样啊，那你准备怎么养殖啊？” “养鸡场现在不是很忙了吗？再说你让她们养这玩意，我估计好多人会嫌弃埋汰！” 苏文宸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蚯蚓这边很重要，它不光有饲料价值，还有药用价值，真养好了，单独就能给我们大队带来很多收益。” “所以需要单独成立蚯蚓养殖场，这个玩意也是我们饲料里很关键的一环，所以这个蚯蚓养殖场得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 姜梨眨了眨眼。 有点呆萌的说道：“你不会打算让我去养蚯蚓吧！” 苏文宸轻声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你以后怎么可能去养蚯蚓，不过你也要努力了，只有做出点成绩，上面才好给你加加担子嘛！” “你要走的路，跟我不一样，走行政以后会很辛苦的。” 不过对于姜梨这种有关系的来说，只要干出成绩，上面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对方提拔上去。 姜梨皱了皱琼鼻。 “我不怕辛苦，还能比这几天参加夏收更辛苦吗？不过我确实要努力了，我发现我这段时间有点安逸了。” “这可不行，还有大队冬天的扫盲工作，我也要提前准备方案了，到时候就先从大队领导的家里人开始检查吧！” 原本在正屋那边嘴里唠唠叨叨的苏母。 听到姜梨说的识字，扫盲，检查等字眼之后。 瞬间陷入短暂的失声。 接着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往里屋走去。 进屋后，门立刻关闭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姜梨想起来，先从她开始检查，识字对于她来说，可真是一个比抢收好不了多少的活计。 苏文宸见状轻声笑了起来。 “你看，我妈都被你吓走了，你扫盲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别太激进，形成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姜梨点点头，颇为赞同。 “那倒也是，不过兰姨还是得学，身为大队长的家里人，我感觉要是兰姨识字，说不定妇女主任就是她的了。” “我们公社其他大队，一般的妇女主任我看都是大队长或者支书的另一半担任。”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事有些复杂，不过我妈就算识字，在我们大队也不如彩云婶有威慑力。” 苏文宸知道，这个时期的妇女主任，说是保护妇女儿童，但是其权利，其实往往无法对男性社员形成有力的威慑。 特别是下面的农村大队，别人社员真就不鸟她，对方也真没啥办法。 甚至这种事情就算叫了公安来，公安也都没办法多管。 所以很多大队的妇女主任，都是借助其丈夫的权威在行使职责。 因为妇女主任对社员们影响有限。 可是大队长对社员们影响就很大了，所以这也是很多地方都这样做的原因。 不过这也分人，有的可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被家暴的妇女儿童，有的更多就是单纯给自家多捞一份工分补贴，啥事不管净和稀泥。 姜梨听到这有些疑惑。 “为什么？我看差不多啊，村里对兰姨也挺支持的啊！” “那不一样的。” “你知道吗？以前彩云婶没上来之前，我们大队其实挺多社员打老婆的。” 姜梨双目瞪得老大。 苏文宸立刻急着解释起来。 “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肯定不会干这种事情，而且我们大队别的不说，现在肯定没啥社员敢家暴了。” “当初你不知道，彩云婶为了给那个新婚的小媳妇出头，硬是拎着木锨，要给她男人拍死！” 苏文宸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记忆。 “你是不知道那个场景，我那个时候差不多跟石头一样大，还在后面给彩云婶鼓劲呢！” 姜梨想到那个场景，顿时捂嘴轻笑起来。 “后来呢，后来呢！” 苏文宸想了想。 “后来好像是一木锨，真干脑袋上去了，都去医院了呢。” “你知道吗？一个妇女主任，为了帮家暴的妇女出头，硬是用这种最激烈的方式，我想想觉得头皮发麻，我肯定是做不到，而且当初人家那个小媳妇还不领情。” “率先带头朝着彩云婶子要钱，听说为此彩云婶子出了不少医药费，不过就算如此，后面彩云婶子在遇见家暴的还是拎着木锨就上去了。” “不过后面，就没人头铁，硬接木锨了，因为那是真赌命啊！” “后来甚至见了彩云婶子就躲，被揍多了，我们大队家暴现象，也就慢慢转变了，可见有时候以暴制暴是好使的！” “除非是真遇到老高那种事，要不然现在基本都不会有人在家里动手了。” “其实当一个正向风气慢慢形成之后，大家自己就会下意识避免这种情况。” “以前是大家都打老婆，你不打就没出息！现在是大家都不打，就你打老婆，那就是你没出息！” “其实我们大队现在这帮领导，也算挺负责的了，说起咱们大队，你没发现基本没啥狗屁倒灶的事情。” “大家虽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基本就是邻里口角之争。” “最多就是嘴上互相骂两句，然后第二天转头就忘了，上工时又能交头接耳聊一些闲事了。” “你说的老高是前任支书高忠伟吗？什么事？” “他啊！差点被他媳妇郭大花搬空了，我估计他当时要不是知道自己还有一堆私藏了的东西，估计真有掐死他媳妇的心思。” “而且他藏的东西，后面被扯出来，好像也跟他媳妇娘家有点关系。” “要不说娶妻娶贤嘛！找郭大花那个脑子不清楚的，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姜梨点点头。 “不过她不跟男人商量，就自顾自往娘家搬东西确实不应该，就算是救命钱也不能一声不吭啊！” 苏文宸嘲笑道。 “啥救命钱，说是给她弟弟娶媳妇，但是哪有花一千块娶媳妇的，估计一家人一起花了，而且一般岳家啥情况，心里都有数。” “老高当时那么生气，就是因为觉得这钱，八成打水漂了，要不回来。” “后面让他媳妇天天躺岳家门口哭闹，听说郭大花嗓子都哑了，最后还是对方大队长出面才让对方不情不愿的还了一半！” 姜梨颇为同情的说道：“高支书，这也太惨了！” 苏文宸冷哼一声。 “惨个屁，那老小子以前也没干啥好事，不过报应轮到自己身上了而已。” “要是他家里没藏这么多东西，我估计郭大花真就未必敢把钱全部拿回娘家，郭大花又不是真的脑子痴呆。” “不就是想着家里还有一大堆东西，明面上的钱给她家怎么了。” “所以这事，真就一报还一报！他高忠伟自己种的因，现在反噬了，再难受也得自己受着了！” 姜梨想了想。 “你说的也有道理。” 在两人闲聊间。 住在东面的二哥一家，那边的门打开，老二苏文烈手里拎着一只灰色的兔子走进院子。 由于苏家虽然分家。 可是内里的大院子之间，并没有直接砌上墙，只有老大老二那边插了一圈半米高围栏，开了个小门，也就象征性的示意分家了。 苏文宸所在的西边院子，他甚至连木围栏都懒得搞！ 在看到苏文烈拎着兔子回到自己家。 苏文宸琢磨了一下，觉得蚯蚓养殖场能不能让二哥去搞啊！ 毕竟后面蚯蚓养殖场，在他的计划里，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给一般人管理，肯定不如自家人放心。 虽然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 但总的来说，家里人的背叛成本，无疑会更高。 特别是在农村这种地方，会受到更多道德谴责和心理压力。 再说好事肯定是先给自家人啊。 苏文宸闷声自问，自他又不是什么殡天悯人的大圣人。 他只不过是想在这个时代，活的好一些罢了。 其实推动国营养鸡场的建立，他更多也是想在这个时期获取更高的社会地位。 因为这个时期只有到达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够光明正大的拥有一些贵重东西。 不过这期间，他肯定也是会尽力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 不能白拿工资不是吗？ 想到这，苏文宸看了看姜梨。 “你觉得我二哥养蚯蚓行不行。” “你二哥？”姜梨想了想。 “他能行吗？据我了解他一直想进养鸡场跟他媳妇一起干活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沉迷温柔乡里的，不行我得给他鼓鼓劲，再说都在一个大队，天天见还不腻歪啊！” “那你去问问看吧！反正这玩意咱们大队也没啥人想养，因为看起来就不如养鸡体面！” 苏文宸点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总得试试再说！” 说着，苏文宸直接没从正门走。 直接跨过木质的低矮栅栏。 “二哥！在家吧！” 苏文宸刚出声没几秒，苏文烈就从打开房门走出来。 “老三？我刚回来的时候，看你不是小姜支书在院子里腻歪么？不好好陪媳妇找我干啥。” “咳咳，二哥，你说啥呢，我还没到结婚年龄。” 苏文烈翻了个白眼。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个腻味劲早晚得事，再说咱们下面都是先结婚再领证，甚至不领证也没啥关系。” “大哥跟大嫂不是就一直没领证吗？” 听到苏文烈这么说，苏文宸还没说话，就住隔壁的大嫂这个时候恰逢走出门。 直接没好气看着两人。 “老二，我就不懂，你们家费那个劲干嘛，还领啥子证，以前谁家不是大被一盖就是一家人了。” “老幺，我跟你说，咱们大队一大半都没证啥的，也没见有啥用，你直接跟小姜支书商量商量，直接把酒一办，就是一家人了，我看谁敢说什么不到年龄！” 说着昂首挺胸拎着篮子往门口走去。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只是笑了笑。 “大嫂，你还是先忙吧，我的事，后面再说！” 苏文宸知道虽然对方说的是实话。 但是那个前提是他俩只待在村里，那确实没啥事。 可是他跟姜梨不一样。 姜梨打算走行政，他虽然是走国营厂这条线的编制，但以后也难保不会遇到阻力。 一开始可能还没什么。 但以后难保不会有人用放大镜，专门找两个人的错处。 所以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给敌人留下话柄的。 另外姜梨现在已经是干部了，结婚这种事，还是得跟组织申请的，他这边如果是更改的年龄，还真通不过政审。 不过这是自己的事，他并不想跟别人聊这个。 于是直接看着苏文烈。 “二哥，咋了，抓了个兔子，现在连门都不给进了，那我可太伤心了。” “我可记得，以前小时候，你上树摸得鸟蛋都特意给我留一份的！” 苏文烈翻了个白眼。 “滚一边去，你还能差这口吃的？你就说谁家跟你似的，天天吃白面啊！” 第102章 叫地龙养殖场，这一听是不是好听多了（二更） 两人一起进入苏文烈这边的堂屋之后。 此时的二嫂于晓梅正一边大着肚子，一边收拾苏文烈带回来的那只兔子。 看见苏文宸进来，笑着说道。 “老幺来了，你哥刚套了个兔子，我收拾收拾，一会儿给你们炖了！” 苏文宸看着对方的架势，赶紧摆了摆手。 “二嫂，你还是赶快休息吧，让我二哥收拾得了！” “你现在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要不在家歇几天？鸡场配料那边我先安排别人。” 苏文烈也走过去，赶紧接过对方手里的兔子。 “你说你怀着孕呢，怎么能见血，这也太不吉利了，不是让你回屋歇着去了吗？” 于晓梅摸了摸肚子。 “有啥不吉利的，咱们大队那么多怀孕的小媳妇，每年一旦杀猪，不都喜欢去看杀猪吗？” 然后转头看向苏文宸。 “老幺，我这边没事，这才哪到哪，再说我就是按照比例配料，又不用我自己搬，轻松的很！” “再说我这估计还得两三个月呢，哪能这么金贵啥也不干啊。” “咱们大队第二天要生，都有头天在地里拔草的呢，不还有生在地头的吗？” 对于于晓梅的说话，苏文宸虽然不咋赞同。 可是毕竟不是自己媳妇，他说了又不算。 而且这种生在地头的情况确实有，但非常少，不过他们大队的确有一个生在地头的，还活了下来。 甚至对方的名字就叫地头，对方年纪也就比他大哥大一点。 那个时候还没建国呢。 苏文宸只能说这种人，是真的命硬。 但是就因为这种人活了下来，就也让自己家人这么搞，那苏文宸肯定是不干的。 所以在二嫂回里屋之后。 苏文宸对苏文烈说道。 “二哥，你到时候也打算让我嫂子在家里生？” 苏文宸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们这边一般都在家里生。 因为都不愿意去医院花那个冤枉钱。 一旦出现意外，这个时候再往医院送，不少都错过了抢救时间，往往大人小孩经常只能剩下一个。 甚至一个都剩不下。 所以苏文宸并不推荐他们家人在家里生，现在他们家条件又不差。 特别是年底，基本每家工分都能换一笔可观的钱，这种情况下，其实没必要让家人承担这个风险。 要是家里真困难，苏文宸也不会这么说，在不困难的情况下，就没必要承担这个风险。 再说赚钱，不是就用来尽量避免出现这种意外的吗？ 听到苏文宸的询问，苏文烈想了想。 “我倒是不心疼那点钱，我怕你嫂子不干啊！” 苏文宸正色的说道。 “二哥，这事你得拿主意，咱们挣钱有啥用？不就是用来解决这种问题的吗？” 苏文烈点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事确实不能听她的，要不然出事再去医院可就完了。” “那谁家不就是吗？说是那个什么带缠孩子脖子上了，最后还是动了手术取出来的，听说孩子就是硬生生憋死的！” “这要是早动手术，说不定还来得及呢！” “对了，你小子到底找我啥事！” 苏文宸听到苏文烈这么问。 想到来时的打算，直接循循善诱起来。 “二哥，你就不想干点什么！难道想一辈子上工？” 听到苏文宸的话后。 苏文烈瞥了他一眼。 “谁说的，我不是一直想进你们养鸡场吗？可你们那破题也太难了，要我说喂个鸡考啥啊！都没啥用。” 苏文宸摇了摇头。 “确实用不着，但是这就是一种筛选而已，最起码能识字，学会知识代表他脑子不笨，也能更好的学会养鸡场需要的各种技能。” “我听说你几次都进不去，以后恐怕也难进了。” 苏文烈试探性的看着苏文宸。 “要不，你给我开个后门？。” 苏文宸赶紧摇了摇头。 “那不行，规则是我定的，我怎么自己违反呢！” 再说真给你弄养鸡场去了，谁去养蚯蚓啊！ 看到苏文宸不同意。 苏文烈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那你找我来干嘛？消遣我啊！那我可得跟你出去单练了啊！” “诶，二哥你就没想，在咱们大队搞一个新的养殖场？” 听到苏文宸的话后，苏文烈愣了一下。 寻思了半天。 “新养殖场？养什么？要不养兔子？” 说着举了举手里收拾了一半的兔子。 听到这话，苏文宸摸了摸下巴。 “养兔子？” 他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这玩意听说繁殖挺快的。 而且还可以喂各种野菜，萝卜叶子，白菜叶子，地瓜叶子，再搭配后面的玉米秸秆，大豆秸秆等东西。 好像也不是不能搞。 虽然规模没办法搞多么大，但是以他们大队养个几百上千只，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兔子在他们这边价格不贵，一般市场价八毛钱到一块左右一只。 大部分被抓的野兔也就两斤左右浮动，太肥的其实并不多。 所以综合下来，这玩意一斤才五毛钱，另外在市场上，也远不如猪肉和鸡肉受欢迎。 因为现在的野兔很多都吃草根，做兔肉就得用重料，要不然那股子土腥味会特别明显。 就连后来一代代改良的家养兔子，也都还是会携带淡淡的土味。 这个时候野兔就更不用说了。 不下重料真不好吃，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便宜。 但是对很多农村地区来说依旧是难得的美味，倒也不会像苏文宸这么挑剔。 再加上兔子肉这玩意不要票，繁殖还快，兔子皮在目前来说也是比较有价值的一种皮革。 这么一看，好像这玩意也有点搞头。 如果不搞蚯蚓养殖场的话，弄一个兔子养殖场倒也不是不行。 但是现在很明显还是蚯蚓养殖比较重要，毕竟这是关于养鸡场这边的饲料问题。 兔子这边赚的钱，很明显无法跟可以一直产蛋的母鸡相比。 不管从受欢迎的程度来说，还是售价来说，兔肉都无法跟鸡蛋相比。 所以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了。 嗯。 等回去记在小本本上，慢慢来嘛！ 而且苏文宸相信，以后随着他们大队逐渐富裕。 光他们大队自己，对肉食也是有很大需求的。 大不了养一些卖给大队的社员们，借着兔子卖的钱，年底再分给大家。 可以说自产自销了属于是。 想到这。 苏文宸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了当的看着苏文烈。 “二哥，你觉得养蚯蚓怎么样！” 听到苏文宸的话，苏文烈一脸懵。 “啊~！养蚯蚓？” “这玩意谁买啊？难道你是打算养来喂鸡？” “那也没必要专门来养啊，让人去地里挖不就行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得养，养鸡场对蚯蚓需求量很大，而且我后面有可能也会用到，挖的那点绝对不够。” 国营养鸡场的事，在没打算定下来的时候，苏文宸并不打算跟无关的人说。 听了苏文宸的话，苏文烈有些迟疑。 “养这玩意，是不是有点埋汰啊！” 苏文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文烈。 “二哥，你说的哪里话，这有啥埋汰的，咱们全部都用大木箱制作养殖场，平时最脏就是接触一些发酵过的鸡粪。” “咱们种地的时候，谁还没撒过粪肥咋地，这可比养鸡场都干净多了，那边可是鲜粪。” “而且我跟你说，这玩意还是一味药材，地龙听说过吗？” “说的就是这东西，以后养殖多了，找供销社那边探探，说不定还能直接卖钱么！” “你想想，只要你养成功，你就是场长，这不比你去养鸡场喂鸡有面子啊！” “再说蚯蚓养殖场不好听，咱叫地龙养殖场，这一听是不是好听多了。” 被苏文宸这么一说，苏文烈明显意动多了。 “地龙养殖场，我真能行？” 苏文宸用拳头轻轻杵了一下对方的胸口。 “二哥，你现在怎么畏畏缩缩的了，这可不像你，你就说干不干吧！” 被苏文宸这么一激。 苏文烈顿时深吸一口气。 “干！” “你都帮我想好了，我这不都不敢干，那我这辈子就只能种地了。” 显然苏文烈虽然有点随遇而安的性格。 可是现在大哥成了拖拉机手，老三更是不必多说，家里的大姐作为医院的领导，更一直是家里的骄傲。 这样一来如果他一直在大队跟着种地，会跟家里的兄弟姐妹越来越远。 所以他其实也是不甘心的。 要不然也不会苏文宸一问，他就直接说出兔子养殖场。 很显然，他平时是琢磨过的，只不过，还最多也就停留在琢磨的时期！ 缺乏行动的勇气。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点点头。 “那行，二哥我回头把我知道的一些东西，都写下来，你自己琢么一下。” 现在咱们大队有钱。 不用跟我当初一样自己垫钱了，再说蚯蚓这东西也都是咱们自己大队用。 需要买什么，需要做什么，你都可以跟大队这边说。 按照正常的流程，缺什么就直接提。 以后蚯蚓这边制成的血肉粉，也都按照五毛钱一斤的价格给养鸡场这边。 “这么贵？不都是咱们大队自己的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能那么算，以后要对外出售的，所以提前定好价是必须的。” “再说对养鸡场这边来说，这点钱还不算什么，这东西只是辅料之一，一百只鸡一天两斤也就够了。” “增加一块钱成本，对鸡场这边来说就是一斤鸡蛋的事情，并不算什么。” “蚯蚓这玩意烘干后，制成血肉粉会缩水不少，定价不高一些蚯蚓场这边不合适。”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苏文烈有些疑虑。 “这么贵，会不会有人也跟我们大队搞一样的。” “这个跟养鸡场不一样，不需要花钱买一堆鸡，去外面直接挖就行，就算全死了也不心疼。” 苏文宸摇了摇头。 “蚯蚓没那么容易养的，不是你真放土里就行了，那样养不了多少，也不容易活，得用发酵过的粪便还要加上各种秸秆，枯叶，杂草，蔬菜根茎，按照一定比例切碎后配比。” “不知道配方的光凭自己琢磨的话，其实没那么容易，谁有那个精力谁琢磨去养蚯蚓啊！” “有那个功夫，不如去琢磨养猪或者养鸡了，这不赚的更多啊！” 所以苏文宸还真不觉得，有人会把心思放在养蚯蚓上。 最多就是有人闲下来去挖蚯蚓卖给他们。 第103章 我的工作完成了，后面就由你接手了 不过，苏文宸虽然定价血肉粉五毛一斤，但是蚯蚓本来就不重，在加上烘干后其实重量得去掉一半。 这么一算。 两毛五一斤的蚯蚓，这钱其实没那么好赚的。 甚至不如去河里抓鱼来的容易一些。 苏文宸这边，给苏文烈把他知道关于蚯蚓的各种习性啥的都写出来之后。 就没在管蚯蚓养殖场的事情了。 因为他要的是二哥能够成长为真正的场长，自己带领蚯蚓养殖场发展。 而不是一个只会按照他的想法干活的手下。 他以后肯定没精力，直接管蚯蚓养殖场这边的事情。 偶尔帮着出个主意可以，但是事事都亲力亲为的下场，估计就是诸葛丞相那样，直接活活累死。 另外坪村大队这边，在知道苏文烈要搞什么蚯蚓养殖场也没人在意。 因为都觉得这玩意，就是给大队的养鸡场养的食物而已。 最多就是会计李向东这边，觉得这样走账太麻烦了。 都是一家的，搞这么麻烦没必要。 净给他增加工作量。 但是苏文宸不管，非要这样做，姜梨拉着陈晓丽都站在苏文宸这边。 苏父则又开始装糊涂。 所以李向东，尽管嘴上骂骂咧咧。 可还是不得不单列出一本，地龙养殖场的账目。 养鸡场这边。 侯国忠一脸惆怅的看着眼前建起来的又一座崭新的育雏舍。 趁着夏收结束的空档。 苏文宸又带人，正式给育雏舍这边搬了家。 现在这边，更准确来说应该已经算是独立的种鸡场了，专门负责孵化鸡苗。 在苏文宸的规划中，这段时间会逐步拆分现在的养鸡场。 到时候几个产业，全部都独立核算收支。 成立单独的种鸡孵化场和蛋鸡养殖场，再加上后面的地龙养殖场。 这样后面就算有其中有人出了问题，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产业。 不至于让他们大队，瞬间崩溃，一夜回到解放前。 苏文宸能保证，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不犯错。 但是后面上来的，就算是亲人他也无法保证。 所以还是分开管理比较好，这样就算出了意外也有挽回的余地。 “侯师傅你真的打算回去啊！” 苏文宸有些奇怪的看着侯国忠，毕竟宋场长不待见他已经是事实了。 为啥会突然要回去，难道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侯国忠眼神中，略带一丝不舍看着眼前的鸡舍。 他算是看着苏文宸一步步，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的。 而且他来的这段时间，苏文宸对他基本也是有求必应，要不是石泉那边突发意外，其实他没那么想回去的。 不过毕竟那边才是自己的家。 听到苏文宸的询问，侯国忠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石泉鸡场的人，现在它需要我，我不能袖手旁观。” 苏文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怎么回事？我们能帮上忙吗？当初你们场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以后如果有需求，我能帮上忙的，肯定全力而为。” 苏文宸并没有把话说满，毕竟到时候得根据事情难易再决定帮不帮忙。 侯国忠叹了口气。 “我昨天回去拿我的工资，发现石泉那边日子不太好，当初从外地养鸡场大量购买鸡苗。” “可是来了石泉这边后，很多鸡苗都抵抗力不行，陆陆续续死了一小半，后面又有不少染了病的，虽然不像之前那样。” “可是还是在陆陆续续的死。” “我觉得跟卫生方面有很大的问题，这段时间我在你这边学了很多。” “所以我想回去帮帮他们。” 说着侯国忠颇为不好意的抓了抓裤脚。 因为他这样做总有种偷师的感觉。 苏文宸倒是没那么在乎，因为他也是学的前世的一些养鸡场，那前世不也都是一代代人慢慢在失败中摸索出来的吗？ 再说这玩意你也压根没法保密。 不过苏文宸却觉得，侯师傅自己有点一厢情愿了。 人家宋场长那边确实困难，可未必就需要他的帮助。 这个时候侯国忠越是证明自己有能力，宋场长反而会越讨厌他，因为那会证明他没有眼光，把有本事的人故意赶出鸡场去。 不过苏文宸也不想多事。 侯国忠这种人，一般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于是苏文宸直接说道。 “那行，不过侯师傅你如果遇到困难了，可以来这边，我们大队养鸡场还是很欢迎你的。” 他对于侯国忠的技术，还是非常认可的。 侯国忠带着浓重的忧虑离开了。 苏文宸却心情不错。 石泉那边不好过，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样他们又能卖好几个月的贵鸡蛋了。 这可都是钱啊。 看来要把鸡蛋的价格打下去，估计得来年他自己的国营养鸡场开业了。 苏文宸也没指望，这种八九毛一块钱的鸡蛋会一直持续下去。 很快，贺飞槐也给苏文宸带来他最关注的消息。 北湾公社。 贺飞槐拎了一个暖水壶慢悠悠从外面走过来。 苏文宸见状后，直接走向前来。 “贺书记，你把我叫来公社，就为了晾我半天？” 听到苏文宸这话，贺飞槐不慌不忙的拿出杯子。 给苏文宸面前放了一个。 “先坐，这小年轻就是沉不住气！先喝口水，我慢慢跟你说！” 苏文宸看到这种情况后，立刻深吸了一口气。 拿起杯子轻轻吹了吹热气，小喝了几口。 然后又说道。 “贺书记，水也喝完了，你该告诉我了吧！” 贺飞槐见状也知道苏文宸焦急的心情。 也不卖关子了。 “你提议的国营养鸡场这事，我趁着夏收跟县里汇报工作的功夫，私下里跟何县长提了提。” “何县长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接着就在后面的会议里提了。” “你猜当时情况怎么样？”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了想。 “不会是有人提议，把我们大队养鸡场收归国营了吧！”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贺飞槐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你怎么知道？难道有人提前告诉你了？” 苏文宸笑了笑回道。 “这玩意又不难猜，不劳而获嘛！谁不喜欢！” 听了苏文宸的描述，贺飞槐点点头。 “你到是看的真准，当时就有人说直接把大队集体产业转为国营算了。” “这样他们县里还省钱，还不用操心。” “不过我当时就翻脸了。” “妈的，这群狗东西，正事是一点不干，净搞一些歪门邪道害人的东西，要不是他们，老子至于在这个位置待这么久吗？” 不过这话说出的瞬间。 贺飞槐就意识到有点失言了，立刻警告苏文宸。 “这话你可别给我传出去，影响了这事，你爹也得急的跳脚。” 苏文宸愣了神。 “贺书记，你说啥，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没听清楚。” 贺飞槐看着苏文宸的样子，耻笑一声。 “行了，跟你爹一个怂样，遇到点事就装糊涂，不过我到是觉得你比你爹精多了。” “这事跟你们大队没关系，别出去给我乱说就行。” 说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前面他们提的转国营这事，我直接当面拒了，要是国营了，我们公社岂不是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说完认真的看着苏文宸。 “你不会现在也想转国营吧！” “我告诉你，我们公社这边肯定不同意，养鸡场那边每年百分之二十，可不少钱呢，就算暂时得不到，也不能连希望都不给。” “现在公社想要修一座通往岚市的桥，我东拼西凑发现也不太够。” “现在就等着过两年，你们那边的米下锅呢！” 苏文宸到是不知道贺飞槐，居然有直接修桥的想法。 不过修一座通向岚市那边的桥，不管是对公社，还是对他们养鸡场都有好处。 于是苏文宸直接表态。 “贺书记，你放心，我肯定没有让大队鸡场转国营的想法。” “不过何县是什么意思？也想我们大队鸡场直接转国营？” 对苏文宸来说，要是何县长也有这个意思就比较难办了。 贺飞槐摇了摇头。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他意思也不太赞同，不过具体得看你怎么说服他了。” “毕竟这件事是你起的头。” “现在我的工作完成了，后面就由你接手了，明天上午十点，县长办公室，何县长可是单独给你预留了时间。” 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苏文宸的肩膀。 “回去好好想想吧！” “不过我也不是太担心，毕竟你们快都是一家人了，以后说不定你小子走的比我还快呢。” 说起这个贺飞槐也是一脸羡慕。 苏文宸离开公社后。 他并没有直接骑自行车，就这么一路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的想法能不能成，就看明天了。 跟贺飞槐不同，他跟何县长可从来没有见过面，只是旁敲侧击并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 虽然有姜梨这层关系在，但是这也不代表对方会为了苏文宸动用县里的资源。 所以要说服对方，也只能用利益来说话。 而且还得能堵住，县里其他人的嘴。 这也是为啥要他们大队做出成绩了，他才推动这件事。 跟他们大队不一样，在大队首先没有那么多唱反调的。 唯一的老高，苏父也又足够的能力压制对方。 在加上养鸡场这件是真的为了大队好。 所以很容易能推动下去，但是县里情况可就要复杂多了！。 他得仔细想想！ 我查了资料发现。 这个时期县一级，一般都是那个委员会的主任说了算。 有的是一二把手会兼任，有的不兼任的，自然就没啥说话的能力。 不过涉及到哪个不能写，所以大家谅解一下。 所以你们自己脑补就完事了。 第104章 你是县长，不是土匪，县长得讲究名正言顺 次日一早。 苏家。 苏文宸正在一面镜子前面，比比划划。 姜梨见状好奇的看着苏文宸。 “阿宸，过来吃饭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看你在那里比划一早上了。” 苏文宸听到后，走过去看了看姜梨。 “你不懂，我这是见老丈人前的准备，第一次见面势必得让他见到我的优秀。” 姜梨一脸懵。 “你要去见我爸？” “他什么时候来这边？我怎么不知道。”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我是要去见何县长，现在你爸不是让何县长帮忙照顾你吗？” “所以我现在得过他这一关啊！” 其实对苏文宸来说，要是跟姜梨没啥关系，那他去见何县长要自在很多。 但是加上这一层之后，就让苏文宸有种见老丈人的感觉。 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了，阿梨，你觉得何县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梨听到这话后，仔细思考了一下。 “他的说话声音很大！” 苏文宸一听这话，顿时有点傻眼！ “声音很大？” 这是什么描述啊。 难道就像村里的那些婶子一样，一般到吃饭的时间，直接门都不用出。 对着外面喊一嗓子。 接着半个村子都能听到，一般这个时候在外面玩耍的小孩就会自动回家。 难道何县长也是一个特别八卦的人？ 不过他也看的出来，姜梨对何县长了解并不多。 要不然不至于说出这种描述。 不过很快，苏文宸就知道为什么姜梨说何县长说话声音很大了。 县政府。 这是苏文宸第二次来这边。 门口的门卫此时还记着苏文宸。 “咦！那个漂亮的小女娃呢？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 苏文宸理了理头发。 “今天我可不是送别人了，我是送自己过来的，何县长让我十点钟过来，我能让县长等着吗？不得提前过来啊！” 一听苏文宸这话。 门卫听到后有些吃惊。 “真的假的？” 说着拿出一个看了看名单看了看。 “咦，十点钟县长真的有访客，你叫什么？” “苏文宸！”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门卫放下手里的名单。 “还真是你啊，你在来访人员这里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苏文宸接过登记表有些好奇，你不用去确认一下吗？ 对方挥了挥手。 “你不用，昨天孙秘书特意来给我的名单，说你过来之后，直接进去找他就行。” “行了，你进去吧！二楼左拐，第三间别走错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谢了啊！” 说着便往里面走去。 “咚！咚！” “进！” 在听到允许的声音之后，苏文宸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一个身形挺拔，看起来应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不过在苏文宸印象中的秘书。 一般是那种有点瘦弱，带点书生气，戴副眼镜，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可对方给苏文宸的感觉。 似乎是像军人，多过像秘书一些，当然他也可能是前世电视剧看多了，所以形成刻板印象了。 “你好，这边是秘书办公室吗？我是苏文宸！”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直接站起来用手引了引，另一侧的凳子。 “苏文宸同志是吧！你先在我这里稍等一会儿。” “我去问问何县看看怎么安排！” 苏文宸点点头。 “那就麻烦孙秘书了。” 对方听到这话，仔细的瞅了苏文宸一眼。 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喊孙哥，有时候，太过客气反而显得太生分了！” 说着疾步走出房间。 苏文宸看着对方大踏步走出的背影，暗自琢磨起来。 对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跟对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那谈何生分呢？ 毕竟第一次见面他总不能表现的很自来熟吧！ 难道跟姜梨有关？ 没过多久。 苏文宸在心里预设了不少方案之后。 缓缓来到走进县长办公室。 刚一进去。 一道声若洪钟，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在整个房间内回荡。 “你小子就是苏文宸？” “嗯？不是说你跟娘们似的，白嫩嫩瘦唧唧的吗？” “老贺他娘的还能不能行了？这踏马点小情报都能搞错了？我还能指望他干别的？” 苏文宸听着这话一头黑线。 前面做的一切心理预案，全部瓦解了。 因为他心里的县长，是那种不苟言笑，城府极深，让人摸不透深浅。 结果现在看到人，感觉嗓门确实很大，而且还带着浓重的口语，像个土匪头子一样。 不过苏文宸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很正常。 这个时候很多地方领导，都是从军队转业下来的，而这个时期的军队作风，还是有点粗犷和不拘小节的。 而坐在对面的何县长，一看就猜出苏文宸在想什么。 “你他娘想什么呢？我看你那个滴溜溜的小眼珠子，就跟老翟一个样，你们这种人心里鬼主意多的很！” 苏文宸摇了摇头。 “何县，你就算是县长也不能随意冤枉人啊，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跟你汇报工作。” 何县却不信这个。 冷哼一声。 “屁，你小子跟老子汇报个屁的工作，不过你那个养鸡场，确实有点意思。” “详细说说，你怎么打算的，能给县里带来什么好处，我看看能不能往上报！” 苏文宸一听这话，立刻深吸一口气。 “何县，经过我们大队这段时间摸索，基本建设一座养鸡场的很多问题我们全部都摸索清楚了。” “就产量来说，我们大队目前的产量，两千多只成年母鸡，大概每天产的鸡蛋大概四百多块钱。” 听到这话，何县长吃了一惊。 “你们大队一天四百多？你们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块钱？” 此时他也明白为何贺飞槐那个老小子，为啥一个劲不同意直接让大队养鸡场转国营的了。 这他娘是一个下金蛋的鸡啊！那老小子能同意就怪了。 不过他还是看着苏文宸。 “要不你们大队的那个养鸡场直接转成县里国营怎么样？你放心到时候你还是场长！” “而且老贺那里我去说，而且我也会给你们大队足够的补偿，你觉得怎么样？” 苏文宸赶紧摇头。 “我们公社贺书记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们大队社员也会同意啊！” “再说您是县长，不是土匪，县长得讲究名正言顺，您这样干跟直接抢有什么区别！” 听了苏文宸的话，何县收敛了一些匪气。 心道，你小子懂个屁。 在部队里不争不抢，那就等着挑老兄弟们剩下的破烂货吧！ 不过他也知道地方跟部队上不一样。 人家大队好不容易，费劲巴拉的搞出一个养鸡场。 他直接给人家搞走了，那确实有点不地道。 再说还是搞的他手下的人，这说出去他也没脸。 “那行吧，你说说你的想法！” 苏文宸立刻接过话，因为他真怕何县长真就心一横，冲着他们大队养鸡场使劲。 为了改变何县的这种想法，苏文宸直接对着何县长开始画饼，不对是开始绘制蓝图。 “何县，我们大队那边规模还是太小了，县里要是搞的话，最低不得建一座一万只鸡的养鸡场啊！” “我们那光位置也不够啊！” “所以肯定得另选一块地方宽阔，交通也非常便利的地方。” “咱们就比如是一万只鸡的蛋鸡养鸡场，那么按照现在鸡蛋的价格，就算去除了饲料价钱，每天的收入就在在两千块左右浮动。” “嘶——！” “一天两千块！一个月不就是六万，这好像比咱们县大部分国营厂子都多啊！”何县声音突然提高。 突然提高的声音，让苏文宸耳朵都有点坚持不住。 苏文宸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赶紧揉了揉耳道。 何县这嗓门也太大了。 以前是在部队吹冲锋号的吗？ 此时他终于有点理解，张飞为啥能喝退敌人了，因为声音大确实让人会不自觉逼退。 何县长却没管苏文宸的小细节。 “你小子，可别在我这里瞎吹啊！” “你要知道，国营养鸡场和你们大队那边可不一样。” “你们那边鸡蛋卖光就卖光了，国营养鸡场可是每年都要完成规定计划的，完不成可是要挨板子的。” 苏文宸点点头。 “何县，你放心，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保证！” “我大体算过如果按照市价的话，建一起一座能养殖一万只鸡的养鸡场差不多需要建五座鸡舍。” “各种物料加起来三万绝对绰绰有余，所以只要县里拨三万，我就能建起一座最少一万只蛋鸡的养鸡场，五个月之后母鸡成年，最少每个月能带来六万的利润。” 苏文宸在来之前计算过。 光建鸡舍差不多不到一万就够了。 剩下两万发工资，差不多能撑到鸡蛋上市。 所以苏文宸打算，第一批员工直接就招个百来人，而且招募周围大队的人，工资前面还不用给提高。 至于工资和福利这种东西，后续等养鸡场慢慢有钱了，再慢慢涨，要是一开始定的太高反而不利于以后。 而何县这边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良久，对方突然问了一句。 “既然你们大队都已经摸索清楚了，其他人不是也能胜任吗？我为什么必须要用你。” 苏文宸认真的看了对方一眼。 “因为只有我能保证，后续养鸡场不会出现大规模死亡。” “这一点，其他人都不敢保证！” 听了苏文宸的话，何县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掌握了一种能够让鸡避免大规模死亡的方法，不，应该是多年积累的经验对吗？” 苏文宸也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嗯，确实是我在家里喂鸡很多年观察出来的。” 苏文宸想了想，自己也没说谎。 确实是他在家喂鸡时候出现的面板。 所以是观察出来的没错。 听到苏文宸这话，何县点了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那今天就到这吧！” 苏文宸挠了挠头。 “何县，那这事？” 何县没好气的瞥了苏文宸一眼， “滚蛋，我怎么知道行不行，这事得报市里的计划委员会批准。” “要是不是咱们岚市是上面划出来的重点城市，这种事得报省计划委批准才行。” “不过，我觉得八九不离十，石泉那边现在净整一堆幺蛾子，这两年让市里鸡蛋和鸡肉缺口很大，估计市里早不耐烦了。” “咱们这边申请的钱和物资对市里来说，不算多，市里应该也愿意看见多几家国营鸡场出来，免得石泉那边总觉得自己能的不行，直接瞎搞一通。” “你回去等消息吧！过几天市里应该会派人去你们大队了。” 听到何县这话，苏文宸有些挠头。 没想到居然还要报市一级批准。 他以前还以为县一级，就有权力直接办厂呢。 这么一看，好像事情又没有那么稳了。 县一级，他也算是有靠山的，市里他真就两眼一抹黑了。 第105章 市里考察组 对于苏文宸提出来的事情。 不管是对公还是对私，何县长还是挺放在心上的，直接当天就去了一趟市里。 岚市。 市长办公室。 “诶！诶！诶！不是老何，你怎么跟个土匪一样，每次来我这里就霍霍我这点茶叶。” “我攒这点东西容易吗？” “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滚蛋啊，要不我发火了。” 何振邦拿起搪瓷茶缸喝了口茶水。 呸的一声，吐了口喝进嘴里的茶叶。 “老翟，要不说得当领导呢，这种茶叶我就没有，都是这么多年老战友了，也不说送我点呢。” 对方一听这话，立刻指着门。 “滚一边去，你那破嘴喝马尿，我都嫌浪费肥料。” “现在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何振邦一听这话，立刻呸了几声。 “呸呸呸，你才喝马尿那玩意呢！” “老翟，不是，翟市长，现在不是去找我那个时候了，那个时候可是一口一个老何，这事非你不行。” “现在把人家哄过来，这还没办完事呢，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听到何振邦这话，翟市长脸色一松。 不过语气却变得认真起来。 “对了，你那边老底摸得怎样了？摸到关键节点的人了吗？” 听到这话，何振邦也没了刚才说笑的心思。 “掌握了一部分，但是全不全的我也不确定，所以一直不敢行动，就怕打草惊蛇。” “是得谨慎点，你这边调查的仔细点，一旦行动务必一网打尽，要不然跑出几个关键人物，搞不好几年后，又能死而复生。” “这你放心，别的不说，就冲着他们直接把人当牲口一样买卖，老子就一个都不会放过。” “对了，我今天不是为了这事来的！” 说着。 何振邦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才是我来的主要原因。” 听到何振邦这话，翟市长狐疑的接过文件。 “你要养鸡？” 何振邦听了这话直翻白眼。 “你啥屁话呢，老子只会吃鸡，我能养个屁的鸡啊！” 听了何振邦的话，翟市长点点头。 “那确实，现在市里缺鸡蛋，你们要是真能搞一座养鸡场确实是一件好事。” “说起这个，李书记点的那个宋平文，没想到也是一个银枪蜡烛头，只会动嘴，中看不中用，光给老子下军令状，现在却搞成这样。” “下去半年了，光资金我们市委就往里填了五六万了，为了这事我还亲自去省里赔笑脸，才协调下来了两万多只鸡苗过来。” “运输费比他妈鸡苗贵了好几倍不说，结果前段时间，他过来跟我说，还要再协调一批鸡苗。” “我可去他.” “我直接当场让他去找李书记了，这种求人的事还想让老子一直干啊！” 何振邦听到这话，有点诧异。 “不是，老翟，你这文化人都有忍不住的时候！不至于吧！” 听到这话，翟市长立刻警惕的看着何振邦。 “你他娘也不会打算让老子出面，去省计划委员会给你协调鸡苗吧！” “我跟你说，没门啊！” “你应该清楚，咱们市是独立的物资调配和供应，在人家省计委眼里最多算是领养的，我可没那么大脸一而再二再三为这点破事去求人去。” “你是不知道，当时省计委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是那种要饭的又来了的眼神，你懂吗？” “而且主要是现在还没以前那么名正言顺，都独立出去了，还一直伸手要，搁谁谁也不愿意啊！” “反正这个气，谁爱吃谁吃，我肯定是不去吃了。” “你能解决鸡苗问题，就可以养，解决不了就暂时歇着。” 何振邦挠了挠头。 “这也没跟我说鸡苗问题啊，要不我回去问问？” 翟市长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你真打算让这个叫苏文宸的小年轻管？他看你文件上写的他还只是个大队的副支书，这能行吗？” 何振邦摇了摇头。 “我又没养过鸡，我怎么知道，不过这小子别的不说敢想敢干是真的。” “再说他们大队还有成功经验，难道你还能找到更合适的？” “要是能找到，你们还用派那个宋平文去石泉养鸡场？” 这话一出，翟市长也微微语塞。 确实，他要是真有靠谱的人，市里早就搞了，毕竟他们市各种工业能力都有，钱的话其实倒也不怎么差。 还不是扶持了好几家国营鸡场，结果最后只有石泉一家干出点名堂来了。 结果现在也是个半吊子水平。 想了想，他直接说道。 “这样，我让市计委的人还有石泉那边出几个人一起，跟你组成考察组下去一趟。” “要是他真把大队养鸡场都搞得像模像样，那就可以，要是弄虚作假。” 翟市长看了何振邦一眼。 对方拍了拍胸部。 “这你放心，这肯定是真的，因为他们大队还从你们市农机厂买了一辆拖拉机呢。” “好家伙，还是沈市那边新产的东方红-28呢。” “我们县里都没有那贵重玩意！” 翟市长点点头。 “这样就好，说起这个，省工业厅比省计委那群家伙好说话多了。” 何振邦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废话吗？省工业厅很多工业品都得靠咱们市支援，肯定好说话了，省计委那边被分权了，你还去要东西，人家好说话才怪呢！” 这边市计委收到消息后。 安排了一个副主任带队，跟着何振邦下去了一趟。 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抱着广撒网的策略，看看能不能培育出大鱼来。 因为自从市里单独进行计划管理之后，这两年市里基本都会这么干。 各种养猪场，养鸡场，养牛场，其实都建了不少，不过干不下去的也不老少。 大多都还在慢慢摸索期间。 其实对苏文宸来说，也是时机碰的比较好，因为如果早几年，那个时候饥荒刚过去，都一门心思屯粮，不可能用来喂鸡。 如果再晚几年，等进入七十年代之后。 那个时期大家已经跌跌撞撞，慢慢摸索出一条路来了。 苏文宸如果再想建一座新的养殖场，其实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最起码对市里来说，那个时候吸引力不大。 而现在正是畜牧业的初期阶段。 市里面收入高的工人群众，在吃饱的前提下，自然对于肉蛋奶这类有营养的东西，就有了很高的需求。 再加上饥荒的阴霾已经过去。 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的情况下，工人对于吃肉的呼声自然就高了起来。 市里要来人的消息。 何振邦已经让人提前通知苏文宸了。 对他来说，不管以姜梨的长辈身份，还是站在县里的角度。 苏文宸的提议对他都是一件好事。 虽然提前收到消息，可是苏文宸也没有搞，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那一套。 在不清楚对方喜好的情况下，私自搞这种东西，容易给领导上压力。 按照规矩接待，最坏可能对方不待见，但也不会犯错。 可是想搞一场大的，万一拍马蹄子上，那玩意就容易变成一坨大的。 一行三辆国产吉普车，直接开到村口位置。 不过由于提前嘱托过，各种小孩就没有大呼小叫的一窝蜂冲出来。 不过还是有不少小孩在树后探头探脑。 看的出来，他们对这种国产吉普车非常感兴趣。 当何振邦跟市计委的副主任罗岩下来之后。 看着只有苏文宸带着大队领导班子，迎接一行人之后。 暗自点点头。 特别是市计委的罗岩，市计委作为市里的物资，规划，调拨的最关键部门。 含权量自然不用多说。 在他看来，有那个心思，搞别的不如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 而且他下来，如果搞得大张旗鼓，到时候传领导耳朵里，这让领导怎么想？那还能有啥好果子吃。 苏文宸等人迎上来之后。 何振邦摆了摆手。 “让小姜陪我转转就行，你去给罗主任他们介绍吧！” 然后转头看向罗岩。 “罗主任，我这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就让小姜丫头陪我转转，就让这小子陪你吧！反正这小子也是养鸡场的建立者，什么问题你问他就行。” 罗岩听到这话，立刻点了点头。 “那何县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在罗岩的眼里，他虽然在市计委这种实权部门，还真不敢惹这位大嗓门，毕竟对方可是敢在市长办公室跟市长拍桌子对骂的存在。 而且事后屁事没有，转头还能跟市长一起吃饭喝酒。 这能是一般人吗？ 他要是敢这么做，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主动辞职或者去清闲部门养老了。 苏文宸这边听到这话，也直接说道。 “那罗主任，就由我带您去参观一下我们大队的养鸡场！” “而且我们的大公鸡还是挺不错的，市里的农机厂都经常来采购，您可得一定要指点指点。” 罗岩听到这话，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市农机是从你们这里采购的？” “那我可真得尝尝了，那天省工业厅下来人，我没过去，听不少人说他们公鸡做的那叫一个绝。” “不少人打听了半天一直被农机厂捂得严严实实的。” “没想到居然是从你们这里采购的。” 说着点点头。 “不过这也就不奇怪了。” “你们能养出那种公鸡，母鸡应该也差不了，走吧，带我们去参观一下你们的养鸡场。” 苏文宸点点头。 朝着罗主任身后的人群中看了一眼。 因为里面他居然发现有好几个熟人。 怎么回事？ 石泉养鸡场的人，怎么在市里的计委人员里边？ 难道老侯回去又被石泉养鸡场踢出去了？转头就去市里告状了？ 要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苗科长怎么也在里面，总不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说老侯留不下去，他也一起不干了吧！ 苏文宸想了想觉得，老苗压根就不是这种人。 不过这么多人，苏文宸也不好和认识的两人打招呼。 第106章 人家小苏这边自己就能孵化，你们怎么不行？ 这边市里的考察组，在苏文宸的带领下，来到一号鸡舍这边。 “这边是我们的一号鸡舍，也是我们最开始一座鸡舍。” “目前饲养了八百多进入了产蛋期母鸡，还有三百多只差不多这个月也会逐渐的见蛋。” 罗岩一行人，进入一号鸡舍之后，一边听着耳边母鸡“咯咯”的叫声。 一边认真的听着苏文宸的介绍。 看着一排排整齐的鸡笼，和干净的地面。 罗岩发现跟其他地方养鸡场并不太一样。 他参过不少的国营养鸡场，甚至去首都周围的养鸡场都去过。 可是除非是家禽研究所那种环境，不然大部分国营养鸡场，虽然不是鸡粪满地，可是也不会像这种一样，地面几乎一点没有的的程度。 于是他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你们不会是知道我们来，才提前打扫过的吧！” 苏文宸摇了摇头。 “罗主任你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平常基本都是这样，一般早上清洁过都会保持这种状态。”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侯师傅，他毕竟在我们这工作了半年多，我们这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 听到苏文宸这话。 罗岩看向苗科长。 “咦，老苗，侯师傅不是你们石泉的技术员吗？怎么还来这边工作？” 苗科长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打鼓。 这怎么说啊！ 总不能当面说宋场长看老侯不顺眼，给顺脚踢出去的吧！ 然后回去后，宋场长更是不待见他，现在又借着这个机会踢出来了。 连自己都连累了。 最后斟酌了一番后，才缓缓说道：“这不是他们鸡场当时第一批鸡是从我们养鸡场买的吗？所以我们场长就觉得是兄弟单位，就派了老侯过去做技术指导！” 听到苗科长的解释，罗岩将信将疑。 卖鸡还派人去帮对方做技术指导？ 这事怎么看怎么奇怪，又不是亲儿子，至于这么卖力吗？ 很明显这里面肯定有内情，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他只要确认有没有弄虚作假就行，只要不是故意骗市里的资金就没问题。 于是转头看向侯国忠。 “侯师傅听说你在这边干了半年？” 侯国忠听到这话，看着这熟悉的环境，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道。 “是干了半年，可以说我参与了这里面大半鸡苗的孵化，一直到后面他们大队的人逐渐熟练我才慢慢脱手。” “这边的卫生也确实非常干净，一天打扫两次，早晨上班后一次，晚上下班前一次。” “而且鸡粪都不落地，直接掉在粪托上，及时清理，所以这边才这么干净，这边的鸡也极少生病，半年下来，我记忆里总共才死过几十只！” “我本来想回去石泉那边，也推广这种方式。” 说着侯国忠叹了口气。 “不过，我们鸡场的职工和鸡舍的舍长都嫌累，宋场长也不支持！” 听到侯国忠这么说，罗岩顿时琢磨出点东西了。 这个侯师傅应该不太受宋平文待见。 原来是发配出来的啊。 这么看宋平文一直搞不定石泉鸡场那边，恐怕跟把有能力的技术员赶走也有很大关系。 老师傅都发配出去了。 就剩下一群生瓜蛋子，能搞好才是怪事呢。 不过宋平文是李书记亲自点的将，在这事上他肯定是不会去多嘴的。 很快一路看下来。 苏文宸不光带着对方看了蛋鸡养殖场，还有新建立的种鸡场和蚯蚓养殖场。 一路看下来，罗岩发现这完全不像一个大队能搞出来的养鸡场。 倒像是一个正规的国营养鸡场。 不对，应该是比国营还要正规的养鸡场。 因为对方不光有专门的种鸡场，蛋鸡场，甚至居然为了给母鸡补充营养，还专门饲养了地龙养殖场。 这是真他娘奢侈啊。 作为市里计划委员的人，他自然对于很多物资都心中有数。 据他了解，地龙这玩意烘干后，可是一块多一斤。 喂鸡是妥妥的浪费。 不过这一路看下来，苏文宸都能够思路清晰的给他介绍，这也让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真的有点不一般。 能够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只凭借大队自己产的那点资源，就能够带领社员们走到这种地步。 他自从当了市计委的副主任才发现。 现在下面的主观能动性很低，基本就会开口要。 缺了啥。 自己不先想想办法，就一个劲的先找他们市计委要，他们又不能无限印物资，最多就只能分配而已。 可是僧多肉少，不管怎么分，都得罪人。 要是下面都像苏文宸这种人，恐怕他们市计委就要轻松很多了。 像现在这样，什么物资都缺的情况也会大大改善。 看完一圈下来。 苏文宸直接对着罗岩说道。 “罗主任，基本情况就这些，你看还需要了解些什么？” 罗岩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们大队能做到这个地步，说实话我是非常出乎意料的！” 说着看了一眼苗科长。 “毕竟前面石泉养鸡场那边搞得，我其实对你们这不太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啊，你们没有外力帮助，这能搞得有声有色，而他们市里光今年就批了六万多下去，都不知道市里的钱都花哪去了。” 说着看了苗科长一眼。 这一眼，直接让苗科长冷汗都下来了。 赶紧解释起来。 “罗主任，我们这钱真没乱花，由于怕鸡瘟残留，我们可是把鸡舍舍推到重建了。” “光着就下去三四万了。” “还有鸡苗，说是六千块，可是省运输站，硬是要了我们一万多的运输费。” “你说说，这不是坑我们吗？” 听到这话，罗岩摇了摇头。 这事你们还别冤枉人家省运输站的。 “你们他妈要了人家三十多辆车，十多天才运回来，人家耽误的功夫还真不是这一万块能比的。” “要不是翟市长出面，人家还真不一定给你们这个面子。” 苗科长听到这话，也频频点头。 “是是是，不过我们也冤枉啊，这鸡苗长途跋涉的，是车一路走，鸡苗就一路死，刚到了我们鸡场就死了一小半。” “然后到了养鸡场，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一路上颠坏了，一边长大一边死，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啊！” 罗岩有些好奇的看着苗科长。 “那你们怎么不自己孵化鸡苗呢？” “人家小苏这边自己都能孵化，你们怎么不行？” 听到这话，苗科长微微语塞。 这让他怎么说。 他们鸡场的最后一批母鸡外加种鸡都打包给这边了。 现在就是想孵化，也没办法了。 而且说到底这事还不是你们市里催得急？ 要不然他们也会，慢慢等待鸡群孵化扩大啊。 不过这边发展的迅猛速度，也确实挺让他吃惊的。 半年时间，怎么会扩展到这么大的规模。 难道这鸡下的全是受精蛋吗？ 要不然怎么扩展的这么快，不过这边现在种鸡场发展的这么好。 他们发愁的鸡苗问题，是不是可以从这边想想办法啊。 毕竟从外地往这边调鸡苗，损耗实在是太大了。 他作为当时跟着去运鸡苗的人，那个时候每天车一停，他的心都会跟着停顿，因为只要一上车检查就会发现好多僵硬的鸡苗。 当时几乎每天都有一堆堆的鸡苗尸体，往车外运。 那边罗岩看着苗科长说不出来。 也不在追问，摆了摆手。 “行了，反正你们石泉那边的事，我也不好管，不过你们养鸡场产的鸡蛋，今年可远远没有完成计划。” “差一点没事，可是差太多，就是李书记那边也不会轻拿轻放，你们自己心里最好有点数。” “小苏，咱们回去吧，对了你们公鸡在哪里养呢？我怎么没看到？” “我们公鸡都是寄养在社员们家里，一个给社员们增添一笔收入，另一个这种散养的经常跑的肉质更加富有弹性，也更有嚼劲，吃起来口感更好。” “哦！如果市里这边真批了，你打不打算养这种公鸡，现在市里对你们这种公鸡需求量挺大的。” “如果单纯从场里的利益来考虑，应该不会立刻养这种公鸡，不过如果市里特别需要，到是可以养一部分专供。”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罗岩瞬间听明白了。 跟鸡蛋不一样，他也知道，现在能吃的起这玩意的都是什么人。 摆了摆手。 “那算了，这种事不管是李书记还是翟市长都不会批的，到时候谁想吃，还是让他们自己派采购员来你们大队当野味采购吧！” 一群人回到大队部。 此时姜梨和何振邦已经等待在这边了。 “罗主任，怎么样？没骗你吧！” 显然他刚才也通过姜梨那边，了解了一下苏文宸这段时间做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个苏文宸还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罗岩笑着回应道。 “说实话，大吃一惊，小苏要不是何县长你亲自点的将，我都要把人抢到我们市计委去了。” 听到这话，何振邦放开嗓门笑道。 “哈哈，那这么说我还是挡了这小子的前途了，我们县里跟你们市计委可比不了。” “小苏，罗主任都要你了，你觉得怎么样？” 苏文宸听到这话，赶紧表态。 “何县，你说这话可伤我心了啊！我可从来没想过离开咱们县。” 听到苏文宸的话，何振邦心里虽然高兴，但也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小子，给你机会都不知道抓住，去罗主任那边就是当个跑腿的小兵，都比你在县里强一百倍。” 罗岩听到这话，赶紧摇了摇头。 “何县你这么说，我可不赞同，都是为人民群众服务，怎么能分高低呢，小苏愿意在你们县搞养鸡场也都是为人民群众做事嘛！” 听到罗岩这么说，何振邦就知道苏文宸没机会了。 要是当时苏文宸直接打蛇随棍上，说不定罗岩真能把他要进市计委。 小苏作为小姜丫头的对象，何振邦还是希望对方有一个更好一点的前途的。 同样都是干部。 在县里和在市里能一样么，更别说还是市里的实权部门。 而苏文宸这边其实是听出来何县长的好意的。 但是他非常清楚，进入市计委不符合自己以后的职业规划。 因为能在那边任职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在那种地方他未必能搞定那群人精。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发展产业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到时候就算有人想要来摘桃子，在自己的地盘他也不怕 而且在有靠山的情况下，在县里过风光日子的不好吗？ 傻子才去市里面当跑腿的孙子呢。 第107章 跟石泉养鸡场的交易 苏文宸在大队部这边，招待市里的一行人。 也在吃饭期间，苏文宸找了个空隙，单独找到侯国忠。 “侯师傅，这是单独去市里了？恭喜啊！” 侯国忠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情，只是市里让石泉那边出个技术员跟着过来看看，我现在这种职工不喜，场长也看不顺眼的，自然就被顺势又被踢出来了。” “这事结束之后，我估计也在石泉那边待不了多久了，以前好歹还有人为我打抱不平，这一次我回去是全得罪了。” “就连老苗也差点被我连累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侯师傅，要不你来我们这边，我们县现在也要办国营鸡场了。” “而且都是国营养鸡场，你的待遇绝对不会比以前低” 苏文宸清楚，对于侯国忠这种直接给职工加大工作量的，估计没哪个工人会喜欢。 如果是像他们这种新建的养殖场还好，因为都是新招的人，只要一开始就定好规矩，反而没有那么多事。 可是对于那些已经运行过好久的老厂子。 你要是突然上强度，说什么管理制度他们不懂的东西，很多老工人是接受不了的。 就算你说是为厂子好。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以前没有这种什么制度不也都好好的吗？ 这个时候，如果遇到强硬的领导，倒是可以强行推行，等发现真的有效果，其实也没那么多工人会反对。 但是老侯以一个技术员的身份，而且还是在场长都不支持的情况下，想要对石泉鸡场那边发起改革。 这基本是不可能成功的一件事。 面对苏文宸第二次邀请，侯国忠这次犹豫了。 因为跟上一次不同。 这一次苏文宸可是邀请他去的也是国营鸡场。 作为下来考察组的一员。 他非常清楚，只要这边没有故意夸大言辞和直接放卫星之类的，市里现在对于养殖业都是能满足尽量满足的状态。 蓝水县这边的养鸡场，市里是肯定会批下来的。 在坪村大队的这段时间，他也非常清楚，苏文宸的养殖技术，跟他们那个只会往外赶人的宋场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论起发展，以后蓝水县这边肯定不会比石泉那边差。 甚至大概率比石泉鸡场那边发展的要更好，要是这次他再次拒绝的话，以后可未必有机会了。 毕竟国营鸡场真建起来，还真不愁找不到人。 一边是动不动就把自己往外赶的石泉养鸡场，一边是两次邀请自己的苏文宸。 想到这里。 侯国忠重重的点点头。 “那我以后就在苏场长的领导下工作了，等回去我就去石泉那边收拾东西。” 苏文宸爽朗的笑着拍了拍侯国忠的肩膀。 “侯师傅，你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这可不像你了啊！” 听到苏文宸的笑声。 心里装着事情的苗科长，也走了过来。 “苏场长，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我也乐呵乐呵。” 苏文宸瞅了苗科长一眼，摇了摇头。 “苗科，说出来你恐怕乐不了啊！” “侯师傅要来我们蓝水了，你们石泉那边恐怕要痛失一员大将啊！” 听到苏文宸这话，苗科长愣了一下。 “老侯？” 看着侯国忠也点点头。 不知为何，苗科长心里微微有些不忍，但又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知道对方在石泉养鸡场的处境，他其实非常清楚，这次回去就算不发配出去，老侯也当不成技术员了。 只能去鸡舍铲鸡粪了。 当时宋场长的原话就是，既然他觉得鸡舍不干净，那他自己就去铲吧！ 要不是市里来的突然，然后其他技术员恰好都在忙。 说不定老侯已经被送去下面的鸡舍，天天铲鸡粪了。 最后看着侯国忠，良久，苗科长只说了一句。 “老侯，保重了。” 毕竟以后见面就是两个场的人了。 就算都是国营的，可是互相之间也是会比较的。 此时他甚至心里觉得，当初好像就不应该卖给他们大队那批鸡。 不过脑海里想了想。 就算当时不卖，有技术在，人家买点鸡苗自己孵化，也只不过是时间慢了点而已。 还不如这样，有份香火情在，最起码能互相支援一下。 于是他直接看着苏文宸。 “苏场长，不知道方不方便单独聊聊。” 苏文宸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点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侯国忠也适时跟两人点点头。 “你们聊吧，我先进去了。” 等侯国忠刚走，苗科长就忍不住的羡慕道。 “恭喜苏场长了，蓝水养鸡场看来不出意外要落地了。” 苏文宸笑着挥了挥手。 “还不一定的事呢，毕竟文件没下来，谁又说的准呢。” “对了，苗科长，不会是就想提前祝贺我一下吧！”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微微语塞。 看着苏文宸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道苏场长，当初在我们鸡场说的话还记不记得？” 苏文宸眨了眨眼。 “什么话？我说什么了吗？” 一听这话，苗科长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苏场长，我们石泉现在惨啊！买来的两万只鸡苗，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地的鸡苗水土不服，还是被颠簸的，现在一共就剩六千多只了。” “就是剩下的这六千只，这明明都到产蛋期了，可是产蛋量很少，甚至最少的三天才产一个蛋。” “这样下去，我们连市里给我们的任务都没办法完成了，就更别说计划外的鸡蛋了。” “现在我们鸡场每个月工资都只发一半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好奇的看着对方。 “我们怎么帮你们，你总不会打算从我们这里买鸡蛋交任务吧。” “你们鸡场还有那么多资金吗？” 苏文宸其实也清楚，这种国营鸡场，真赚钱其实还是得靠计划外的鸡蛋。 一般而言，上面的计划委员会，会大概给一个计划额度，在这个额度之内，给的价格很低。 就跟大队需要交的公粮一样，属于是每年必须完成的指标，除非发生天灾这种意外事件，要不然完不成指标就等着挨板子吧。 不过这种指标并不会特别高，特别是畜牧业这种意外性比较大的行业，完成指标之后，多余的就是计划外的产物，这种其实才是利润最大的。 基本上领导的小厨房，还有员工们的福利，过节费什么的，基本都是从这上面来的。 现在石泉那边连计划内鸡蛋都没凑出来，所以苏文宸估计对方场里应该也没啥钱了。 苗科长一听这话，觉得好像有戏。 立刻颇为急切的解释起来。 “苏场长，我前面也跟看了，你们的种鸡场搞的很好，孵化率高的离谱，甚至你们自己都养不过来，都开始卖毛蛋了。” “看在大家的交情的份上，你看能不能卖我们一批鸡苗。”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思索起来。 要卖给石泉那边一批鸡苗吗？ 对方说的没错，由于苏文宸萌生出拆分养鸡场的想法后。 种鸡场这边发展的很快。 特别是种鸡这边，受精蛋产量虽然不如普通的鸡蛋产量，可是一天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在加上种鸡的各种属性加成下，直接导致受精蛋孵化极高。 只有极少数才会孵化失败，成为死胎的毛蛋。 一开始苏文宸是只把这种死胎的毛蛋当做福利，分给了鸡场的员工。 虽然他总觉得这玩意已经成型了，不好下嘴，心里膈应。 可是对这个年代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营养品了。 非常受欢迎。 而且后面随着种鸡和鸡苗越孵越多，他们大队都快要养不下了。 在有采购发现居然他们大队居然那有毛蛋之后，居然愿意花比鸡蛋还高的价格采购。 所以现在他们的种鸡场，其实在国营鸡场建起来之前，现在一直是孵毛蛋卖的。 现在能卖鸡苗的话，自然是卖鸡苗更划算 因为毛蛋再贵肯定也不如鸡苗贵啊。 毕竟一个论斤卖，一个论只卖。 想了想，苏文宸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苗科你们想要买多少只鸡苗？” 对方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就算你们卖一两万只我们也不嫌多！” 听了对方的话，苏文宸微微牙酸。 他娘的，看来这石泉那边还是有点底子啊，一下一两万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还要预留出足够时间，给他这边的国营鸡场供应鸡苗呢。 不过他们这边场区什么的都要新建，没那么快投产，所以前面到是可以帮石泉那边孵一批鸡苗。 至于说故意不给供鸡苗，让石泉那边倒闭。 在苏文宸看来，这不太现实。 对方又不可能是傻子，就算从他们这边买不到，别的地方总是能买到的。 而且后续他也可以预见，各种养殖场会越来越多。 市里吃了一次亏，不可能一直吃亏，肯定会大力支持一大批新的养殖场出来的。 就算用钱砸也会砸出来的。 再说掌握了核心技术，苏文宸也不怕竞争之类的。 而且作为后来人，他非常清楚，养殖业一直持续九十年代都远远没有进入饱和状态。 直到新世纪之后一几年，才算彻底进入肉食自由，到达想吃就吃的地步。 苏文宸在心里大体算了一下，自己国营场那边最快也得三个月才能投产，所以可以帮他们孵化两批。 “苗科长这样吧，你们当初帮我们的情谊，我肯定是记在心里的。” “不过我们种鸡场暂时也没有现成鸡苗，所以如果你们需要，种鸡场这边可以帮你们孵化两批，一批两千只，孵化基本二十天左右就可以了，不过你也知道刚出壳就装车，鸡苗也适应不来。” “你们最好一个月左右来拉比较好。” 在苏文宸心里虽然可以帮他们孵化，可是这批帮石泉那边孵化鸡苗，他是不会喂培育饲料的。 不过即使这样，这批鸡苗受到种鸡遗传的影响，生病率肯定也会比一般的鸡苗大大降低。 听到苏文宸同意帮忙。 虽然只有四千只。 但是他也如释重负，两个县距离不远，开车四五个小时就过来了。 这么近的距离损耗率非常低，可以说这基本就是实打实的四千只鸡苗了。 而且听老侯说这边孵化的鸡苗，非常健康，极少生病。 要是他们当初没卖就好，算了，不能想，越想越心疼。 “对了，苏场长，那这个价格你看，你们怎么卖？” 苏文宸听到这话，思考了一番。 “跟当初你们卖我的一样，也是三毛钱一只吧！” 苏文宸倒也没打算开什么离谱的价钱，虽然可能价格高一点对方也会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这样不就是一锤子买卖了吗？ 他还准备让对方以后都从他们大队购买鸡苗，以后可以发展成给全市的养鸡场都供应鸡苗。 至于那个时候，他所在的国营养鸡场，应该也已经成为国家级综合性大型农场了吧。 第108章 何县，不是你说让我可劲要吗？ 在招待完市里的考察组人员。 对方非常满意的开车离开，临行前，罗岩认真的看向苏文宸。 “这几天好好准备，周五跟着何县长来报备项目就可以了，我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就直接上车离开了。 苏文宸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何县长。 何县长看见苏文宸疑惑的眼神。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会养鸡，我又不知道要什么？罗岩说的就是他们部门组织的一个会。” “就是下面一堆县报上去的产业，一般都是要钱，要机器，要东西的。” “反正你开养鸡场需要啥，到时候就开口要就行了，给不给的不一定，但是不要肯定没有。” 苏文宸听到这顿时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市里把下面县叫过去，看看你们都要发展什么产业。 要是拿出来的东西，市里觉得可以，一般就会给点实际的支持。 要是不看好，一般就给个口头支持，让他们发展去。 这么一看，苏文宸觉得好像还真得仔细想想了。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 整个大队顿时也都热闹起来了。 不时的有人来苏家打听，看看外面传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上面是不是真的要在他们这边建一座国营养鸡场。 还让苏文宸当场长。 虽然他们大队现在日子过得不差，可是如果能当真正的国家工人来说。 对目前的社员们还是更有吸引力的。 光一个月月发工资，就对他们有足够的吸引力了。 更别说那些每月，还有各种票据发放了。 特别是大队养鸡场也已经逐渐饱和，这个时候如果能进去国营养鸡场，那岂不是更加威风。 所以一时间，整个苏家门口全都是人呢。 一直到了晚上。 苏文宸鬼鬼祟祟的从房间里出来。 “人都走了？” 姜梨笑着看向苏文宸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至于吗？人家不就是想打听一下国营养鸡场的消息吗？” 苏文宸看了看周围没外人后，松了口气。 “咱们大队啥德行你还不清楚吗？我这要是松了嘴，估计要不了两天，整个县里就该传遍了。” “在文件没有下来之前，还是别出去乱说了。” “对了，咱们大队的人怎么知道，要建国营鸡场的消息？” “我不是说了，在文件没下来之前不乱传吗？” 姜梨摇了摇头。 “这次还真不是大队部这边传出去的，是市里跟着过来的两个办事员，不是从咱们大队买了两只公鸡吗？” “听说，是去社员们家里抓鸡的时候，对方聊天间不小心被社员们听去了。” “你也知道咱们大队的社员，对于这种消息耳朵尖得很。” 听到这话，苏文宸有些难受。 “他们拍拍屁股回去了，我倒好，整的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现在还好呢，等文件下来消息确定之后，你到时候再看，说不定咱们家门都得被堵死。” “你是不知道，我听说村里的婶子说，现在动员知青下乡是越来越严，就咱们县里的工作指标，那种以前三四百块钱的现在都长到五六百了呢。” “不少家庭为了不让孩子下乡，可是拉了不少饥荒。” “对了，现在都知道咱们坪村大队日子好过了很多，连拖拉机都开回来了，所以现在不少县里人都找我跟大队长，想要来咱们大队落户呢！” 苏文宸有些诧异。 “不是，城市户口来咱们大队落户？咱们就算好过了一些，可是每天上工日子还不是一样苦，在加上我们这边没啥票据来源，他们图啥呢？” 姜梨一副我都打听清楚的模样。 “当然是为了孩子了，你是不知道，一般来说知青是不能就近安置的，你懂吧！” 苏文宸点点头。 “这我知道，一般不都安排到边疆地区吗？” “是啊，所以很多家长肯定就不舍得啊，这边疆那么远，邮寄点东西都不方便，而且听说好像为了锻炼这些下乡知青，还不能一直邮寄东西，最多就是寄点钱或者票据。” “但是有一种是例外，那就是如果父母有一方是农村的，那么就可以申请去父母所在的农村插队。” “本来这一条是照顾那些年纪小的知青，有的年龄小的十四五岁就要被送下乡，还不太能照顾自己。” 苏文宸听到这也明白了。 “所以一些人就利用这个，先让父母入籍咱们这边，孩子来咱们这插队？这样距离近也方便照顾？” 姜梨点点头。 “就是这样，不过来找我的，我全部都拒绝了。” “他们要是真有本事让知青办给人分到这边，那么我也没有意见，反正我肯定不帮他们办这个事情的。” “不过你要小心了，现在那些家里有孩子要下乡的都快疯了，要是知道有一座新的国营场要招工，肯定疯了一样报名。” “因为找到工作就不用下乡，还可以领工资，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明白消息透露出去会产生什么情况了。 所以后面几天，苏文宸直接连门都没出。 周五。 苏文宸带着他准备好的材料，再次来到县里。 刚刚一见面，何振邦就笑着拍了拍苏文宸的肩膀。 “哈哈，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我可听说县里不少人都在找你。” 苏文宸感受震耳欲聋的声音，下意识的回撤一小步。 他真不知道孙秘书是怎么扛下来的。 “何县，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这才哪到哪，后面这种事情多着呢，上车吧！” 说着率先上了车。 苏文宸看着眼前这辆军绿色的吉普212。 这还是他来到这边之后，第一次坐这种车呢。 苏文宸打开车门坐在硬朗的座位上。 看着上方可拆卸式的软顶设计。 也难怪这辆车会成为基层的公务用车，别的不说，就乡下这种破土路，那种小轿车还真不如这种带有越野性能车好使。 不说别的，这个最起码不用怕遇到大坑后，直接头撞到车顶了。 而乡下的路上，那种大水坑还真不少。 何振邦看着苏文宸的好奇。 “怎么，喜欢？那你可得努力了，这玩意可不便宜，得小两万呢。” “不过你们养鸡场真搞起来，这玩意你们厂里几辆都买的起。” 苏文宸听到这话，拍了拍车身。 “这玩意买一辆当做公务用车还行，买多了没多大用，厂里发展肯定还是以货运车为主。” 因为厂里初建，肯定一穷二白，哪来的钱买这不实用的玩意。 “也对，对了你都想好要跟上面要什么了？我跟你说这机会可不多。” “后面再想找他们要东西可就难了。” 苏文宸点点头。 “各种粉碎机，搅拌机，还有货运车，包括水泥和红砖我都写了呢，何县长你看看。” “说着拿出一张纸，递给何振邦。” 何振邦看着苏文宸列出来的东西，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一样。 “干你娘，你这是把他们当猪宰啊！” “十辆大卡车，你这是要开货运站啊！还有这个大型粉碎机，那不是粮库才用这玩意？咋地你们还要跟粮库抢生意？” “这就是你说三万就能建成一座鸡场？我看了一下，三万也就够买一辆车的！” 苏文宸露出无辜的眼神。 “何县，不是你说让我可劲要吗？我都是按照你的说法写的，我知道肯定不会给我们十辆车啊，但是给一辆不就赚了吗？” 何振邦听到这话，猛地拍了一下苏文宸的肩膀。 “妈的，果然你们这种人心眼子最多了。” “哈哈，不过合我心意，老翟这次我看他怎么说，我们县之前可一直没有申请，好不容易找他要一回东西，他总不能一点东西都不给吧！” “不过要是支持这么多东西，你要是给我搞成石泉那边那样，我可要打你板子的。” “何县，放心，别的不说养鸡这一块，我就没服过谁。” 当车开进市府的大院。 何振邦带着苏文宸走进一个类似礼堂的地方。 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坐在座位上了。 有人看到蓝水县居然是何振邦亲自过来，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和苏文宸。 在场的基本都是副县长，或者是县计划委员会的主任过来。 只有几个县过来要比较重要的设备，才是书记或者是县长带队。 不少人看到蓝水县这个季度，居然是何振邦亲自过来，也都警惕起来了。 因为上面拿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多，有人分的多了，其他人自然就分的少了。 在两人刚坐下，就有人过来打探消息。 “老何，你们县是要搞什么大动作吗？怎么把你都派出来了？” 毕竟一些在市里都关系的都清楚，这位可是能跟市长拍桌子的，所以他们很不想自己县里要发展的项目跟对方碰上。 何振邦随意的摆了摆手。 “咱们这边现在市场上不是一直缺鸡蛋吗？我们县这不是想着搞一个养鸡场，你不用担心我们县想跟你们抢汽水厂的机器。”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松了口气。 “哈哈，老何，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县里可没想建汽水厂。” 何振邦努了努嘴。 “你看看周围，就跟谁不知道你们博平县要建汽水厂似的，大家都盯着市里汽水厂那套淘换下来的设备呢！” “你放心我们县肯定不参与。” 对方听到何振邦话之后，立刻朝周围看了一圈。 发现好几个县，只要是过来的是主官的都眼神闪烁。 显然都想抢那套生产设备，毕竟就算是市里淘换下来的生产线，对于更下面一级的县城也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看到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显然好几个县都想要跟他们抢汽水厂。 于是也没心思在多说什么，直接找了个最左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第109章 你们这是来市里打劫来了？ 很快。 就在苏文宸无聊坐了得有几十分钟后。 上面才开始陆续传来动静。 没一会儿。 一行人七个人陆续从礼堂的后面，走了出来。 径直入座在，礼堂前方的一排铺着红布的桌子后面。 跟坐在下面的苏文宸等人呈面对面状。 苏文宸打量了一下，其中他认识的只有一个副主任的罗岩，对方坐在右二的位置。 那么中间的三位绝对是要高过对方的。 其中坐在最中央位置的左侧的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最先出声。 “咳咳！” “那个，都赶时间，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开始今年的第三季度的第一批产业申报吧。” “你们下边县里有什么要申请的项目，现在可以挨个报上来了，就按照你们坐着的次序，从左到右开始吧。” “你们博平县的吧！就从你们开始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扫了了一眼，从左往右。 那么自己所在的县好像有点靠后啊。 听到上面点名后，博平县主官，也就是来找何振邦说话的那人立刻起身说道。 “翟市长，胡主任，我们县今年可是一个产业都捞着，现在不管怎么说，市里都得支持一下了。” “要不然我们县都要没米下锅了，所以我们不要别的，就把市汽水厂淘汰下来那套生产线给我们就行。” “别的不说是，我们虽然产量达不到市汽水厂以前的产量，最起码一半是能达到的。” 这话刚一说完。 坐在上面市里领导还没说话，下面好几个县的人就忍不住了。 “老丁，你们县这也不行啊，才能达到以前一半的产量，翟市，胡主任，如果这条生产线给我们，我们滦县每年的指标最低达到以前的六成产量。” “才六成，你们滦县也不行，我们七成！” “我们九成！” 台下苏文宸就这么看着一群地方主官跟他妈买菜一样，搁那里死命竞价。 甚至没一会儿喊到十成都不行，居然有敢喊十二成的。 苏文宸对此非常佩服这人的胆量。 一条汽水厂淘汰的生产线，在工人都是新手的情况下，是人家以前的五六成产量才是正常的。 你这种比人家以前生产的都多，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就是生产线转的冒火星子也未必能达到吧。 苏文宸瞅了一眼。 发现台上的几个领导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 只见坐在最中央的一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砰！” “本来这是计委的事，我不想多说，可你们几个县当这是在买菜呢是吧！” “那个杨果县，刚刚是你们县喊十二成是吧！” “行，你们县搬回去，去年市汽水厂的任务是多少？” 说着翟市长转头看向边上的人。 对方赶紧翻了翻资料。 “翟市，去年汽水厂的指标是八万瓶，不过他们完成之后，又额外产了六万瓶。” 听到这话，翟市长点点头。 “行，那你们县的汽水厂指标十万瓶，没问题吧。” “完不成，就用你们县里的资金去市场买回来给我补齐！” 对方一听这话，顿时傻眼。 不是，以前他们不都这样吗？反正厂子搬回去了，后面慢慢拉扯。 那这一搞弄回去一座汽水厂有啥用？ 嫌他们县里钱多烧的吗？ 刚想说话解释，翟市长直接伸手阻止。 “你不用多说，这才几年，就开始故态复萌了。” “又要给我张嘴放卫星是吧？” “我以前不来都不知道，居然又开始搞这种风气了。” 随后指着下面。 “你们其他几个县也一样，话说出来就要做得到，做不到就给老子下乡种地去。” 然后看了看胡主任。 “你继续！” 苏文宸看了看凝重的现场。 也悄悄问了问何振邦。 “何县，我们申请的东西要不要删一点啊！” “我怕这说出来，市长直接弄死你啊！” 何振邦摆了摆手。 “那个没事，不过你那个产量喊的时候，给我缩缩水啊，别他娘钱没挣着还得让我们县里贴钱。” 苏文宸点点头。 “这你放心，我喊的产量肯定会完成的。” 可能是杀鸡儆猴的原因，后面的县就比较老实了。 “我们满云县，准备建一座水果罐头加工厂，我们下面的兴桃公社下面有一百多亩桃树，一年差不多二十万斤桃子，希望市里能够支援一批玻璃瓶，最好让是玻璃厂跟我们长期合作。” “行，等我们跟玻璃厂那边商量一下，给你们划拨一批过去。” “我们穹县这边准备建一家糕点厂，需要石泉县那边固定供应鸡蛋，还有市里需要划拨一批面粉和鲜奶。” “不准，市里现在鸡蛋供应紧张，鲜奶站那边儿童都供应不上了，没有鲜奶做糕点。” “我们石泉县没啥，就是鸡场那边鸡苗比较紧缺，希望上面再给我们协调两万只鸡苗，要不然今年的指标就比较难。” 嘶——！ 上面的翟市长一听这话，就气的牙龈疼。 开口就两万。 当老子是孵鸡的是吧。 特别是当胡主任看向他的时候。 “看我干什么？市里有就协调给他，没有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胡主任听到这话，就明白了。 他们市的畜牧业都是小打小闹，最大规模就是石泉那家了，他去哪给对方协调去。 “那个现在市里也没有其他鸡场能给你们供应，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胡主任，咱们市里有种鸡场，就在我们隔壁县！” 这话一出，让胡主任愣了一下。 然后就低头翻了一圈桌面的文件，发现没找到，作为整个岚市物资调配的关键部门。 如果真的有新的产业，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坐在下方的苏文宸却暗自骂了起来。 艹，狗东西，四千只鸡苗居然嫌弃不够，还惦记上他们场的鸡苗了。 于是戳了戳何振邦。 “何县，这可是咱们县的鸡苗，要是全部都被他们买去了，咱们县不就落他们后面了吗？” 听到苏文宸这话，何振邦也觉得有道理。 立刻站了出来 “你们石泉县，哪里来的脸来抢我们县的鸡苗，全给你们了我们县养什么？” 何振邦这话一出，让胡主任都懵了。 好家伙。 还真有啊。 “不是，你们蓝水县什么时候搞的种鸡场？我怎么不知道？” 何振邦摆了摆手。 “不是我们县里的，就是下面大队，弄了简陋的农家孵化场。” “就是用来孵小鸡给周围大队用的。” 一听何振邦这话，胡主任顿时明白了。 “行了，这种不是到处都是吗？你们石泉缺鸡苗就在你们下面大队收就行了。” 石泉这边派过来的一个副县长听到这话，鼻子都气歪了。 什么叫简陋的农家孵化场。 他来之前石泉鸡场那边可是跟他说了。 那边随便就能孵化四千只鸡苗，这都算简陋，那么其他那种算什么？ “蓝水县，到你们了。” 何振邦示意了一些苏文宸。 苏文宸拿出列表。 “那个，各位领导，我们蓝水县想要新建一座养鸡场。” “等等！你们蓝水县不会也让市里给协调鸡苗吧！” 这个时候坐在上面的翟市长突然出声。 听到这话，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没有，鸡苗问题，我们自己能够克服困难解决。” “只是需要支援一丢丢的基础物资就够了。” 听到这话，翟市长点点头。 “不错，这才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样子嘛！” 说着看向石泉那边。 “哪像你们，动不动就张嘴来要，当市里能孵出鸡苗一样，以后这种鸡苗问题你们都自己解决。” “说说看，都需要些什么东西。” 苏文宸拿出前面写好的纸。 “我们县目前只需要，载重五吨以上的货运卡车十辆，如果是进口的更好。” “工业搅拌机三台，工业粉碎机三台，农业粉碎机三台。” “红砖十三万块！” “水泥两百吨。” 听着苏文宸的需求一个个往外提，坐在台上的几个人脸色也越来越黑。 “钢筋。” “行了。” 此时台上的翟市长再也忍不住了。 “何振邦，你他娘是真不能夸啊，跟你一比人家石泉县那边都算好的了，你这是来市里打劫来了是吧！” “你听听，十辆大卡车，还进口的更好，怎么着，你们是养鸡场，还是打算兼职货运站？” “还有两百吨水泥，十三万块红砖，还要钢筋，咋滴，你们县里这是打算盖大楼啊！” “让鸡也住上筒子楼是吧！” “那个小同志，你也别念了，何振邦我直接告诉你，全部不准。” 何振邦听到这话，立刻反驳起来。 “这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怎么还能一步还死呢！” “这啥都不给，我们养鸡场怎么搞？那搞不了。” 听了何振邦的话之后，翟市长想了想。 “那个小同志，你直接把纸给老胡。” “老胡，你看看，按照石泉那边一样的东西给他们拨下去一份。” “额外的东西，市里有的，如果价格不贵的也可以给，市里没有就划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果然折中这种方法还是有用的。 石泉那边他可是去看了，那围墙最起码用了三万块红砖。 所以能拨下来的，光红砖就不止三万块。 更别说还有车之类的了。 要是他们一开始就只要求跟石泉那边一样，说不准收到的东西得减半呢。 第110章 何叔你以后就是我亲叔了 胡主任在苏文宸那张纸上写写划划。 没一会儿。 写完之后，递给苏文宸。 “老何，这是按照石泉鸡场他们同一批养殖场，相同的物资补贴。” “我看上面还有灯具什么的，这种东西没几个钱，你们直接让人市百货大楼买就行了。” “你也别说什么，有偏有向的，今年开始市里会给畜牧业这边补贴，目前定的是每年五万，到时候也一并拨给你们。” 接着看向石泉县负责人那边。 “你们那边今年已经拨过了六万了，所以今年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 “还有下面的各个县，你们别都盯着工业这边，畜牧业也是大有前途的，现在猪肉，鸡蛋，鲜奶，哪一样不是市场上的稀缺品。” “搞养殖，不光能解决市里的物资困难，也能缓解你们县里的资金问题，更别说还有市里支持的资金了，你们都可以考虑考虑。” 听了胡主任的话之后，下面不少人都翻了个白眼。 谁不知道市面上缺肉缺蛋缺奶，但是跟弄回去机器相比，这玩意风险可高多了。 一不小心，投入就全打水漂了。 机器多好啊，不用担心吃，不用担心喝，也不用担心生病，就算坏了也能维修后继续用。 产出来的工业品，也不愁卖，他们傻了才会去搞风险那么高的畜牧业，一旦得病，都得喝西北风去。 苏文宸这边接过纸张后，发现上面东西虽然砍了一大半。 但是也加上了不少的东西。 大货车只给了一辆，不过额外给了一辆拉货的拖拉机。 搅拌机和粉碎机全都是小型的，农业粉碎机倒是给了一台中型的。 以后石粉，玉米粉，都可以机器粉碎了。 最让苏文宸两眼放光的是，纸上写着市里的资金补助居然是十万。 领导这是写错了吗？ 不过这也不太可能，估计以前石泉那边刚建的时候，市里就补贴了五万。 所以自己这边也给补了，再加上今年补的。 妈诶。 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这可是这个年代的十万块。 可能跟那种国营大厂比起来不算什么，甚至连人家一台进口机器都买不起，可是在养殖业这边，绝对是能干不少事情了。 苏文宸把纸张拿回去递给何振邦。 何振邦摆了摆手。 “又不是我养鸡，你觉得没问题就行了。” 坐在上面的翟市长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 “何振邦，人是你举荐的，要是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找你。” 显然市里这次能批这么多东西，跟苏文宸有些关系，但是其中发挥最重要作用的还是何振邦。 要不然，估计市里最多批点资金，然后给你跟一些单位牵个线就完事了。 就只是撒个种子，能不能长起来对看你自己。 这也是苏文宸一开始的想法，他都没觉得能得到市里的支持，他一开始是打算县里支持几万让自己慢慢发展。 至于天上掉下来的这一堆近乎白送的计划内物资，对苏文宸来说，这纯纯是天上掉馅饼了。 当然也不全是白来。 这是何振邦用他的帽子为他担保来的。 要不然市里的东西哪有那么好拿，就像石泉那边，为啥前面两任场长，市里都不帮着去省里协调鸡苗。 偏偏等宋场长上来，不光批了六万的资金，还帮忙协调了两万只鸡苗。 这肯定宋场长在其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虽然苏文宸觉得，自己这边可能有姜梨的关系夹杂在其中。 但是苏文宸还是觉得，何县长为他扛的压力太大了。 何叔你以后就是我亲叔了。 何振邦看着苏文宸的眼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小子，那么肉麻的看着老子干嘛！老子都起鸡皮疙瘩了。” “你把鸡养好就行了，这样县里能赚到钱，市里也能得到足够的鸡蛋供应。” 苏文宸点点头。 “放心，从明年开始，咱们县的鸡蛋一定会大规模出现在市里面。”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台上。 “对了，领导，不知道我们明年的任务指标是多少？” 胡主任低头找了一下。 “既然按照石泉那边给你们批的物资，任务也给你们都下达一样的，第一年计划内的鸡蛋是五万斤，后面一年是十万斤，一般两年校对一次，计划内的价格都是3毛钱一斤。” “如果有多余的计划外鸡蛋，一般就按照市价稍微低一点走！” 苏文宸听到这里，心里一喜。 这是按照石泉那边定的指标。 因为那边以前两万只鸡的产量，一年下来差不多就是十几万斤。 但是自己这边要是真养两万只，产量差不多得接近石泉那边的两倍了。 这全都是计划外的鸡蛋。 这不得赚麻了啊！ 不过两年校对一次，估计到时候，他们的指标肯定会提高。 到时候他也可以借机提要求。 毕竟市里提高了任务指标，肯定也得考虑场里的意见，帮他们更新设备之类的。 蓝水县结束之后。 后面的一个个县也都提出了自己县里想要搞的项目。 苏文宸听了一圈下来，发现全都是朝着工业去使劲的，显然都非常渴望发展工业。 这对苏文宸来说，是一个好事。 都去发展工业吧。 我们蓝水县专门给你做后勤。 很显然在苏文宸看来，市里压根就不缺工业品，因为就算不能生产的，也可以从别的地方协调过来。 反而是活物这种东西，要更难协调一些，因为距离一旦过远就算是运猪都会出现大量损耗。 会议结束后。 何振邦带着苏文宸先去是市计委领了批条，然后又去了一趟组织部。 兜兜转转好几圈 苏文宸才拿着一个小本子恍恍惚惚的从里面走出来。 他.上岸了。 还是一上岸就是行政18级，副科级。 何振邦看不过去苏文宸的样子。 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肩膀上。 “啪！” “你小子，梦游呢？” “我跟你说，你以为万事大吉了，你这种虽然经过市里备案，但是属于举荐上来的。” “要是干得不好，可是得卷铺盖走人的。” “你可别以为你能跟那个宋平文那边一样优哉游哉，人家那边就算养鸡场黄了，他也能拍拍屁股回市里继续当市委秘书。” “你这边要是干黄了，就得滚回去种地。” 苏文宸当然知道，不过他不在乎，他的养鸡场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 不过苏文宸也清楚这种火速提拔，也就这个年代才有可能出现。 这个时候连大学都停课了。 现在组织上的人才选拔，要么是推荐，要么就是军转干部了。 但是总的来说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方式，所以苏文宸这事在市里看来除了年龄小了点，其他的倒也没啥。 车上。 苏文宸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何县，刚才在市里，你怎么特意把鸡场归属在市里？这不是特意给头上多找一个婆婆吗？” 想到在市里的时候，何振邦特意把养鸡场变成市属产业，这让苏文宸有点想不通。 因为如果是县里产业，那么何振邦自己就有很大话语权，可是现在变成市属产业，县里对养鸡场的话语权就不大了。 就像石泉鸡场那边，真不鸟县里了，你也不能怎么样。 毕竟人家鸡场主要领导的帽子在上面，又不在你手里，你最多搞搞小动作，对人家影响有限。 何振邦叹了口气。 “咱们县现在有点复杂，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理出头绪呢。” “要是县里的产业，你要难搞很多。” “现在虽然头上多了个婆婆，市里有老翟在，一般人不敢惦记咱们。” “有资格惦记的，也看不上你这三瓜俩枣的了” “县里有人就不一样了，那是奔着底子去掏的！” “行了，这跟你关系不大，你就养好鸡就行了，这事你别参与进来。” “不过我提醒你，市里批的这笔物资，你可得给我用到实处，要是我发现出现在黑市上。” 何振邦没有说要怎么样，但是苏文宸也清楚下场。 因为这算是倒卖国家物资了，苏文宸手里的批条价格是按照计划内价格批的。 而且看样子，何县跟翟市长很熟，有这位罩着，别的不说市里能有资格惦记他们的可真没几个了。 苏文宸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批条。 这批物资，他只要倒手往黑市一卖，最少纯赚十几万。 是的。 计划内和计划外差价就是这么离谱。 也难怪以后，很多二代们专门倒卖这种批条。 因为确实足够暴利。 不过苏文宸肯定不干这种事情，这别说这么大规模的倒卖，压根捂不住，就算能捂住，这个时候攒几十万也没有意义。 难道还跟那位大处长一样，当麦田瞅？。 或者是铺在床下睡觉啊。 而且苏文宸相信，到时候就算自己真的下海了，就凭借后面十几年积攒的体制内人脉和他的金手指。 钱这玩意对他来说真的不难。 很快车一路开回蓝水县。 县会议室。 在收到何振邦通知之后，一个个都提前在会议室等待了。 苏文宸跟着何振邦后面走进县会议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全面的认识县里的领导干部呢。 会议室分两排，其中最上首有两个座位空着。 下面则分别都坐满了人，坐在下面的苏文宸除了认识一个供销社的曾主任，其他一个都不认识。 下面在苏文宸进来之后，也都纷纷看向他。 有人好奇，有人深思，有人冷笑。 走进会议室之后。 何振邦转头看向苏文宸。 “你去下面找个自己位置。” 他自己则径直走向最前面的两个位置之一坐下。 在苏文宸往后方走之后。 不少人都好奇的看着苏文宸。 最后还是曾主任伸了伸手。 小声的喊道。 “小苏，我这边有个凳子，来做这边。” 苏文宸看了一下，确实只有一个熟人，就径直坐了过去。 苏文宸刚一坐下。 曾主任就好奇的看着他。 “听说你和何县是去申请市里支持了，怎么样，批了吗？” “你不知道，早上自从你们走后，县里就闹开了，都在传我们县要建新厂，不过都在那里捕风捉影，有说要建收音机厂，还有说要建电视机厂呢。” “全都是胡乱猜的，不过县委里好几个人，确实偷偷找了两个副县长，想去新建的养鸡场。” “你想当鸡场的一把手，就算有何县的支持，也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文宸听到这话，看了一圈，果然发现好几个眼神不太友善的。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直接变成市属产业对自己来说确实会少很多麻烦。 第111章 关于任命苏文宸同志蓝水县国营养鸡场场长的决定 所有人坐定之后，何振邦率先开口。 “书记一直在疗养，今天的会议我单独组织，这几天关于县里要建新厂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说什么的都有。” “一些人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我都没接到文件，他们连地址都给我选好了。” “那么我就专门开会说说这件事，第二个就是去市里面进行第三季度产业申报的事情。” “首先我明确一点，我在县府办这边，没有看到任何建立新的工厂的计划。”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说着转头看向边上的两位副县长。 “老顾，老温，你们知道听说过这个消息吗？” 听到何振邦这么问，两人对视一眼。 “何县，我们也没有听说，应该就是下面乱传的。” 何振邦点点头。 “那行，我说说这次去市里的收获。” “首先，由于目前市里鸡蛋供应紧张，所以市里打算在咱们县也新建一座国营养鸡场。” “其中养鸡场每年上交的利润也归我们县里分配。” “这是市里划拨的物资清单，里面涉及我们县的只有县砖厂那边，你们到时候跟养鸡场那边对接就行。” 说着把清单递给下去。 县砖厂的厂长看到清单后，直接揉了揉眼睛。 “五万块！” “不是，何县，这也太多了，我们砖厂也不够啊！” 何振邦瞅了他一眼。 “这是市里划拨的计划内的物资，你们今年的任务指标不是一直留着吗？怎么会不够，那砖哪去了？” 听了这话，对方有点着急的看了看坐在左边最上面的温副县长。 对方微微示意，径直开口。 “何县，这物资的事情，让养鸡场和砖厂沟通就行，我看咱们还是研究一下养鸡场的负责人问题。” “毕竟市里这么看中我们县，咱们也得选出一个能当大任的领导才行。” “我觉得县府办的韩阳同志就不错，在咱们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听到温副县长这么说。 另一个顾副县长却有不同意见。 “我觉得得选一个老成持重的，这样才能让养鸡场越来越稳，咱们蓝水县可不能跟石泉县那边一样，最后还要市里亲自派人下来。” 不少人都立刻点点头，显然不少人也都有心思分一杯羹。 别的不说，现在新建一个养鸡场，光卖工作指标都是狠狠的捞一笔。 所以不少人都对这个事情非常感兴趣。 苏文宸在下面瞅了一圈，也看明白了，这是都想上来吃一口肉啊。 不过想想他也明白。 别的不说光是各种物资，随便倒卖一小点就能狠赚一笔，加上工作指标，这又能赚一笔。 再加上现在监管可没以后的那么齐全，到时候把锅往下面一甩，甚至还能抽身而退。 这个时候，苏文宸发现何县为何说自己会少很多麻烦了。 这是都想来啃一口啊。 这一刻，苏文宸觉得，就算市里派人下来，也比县里安排人进来要好得多。 最起码格局就不一样。 因为市里来，最多就是养鸡场发展的好，过来渡下金。 对方肯定是奔着搞好的目的来的，要不然就不是镀金，而是来抹灰了。 县里看这个情况，苏文宸觉得他们求财更多一些。 何振邦在大体看了一圈支持的人之后，心中有数之后，也不想听这些人废话了。 “我知道大家为组织选拔人才的想法，但是这件事组织已经决定了。” 听到这话。 顾副县长立刻出声提醒道。 “何县，你这不符合流程，都没经过讨论，你怎么能直接决定呢？” “是啊，这件事我觉得咱们得重新研究一下。” 何振邦翻了翻文件。 “既然你们都这么觉得，我就正式宣布一下。” 说着站起身来。 “关于任命苏文宸同志蓝水县国营养鸡场场长的决定。” 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站了起来。 “经坪村大队人民群众推荐，市里经过仔细摸排考察，苏文宸同志拥有丰富的母鸡养殖经验。” “曾带领坪村大队社员们，在没有任何帮助下，努力发挥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革命精神，成功建设了一座能够日产数百斤鸡蛋的蛋鸡养殖场。” “种种成就，充分说明苏文宸同志在养殖这方面的出色能力。” “在充分听取广大群众的意见后，现正式任命苏文宸同志为蓝水县国营养鸡场场长！” “68年8月3日，岚市组织部。” 等何振邦说完之后，场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何振邦坐下后，慢悠悠的看着下面人阴晴不定的脸色。 “另外养鸡场这边厂领导班子，财务科和后勤科，市里会从其他地方调人过来。” “不过我们县里可以派出一名分管财务的副场长，这个咱们县里后面可以议一议。 “至于其他的鸡场干部就由养鸡场自己慢慢培养。” 不少人都面色复杂的看着苏文宸。 这种市里直接任命的情况，极少出现。 一般只有像是石泉鸡场那边一样，出现问题了，迟迟得不到解决，上面才会派人空降。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还没出问题呢。 甚至鸡场都没建起来，市里压根不下放了。 不过由于本来就是市属产业，县里一点钱都不出，所以这事就算县里不愿意。 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这笔钱市里可以给也可以不给。 你不同意，市里就可以换一个县！ 他们说是派个分管财务的副场长，但是财务科的人都是市里的人，这能指挥动谁？ 所以真就只能派个去查账的而已。 其实对市里来说，这还真不是特意防着县里的这些人，主要是怕苏文宸乱来。 这么一大笔物资呢。 市里不可能真就很放心，一点不监管。 这也是为啥只派了财务和后勤。 其他的全部都让苏文宸自己安排，显然市里也摆明态度了。 养鸡场怎么安排都听你的。 但是物资的流向，他们都要掌握的一清二楚。 如果倒卖的话，小批量倒是有可能，但是大批量想要瞒过人家，绝对没戏。 会议结束。 所有人都心思各异的离去。 而苏文宸从结束的那一刻，就有不少人开始朝他示好了。 很多人甚至不是图别的。 就只是想要他手里的那几个工作指标。 因为这也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了，基本所有的国营企业都有。 就是一般招工，会提前挪出一部分的工作指标分给厂里的领导。 对不少领导干部来说这也是一个小福利。 也不光是领导。 厂里比较出色的技术员，工人很多都能够得到这种工作指标的奖励。 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 这种上面也知道，由于都这么干，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也都采取默认的方式。 苏文宸倒也真没打算标新立异。 他确实不缺这个名额，可是人家市里派来的人也不缺吗？ 到时候养鸡场里，那些工作优秀的员工也不缺吗？ 你不拿，你让人家怎么拿！ 这种情况，你非要标新立异，最多就只能博一下外面还没入职进来的人的好感。 而且就算当时有好感，等他真进来了又立马会改变。 毕竟对于养鸡场职工来说，虽然大部分都分不到这种内部名额。 但是有机会总比没有好，哪怕几率不高，但总有希望不是。 苏文宸心里非常清楚，一味的对外面还没进来的人好，屁用都没有。 因为真听他指挥的，给养鸡场干活的，是养鸡场里的职工们。 所以对于那些过来，攀交情想要给孩子找工作的。 苏文宸全部都敷衍过去了。 推脱说得等市里派的人来了，鸡场建起来之后会正式通知。 其实苏文宸倒也不全是敷衍。 因为现在鸡场连根毛都没有，建都没建起来呢，谈这些确实有点早，他最多也只有规划一下第一次大概的招募人数。 在苏文宸回去之后。 县里消息也终于慢慢传开了，虽然确认消息是养鸡场，不是电视机厂，很多人有些失望。 可是只要是新开的，都算一份工作不是。 于是纷纷开始打听起来。 次日。 坪村大队。 原本的乡间土路上，出现了不少自行车。 不少人骑着自行车挂着礼品，一大早就开始往坪村大队这边赶。 一路上给不少大队刚开始上工的社员们，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啥情况啊？坪村那边是有大集吗？怎么都骑着往那边去了？” “没有啊，咱们这边不就一个大集吗？还是在铺口大队那边。” “那真奇了怪了，一早上，我看到好几拨了，一个个拎着东西骑着自行车往那边去了，看穿衣打扮都能看出来，都是些城里人。” “是不是去买鸡蛋的？我听说他们大队开了家养鸡场。” “肯定不是，我去买过，人家除了自己社员之外，只卖给公家单位，不过你要是想买，得你们在他们大队的亲戚帮你买，虽然价格不便宜，可是不要票，比城里划算多了。” “啊！不要票？那我们买来去早市上卖不就行了。” “呵，你想啥好事呢，有这好事还能轮的到你啊！人家自己不会干啊。” “每家听说是一个月最多买一斤，一般除了亲戚谁帮你买，再说咱们下面，你看谁家没喜事的时候买鸡蛋吃。” “也是，那这些人是干什么去的，是不是现在不要票可以卖给个人了，所以这些人是去抢鸡蛋去？” “真的假的？那也得要钱啊，估计不能这么积极，指不定是送鸡蛋啊！” “啥，送鸡蛋？这我可得去瞧瞧去！” “那这草还能拔完吗？” “管它呢，真送鸡蛋扣这点工分算啥。” 说着，直接草也不拔了，直接起身朝着路上跑去。 那人一看，也起身跟了上去。 嘴里还不时的喊着。 “你等等我，咱俩一起，要是遇到这好事，才能抢得过那些城里人。” 周围地里其他人看了。 “不是，你们干啥去啊，跑什么呢？” “抢鸡蛋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啥玩意？抢鸡蛋？那我也去。” 周围几个一听还有这好事呢？ 立刻就扔下手里的东西，一窝蜂就跟了上去。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一窝蜂喊着坪村大队送鸡蛋，要一起去抢鸡蛋。 甚至不少人听到送鸡蛋，直接一路小跑从田里小径直接往坪村大队这边斜插过来。 还有的跑得比那些拎着礼品的自行车都快。 这给不少不少城里人看的都有点愣神。 甚至他们都有点纳闷，这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没道理啊。 他们就是怕消息传开之后，不好登门拜访，才一大早买东西就往坪村大队赶了。 而且一开始他们互相也都发现都是各个家属院那边的人。 毕竟从清一色都有自行车就能看出来。 基本家里都是有工作的家庭。 只不过孩子太多，工作指标完全不够用，才会想别的办法。 哪怕搞不到指标，就算能提前打听点题目也行啊。 可是这些大队的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第112章 坏了，她俩成特务了。 坪村大队这边最远的地里上工的几个社员，一脸惊慌的跑了回来。 说是一大群人喊着抢鸡蛋往他们对来了，还有不少骑自行车的呢。 听到这个消息坪村大队的社员们都愣住了。 不是？ 什么情况？抢鸡蛋？这他妈也太嚣张了啊。 这么光明正大抢他们大队的鸡蛋？这是把他们大队都当死人啊！ 听到消息的苏父还有大队的一众领导班子，都有点纳闷。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有人来抢鸡蛋？ 苏父对那几个跑回来的社员问道。 “你们真的确定了？要来抢鸡蛋？不是买鸡蛋？” 三人摇了摇头。 “绝对是喊着抢鸡蛋，总不是我们那个一起都听岔劈了，而且都气喘吁吁往这跑呢。” “要是买鸡蛋哪有一路小跑的！” 李国栋听到这话，直接气愤的一扔手里的锄头。 “娘的，这事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民兵队都跟我去仓库拿枪，我看哪个瘪犊子敢来抢。” “看来老子不一枪崩了他。” 苏父摆了摆手。 “不至于，别听风就是雨，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不过都拿上手里的干活用的家伙事，一起去村口看看再说。” 显然苏父觉得这事不对劲，再说鸡蛋这玩意又不是旧东西，怎么还能无缘无故的来强抢呢？ 苏文宸还在养鸡场这边闲逛。 突然就有人跑过来告诉他，一大群人冲着养鸡场来了，嘴里还喊着抢鸡蛋呢。 苏文宸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在跟他开玩笑呢。 毕竟抢劫这个年代确实不少。 但是这种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对一个大队抢劫，那是疯了才能干得出来吧！ 因为这年头大队仓库里，可是真的有枪有炮的。 一个大队光是训练过的青壮年就有两三百人了。 再加上村里的其他人。 这种情况下，你要是想正面强攻，最少得数倍人数才能拿下。 而且现在又不是混乱的时候，你混的再牛逼，也没办法组织全副武装的一千号人啊。 至于官方，那更不可能了，昨天他还在县委刚开过会呢。 在确认了好几遍，确实不是跟他开玩笑之后。 苏文宸只能带着鸡场的的员工，来到鸡场门口这边。 发现确实一堆人朝着他们养鸡场这边跑来，由于路是那种蜿蜒曲折的，所以苏文宸还能看到后面稀稀拉拉一大堆人。 苏文宸皱了皱眉头。 这些人也不太像来抢劫的啊。 这稀稀拉拉的，反倒是像跑马拉松的。 而且苏文宸能够看的出来，没有任何组织性，不过他倒也没排除有人故意想挑动一些人的情绪，故意给他搞麻烦。 因为昨天他在县里看了一圈，发现恐怕有不少人，想要自己下去，好换他们自己人上来。 所以苏文宸嘱咐了一下周围的员工。 “一会儿看情形，如果别人不动手，咱们的人别先动手，听明白了吗？” “场长，他们都抢上门了，怎么还不能先动手呢？” 苏文宸看了他一眼。 “先看看情况再说，我再重复一遍，在没搞清楚之前，别给老子动手。” “听明白了吗？” “放心场长，我们都听你招呼，你不说上，我们绝对不上。” 很快远处一个跑得最快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苏文宸等人的面前。 “呼鸡蛋呼.鸡蛋呢，我的鸡蛋呢。” 苏文宸走过去好奇看着对方。 “你说什么鸡蛋？你是来买鸡蛋的？” 男人摇摇头。 “不是说你们大队在发鸡蛋吗？我来抢鸡蛋啊，我是第一个吧！” 苏文宸眉头微皱。 “你听谁说我们在发鸡蛋？” 男人挠了挠头。 “谁说？好像都这么说，我看人家往你们这边跑，我拉个人一问，说是抢鸡蛋，晚了就赶不上了。” “所以没有吗？那他们都往这边跑什么？” 苏文宸也想问，你们一窝蜂往我们这边跑什么？ 别说鸡蛋没多，就算真多了，他们大队自己内部是不够发吗？还要往外面发？ 苏文宸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想想，要是你们大队有多余的鸡蛋，会免费往外送吗？” “你们这是被人骗了。” “估计他们是故意鼓捣你们过来闹事呢，说不定就是特务暗中引导，破坏咱们革命成果呢。” 这一大堆人过来，苏文宸虽然知道跟自己没关系，可是还是必须要给这些人一个发泄渠道。 要不然对方的火容易冲着他们来。 万一起哄真让他们发鸡蛋怎么办。 所以苏文宸必须引导他们找一个发泄渠道。 而特务嘛。 自然是一个好的选择，虽然苏文宸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们搞的，但是这种事情找他们当背锅侠肯定没错。 因为这种爱国情绪，才容易压倒利益带来的诱惑。 再说特务这种在暗地里到处搞破坏的玩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对方就没参与呢？ 反正苏文宸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干的。 但是并不妨碍，苏文宸把对方直接虚空锁敌，因为目前的局面，他们得有一个统一的敌人，大家站在同一个阵营，后面才能好好谈话。 要不然遇到情绪激动的，容易发生意外情况。 特别是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之后。 在听到辛辛苦苦跑过来之后，居然没有人发鸡蛋，特别是在知道这是特务故意引导他们过来想要破坏养鸡场之后。 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我就说没发鸡蛋这么好的事情，这群狗特务，一天天的人事是一点不干，天天就知道暗中搞破坏，妈的，别让老子抓到他们，要不然非得锤死他们。” 人群中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一开始的两个大婶面面相觑。 坏了，她俩成特务了。 特别是这个时候，一个大队的人跑过来。 “你俩不是一开始说去抢鸡蛋的吗？谁告诉你们的？咱们可得把这种坏分子找出来。” “送他们去游街。” “对，这种坏分子，就应该送去游街，游完街再送去枪毙。” “你俩说啊？你们听谁说的？不会你俩就是特务吧！” 一听这话，两人吓得小腿肚子都打颤了起来。 “不不是，我们俩怎么可能是特务，我.我们是昨晚听到一个带黑头巾的女人说的，对听别人说的” “是不是带娣！” 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精明的立刻说道。 “另一个听到这话，立刻点点头，对对对，是一个黑黑的人。” 听了两人的话，苏文宸对此不置可否。 真假，他不在乎，因为那是公安该考虑的问题，他现在要解决的事情。 是把这一群人赶快劝回去。 要是弄成群体事件，那可就人都麻了。 而后面一群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人，听到后人都是懵的。 他们就说怎么一大群人一个个跑得比自行车都快，原来是传言送鸡蛋啊。 不少人想了想。 要是县里有人高喊着送鸡蛋。 不管真假，他高低也得跟着去瞅瞅，万一是真的呢？ 而苏文宸这边听到这些骑自行车的人，前来的目的之后，直接眼神一动。 既然这样就趁机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吧。 在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这群人没占中便宜的心思应该会少很多。 于是直接找了制高点。 “既然十里八乡今天都聚集在我们大队了，为了让你们不白来一趟，我也告诉大家伙一个好消息。” “由于我们大队养鸡场的成功，市里面已经决定，就在咱们蓝水县新建一座国营养鸡场。” “这几个月应该就会开始动工了，到时候我们应该会跟附近的大队对接，每个大队都可以派一一部分社员过来干活。” “真的假的？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来当工人了？” 苏文宸点点头。 “关于招工问题，具体时间现在没定下，不过应该在秋收结束之后，开始第一批招工，名额大概两三百名。” “具体详细的条件，到时候场里应该会出公告，养鸡场的选址目前选在坪村大队和双沟大队以前大炼钢那块地上。” “等养鸡场建好之后，具体的招工公告会提前贴出来的。” 关于地址，是苏文宸考虑许久选定的，那块地已经没法种地了。 再加上距离他们大队也不远，而且最重要是那块离河比较近。 在那边修座桥，去市里可就方便太多了。 毕竟他们以后的鸡蛋主要还是给市里供应。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其余大队的社员们还没有说什么，反而县里不少人问了起来。 “养鸡场怎么建在下面大队？不是应该建在县里吗？这样我们下班怎么回家？” 苏文宸瞅了对方一员。 “谁跟你说养鸡场建县里了？” “养鸡场建在这边，是因为只有坪村大队有种鸡场。” “再说真的建在县里面？每天的鸡粪你清理啊！到时候县里一股子鸡屎味你愿意闻？” 一听这话，对方愣了一下。 不过还是说道：“那也可以建在公社那边，那边也比建在下面方便啊！” 一听这话有人忍不住了。 “去你妈的，你啥意思，你们县里嫌臭，我们公社不嫌臭是吧！” “就是，想让家里人来干活，却有嫌弃路远，有本事你别来啊！” “那更好，反正我们乡下不嫌弃远。”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都回去吧！养鸡场的选址是市里批的，你们有问题去市里反应。”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路远的问题，后面养鸡场都会建宿舍楼，不用担心上下班。” 市里面批了这么多物资。 所以苏文宸也打算跟石泉鸡场那边一样，也都建几栋筒子楼当宿舍。 要不然一些距离远的员工，上下班也不太方便。 虽然苏文宸不太喜欢筒子楼，这种太过逼仄的环境。 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可不一样，因为这个时候能住楼房的是身份的象征。 所以一个个都两眼放光的看着苏文宸。 “嘶——！养鸡场还盖筒子楼呢？这我可得让我家妮好好复习一下，这去喂鸡不光有工资，还能住上楼房，这找啥男人找不着啊。” “那肯定啊，咱们县里也就几个大的厂子才能盖家属楼呢。” 此时苏文宸看着远处，他们大队姗姗来迟的一大群社员们。 他怕撞到一起别再搞出意外。 直接喊道。 “行了，都回去吧！” “有亲朋好友的也可以通知一声，只要是咱们县的，到时候都可以来参加考试。” “不过最低也得有高小的学历啊！” 看到苏文宸开始赶人之后。 虽然有些人还想上来攀谈，但是也被一起裹挟着离开了。 在最后面还有一部分稀稀拉拉，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走在最后面。 此时也被一群人拉着兴奋的讲解刚才的事情。 苏父走过来之后。 发现一大波人都已经被苏文宸劝走了。 “老幺，怎么回事？我听人说是要抢鸡蛋？” 苏文宸摇了摇头。 “可能是谣言，也可能是有人使坏，等会派人告诉一下县里的公安，把这边的事说一下。” “不过我总感觉，误会成分比较大，要是暗中有人引导应该没有那么快容易平静下来。” 第113章 公......公......公安！ 不过很快社员们的关注点，就从鸡蛋的事情那边移开了。 因为刚才其他大队的社员们，也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 留下的那些社员，自然也对是坪村大队露出羡慕的神色，养鸡场建在坪村大队和双沟大队交界处，别的不说。 光是偶尔有那种需要用人的小活计，这两个大队就要占很多优势。 很多社员们也清楚，像是一开始建场还好，需要的人多，估计周围大队都跟过来打点零工。 可是等养鸡场建好之后，肯定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因为那个时候，因为养鸡场如果因为场里需要，只是单独修一间鸡舍之类的。 肯定不可能跟现在一样，兴师动众，基本也就找附近大队社员们帮帮忙，也就完成了。 听着周围大队活灵活现的跟他们复述刚才的情况。 不少社员们都一脸幽怨的盯着苏文宸。 李国栋第一个跳出来。 “天爷啊，小宸那你现在岂不是国家干部了？这种好事你怎么回来也不说啊！” 然后转头看向苏父。 “老苏，这事你知道吗？” 苏父并没有说话，不过他确实知道，因为昨天回来苏文宸就只告诉家里几个人。 苏母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要拉着苏文宸去给祖宗磕头呢。 不过被苏文宸和苏父拦了下来。 因为现在可不兴搞迷信。 这要是被人看见，不是主动给别人送把柄吗？ 这事苏文宸是肯定不会干的。 看到苏父没有说话的那一刻，李国栋顿时就明白了。 “老苏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可是咱们大队第一个国家干部，你居然不声不响的一句话都不说。” “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不行你得摆个席面庆祝一下。” 苏文宸一听这话，赶紧拦了下来。 “国栋叔，这年头虽然能吃饱了，可是席面真办不起，我就是三百斤白面全用了，也不够咱们大队一人一口的啊！” 对苏文宸来说，别说他真的办不起，就是能办的起，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搞这种高调行为。 听到苏文宸的话，李国栋也反应过来。 “哈哈，哪个怪我，光想着好事庆祝一下，这要是真办下来，恐怕你们全家今年都得喝西北风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大家，该上工的上工，该干活的干活去吧！” “咱们大队趁着不少人都在，我也可以跟大家说一声，也别私下里来找我之类的。” “国营鸡场那边招工，也跟咱们大队一样，都是考试录取。” “不过要比咱们大队这边更难一些，所以你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咱们大队养鸡场这边，我知道你们也有想法，觉得国营鸡场有工资，更好一点。” “所以你们也可以去考，不过就得提前从大队养鸡场这边离开，万一没考上也不能重新来这边鸡场这边上工了，只能回生产队那边。” “所以要不要离开大队养鸡场，你们都自己掂量吧！” 其实对于大队养鸡场这批熟手，苏文宸的国营鸡场是需要的。 但是他又不可能真的放开限制，让所有人都过去。 那样整个大队养鸡场就瘫痪了。 所以他才特意加了这样一个限制，这样那些追求安稳的一般就会选择留在大队，有些心有不甘的可能才会尝试搏一搏。 社员们这边还好。 因为经过大队养鸡场的几次招人，他们都很能接受这种考试了。 只有养鸡场的一些人，神色有些复杂，特别是一些原本觉得胜券在握能够进入国营场的。 此刻也都有点犹豫不决。 这要是离开了，还没考上那可就完了，就只能回去生产队上工了。 等社员们都散了之后。 姜梨才慢慢走过来，语气酸溜溜的看着苏文宸。 “你这下可出息了啊，十里八乡就没有不知道你的了。” 苏文宸看着姜梨酸溜溜语气。 “呦，这是哪家没熟透的梨子，怎么还酸溜溜的呢！” 对于苏文宸来说，他其实不想这么高调。 毕竟他昨天回来，除了家人之外，他可一个外人都没说。 不过在县里那群骑着自行车，直接登门拜访之后。 苏文宸也清楚，再遮遮掩掩也没有必要了。 “哼，你才没有熟透呢！” “唔，熟透了？那一起回家我尝尝？” “哼，来我让你尝尝！” “嘶——！别转，别转，不偿了！不尝了！” 就在这些其他大队的社员们，陆陆续续的都回去之后。 这一场由乌龙形成的事件才开始慢慢扩散。 北湾公社。 一栋颇为陈旧的砖瓦房内。 三个男性正聚在一起，喝酒吃肉。 其中一个平头青年，夹了一筷子鸡肉，咀嚼了几下，又抿了一口小酒。 “嘶——！哈！” “黑哥，这个蓝水大公鸡，吃起来是真不错啊！除了价格贵了点哪里都好。” “可惜坪村大队那边不卖给咱们，还得专门绕一个大圈子从县里倒腾。” “你说这坪村大队怎么就油盐不进呢？跟咱们合作多好？咱们送黑市里三块钱一斤，大家都有的赚。” 被称为黑哥的人也点点头。 “昨晚，上面把我叫过去，让我得想个办法，把苏文宸那小子拉下水了。” “你知道吗？那小子现在是国家干部了，手里还握着一大批的物资。” “据说这次是市里直接批的条子，价格极低，一大堆机器货车，还有各种红砖水泥钢筋，这种东西。” “这要是能转到黑市上，那价格可得翻个好几倍，光到咱们兄弟手里的最少就得这个数。” “一万？” “十万！” “嘶！这么多啊！” 不过黑哥随后又摇了摇头。 “这钱也没有那么好赚，这小子现在精的跟个猴一样，能这么短的时间不光成为国家干部，还手握这么一大笔物资能是一般人吗？” “所以我也就敷衍了一下那边，这种事情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 “来喝酒。” “干了！” 一口大酒下肚， 黑哥转头对着第三个看起来有点贼眉鼠眼的人说道。 “对了，那笔物资咱们没胆子动手，可是他们养鸡场的鸡却可以时不时的搞几只过来。” 说着夹起一块鸡肉。 “就说这玩意，卖到黑市就是五六块钱一只。” “对了，老鼠，你的技术不是很好吗？要不去坪村那边试试，这偷一只出来都是钱啊。” “这玩意现在黑市上价格贵的很，听说有人把这玩意偷偷弄到沪市黑市去了，价格贵的很。” 老鼠这边却摇了摇头。 “黑哥，我早就试过了，去那边难得很，人家大队的人很警惕，被抓到风险又高，不如我去车站那边，就算没偷到也抓不住我！” “坪村那边村里一堆狗就不说了，有一次我趁着晚上都绕过民兵摸进去了。” “结果你猜怎么样？” 平头好奇的看着对方。 “怎么样？被人抓住了？那不得被打个半死啊！” 老鼠摆了摆手。 “我比那个还惨，我刚抓住一只鸡的翅膀。” “那家人院里其他几只公鸡就惊醒了，好家伙，那给我上来就是一顿猛啄啊。” “就喙子就跟钉子一样，啄人可疼了，啄我手上，被我拿住翅膀的那只公鸡我都没抓住。” “接着那家人就惊醒了，我怕被人抓住就赶紧跑了。” “跑的时候又差点被民兵给逮住，以后我可不去那边偷了。” “要去偷这种鸡，最少得准备三五个人一起上，才比较好抓它们。” “要不然稍微有点动静，就惊醒人家家里人，或者是大队的民兵了。” 平头青年有些疑惑。 “那就多派几个人去呗，几只鸡而已我就不信拿不下！” 老鼠斜眼看了一眼对方。 “你当人家民兵都是瞎子是吧！” “光明正大让你进去抓啊！他们村子晚上可是有民兵巡逻的，一般人进都进不去，还得不惊动人和狗，说实话，除非五个人都有我这种本事，要不然别想了。” “一个不小心惊动了人家，到时候怕是一个跑不出来。” “这坪村大队也是，反正都是卖，偷偷卖给咱们多好，这样咱们也能赚着一笔。” “是啊，周围几个大队那个跟他们一样？连社员赌钱都要管，如果我找到机会，肯定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黑哥要比两人清醒很多。 “算了，他们不好惹就别惹他们了。” “来喝！” 很快，一中午过去。 三人在黑哥的住所，喝完一顿大酒。 另外两个人也带着醉意准备离开。 离开家之后，恰巧听到公社的人在议论早上抢鸡蛋的事情。 “哎呀，你们不知道早上也不知道那个人说的，坪村大队送鸡蛋。” “好家伙，咱们公社不少大队那是乌央乌央的一大片往那边跑啊。” “最后搞了半天，才知道压根没有这回事，说是有特务估计散播的消息。” “但是我觉得不像是特务，他们就算散布消息也是让人冲击县城，冲击个小破村干嘛。” “那可说不定，指不定就是想着让人冲击人家坪村大队的养鸡场呢！” “那可不是，这些坏分子真是坏透了。” 从黑哥离开家的两人。 听到这些议论之后，平头突发奇想道。 “哎，老鼠，你说咱们也鼓动人去一次怎么样？” “就说坪村大队送公鸡。” “到时候肯定很多人一窝蜂冲过去，我们到时候趁着人多，比较乱抓两只就跑怎么样？” 老鼠听到平头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摇了摇头。 “能行吗？早上不是都说是假的了吗？我怕咱们俩被人当特务抓了。” “那怕啥，咱俩又不是特务，再说咱们就说也从别人哪里听说的，就往那个特务身上推呗！” “反正试试又没事。” “那行吧！” 于是公社街上直接出现了离奇的一幕。 “坪村大队送鸡了，大家快去抢啊！” “是啊，免费送香喷喷的大公鸡，大家快去抢，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两人喊了半天。 却发现周围聚在一起聊天的人，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 “这不是铺口大队那俩二流子吗？这是喝多了？” “肯定啊，你看这俩酒蒙子喊的什么，还送香喷喷的大公鸡？傻子才信呢。” “就是，我做梦都不敢做这种梦呢？还免费送大公鸡，简直想瞎了心。” “对了，早上不是有人说特务造谣送鸡蛋吗？现在这个送鸡的话，是不是也是特务散播的。” “那估计不能是，这么愣能干特务吗？上午刚送鸡蛋，下午就送鸡？也没人能信啊！” “我估计是这两人听岔劈了，把早上送鸡蛋，听成送鸡了。” “八成是，算了，别搭理这俩二流子了，酒蒙子一个，这辈子估计都找不到媳妇了。” 两人喊了一圈。 发现预想中的计划，好像没有一点用。 别人听都不想听，就更别说引动一堆人去造成混乱，趁机抢两只鸡了。 而远处，好几个因为早上差点引起混乱的事情，下来调查的公安则恰好看到这一幕。 “队长，这不是上面让我们盯着的黑哥两个手下吗？” “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散播谣言，难道早上的事情，是他们搞的鬼？” 听这话，对方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过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俩带回去，最近不是正好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找那边的突破口吗？” “这俩人不就是个好的突破口吗？” “当众散播谣言，引起大规模骚乱，这抓了他俩，谁都没有话说。” “早上真是他俩散播的？” “刚刚那两个女人不是都承认了吗？就是两人一开始随口说的，只是说的人多了，两人自己都信了，在加上后面说是牵扯到特务，两人才撒谎的。” 而且要是真特务，手段就太粗糙了，特务都这水平，早被抓干净了，能藏到现在的特务，不可能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不管眼前这俩人是不是特务，谁让他撞枪口上了呢！” 而这边的平头两人还不想放弃，还想再试试。 因为中午的鸡肉，两人觉得还想再吃一次。 “我们没骗你们，坪村大队真的送鸡了，你们怎么都不信呢！” 这时身后突然想起声音。 “送鸡是吧，那行，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 两人大喜，终于有人信了。 不过刚转过身，俩人就愣住了。 因为那熟悉的制服，让两个人一瞬间的酒意就散光了。 “公公.公安！” 一股不妙的感觉瞬间从两人心中升起。 转身就想拔腿逃跑。 “砰！” 直接被一下摁住。 “跑什么啊！” “不是说坪村大队送鸡吗？我们带你去看看，要是确实在送鸡，那你们就没事。” “要是假的，那就跟我们回去交代清楚，到底跟特务沟通多久了，为什么故意帮特务散播谣言。” 此时这名队长也清楚。 不管怎么样，必须让这个两个人跟特务扯上关系。 这样才好堵县里一些人的嘴。 毕竟跟特务有关的案子，他们的权限才会非常大。 现在他到是非常感谢坪村大队那边，给他们送了一个完美的助攻。 毕竟早上的大规模骚乱是真实发生的。 第114章 你信不信你喊我是特务，六十岁大妈都得来捶你 坪村大队这边。 苏文宸看着公安带着两个人过来后，听到具体解释后，有点哭笑不得。 他们大队今天这是走背字啊。 早上被造谣送鸡蛋，下午就被造谣送公鸡了。 这样下去。 明天就该送活猪了，后天是不是得连拖拉机都要送出去啊！ 所以苏文宸直接对过来的几个公安说道。 “这肯定是造谣，我们大队怎么可能白送公鸡呢。” “也幸好，早上刚发生一波送鸡蛋的事情，其他大队的社员们对这种事情怀疑性很大。” “要不然过一段时间，就算知道不可能，但是好奇心，也会促使不少人跟着来看看热闹。” “所以这种事情，肯定得严肃处理。” “要不然以后还会发生这种情况。” 对方点点头。 “苏场长说的有道理，你放心，我们回去后肯定会仔细调查，看看对方背后跟没跟特务有关联的。” 然后转头看向其他几个同僚。 “你们先带他俩回去，我跟苏场长单独聊几句。” 苏文宸见状有些疑惑。 难道这是真有内情，真的有特务要搞他们大队养鸡场？ 这也太离谱了吧！ “苏场长，我们希望能给你能把这件事，死死的扣在特务身上。” 苏文宸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神，接着好奇的看向对方。 “为什么？难道这里面真的牵扯到别的人了？” “不是，跟特务没有关系，但是这两个人跟黑市那边有点关系，不过我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因为黑市那边关系被抓的！” “所以希望苏场长这边能够咬死，就说是跟特务有关系，这样县里就算有人，也没办法捞两个人。” 苏文宸点点头。 “这倒是可以，只是你为啥直接跟我说？不怕我走漏消息？” “呵，我肯定相信我们老领导的眼光，而且苏场长现在前途远大，也没有必要参与这种搏命的买卖。” 苏文宸挑了挑眉。 老领导？是何县吗？ 这么来看，这名公安，应该是何叔从部队跟他一起调下来的。 看来他们蓝水县的黑市，水不浅啊。 不过苏文宸不准备掺和黑市那摊子浑水。 在边上敲敲边鼓可以。 冲锋陷阵还是算了。 毕竟人家真跟你玩命，苏文宸可不想去跟别人玩命，他又没有啥超人系统。 另一边，公安带着两人刚回去没多久。 消息就传了出去。 黑哥此时还蒙头大睡。 “砰！砰！砰！” “砰！砰！砰！” 听到剧烈的敲门声，黑哥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谁啊，敲什么敲，天塌下来了啊！” 门外传来急促的声音。 “黑哥，天倒是没塌下来，但是平头和老鼠进去了，你快点想想办法。” “进去？去哪了？” “还能去哪里？进局子里了。” 一听这话，黑哥的酒瞬间行了，原本慢腾腾的穿衣服动作也迅速了很多。 甚至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开门道。 “怎么回事，俩人中午不是还跟我这喝酒的吗？怎么会被公安抓？” 来人一言难尽的说道。 “我都打听清楚了，俩人从你这里出来后就被人抓了。” “说是跟特务就勾连，是帮特务做事的。” “特务？” 黑哥一听这话，顿时打了个哆嗦。 “不能吧！俩人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毕竟两人可知道他不少事情，要是真是特务的人，那自己的底细岂不是被特务都摸清楚了？ 这要是威胁自己帮他们做事。 那他做还是不做？ 虽然他私下里投机倒把，拉人赌钱，还偶尔客串拦路抢劫，但是特务那帮人他是真不想沾。 因为那帮人是真玩命的，他可不想玩命，玩命还怎么挣钱，怎么喝酒吃肉啊！ “你快点说说，两人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被认定跟特务勾连的？特务被抓了没？” 对方摇了摇头。 “特务没被抓，早上不是有人鼓动一大群人去坪村那边抢鸡蛋吗？听说是特务煽动起来的。” “然后说是特务当时没有得逞，就让平头和老鼠，准备再次煽动群众去那边闹事，不过据说这次没人理会两人。” “然后他俩就自己鼓动到，恰好下来调查的公安头上了接着就当场被摁住了。” 黑哥听了一圈后，直接问道。 “你说这次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来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啊！不能吧！” “当时我问了一下，是他们俩人主动到处嚷嚷说坪村大队送鸡的。” “而且不止在一个地方嚷嚷，要俩人跟特务没关系？他俩这是图啥呢？喝酒喝大了？” 黑哥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行，我得找上面帮忙，他俩不能出事，要不然咱们一个都躲不了。” 很快。 苏文宸在大队，还没清闲几天。 就被再次叫到县里来了。 “苏场长，你们有什么大队有什么证据，说那两个二流子是特务？”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大队要证明那两个是特务，而是他们要证明自己不是特务！” 毕竟苏文宸可是知道，这个年代可跟以后不一样，现在是疑罪从有。 只要是怀疑你，你就得证明自己。 看到苏文宸居然完全不上当，完全不自证，还要那两个人自证。 听到这话顾副县长立刻转头，看向县公安的吴志远。 “老吴，你就看那俩二流子的样子，也不像是能跟特务产生关系的，你们为什么还一个劲的把事情往特务身上引。” “在没有确定之前，咱们这里有特务这种事情，很容易造成群众恐慌。” 苏文宸挑了挑眉。 “顾副县长，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群众恐慌？我们的人民群众会怕区区见不得光的特务吗？” “你信不信你去人群中大喊一声我是特务，就连六十岁的大妈都得拿着扫把上来捶你。” “我觉得反而应该发扬咱们的老传统，让人民群众也参与进来。” “让特务们陷入到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这样他们才会无处躲藏。” 苏文宸想着反正来之前，何叔跟他说尽量把局面搅乱。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苏文宸这话一出。 顾副县长都愣住了。 不是，你这是真觉得有特务啊！ 甚至他眼神一缩，那俩货不会真跟特务有牵扯吧！ 要真是的话，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这么一想。 他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咽了咽口水。 此时他有点进退维谷了，一方面他想把那俩弄出来，老黑那条线，帮他赚了不少钱，他不想失去。 可是要是真跟特务扯上。 就得赶紧弄死俩人，要不然真扯出特务来，在扯出老黑来，他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于是直接喊道。 “我同意，确实应该发动人民抓一抓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了。” 另一边原本还在看戏的温副县长，也有些看不懂了。 不是怎么越来越乱了呢？ 原本他以为是何县准备收拾老顾黑市那边，可是怎么还跟特务扯上了呢？ 而且都到了发动人民群众的地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特务炸了县委家属院呢。 难道老顾这个浓眉大眼的，真跟特务有牵扯？ 那他以后可得离对方远一点，这玩意现在沾上可洗不清楚。 于是也直接说道。 “也可以，正好最近城里治安也有些乱，正好借机抓一抓治安。” 就连何振邦看着现在的局面也有点苦笑不得。 他本来觉得让苏文宸稍微搞乱一点，让老顾摸不准他的想法。 现在被这小子这么一搞，老顾确实应该摸不准他的想法了，可是他娘的，现在他也摸不准对方下一步要怎么走了。 也只能顺水推舟的同意了下去。 “不过我有事，你们俩个谁愿意组织？” 听了何振邦的话，两人都摇了摇头。 “苏场长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你跟老吴组织就行了。” 苏文宸有些意外。 “我？我也没有咱们县里的职务啊！” “谁说的？你挂个县委委员的身份不就行了，反正咱们县里重要产业的负责人都有这个身份。” “那也行，我就试试。” 与此同时。 两个老农打扮的人，手里拎着一些农货，一副走亲戚的模样，缓缓走出蓝水县车站。 “放轻松一些，这条线咱们以前从来没有启用过，以前我们的消息都是走福省那边，他们的力量主要也都部署在那边拦截我们。” “我们这边反而安全的很，你先在这边躲两天，等风声过去，在去岛城那边，到时候我用船送你去棒国，你可以在那里转机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嗯，最好快点，不过答应我的一百万美刀，你们可要说话算话。” “放心，我们最讲信用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你离开这里，你就会发现，外面就连呼吸都是自由的，而不是像这里一样，出个门都要什么狗屁介绍信。” “不过现在京市那帮人疯了一样找你，还是等风声过去再说吧！你放心，这个县是我们早就挑好的，这个县地下黑市很猖獗，岚市很多东西都是通过这边的黑市流到外地去的。” “所以这边安全的很，你就安心的在这边待着，我先去岛城那边给你安排船。” 第115章 你小子养鸡可惜了，要不来市里吧！ 第二天。 县里就正式发出文件通知。 县里所有的公社，大队，还有工厂全部通知到位。 由于不少县里其他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 所以苏文宸这边，只能亲自上阵和一些老公安一起，编写一本辨识特务手册。 就是教人民群众如何识别人群中的特务。 甚至苏文宸在里面，还特意添加了一些后世的微表情观察方法。 反正主打一个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本来苏文宸以为，这玩意愿意看的人不多，没想到人民群众对于抓特务的热情意外的高。 甚至让小册子都不够发。 于是蓝水县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不少人都拿着一本小册子，见到陌生人就时不时问两句。 此时那间民房内。 那个化过妆的老农一觉醒来，发现天都变了。 此时正焦急的在房间里度步。 “我艹踏马的，我就知道这群废物东西不行，要不然当初也不至于几年就被赶到海上去了。 “一天五波人敲门，大街上也都是拿着册子的人在找特务的。”” “看来昨晚那个人已经被发现了，要不然不能这么多抓特务的。” “不行，我得找机会离开这个县，不能在这里待了，这比京市那边都危险。” 说着他便准备收拾东西。 “砰！砰！砰！” “里面有人吗？” 房间里的人看了看门口，也顾不得收拾东西了，朝着梯子那边走去，他要翻到隔壁院里，从那边离开。 “快点开门！我刚刚听到里面有动静了。” “再不开门我们撞门了啊！” 就在这时站在远处的一个大婶眼尖的看到。 “诶，那人在翻墙！” “快点撞门，别让特务跑了！” 一听这话，原本在敲门的这下也不敲门了。 直接开始撞门了。 砰！ 门刚一撞开，一群人就冲了进去。 不过发现已经来晚了，对方已经爬梯子跑了。 因为隔壁院子有后门可以通另一个巷子。 不少人赶紧跑出门去，绕到另一个巷子准备去堵。 却发现此时对方已经被两个颇为健壮的妇女狠狠的压在身下。 “死特务，还想逃跑，看老娘坐不死你。” 此时对方被两个女人压在身下，顿时一股屈辱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明明可以在京市待的好好的，有大好前途的，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都怪那群人，要不是他们一步步引诱自己，自己肯定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县委的人收到消息之后，人都傻了。 不是，真有特务啊！ 特别是等县里审完之后才发现，对方不应该称为特务，应该称为叛徒。 还是一个级别比较高的叛徒。 县里两个副县长眼珠子都红了，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这明明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怎么就突然被一个小年轻捡了呢？ 还是两个人硬生生推出去的。 甚至就连何振邦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苏文宸还真有点运道在身上。 这闭着眼都能摸到这种大鱼。 因为他这边此时正借着这个机会，查探那些以前那几个不敢查探的几个地方了。 毕竟偶尔捅一棍子，可能会打草惊蛇。 像是这种漫天放炮仗的情况，蛇反而是搞不懂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了。 岚市。 每隔几天，苏文宸再次过来，心情却不再一样。 因为这一次是过来汇报工作的。 显然这种大事，市里也是要在上面刷刷存在感的。 期间，苏文宸还见到岚市最高的两位领导，不过一把手让苏文宸有些意外。 嗯。 因为李书记，是一个看起来比较精瘦的小老头。 甚至看面相，苏文宸觉得有点像他们县委门口看门的老大爷。 不过对方开口之后，还是带着一股气势的。 “何振邦在忙黑市那摊子事，听说这个活动是你部署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那个这个真的是巧合，本来就是配合何县那边说是让场面乱一些，他找人摸摸那些人的底。” “然而谁知道，摸着摸着，这边反倒先被摸出条大鱼。” 而后苏文宸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 包括事情开始，就是两个大婶传瞎话引起的。 听了苏文宸的介绍，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翟市长直接问道。 “也就是说，这全都是巧合？” 苏文宸点点头，又摇摇头。 翟市长有些不解。 “你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 苏文宸解释道。 “前面是巧合，后面不是，关于开展人民群众识敌防特的活动，不是市里指使的吗？” “我们县也是在市里的指示下，完成的工作，这是市里提前筹划有方。” 听到苏文宸的话，先是岚市长一愣，诧异的看着苏文宸。 他有些疑惑，这是何振邦教的吗？对方也不像是这种通透的人啊！ 不过他还是转头看了看李书记。 “书记？你看？” 听到岚市长的话，对方笑了笑。 “你小子，有点意思。” 说着直接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刚走了几步，又转头对翟市长说道。 “对了，这两年市里鸡蛋比较缺，咱们市里对于养殖业还是得多支持一些的。” “像蓝水县养鸡场比较出色的，市里该大力支持，就得大力支持，这样才能让养殖业发展更快嘛！” 翟市长听到这话，也立刻点点头。 “好的，书记，我明白了。” 苏文宸听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暗道。 赌赢了。 该大力支持，就大力支持。 看看这用词，李书记，还得是你大方啊！ 显然刚才虽然对方都没有真正承诺什么。 可是苏文宸知道，这类人从来都不会把话说满的。 大家心里明白就可以了。 翟市长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苏文宸。 “你小子养鸡可惜了，要不来市里吧！老何不同意我跟他说说。” 苏文宸一听这话，连忙摇头。 “翟市长，您这就太抬举我了，让我养鸡还行，你让我来这边我啥都不懂，能干啥？” “我还是留在蓝水县那边吧！” 对于苏文宸来说，他才不来这边呢。 这次之所以主动把功劳分一部分给市里。 一个是要维持和市里的关系。 毕竟他的档案搁市里呢，这不得维持好关系，要不然把他调去守档案怎么办。 可是经过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两个大佬都罩我。 甚至以后来打秋风。 不对，是申请物资也要方便很多。 而且他后面如果要搞其他项目，各种机器的采购，都得市里出面牵线才可以。 所以跟市里搞好关系非常重要。 至于付出的嘛！ 对苏文宸来说就更不值一提了。 虽然这样一来功劳要被摊薄一些，可是这玩意对现在的苏文宸来说用处没那么大。 因为京市那种地方。 离他太远，还是顾点实际的比较好。 翟市长听到苏文宸这话也不勉强。 “行吧，你不愿意就算了，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苏文宸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 他现在并没有立刻提什么要求。 这种承诺得用在关键的时候。 随着消息从岚市一级一级传达了上去。 远在岛城的海边，一艘外面看起来陈旧的渔船上。 “队长！队长！” 一个神情严肃的男人立刻呵斥起来。 “谁让这么大呼小叫的？要是被接头人发现怎么办？” 听着这话，对方立刻站直。 “是！” “不过队长，我感觉对方应该到不了咱们这了。” “刚才上面传来消息，叛徒被抓了，对方供出了老三是头一天晚上才离开蓝水县的，估计压根到不咱们这就得被堵住。” “哦~哪个小队追到叛徒的？躲在蓝水吗？确实挺偏的。” 听到这话，年轻士兵挠了挠头。 “只是说叛徒被蓝水县的人民群众抓的，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上面让咱们这边抽几个人去蓝水，老三没落网呢，怕对方纠结人直接抢人。 “行，你带来俩人留在这，我去拜访一下蓝水县的人民群众。” “啊，老大，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特别想单独出一次这人，这次就满足你，说不定老三很快就过来，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希望。” 看着老大的背影，直接跟船舱里的两个队友嘀咕。 “哼，老三那么警惕的一个人，叛徒都被抓了，代表我们肯定掌握了他的目的，他就是傻子也不可能来这边啊。” 第116章 当初那个带着五百块来鸡场的年轻人，现在居然成他的领导了！ 市里边。 苏文宸在把事情通知上去之后，就准备回去了。 走到市委大楼门口之后，苏文宸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中午了啊！” “那吃完饭再回去吧！” 而且他没在市里机关食堂吃过呢。 他是在市组织部备案的，也算是市里的干部了，吃一顿机关食堂不过分吧！ 当苏文宸过来后，发现机关食堂伙食就是不错，比县里好多，最起码有肉供应。 不过打完饭之后就傻眼了。 一位食堂的打饭师傅，径直看着苏文宸，直接伸出手。 “三张饭票。” 苏文宸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那个这边吃饭还要票啊！” 打饭师傅狐疑的看了看苏文宸。 “没换饭票也没事，直接给粮票也行，两斤半粮票。” 听到这个价格苏文宸倒是觉得真不贵。 因为这可是一荤一素两个菜，还加上一大碗米饭。 这也就在机关食堂，全是计划内的采购价，要不然在外面最多吃一份光秃秃的白米饭。 顶天了给你浇点菜汤。 “那个师傅，我也没带粮票啊，钱行吗？” 看着苏文宸只带了钱，打饭师傅狐疑的看着对方。 “粮票也没有？” “你是干什么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不会是进来蹭饭吃的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听到这话，苏文宸微微语塞。 他确实是想来吃白食来着，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机关食堂一般都不要钱。 不过苏文宸想了想，发现那是以后不要钱，现在还是需要粮票的。 就在苏文宸以为，这饭怕是吃不上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你小子真有点意思！” “粮票都不带，这是真跑我们机关食堂吃白食来了啊。” 苏文宸转过头，发现是李书记这个小老头。 于是只能讪笑两声。 “书记，我这不是事情紧急来的突然吗？” “我可是连粮票都没来的及拿，就开县里的车过来了。” 对方点点头。 “行了老周，他也是咱们市里的干部，负责蓝水县那边的养鸡场，平时一般不来机关吃，给他打吧，这顿饭的票算我那。” 苏文宸听到这话，赶紧接过餐盘。 “嘿嘿，书记，别的不说，吃了您这顿饭，我更有劲为人民群众服务了。” “哈哈你小子，不过你们的鸡场也要尽快建起来，小宋那边，我看市里是有点指望不上了。” “第一批鸡蛋最好趁着年底前出来，平时还好，要是过年都买不到，那不少人可就要骂我们了。” 苏文宸拍了拍胸脯。 “书记你放心，我们蓝水县的养鸡场一定会最快速度建好，让咱们岚市人民尽快吃上鸡蛋的。” “就是，市里不是说给场里派了财务和后勤的人吗？什么时候才到位啊！” 这事苏文宸也是有点着急的。 这后勤和财务的人一直不到位，他一个光杆司令，啥也干不了啊。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也愣了一下神。 “不是昨天就安排了吗？他们没去找你报道？” 苏文宸也一脸懵逼的摇摇头。 “没有啊。” “那行，估计还在跟原来的单位交接，等回头我让人催催。” “书记，那可真太麻烦你了。” “麻烦个屁，我看你一点不像怕麻烦我的样子，行了吃饭去吧！” 苏文宸端着碗，找了个没人的位置。 吃一口饭，接着就抬头观察整个机关食堂内吃饭的人员。 看到李书记那边大口大口的吃饭，跟他小身板形成明显的反差。 苏文宸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市里机关好像没有小食堂？ 接着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饭菜。 如果跟普通的国营厂相比，肯定是非常丰盛的。 但是如果跟那些厂里的小食堂一比。 那肯定是大大不如的。 毕竟这种大锅菜，不管是分量，还是味道，肯定都比不上单独的采购物资，然后小锅做出来的好吃。 也是这个时候，苏文宸才发现，市里两个主官，好像都是还不错的。 虽然外面有点乱乱糟糟的。 不过苏文宸想了想，也知道这件事在没把那一大批知青，全部都送下去之前，这治安怕是难管的很。 他们县里才刚刚发动了一次人民群众。 苏文宸发现，不少城里平时看起来不干正事的二流子。 当发现县里居然有特务之后，很多人也都开始主动寻找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平时小偷小摸的是他们，拦路抢钱的也是他们，但是满县城走街串巷找特务的也是他们。 人呐真是奇怪。 就在苏文宸在那里边吃饭，边胡思乱想之间。 面前突然出现两个端着饭的男人。 苏文宸抬起头。 “老苗？你也来市里办事啊！” “来坐坐坐！今天老师傅的扣肉做的真不错，你打了吗？” “你们石泉这是又来市里申请东西？” 两人坐下之后。 老苗率先开口，不过他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场长，我已经不是石泉养鸡场的人了，我们俩以后可是归你指挥了。” 苏文宸有些意外。 “上面怎么把你派过来，宋场长愿意放人？” 老苗语气不佳的叹了口气。 “怎么不愿意，高兴都来不及呢，毕竟我是鸡场的上一辈人了。” “特别是还一手促成你们大队养鸡场那笔买卖。” 很显然现在蓝水县这边发展起来了，宋场长也只能迁怒他了。 对于苏文宸，老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 嫉妒，羡慕，不甘，敬佩，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有。 跟身边这个陌生的财务不一样，他对苏文宸还算是大概了解对方的轨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内心才会非常复杂。 就在今年的年初，一个怀里揣着五百多块钱，走进他们石泉养鸡场的年轻人，转眼再见就已经是他的领导了。 那个时候他们石泉养鸡场，虽然也是一堆问题。 可绝对不会想到，就这么一个年轻人，凭借几百只鸡，硬生生辗转腾挪间，越跳越高。 当时对方说的天花乱坠，连京市的大人物都搬出来了。 事后老苗自己想了想，那种大人物真的会在意他的人情吗？他敢去要吗？ 甚至连宋场长都不敢去要。 所以这他娘就是一个空头支票，在老苗眼里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一种本事。 一种引动人心理欲望的本事。 反正当时这小子给他是忽悠的不轻，事后证明什么京市大人物，人家估计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如果只有这种本事，其实老苗对苏文宸，也绝对谈不上佩服。 那肯定是怨恨和恼怒会更多一些。 毕竟有这种能力的人不少，各种神棍骗子之类的，哪一个不是精通此道。 他最佩服的其实是，对方能把东西拿到手之后，还能慢慢经营壮大，这才是他最佩服苏文宸的地方。 老苗作为石泉养鸡场，从建立到衰落的全过程，他非常了解经营的难度。 他闷声自问，经营养鸡场可比忽悠人难多了。 因为你说的在天花乱坠，人家鸡又听不懂，它们也不会多给你下一个蛋，一旦染病了该死还照样还是得死。 在老苗眼里，对方掌握了一部分引动人心的手段，却难得没有沉迷于这种手段。 反而是用这种手段服务于经营产业，这一刻在老苗眼里，苏文宸清醒的有点不像年轻人。 不过想了想，历史上那些少年英杰，人家霍去病二十岁就能带人打穿匈奴。 李世民也是二十来岁就上马东征西讨，大半个国家都是人家打下来的。 这么一想又觉得，老苗又觉得这年轻人也就那样。 苏文宸感受到老苗的眼神。 “诶诶诶，老苗你这是啥眼神，我跟你说你这样看着我，我回去可是要给你穿小鞋的啊。” 感受到苏文宸的语气中带着调侃。 老苗被赶出来的郁闷心情到是好多了。 “你是场长，你给我穿小鞋我能怎么办，我不还得穿着小鞋埋头苦干吗？” “哈哈，看起来还得是咱们老苗同志有觉悟啊！” 苏文宸笑着说完之后，又看了看边上稍微拘谨一些男人。 对方大概三十岁左右，跟老苗比起来要年轻不少。 “这位同志，你也是石泉养鸡场的人？” 对方正襟危坐，摇了摇头。 “苏场长你好，我叫冯国良是从穹山县林场调过来的，我以前在穹顶山林场的财务科工作。” 苏文宸听到这话，微微有些意外。 “穹山县林场的？那你们离我们县可就远了，怎么会突然调到我们县这边？” 对于老苗其实苏文宸到没多大意外的。 因为对方以前就在石泉鸡场负责后勤工作。 来到他这边也能快速上手各项工作，所以市里把对方调过来，苏文宸觉得挺正常的。 可是林场那边就不一样了。 鸡场和林场，压根就不是一类东西，虽说财务不想后勤那么杂。 但是一个不熟悉养鸡场事务的财务科科长，其实没有那么好干。 听了苏文宸的话，对方脸色有些涨红。 苏文宸见状，挑了挑眉。 “不方便说吗？那就算了，毕竟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深吸了一口气。 “苏场长，是因为我来市里举报了我们林场，我们林场的场长和科长一直在账目上作假。” 说完认真的看着苏文宸。 “苏场长，如果你也想这样做的话，我也会举报你的！” 苏文宸挑了挑眉。 好家伙，一上来给领导上压力了是吧。 这人情商他只能说，绝了！ 不过这种人苏文宸觉得倒可以用，这种死板的人，用来干财务倒也没问题。 于是戏谑的看着对方说道。 “这一点你放心随便监督，再说你不是财务科科长吗？我还能饶过你直接做假账不成？” 对方点点头。 “这样就好。” 这一句话，给苏文宸整无语了。 这他妈我是领导还是他是领导。 不过听到对方这话，苏文宸也明白市里为啥送这人过来了。 靠，他这边成各种被发配的边疆了是吧。 显然像是这种举报自己林场的，就算调出林场，很多单位也不想要这种人，再加上这让人无语的情商。 苏文宸只能说，对方能走到这一步，估计全靠个人财务能力强了。 这手里要是没两把刷子，估计早就被人弄下去了。 苏文宸看着两人，提前打预防针道。 “现在养鸡场还没建起来，所以这几个月会非常辛苦，你们可得做好心里准备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老苗点点头。 “放心，来之前我就做好心里准备了，我家里人都没跟过来，石泉那边也同意，等咱们场的宿舍楼建起来后我在搬。” 冯国良也认真的看着苏文宸。 “苏场长，这点你放心，我不怕苦。” 显然冯国良也知道，他其实不受各单位待见。 他可不想在一直被搁置在市里，过那种没有单位要他的日子了。 苏文宸满意的点点头。 “行，现在场里就咱们三个领导，我们也开个简单的碰头会，安排一下后面大概的工作，待会你们俩跟我回蓝水一趟。” “市里条子都批下来了，老苗你这几天就辛苦一下，跟各个厂对接一下上面批的各种物资。” “然后联系市货运站，东西该运过来就运过来。” 老苗听到这话，立刻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回头就一家家沟通。” 苏文宸转头看向冯国良。 “现在老苗要忙物资这一块，你也得帮忙担起事来。” “你这边回去要准备好跟下面各个大队对接，看看每个大队出多少人合适。” “还有每天给多少工资，每天的伙食支出多少都要提前列出来，能完成吗？。” 冯国良第一次感受到被重用的感觉，脸色有些潮红的猛地点头答应下来。 “场长你放心，我回去就开始准备。” 这是他第一真正受到领导重视，肯定要全力以赴完成。 工作安排下去之后。 苏文宸也给两人一个甜枣。 “我也知道你们两人现在承担的工作很多，这样你们两个可以一人先招两个临时工帮忙分担一下。” “等人事科那边我找齐人选，鸡场也建差不多，就可以开始正式招工了，到时候在一起把人转正就行了。” 显然苏文宸这也算是提前给两人福利了。 现在的工作指标价格可不低。 更别说，这两个虽说现在是临时工，但是在鸡场建立期间可是一直跟着部门老大到处跑。 这转正之后，以后晋升也绝对容易很多。 所以说是员工，但是已经算是养鸡场的预备役干部了。 第117章 他怎么可能不懂，他可太懂了 在听到苏文宸砸下的这个大馅饼之后。 两人都陷入短暂的狂喜。 很明显，在这个正在大规模动员知青下乡的时期，两个工作名额，绝对算是一份大礼了。 因为除了像苏文宸这样新建立的，其他的工厂对用工需求，根本就不大，很多都自己内部消化了。 对苗远来说，他也就当初石泉建场那个时候，分到过一个工作指标。 不过那个时候工作指标不贵，再加上家里孩子都小，所以就直接卖了，不过也没卖多少钱就是了。 另外他来苏文宸这边之所以愿意卖力，其实也想让家里的老大来这边找个工作。 要不然就只能接他老婆的班了。 毕竟下乡他肯定是舍不得儿子下乡的。 只是他没想到，苏文宸这边这么大方。 现在工作指标这么贵的情况下，居然一口气给了他们一人两个。 毕竟他可提前打听清楚了。 上面给对方的权限极大，对方就是不给全自己留着，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这下家里的小子不光不用愁，还能额外帮下家里其他人。 看着干劲满满的两个人。 苏文宸也非常满意，因为这样他也打算弄两个工作指标给家人。 目前鸡场一共就三个领导。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在鸡场没建起来之前，招几个临时工干活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吃完饭之后。 苏文宸直接开车把两人捎回蓝水县。 车上。 冯国良一脸好奇的看着苏文宸。 “苏场长，你居然连车都会开？这也是咱们养鸡场的吉普车吗？” 苏文宸摇了摇。 “不是，这是县里的办公用车，我今天来市里办事才临时开来的。” “不过等回头确实得买一辆当做办公用车，要不然场里就一辆货车和一辆拖拉机出远门不方便。” 听到苏文宸的话，苗远微微有些羡慕。 这有大佬罩着说话，说话底气就是足啊！ 吉普车啊，直接说买就买。 他们当初石泉养鸡场红火的时候，场里也有的是钱，当时的场长可是连小轿车都想买呢。 结果报告打上去，人家市计委就回复了俩字，不准！ 很明显，光有钱屁用没有，得上头有人才能买到稀缺的东西。 苏文宸一路上没有直接把车开回县里。 而是直接把人拉去他选的养鸡场所在的位置。 到达地点，下车之后。 苏文宸看着大片大片光秃秃的地面，只有偶尔一块地方才会长出一小片杂草。 “这里是当初我们坪村大队和边上的双沟大队，当年大炼钢的地方。” “后来停了之后，也就荒了下来，地面由于长时间经过高温烘烤，现在已经难长庄稼了。” 说着带两人走了一遍。 苏文宸看着好多地方一个圈，一个圈的，里面连杂草都长不出来。 回过头看了看苗远。 “老苗，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苗远看了一圈。 “我觉得场长这地方选的好，这样正好也不占用农田，而且不远就有一条河，用水也方便，就是往市里得绕一个大圈子。” 苏文宸笑着看着对方。 “你居然还拍起我的马屁了。” 说着指了指河对岸那边。 “你说如果咱们在这边修座桥，离市里是不是就近多了呢！” 苏文宸这话一出。 苗远愣了一下。 然后找了个稍微高一点土坡，四处观察了一下。 “确实，这边要是能修座桥，可就不用往县里那边绕路了。” “就是对面那边的路也得修整一下，要不然也走不了大车。” “不过就算这样，咱们这边去市里还是要方便太多了，这桥真可以修，就是恐怕咱们场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苗远目测了一下距离。 “这桥差不多得小两百米了，估计得十几万，咱们场里拿出这笔钱恐怕都没钱发员工的工资了。” “我觉得这事得以后再说。” 苏文宸笑着拍了拍苗远的肩膀。 “放心，这钱咱们最多出一点，北湾公社这边，一直想要在公社这边修一座通往岚市的桥。” “他们攒了不少钱，这事县里也不能光看着，然后我看看能不能再去市里化点缘，到时候一家出一点，应该差不多能行。” 在安顿下两人后。 苏文宸把车开回县里，停好车刚进县委院里。 顾副县长恰好准备下班回家。 苏文宸见状，笑着打招呼。 “顾副县，这是准备下班了？” 对方听到苏文宸的话，因为在这件事上没有占到便宜，也没心情跟他闲聊，直接冷哼了一声。 “哼，苏场长，你一个市里的养鸡场的场长，还是要以自己的本职工作为重，县里这摊子事情，我劝你以后还是少管。” “以后可不会一直有这种好运气。” 说着直接一脸不屑的甩头离开。 苏文宸眼神微眯的看着对方背影。 “呵，运气吗？” 对苏文宸来说，抓到叛徒确实有运气的成分。 但是前面的一步步可不全都是运气。 毕竟当时因为两个妇人一句话，差点形成群体事件，如果当时没有用特务及时的竖立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 那么等人聚集多了之后，只要有一个燃起贪念带头冲锋的，冲进养鸡场里。 后面就很容易形成流血事件了。 因为人在群体事件上，往往是会失去理智的。 而他们大队后面赶来的社员们，看到养鸡场被抢，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时候局势，就会不可避免的彻底失去控制。 如果局势到了那一步，也别说抓什么叛徒了，他能回大队继续养鸡都算是幸运的了。 还有在县里那边也是一样，当时面对顾副县长大的质问。 如果当时苏文宸选择一直自证，而不是直接发动人民群众这种方式，扰乱所有人的视线。 其实也没有后来的情况。 甚至对苏文宸来说，就算运气好抓住叛徒了，如果他在市里，直接得意洋洋的说自己多么多么优秀，多么多么精明才抓到对方的。 那么自己的收益也会大打折扣。 所以苏文宸觉得，运气确实有，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做对了各种选择，这运气压根轮不到他头上去。 就算轮到头上了，也接不住这泼天的运气。 县长办公室。 当苏文宸敲了敲门走进来之后。 何振邦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中午老翟给我打电话了，这件事他跟李书记都得承你的情。” 苏文宸坐下后，摆了摆手。 “何县你这是什么话，都是为人民群众安全服务，什么承不承情的。” 何振邦摇了摇头。 “你不懂，到了老翟那个位置，其实功劳啥的根本没那么重要，让上面看到他们才是重要的。” “这件事层次很高，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这比他们埋头干五年都有效。” 苏文宸听到这话。 他怎么可能不懂，他可太懂了，不懂就不会主动让出这部分功劳了。 他就是因为知道来自最上面的关注，对于这个阶段的他来说是没有多大帮助的。 中间隔着太多层了。 反而是市里的两位大佬。 进一步，那是有机会被直接调进京啊。 被记住名字后，收益显然不是苏文宸能比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位带来的收益，苏文宸是能够直接接收到的。 中间几乎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而且两位都是自家人了，就算调走一个，苏文宸还是一样可以在岚市吃香的喝辣的。 至于一个地方的两个主官同时被调走，这种情况非常少，只有大换血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 何振邦看着苏文宸一副我非常懂的样子。 直接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行了，好处都你捞了，收尾你就自己去吧。” “我这边忙着部署黑市那边，老顾那边，估计很快也没空了。” “你替县委出面，对于那些抓到叛徒的群众，你该看探望探望，该奖励奖励，别好处你都领了还一点力都不想出。” 苏文宸拍了拍胸脯。 “何县你放心，我怎么能是那种人呢，我保证完美收尾。” “对了，你的意思是顾副县就是暗中掌控黑市的人？那直接逮他不就行了？搞这么麻烦干什么？” 何振邦斜了苏文宸一眼。 “你小子懂个屁，他只是推出来的一个挡箭牌，一个傻而不自知的人而已。” “当初老翟他们就是不知道，才会直接而控制了老韩，对外就说疗养了，结果当场就惊了蛇。” “然后发现对方知道的有限，就是一个挡箭牌。” 说着叹了口气。 “我下来之后，一开始也以为老顾是藏在幕后的。” “可是这两年摸排下来，我发现他最多利用老黑他们从黑市倒卖赚点钱，甚至老黑那伙人，也不是真正听他的。” 苏文宸想了想，有些不解。 “何县你的意思，是有人藏在暗中控制顾副县？” “这人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出来呢？暗中搞这种藏头露尾的也见不了光，赚再多钱也没意思啊！” 何振邦眼神深邃的看了看窗外。 “控制谈不上，利用居多吧！” “其实我不止一次怀疑过，掌控这边黑市的真的是间谍干的。” “毕竟心思缜密到利用蓝水县好几个领导，这要是普通人绝对是做不到的。” “可是你这次真抓了那个叛徒后，对方立刻供述了老三这个特务的踪迹。” “然后那个叫老三的特务，也被直接堵在马口县那边了，根据对方的供述，他们特务如果真掌握了一方的主官，根本不可能这么高调走私市里的各种工业品。” “因为这每一样都会大幅度增加暴露的风险，根本不符合他们搞情报的初衷。” 苏文宸摸了摸下巴。 “有没有可能是对方是那种以前干过特务，现在已经不想干特务的人？” “毕竟当初他们愿意潜伏下来，是觉得那边有朝一日能打回来。” “可是你看现在这个情况，估计就连他们自己人也都绝望了。” “所以索性就召集一批人，开始享受起生活来了。” 何振邦点点头。 “倒也有这个可能性，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再晚你怕是要走夜路了。” “对了，这件事你要不要参加？我觉得你小子有点运道在身上，加上你说不定会有奇效” 苏文宸摇了摇头。 “我不干，这种玩命的事情，别找我。” “何县那我就回去了啊！” 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他才没兴趣去当个吉祥物呢！ 第118章 苏文宸你怎么这么好啊！我都离不开你了。 何振邦看着苏文宸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么怕死，一点也不像他老子。” “不过姜丫头眼光到是比他好，在这小子还没起来的时候就一眼相中了。” 想到苏文宸在市里的操作。 何振邦不得不感叹，有的人可能天生就适合搞这个。 就凭对方这一手，何振邦就知道以后对方压根就不用他操心了。 甚至对方超过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毕竟在市里有了老翟的照拂，甚至到了京市还有老丈人帮助。 不过想到老领导，何振邦也只能叹了口气。 对于一门心思把闺女送到他这里老领导，这小子还真不一定能得到他的照拂。 不过这么一想，何振邦又觉得不在京市，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苏文宸这边骑着他的小破车，一路狂踩。 或许是苏文宸今天摸过大吉普的原因，原本的心头肉的自行车，瞬间在心里降低了一个档次，从原来的心头宝，变成掌中宝了。 以前不舍得使劲蹬的自行车。 现在直接踩的链子都快要冒火星子了，即使这样也才堪堪在天彻底漆黑之前赶回家里。 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后，听到动静的姜梨走了出来。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这两天我看你都忙的有点不着家了。” 说话间，拿着一块抹布递了过来。 苏文宸直接接过抹布。 “今天不擦了，这玩意天天骑的，擦了明天又脏了。” 姜梨有些疑惑。 “不是你每天回来要擦一擦的吗？我记得刚买的时候你还宝贵的紧呢？” “怎么现在就不喜欢了？” 呃~ 苏文宸听到这话，总不能说今天开大吉普了，现在自行车在他这里地位减一了吧！ 姜梨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 “行了，你去歇歇吧，我帮你擦就行了。” 苏文宸连忙拉住对方的手。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说着就直接拉着姜梨的小手回屋了。 由于两人已经住了半年在同一个屋檐下。 所以虽然没有睡一张床，但是姜梨现在也不会跟一开始一样会害羞之类的了。 甚至大早上的，苏文宸要懒床，她现在都直接能面不改色的进去揪耳朵了。 屋里。 姜梨看着苏文宸正式的模样，颇有些好奇。 “你怎么了？有事在外面直接说就行了啊！” 苏文宸清了清嗓子。 “这是咱们家事，得在家里说。” 姜梨没好气的斜了苏文宸一眼。 “屁的家事，都没结婚呢，哪来的家事。” “诶，我说这个姜梨同志，你现在跟那些村口大妈学了不少啊，各种坏毛病可都沾染了啊。” “这都开始说脏字了，以后可要注意啊。” 姜梨拄着一只胳膊，戏谑的看着苏文宸。 “怎么？现在开始嫌弃人家了？那我跟你说，已经晚了，你这辈子都甩不掉了。” 苏文宸见状一把搂了过去。 “我为什么要甩掉，就算你要走我也不会松开的。” 姜梨示意性的推了几把。 “对了，你刚才那么认真要说什么家事啊。” 苏文宸拍了拍脑门。 “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差点忘了。” “这不是国营养鸡场要建了吗？现在人手不够，我们场里经过讨论，决定暂时找几个临时工帮忙，等鸡场建起来，就会直接转正。” “几个领导一人两个工作名额。” “我手里自然也有两个了，这种指标卖出去的话，怕是得六七百一个呢。” “这种涉及到咱家资金的事情，不得跟你商量一下吗？” “你看这俩名额咱们怎么办？”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眼中泛着光芒看着眼前的心上人。 她没想到，苏文宸承诺的居然真的会做到。 因为她不管是在京市里接触到的家庭，还是在这边大队接触到的家庭。 虽然很多家庭，钱是放在女性的手中，可是家里的大额资金的支配权，基本都是男性做主导的。 只有像是买菜和买各种油盐酱醋，这一类生活用品才是家里女性做主。 像是这种涉及到几百上千块的，就算苏文宸自己做主了，只要通知她一声，她其实也能接受。 只是心里肯定不会跟现在这样，一种被尊重的感觉充满全身。 接着姜梨认真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你真的问我的意见吗？” 苏文宸被问的有些懵。 “不然呢？我闲得发慌啊？还是故意耍你玩啊，我有那么无聊吗？” 姜梨想了想。 “如果我打算两个名额都卖了呢？” 苏文宸有些不解。 “卖了就卖了呗，咱俩现在又没孩子，等孩子长大指不定啥时候了呢。” “可能那个时候，都不用下乡也说不定了。” 姜梨用手拱了拱苏文宸的肩膀。 “谁跟你生孩子，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现在咱们手里既然有工作指标，要不要帮衬一下大哥二哥那边。” 听到这，苏文宸才明白姜梨的意思。 他挠了挠头。 “这事你拿主意吧，你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毕竟我们兄弟之间互相帮衬一下，我有的是其他方式，你不用特别考虑我这边。” “也用不着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太多。” 姜梨听到心上人这么说，也搂了搂苏文宸的腰。 “苏文宸你怎么这么好啊！我都离不开你了。” “对了，你等等我啊。” 说着“登登登”一路朝着她的房间跑去。 没一会儿，抱着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盒跑了过来。 放下木盒之后。 从衣服上，拿出一把戴在胸前的小型钥匙。 “咔嚓！” 木盒打开，里面露出整齐存放的好几本存折和清一色十块钱的现金。 “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咱们也清点一下家底。” 然后姜梨就开始一样一样的往外面拿钱。 “这张存折的两千块是我爸给我的嫁妆。” “这张里面存了五百是我以前的零花钱和工资存下来的。” “这四百块，是你在我这里攒着的。” 说着把那两份放到一起。 “这样加起来，咱们家就攒了九百块钱了，我的嫁妆钱以后肯定要留给孩子。” “这小一千，以后这就是咱们家的家底了，对了我记得你当时买自行车应该拿了四百啊。” “自行车当时你不是说花了一百八吗？你那里应该还有两百吧！” “再给我一百，凑一千我去存到存折里。” 这话一出，苏文宸瞬间语塞。 呃~ 他手里好像就只剩七十多了。 主要是苏文宸一般去县里就会国营饭店看看，经常给两人带点小灶回来。 一百块看着多，但是这一来二去的几个月过去，还真不太经花。 最后苏文宸去床头的翻找了一下，还有兜里的都掏了出来。 “唔，我就剩这些了。” 姜梨一张张数了数。 “嘶——！只剩七十三块钱了，苏文宸你居然三个月花了一百三啊。” “一个月花了四十多，你说都干嘛花了，是不是花去女人肚皮上了！” 说着手不自觉的放在苏文宸的腰上。 苏文宸见状立刻解释起来。 “咱可不兴这么冤枉人，我这几个月经常带回来的东西你可没少吃啊。” “而且一次都是两个人的数量，你算算多少次了。” “再说前面夏粮没下来，咱俩吃的白面不都我拿钱买的吗？所以你可不能冤枉我。” 姜梨听到后，想了想，发现好像确实这么回事。 好像她吃的也挺香。 “那行吧，就原谅你了。” “不过咱俩一个月的伙食费，是不是有点高了啊！” “你那边一个月花了四十多，我这边算了一下，我买那些油料肉啥的也花了二十多，这一个月六十块，是不是太多了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了想。 “还好吧，以后可能花不了这么多了，以前是光你一个人发油票和肉票，不够就只能花钱买票。” “以后我也发的话，咱俩应该够吃，不用去买多余的油票。” “我这边是直接定的行政18级，一个月是一百一十二的工资，各种油票肉票比你应该还多一些。” “以后如果少去国营饭店买的话，肯定花费没那么高。” 听了苏文宸的话，姜梨也点点头。 “也对，不过为啥我这边是行政20级，每个月才77块钱呢，怎么差这么多啊！” 苏文宸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十九级和十八级是一个槛呢，十九级还是办事员，十八级则是副科级领导了，享受的待遇自然不一样了。” “你要努力了啊！” “放心，我很快就会赶上你的，不过咱俩既然已经攒了九百多的存款了，这两个工作指标要不就给大哥和二哥家一家一个算了。” “我听说你没分家前那么懒，一直占两个哥哥便宜，人家也没说什么。” “反正我们两个要孩子也早，留着工作指标也没啥用，卖了又可惜了。” “不如给两家一家一个工作吧，再说大哥家石头现在也慢慢大了，虽说是大队的人不用下乡。” “可是还是不如有一份工作体面。” 苏文宸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 “你真的决定了，这俩名额加起来可是得一千块呢，不心疼啊！” “哼，我心疼什么，我可是有两千的嫁妆呢！” “再说就算我们两个就算每个月都花七十块的伙食费，咱们家一年都能攒一千二呢。” 对于出身大院的姜梨来说，对钱倒也真的没那么看重。 相比起见，反而苏文宸这种征求意见的态度让她更加高兴。 而苏文宸对钱就更加淡然了。 主要是这个时候，光有钱没用。 至于攒到八十年代后，去囤房古董之类，对苏文宸来说那更没有意义。 作为拥有金手指的他来说，还要指望这玩意涨价挣钱，那也太废物了。 虽然到时候，他可能给家里孩子，在京市和沪市准备个几套。 但是他不会买太多。 给家里人兜个底就行了，要是真遇到败家的，那准备多少都不够败的。 第119章 你俩真想好了？一个工作指标可不便宜呢！ 苏父和苏母所在的正屋。 苏父手里拿着一根自己卷起来的旱烟，认真的看着两人。 “你俩商量过了？要真给老大和老二一家一个工作指标？” 显然苏父心里是已经把姜梨作为自己的儿媳妇了，要不然不会这么说。 也就是姜梨跟小儿子都是干部了，改年龄容易被组织查出来。 要不然他高低得个儿子多加个一两岁。 让他跟老二同岁就行，就当生了个双胞胎。 屋里苏文宸听到苏父的话，感受到浓郁烟味，直接伸出手给苏父把烟抢了过来，摁在桌面上碾灭。 “我们俩肯定商量过了才说的，爹你以后少抽点烟，最起码在家少抽点，你自己抽就算了，别让我妈一直跟你吸二手烟。” 苏父把脸一板。 “嘿，你个兔崽子才刚当几天干部，就敢管起你爹来了，还有什么叫我自己抽就算了，别让你妈吸二手烟。” “合着我的就没事，你妈吸了就不健康是吧，你就向着你妈吧！” 苏母一听这话，立刻得意洋洋的看着苏父。 “我生的儿子肯定是跟我一边的，你个烟不离手的死老头子，自己一个劲非要抽，别人还能跟你屁股后面一直提醒咋地，以后不准在家里抽，要不然我就给你把那些烟丝都扔灶里去。” 接着又转头看向苏文宸和姜梨。 “你们两个真想好了，我可听说现在城里一个工作指标可是不老少钱呢，” “就你们俩的手松的那个样子，手里还有钱吗？不行你们俩还是把名额卖了吧！” “老大和老二过的也都不错，老大那边现在几个拖拉机手轮流被请去周围大队，好家伙说是隔三岔五就吃一顿肉。” “老二搞的什么地龙养殖场，跟你一样也是有额外的工分补贴，所以你那边最好还是紧着你们自己来。” 苏文宸看了看姜梨。 “怎么说？” 姜梨握了握苏母的手。 “兰姨，我跟苏文宸看着花的挺多，其实我们俩这半年已经攒了小一千了。” “而且现在苏文宸一个月工资一百一十多，我工资也七十多，我们日子真没你想的那么紧巴！” “真要是缺钱，我们这两个名额就不声张出来了。” 听到姜梨的话，苏母直接吓了一大跳。 “妈呀，难怪都想当干部呢，你俩一个月不得小两百了，这不是一个月就能攒一辆自行车了下来啊。” 苏文宸听了这话有点哭笑不得。 “妈，我们攒那么多自行车干嘛？要攒也是攒钱买电视机啊。” 其实苏文宸明年还真打算买台电视机，其实要是他愿意，今年就能买。 可是现在村里压根没通电，只能等明年国营鸡场那边建起来，到时候就可以从公社把电接过去了。 那个时候在养鸡场周围的两个大队，就都可以借光，直接把电接回自己大队。 那时。 村里的大队部，就可以提前几年，用上大喇叭和公共电话了。 而苏母这次听到苏文宸的话，却没有再反驳什么了。 她以前之所以一直唠叨老儿子。 就是怕他这一分钱不存，以后有事了都拿不出来钱。 现在听到两个人每个月挣的，比一年好几年都多，既然都这么能挣钱了，她自然就放心了，每个月这么老多钱她还担心个什么劲？ 现在她也清楚为啥两人手都这么松了，要是她一个月能挣两百，她手肯定也没那么紧。 花钱谁还不会啊。 苏父听得这些，心里也不再为苏文宸以后担心了。 “行吧，你们决定好了，我就去叫老大老二过来。” 说着起身把手伸向桌子上，目标正是苏文宸前面摁灭的半截烟头。 苏文宸见状，扯了扯嘴角。 他爹还真是一点都不打算浪费，就这点几步路都得出去把半截烟抽完。 不过他也有事跟他爹商量一下，于是也直接起身。 “你们俩先聊，我有点事出去跟我爹说一下。” 苏母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一个个的跟屁股下，都长了跟钉子似的。” 显然有了儿媳妇，在苏母这里儿子的地位，已经下降了不少。 然后转头看着姜梨。 “丫头，我跟你说，你们俩这钱就不能给老幺拿着，他那个手缝松的跟裤腰带似的。” “而且这男人手里钱一多，他就起歪心思你知道吧，你就每个月给他几块钱放兜里揣着就行了。” “特别是他吃喝都在养鸡场里，也花不了什么钱。” 姜梨也捂着嘴偷笑一般看着苏文宸。 “嗯嗯，兰姨，我听你的，以后就给他兜里揣几块钱。” 苏文宸一脸委屈。 “妈，你是我妈啊，怎么还能向着别人呢！” “哼，我不是你亲妈，是后妈，你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装作伤心的样子，朝着门口走去。 边走嘴里还边念叨。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刚唱两句，后面一个鞋底子就飞了过来。 “我让你小白菜，就你还地里黄呢，你应该叫地里白，以前咱们大队谁家有你养的白啊，跟个大闺女似的。” 苏文宸看着在一边偷笑的姜梨。 摇了摇头说道。 “诶，这还没结婚呢，家里我就没啥地位了，唱歌都不给唱了。” “惨哦！” 说话间走出正屋。 看着苏父正在跟大哥二哥，搁那里吞云吐雾。 见到苏文宸过来。 “老幺你抽不？”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伸手虚拦一下。 “谢敬不敏！” 苏文章听到这话，颇为佩服的看着苏父。 “爹，你当初一个劲逼着老幺又是上高中，又是安排他提前入党，就是有远见，你看看当干部就是不一样，都会拽词了。” “我跟老二就不行，估计就是读书少了。” 苏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怨我啊？当初是谁，几次被打的下不来床了也宁死不去，老幺被我打一顿，第二天可是就乖乖的抹着眼泪去学校了。” 苏文章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哈，爹，我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说这个干嘛，再说就是现在我也学不进去啊！” 苏父斜了他一眼。 “老幺你去屋里等着吧，我们抽完这根烟就进去。” 苏文宸摇了摇头。 “我出来是说点别的事。” “爹，以后我恐怕就得忙国营鸡场那边，咱们大队这边我就顾不过来了。” 苏文宸此时也是想跟苏父商量一下，看看拆分后的养鸡场，到底怎么安排。 这大队养鸡场毕竟也是他的心血，所以苏文宸也不可能让人毁坏这份心血。 苏父听到苏文宸的话，也点点头。 “也是，你档案都迁到市里了，再管着大队产业确实不合适了。” “你对养鸡场熟悉，你看让谁顶替你的位置。” 苏文宸抬头看了看夜空，随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爹，我的意见是养鸡场得拆分出来，要不然时间长了，估计得跟大队上工的社员们离心离德了。” “其实后面这几个月已经有点苗头了。” “因为感觉挣到钱了，觉得都是自己的功劳，有些人或许现在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种情况。” “所以我的想法是，拆分，跟地龙养殖一样，正式成立单独种鸡场，配料站，肉鸡养鸡场，蛋鸡养殖场，每一个都是单独走账。” 听了苏文宸的话，苏父有些拿捏不定。 “这么一来，向东那边会不会忙不过来？” 听到这话，苏文宸确实赞同 “爹，如果还是他一个人管确实忙不过来。” “但是现在咱们大队，已经不是一年只有十头猪的时候了，别的不说按照现在这个规模，光养鸡场这边，已经养了不少鸡了。” “马上又要开始秋收了，到时候玉米入库，养鸡场还能再多养一批，算下来今年最少结余五万多块钱。” “单独一个会计已经不适应咱们大队了，得多找几个会计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另一边管着地龙养殖的苏文烈也赞同。 “确实，现在光我那边地龙养殖场的账目和养鸡场的账目，向东叔现在一个人就已经忙的团团转了。” “要是在账上把种鸡和配料都拆分出来，那么他非得忙死不可。” 苏文宸接过话，看着苏父。 “我觉得，由大队正式出面，多选几个会计，组成一个会计团队，以后专门负责大队产业这边的账目。” “现在咱们不是以前，多养几个会计，多发的那点工分，大队完全支撑的起来。” “至于独立出来的各个产业负责人，就让他们自己报名，然后员工投票选出来就行。” “在咱们大队如果本事不行，怕也不可能服众当选场长。” 苏文宸心里其实对于拆分后的产业负责人，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 只要他们能带领各个产业，稳稳的走下去就行了。 因为真有什么重要决定，还是要大队部这边决定的。 说到底这还是大队产业。 而苏文宸之所以当时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一个是因为作为创立者大家习惯性听他的，再一个就是他本身就是大队核心班子的第三号人物。 而在他上面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爹，一个就是他没过门的媳妇。 其他人如果想达到苏文宸以前的那种地步，可以说完全不可能。 在听完苏文宸的想法，苏父也觉得小儿子说的有道理。 “行，等我跟小姜通个气，然后拿去大队会上议一议。” 说话间，苏父的那半截烟头就抽完了。 “行了，烟抽完就赶快进去吧！别让你们媳妇等急了！” 说完就率先走进屋里。 苏文章低头看了看手上还剩下的半截卷烟。 “爹，我跟老二这边还剩一半没抽完呢！” 苏文宸见状摇了摇头。 “大哥，那你俩，抽完再进来吧！” 说完，他也转身进屋。 刚走进去。 苏文宸就看到姜梨正在坐在他二嫂于晓梅的身边，手掌也轻轻抚摸在二嫂那隆起的肚子上。 “小梅姐，小宝宝会踢你吗？” 于晓梅听到这话，笑着柔声道。 “有时候可调皮了呢，大晚上都踢我，睡觉都睡不安稳！” 姜梨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对方的肚子。 “啊，那这是不是代表快要生了啊！” 于晓梅摇了摇头。 “前几天，文烈特意带我去县里医院的妇产科找人看了看，还是文英大姐帮忙找的人，说是还有差不多两个月。” 大嫂李小荷听到这话，立刻笑着说道。 “老二家的，你这个时间真不错，两个月后秋收早就结束了，那个时候老二也能有时间多陪陪你。” “要是提前一个来月，正好碰到秋收，那时候老二都没办法照顾你。” 于晓梅也温柔的扶了扶肚子。 “是啊，文英大姐也说，时间挺好的，要是早了晚了都没那么好，晚几个月等进入冬月说是格外容易着凉。” “早一两个月的话，碰到秋收也都特别忙。” 姜梨听到这话，也立刻问道。 “诶，文英大姐还好吗？我都好几个月没去看她了呢！” “还行，说是比以前轻松多了，事少工资还高！让我谢谢你呢。” 姜梨摆了摆手。 “谢我干什么？我还要谢她呢！” 就在这时，苏父看着老大和老二人都进来之后，直接接过话茬。 “行了，别都谢来谢去的了，老幺，人都过来了，你来说说吧！” 苏文宸点点头，然后找了个姜梨边上的位置坐下。 “是这样的，国营鸡场这边要提前招几个临时工，等后面鸡场建好之后，都会一起转正。” “我这边手里现在有两个名额，我跟阿梨商量了一下，看看大哥二哥，你们要不要去国营鸡场那边工作。” “目前具体的待遇还没确定，不过应该跟石泉那边差不多，临时工的时候一个月十五块钱，转正之后的话，普通的饲养员过了试用期之后是三十三块钱。” “然后年限多了，也会跟着涨点，成为技术员之类的也会更高一些。”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 两家人先是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老三居然拿出这么一份大礼。 苏文章和苏文烈对视了一眼。 苏文章率先看着苏文宸说道。 “老幺，现在工作指标这么贵，我跟老二过得又不差，你不用这样。” 苏文烈也赞同的点点头。 “就是，老幺你不管用来卖钱，还是用来拉拢人都可以，我跟晓梅用不上这个名额。” 苏文宸看了看两人以及大嫂二嫂。 “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吧，我提前说好，过了这村以后可没这个店了啊，要是中途找我开后门可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苏文烈看了看媳妇于晓梅。 “晓梅，你怎么说？” 第120章 你个眼皮子浅的，见点好东西就想要 二嫂于晓梅摇了摇头。 “我不去，我在大队这边配饲料挺轻松的，以后照顾孩子也方便。” “要是去国营养鸡场，就算距离没多远，也不不如就在家门方便，再说咱们家现在两份工分补贴，我算了一下今年可未必比那点工资差多少。” 苏文烈听到这话，立刻看向苏文宸。 “你也听到了，你嫂子马上要生了，真去你那边上班喂孩子都不方便。” “所以这个工作指标真的不用给我们。” 苏文宸挑了挑眉。 “那你呢？你也不动心？” 其实苏文宸在心里觉得，二哥的地龙养殖场那边还是大有可为的。 甚至规模搞大了，收益都有可能追上大队养鸡场这边。 毕竟养鸡场这边是得喂粮食的。 而且地龙养殖却只需要吃泥土混合发酵过的鸡粪枯叶杂草配成的营养土。 这成本可比养鸡低多了，就是得控制好别生病。 不过苏文宸也不会说特别强迫之类的话。 所以他才让二哥自己选择。 苏文烈听到这话，摆了摆手。 “你快拉倒吧！我现在当场长不知道有多舒服，傻子才会去被你指挥的团团转呢。” 对苏文烈来说，如果是之前有一份工作，他肯定屁颠屁颠的就高兴的去了。 可是这段时间他已经体会过当场长的快乐了，苏文烈压根不想再去什么国营场当孙子。 苏文宸咂了咂嘴。 “啧啧，这当了场长，口气就是不一样啊！” “行，反正我话都提前说了，以后就算后悔也不好使了啊！” “大哥你那边呢？” 苏文章看到老二都拒绝了，当即也直接开口。 “我都拖拉机手了，才不去养鸡呢。” “我们也不。” “嘶——！李小荷，你掐我干什么？” 大嫂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苏文宸。 “那个老幺，我跟你大哥商量商量。” 苏文宸点点头。 “大嫂不用不好意思，我大哥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可别什么都听他的。” “要不然遭罪的还得是你。” 在苏文宸看来，二哥一家不要，他倒是真能理解。 毕竟夫妻两个一个现在单独管理地龙养殖场，一个专门负责指挥人配饲料。 基本都是可以指挥别人的工作，还都有额外的工分补贴。 再加上现在大队的肉眼可见的富裕了起来。 每一分的工分价值还在逐渐提高。 其实真算下来，他们一年的工资真未必就比国营养鸡场这边低多少，毕竟他们跟自己不一样，只能拿普通工人的工资。 再加上二嫂现在也怀孕了，不愿意去，苏文宸是能够理解和支持的。 可是他大哥这边就不一样了。 他自己开拖拉机倒还好，不管哪个大队来借车的，只要是出去了，那都是被捧着的，可以说物质条件和情绪价值都拉的足足的。 而大嫂那边就不一样了，在大队一直跟着生产队上工，工分低不说，活还更累人，再加上其当时也没读过多少书，就连大队的养鸡场都进不去。 这个时候，他给的那个工作指标，其实对大哥一家是帮助很大的。 因为他们家不像是二哥一家，孩子刚出生得经常喂奶离不开人，就算苏母可以帮忙照顾，也没那么方便。 小石头已经是那种人嫌狗厌的年纪了，甚至再过两年初中上完之后，都可以直接下地挣工分了。 毕竟现在高中什么的都停了。 而苏文章听到媳妇的话，却直接冷哼一声，板着脸的看着她媳妇。 “你个眼皮子浅的，见点好东西就想要，我一个拖拉机手，还养不了家了是吧。” “我以前连拖拉机手都不是的时候，也没见饿着你们娘俩！” 听到大哥苏文章有点生气，大嫂李小荷语气顿时弱了下来。 嘴里嘟囔着。 “我这不是想着我上班，咱们家也能多挣一笔吗？再说石头这一天天都这么大了，给他盖房子娶媳妇不都得要钱吗？” “那也不能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家划拉！”苏文章直接说道。 最后还是苏父看不过去了。 直接大手一挥。 “行了，老大我知道你觉得不好平白无故，直接要老幺的工作指标。” “这样听我的，让你家的上班之后，每个月拿出一部分工资给老幺。” “都是一家人，价格咱们也不用跟城里那么高的价格，就三百块钱吧！” “这样你们家得个工作指标，老幺那边就当便宜点卖给兄弟了。” “你觉得怎么样？” 显然苏父知道苏文章的想法。 作为家里的老大，没帮助家里的兄弟不说，还要兄弟帮助，特别是老二还没要，他要是自己平白收了，面子上挂不住。 苏文宸这边点点头。 “我都行，主要是看大哥这边。” 毕竟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之所以愿意帮帮家里人，是因为家里人不错，又没啥极品和那种趴身上猛吸的吸血鬼。 他自然是想家人能更加和睦轻松一些。 所以如果大哥真的就不要，他也不会硬塞给别人，因为他的本意是帮助，而不是炫耀。 苏文章这边听了苏父的话，脸色也迟疑下来了。 给钱的话，倒是可以。 不给钱他是真的觉得没脸要，现在给三百块钱，虽然还是欠兄弟人情了，但是这种人情以后可以慢慢还。 甚至就算以后还不了，他心里压力也没白拿一份工作那么大。 而且他也清楚，他家里的如果有份领工资的工作，肯定是有好处的，因为现在工作名额这东西以后还可以转给家里的孩子。 而且儿子慢慢大了，以后用钱的地方自也更多，多一个挣钱的确实帮助很大。 “行吧，那老幺，大哥就厚着脸皮占个便宜，三百块钱回头就让你大嫂给你拿过去。” 苏文宸听到这话，挥了挥手。 “大哥你说什么话呢，我以前也没少占你二哥的便宜，算太细就没劲了啊！” 接着转头看向二哥苏文烈。 “二哥，你真不要？三百块钱很划算哦！” 苏文烈翻个白眼。 “一边去，我才不去给你干活呢，我家这个才这么大点呢！” “要给他准备东西还早着呢。” 说着还轻轻摸了摸自己媳妇的肚子，惊喜的说道。。 “诶，晓梅你看孩子踢我了！” 苏文宸见状笑着说道。 “二哥你确定他不是听见了你刚才的话，在二嫂的肚子里提出抗议？” “哼，抗议也没用，才多大就想老子给他卖苦力了，我才不干呢！” 事情说完后，一家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陆续散去。 很快。 第二天一大早，大哥就把三百块钱送了过来。 “大哥，你这么着急干嘛？你就是现在给我干嘛，大嫂就算去干活，也得等两天，现在养鸡场那边连物料都没拉过来呢。” 苏文章认真的看着苏文宸。 “一码归一码，再说了，我还能怕你这个场长跑了不成。” “时间长了，我反而怕我自己先忘了，你就先拿着吧。” 苏文宸听到大哥都这么说了。 “行吧，你让我大嫂也准备准备，一开始这段时间她应该不是喂鸡，主要是过去给那边一些看守物料的人做顿饭。” “等后面物料齐了开始建的时候，我会让人再找一批临时做饭的，大嫂到时候也主要负责带领她们给建鸡场的人做饭。” “要是到时候没出啥问题，等鸡场建起来，她去后勤那边就行，喂鸡其实没那么轻松。” 苏文章点点头。 “那行，我就先替你大嫂谢谢你了。” 显然苏文章也听懂苏文宸的意思了。 一开始光给看守物料的做饭，一个人就行，等后面开始建了人多了，自然就主要管人就行了。 而且等养鸡场建起来，后勤的活可比喂鸡的干净多了。 等大哥走后，苏文宸拿着钱走进姜梨的房里。 “给，大哥把钱提前给我了。” 姜梨接过钱后，拿出小木盒，数了数之后把钱放进去。 “这样咱们家的总存款就一千二了，都够买一台电视了！” 苏文宸有些疑惑。 “我不是又给了你七十吗？怎么不算进去？” 姜梨翻了个白眼。 “你这么大一个场长还真能一分钱不带啊。” 说着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钱，递给苏文宸。 “这七十多就是咱们俩三个月的伙食费了。” “小灶的话，你以后看着买吧，反正这三个月一分钱都没有了哦，要是提前花光了咱俩就只能啃窝窝头就咸菜了。” 苏文宸挑了挑眉。 “咱家不是还有三百斤的白面吗？就算花光了最多白面馒头就咸菜。” “我照样也吃的下。” “对了，另一个名额怎么办？” 姜梨想了想。 “卖了吧，我在这里又没有亲戚，你们家有比较近的亲戚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都是一些很远的亲戚了，距离都差不多，这给谁不给谁的不好搞。” “算了，卖给我公社一个朋友吧，当初说想让他来大队这边，不过毕竟他不是大队的人，所以也不太方便，现在把这个指标给他正好，到时候让他从工资里慢慢扣钱给我就行。” 至于免费送。 苏文宸到是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因为这个年代一个工作名额还是很珍贵的。 就像他们亲兄弟之间，都不好意思免费收。 更别说只是那种玩的比较好的朋友了，像是苏文宸这种不需要直接给现金，而是工作后慢慢给自己还，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姜梨听到这话也颇为赞同。 “也行，这么一看咱们好像也没亏诶。” 苏文宸非常臭屁的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你男人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 “呸呸呸，你是谁的男人，真是臭不要脸。” “行了，今天轮到你做饭了，你快出去做饭吧，我把炕收拾一下就出去。” 第121章 这就是被太阳照耀的感觉吗？真舒服啊 苏文宸吃过饭后，直接朝着公社这边来了，他准备去庄林的家里一趟。 一个是跟对方商量一下，看看对方要不要这个名额。 第二个就是去找贺书记，看看公社这边修桥能拿出多少钱，到时候最好跟养鸡场一起建，请市里的工程设计院一起出设计图。 要不然光凭公社自己，人家市里的工程设计院真不一定会理他。 最多只能找县里的规划局帮帮忙。 北湾公社。 时隔半年，苏文宸再次来到庄林家门口。 “咚！咚！咚！” “庄林，在家吗？” 很快门打开之后，对方看到居然苏文宸，颇有些意外。 “阿宸？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你现在不忙了吗？” 苏文宸直接往里边走边说。 “再忙我也得抽空来看看啊，怎么？当我真吹牛逼呢？哥们现在发达了，肯定也不能忘了兄弟啊。” 庄林真没想到，苏文宸居然真的会来找他。 毕竟对方现在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根据他了解，对方不光是国营的养鸡场场长，在县里也是说话最有用的几个人了。 他们的身份现在已经是天差地别了，更别说他还有别的见不得光的身份。 苏文宸走进房屋之后。 看着已经收拾的颇为空荡荡的房间，跟他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你们东西都收拾哪去了？不能是全部都卖光了吧！” 庄林神色轻松的说道。 “我让黑哥他们换地方存放了，以后我家就不当他们仓库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他们就同意了？” 庄林嘲讽道，“我真不想干了他们还能强迫我啊！我一个孤家寡人的真跟他们拼命，他们也落不了好！” “再说人家也没把我放在眼里，要找其他房子还是很容易的，还是有不少人想干这个的。” 苏文宸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干那个挺好，天天跟黑市的人接触，早晚要出事！” “早市那边还好，毕竟买卖的大多也都是附近的县里居民互相换点吃的，可是晚市那边鱼龙混杂的，腾出手来总是要出手清理的！” 庄林听得到这话，眼神微微闪烁。 “是啊，你知道吗？那边枪械，雷管，什么都有呢！” 说着冷笑一声。 “甚至我听说现在连女人都有的卖了，你知道吗？就跟牲口似的！几十块钱就能买一个黄花大闺女回去当媳妇！” 苏文宸微微皱眉。 “你跟黑市接触过？” 庄林嗤笑一声。 “干这行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接触呢？我们公社这边卖的东西，不都得去黑市去进货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问道。 “你知道黑市具体的位置？” 现在县里既然准备一下子端掉黑市的窝点，苏文宸还是想帮何叔打听一下消息的。 庄林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黑市的具体位置。” “黑市一直是流动性的！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多待，要不然早就被抓到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不解。 “既然是流动性的，那么买东西的人怎么知道黑市在哪？” “就这么一直换地方，如果没有规律的话，其他人怎么知道呢？” “肯定是有名单的啊，据说在定下一个新地点之后，黑市会一级一级通知下去，而且必须是熟人带着才能进黑市。” “当然你带进去买东西的人，花钱买了东西之后，你也能得到一些利钱！” 苏文宸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 跟踏马搞传销似的！还有一级一级的代理和返利，没想到这个年代就有这种害人的玩法了。 于是直接对庄林说道“你没参与特别深吧，特别是拉人进去之类的？” 庄林自嘲道。 “我配吗？我就是个给黑哥他们推车的干活苦力，我连拉人都没有资格！” 苏文宸却松了口气。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处，最起码你能全身而退，真牵扯深了，你再想全须全尾的退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这样，你这边现在干什么呢？” 庄林摇了摇头。 “啥也没干，我正准备收拾收拾去报名下乡呢，我这种户口在县里，也就这点好处了。” 苏文宸也知道对方身份尴尬。 按理说对方是城里人，当初跟着家人来公社这边工作。 可父母发生意外走了之后，日子就比较难了。 本来也是可以接父亲的班，再加上公社这边把房子给对方保留下来，别的不说混口饭吃真不难。 可惜碰到一家子吸血鬼二叔。 当时年龄不大，工作就让二叔提前接任了，结果对方没干几天，就被发现从公社这边偷公粮被抓了。 把工作整丢了不说，人也被当场就被送去改造了。 二婶立马就带着孩子改嫁了。 就这样他父亲工作就没了，不过房子倒是保留了下来。 在苏文宸现在看来，要是其二叔还在，庄林过的也不一定比现在好，甚至房子能不能保得住都得另说。 这个时代，一些监护人养着养着，就说孩子出意外了。 随后就堂而皇之的继承了别人的一切。 想到这，苏文宸直接看着对方。 “你当个屁的知青啊，那玩意是那么好当的吗？” “我这边有个工作指标，要不要，我知道你没有钱，等你以后转正了再给我钱就行，一个月还我十块，还三年怎么样？” “三百六这个价格可是兄弟价了啊，仅次于亲兄弟的那种价。” 庄林听到后，非常意外的看着苏文宸。 “你你真的愿意卖给我？还是我慢慢还给你的那种？” 苏文宸摆了摆手。 “废话，要不然我故意来耍你玩啊！” “再说，我虽然是养鸡场场长，可是也得培养自己人啊！” “你小子鬼主意那么多，不来帮我可惜了。” 在苏文宸心里，他是真的觉得庄林是个人才，以前一起玩的时候鬼主意就不少。 只是一直得不到契机而已。 苏文宸觉得给对方一个平台，应该是能做点事情的。 就算做不出什么，对苏文宸来说也没啥关系，毕竟场里这种自己人越多，养鸡场就越难脱离他的掌控。 看着对方久久不语。 “咋地？不愿意？还是嫌弃只是个普通的工作指标？” “你放心，别的不说，只要你能干出点东西，就算干部的身份都不是问题。” “当然，丑话我也说在前头，你要是干出什么对鸡场里不利的事情，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怎么样？要不要来？” 庄林看着苏文宸的认真的表情。 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直接有了决定。 “去，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去，阿宸，你放心，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 “哎哎哎，说报答就过了啊，我又不是白送给你的，再说了，都勾八兄弟。” “还记得小的时候粮食不够吃，咱俩结伴去人家地里偷地瓜吗？被人发现后我没义气的直接跑回家了，只留你一个人被围住，你不也没供出我来吗？”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庄林也笑了笑。 “那时候我要是跑得了，我也不会回头，你就算回来也顶多再多一个挨揍的。” 说着，他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能吃一个地瓜就能感受到快乐。 不像是现在，虽然得到一些钱财，却每天过的都惶惶不可终日。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 “阿宸，我这边得先收拾完家里的事情，过几天才能去找你报道，没问题吧。” 苏文宸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没事，不急着一天两天的，你慢慢收拾。” 随后四周看了看。 “不过你这家里有啥好收拾的？是缺粮吗？不行我借你点。” 庄林摆了摆手。 “不用，家里暂时粮食够，主要是跟黑市那边，不得断干净了再去找你啊。” 苏文宸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那确实，不过黑哥那边你也不用在意太多，抓不到你一个运东西的苦力身上，如果黑哥他们不想放你，你直接来找我。” “你又不是啥核心人物，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 庄林笑着答应下来。 “放心，如果真遇到麻烦我会去找你的。” 在庄林答应下来之后，苏文宸直接起身。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去找贺书记那边聊聊，你到时候忙完了，直接去我们大队找我就行。” “行，收拾完了，我就去找苏场长报道。” 说着一直把苏文宸送到大门口，看着苏文宸挥手离开，才慢慢关上大门。 刚走几步，看到刚刚升起的太阳光影照耀在院子里。 庄林回过身，抬头看了看刚刚升起还没多久的太阳。 感受到太阳光照射在身上产生的微微热量。 闭目仰面感受了许久。 深吸了一口气后，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被太阳照耀的感觉吗？真舒服啊。” 随后面上露出一抹决绝。 “老瘸子，你别怪我啊。” “谁让你的老兄弟们这些年太贪心了呢！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们以后也留不了多少天了。” “所以不如我帮他们一把，也让他们少做点孽，这样他们在下去了也会少遭很多罪的。” “你放心，你教我一场，以后逢年过节的，我肯定会偷偷给你烧两张的，总不至于让你在下面要饭吃。” 第122章 慰问人民群众！ 北湾公社，书记办公室。 贺飞槐吹了吹茶缸里的热气，轻轻喝了一小口。 “哎呦，这不是咱们苏场长吗？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来了！” “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可是威风的紧，你是不知道你上面说一句话，我们下面得干多少事情。” “也幸好，抓了一个叛徒出来，要不我看你怎么收场。” 苏文宸扬了扬手，满不在乎的看着贺飞槐。 “贺书记，这么说话就没劲了啊，我今天来找你，可是事关咱们公社上万人的福祉。” 贺飞槐瞅了瞅苏文宸，摇了摇头，压根不信道。 “你拉倒吧！就你还关乎上万人呢？难道你准备给全公社的人，每家发一篮子鸡蛋？” 苏文宸听了这话顿时满头黑线。 “贺书记，我跟你说正事呢，扯什么鸡蛋啊！” “我就问一句，公社要不要修桥。” 贺飞槐一听这话，眼神一亮，快速起身走到苏文宸身边。 一双大手紧紧握住苏文宸。 “你们养鸡场要出钱给咱们公社建桥？” “那太谢谢你们了，我代表咱们公社大的所有社员们感谢你们的帮助，你放心公社这边肯定全力支持你们，一定会给你们做好后勤保障。” “下面各个大队的社员们，我们也都会调动起来。”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贺飞槐。 他自然非常清楚贺飞槐的想法。 对方肯定也清楚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想要看看，能不能直接让自己应承下来。 贺飞槐这边，看着苏文宸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就知道，这小狐狸怕是压根不会上当。 毕竟这个小狐狸脸皮也很厚，不过他也就随意一试，万一对方当领导了，被一捧就答应下来了呢。 “苏场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可是你先说要帮咱们公社建桥的。” 苏文宸眉毛微微一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贺飞槐。 “贺书记，我什么时候说我们养鸡场要出钱了？” 对苏文宸来说，帮公社可以，但是甚至他们鸡场也可以出一部分钱，因为桥修好之后他们用的最多。 可是全让他们出，他绝对不干，那不成冤大头了吗？ 而且他现在是养鸡场的领导，不是公社的领导。 就算都是给国家服务，那也是有个先后远近的。 听到这话，贺飞槐也完全清楚，苏文宸不可能答应下来了，顿时语气就没前面那么热烈了。 “你们不出钱说这个干吗？指望我们公社单独修啊！” “那你可就得先等着了，过两年你们大队养鸡场那边交点利润上来，我们差不多才能凑够钱。” “你们就没想找县里想想办法？” 贺飞槐听到苏文宸这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肯定找了，县里说最多批三万给我们，就这还是何县开口后的情况。” “我也找县规划局的人来看了，我们这边河面虽然不深，可是要宽不少，所以他们说想要是修一座两连拱的石拱桥最少也得十万块。” “所以还差两万多呢！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眼巴巴的等着你们大队养鸡场那边的收益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了想后直接说道。 “你们就没想去市里想想办法？” 贺飞槐翻了个白眼。 “你当我是你啊，还能跟市领导汇报工作，我们公社这边只能跟县里申请。” “县里管基础建设这一块的一直是温副县长，他可不会为了我们公社跑市里求人。” “要不是何县开口，说实话我估计县里一分钱也不会出！” 苏文宸听到这里，摸了摸下巴。 “这样吧，等市工程院过来的时候，我让他们看看能不能在帮我们规划养鸡场的时候，连县里的桥一起设计了，最好能多省点钱。” “如果公社这边可以把桥修在我们这边，修桥的那两万缺口，我们可以帮你们垫上。” 对苏文宸来说，他们养鸡场确实可以出一部分钱。 不过前提是得把桥修在养鸡场附近才行。 因为这条路一通，往来的车辆肯定会变多，这个时候，工厂内部可是跟个小社会一样，什么都是可以建的。 苏文宸到时候准备把桥这边修整一番，在那边搞个临时服务区，把养鸡场里的食堂，澡堂，工人俱乐部之类的都建在那边。 这个时期司机绝对是非常吃香的一个职业，别的不说光走南闯北的经常可以捎带一点东西，随便一点都能赚的盆满钵满的。 如果在他们这边休息补充的话，苏文宸也可以借机认识一批司机，帮他个人捎带一些东西之类的。 毕竟这个时期一些畅销的东西只有沪市这类最大的城市才有呢。 养鸡场也可以利用给这些司机提供服务的时候，多少能赚点外快。 贺飞槐听到这话，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了。 “行，只要你们补上剩下的钱，桥就修在你们那边！” 贺飞槐倒是不知道苏文宸的想法，如果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那么痛快。 毕竟在他的想法里，那边距离他们公社也不远，最多就是公社里的人去市里的时候，多走两步路而已。 “那行，贺书记，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去了县里，等市工程院人下来我让人喊你。” 既然事情办完，苏文宸也准备离开。 因为他今天还得去代表县里，感谢那几个抓到叛徒的县里的大妈呢。 “那行，不过你别忘了你答应的话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忘不了，我答应了肯定会办到。” 等苏文宸一路骑着来到县里。 此时县府办的副主任已经在等他了。 苏文宸下了自行车，立刻笑着看向对方。 “哎呦，徐主任，不好意思啊，大队离这边还是有点远的。” 对方听到苏文宸的话，立马满面笑容。 “苏场长你这是哪里话，我这也才刚到没多久，就是这时间快到中午了，咱们要不吃了饭再去？” 徐主任这次可好不容易才轮到这种露脸的事情。 以前这种事，可都是石主任自己出面，压根轮不到他这种坐冷板凳的。 这次是石主任不愿意了，才能轮到他的。 跟石主任不同，他还是非常愿意的，这要是借机跟苏场长搭上关系说不定还能靠上县长呢，这种事情他可是求之不得呢。 石主任背后有温副县长，自己背后可没人。 苏文宸看着对方居然这么客气，也有点意外。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徐主任吃饭不着急，等回来再吃吧，咱们别让人民群众等急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立刻点头附和。 “确实，还是苏场长你考虑的周全，确实不能让人民群众等急了。” 苏文宸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不熟悉的人拍马屁。 他有点不太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借着自己跟何叔拉关系？ 要不然一个副主任不至于低声下气吧。 不过对方姿态放的很低，苏文宸也不可能跟对方恶脸相向。 到了目标地点之后。 苏文宸一行人先是找了街道负责人，然后才被带着去往目标家。 结果刚走到对方家附近，苏文宸就发现周围已经有不少群众围在一起。 一个看起来颇为健硕的大婶，正在人群中手舞足蹈，甚至讲到兴奋的时候更是唾沫横飞。 “我跟你们说，当时那个情况可紧急了。” “我一听到有人喊特务，那是二话没说直接就冲出了家门，当时左三胡同的老牛就在我们家里，看到我出去后，立刻也跟我一起冲了出去。” “我们一出去，就看到那个特务就凶狠的看着我们两个，那家伙凶得很嘞。” “我当时就扑了上去。” “放屁！”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 随后一个大婶儿，立刻挤进来反驳了起来。 “张桂花你放屁，明明是我先出去的，你个老东西还说特务都带枪凶狠的很，让我别出去呢。” 对方听到这话之后，也反驳起来。 “牛大花，你才放屁呢，明明是我先冲出去的，那个特务也是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的。” “呸，臭不要脸，明明是我先上去给了他一门栓，你看没危险才坐上去的。” “胡说，是我先坐上去的。” “是我先打他的！” 苏文宸等一行人刚一来，就看到两个抓住人的已经在那里内讧了起来。 显然都希望自己是首功。 苏文宸也清楚，抓人的那个时候，两个人或许能齐心协力，但是现在到了分功劳的时候。 那肯定是希望自己家多一点的。 不过也幸好这件事，市里也分了功劳，所以奖励的大头也是市里出的。 而且是直接大手一挥全部都是双份。 那个负责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脸都黑了下来。 他跟两人说了多少遍了，别夸大其词，现在好了，被县里的领导抓了个正着。 也不知道这下奖励还有没有了。 于是直接走了过去。 “行了，你们两个明明是一件齐心协力的大好事，非要分出个一二来是吧！” “这是县里的领导来对你们进行嘉奖，我跟你们说现在可别给我张嘴胡咧咧了啊！” “要不然，别说奖励没有你们的份，说不定人还得被公安带走。” 在被街道办的负责人这么一吓唬。 两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表示不敢。 第123章 这哪是抓了个特务啊，这是抓了个金娃娃吧！ 苏文宸见状走过去，笑着对两人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你们都是咱们县的大功臣。” “你们是牛大花同志和张桂花同志吧！” 苏文宸也没想到抓到叛徒的两个人，名字里居然都有花。 嗯，一看外形就知道是县里有名的两朵大金花了。 苏文宸先是跟两人握手道 “我和徐主任是专门代表市里和县里专门对你们两个提出表彰的。” 说着对后面招了招手。 两个年轻人办事员，推着两辆崭新的自行车走了过来。 这是刚从百货大楼提出来的。 也是市里给抓住叛徒两个人的奖励了，苏文宸这项奖励就能看的出来，这件事市里恐怕得到好处不少。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方。 虽然两辆自行车对市里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要是没得到好处，市里也不会这么大方。 苏文宸接过一辆。 “牛大花同志和张桂花同志，这两辆自行车，是市里的奖励给你们两个人的，你们一人一辆！” 说着把手里的那一辆推了过去。 而且原本周围还在围观的群众，听到市里面居然奖励了一辆自行车之后。 眼睛都直了。 直勾勾的看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上面。 甚至就连被奖励的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因为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贵重的奖励，一般都是给茶缸肉票布票之类的。 甚至周围人也都被市里这大手笔惊住了，不少人甚至语气都带有一丝酸味。 “这牛大花和张桂花这哪是抓了个特务啊，这是抓了个金娃娃吧！” “是啊，这啥特务居然这么值钱，要不我们也抓几个？” “你做梦呢？这种一看就是那种大特务头头，哪里那么好抓，这俩人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不然怎么会轮到她们两个呢。” 苏文宸看到两人还愣在原地。 “牛大花同志？张桂花同志？过来推车啊！” 甚至边上那个街道办的都看不下去。 “愣在干啥呢，推车去啊！就会嘴上使劲，真到嘴边了还磨磨唧唧的。” 听到街道办的负责人的话之后。 两人立刻跑了上来。 甚至其中一个上来接苏文宸的自行车的时候，还用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 似乎生怕弄脏了自行车把手。 一边接过自行车，嘴里还不时的说道。 “感谢领导，感谢政府，感谢.。” 苏文宸听着对方，从上到下几乎所有感谢了一个遍。 也提醒两人道。 “你们回去后，自己还是得去公安那边砸个钢印的，要不然丢了都不好找。” 随后苏文宸看向徐主任。 “徐主任，我这边给完了，你那边把县里的奖励也拿出来吧！” 听到苏文宸的话。 周围人顿时好奇的看着徐主任，然后小声议论起来。 “我滴个天啊，给一辆自行车还不够，居然还有呢，这俩人算是捞着了啊。” “是啊，以后县里要是再有抓特务这种事，我可得积极参加，现在自行车可不好买，就算攒了几年钱够了，自行车票也难弄的很。” 议论中心的两个大婶也眼中冒着精光的看着徐主任。 徐主任有些尴尬。 “那个，这是县里给你们两个人的奖励，一人十块钱，还有五斤肉票，五尺布票。” 说着取出提前准备的好的东西，递给两个人。 两个人接过徐主任手里的轻飘飘的，一堆钱票。 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一开始那么高兴。 周围人也面面相觑。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县里真抠门，就给几张票据就打发了。” “是啊，跟市里一比，确实太抠了，你看人家市里派来慰问的，气势都不一样，看着年轻一看就是比县里的气派！” 徐主任听到周围的议论，顿时满头黑线。 这人怎么回事，说县里抠门就算了，因为说的是事实。 可是怎么还上升的人身攻击上去了。 他就说这种露脸的事情，石主任以前可情愿了，这次为啥不愿意来了。 因为以前没有市里比着的时候，这东西还能拿的出手。 可是这玩意不能对比啊。 这一比，不就显得县里东西确实不值钱了吗？ 再加上县里人除了苏文宸其他人压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自然在方面也不愿意多出东西了。 在送完这边之后。 苏文宸又跟徐主任，跑了其他几家，就是一开始找到特务的那几个人。 对方虽然没有抓住人。 可是毕竟是对方一开始，找到人的。 没抓到人，奖励自然没多少，就是几斤肉票和布票。 这几个人在听说，抓到人的奖励了一辆自行车之后。 更是垂足顿胸，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苏文宸在给特务这件事收完尾之后，就没在县里多待，因为何县正忙着部署准备给黑市那边一锅端了。 他可不想参与这种搏命的事情，所以在跟何县说了一声之后，他就径直回养鸡场这边了。 当苏文宸再次骑自行车来到选好的地方之后。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平整地面了。 苏文宸没见到老苗的身影。 这边经过高温烘烤的地方，一般都是在当时的炉子周围。 所以其他地方还是有很多杂草的。 苏文宸只见到老实人冯国良，正带着一个看起来就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在那里埋头割草。 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老冯，怎么你自己割起草来了，老苗呢？” 冯国良直了直身子。 “场长，老苗去县砖厂了，说是现在就那边在一直推脱，其他几个厂的水泥和钢筋说是已经装车了，差不多下午就能送过来第一批。” “我这不是带人提前清理出一个地方，用来放物资嘛。” 然后指了指那边还在割草的年轻人。 “场长，这是我侄子，这不是停课了吗？家里舍不得他下乡，我就把指标给他了。” 苏文宸对这种事情倒是不意外。 因为除非跟家里人闹得很僵，要不然工作指标这种事情，大多数人还是会先考虑自己一家人的。 “行，不过今晚东西都运过来，就得找人守着了，要不然被人偷了，就连我也不好跟市里交代。” 冯国良赞同的点点头，毕竟上面让他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得盯着这批物资用在养鸡场上。 要是物资真被偷了，场长有没有事他不清楚，但是自己工作没做好是肯定的了。 于是直接看着苏文宸说道。 “场长，我跟老苗商量了，今晚开始我们俩就不在你们大队那边住了，早上你们大队和边上另一个大队的社员们过来帮忙平整地面的时候说了。” “下午就过来几个人帮我们临时搭个茅草屋，到时候我跟老苗凑活几天就行。” 苏文宸皱了皱眉。 “你们不用这样，再说光你们两个晚上守着也不行，要是真有人有胆子来偷这个，就你们俩也守不住，估计被人抹了脖子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冯国良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顿时心里有点发慌。 “不不能吧！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这可是杀人啊！” 苏文宸诧异的看着对方。 “对方都打算强抢国家财产了，你觉得还怕杀个人？” 冯国良听到这话，咽了咽口水，一想到晚上他和老苗两个人睡在野地里。 四周随时都有不怀好意的人，偷偷摸过来。 “场场长，那怎么办？我跟老苗真碰到了好像也不行啊！”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废话，我压根没指望你俩看守物资，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等一会儿，我去我们大队，你去双沟大队那边，跟他们民兵队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晚上一家派十个民兵过来，一家十个人，两个大队自己巡逻的民兵也不会减少很多。” “而且我们养鸡场这边，也给过来的民兵一晚上补贴一斤粮食。” 对于补贴，苏文宸并没有直接大手一挥，直接一个人就是补贴一块两块的。 毕竟这个时候，钱的购买力还是挺高的。 所以他直接按照，县里普通居民的定量给的补贴，一天一斤粮，差不多就把民兵当天的消耗的粮食补回来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冯国良也松了口气，有了二十个民兵一起，他就不担心有人不知不觉摸过来了。 于是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行，场长，我一会儿，就去双沟大队那边跟他们大队长说这个事情。” 随后，苏文宸看着已经平整出来的一大块空地。 这里就是他的起始点。 等养鸡场建起来之后，苏文宸准备只对养殖区那边，采取全封闭的方式，除了上班的工人，其他人不能。 而养鸡场职工生活区，他准备就放在河边这里，食堂，澡堂，宿舍区。 还有这时期的国营工厂里都普遍存在的工人俱乐部，里面各种阅览室，乒乓球室，棋牌室等以后都可以陆续添加。 甚至以后有钱了，还可以养鸡场的名义买台电影放映机。 苏文宸想到这，发现也不怪乎这个时期，工人都说以厂为家。 人家这个时候工人的待遇，荣誉感，情绪价值，还有物质基础，可以说在这个时期都已经拉到这个时候国内的顶峰了。 工人自然会对厂子，有很大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毕竟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这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第124章 就这脑子还学我呢！完了没救了！ 大队部。 李国栋在知道消息后，十分惋惜的看着苏文宸。 “你们养鸡场一天补贴一斤粮食？这好事你怎么还能给双沟大队那边呢？” “我们大队自己就能包了，不就是二十个人吗？就是三十个民兵咱们大队都能出”李国栋一脸心疼的看着苏文宸说道。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国栋叔，你们都去守夜去了，白天不打算上工了是吧！而且这国营鸡场建在两个大队的边上，我就算是场长也不能只顾咱们大队自己啊！” 李国栋眉毛一横，直接无赖的说道。 “只顾咱们大队怎么了，他们双沟大队什么力都没出过，还想得多少好处不成，就应该光顾着我们自己。” 苏文宸摇了摇头，完全不想理会李国栋的无赖。 “国栋叔，你就说十个人派不派吧，不派我去找别人了。” 现在苏文宸毕竟是场长了，他得考虑整个国营养鸡场的利益，特别是他们养鸡场还没建起来的时候，跟附近大队打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 毕竟建设养鸡场，得附近周围大队的社员们一起过来，只靠他们一个大队那得建到猴年马月啊！ 而且还不能耽误田里的活，能用的人自然就更少了。 所以他不可能跟之前一样，只考虑他们大队社员们的利益。 当然或许有些事情他会有所倾向，但是大面上他肯定要以场里的利益为主。 李国栋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也知道没办法改变了。 只能立刻答应下来。 “行行行，十个就十个，这下看来那群兔崽子又得干一架了，虽说都是巡夜，去你们那边可是一天白捡一斤粮呢，这不打一架怕是分不出个先后顺序来。” 苏文宸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看着李国栋。 “那是你民兵队长该考虑的，只要晚上人到了就行，对了国栋叔你可得跟过去的民兵说清楚。” “那边放的各种物料价钱可不低，得打起精神来，别真被人摸了都不知道。” 苏文宸之所以提醒李国栋，也是怕对方不放在心上。 李国栋摆了摆胸脯。 “这你放心，我们大队过去的人，肯定给你叮的紧紧的。” “对了，早上我们开会提的拆分大队养鸡场的事，是不是你小子的主意，当时吵得大队都快散架了。” 听到这话，苏文宸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意外，他没想到他爹和姜梨的动作这么快。 昨晚才说过这件事，早上就行动了。 于是苏文宸好奇的打探起来。 “怎么？不顺利吗？还是说你们都不同意。” 李国栋摇了摇头，随后神色颇为古怪的看着苏文宸。 “我们大队部这边，倒是没有意见，反而是养鸡场那边意见很大。” 说着他挠了挠头。 “很多人说是，苏场长刚走，我们大队部就开始乱搞了，还说我们就是要把养鸡场搞黄才甘心呢” “甚至有几个还说要把你请回去，给他们做主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颇有些意外。 “有人当面硬顶你们大队部？谁这么猛啊！” “我不记得养鸡场里有这么猛的人啊！” 李国栋微微牙酸。 “在你面前当然一个个乖的很了，这你走了，就有人想要代替你了。” “代替我？谁啊？” “好几个呢，被辍串着喊的最欢的就是五牛了，不过我看他脑子转的不够快。” 苏文宸想了片刻。 “赵五牛？” 李国栋点点头。 “你是不知道，你走之后他就开始在蛋鸡场那边支棱起来了，到处跟你一样背个手，就在鸡场里乱看” “不知道的都以为他已经是场长了呢，所以拆分养鸡场这件事，他反应很大。” 苏文宸有点好奇，赵五牛在他印象里一般是一个话不多，干活还算得力的人。 至于指指点点，他还真没见过，于是好奇的问道。 “他怎么支棱的？我在的时候他不是挺老实的吗？” 李国栋叹了口气。 “这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 “而且怎么说呢，倒也不是那种欺负人之类的，就是跟你以前的那种派头差不多。” 苏文宸听到这，直接满头黑线的看着李国栋。 “国栋叔，什么叫我以前的那种派头？我以前怎么了？我那是每天早上看一圈鸡有没有生病，你可别随便冤枉人啊！” 李国栋连连摇头。 “我不是说你，你不是经常把一些鸡，挪出来，然后过几天又挪进去吗？” “那小子也学你这么搞，然后又有人不愿意，所以就算我们不拆分养鸡场，这小子当场长几率也不大。” 苏文宸微微无语。 他那是看出鸡面板出现问题了，所以才隔离出来，一群挂都没有的学个屁啊，这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吗？ 所以苏文宸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直接问道。 “哦~这么说蛋鸡场那边现在谁管？” 听到苏文宸的问题，李国栋表情有些落寞，语气也微微低沉了下来。 “直接分家了，变成两个蛋鸡场了，一号鸡舍还是赵五牛管理，二号鸡舍推举了王秀冬出来。” “种鸡场那边推了国伟出来，饲料站和蚯蚓场那边是你二哥一家管着，最后就是公鸡这边，大队部直接管理，毕竟公鸡平时都是社员们自己管，也不用多操心。” “有人来采购，大队部带人去社员们家就行。” 说到这里，李国栋叹了口气。 “你是不知道，上午闹得很凶，其他几个产业都还好，问题主要就是集中蛋鸡场那边，那边人也多，还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赵五牛觉得自己是老资格，可是二号鸡舍那边又谁都不服他，所以最后闹了半天，也只能拆分开了。” “宸小子，你说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你一走就全变了呢！” 苏文宸对于这种事情倒是看的比较开。 “国栋叔，这事其实很简单，不就是领头的不能服众吗？别的不说，你让我爹去当养鸡场场长，肯定没有这么多事。” “哈哈，还得是你小子真敢想，让你爹降职去养鸡，那确实应该没人不服。” 苏文宸想了想，还是跟李国栋说道。 “其实这件事的问题在我这里，主要是我走的太快，压根来不及培养接班人，所以才会存在这种没人服众的问题。” “这也是我为何提出拆分养鸡场的原因。” “拆分以后，每一个产业的负责人单独负责一块，就算有人出问题，大队这边也不会受到很大影响。” “咱们大队产业毕竟规模有限，到时候所有的产业负责人，接手之后表现的怎么样，是越干越好了，还是越干越差了，大家很容易就看出来。” “到时候，行就上，不行就换人。” “这样就是大浪淘沙，最后总是能在这些人当中淘出一个差不多的人出来，到时候提拔进大队部这边统筹产业这边的事情就行。” “这种总比一上来就强行提拔一个代替我的人要好的多，别的不说这种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不服气的会少很多。” 听了苏文宸的话，李国栋眼神一亮。 “原来你是这个想法啊！我就说还得是你脑瓜子好使。” “我就看到乱糟糟的，闹得挺凶，我以为大家不齐心了，闹心的很。” 苏文宸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 齐心吗？ 他们大队怎么说呢！ 对外其实是挺齐心的，可是真涉及到自身利益了，谁还能没点自己的小心思呢。 苏文宸这边才刚离开大队部，另一边赵五牛就找了过来。 此时他一个一米七的壮汉，委屈的跟个孩子一样。 “场长，我对不起你，我们的养鸡场被大队拆分了，现在就剩了一个鸡舍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走到路边一个凸起的田埂。 “过来坐！咱们两个聊聊。” 等赵五牛过来坐下之后。 苏文宸才缓缓说道。 “五牛，养鸡场不是我们的，是整个大队的，是全体社员的，你明白吗？” “可是。” 苏文宸伸手阻拦了一下。 “我懂你的意思，你觉得你一开始就进来了，你有苦劳是吧！” “但是五牛你要搞清楚一点，养鸡场的场长，是要带领养鸡场发展的，光有苦劳是不够的，你得让社员们觉得你可以带着他们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这种事情，光嘴上说是没用的，你还得有行动。” “而你平时在一号鸡舍那边怎么做的呢？我可是听不少人跟我反应了，只动嘴不用手。” “听说你还学我给鸡一只只的换鸡笼？” 这玩意跟他学，你得学精髓啊。 他那是有挂，瞅一眼就能看出鸡有没有问题，你没有挂怎么可能学的会。 听到苏文宸这话，赵五牛有点不好意思。 “场长，对不起，我就是想学你。” 苏文宸摇了摇头。 “你不用跟我说，我现在也不管大队养鸡场了。” “而且你说跟我学，我每天那不是耍威风，我那是看一眼就知道鸡，有没有生病的本事，很多时候我指挥你们单独隔离一些鸡，是因为我看出它们的病症了，你有这个本事吗？” 听到这话赵五牛摇了摇。 “我不行，就连我师傅都没有这个本事” 苏文宸认真的看着对方。 “如果没有，那你就别跟我学，跟你师傅学，一只只鸡仔细观察，观察每一只鸡的进食状况，观察它们的神态，还有它们排便的情况，产蛋情况，都做好记录。” “这样才是对你最有帮助的！” 这是苏文宸的真心话。 毕竟他的方法，别人这辈子也学不会的。 “另外现在两个鸡舍，以后我不在，生病率肯定会上升一些，所以你们哪一个鸡舍鸡产的蛋多。” “哪一个鸡舍淘汰率低，大家都一清二楚。” “你是最早跟着侯师傅的，所以我还是挺看好你的，努努力要是你这边做的最好，说不定你就能被提拔进大队部，主管咱们大队的所有养殖业呢！” 听到苏文宸的话，赵五牛眼神冒出一抹亮光。 “场长真的吗？我真的有希望进大队部吗？” 苏文宸点点头。 “只要你干的好，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赵五牛认真的看了看苏文宸。 “场长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学我师傅的架势是吧！” 苏文宸揉了揉脑门。 妈的，就这脑子还学我呢！没救了！ “你一天天的学那个空架子干嘛？我让你学的是技术！是技术！是技术！” “听懂了吗？” “你他娘脑子里一天天想的都是啥？” “我背个手你也背个手？我叉腰你也叉腰？你学这有鸡毛用啊！” “靠，被你气的我都骂人了！” “行了，不跟你多墨迹了，你回去多翻翻你师父让你记的笔记，你别管我跟你师父是怎么观察每一只鸡的，你按照自己的习惯来。” “忘掉我们，按照你记的东西观察每一只鸡，最终的目的就是让鸡少生病多下蛋。” 第125章 秋收以前，咱们必须把第一批鸡舍建起来 就在送走赵五牛之后。 冯国良带过来的那个年轻人，一路小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由于是陌生人，其后面还跟了一群大队养的狗。 “汪！汪！汪！” 好几条狗都一路小跑的跟在对方后边。 “场长！场长！救我啊！你们大队的狗要咬我！” 对方一边喊着朝着苏文宸快速跑了过来。 即使已经气喘吁吁，脚步却丝毫不慢。 苏文宸见状走过来，对着狗群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自己人，一边玩去吧！” 狗群看到苏文宸出声后，似乎能听懂一般，朝着对方又叫了两嗓子。 才转身溜溜达达的散去。 苏文宸看着对方在那里喘息的样子，提醒道。 “以后进我们大队别跑？我们大队养的狗，白天你不跑他不会追你的，顶多冲你叫两声，提醒一下村里人。” 其实他们大队里养狗的人家并没有多少，一般只有家里人口特别少的人家才会养狗。 跟着对方跑过来的这几只是大队养的，主要是用来看守大队仓库的。 不过这几只狗，并不会见人就咬。 一般陌生人进来，都是慢悠悠的跟在对方后面叫，直到有他们大队熟悉的社员出面，它们就会打道回府。 只有那种见人就跑的，它们才会一个劲的追上去。 可以说非常通人性了。 另一边，对方看到狗走了之后，也松了口气。 “呼——！场长，你们大队的狗也太凶了啊！” “我一进来就朝着我叫，我跑都跑不及！” 苏文宸斜了对方一眼。 “谁让你跑的，估计它们以为你是来偷东西的呢！” 对方委屈的说道。 “谁家大白天来偷东西啊，苗科长让我快点跑来喊你的，苗科长回来了，不光带回来一车东西。” “还有一辆货车和拖拉机也被人开过来了。” “不过他说是现在咱们鸡场里还没有能开货车的司机，让我来找你拿主意呢！” 苏文宸一听这话，眼前一亮。 “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行我这就过去。” 苏文宸也没想到老苗这么给力，居然一天就把车开回来了。 因为现在，很多东西就算上面批了条子，对方也通常会拖延一段时日。 所以老苗能第一天把车开回来，让苏文宸对老苗的办事效率也一点刮目相看。 国营鸡场这边。 苏文宸才刚一走过来，就看到一大群过来帮忙卸物资的社员们，此时正围在一辆中大型货车前面指指点点。 “这就是养鸡场的大汽车吗？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呢，后面那么老大一个车斗，这得装多少东西啊！” “我听送车来的那个老师傅说，这车一次可是能拉好几万斤的东西呢。” “我滴妈啊，那我们用这车交公粮，不是两三车就拉完了？要是咱们大队也能买辆大汽车就好了。” “你做啥美梦呢，你没听人家说啊，这大家伙一般的厂子就是有钱都买不到，得是特批才行。” “那养鸡场这边怎么没建起来，就能买到这大汽车。” “你傻啊，苏场长那多大本事，人家还能给大队买到拖拉机呢，这能比吗？我们大队长看到坪村这边买了拖拉机也想去买呢，结果听说人家市农机厂压根门都没让他进。” “说是买农机去找咱们县的农机站申请，我们大队长去问了才知道，一年就能申请下来几辆的名额，县里和各个公社都不够分，更别说我们大队了。” “大队长真没用，要是苏场长是我们大队的大队长就好了，这样说不定我们大队也有拖拉机了呢。” “你想啥好事呢，苏场长是我们坪村大队的啊。” “谁说的，以前是你们坪村大队的，现在是国家的了，也是我们大家的！” “就是，现在苏场长是国家的了，户口都从你们坪村大队迁走了。” “那也是我们大队的，他爹他媳妇都是我们大队的！” “那他也不是你们大队的了，现在是国家的了。” 远处苏文宸走过来听到这话，顿时一头黑线。 “行了行了，啥玩意你的我的，大家不都是国家的一员吗，别搁着分一二三四五了。” “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完之后，苏文宸也走上前去，拍了拍厚重的车头。 “咚咚！” 一阵沉闷的钢铁声音响起。 苏文宸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听起来就是个好头。” 在苏文宸说完话之后，苗远也看到苏文宸赶了过来。 立刻一路小跑的来到苏文宸的面前。 “场长，你过来了！不过你这样也挺听出车头好不好呢！” 苏文宸笑着看着对方说道。 “哈哈，我开玩笑呢，就是再厉害的汽车修理工，也不能拍拍车壳就知道车好不好啊！” “不过老苗，干的不错啊！刚上来就把我以为最难搞定的货车开回来了，我还以为那边最少要拖我们十天半个月的呢。” 苏文宸这倒不是说假话，他真觉得人家那边会拖一段时日。 苗远摆了摆手，连连推辞说道。 “场长，货车这事，还真不是我的功劳，你不知道现在市里传遍了，李书记在会议上直接提了咱们养鸡场的名字，还说了两个大力支持。” “现在咱们的物资顺利的很，毕竟他们也怕到时候我们这边万一出啥事情，直接把问题扣在他们厂子的脑袋上。”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了笑。 “如果他们真就拖着一直不给，这还真是个办法。” 其实苏文宸也知道，哪一个厂里的领导不是人精。 他们会很少犯这种错误，一般什么工厂可以拖延，什么工厂不能拖延，人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说白了，欺负的就是没背景的，那种拖延了就拖延了，你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而自己现在这个养鸡场，李书记在公开会议上点了两次名字，只要不傻都知道这是领导关注的项目。 这个时候如果故意拖延，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甚至如果领导再想的深了一点，自己关注的项目居然有人故意扯后腿，你这是对项目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 苗远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 “倒也不至于那么干，真得罪了死了，以后也不好打交道，毕竟以后咱们建家属楼之类的总不能一直找上面协调物资。” “大多数还是咱们得自己跟人家工厂谈计划外的物资” “现在可比我们石泉那会儿轻松多了，场长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天天去别人家厂里，那是求爷爷告奶奶让人家发货啊。” “就差跪地上磕头了！” “这种计划内的条子，价格低，很多厂子对于我们石泉鸡场这种半大不大的国营产业，直接都是能拖就拖。” “全都是优先发那些计划外协调的货，有些都是一直拖到快年底了，得跟上汇报今年完成的指标情况了，才会陆续给我们发货。” “我今天本来都打算在岚市那边住下来了，要准备跟那边打持久战呢！” “不过，场长，车虽然开过来了，我本来想借用人家老师傅一段时间，可是他们汽车厂那边不愿意。” “所以我们也没办法，恐怕咱们这段时间，这车也只能歇一段时间。” “需要咱们自己培训个司机了，也幸好还有辆拖拉机，我听说你们大队当时一起培训了好几个拖拉机手，咱们借用两个拖拉机手应该也没问题。” 苏文宸听到后看了看远处的那辆货车，摇了摇头。 “自己培训怕是难搞啊，这个玩意可比拖拉机难开多了。” 既然人家汽车厂那边表现的很明显，压根看不起他们，也不想帮忙。 所以他这边就只能自己这边想办法，他们县里倒是有一个运输站。 派几个人过去学一下不成问题，可是开这种大车，在不会驾驶技术的前提下，苏文宸真不觉得派去的人三五天就能学会。 苗远也有些挠头。 “要不然去县里运输站借一个司机？如果咱们鸡场如果打算年前就产鸡蛋，那么时间可是紧凑的很，必须得趁着秋收前盖好第一批鸡舍啊！” “要不然的话，稍微耽搁下来，时间就有点不够了。” 苏文宸点点头。 “可以去试试，最好是能借一个司机过来，实在不行就只能派几个人去学了。” 因为眼看还有个把月就要秋收了，苏文宸想趁着秋收之前，盖几个雏鸡舍出来，就必须得加上这辆货车，毕竟这玩意一下能拉十几吨东西，后面悬挂的车厢也够大。 这一趟能顶拖拉机五六个来回了，而且跑的也比拖拉机要快的多。 苏文宸他们算过，所以他们养鸡场想在年前产第一批鸡蛋。 那么就必须在九月中旬的秋收之前，第一批雏鸡入舍。 这样到来年的二月份过年的时候，他们养鸡场才能产下第一批鸡蛋。 而且苏文宸这也不光是因为李书记的原因，更多还是因为过年期间的鸡蛋是真的缺。 因为冬天气温较低，下面大队的社员们散养的母鸡，是不可能跟国营养鸡场一样，加装火炕和烟道这种措施来维持鸡舍温度的。 这样母鸡就只能消耗自己体内的能量保温，在这种情况下，母鸡自然就没有更多力气去产蛋了。 再加上这个时候，下面社员们喂的东西营养也没那么足，冬天的时候，一般社员们饲养的母鸡，五六天才产一个蛋都是经常的事情。 甚至如果鸡窝做的不保暖，特别漏风的话，那更完蛋了，估计一个鸡蛋都见不着，甚至母鸡都可能冻死。 而且过年期间跟别的时候还不一样，这个时候，很多下面的社员们家里，就算产了为数不多的鸡蛋，大多数也都不会选择卖了。 不管是自己家里人吃或者是去看望老丈人之类的，这都是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所以苏文宸觉得不管从哪种角度来看，这第一批鸡蛋，都必须在年前出来。 这样不管对于这座养鸡场来说，还是自己来说，这都是一个开门红！ 沉思片刻，苏文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对了，老苗，你说部队那边，是不是也偶尔也会有汽车兵转业回来？” “你说我跟县里的民政部门打个招呼，遇到这种转业回来的直接安排进咱们鸡场怎么一样。” 苗远听了苏文宸的话愣了一下，微微有些迟疑的看着苏文宸。 “呃~按理说应该没问题，可是同等条件下，对方应该会选县运输站吧！” “毕竟咱们这边场子都没建好，跟前途未卜的咱们这边相比，好像县运输站更安稳一些吧。” 苏文宸却不这么觉得。 “老苗，你想想，咱们这里虽然是初建，可是这样机会才多啊，这去了县运输站，那最多就是一个普通的驾驶员，甚至上面还得司机班的老师傅压着。” “来咱们这里就不一样了，来我们这里上来就可以得到重用，这干得好，别的不说运输班的班长肯定是稳稳的。” “而且我们这边也就是现在建鸡场的时候，可能用车的时候多一些，需要各处拉砖拉各种物料。” “等后面盖好之后，其实最多的工作，基本就是就是每隔几天去县粮库和县供销站运饲料需要的原料罢了。” “这不比运输站舒服多了啊！” “运输站那边可是每个月都要安排跑长途的，有时候甚至要几个月都没办法回家。” “这到时候家里出啥事情都来不及照顾，所以我觉得如果是聪明人，应该会选咱们鸡场。” 苗远听了苏文宸的话，微微点头赞同。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听了苏文宸这么一分析，苗远觉得场长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虽然他们鸡场现在，除了一堆原材料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只鸡都还没有，可是硬是被场长说的比县运输站都强了。 要是真有人转业回来，苗远相信就算对方打算去县运输站，被场长这么一说，估计也得改主意。 不过他还是提醒苏文宸道。 “场长，这汽车兵转业的可比较少见啊，咱们也不能一直等着吧！” “这要是一直没人转业，咱们也等不起啊！” 苏文宸点点头。 “我知道，不能全指望这个，咱们一边看看能不能先去运输站，借个司机回来顶一顶，然后再送几个学徒去县运输站去学着，最后在看看有没有转业回来的汽车兵。” “三管齐下，我就不信整个县里就找不到一个会开货车的了。” “在这之前，也不能让这车也不能闲着，我先临时顶替一下。” 苗远听到这话，满脸震惊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这玩意你也会开？这可不是吉普车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我也没开过，所以先试试再说！” 苗远听到这话，伸了伸手，刚想要说些什么。 毕竟这可是几万块钱的车啊。 这没人教还能随便试的吗？这万一弄坏了谁能担得起责任吗？ 不过瞬间他就反应过来，在这里对方就是最大领导。 谁还能管的了他啊。 就算真坏了，修一修不也就对方一句话的事情吗？ 市里难道还会因为修一次车，找对方麻烦不成。 想到这，苗远的手立刻放了下来。 只见远处苏文宸上去没过一小会儿，大车就“嗡嗡”的发动了起来。 甚至好些人就算知道苏文宸是第一次开，也有不少社员们立刻就快速翻进后面的大车斗里面。 都是想要体验一下坐这种大货车的感觉。 货车发动后，苏文宸开着车，慢悠悠的在一大块空地上转了起来。 由于周围都是平整出来的地面。 整个空地面积非常大，所以也有足够的地方给苏文宸熟练技术。 一直到他自己觉得熟练了之后，苏文宸才停下车，摔着胳膊跳下车来。 “靠，这破玩意真难开，方向盘跟焊上去的一样，难打的很！” “老苗怎么样？我技术还行吧！” “等明天我开去县里的车辆监理所转一圈，领个证回来咱们就开工。” “秋收以前，咱们必须把第一批鸡舍建起来。” “对了晚上，我跟大队民兵说了，一个大队派十个人过来，一天补贴一斤粮，你到时候安排一下吧！” “看看是一周或者是一个月发放一次，我得回去琢么琢么招人的事情了，本来以为一开始不需要多人呢？” “现在看来想少了！这样下去咱们几个都忙成个陀螺也干不完。” 苗远看着苏文宸边走边揉搓的胳膊。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佩服苏文宸了。 都已经是场长了，对方居然真打算先干司机活。 苗远在石泉鸡场那边干过，所以知道这种大车没那么好开的，开一天下来肩膀酸疼都是常有的事情。 对方明明只要动动嘴就可以了，却还是选择身先士卒，而且他在来的时候听老侯说过对方的一些事。 在养鸡这方面，对方只凭一双眼就能看出绝大多数鸡的健康状态。 这是很多老兽医才能掌握的能力，甚至大部分老兽医也只是能看出几种常见的病症。 还有拖拉机听老师傅一教就能快速上手，还有前面的吉普车和现在的货车，更是摸索一下就能够掌握。 也难怪对方年纪轻轻就是场长。 要是他年轻的时候，也这样，想法多，脑子活，人聪明还能吃苦，说不定他现在也是场长了呢！ 如果苏文宸知道苗远的想法肯定嗤之以鼻，他愿意吃这份苦，是因为这边他说了就算。 而且最主要的是能看见上升的希望，也不对，应该说他现在已经踏进去了。 要是真让他一直当一个司机，苏文宸反而就没有这么高的积极性了，即使司机现在非常吃香的一个职业，对他来说也不会有现在的积极性。 第126章 举报信？扔我这里干嘛？ 晚间。 苏文宸和姜梨正在院子里纳凉。 时值八月，虽已立秋，可是热气却还是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在这个没有空调，甚至连风扇都没有办法用的时候，对苏文宸来说，夏天简直是煎熬。 特别是晚上，更是煎熬中的煎熬。 此时他正在院里展开一张竹席，随后直接躺了上去。 “阿梨，别搁屋里闷着了，别一会儿直接烤熟了。” 听了苏文宸的话。 姜梨也穿着一件露着胳膊的白色短袖，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天也太热了，白天感觉还好，一到晚上都热的人睡不着觉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拍了拍另一边空出来的地方。 “躺这边，外面比屋里凉快多了。” 说着，苏文宸还起着一把蒲葵叶制作而成的那种传统蒲扇。 四处挥舞拍打了几下。 “外面比家里凉快是凉快，就是蚊子太多了。” “要不然晚上在外面睡比家里舒服多了。” 姜梨听到这话走过来，直接坐靠在苏文宸的身边。 “给我扇扇，天确实有点热，我怎么感觉心中比夏收那会儿还热呢，现在每天晚上我睡觉跟烙饼一样，一直翻过来覆过去的，要很久才能睡过去。” 苏文宸感受到姜梨靠过来的躯体，也用手加大了扇风力度。 “最后的余热了吧！进九月份应该就凉快下来了，不过明年应该就好多了，我们养鸡场那边今年肯定会把电接过来。” “到时候我们大队也能跟着把电拉进来，到时候买台电风扇，那样晚上应该就舒服多了。” 姜梨听到这话，也赞同的点点头。 “那确实是，而且到时候还可以在厕所那里接一个灯泡，这样晚上咱们上厕所就方便多了。 “最起码不用你再来陪我一起了。” “啊，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不如不装灯泡了呢！这下最后的福利都没有了。” “哼，臭流氓，我让你乱说。” “嘶——！别掐，别掐，你这是跟谁学的？明明一开始挺文静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动不动掐人软肉，你以后少跟大队上那帮大婶学，都给你教坏了。” “哼，就学，就学。” 很快。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 似乎感觉有点热，就又平静的躺在竹席上看着闪烁的夜空。 “阿宸，咱们下边的夜空真亮，很多星星都清晰可见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繁星。 “确实明亮，以后能看到这种夜空的地方，应该会越来越少吧！” 就在此时苏文宸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咦，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挡住星星了吗？” 姜梨听到这话，有些不解。 “什么挡住星星？你眼花了吧！” 就在这时。 “咚”的一声！ 苏文宸听到动静立刻坐了过来，什么东西掉下来？ “不会是，哪个熊孩子往我家扔东西？可千万小心被我抓到了，要不然屁股给你打开花了！” 在苏文宸的想法里。 一般这种事情的一般都是村里的熊孩子才会干。 姜梨听到话，好奇的起身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寻找过去。 “阿宸，掉下来的好像是个黑乎乎的油纸包，会不会是举报信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 “举报信？扔我这里干嘛？难道是咱们大队里的人？不过会不会是给你或者是我爹的？” 毕竟在苏文宸的眼里，他们养鸡场开都没开起来呢，这个时候谁找他举报啊！ 不过他还是快步走回屋里，点燃了煤油灯。 苏文宸借着煤油灯的亮光，打开了一坨黑乎乎的油纸，里面包裹着一本账本一样的东西，和一封信。 苏文宸先是打开信件，直接露出嫌弃的眼神，因为上面那个狗爬一般的文字，苏文宸觉得就是他用脚写估计也就这样了。 只是看完内容之后，他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因为上面写着好几个黑市隐藏的地方，另外还附带了一份黑市主要人物的名单。 可是对方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名单和地点是真的还是假的？ 内讧？借刀杀人？ 还是说这是对方布下的陷阱？好引诱他们进入圈套。 随后苏文宸看向姜梨。 “你那边是什么？” 姜梨眼神也凝重起来。 “我这边好像是黑市账本，里面都是记载的黑市的各种交易收支。” 苏文宸听到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微有些不解道。 “我有点搞不明白的是，对方把这个东西丢咱们家里几个意思？” “这玩意不是应该往县里的公安那里丢吗？或者也往何叔家里丢啊！” “丢我这里，难道指望我去抓这批亡命之徒啊！” 姜梨想了想。 “会不会因为前面你动员群众抓特务这事出了风头，然后对方觉得给你比较有用？” 苏文宸挠了挠头。 “是这样吗？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是也有这种可能性。” “算了，这破事还是给何县他们烦恼吧！” “不过他们好像是今天晚上行动，那我要不要现在就给他们送过去？” 姜梨听到后，有些迟疑说道。 “要这么急吗？” “要不明天早上去吧！这大晚上的不光路难走，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听到这话，苏文宸想了想。 “你这话也有道理，万一这是个陷阱，对方故意搁去县里的路上等我，那家伙给我一闷棍，我可遭不住。” “不过何县他们说是今晚行动，要是这玩意是真的，那今晚行动之后，对方估计也就转移了。” “这上面的内容大半都要失去价值了。” “这村里没个电话就是不方便。” “不行，我还是得去一趟县里，这样我带个人，去鸡场那边开货车去一趟县里，那大车有车灯。” “而且这种车，我不停车的话，别人就算想拦车，也必须得提前准备。” 苏文宸还真不信有人能提前准备。 毕竟这车下午才开回来的，前面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也只能点点头。 “那行，你小心点，你叫个人跟你一起，万一有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苏文宸点点头，答应下来。 “行！不用太担心，最晚明早我就回来了。” 说着苏文宸就走到隔壁院子。 “大哥！二哥！你们谁在家？跟我去一趟县里。” 由于苏文章开拖拉机去别的大队，所以并不在家。 苏文宸只能让二哥跟自己走一趟了。 县里公安局门口。 刹车片和刹车盘摩擦下，一道微微有些刺耳的刹车声音响起。 “嗤——！” 很快。 苏文宸还没下来。 就有一群公安围了上来。 “你是干嘛的？这里不准停车，把车停到别的地方去” 苏文宸见到公安人不少，就知道时间来的及，应该还没行动。 于是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由于前面几天抓特务的时候，经常见面所以苏文宸直接开口。 “是我，我来找何县有点事，何县在你们这边把！” 对方看到是苏文宸之后。 “原来是苏场长啊！县长在我们局长办公室呢！我带你过去吧！” 苏文宸点点头。 拍了拍车门。 “二哥，你让公安同志带你找个空闲的地方休息一下，我这边事情结束之后再回去。” 苏文烈坐在副驾驶上摆了摆手。 “你去办你的事情就行，我在车里给你看着车。” 苏文宸挥了挥手。 “看个屁车，这是哪？对方疯了来这边偷车啊！” “那谁说的准，万一就有人胆子大呢！” “行了，你进去吧！这又不是大冬天的，在屋里反而没外面凉快。” 苏文宸一想觉得也是，直接点点头。 “行吧，要是我太晚没出来，你就找门口传达室的大爷凑活一下吧！” 苏文宸领到办公室之后。 何振邦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你小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白天问你，你不是说不凑这个热闹吗？这是想通了？”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从兜里把油纸包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要不是知道你们今晚行动，情况紧急我才不会这么晚过来呢。” “对了，这个是我在院里乘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直接把这玩意扔我家院里了。” “先说好，东西我也不确定真假，要是假的也别赖在我头上。” 何振邦听到这话，狐疑的拿起苏文宸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打开之后，先是简单的翻了翻账本。 不过看向那封写着名单和隐藏地点的信之后，何振邦的脸色有点难看了起来。 随后直接没理苏文宸。 对着外面走廊里大声喊道。 “老吴！老吴！快点过来一趟！有新情况！” 听到何振邦的话之后。 县局的吴致远没一会儿就快步跑了过来。 “何县，什么新情况？现在布置好的方案需要改动吗？” 何振邦把纸递过去。 “你先看看！” 吴致远接过纸张之后，看完之后。 “这绝对是黑市内部暴露出来的，要不然不能知道的这么详细，上面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咱们已经掌握的。” “只是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有三处地方没有掌握。” “而名单，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大部分应该都是真的。” “就是这个黑市首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我对这个信息有点怀疑，一个都老大死了好几年下面还能正常运转吗？” “而且这个字一看就是左手写的，对方应该不想暴露身份！” “我甚至大胆猜测，这个名单会不会就是这个所谓首领给出来的？” “对方就是让我们把其他人一网打尽，然后他隐藏起来，以后随意可以东山再起。” 苏文宸听到这话。 心里暗自嘀咕起来，真的假的啊？ 自己造自己组织的反？陛下何故造反是吧！ 意义何在呢？ 难道是下面不听指挥了？故意接着公安的手清理一波手下吗？ 那样的话，苏文宸只能说这人确实狠！ 甚至如果这样的话，苏文宸敢肯定对方肯定把钱之类的都转移了，要不然怎么东山再起。 而且没钱怎么拉拢新人，干这种掉脑袋的买卖。 想到这，苏文宸直接看向两人问道。 “这么说，对方是故意借我们手帮助他了？那我们要不要暂时先不抓人？” 何振邦摇了摇头。 “没有意义，对方既然都借着你的手把名单都送过来了，就算不抓对方也不会泄露更多消息给这些弃子了。” “反而这批人有可能得到消息跑路的更多。” “而且很多内部消息我们都没掌握，这些被放弃的人也是一个突破口。” “我就不信对方真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老吴，行动继续，纸上面列出来的几个新地方也派人过去，今晚我要看到名单上的所有人。” 说着看向苏文宸。 “你今晚也别回去了，就陪我在这边住一晚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跳了起来。 “何县，你居然还怀疑我？” 何振邦没好气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怀疑个屁，对方既然把东西扔你家里，说明肯定盯着你呢！” “来的时候，可能没做好准备，万一你回去发生什么意外呢！” 苏文宸想了想，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不能吧，这盯着我干嘛？我又没招谁惹谁的？” “行了，你就在这里凑活一晚上吧！” “明早你再回去！” 说着便跟吴致远走了出去。 第127章 老吴，你不会以为是我吧！ 是夜。 苏文宸睡在办公室，就听到外面一整夜都各种人走来走去。 嘈杂的不行。 他就这样睡睡醒醒，期间醒了好多次，终于挨到天快亮之后。 何振邦才重新回来。 看着何振邦眼珠里虽然带有血丝，但是脸色却带有明显的兴奋，苏文宸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 “何县，怎么样？昨晚顺利吗？” 何振邦喝了口浓茶。 “托你小子的福，昨晚没白熬。” “一个都没跑，全都都逮回来了，最重要的是脏货全部都没转移，光遗漏的那几处地点，里面光存放的东西，粗略估计都值几十万了。” “说实话，当时你小子把账本给我的时候，我还真有点不信，黑市这帮人这么有钱。” 苏文宸打了哈欠。 “那我能走了吧！” “昨晚外面吵吵了一宿，我都没有睡好。” 何振邦点点头。 “可以回去了，不过你不好奇，谁给你扔的东西？老吴正审着呢。” 苏文宸眼神一亮。 “我还真挺好奇的，按理说对方直接扔公安这边院里比较好，为什么直接扔给我呢！” “那走吧，去看看老吴问出点什么了。” 审讯室。 一个背靠在椅子上的男人，正在眼神激烈的看着审问的公安。 “不可能，我们老大早就死了，是我亲自挖的坑埋的他！” “我就埋在南郊那边了，不信你们去挖出来看看。” 审讯员拿出一张纸，递给对方看看。 “这都是你们黑市的人吧！那知道这份名单你们内部还有谁？” 看着纸上的名字。 对方眼珠血红。 “不可能，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份名单的？我知道了，肯定那个小杂种。” “小杂种，你等着，我要是出去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你。” 另一边的观察室。 苏文宸好奇的透过玻璃看向对面的房间里情况。 吴致远则是在跟何振邦汇报审讯出来的内容。 “根据抓回来的人说话，他们的首领是一个老瘸子，而且确实是死了好几年了。” “我们也去了对方死前住的地方排查过，没有任何居住的痕迹，只找到了一部早已生锈的电报机。” “从外表看，应该好些年没有用过了，我们推测这个疑似死亡的老瘸子，很像一个特务，不过是那种断了线的特务了。” 何振邦喝了口茶水。 “这么说，还真是特务搞的？这个人的生平你们问过了吗？” 吴致远点点头。 “我们调查过住在附近人家，他们都说这个老瘸子生平是一个极其有爱心的人。” “怎么说呢，咱们县的很多家里穷的小孩子基本都受过他的照顾。” 何振邦听到这话面色有些古怪。 “这人没孩子？所以把这些小孩子都当自己孩子了？” 吴致远摇了摇头。 “我根据后面别的供述推测，对方应该在有意培养接班人。” “只是他出事之后，然后黑市这帮人却都起了自己的小心思，黑市这边也被几个人带头分了。” “这一拆分反而发展的更快了，而且没了老瘸子的限制，这边也什么挣钱的事情都干，最后把县里老书记也拉下水了。” “这也是这两年引起市里注意的原因。” 何振邦听到这话微微点头。 “这么看来，给出这份礼物的应该就是那个所谓被踢出去的接班人了。” “是不甘心吗？对了，问出来是谁干的吗？” 吴致远叹了口气。 “出意外了。” “根据抓回来的人说，老瘸子似乎也知道手下可能出意外，所以从来不让对方跟他们见面，他们之中只有一个叫秃鹫的作为两边的联系人，代替对方对整个黑市发号施令。 “只不过其他人也不听就是了。” “而这个秃鹫就是分到北湾公社的这边的最高负责人，但是他昨晚恰好被人叫了出去。” “下半夜的时候，北湾公社那边有民兵巡逻的时候，在河边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死者就是这个秃鹫。” “我们让法医看过，死因是溺死，但是最让我们奇怪的是，这个人像是自杀！全身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何振邦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没好气的回道。 “自杀个屁？一个黑市负责人之一，唯一见过那个所谓接班人的人，恰好在我们行动之前，大晚上的闲的没事去河里洗澡？然后就恰好淹死了？” “这话你问问自己信吗？” 吴致远也知道这事自杀的可能性很低。 “我也知道这种人自杀概率极低，可是这就是法医那边的判断。” “不过人都死了，那个接班人我们也只能自己找了，不过我们能确定一点，对方大概率就是北湾公社那边的人，年龄大概在15到25岁之间。” 说着还看了下苏文宸。 苏文宸被看的莫名其妙。 “靠，老吴，你看我干嘛？你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什么狗屁接班人吧！” 吴致远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你虽然符合对方的标准，但是对方应该不可能有办法接近你，毕竟你爹那边他就不好解决。” “这种人一般都是家里人少或者是孤儿独居的可能比较高。” “只是这人把东西扔你家里，所以我们推测，人很有可能就是你们大队，或者是对你们大队很熟的人。” 苏文宸想了想，发现这倒是有可能。 “这倒是有点道理，当时我们村里的狗都没有叫，大概率是大队的或者是经常来我们大队的。” “不过这样也不太好找吧！” “光我们大队我同龄的人就有几十号人了，再加上周围大队最少几百号人，你们慢慢排查吧！” “我得先回去补觉了。” 不过想到好不容易来一趟县里，苏文宸又转头对何振邦说道。 “对了，何县你们的事情解决了，我还有点事，想找你帮帮忙呢。” “你们以前有什么老部下之类的，特别是会开车的，要是没工作，可千万得安排到我们鸡场这边。” “我们这边可是急缺各种人才。” “而且我们保卫科那边，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呢！” 何振邦听到这话，倒也没有拒绝。 “行，我回头帮你问问。” “对了，县里派去你们鸡场的副场长也决定下来，是办公室副主任韩阳，估计过两天就会去找你报道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好奇。 “何县，这人啥背景？你安排的？” 何振邦摇了摇头。 “是老顾推荐的，一个还算能干的年轻人，后面很快老顾就自顾不暇了，所以这人你正常用就行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了然。 顾副县的人，那可得可劲了用。 毕竟后面对方什么情况可真不好说。 今天就两更了。 关于这段支线，说实话可能我写的有点跑题了。 所以有点不满意，所以删删减减的就在这强行结束吧，后续不在继续展开了。 以后也不写这类型的支线了。 写的也不轻松，大家看的可能也别扭。 第128章 国营鸡场开工！ 国营养鸡场这边。 一大早随着各个大队，开始上工了。 像是坪村大队和双沟大队这两个比较近的大队。 已经陆续有社员们赶过来了。 这些分过来干活的社员们，几乎每一个都脚步轻松，有说有笑的。 因为虽然来这边干活，也是跟在大队上工一样的工分，可是苏文宸这边，却每天中午都会管一顿午饭。 这对社员们来说。 可算难得的意外之喜，因为在大队上工，除了抢收期间大队会管饭之外。 其他时候，都得自备干粮，甚至那些在距离的大队比较远的地头，上工的社员们。 多数时候中午也都不会回家吃饭。 因为在没自行车的情况下，一来一回就是个把小时，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身上带个窝头，中午就在田间地头解决了。 这样中午还能在树荫下，短暂的休息一会儿。 另一边守了一晚上的民兵们，则打着哈欠，目不转睛的盯着锅里升起的炊烟。 因为里面坐的正是他们的早餐。 而姜梨，此时一面心不在焉的，搅拌锅里的玉米面糊糊，一面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路口的方向。 她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今天早上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看到大嫂说苏文宸让她以后负责空地那边伙食，她立刻也跟了过来。 因为苏文宸回来肯定会先把车停在那个地方的。 昨晚对方一晚上没有回来，姜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出事，毕竟黑市那帮人可不讲道理。 所以只有看到苏文宸她才会比较安心。 可是来这边之后，她心里反而更加提起来了。 因为她听一个民兵说，昨晚公社那边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所以有公社的民兵来问他们这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要不是时间还太早，她说不定会直接去县里确认个究竟。 大嫂也看到姜梨的心不在焉的神色了。 “你不用担心，老幺开着大车呢！只要他不停车，别人就算追也追不上去。” “而且老二也跟着一起，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边上几个坪村大队的民兵，见状也安慰道。 “小姜支书，你不用担心，我们问了公社民兵那边，说那人是淹死的。” “毕竟现在晚上天这么热，去河里洗澡出意外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 一辆大车缓缓驶来。 姜梨看到车后，直接拿着勺子跑了过去。 大嫂见状连忙喊了一句。 “勺子！把勺子放下你再过去啊！” 不过姜梨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下意识忽略了，直接就这么一路拎着个大勺子走到路边。 大嫂见状摇了摇头。 “年轻人就是着急，都见到人了，差这点时间吗？” 苏文宸这边刚把车刚开回来，就看到姜梨在路边拎着一个大汤勺在这边等着自己。 刚一停下车。 姜梨就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你没事吧！” “昨晚没出什么事情吧！” “一晚上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啥事情了呢！” “以后别参与黑市这种破事了，净让人跟着担心。” 苏文宸听着对方关心的话语，一种暖意瞬间充满全身。 满含爱意的点点头。 “嗯，以后不参与这种破事了。” “对了，你怎么在这边，还拿着个大汤勺就过来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 姜梨看了看手里的用来搅拌玉米糊糊的大型汤勺。 “啊！” “我煮的糊糊，可千万别糊锅了！” 说着，立马转头朝着临时搭建起来的灶台跑去。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国营养鸡场这边。 早餐，就是每人一碗玉米糊糊配几根咸菜。 只不过跟苏文宸前面喝的那种，粗到能拉嗓子眼的玉米野菜糊糊相比。 眼前这种熬出来淡黄色的，纯玉米面糊糊要香的多。 因为这批玉米面是苏文宸从县粮库领出来的，是那种不加玉米芯子的纯玉米面。 跟那种粗到拉嗓子的玉米面不一样，这种喝起来要爽滑的多。 此时一大群民兵正一人一大碗，随意的就找个空地方，直接蹲着就稀里哗啦的喝了起来。 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下肚，熬了一宿干瘪的肚子瞬间重新活了过来。 “舒服，这种不加野菜的纯玉米面的糊糊就是好喝，一点酸涩味道都没有。” “那肯定啊，你不看看这可是一点玉米芯子都没有加，平常咱们也就过年才舍得吃这种玉米面。” “喝这一碗，我觉得都不用回去休息半天，直接下地干活都没事。” 边上苏文宸在盛饭的时候，听到这话立刻摆了摆手。 “行了，你都熬了一宿，上午还是回去睡一觉，下午再去上工就行。” 听到苏文宸的话，有人喝完了，看着苏文宸微微不好意思的说道。 “场长，我看锅里还有，我们还能喝第二碗吗？” 苏文宸看了一眼，还剩了一小半。 直接对远处的苗远喊道。 “老苗，你们还要吗？不要我就让他们分了！” 远处苗远和冯国良，此时正坐在一个木板和砖块临时支起的小桌子前面吃饭。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摆了摆手。 “我不要了，你问问老冯吧！” “我也不要了，让他们分了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转身看着大嫂。 “大嫂，你和阿梨给自己先盛出来，锅里面还剩的，就给他们看着分了吧，说不定一人还能分半碗呢。” 在听到苏文宸的话，有民兵立刻惊喜的起身跑了起来。 “真的还能喝第二碗啊！我可得占第一个。” 说着猛地把碗里剩下的灌了进去。 “妈的，就你小子精，等等我！” 说着一些喝的比较慢的，也焦急了起来。 直接边走过去排队边喝。 大嫂听到苏文宸的话后，看着急忙冲过来民兵。 虽然她心里心疼，可是这毕竟是场里的粮食不是自家的，所以也不能多说什么。 只是挥舞着大汤勺。 “都别挤，都给我在后面排好队，再挤一个都没有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端着自己的碗，朝着苗远和冯国良所在小桌子走去。 刚走过去。 就看到冯国良的侄子，急匆匆喝了一碗。 然后有些局促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那个。” 苏文宸笑了笑。 “看我干什么？去啊！晚了你可就抢不着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顿时拿着碗跑了过去。 在苏文宸坐下之后。 冯国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场长，那个东东家里条件不好，见笑了。” 毕竟跟老苗带过来的年轻人一比，好像有点丢人。 苏文宸倒是不在乎这些。 “这有什么？谁以前还没饿过肚子啊！”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今天开始鸡场这边就开始正式开工了，我们这边先建几座跟我们大队那样的临时鸡舍用着。” “老苗，鸡场建设这边，由我跟老冯两个人轮流盯着，你那边主要任务就去市里跟工程设计院那边沟通，让他们按照我们的需求，设计出符合我们要求的正式鸡舍。” “各种火道，烟道，还有通风口，和灯光补充这些功能都要全部考虑到，尽量要让鸡舍全年都可以保持20c左右。”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苗远点点头。 “只是场长，如果让鸡舍全年都保持这种温度，鸡舍就要加装隔热的材料！” “这玩意市里可没有啊，我以前在石泉的时候托人打听过，据说有一种叫隔热泡沫的化学东西效果很好。” “只是这玩意一般只给一些大型食品厂的冷藏车间，和一些电子仪器厂的精密仪器室，所以当时知道这些后我就放弃了。” 苏文宸喝了一口玉米糊糊，点点头。 “你多费心，先看看到底是哪个厂生产的这玩意，然后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只能加厚墙体了！” “效果虽然没有隔热材料好用，但是也能用不是吗？” 第129章 一年就这么一次宰人的机会，我们可得抓住了！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苗远立刻答应下来。 不过随后脸上露出笑意，搓了搓手，神色期待的的看着苏文宸。 “那个场长，我这算是外派吧！那个咱们鸡场的那个差旅补贴定啥标准啊！” “不能让我自己掏车费和食宿办事吧！” “这来回的车费可就得两块钱了啊！要是加上食宿，一天可最少得三五块钱了，我工资也不够这么往里填的啊！” 苏文宸没好气的看了苗远一眼。 “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你们石泉那边差旅补贴啥标准？” 听到苏文宸的话，苗远叹了口气。 “那边标准以前定的还行，后来鸡场收入不行，就定的很低了，所以当时去外省调鸡苗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去，最后还是点名点到我身上了。” “现在那边，一般去市里办事当天就回来的话，就给报销车费和一斤粮票，其他的一毛钱都没有，所以还得我们倒贴饭钱去办事。” “如果要住宿，则是一天补贴三块钱，去省内一天五块，出省就是一天八块钱的标准。” 苏文宸接着又转头看向冯国良。 “老冯，你以前林场以前的标准呢？” 冯国良想了想。 “我们林场那边可能离市里比较偏远，所以要高一点，一般去市里最低一天都有五块钱，去其他城市一般就八到十二块。 “不过那边不太外派到其他城市里，一般最多是被派人去东北地区，那边林场多，机器也先进，所以经常派人去那边林场学习，当时我看别人报账的时候，给的食宿加上山区补贴一天二十块呢！” 苏文宸点点头。 林场那边给的补贴高，是有原因，毕竟谁家林场开城市里？肯定都在山区和林区里。 所以补贴才会高一些。 不过苏文宸想了想，还是决定标准要定的稍微高一些。 万一以后自己也出去办事呢？ “那行，咱们不能跟石泉那边扣扣搜搜的，出去办事还得自掏腰包吃饭。” “这样市内如果要住宿的话，一天就按照五块钱的标准，省内按照八块钱的标准。” “如果要出省的话，按照去的地方艰苦程度，标准十块到二十不等。” “不过咱们毕竟是养鸡场，一般也不会外派人到偏远山区或者是边疆地区之类的。” 苗远听到苏文宸定的标准，居然跟林场那边差不多。 神色顿时一喜。 “场长，还是你大气，不像宋场长那边，让人办事还扣扣搜搜的。” 毕竟对他来说，这一天补贴五块钱，来回车费算两块钱，吃饭的话不去国营饭店点硬菜吃，一块钱都吃不完。 住宿可以直接就去亲戚家住两天，这钱一天最低也能省下三块了。 这要是外派一个月，对他来说都可以算多领一个月工资了。 苏文宸没好气的斜了苗远一眼。 “老苗，场里给了补贴，是让你办事的啊，别给老子一直在外面混日子。” 苗远拍了拍胸脯。 “场长，这你放心，市里工程院那边我肯定催得紧，隔热材料我也会放在心上的。” “保证在入冬前，就能让鸡就能从临时的鸡舍，搬家到正式的鸡舍里去。” “第一批鸡蛋也肯定会在年前产下来。” 说着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 “往年进入冬天的时候，石泉那边的母鸡，基本产蛋也会大幅度减少，可是过年期间，却是鸡蛋最缺的时候，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四处寻摸隔热材料了。” “要是咱们的保温鸡舍建成，鸡蛋能年前下来，估计咱们鸡场门口，估计每天都得有采购员连夜在门口等着。”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 “至于吗？还连夜过来等着。” 苗远听到这话，直接解释起来。 “场长你是不知道，市里的大部分工厂，每年发年货可都能让后勤科掉一斤头发出来。” “甚至很多现在就得开始联系了，要是像市纺织厂这种还好，过年大不了发个几尺的布出去，总是不算太丢人。” “可是像是化肥厂，农机厂林场这类的厂子，总不能每人发两袋肥料或者是一台拖拉机又或者给两根木头吧！” 就在这时，边上的冯国良适时的插了一句。 “你别说，我们前年林场那边，后勤科就没抢到啥物资，还真就给我们林场的工人，一人发了一条板凳。” “好家伙，那年我们林场的工人，出去串门都不好意思提自己是林场的人。” 苏文宸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林场的后勤科也确实是个人才，一人发一条板凳。 也难怪林场的工人都不好意思出去说话了，因为这个时期据苏文宸了解，年货基本都是食品类为主，生活类的东西为辅。 而且工厂过年期间一般发的是什么年货，不光是代表了工人的面子，其实也代表了工厂的面子。 因为这时期年货采购，是属于计划外的采购，一般比拼的都是各个工厂的人脉和资源置换的能力。 厂里的东西好，供不应求的话，自然人脉就差不到哪去，工厂也不可能置换不来东西，给工人发年货。 只有那种生产出来的东西没人要，或者是优先级不高的厂子，才有可能置换不来东西。 不过单独发一条板凳的厂子，那也确实有点寒酸到了极点了。 苗远听到这话，也有点惊讶。 “那你们林场可条件可真够差的，最起码也去供销社买几两斤糖凑合吧！” 然后又对苏文宸解释道。 “场长，咱们市里这边，说实话各个厂子真不少，很多厂子之间的工人都是亲戚，大过年的互相走动，这一来二去的，哪个厂过年发的是什么，发的东西好坏，其实一清二楚。” “不光亲戚之间互相比拼觉得有面子，就是厂子之间也在互相比拼。” “你要是随便糊弄一下，不光要被厂里的工人指着鼻子骂，不少人也会觉得这厂子经营的不行。” “所以市里很多厂子，就是借钱都会给发东西发的足足的，要不然传到领导耳朵里，还以为自己能力不行，连点年货都发不起呢。” “所以我才说有采购员连夜等着都算好的了，就像肉联厂那边的领导，基本每年的年前都不敢出肉联厂的大门。” “只要是出去一准被堵的死死的。” 苏文宸摸了摸下巴。 “这么说来，年前这批鸡蛋是越多越好了，我们可得抓住时机啊。” “一年就这么一次宰人的机会，我们可得抓住了，这要是过了年，就算鸡蛋也不愁卖，可是就没现在这么好的置换资源的机会了。” 苏文宸觉得，这个年代钱虽然重要，可是很多东西是不能用钱直接买来的。 毕竟全国上下，什么东西都缺，别人为啥要先给你们呢。 这就设置了很多的隐形门槛。 可这个时候，如果你手里有别人急需要的资源，那么这个门槛就会消失。 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的，如果过年期间有小工厂来采购，对方如果没有他需要的资源。 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松口的。 也别说大家都是国家的，要照顾照顾，对苏文宸来说，他是蓝水鸡场的场长。 那肯定就得优先考虑自己鸡场的利益。 同样都是来买鸡蛋的，他能用鸡蛋置换到罐头就不可能考虑去置换板凳，即使换的凳子再多，对他们鸡场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苗远自然也懂苏文宸的意思。 “放心场长，我一定想办法让市工程院那边先给咱们这边先规划。” “让我们的正式鸡舍在入冬前就落成，这样咱们入冬后，如果还能保持你们大队养鸡场现在的那种产量。” “到时候咱们随便跟其他厂谈条件。” 苗远毕竟后勤的，以前每年鸡场的年货可都得他出面置办。 所以他非常清楚过年前的鸡蛋有多贵。 这个时候冬天的鸡蛋跟蔬菜一样，都是挺少见的玩意。 往年他们石泉鸡场那边，冬天鸡蛋产的虽然少，可是一样能置换不少好东西发年货。 “对了场长，我要忙市里那边，咱们鸡场的后勤这边，可就交给你了，其实也没啥其他事情，主要就是解决社员们的伙食问题！” 苏文宸一听觉得也简单，直接答应了下来。 “行，这边你先不用管，我安排就行，还是正式的鸡舍落成最重要。” 毕竟就一个伙食问题，他大嫂那边负责基本就可以了，就算忙不过来，再叫几个婶子过来帮忙就可以。 苗远看着苏文宸答应了下来。 最后一口喝完碗里剩下的糊糊，然后用手抹了抹嘴。 “那行，场长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了，你等我好消息吧！” 苏文宸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这么早吗？县里的那趟车车还早呢吧！” 苗远摆了摆手。 “我到是没那么着急，可是人家牛车着急啊！” “双沟大队那边的牛车，一周可就这么一趟，我可不想走的去县里，要不你送我一趟？” 苏文宸没好气的看了对方一眼。 “那算了，你还是去坐牛车去吧！” “这种牛车虽然慢，可是慢悠悠的，其实比这种大货车坐起来舒服，这大车走这个破路一天天能颠死个人。” 苗远翻了个白眼。 “舒服是舒服，就是太慢了，要是没这个大车，年前别说建带保暖的鸡舍了，就是临时用的鸡舍都建不起来，毕竟用这牛车光从砖厂拉砖都得拉几个月。” 说完起身拍了拍屁股。 “场长，我走了，对了，我家臭小子，就麻烦你安排了，啥累活都可以指使他！”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你不带着一起？” 毕竟苏文宸看来外派可是有补贴的，这带着一起走，就相当于他们家多一份补贴。 对方居然不打算沾场里这个便宜，是苏文宸有些意外的。 苗远摇了摇头。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出去给我拎包我都嫌弃累赘。” “我带出去，不是沾场里便宜吗？” “他是来干活的，又不是来占便宜的，就让他在场里帮忙吧！” “什么脏货累活，你就指给他就行了。” “他要是嫌累，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另一边的冯国良这个时候也适时的说道。 “场长，我这边也是，有什么你直接说就行。” “可先前别顾忌我们俩面子。” 显然两个人都明白，鸡场的话语权都在苏文宸这里。 跟在他身边干活。 就算暂时累一些，可是这容易被领导记在心里啊。 这以后一旦有提拔的机会。 这种被领导记住的人，自然就更加容易出头一些。 毕竟不是谁都有本事做出那种，令领导都为之动容的成绩的。 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领导心里记住谁的名字，就很重要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明白两人的意思。 “放心，肯定不会顾忌你们面子，有事我就直接安排了。” “这样，你们一个先跟着老冯吧！” “这两天先跟社员们一起批临时性的房子，人还好说，这粮食这东西可不能一直放在外面。” “而且老冯我看你账本都放在露天，这玩意万一下雨可麻烦了。” “我则带一部分社员们，先把水泥那边搭一个棚子出来，基础工作现在解决了，咱们在说建鸡舍的事。” 对苏文宸来说今天可千万别下雨，这送来的水泥要是淋了雨，那他才是真的麻爪了。 第130章 以后这片都得是他说了算！ 由于东西是昨天下午送过来的。 今早他就需要先组织一批人，先把给物资避雨的棚子搭起来。 还有灶台这边也得砌一个大的，也要搭建好棚子，以后每天中午可都是几百号人吃饭呢。 在苏文宸把任务都分配好之后。 三个人也都立刻准备好的，开始分工行事。 很快，整个空地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大嫂李小荷和姜梨那边，在看到苏文宸这边人都散了之后，也走过来收碗了。 李小荷来之前，苏文章还特意嘱咐过她。 在外面可不能跟大队一样喊老幺了。 毕竟大队大家都是熟人，其实很多东西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但是外面可不一样，所以苏文章特意跟她嘱咐，在养鸡场那边要跟别人一样都喊场长。 所以李小荷虽然感觉有点别扭。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男人的意思。 毕竟她以后可都得靠老幺提携了呢！ 于是直接问道。 “场长，中午这顿饭怎么办？昨晚苗科长说是早上一顿玉米糊糊，只做晚上过来巡逻的民兵的和养鸡场这边几个人的就行。” “中午一顿饭，却要管来干活的所有人，这我一个人也做不了几百号人的饭啊！” 苏文宸听到大嫂的称呼有点意外，听到对方的话之后。 转头看向姜梨。 “姜支书，你们坪村大队再出几个帮忙做饭的社员没问题吧！” “毕竟来这边干活可是能免费吃一顿午饭，咱们大队的社员可是求之不得！” 姜梨听到这话，笑着看了苏文宸一眼。 “社员们确实求之不得，可是上工的人是会减少的。” “要是不是现在我们大队土豆刚刚都收完了，现在这些人我们都挤不出来。” “不过我们多出几个社员倒是可以，你们养鸡场这边，用的蔬菜之类的可都得去我们大队采购。” “特别是土豆，直接帮我们把仓库里原来的那些都清理了，怎么样？” 显然，姜梨虽然想帮苏文宸的忙。 可是她也得考虑大队的利益，毕竟她现在还担任坪村大队名义上的一把手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无语了。 “你不会打算把咱们大队仓库里，那堆去年的土豆卖给我们养鸡场吧！” 姜梨咧了咧嘴，露出一双小虎牙，笑着道。 “对啊，你看今年土豆刚下来了，那种去年收拾出来的土豆，现在如果卖给粮库，价格也太低了。” “而且咱们大队你还不放心吗？收拾都很好，基本都没发过芽。” “再说很多都是咱们大队自己吃，咱们自己家还不是一样吃这种啊！” 苏文宸想了想，点点头。 “那行吧！不过我先说好，价格最多也就粮库高点，毕竟新土豆都下来了。” “这种收拾过的土豆，我们鸡场不可能按照新土豆的价格采购！” 至于发芽问题，苏文宸还真不担心，因为这个时候收拾的土豆，发一点小芽是很常见的。 毕竟储存技术和以后完全没有办法比。 一般把芽眼和变绿的地方，用刀子直接挖掉，其他地方正常的去皮食用就行。 主要是这个时期，土豆大多都是用来做炖菜，长时间炖煮毒素其实没有那么高。 除非是土豆已经整个都发芽变绿了，要不然是绝对不可能扔的。 姜梨听到苏文宸的话也不失望。 “那行，我现在就回去让几个婶子过来，那土豆和菜，今天就送过来吗？” 苏文宸点点头。 “肯定啊，让她们过来的时候带过来就行。” “大嫂，这事后面你安排就行，每天中午做什么菜，都提前跟大队要卖蔬菜的社员打好招呼。” “最好谈好一家送一天，别到时候搞断档了，到时候他们送过来，你到时候找老冯批条子就行。” “我们一个月按照条子结一次账，姜支书，你看可以嘛？” 姜梨满意点点头。 “非常可以，我看苏场长安排的不错，我回去就跟社员们说一下，我相信他们都不会拒绝的，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说着就朝着苏文宸挥了挥手，准备回去，一路上，她觉得自己又为社员们做了一件好事。 苏文宸也是笑着看着对方背影。 至于有社员拒绝？ 苏文宸还真不担心，因为他们周边的几个大队，一般很少人会送家里的蔬菜去县里的早市卖。 就像当初苏文宸拎着一篮子鸡蛋去卖一样。 一大早拎着去了，结果等到地方了，人家早市那边早就已经散摊子了。 他鸡蛋这种东西还好，大不了拎回来第二天再去。 可是蔬菜不行，一天下来就不那么水灵了，就只能以极低的价格送去供销社了。 要不然往后就更加不好卖了。 供销社对蔬菜这种东西，价格压的很低。 所以县里，早市上卖菜这事，一般都是县周围的几个距离近的大队包揽了。 他们这些偏远的大队，菜地一般种的菜都是自己吃，多余的就喂喂鸡喂喂猪。 主要是他们农村地区，蔬菜这玩意夏季和秋季真不值钱。 如果距离太远，又没有交通工具，那是没办法卖出去。 冬天蔬菜到是值钱了，甚至买菜都需要蔬菜票，可是在没有大棚的情况下，基本哪个大队也种不出蔬菜。 不过对于大棚苏文宸想了想。 以后要是有机会，找到能生产塑料薄膜的塑料厂倒也是能搞一搞。 毕竟反季节蔬菜，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 只是这个年代塑料薄膜这种化学材料，可难搞的很。 对苏文宸来说，这个时期不像是以后，哪个厂家生产什么上网一查就知道了。 现在打听个消息，都很大程度要看运气。 这也是他为啥说这个时代，人脉很重要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脉，真的连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而且苏文宸的目标，可一直都是发展成大型综合农场，种植业养殖业和农产品加工。 这些他早晚都要涉及到的。 只不过要慢慢来，说不定最后也能发展成跟，京市双河农场，沪市农场那种占地几十万亩的大型综合农场呢。 毕竟现在他们已经占地几十亩了，跟前面两者相比不就差了一个万字吗？ 他以后把万字补上，不就就行了。 以后这片都得是他说了算。 畅想了一下未来。 苏文宸回到现实，看着周围清理出来的一大圈空地。 和各种社员们，开始搬运物料，准备盖几间临时的房子。 周围全是一片繁忙嘈杂的景象。 苏文宸摇了摇，颇有些无奈。 “果然，现实是残酷的啊！” “我还是先别想补上那个万字了，还是先把我鸡养好再说吧！” “毕竟今年能不能过一个肥年可就全看它们了。” 也就在这时，老苗的儿子苗志国跑了过来。 “场长，场长。” “冯科长说，让我跟你一起去虎林大队那边问问，看看能不能拉一批木头回来做房梁。” “周围这边几个大队来干活的生产队队长书，这边几个大队都没啥木头储备，估计那边可能有那种做家具不够的木材。” “而且那边搭棚子的也说，需要用木头做立柱。” 苏文宸听到这话，点点头。 “走吧！那你跟我一起去那边看看吧！” 果然创业的初始阶段是最艰难的，他就算得到市里很多的资助。 可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自己出面。 他堂堂一个场长，现在都快成运输员了。 第131章 他都还没结婚呢，我这不比他强几倍啊！ 很快，当苏文宸驱车来到虎林大队这边之后。 对方对于苏文宸的要求，不光没有拒绝，还是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 给苏文宸整的有有点懵逼，大家虽然都是一个公社的。 可你们这也太热情了吧！ 就算是他们虎林大队这边，经常借用坪村大队那边的拖拉机，也不用这个样子啊！ 此时虎林大队的老支书，直勾勾的盯着开来的大车，那是直接眼睛都看直了。 对苏文宸那更是，直接殷勤的不行，不光喊话要免费出人帮他装车。 还直接递烟留饭，最后甚至连木头钱对方都不要，简直是有点谄媚的意味了。 这热情的，都给苏文宸直接整不会了。 好家伙，你们不光出力，还不要钱，还白送东西，这天上可不会直接掉馅饼。 对方很明显，这是想要更多啊！ 于是苏文宸直接拒绝道。 “老支书啊，你这样，我们这木头可就不能要了啊！” “这传出去了，我们养鸡场这是故意占你们人民群众便宜呢。” “所以这钱，你们必须要，要不然我这个木头也不能要。” 对苏文宸来说，在不知道对方打算的情况下，他不可能黑不提白不提的就直接把东西拉回去。 毕竟自己这是给国家办事，不是自己的企业，还真不能特别随性。 对方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也有点急。 “这怎么能算你们占我们便宜呢？我们支援国家建设。” “你们尽管把木头拉走，我看谁敢乱说。” 苏文宸连连摇头。 “那不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我们的宗旨。” “老支书，你们要么把钱收下，要么把木头搬下来。” 对苏文宸来说，在对方没打算说出具体想法之前，这人情肯定是不能欠的。 要不然要还的时候，可就遭老罪了。 看着苏文宸完全没有一点，刚当上领导就失去以前的警惕性。 对方也有点着急。 这人情不先送出去，这事可就不好提了啊。 到时候对方一口拒了。 他们到哪在去找这种大车去，如果等县运输站那帮子人抽出空来，估计黄花菜都凉的透透的了。 看到苏文宸就是死咬着不松口。 最后他也只能先松口，毕竟他也知道这种做房梁的木头，很多大队都会提前储存好。 对方又不是非得来他们这边。 坪村大队要不是盖大队鸡舍的时候，把他们自己大队储存木头用光了。 估计对方都不用来他们这边拉木头。 但是这种大车就不一样了。 整个县里也就那么两辆，运力排的满满当当的。 基本就没个闲的时候。 现在有一辆来到自己的面前，他可得抓住机会。 毕竟他们大队用来做家具的木头，已经断粮很久了。 “苏场长，既然这样，那我实话跟你说，我们虎林大队难啊！现在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 前面几年靠着家具厂日子红火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难呢。 现在钱挣了，也给社员们分了。 林子砍光了，这个时候就难了。 他们这种连林子都没有的大队，只靠种在道路两边和田间地头的树木，用来做各种房梁家具的大队来说，岂不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在苏文宸看来，就是好日子过久了。 现在突然回到以前的境地，很多人就不适应了。 老支书似乎也知道，这话没有多大说服力。 只是叹了口气。 “我们一开始都不懂，只顾着眼前，后来等反应过来，补种的也来不及了。” “现在我们补种的木头根本就不成材，根本没法做家具，所以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现在我们的木材全靠穹山县那边的林场供应。” “可是林场那边也没车给我们运过来。” “我们大队自己更是连辆拖拉机都没有，只能靠牛车和小推车往回运。” “但是做家具的木材，跟做房梁的不一样，那种木头要重的多，靠牛车根本运不回来。” “要不然我们不会好几次都去找你们大队，专门借拖拉机去拉木头了。” “苏场长，你看？” 说着眼巴巴的看着苏文宸。 听到对方的话之后。 苏文宸琢磨了一下，这件事要不要答应。 毕竟对他来说，做一件事，要么对场里有好处，要么对他个人有好处。 要是没有好处，纯纯的白出力，他才不干呢。 毕竟他的目标可不是当圣人。 首先对方一家家具厂，对养鸡场这边好像没啥好处，毕竟只是一家大队的家具厂。 影响力极其有限。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辆大车都顾不到了。 说到底，对方在供销社那边面子也有限。 要不然供销社那边出面协商一下，县运输站再忙也会帮忙运两趟的。 对他个人嘛！ 说实话倒是有点用处，毕竟苏文宸过两年也要结婚了。 到时候房子他还打算按照自己的心意翻新一下，到时候家具也要定做。 别的不说，他肯定是要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特别订做一批家具的。 这种情况下。 真要是大的家具厂，人家真未必就会买他的账。 就算买账，在苏文宸看来，他要付出的人情，也要比虎林大队这边要高。 所以这个忙倒是可以帮一下。 毕竟他出力，帮对方运一车木料，对方按照自己的要求打造一批家具。 完美！ 对苏文宸来说，这件事其实不难，只是需要他自己需要出点力而已。 相比于以后欠别人的人情，还是出点力比较好。 对苏文宸现在这个阶段来说，人情的价值可比钱贵多了。 在心里有了决定之后。 苏文宸看了一眼老支书期待的眼神。 “老支书，你放心，这事我能帮肯定帮，毕竟都是一个公社的，回头我结婚不还得找你们这边打家具呢嘛！” “这样，我这边等忙完就找个机会，开车跟你们跑一趟。” “不过这车毕竟是场里的，到时候油钱得你们大队出，你看怎么样？” 听了苏文宸的话，老支书立刻欢喜的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油必须得我们大队出，我们怎么能占国家的便宜呢。” 而且显然他也听明白苏文宸的意思了。 “你放心，到时候你需要家具，直接来我们大队就行，别的咱们不敢说。” “可是就在咱们这片，我们虎林家具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 苏文宸笑着应了下来。 “那行，木头钱你们也收着啊，等我抽出空来，就开车过来。” 对于虎林大队的家具质量苏文宸还是挺放心的。 而且这个年代，也不兴偷奸耍滑，以次充好这一招。 因为别人真买了你的家具回去，然后三俩月就坏了。 那是真会带人打上门来的。 给完钱之后，苏文宸在一起谢绝了对方的留饭请求。 直接开车回去了。 虎林大队这边，跟老支书这边一起送苏文宸的大队长。 一脸羡慕的看着远去的大车背影。 转过头之后，看着老支书叹气的神色。 “老叔，他不是都答应了吗？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老支书斜视了对方一眼。 “一次性买卖，有什么好高兴的，不愧是这么年轻就当上场长的年轻人，是真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你说说，你比人家大这么多，你要是有人家一半的本事，也别说一半，只要有一点你能跟的上他的，我都放心把这摊子都交给你。” 听到老支书这话，这名新任的大队长明显不服气的挠了挠头。 “我就没有一点比他强的吗？我不信。” 沉思片刻。 瞬间灵光一闪。 “老叔，我十七时候可就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他都快十九了，还没结婚呢，我这不比他强几倍啊！” 听了这话，老支书差点一口旱烟呛死。 “咳咳咳！” 说着一个大烟枪就甩了过去。 “我让你踏马给老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是让你比这个？” 鸡场这边，苏文宸再次开车回来。 已经快要临近中午了，不过即使只出去了一上午。 等苏文宸再次开车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空地这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首先正在搭建的三间临时房子，全都已经盖起了半个腰身的高度了。 由于过来的周边大队的，而且还是各个生产队的队长带队，所以盖这种临时的房子，大家都非常有经验。 甚至由于有红砖和水泥的帮助，再加上人也多，这盖起来的速度可比夯土房屋还快很多。 由于就是临时用的，直接水泥一抹往上摞砖就行，直接划线地基什么的全部不考虑。 自然速度要快很多。 苏文宸只能感慨一句，人多确实力量大。 一般人家盖房子，几十号人就已经多的不得了了，这几百号人，盖几间房子，那确实速度快的不行。 苏文宸觉得只要有足够的物料，这种没地基的房子一天盖几十间恐怕都不是问题。 不过他也就想想。 这种连地基都没有的房子，估计一年半载的就容易塌陷出问题了。 临时住几个月肯定没事，但是长久居住的话，这种房子肯定是极大的不合格。 第132章 脸着地，这得多疼啊！ 苏文宸回来之后，看了看天上太阳。 走到灶台这边。 “嫂子，怎么样？饭差不多了吗？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 李小荷听见苏文宸询问之后，先是挨个掀了锅看看。 “已经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开饭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微微点头。 转过头，朝着远处的冯国良喊道。 “老冯，差不多了，你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一起先过来吃饭吧！” 听到苏文宸喊话。 不少社员们立马行动，陆陆续续的放下手里的东西。 径直走向河边，准备洗洗脸洗洗手，然后开始准备吃饭。 而且灶台这边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也立刻把一个个冒着腾腾的锅盖掀开。 哗！ 饭菜香味，瞬间充斥在整个场里地面。 一时间那些去河边洗脸洗手的人，脚步瞬间轻快了不少。 还有很多人直接不洗，随手拍了拍灰，往自己身上蹭了蹭，就准备拿着自己吃饭的家伙走过来排队了。 趁着还没人过来，李小荷先是直接给苏文宸打了满满的一大碗菜，又拿了两个窝头。 “场长，你先吃着，不够再过来。” 苏文宸倒也没拒绝，因为他确实也饿了。 因为这个时候开这种大车，那真是一个体力活。 苏文宸觉得要是开一个月下来，他都得练出一个麒麟臂出来。 接过碗之后。 苏文宸看了一眼，炖的软烂的土豆和豆角，别的不说，有一点他能肯定。 这豆角肯定是熟了的。 尝了一口！ 苏文宸发现多好吃倒也谈不上，毕竟这种只加了点油和盐的炖菜，你让谁来做基本也都一个样子。 不过对于干活的社员们来说，却也已经算是不错的饭菜了。 毕竟自己家吃的更差，甚至好些社员们家里故意让那些做饭差的人做饭。 因为这样能省些粮食，做饭好吃的人，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可能被允许露一手。 就在苏文宸和一大群社员们，随便找了几个砖头就坐在那里吃饭的时候。 远处。 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衬衣的人，骑着自行车缓缓走了过来。 由于经过一早上的干活，这边地上都胡乱的摆着许多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 结果对方刚一过来吗，自行车被一根木头绊了一下。 “砰！” 整个自行车摔到地上。 对方爬起来，先是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好像苏文宸不在这里。 然后直接愤怒的朝着远处的社员们喊道。 “谁是负责人？会不会干活？” “东西就这么乱放？绊倒人怎么办？” “还不快过来收拾一下，一群泥腿子干活都不会干。” “让你们过来吃白饭啊！” 而坐地在上的社员们，听到这话，立刻全部都看向苏文宸。 毕竟来人一看就是个干部打扮！ 如果是穿着跟他们一样都是乡下人，对方敢这么说，肯定有人二话不说就对骂了起来。 但是这种一看就是城里的领导干部的。 对社员们来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不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他们是不会愿意得罪人的。 毕竟很多人，连城里的售货员都能骂他们两句。 苏文宸眉头紧皱的看着来人，对方是县府办的副主任韩阳，也就是县里推荐过来盯着财务的副场长。 只是，对方这抹着油头，带着眼镜，车把手上还挂着个公文包。 这就让苏文宸完全没有看懂了。 你这是真来检查工作啊？ 老子这么大一个场长都在干活呢，你居然还跑这里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知道，也只是何县嘴上跟他说过的。 他可没有收到县里的文件，所以他直接就当不知道。 随后，冷着脸直接站了起来。 “韩副主任，好大的官威啊！你这是特意跑我这里耍威风了？” 韩阳完全没想到居然敢有人当众顶撞他。 而且还是这种嘲讽的语气。 他刚想怒斥对方，一下瞬间，觉得对方身影好像有点熟悉。 声音也似乎从哪里听到过。 不过瞬间，他冷汗就下来。 因为没一会儿他记忆里的一个身影，和远处的端着饭碗的身影重迭起来。 只是记忆中的身影，那个年轻人是穿着崭新的干部衬衣，意气风发的走进县会议室。 而现在这个，则是穿着带补丁的灰扑扑衣服，端着大陶碗，这就活脱脱一个普通的年轻社员啊！ 而且他刚刚起来的时候，可还特意瞅了一圈。 没发现苏文宸的身影，才想着借机竖立一下自己的威信呢。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场长，居然跟社员们坐在一起，而且穿的衣服也都一样的，谁家领导这么穿啊。 这时期，其实衣服还是有点分类的，大众的颜色主要是蓝色，绿色和黑色。 蓝色一般主要是工人穿着比较多，很多厂里的工作服都是深蓝色的。 军绿色以前只有军队穿，现在则是逐渐流行到整个社会了。 黑灰色和纯黑色则是农村地区最常见的穿着，因为这两种是最耐脏也比带颜色衣服便宜一些。 白色的衬衣这类衣服，是挺少见的，一般夏天只有领导或者是做行政文书工作的人才会穿。 说白了，这玩意好看是好看，但是干活真不行。 而且经常穿白色衣服的人，其实也是一种隐性的炫耀，这代表你告诉周围人，自己有一份体面又轻松的工作。 因为没人穿这个玩意下地干活或者是进工厂干活！ 所以一般穿这个的，人群中都是很醒目的，一眼就能认的出来。 可是他没想到苏文宸不按照常理出牌。 这跟一大群社员们穿的一样，这让他怎么找的出来？毕竟两人也就只见过几面。 距离熟悉可老远了呢！ 不过在看到苏文宸出面之后，韩阳也顾不上竖立威信什么了。 因为他已经得到风声，自己的靠山岌岌可危。 温副县长那边也未必能靠的过去，所以对苏文宸他是真的不敢得罪。 在听到苏文宸略带嘲讽的话语之后。 车也不扶了，直接一路小跑，朝着苏文宸跑了过去。 边跑边解释。 “场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来耍威风，我是县里推荐过来任副场长的韩阳。” “我过来。” 话还没说完，脚下一个不留神，又被一根圆木绊了一跤。 “砰！” 这一次更狠。 毕竟前面那个其实就是自行车被拦了一下，压根没摔着。 这次可能有点太着急，压根没看路，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 苏文宸看这样子，脸颊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也不用上来行这么大礼啊！脸着地，这得多疼啊！ 这算不算他给对方来了两个下马威啊！ 应该不算吧！ 毕竟这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们卸下来的那些圆木，虽然摆放的有点乱。 可是真没到那种把路堵死的地步。 所以这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 不过他还是说道。 “韩副主任？你没事吧！” 那边韩阳听到声音后也爬起来，先是看了看眼镜，发现没碎后，才对着苏文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场长，我没事，就是没看路摔了一跤，不碍事。” 说着又拍了拍白衬衣，不过现在前面白的部分已经沾染了大片的灰尘。 拍了拍灰尘，他又朝着苏文宸走了过去，不过这次他小心了。 是真不敢跑了。 一步一趋的来到苏文宸的面前，解释起来。 “场长，前面那个话是乱说的，我不知道你在这。” 苏文宸伸手阻止了一下。 “韩副主任，什么叫你不知道我在这？还有什么叫泥腿子？吃白饭的，你给解释解释。” “而且这话你也不该跟我说，该跟在场的所有社员们说。” “人家周围的社员们，辛辛苦苦的来支援咱们养鸡场的建设？你就是这么说人家的？” “如果你是这样的想法，那我对你能否胜任副场长一职表示怀疑。” “正好文件也没有下来，我觉得应该跟县委好好在商量一下。” 听了苏文宸的话。 韩阳顿时着急了。 “场长，我道歉，我检讨。” 然后转身又对周围的社员们说道。 “是我口不择言，没有照顾到大家的感受，我在这里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情。” 苏文宸看到这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韩阳居然会这样做。 当众给群众做检讨，一般人可接受不了。 对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苏文宸自然也不可能抓着不放。 而且这件事其实压根不算是什么大事。 就像韩阳想要借着自行车摔倒这件事，发飙竖立一下威信一样。 苏文宸其实也是，顺手利用韩阳这件事，顺便加强了一下自己的威信。 因为随着人多了之后，现场的社员们也没有那么好管。 特别是一些他们大队的好几个社员，有时候经常不拿自己当外人。 所以带队伍，有时候光有慈是没用的，还得有威。 韩阳在被苏文宸不知不觉间当了一只鸡，经过这件事之后，其他社员们看苏文宸明显敬畏了不少。 县里穿白衬衣的干部，都被训的跟个孙子似的，而他们又被县里的干部训的跟孙子似的。 这一合计，所有人顿时明白苏文宸这是真的出息了。 毕竟以前说再多，可是对这些没有见识过多少人的社员们来说，在没有具体参照物的情况下，很多社员们是不懂什么级别之类。 可是现在，有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县里干部作为参照物。 不少人才真的认识到，苏文宸他们是真的惹不起了。 苏文宸此时也挺满意，他跟社员们现在其实是有差距的，他不可能通过社员们竖立威信，因为双方已经隔了很多层。 就像狮子不可能通过去咬死一只兔子，去宣示自己的力量强大一样。 最起码也得鬣狗那一个级别的才行。 第133章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乱说！ 插曲过后。 苏文宸也没有想着，就借着这件事把对方轰走。 因为走了这个，也会来其他人。 现在这个，后台可能岌岌可危，这样才有可能专心为鸡场办事。 此时的工地上。 韩阳一身白衬衣，格格不入的跟着苏文宸一起往那边扛木头。 原本的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衬衣。 现在已经脏了几倍都不止，甚至还有两个地方，刮了两道小口子。 整个人也气喘吁吁的。 苏文宸看着对方的喘息的样子。 “老韩，不行就歇歇啊！不过你体力确实不行，你看人家老冯，还是市里调来的财务科科长呢。” “这小推车，推得又快又稳。” “还有以后可别穿这一身过来干活了啊，现在咱们这都是新建尘土飞扬的，你这恐怕干一天活下来，回去就得洗衣服了。” 韩阳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看了看自己衣服。 重重的叹了口气。 韩阳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自己这个副场长跟自己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由于县里已经好些年没有新建过厂子了，在加上他以前是被直接分配到县办公室干活的。 所以韩阳一开始以为他这个副场长，是那种跟县里的其他厂一样。 最多就端着茶缸，天天跟苏文宸还有市里派来的人，各种开会，明争暗斗，互相下绊子拉拢夺权。 他在办公室待了很多年，他自信在这方面，应该不会输给对方。 他昨晚可是辗转反侧，思考了良久，才最终想了一个很好的对策。 他要在没开始站稳脚跟之前，一开始就示敌以弱，尽量压低姿态讨好苏文宸。 然后找机会竖立威信，再慢慢拉拢市里的人，一步步的架空苏文宸。 一开始过来发现苏文宸不在，他就直接按照对策，先借题发挥竖立一波威信再说。 只不过发现苏文宸在现场后，他也不慌，直接按照计划讨好苏文宸。 该检讨检讨，该道歉道歉。 事情也确实，按照计划缓和下去。 只是当他终于回过神来，真到了实际地方看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好像他想的有点多了。 他完美的对策，目前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这扛木头，真不是人干的活！他有点扛不动了！ 现实跟他想的完全是南辕北辙。 顾副县长，当初跟他说的时候，可没说当副场长也要一起扛木头，一起干活啊！ 他是来当副场长的，不是来当建筑工的。 可是看着挥汗如雨的苏文宸。 韩阳好几次都想要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毕竟人家地位比你高，背景比你大，还都一样干活呢。 自己有啥资格反对的资格。 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苏文宸刚才说的，在那里一个劲用小推车运砖头的冯国良。 韩阳心中升起一丝愤懑的神色。 他娘的，这市里派了一个什么样的财务科长啊！ 这逼人也太能干了。 哪有财务科的科长，这么能干的？你就呆在那里指挥社员们盖房子不好吗？ 大家都是坐办公室的，你这么搞，我这边扛这么重的木头，都显不出我努力了啊。 这我还怎么讨好场长？ 妈的，狗东西一个。 然后转头对苏文宸说道。 “场长，我不累，我还能干，你瞧好吧！” 说着就又扛起一根木头，送到正在搭建的棚子那边。 此时对韩阳来说，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刚开始还能直接挥袖而去。 现在检讨也检讨了，道歉也道歉了。 现在如果不坚持了，前面岂不是都白做了？再加上靠山也不稳了，温副县那边目前也靠不上。 他只能抱住苏文宸这条腿了。 毕竟在这边好歹还是副场长，头上就一个人。 真回县里，那头上的婆婆可就多了去了。 而且他也不敢回去，顾副县的很多事，他虽然没有参与，可是都有所耳闻。 在这边躲躲别人可能还会忘了自己，这要是回去在别人眼前晃悠，那可完犊子了。 这要是被装进黑市这个大口袋里面，他估计一辈子也别想爬出来了。 傍晚。 干了一天活的社员们，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工。 晚饭工地这边不管饭。 不过苏文宸让大嫂中午的时候，窝头当时多蒸了一些。 准备晚上让每人可以带一个窝窝头回去。 毕竟他们这种是跟鸡场跟大队达成的协议，被派过来干活的，没有工资拿的都是工分。 所以积极性肯定是没有拿工资的时候高。 苏文宸也就只能在伙食这方面，下点功夫了。 一点玉米面对他们鸡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鸡舍早一天盖起来，他们就能早一天产鸡蛋。 所以在这方面苏文宸还是舍得的，他其实还用了点心理上的小技巧的。 因为他一开始就打算中午和晚上管两顿。 如果一开始就说每天管两顿饭。 那么晚上同样给一个窝头，别说提高积极性了，不埋怨苏文宸都算是好的。 可是他前面只说管一顿中午饭。 社员们对比大队来说，也都觉得比大队那边强就能够接受。 这个时候临近下工，苏文宸又突然宣布大伙干活积极，所以晚上每人都可以带一个窝头回去。 东西虽然不多。 可是对社员们来说，这就相当于额外捡了个大便宜。 也会让社员们产生，一种惊喜的感觉和额外的成就感。 苏文宸看着每一个社员们，都咧着的大嘴和露出整齐的大黄牙，高兴的把窝头揣到怀里，或者拿在手里。 一脸兴奋，边跟自己大队的社员们聊天，边往自己大队的方向走去。 苏文宸清楚，明天这些人肯定会更努力干活。 冯国良和韩阳也走了过来。 冯国良则对着苏文宸一脸佩服的点点头。 “场长，还得是你有办法！这下明天他们可得下死力气了！” 这边冯国良显然是琢磨出点味道来了。 今天因为努力干活可以多领一个窝头，那么明天他们肯定会也想要多一个窝头，自然会更加努力干活。 毕竟冯国良跟顺风顺水的韩阳不同，他是吃过苦的。 因为跟坪村大队这边不同，他老家穹山县那破地方，有山有林子，土地资源自然就少了很多，产出的粮食也少很多。 所以他非常能理解这种额外食物的奖励。 更别说他们的窝头，可不是大部分社员们家里吃的带玉米芯子的那种。 如果是那种粗到拉嗓子眼的窝头，或许社员们也没有现在这么惊喜。 可这种纯玉米面的，在不少社员们家里都是当成细粮来吃的。 韩阳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些社员们，他不懂为什么一个窝头，这些人就这么高兴。 窝头不是经常吃的玩意吗？难道这几个大队连窝头都吃不起了吗？ 他们这边最近几年也没闹饥荒啊？也没听哪个大队饿肚子啊。 “场长，冯科长，你来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不明白？” 苏文宸摆了摆手。 “没啥哑谜，就是调动一下社员们的积极性而已。” 说着看向韩阳。 此时经过一下午的磨砺，韩副场长的油头已经沾满了各种泥土和木屑。 白色的衬衣也已经快要看不来了。 苏文宸没想着压着对方，天天来这边扛木头。 毕竟是场里的领导，苏文宸可以给一个下马威，但是他也不会太过分。 甚至如果一开始对方不搞这么一出，这一下午的力都不用出。 “老韩，你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韩阳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他都装了一下午孙子，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而且真回去了，那能有啥好果子吃吗？ 于是赶紧表态。 “场长，我不累，真的，我现在还能继续干。” 说着就想给苏文宸演示一下。 苏文宸赶紧拦了一下。 “你看，你又急！” “你这个性子可不行啊，来的时候，自行车被绊倒就要发火，结果急匆匆的没走两步又被绊倒了。” “我压着你干一下午，就是让你冷静一下，然后再给你安排任务。”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听到这话，韩阳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刻保证道。 “场长，你安排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苏文宸点点头。 “这样，你明天开始就多去县里的电业管理局那边多跑跑，让他们尽快把电力接过来。” “而且到时候你顺便也问问，能不能把我们周边两个大队都一起覆盖上。” 听到苏文宸安排，韩阳立刻高兴了起来。 这下，终于不用扛木头了啊。 而且跑电业局这事跟他专业对口，毕竟县里这些部门找谁说话好使，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另外他们养鸡场是市里产业，电业局也不敢故意卡他们的手续。 于是直接打包票道。 “场长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让他们尽快的把电接过来。” 苏文宸看着对方自信的样子，就知道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他还是嘱咐道。 “现在咱们场虽然初建，可是有些人，该招待还是要招待的。” “到时候招待费用，你按照正常的流程给我，我签字后去找老冯哪里领钱就行。” 对苏文宸来说，他们虽然不怕县里的部门，可是很多麻烦也没必要惹。 老人家的话，苏文宸可是一直记在心头。 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像是电力这种部门，那肯定是能拉拢就尽量拉拢了。 毕竟这个时候用电，就是大城市也不可能全天候供应，所以这个电力什么时间段供应，这都需要鸡场跟电业局沟通协商的。 就像他们养鸡场来说，白天一般不太需要电，之后到了傍晚之后，才需要打开灯光给鸡群补光，这样可以促进鸡群的快速发育，让母鸡可以提前一段时间产蛋。 韩阳在听到苏文宸居然愿意招待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场长，这个咱们就算不招待，他们也不会故意卡我们的。” “所以这个钱，我们就算不花也可以。” 苏文宸摆了摆手。 “该省省，该花花，跟电业局搞好关系，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因为每天什么时节供电，对我们鸡场来说影响很大，要是天天大白天的给我们供电，这电的效果要大打折扣的。” “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电业局搞好关系，让他们最好按照我们的计划的时间来供电。”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韩阳顿时明白了。 “那行，我明白了场长，你看我表现就行。” 苏文宸看了看天色。 “你住县里，快回去吧！别一会儿天黑不好走了。” 韩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好像确实不早了。 也不推辞了。 “那我走了场长，你等我好消息吧！”说着往自行车那边跑去。 冯国良走过来看着韩阳的背影说道。 “场长，你的相信他？” 苏文宸回过头看了冯国良一眼。 “什么叫我相不相信他，他要我相信干什么？” “他是副场长，是要让组织相信他，而且他只要能完成组织上交代他的任务就可以了。” 只是苏文宸没说的是。 在养鸡场，他代表组织。 冯国良顿时知道自己失言了。 挠了挠头。 “那个场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文宸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乱说。” 毕竟他对于几个人的安排，其实就能看出来。 现在虽然缺人，可按理说应该是苗远留在这边做后勤管理，冯国良出去跑比较合理。 但是对方很明显在说话情商这一块，还是有待加强。 而韩阳能在县府办干到副主任，别的不说，但是招待人，拉关系对方应该还可以。 想到这，苏文宸看了一眼冯国良。 如果不出意外。 这货这辈子可能财务科的科长就到顶了。 甚至如果不是时机赶得巧的话，自己这个鸡场也是新建的，对方这个科长恐怕也捡不到手里。 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老冯，把今天坪村大队送菜的单子入完账，就歇歇吧！” “以后每个月给大队结一次账就行。” “对了，以后没把握的话少说，要不然指不定惹到什么祸在身上。” 第134章 看我干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干了一天的活。 就在苏文宸回去的路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苏文宸的面前。 庄林眼神中略带一丝惆怅。 并且微微有些颓废的看着苏文宸。 “阿宸，有时间聊聊吗？” 苏文宸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毕竟昨天自己给了对方一个工作指标，对方说是收拾一下。 怎么看这个样子像是有家人去世了？ 在苏文宸的印象里，庄林可是一个孤儿。 只有一个二叔，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在哪个农场里改造呢。 说不定在不在了都是个未知数。 两人走到路边。 庄林一脸怅然的说道。 “我可能要食言了，我没办法来你这边帮你了。” 苏文宸有些皱眉的看着对方。 “你确定想好了？” “要知道我就算是场长，名额也不是随时都有的。” “你要是反悔，以后也就只能正常通过招工考试来进行了。” 庄林仰天看了看夕阳映照下，橘黄色的天空。 声音有些呢喃的说道。 “我终究还是没办法，生活在太阳底下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不解。 “你跟我这打哑谜呢？说什么不能生活在太阳底下的屁话呢？” “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 “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如果能帮忙，我肯定会帮忙。” “如果不能帮忙，你也别怪我，可是你这一上来，说一堆没用的。” “怎么着？让我猜啊！” 庄林苦笑了一声。 “这件事你帮不上忙的，算了，事到如今，也就不瞒你了，昨晚你院子里的那个东西是我扔的。” 苏文宸先是有一丝疑惑。 “什么东西？” 随后想起那个记载着黑市信息的油纸包。 “我尼玛，你小子阴我！” 庄林眼中带有一丝歉意的看着苏文宸。 “不好意思啊！阿宸！本来是想着借你跳出泥潭呢。” “可是挣扎了半天，发现还是陷了进去。” 苏文宸此刻看着庄林，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沉默片刻。 苏文宸眼神认真的看了对方一眼。 “说说吧！你原来的打算，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去举报你。” 庄林听到这话，笑着看向苏文宸。 “我今天来找你，自然就不怕你去举报我！” 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 “我小的时候，是被一个老瘸子救助的。” “也是他的帮助，我才有机会上学，有机会认识你。” “不过他帮助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久违的父爱。” “于是我开始讨好他，取悦他，他喜欢聪明的孩子，我就开始拼命学习，就这样我成为了那些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也是离他最近的一个。” 苏文宸直接伸了伸手。 “停！” “我没兴趣听你说什么，跟一个疑似前特务的黑市掌控者，讲什么父子情深。” “我只想知道，你前面打算怎么利用我逃脱制裁。” 对苏文宸来说，在知道庄林拥有黑市身份之后，他的警惕性就已经拉满了。 至于对方想讲什么父子情深，又是什么多么努力，又是多么迫不得已。 从而引起苏文宸的同情心，让他降低警惕。 那苏文宸只能说，那不好意思，同情不了一点。 因为在苏文宸看来，这个世界命运悲惨的人可太多了，这要见一个同情一个，那完了。 这辈子就别干其他事情了，光同情别人就完事了。 而且他就算同情，也只会对以前那个，结伴一起去人家地里偷地瓜的庄林同情。 至于眼前，这个疑似是黑市太子似的人物，他的眼中只有警惕。 在苏文宸看来，对方的每一句话，真实性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庄林能从对方培养的众多继承人中，脱颖而出。 然后你说他是一个善良的天真小伙？ 苏文宸反正是信不了一点。 看着自己的故事，才刚刚展开，还没等到高潮呢。 就被苏文宸直接拦住了。 庄林也露出惋惜的眼神，此时的脸上也在不复之前颓废的神色。 “哎呀呀，阿宸，你看我就说黑市这个身份是个泥潭，知道我身份之后，你看现在连故事都不给我讲了。” “我可是酝酿了好半天，才酝酿出那种颓废的感觉呢！还有故事我可是来之前揣摩了很久呢！”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你别说没用的，说重点！” 庄林随意的从身边掐了根草尖，叼在嘴里，神色轻松的看着苏文宸。 “其实，我一开始就收到县里要下手整治黑市的消息了，所以我才报名去下乡的。” “毕竟正常来说，我这种独生子女压根不需要去下乡。” “当时只有阿宸你愿意拿出一个工作指标给我，让我免于下乡。” “停！” “别拉关系，说重点！” “啧，真绝情啊！一点关系都不给拉近，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你别开口了，去跟公安开口吧！” 说着就要离去。 看着苏文宸要走的样子，庄林也拿捏不准了。 毕竟自从苏文宸从被他爹打过一顿之后，就不去黑市那边跟他来往了。 特别是后面猛地窜起来，他已经完全搞不明白，苏文宸具体的想法了。 “行行行，我说！我说！” “事情很简单，其实说白了，就是本来我打算投靠你，跟着你混，然后借着你这边弄死其他人，借机洗白自己的身份。” “说实话，其实我真的没怎么参与黑市那边的事，人家那边也不听我指挥，所以我这算不算是为民除害？” 苏文宸笑着一声。 “这我说了可不算，不过你这边改了主意，是因为昨晚死在河边的那个人吧。” “要不然，我等的恐怕是你热情洋溢的工作状态了。” “所以那是你的亲信？对方真的是自杀？” 庄林苦笑一声。 “是啊！谁能想到呢！” “本来我打算这边借你脱离出去，然后他那边躲出去就行了，凭他的本事带着钱财，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娶个老婆过个正经日子不好吗？” 苏文宸有一点有些疑惑。 “不对啊，不是说只有那个人见过你吗？他死了不是正好吗？” “这下彻底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了，你来我这自爆个什么劲？” 庄林摇了摇头。 “要是这样就好了，他早就知道我的打算。” “所以在去找我之前，故意把我的身份，安排给早市那边的人了。” “估计最晚后天，你就得去农场找我了。” 听到这话苏文宸有些震惊。 “不是，他都能为你去死？然后又故意给你埋雷？你这不前后矛盾吗？” “你们这是玩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庄林嗤笑一声。 “很简单，他不想我抽身出去，他觉得我如果抽身，早市摊子就散了，很多兄弟也就回到从前了。” “有一点我确实没骗你，我跟黑市那边真没什么牵扯。” “最多就是早市这边能牵扯到我，所以我最多就因为投机倒把进去几年。” “枪毙什么的，如果不给我扣帽子，我还真不够格！” 随后有些咬牙切齿，声音也加重了不少。 “而且那个老东西忠心着呢，他怎么可能让我去死！” “他只想让我进去，以后出来也就只能带着他那群人一条路走到黑了。” 苏文宸听到着，顿时有些无语。 碰到这种忠仆，估计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吧！ 明明眼看要成功上岸，却又被最信任的人一把拉了下来。 然后对方还转头嘎了，这找人出气都找不到。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打算干什么？让我保你？” 庄林摇了摇头，看着远处一路过来的公安。 “不是，我是来找你表忠心的，毕竟我在进去前主动找你解释，和进去后你自己知道，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我还想等着出来跟你混呢！” 苏文宸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真没想到对方的诉求居然是这个。 直接点点头。 “行，到时候你出来如果愿意，可以来找我。” 对苏文宸来说，现在的庄林确实算是一个人才了。 以前他让对方过来，其实更多看的是情分。 而现在单纯就是看对方的利用价值了。 一个聪明人，对苏文宸来说，进去一次还真不算啥事。 就在这时，两个公安骑着自行车来到两人的身边。 看到苏文宸之后有些迟疑。 “苏场长？这人你认识？” 毕竟两人对苏文宸还是很熟悉的，要是苏文宸开口，他们其实有点为难。 苏文宸点点头。 “认识，差点成为我们养鸡场的员工，你们是来找他的吗？” 两人点点头。 “是的，有人检举说他就是早市那边的实际控制人。” “苏场长你看？” 苏文宸摆了摆手。 “既然有人检举那就带走调查啊！看我干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听到这话，两人顿时放心了。 庄林却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阿宸，你真绝情啊！” “算了，我不计较，不过你得记得自己说的话啊！” 两个公安却打断了庄林。 “行了，别拉关系了，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多说几句话，就以为攀上关系了。” “你放心，早市那边事不大，你还年轻最多十年就出来了。” 听到这话，庄林顿时无语。 你可真会安慰人，还最多十年！ 就这样一个公安在前面载着庄林，另一名则跟在最后面，怕庄林逃跑。 苏文宸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 今天他能被庄林利用一次，可不能再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苏文宸缓缓的闭目，开始复盘了一下事情的全过程。 发现这件事，主要是信息的缺失。 他有点过于相信原来的记忆了。 很显然，以前的自己，看到的东西也未必都是真的。 以后要注意这个问题。 至于庄林这个人，再苏文宸看来，还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 在发现计划出现漏洞之后，对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跑一个是自首。 对方跑自己这里来解释，其实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显然对方也不敢笃定，他一定就没事。 而且苏文宸在复盘的过程中，发现庄林两次都在试图拉进两人间的距离。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警惕性比较高。 所以没成功。 这么看来庄林过来，这是准备了三个计策对我啊。 如果看到自己心软，那么很有可能让自己开口帮忙，毕竟能不进去，谁愿意进去呢。 只是两次拉关系的机会，自己都没有让他说出口，所以对方准备的一系列话术，估计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用最下策，也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在跟公安展示了跟自己的关系之后。 就算他不表态，其实在一些小事情上，那边也会酌情考虑的。 别的不说，最起码不会往对方头上扣屎盆子。 估计庄林也是怕。 万一出什么意外，非要觉得黑市得整个头头出来定罪，那他就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第135章 初步落成！ 时间在鸡场的建设中快速前进。 原本残垣断壁杂草丛生的空地上，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一圈由红砖构成的围墙，此时已经初具规模，围墙里面，左侧就是一间间跟大队那边类似的临时鸡舍，此时里面住满了叽叽喳喳的雏鸡住户。 侯国忠正带着一堆新招工人，一步步讲解后面要怎么照顾鸡苗，出了问题要怎么解决。 而右侧则还是一片工地繁忙的景象。 好几个拿着图纸的人此时正在给苏文宸讲解。 “苏场长，这是我们按照你们要求设计的保温鸡舍。” “我们外面的墙体采用两层包砖中间悬空的方式，如果你们后面能买到隔热泡沫，可以夹在中层那样保温效果是最好的，或者带点稻草也都能凑合有点用。” “由于你们对温度需要需求很高，所以每间鸡舍我们没有设计的过于宽敞，那样不利于保暖。” “所以每间鸡舍一般三千多只母鸡就可以了，冬天可以稍微加一点，夏天最好控制的少一些。” “另外还有排气口，我们已经给你们预留了十二个排气口，一般冬天打开两三个就可以了。” “除非你们的火道烧的温度太高，那样可以适当的多打开几个。” “最后排风扇这边也按照你们的要求，给你们设计了安装位置，一共可以装六台。” “苏场，你看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说出来，我们现在解决，要不然开始施工后就不好改了。” 对苏文宸来说，对方其实把他们这边需求，基本全部考虑到了。 在这个年代，他这个鸡舍，绝对算是国内最先进的一批了。 就算是跟未来的鸡舍比，也就是少了一些后世才出现的机器和一些智能化自动化的设备而已。 现在绝对算是极其先进了。 而且工程院那边都已经把总工程师都派了过来，也不是真就看自己的面子，而是看在市里两位大佬的面子。 这个时候，他要是借着这个机会频频改图纸为难人，那不是得罪人吗？ 所以苏文宸上前感谢道。 “李总工，我这边没问题，就算是有问题，也是在想该怎么感谢你们工程院啊！” “还让你这个总工程师来一趟，我们也真是过意不去啊！” “你这样，我们这边也没别的能招待你们的。” “中午，我让人安排一下，你可一定得尝尝我们这边特色蓝水大公鸡啊！” 听到苏文宸的话，李总工眼中一亮。 “蓝水公鸡？那我可真得尝尝了，现在市里不少厂里都传的可邪乎了。” “说是吃了之后再吃其他鸡，都觉得在味同嚼蜡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没那么邪乎，就是我们这种公鸡，肉质要更加细嫩和紧实一些。” “待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其实吃多了也就那样，主要就是很多人买不到所以才这样说。” 李总工听到这话颇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文宸。 “那你们蓝水鸡场这边不养那种公鸡吗？我听说你们卖两块一斤呢。” “好家伙，比猪肉都贵，除了工厂那帮子人，别人都吃都吃不起。” 苏文宸摇了摇头。 “养那玩意不划算，同样的粮食养鸡，那玩意吃十斤的粮食，最多能产两三斤肉出来。” “我要是喂养母鸡，最少能产五六斤鸡蛋，等母鸡淘汰了，还是能产两三斤肉出来。” “你说这还用选择吗？” 对苏文宸来说，蓝水公鸡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但现在真属于算是奢侈品，只有领导和一些工厂招待才买得起。 他养蛋鸡产出的鸡蛋，是能够解决市里居民买不到鸡蛋的民生问题。 是能够帮领导解决麻烦的！ 这样才能进步嘛！ 养公鸡，只能解决领导的口腹之欲，这玩意领导才能吃多少？ 所以刚大队那边养几只就可以了，没必要国营鸡场也一起搞。 他现在对养鸡场发展战略很简单，那就是第一步先成功岚市最大的鸡蛋供应基地。 最好能够供给全市居民一半以上的鸡蛋。 毕竟他现在动用用了国家这么多的资源，也得给国家办事，给人民群众解决问题啊！ 要不然别说建鸡场了，一个电的问题都能难为死他啊。 而听到苏文宸的话，李总工瞬间明白了，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公鸡玩意确实不如母鸡划算，而且现在市里别说那些工人家庭了。” “我家都攒了一堆的鸡蛋票，市里搞得现在鸡蛋越来越贵，鸡蛋票却越来越便宜了。” 苏文宸笑了笑，对于这种情况他知道原因，毕竟现在拿着鸡蛋票去供销社也买不着鸡蛋，特别随着马上要进入冬季，按照以往的常识，鸡蛋会更少。 所以有些缺钱的就会选择出售手里的鸡蛋票，卖的人一多，那些票据贩子肯定会压价的。 毕竟人家都冒进去的风险干这个了，也别指望对是个好人。 “李总工你要是需要可以来我们大队这边买两斤，不过要是入冬前，我们这边的保暖鸡舍建好，那么我们第一批蛋大概率就可以在年前出来了。” “那可就太好了，这两年市里很多人都快忘了鸡蛋啥味了，这价格长得快跟猪肉一个价了，还跟猪肉一样难买。” 随后苏文宸在坪村大队这边招待了对方一顿。 不过对方并没有喝酒，因为下午对方就要去公社那边谈修桥的事情。 对于这事，苏文宸起了个牵线搭桥的作用之后就没再管了。 毕竟修桥是地方的工作。 而且由于桥是通往市里边的，市里大手一挥出了一半。 直接给贺飞槐眼睛都笑没了，他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不过他也有些感慨苏文宸的面子居然这么大。 在送走工程院的人之后，苏文宸回到蓝水鸡场这边。 现在这边被苏文宸分成了两个区域。 里面一块是用围墙围起来的工作区域，里面是鸡舍区，办公区，配料和饲料加工区，肥料存放区，堆肥区域等等。 整个区域差不多占了三十多亩地。 而员工宿舍区和功能区的食堂澡堂，苏文宸都建在了，外面上风口的河岸这边了。 苏文宸刚走进鸡场的大门。 传达室的人，立刻跟苏文宸打了个招呼。 “场长，你回来了。” 苏文宸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嗯，对了老苗他们在场里没有？” 传达室的人想了想。 “在的，吃饭完就一起结伴回来了，只有侯科长没见到人，不知道是没出去吃饭，还是没回来。”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我知道了。” 一路上，不时有员工，跟苏文宸跟打招呼。 此时他们这边已经招收了第一批员工。 一共只招了六十个。 本来苏文宸以为暂时应该够用了，可是没想到光保卫科那边就分去了二十个。 就这还不够用，毕竟要分白天和夜晚两拨人。 特别是晚上，就算是现在鸡苗没人偷，可是料仓里那全都是玉米是粮食啊！更别说还有粉碎机，搅拌机这种值钱的机器了。 要是没人保卫科，绝对有人晚上摸进来，拆零件当废铁卖。 走进办公区，这边人明显就少了很多。 现在场里建立初期，苏文宸不想搞得特别臃肿，所以场办这边他就要了一个叫许向前的年轻人。 对方还担任他的秘书。 本来这个人选他是打算留给庄林的，可惜最后各种阴差阳错的进去了。 不过后来他打听了一下，时间并不算久，也就八年就出来。 毕竟庄林不是单纯的去早市卖东西，而是涉及到，私下里组织别人，买卖东西。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 苏文宸刚走进办公区，就发现现在鸡场里的几个领导都聚在一起聊天。 在看到苏文宸之后，立马都起身说道。 “场长！”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哟，都在呢！都吃完饭了吧！那正好借这个机会，大家开个会，商量下保温鸡舍那边的事情。” 听到苏文宸的话。 由于这段时间跟苏文宸混的比较熟，冯国良笑着说道。 “我们刚才还说呢，场长跟李总工去吃大公鸡也不带我们，就留我们几个去食堂啃土豆。” 苏文宸摆了摆手。 “废话我自掏腰包，怎么可能叫你们，而且带你们人家李总工还怎么吃，一只小公鸡就两斤多，你们几个一去，一人一筷子肉就没了，请人家吃土豆是吧！” “行了，想吃鸡肉自己去买去，别来占老子的便宜。” 这时县里派过来的韩阳却出声说道。 “场长，请李总工吃饭也是为场里办事，你自己掏什么钱啊！” “对啊！这种事情报销就行了。”苗远也出声道。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光是场里的事，还有公社那边要修桥的事情，而且几块钱的事情不至于。” “还是说正事吧！” “保温鸡舍那边的设计图都已经给出来了。” “距离入冬就剩两个多月了，现在马上就要秋收，干活的社员们也要撤走了。” “毕竟在怎么赶工期，也不能耽误秋收工作。” “所以大家商量一下，这个保温鸡舍要怎么样建，才能够在入冬之前完成。” 第136章 不需要跟别人请示的感觉可太爽了 苏文宸这话一出，几个人沉默了片刻。 冯国良眉头有些紧皱的说道。 “这时间有点太紧了，毕竟秋收怎么也得持续一个多月啊！” “等秋收结束二十多天我觉得光盖一间保温鸡舍都够呛，更别说我们还要盖三间以上了！” 只有苗远听到这话也点点头。 “主要是现在都在秋收，不可能有空闲的人来支援我们。” “毕竟咱们这边又不是跟市里一样，有一大帮小年轻天天闲的乱窜。” 苏文宸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你说我们去市里招一批工怎么样？” “现在好多工人家庭不想孩子下乡吗？咱们这边虽然距离市里没多近，可也没有多远啊！” “再说这样就不算是知青了，休息日也可以随便回家了。” “我相信对市里那些工人家庭的孩子肯定是有吸引力的。” 听到苏文宸的话，苗远有些迟疑的说道。 “吸引力肯定是有的，即使我们这偏了点，可是好歹是一份正经的工作。” “毕竟现在住在市里的可一大堆都没工作的。” “只是这些人能干的了吗？毕竟这砌墙垒砖这活，虽然不需要啥手艺，但也不是啥人都会干的！” “咱们这个又要提前预留火道，又得预留通风口和排风扇，怕是这些人整不明白啊！” “别到时候保不保暖的不清楚，鸡舍先整塌了！” 苏文宸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的知青，可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也有道理，这些人都读过书，当工人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种地盖房子砌墙肯定手生的很，就算能教出来我们时间也来不及教。” 听话两人都这么说冯国良也有些叹气。 “这么看来，入冬前保温鸡舍要建起来有点不太可能了。” “估计最早也得拖到入冬之后了。” 听到这话，苏文宸有点不太甘心。 他们费了这么多功夫，可就是希望第一批鸡蛋，能够年前出来。 如果年后的话，其实早两天晚两天，区别就没有那么大了，那还费那么大劲干什么？ 苏文宸思虑片刻，直接道。 “不过，这些人盖房子不行，咱们用他们挖坑总会吧，让他们趁这段时间，先挖地基！” “这样等秋收结束，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在上面盖了。” “毕竟盖房子一小半的功夫都是前面在打基地上面，要是直接盖可是会节省不少时间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苗远立刻点头赞同。 “这样确实可行，这样只要几个老师傅带着画线，挖坑就行，毕竟几个人这些大队肯定是能省出来的。” 苏文宸随后又补充道。 “另外这段时间咱们鸡场的车和拖拉机，也全部都到附近大队去帮忙运粮。” “那边提前完工一天，咱们这边也就能提前完工一天。” “甚至如果咱们这边地基提前挖好，就让这批人帮着一起收。” “然后保温鸡舍需要的砖瓦木料保温材料，咱们也都提前准备好。” “那边一结束，咱们这边就能直接开始，大家齐心协力，我就不信入冬前建不起来。”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韩阳立刻狗腿的附和道。 “场长你下命令吧！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对于韩阳来说，养鸡他不懂，建鸡场他也不懂。 但是拍马屁他是专业的，而且别管懂不懂的，领导说的对就对了。 这段时间他也是吓坏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紧紧抱住苏文宸的大腿，绝对不松开。 随着黑市的人大部分都被抓，顾副县长直接被牵连进去。 还有不少其他人也都牵连了进去。 温副县长虽然没有被牵连，可是少了顾副县长的配合，也马上低调下来了，直接成了何县长的应声虫。 这个时候韩阳是无比庆幸的，因为他觉得要是不来鸡场这边，恐怕下场也不会特别好。 所以他现在对苏文宸，那也是如同应声虫一般的存在了。 听到韩阳狗腿子一般的发言，冯国良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觉得这副场长真没骨气，一开始耀武扬威的，结果怂的比谁都快。 不过随后他就附和道。 “场长，还得是你办法多，我觉得听你的肯定没错。” 苏文宸听到这两个马屁精的话，顿时无语。 “你俩给我滚一边去，特别是老冯，你以后少跟韩副场长学那些没用的。” 苏文宸没想到这一段时间下来，冯国良那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拍马屁了。 随后转头对苗远说道。 “老苗你觉得呢？” 苗远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别的都没有什么问题，人好招，其他物料也都好准备，可是这个隔热泡沫比较难搞。” “我这边，打听到沪市的塑料制品七厂生产过这个玩意，热水瓶塞你知道吧，就是他们首个生产出来的，他们肯定是符合我们的标准。” “不过我打电话过去说了诉求之后，人家只给了一句，得等着，随后就直接就挂了。” “后面我又联系了好几次，都是等着。” 随后有些试探性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要不我亲自上门一趟试试？” 韩阳听到这，立马表态。 “我觉得，我去也可以，咱们去个副场长人家才能重视。” 听到两人的话，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重视个鸡毛，人家连他这个场长也不可能放在眼里，毕竟塑料厂这个时候生产的东西不可能卖不出去。 所以去沪市这种好事，怎么能轮到你们呢！ 苏文宸直接说道。 “这样吧！趁这段时间事不多，我带人去一趟，万一要是对方提什么要求我也能做主。” 苏文宸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去一趟这个时代的大都市。 别的不说，现在有些东西还真就只能在这种，最顶尖大城市才能买的到。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两人有些失望。 特别是苗远，他还以为苏文宸不爱出门呢，毕竟来场里这么多天，一般去市里的活对方都交给自己了。 结果没想到，场长这是压根看不上岚市这种中型城市啊。 还以为能借机去一趟沪市呢！ 不过苗远没多说什么，领导都决定了，你还能说什么，不想混了啊？ 他也清楚，这种去大城市公费旅游的事情，搁谁身上谁不想干？ 没见平时不吭声的韩副场长，第一个就跳出来了吗？ 看到没有人提出异议，苏文宸非常满意。 他辛辛苦苦的搞国营样鸡场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在这个年代，能光明正大的享受一些东西吗？ 像是这种公费出游的好事，他肯定是不能谦让给别人的。 最起码第一次不能让给别人。 想到这，苏文宸也意识到，难怪那么多人想当一把手。 这种很多事，不需要跟别人请示的感觉可太爽了。 要不然想出个远门的话，还得找单位领导批准，到时候肯定又是得赔笑，又是得请求的。 还未必能按照心意实现。 这个年代可不是以后，出门要是没有单位或者是公社的介绍信的话，那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估计得当成盲流送去农场。 随后拍了拍韩阳的肩膀。 “老韩，我走了这段时间，你作为副场长可得担起事情来啊！” “我这一走少则几天，多则半月，我回来可不想，看到鸡场一团乱麻啊！” 听到苏文宸的话，韩阳立马拍了拍胸膛。 “场长你放心，肯定不会，我在这段时间带领大家守好鸡场。” 苏文宸点点头。 “那就好，老苗，去岚市那边招一批待业青年的事，我就交给你了。” “而且这一次可以采用考试和面试结合来选拔，考试分占一半就行，剩下的让他们来实地给咱们挖地基，比如一人三十分钟，或者一个小时，按照挖的土多少平剩下的那一半分数。” “而且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谁挖的多，谁挖的少，一目了然，就算有人都不好使。” “毕竟这批人，一开始的工作就是挖地基和跟着建保温鸡舍，等后面建好之后，再看看具体分到哪个部门去。” 听了苏文宸的话，苗远顿时陷入短暂的呆滞。 “呃~让他们来白干一顿活？会不会有点太过分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中午让食堂管一顿饭，想来找工作，还一点力都不愿意出，这怎么能行呢？” “而且那种偷奸耍滑的不来更好，让他们去乡下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吧！” 在苏文宸看来，这个时期肯干活的老实人，肯定不会介意挖一两个小时的土。 那种介意的斤斤计较的，也不是他们要招的人。 说完之后，苏文宸刚想走，又想起什么对韩阳说道。 “哦，对了老韩，那个招工这事，也给你俩指标，咱们场里领导都是一样，每人都是两个。” 听到苏文宸的话。 这一次韩阳是真的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场长，我也有呢！” 苏文宸斜了对方一眼。 “废话，你不是领导啊！你是除了我之外最大的领导！” “你记住，你现在已经不是县里的韩副主任了，你现在是蓝水县国营养鸡场的韩副场长！” “虽然你是县里介绍过来的，但是也别把自己当外人。” “以后有空，多考虑考虑鸡场的发展，别老一天就想着怎么拍马屁。” “给老冯都带坏了，咱们可远还没有到那种，躺在功劳簿上晒太阳的时候呢。” 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我先去收拾了，等明天我就不过来了，有事可以去坪村大队找我，我到那边招待所，会给场里留个电话的。” 下一刻，苏文宸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大声喊道。 “向前！向前！” “你写两张去沪市的介绍信，拿来我办公室我签字盖章，明天你也休息一天回去准备一下，后天陪我去沪市出趟差。” 第137章 这人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看着苏文宸风风火火的背影。 韩阳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苏文宸居然会这么说，对方真把他当成自己人吗？ 回忆了一下，他来的这段时间，对方也确实没有故意孤立或者是为难他。 难道对方是真心的？ 我真能成为这边的自己人？ 想到这，韩阳觉得也许他可以试试呢，再不济还能比现在四处不靠更差吗？ 另一边冯国良看着苏文宸的背影，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沪市啊！我也没去过呢！听说那边好东西可多了，场长怎么不带我去呢！” 韩阳听到这话，瞅了冯国良一眼。 “冯科长，你还想去沪市呢，这段时间账目都理清楚了吗？理完了就送我办公室一份。” 说着转身往自己办公室里走去。 等韩阳办公室门关上之后，冯国良跟苗远吐槽道。 “老苗你看，场长还没走呢，他就抖起来了！” “咱们俩可得一条心，可不能让他乱搞。” 苗远看了冯国良一眼，叹了口气。 “老冯啊，你这个脑子啊，以后还是别说话了，管好你的帐就行了。” “场长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看着有些幼稚的冯国良，苗远是真的有些疑惑，这人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这人要是在石泉鸡场那边，估计得被人整死八百次了。 甚至在这边，如果不是场长护着，估计这人也待不了多久。 明明前面场长一番话，就是要团结整个领导班子齐心协力往前走。 你却非要这个时候，拉着自己出来搞两派，这不是给上赶着给场长上眼药吗？ 作为经过石泉那边，从辉煌到没落的苗远非常清楚，一旦明确拉开两个派系，那么场里就别搞发展了。 整天内斗就完事了。 他们石泉那边为啥一次鸡瘟，直接两年下来都缓不过来劲。 真是鸡瘟就那么厉害？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说到底，鸡瘟只是引爆两个派系之间的矛盾而已。 当时他们主要是一边人觉得要笼养，一边人觉得要散养。 而且在这个两个派系之间，还夹杂着土鸡派，洋鸡派，杂交派。 反正当时就跟唱大戏似的，你同意我就反对，各个部门全部都互相不配合。 长期在这种气氛下。 就是工人也被各种搞得没心思喂鸡和清理鸡粪了。 这种情况要是能搞好鸡场，那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这边为啥发展的这么快，甚至保温鸡舍都没做好，就直接敢先在临时鸡舍那边，迅速上马六千多只鸡苗。 说到底是他们这边就苏文宸一个声音。 大家劲往一起使，很多事情就要好办的多。 苗远可不想这边也跟石泉那边一样，整天互相扯后腿唱大戏。 不过苗远也清楚。 只要苏场长不走，这边肯定不会到那种地步。 毕竟对方背后站着市里两位大佬，只要他自己不乱整，鸡场谁敢跟他唱反调啊！ 而且人事权可是在对方手里握着呢。 对方虽然没办法剥夺他们的干部身份，但是被踢出养鸡场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样就算回市里，能找到新的下家，估计职位也得降低不少了。 苏文宸的办公室里。 此时一个年轻人正拿着两张介绍信走了进去。 “场长，我写好了！我的真能跟着去沪市啊！”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废话，要不然我跟你开玩笑呢！” “明天回去准备一下，如果要买什么，钱票什么的都提前准备好。” 显然苏文宸也知道，这个时候去一趟大城市那真的很难，介绍信就不说了。 光车费按照路程就得十几块到几十块钱不等。 而且来回就得翻个倍，谁家也不可能就为了购物，特意去一趟大城市。 一般都是因公出差，然后抽空顺便给自己家买一些需要的东西。 所以苏文宸在办完事之后，肯定也会给他和对方放一个短假，出去采购一番的。 苏文宸接过介绍信看了一眼。 由并不知道具体出差要多久，所以有效期对方没有写。 苏文宸这边签好自己名字之后，直接随手填了一个月之后的时间。 最后“咔”的一声盖上单位的公章。 一封具有正式效力的介绍信就正式生效了。 前段时间，由于韩阳已经把电接进来了，他们养鸡场的电话也已经安装了。 所以对方甚至随时可以打电话过来询问。 看着写好的介绍信。 苏文宸心中升起一丝愉悦的情绪，这种自己给自己批假条的感觉可真舒服。 甚至时间还能按照心意写。 当然苏文宸写一个月只是避免出现意外。 他并不准备待那么久，作为领导享受了一些便利的同时也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不可能他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鸡场就能自己发展的很好。 苏家。 此时苏家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 在听到苏文宸宣布完，自己要去沪市出差的消息之后。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就连姜梨也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沪市啊！我都没去过呢！” “啊，苏文宸我好羡慕你啊！你居然能自己给自己批假条！要不我去你们养鸡场吧！给你去拎包去。” 苏文宸听到这话一头黑线。 “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批假条！” “我是去出差的，是去办正经事情的，你还真以为我是去沪市玩的啊！” “要是真去玩，我肯定首选京市啊，还能去顺路看看老丈人呢！” 听到苏文宸的话。 姜梨翻了个白眼。 “看个屁，死老头有了儿子都忘了我这个闺女了，半年多了，现在连信都不给我写了。” “我以后才不去看他呢！” 苏文宸笑了笑。 “行行行，你说了算，不看就不看。” 然后转头对大哥二哥两家说道。 “大哥二哥，你们两家有什么要买的吗？可以准备好钱票，提前跟我说，我顺便帮你们捎回来。” 苏文宸并没有说什么，两家有需要他掏钱给两家买回来。 毕竟就算兄弟之间，把握尺寸也很重要。 一味的给钱其实对于兄弟之间，其实真算不上好事，不如帮对方找一份来钱的工作。 这种他们自己赚的钱买回来的东西，自己用着可能也更加心安一点。 两家在听到苏文宸的之后。 自然也都露出一丝喜意。 特别是两个嫂子。 大嫂李小荷立刻爽快的说道。 “老幺，那大嫂可就谢谢你了，我听说沪市那边的一种丝巾带头上可凉快了呢！而且还特别的爽滑，老二家的，你要不要也买一条。” 这段时间李小荷在养鸡场工作也算有点摸透了，自家小叔子的脾气了。 在私事上，对方并不介意帮帮忙。 但是一旦面对公事就有点跟自家公公类似，那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连她有一次私下里偷偷藏了两个窝头，都被抓住狠狠骂了一通。 甚至为这还扣了他的一块钱的工资。 天老爷啊。 她那两个窝头，值一毛钱吗？ 而且回去还被男人狠狠一顿骂，说她眼皮子浅，连两个窝头都看在眼里，家里是饿着她了吗？ 她为此还委屈了好久呢，这白拿的，不拿白不拿啊！ 不过这事之后，她再也不敢拿食堂的东西了。 毕竟两个窝头就一块钱，这可太贵了，实在是划不来。 二嫂于晓梅听到妯娌的话，摇了摇头，抚摸了一下大肚子。 微微散发着母性光辉的说道。 “我们家马上要添丁了，也不知道我奶水足不足，所以我想让老幺帮我去那边捎几袋奶粉回来备着。” “毕竟咱们市里的百货商店，虽然偶尔也有的卖，但是基本都抢不到。” 听到于晓梅的话。 苏母立刻频频点头。 “老二家的，你说的有道理，这东西有机会是该备着点，当初石头刚出生那会儿，你大嫂奶水就不够。” “可给石头饿的嗷嗷叫。” “别跟你大嫂似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还买什么滑溜的丝巾，跟小姑娘似的，不就不信戴了那个玩意就一点不热了。” 李小荷听到苏母这顿话，虽然不高兴，可是也不反驳。 毕竟她在鸡场里跟那些小姑娘混熟了。 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很多，凭啥就不能花点钱打扮打扮自己了。 而且她还想买大城市那种雪花膏呢。 不过这事可不能跟婆婆说，晚上得好好跟自己男人商量一下。 苏文宸见状，直接出面接过话茬。 “那行，大哥二哥，你们回去商量一下。” “看看要买什么，给我列个单子出来，到时候回来你们再给我钱就行，毕竟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价格。” 听了苏文宸的话，两家都点点头。 “那行，老幺就麻烦你了。” 说着两家人一起回去。 苏母则揪了苏文宸胳膊一下。 “就你辍串的，就你乱花还不够，还辍串两家一起花，还去大城市买东西，给你们能的啊！”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妈，又不是天天买，行了啊，你跟我爹我到时候看着给你们买就行了。” “哼，我不用，你爹那个死老头子，就更用不着了，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着气呦呦的拉着苏父回屋去了。 一路上，苏父还边被拉走边说。 “你拉我干什么？谁说我用不着？我儿子孝顺我的，我干嘛用不着！” “哼，我说用不着就用不着，你一天天是不是抽烟就是喝酒。” “就是买回来我也给你扔出去。” “嘿，你这个老婆子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这是儿子的孝心，你怎么还能乱扔呢！” 临进屋前，苏父还特意朝着苏文宸眨了好几下眼睛。 显然他非常清楚，苏文宸东西买回来，苏母不管如何都不可能舍得扔出去的。 苏文宸见状，立刻回了个明白的眼神。 这样苏父才放心回屋。 第138章 不就是只鸡吗？谁还吃不起了咋地！ 第二天，苏文宸就好好在家躺了一天。 毕竟这段时间，他其实也挺累的。 再加上社员们基本都撤了回来，开始准备秋收工作了。 所以鸡场那边基本也没啥事。 而且有侯国忠这种老技术员在那边守着，鸡苗那边也不太可能大规模出现问题。 这也是苏文宸放心出去的原因。 因为他等鸡场这边，规模慢慢大起来之后，他再想跟现在一样，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基本就不太可能了。 而且那个时候他自己可能也不放心。 中午。 苏母也知道小儿子这段时间辛苦了，再加上马上也要秋收了。 她也要给家里人补补营养，直接手里拿着好几块钱，冲着苏文宸走了过来。 “老幺，你那几只鸡我看都不怎么下蛋了，正好两只杀了给全家补补。” “这钱我给梨丫头，她怎么都不要，你拿着，毕竟还有大哥二哥两大家子，不能白吃你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点犹豫。 “妈，要不别杀了，这几只鸡毕竟我养久了，要不还是卖了吧！” 说着看向在鸡窝里的几只母鸡。 这几只母鸡是他一开始分家的第一笔资产，只是现在这笔资产，已经不能给他提供增值了。 所以也不能一直养着了，毕竟占用了他家的养鸡名额。 不过吃的话，他心里还有点奇怪的感觉，毕竟好歹起过名字，也亲手喂了很久，投入过那么一丁点的感情。 苏文宸最后决定，还是直接卖了吧！至于养到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毕竟每天的鸡蛋也是他和姜梨的重要营养来源，他现在又没到那种吃肉自由的地步。 所以不下蛋的母鸡对他的是没有饲养价值的。 听到苏文宸的话。 苏母虽然有些奇怪小儿子怎么突然会过日子了，不过毕竟是好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行，既然你想卖，就卖给你妈得了，正好五只全杀了，咱家好好补补。” 苏文宸微微有些无语。 “妈，我的意思是，这五只淘汰的老母鸡咱们卖了，然后把你从大队养鸡场那里领养的几公鸡杀了给咱家补补。” 苏文宸其实一开始也领养了五只公鸡，只不过他的早就杀了吃了。 反正把钱补给大队养鸡场就行了。 苏母听到这话，当即就朝着苏文宸唠叨起来了。 “我说你怎么变性子了呢！原来你搁着等着你妈呢啊！” “你把自己一开始领养的那五只都吃完了，准备霍霍你妈我养的那五只了？” “这么老贵的大公鸡自己吃多浪费，你现在嘴是越来越叼了，吃肉还得吃大公鸡，这好日子给你惯的。” 边上的苏父打断道。 “行了，杀两只吧！又不是天天吃，老幺不是明天出差吗？咱们后天就开始秋收了，都给大家都补补。” “回头你再从大队种鸡场领两只公鸡苗补上就行了。” 说着看向苏文宸。 “老幺，你那个母鸡既然打算都卖了，那我就去通知咱们大队上的人。” “现在咱们大队日子好过多了，这秋收前的这两天休息，大家也都舍得买点荤腥补补了。” “不过这几天早市那边停了，肉铺那边连骨头都买不到了，鸡场那边的下来的淘汰鸡也都被社员们买光了。” 显然社员们这么舍得花钱，让苏父也有些意外。 苏文宸却知道大概内情。 说到底社员们敢这么花钱的底气，其实是有巨大的大队养鸡场收入兜底。 在一个后面国营鸡场开建之后，大队这边派社员去干活，国营鸡场这边都是要给大队结算钱的。 再加上苏文宸还管饭了，这无形中又给社员们省了一笔粮食。 现在很多社员们，眼看养鸡场越来越红火，地里的粮食也沉甸甸的马上要收获了，这花个一块两块的买只淘汰鸡来吃对很多社员们来说，还真就不是问题。 说到底预期给足了，大家知道后面日子会越来越好，自然也都舍得花钱了。 在苏父把消息说出去之后。 立马就有好几家带着钱上门来了。 一家一只，五只老母鸡很快都被带走了。 甚至后面看到来的晚了，都有点捶足顿胸，毕竟现在大队上的不下蛋的老母鸡基本都被买光了。 整个中午，大队升起的炊烟中，好多家都是弥漫着鸡肉的味道。 这一整，让把那些原本不打算买只鸡补补的家庭，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特别是吃完饭休息的时候。 那些家里吃了肉的，更是一个劲的炫耀，多好吃，肉多香。 对很多社员们来说，好日子就是对比出来的，这自己家要是吃了肉，不出去说两句，这肉就算是白吃了。 那些没买到鸡的自然也不甘心。 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不就是只鸡吗？谁还吃不起了咋地。 吃！必须吃！ 自己大队没有那种不下蛋的老母鸡了，其他大队肯定有啊！ 于是整个公社的大队都被坪村这边的动作给惊住了。 也让整个公社的大队都知道，坪村这边是真的发了。 甚至不少人言之凿凿的说，坪村大队现在比以前全公社最富裕的虎林大队都有钱，人家顿顿都吃鸡肉吃鸡蛋。 这给不少人羡慕的眼珠子都发红，都开始埋怨自己大队的领导了。 怎么人家大队领导就带着社员们搞出这么多产业。 他们这边就只会地里刨食，更是恨不得立马转身，加入坪村大队那边。 很明显，苏文宸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只是他们一家日子过的特别好。 那么他就是黑夜中燃烧的蜡烛，耀眼而又弱小，很多人会扑上来熄灭他烛光。 可是如果整个大队，日子都过的好，那么就如同一座燃烧着篝火的营地。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想的就会是怎么加入他们。 不过坪村大队引起的轰动，苏文宸并不清楚。 因为此时他已经踏上了前往沪市的绿皮火车。 卧铺车厢内的包间里，苏文宸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年代软卧车厢。 苏文宸大体看了一下铺位，还是比较宽松的，并且都还带有小桌子和壁灯，被褥也都是干净的。 包间里一共有四个床位，分列两边，其中一边两个床位，都是上下铺。 此时左边铺位的下铺已经有人了，看来是早就上车的人。 苏文宸对这种包间还是挺满意的，别的不说，东西被偷的概率就极大降低了，因为一个包厢最多就四个人，谁干的很容易就能找出来。 另外也不用闻，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了。 难怪他去买车票的时候，还是出示自己的介绍信和工作证，对方才卖给自己软卧的车票呢。 看来如果是普通人，没关系可能还真不好买这种软卧的车票了。 那边跟在苏文宸后面，提着东西的许向前也一脸好奇的走过去摸了摸铺位。 “场长，这哪是车厢啊！跟一个小房间一样，你看这床铺，可比我家炕上软乎多了啊。” “晚上睡在这上面，岂不是跟睡云朵上一样啊！” 苏文宸也笑着走向右边的两个铺位。 “你把东西放铺位底下，就睡上铺吧！让你体验一下睡在云朵上的感觉。” 对面拿着一个拿着一本书的中年人，也有点好奇的看着两个年轻人在收拾床铺。 毕竟从刚才的称呼中，一个人可是称呼另一个为厂长？ 这岚市，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厂长了？ 想到这里，他也起了好奇的心思。 “两位同志，你们这是去沪市出差？” 听到询问，苏文宸转过身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 “是去出差，给场里采购点东西。”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打开话匣子。 “你们是去采购机器的吧！说说看我帮你们参谋参谋，毕竟对于沪市那边的厂子啥情况我都基本清楚。” “你们要是能对症下药，采购问题一般不大。” 苏文宸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还能碰到本地人。 “老哥，我们是准备去塑料七厂，采购一些带有保温效果的塑料泡沫。” “不知道七厂那边现在什么个情况。” 听到苏文宸的话，对方微微有些不解。 “塑料七厂？那边不是生产热水瓶塞的吗？什么时候还生产啥子泡沫了？” 苏文宸点点头。 “对，他们是主要生产热水瓶塞的，不过也有能力生产带有保温效果的塑料泡沫。” “我们听说好几个大型的食品厂冷库用的隔热都是他们生产的。” 听到这话，对方琢磨了一下，对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样，你们怕是要白跑一趟了，除非是食品厂那边有需求，要不然人家怕是不可能给你们单独开启生产线。” “这种东西说白了，估计还是沪市计划委那边给他们下的硬性任务人家才会生产。” “但是你说的一般只有冷藏库这类需要的话，对方肯定不可能一直生产，只有食品厂那边有需要了，才有可能开启生产线生产一些。” “所以我觉得除非恰好食品厂需要，那样他们开启生产线之后顺便给你们生产到是有可能，要不然。” 对方摇了摇头，话并没有在说下去。 第139章 同样都是场长，有的却可以通天 苏文宸被对方这么一分析，也发现确实很有可能。 因为前面苗远打电话的时候，塑料七厂那边没有明确拒绝，但是也没有明确说什么时间。 只给了俩字，等着，显然对方也不知道食品厂那边什么时候需要。 估计就是打算，如果食品厂那边要的话，就开启生产线，顺便也帮他们也生产一批。 让对方那么大一家厂子，单独给他们开启生产线，苏文宸光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听对方一解释，苏文宸也知道接下来，要解决问题的方向了。 这事找食品厂，可能要比找塑料厂更容易解决问题，最好能找食品厂帮忙代购一下。 想到这。 苏文宸给对方表示感谢道。 “感激老哥哥，你给我解惑啊！这样，一会儿中午你可得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听说这火车的餐车上还有红烧肉卖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他没想到苏文宸居然瞬间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真想明白了？你打算怎么做？” 苏文宸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 “老哥，不是你说问题在食品厂那边吗？对了，沪市都有几家食品厂？” “几家食品厂？”听到苏文宸这么问，对方有些愣神。 随后摇了摇头。 “那可多了去了，我可数不过来，别的不说光益民一家就五个厂，从鸡蛋方便面到个各种糖果糕点，全部都有。” “还有梅林罐头食品厂在并入了伟大罐头食品厂，开林罐头食品厂等好几家罐头厂现在也是最大的食品厂之一了。 说着咂咂嘴。 “他们生产的梅林午餐肉罐头，吃起来还是非常不错的，就是价格有点贵，一块多钱一罐呢！打开之后也就半斤多点，还需要罐头票才能买，不过买几罐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倒也不错的。” “对了。” “我跟你说，你们如果采购就直接去沪市第一百货商店就行，那里的东西最多最全，一般你们这种来沪市出差的，要买的东西都能在那里面都能找到，要不然你们人生路不熟的一家家到处问也不方便。” “而且今年沪市这边刚刚兴起一种叫的确良的衣服，是沪市纺织厂刚引进的生产线，好看又耐穿，只有那种大百货商店才能买到，你也可以给家里媳妇买一件，保准给你涨面子！” 苏文宸听到这话，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的确良是这个时候引进的。 算了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 不过这个时候应该只有京市和沪市这种城市可能有，反正他在岚市是没见着。 于是苏文宸也点点头。 “行，谢谢老哥提醒，对了，你对沪市那么了解，这是被外派出去刚回来？” 对方点点头。 “去京市交流了一趟了，人家那边农场搞出点新东西，所以去交流了一下。” “对了，我听你上铺那个小同志喊你厂长，你是岚市哪个厂的？也是食品厂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是食品厂，我们是市里的一家养鸡场。”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有些惊喜，不过还有一丝丝不解。 “养鸡场？那咱们可是一个系统的，不过你们养鸡场买什么保温塑料泡沫干什么？” 苏文宸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给鸡舍保温用，这样冬天可以有效的保持鸡舍内的温度，再加上我们铺设的火道和排气口基本上，就算冬天也可以让母鸡维持较高的产蛋量，这样就算是冬天也不至于让群众陷入鸡蛋较少或者是没有鸡蛋吃的境地。”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没有想到他们岚市居然有养鸡场研究的这么深了，而且还能够在冬天让鸡维持在较高的产蛋水平。 想到这，对方顿时再也坐不住了。 直接起身走到苏文宸身边，伸手道。 “那个同志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前进农场的副场长张前进。” 苏文宸听到这话后，直接愣了一下。 不是你们农场这个名字，是根据你一个副场长名字起的吗？ 还是说你一个副场长故意起个跟农场一样的名字？你们场长没大嘴巴子抽你啊！ 这也太那啥了吧！ 看到苏文宸的表情张前进就知道苏文宸想什么了。 立刻笑着。 “哈哈，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和我们场名字很有缘啊！” “这其实这是我进场之后才改的，以前家里人没啥文化，给我起了个张牙子的名字。” “我嫌这个名字不好听，恰好那个时候我们场新建，从全国各地都调来不少人，我也是那个时候来沪市的。” “我一来就喜欢上了前进这个名字，这多有气势，比什么牙子好听多了。” “哈哈，现在就连我们场长都经常说，我就是故意在占场里的便宜呢。” “还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场长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眼中光芒一闪，从对方的对话中不难看出，对方跟场长很熟。 说不定就是当接班人培养的，要不然一把手是不会这么打趣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嘲讽，不过从刚才的对话中苏文宸发现这个张前进很明显情商不低。 不至于听不出来领导是打趣还是嘲讽。 对方既然敢这么说，说明平常跟场长关系一定非常不错。 于是他也立刻笑着伸出手。 “前进场长，你好，我叫苏文宸，是蓝水养鸡场的场长。”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对方脸上笑意更甚。 “你看看，果然不愧是，这么年轻就能当场长的了，就是会说话啊！” 苏文宸摆摆手。 “哪里，我们鸡场跟你们农场可不一样，你们农场估计随便拿出一个鸡场来就比我们场大了。” 其实苏文宸倒也真不是谦虚，因为对方农场跟他的养鸡场真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个时候农场其实是一种综合性产业。 一般会下辖各种养猪场养鸡场养牛场，还有一大堆种地的屯垦队。 农场的占地面积，也从几百亩到几百万亩不等。 所以同样都是农场的场长，有的啥也不是，有的却级别可以高到通天。 对苏文宸来说。 他的目标就是在养鸡场做出成绩之后，然后再逐渐的开辟出新的产业。 到时候借机申请成立农场，那个时候就可以直接提升编制。 这可比熬资历的速度要快多了，当然这样做需要一个极大的前提，那就是你得搞出东西来。 这可不是前几年，现在放空炮的话，下场可能不会太好。 而且这个时候各处都在全力的抓建设，搞生产。 农场这个综合单位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什么都可以跨界沾一点。 农业，畜牧业，甚至工业都可以自己搞，一些大农场内部各种小学，中学，供销社，邮局，直接内部自成体系，就是一个小城市。 这种在六十七年代非常的常见。 一直到开放之后，很多才陆陆续续的，裁撤合并进附近的城市里。 现在这个时候只要你足够优秀，能生产出足够多的物资，上面真就敢给你快速提升编制。 因为现在没有定例需要遵守，如果苏文宸现在能让全国人民每天都吃上鸡蛋。 他相信那老人家估计都会亲自开口，让自己到京市去为全国人民群众服务。 第140章 我是带你来玩来了？ 在客套两句之后，张前进也不想跟苏文宸废话。 因为他对苏文宸的这个保温鸡舍，很感兴趣，而且这才两年没出去交流发现不光京市那边农场发展的快。 连一些其他的小农场也都发展的很快啊。 人家京市那边都开始搞出蔬菜大棚，阳畦栽培，直接准备让京市人民群众，冬天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了。 现在连岚市的养鸡场都琢磨出保温鸡舍，让岚市的人民群众，冬天也可以有足够的鸡蛋可以吃。 他们沪市怎么能落后呢？ 特别是在养鸡方面，还落后在岚市后面了，京市比他们强点那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岚市都比他们强了？ 所以这些年他们都懈怠了是吗？ 特别是下面的各个养鸡场，一到冬天，母鸡不愿意动弹，似乎那些干活的也不爱动弹了。 不行，看来回去以后得好好整治一下了，想躺在功劳簿混日子可不行。 张前进直接认真的看着苏文宸说道。 “老弟，我不瞒你，我们农场对你那个保温鸡舍，非常感兴趣。” “这样，你有什么要求！” “可以直接说，咱们场也互相交流一下，甚至以后我们也可以跟京市那边的农场一样，定期派人互相交流学习。” 显然张前进也拿出他的诚意，毕竟他们沪市为啥一般只能京市那边的农场交流呢？ 主要就是跟其他的小农场，那基本不是交流，而是只有教！ 所以这种情况他们自然就没啥主动性了。 可是苏文宸他们养鸡场不一样，对方一看就是有想法的养鸡场。 这样你学我，我学你大家才能互相进步。 听到张前进这么说。 苏文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得想想怎么样才是对他收益最大化的。 首先教肯定是得教的，毕竟这个鸡舍玩意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技术含量。 人家自己回去研究也能弄出来，只不过是要消耗一些时间而已。 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一层窗户纸而已。 另外他最大底牌是养殖的面板，所以这个保温鸡舍其实没必要藏着掖着。 最重要的是人家前进农场在沪市，主要肯定也是供应沪市和其周边的市场。 不可能影响他们岚市的鸡蛋供应。 甚至就算自己养鸡场以后的鸡蛋，已经富裕到可以支援别的地区了，那么也是距离京市要更近一些。 所以沪市这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影响他们的。 不过用来置换什么东西，自己可得好好想一想。 张前进看到苏文宸陷入沉默。 显然也知道对方在衡量利弊。 于是直接说道。 “苏场长，这样吧，你直接来我们前进农场。” “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产业和技术，你都可以参观一下，然后你再做决定。” 他觉得知道苏文宸过去之后，肯定有想要学回去的东西，毕竟不是他自夸，除了京市附近的农场，其他地方可跟他们差得远呢。 当然也有可能有些小地方，跟岚市这边一样，突然灵光一闪搞出个新东西。 但是那种一般情况并不多，大多数技术，都是从他们这两边慢慢推广开的。 苏文宸自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显然让自己去那边先看，然后看看有什么新技术如果想要引进的话，大家就互相交流一下。 如果没有看上的，那么到时候再聊。 而且对方显然也是有自信的。 毕竟这个年代，单论各种技术来说，京沪两市肯定是走在全国的前面的。 于是也立刻笑着看着张前进说道。 “那行，就是麻烦前进场长了，毕竟我们都没有提前跟你们场打招呼。。” 张前进摆了摆手。 “现在叫什么场长，直接喊我老哥，苏兄弟我跟你说，你当时一进来，我就觉得一见如故。” 苏文宸一听这话，顿时也觉得这个张前进也是个妙人啊。 也立刻顺杆就爬，直接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一看前进老哥，也觉得一见如故。” “另外，说不定咱们五千年前就是一家呢！” 张前进先是一愣，毕竟姓苏和姓张的怎么论也论不到一起去吧。 不过在听到具体时间之后，他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五千年前，那确实可能是一家！。” 在两个人热烈的聊天中。 “呜！！！！” 一声巨大的汽笛声响起。 “哐当！哐当！” 伴随着车轮跟铁轨接触产生的声音，巨大的火车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沪市北站。 苏文宸一行人缓缓走出火车站。 看着外面宽阔的大马路中央上，多是一辆辆来去迅速的自行车。 大路两边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见此情景，苏文宸微微点头，不愧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城市之一，确实比他们岚市发达很多。 光那些高大的建筑，就不是目前岚市能建起来的。 许向前双目失神的看着周围。 “场长，你说这么高的大楼，究竟是怎么建起来的啊？咱们县什么时候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毕竟他此前见过最高的建筑，就是县里的三层高的筒子楼了， 可是跟这种那种高大的钟塔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苏文宸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都是人建起来的，不过看外观就知道，都是建国前外国人建的了，不知道消耗了我们多少同胞的血泪呢！” 这种一看就是西式风格的建筑，不可能是这些年建的。 别说现在民生不会用在建高楼上，就算是真的建，这个时候谁敢建这么西方式的建筑，不想活了啊。 不过苏文宸也有些佩服，这批租界时候就留下来的老古董的可真耐造啊！ 都多少年了，看起来还是结实的很！ 张前进，听到苏文宸的话，也点点头。 “是啊，听说都有些年头了，不过还得是苏兄弟你，我刚来的时候可没比你边上的小兄弟好到哪去。” “直接嘴巴长得跟个鹅蛋一样大。” “对了，你真不跟我直接去前进农场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得先办正事呢，办完事我肯定登门拜访！” 张前进似乎也知道理解苏文宸的想法，直接说道。 “那行，办完事可一定得来啊！我们前进农场就在崇名岛北边东面，你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记得来啊！” 说着挥了挥手，招了一辆骑着三轮车载客的车夫。 看着对方的背影。 苏文宸直接说道。 “走吧，咱们先找个招待所，然后打听一下信息。” 苏文宸这边虽然觉得张前进不像骗子。 可是他也不会直接随便就相信，一个火车上认识的人。 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受点累打听清楚底细，然后再做决定啊。 不然的话，以后早晚得踩坑里。 许向前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咱们直接跟他去前进农场不就行了？” “而且保温鸡舍就算是教会他们了，他们肯定也需要保温塑料泡沫，我们不就直接可以借机解决问题了。” “这样省时又省力多好啊！” 苏文宸瞅了对方一眼。 “你怎么确定他说的就是真的，如果他是想把你骗岛上噶你腰子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问，许向前一愣。 随后摸了摸后脑勺。 “啊！他是骗子吗？看起来不像啊！而且嘎我腰子干嘛？总不是炒菜吃吧！” 苏文宸摇了摇头。 “谁家骗子还写脸上不成，再说不管是不是骗子，咱们都得亲自摸摸底再说其他。” “你这种别人说两句，你就傻乎乎跟着人去了，也幸好现在没人嘎腰子，不然你的恐怕腰子难保！” 说着朝着一辆载客的机动三轮车走去。 看到苏文宸走了，许向前也立马就跟了上去。 不过嘴里还嘀咕起来。 “那肯定不可能，真给我骗了，要是敢把钱给我数，我肯定一份钱也不能还给他！” “而且腰子这玩意儿谁要，总不是拿来下酒吧！不过听家里老人说吃啥补啥！不会有人不行，然后找这玩意来吃吧！” 说着下意识的捂了捂小腹。 “唉，场长你等等我啊。” 然后一路朝着苏文宸追了过去。 这边苏文宸走过去之后，看着这个明显有点后世那种电动三轮的影子的车辆。 “师傅，去塑料七厂附近的招待所！” “去塑料七厂？去那边差不多得三公里左右，三毛钱一公里，一共九毛钱。” 苏文宸点点头。 “行，我们两个人。” 说着带着许向前上了车。 许向前虽然觉得贵，可是场长都说了，他也只能忍痛付了钱。 只是心里感叹，这沪市东西太贵了。 他们那边去市里十多公里呢，也才一块钱。 这边三公里就要一块了。 来到国营的招待所，苏文宸拿出介绍信和工作证办理了入住手续。 期间倒也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因为给苏文宸办手续的人。 发现介绍信上签字的，和工作证居然是同一个人。 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还以为对方是故意伪造的介绍信和工作证呢。 毕竟以前也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因为沪市和京市其实就算是这个年代，也是偶尔会有一些人私下里过来的。 不过这类人没有工作证和介绍信，住不了国营招待所。 只能去找那种私下里的简陋小旅馆。 一些人不愿意去住那种环境，就会伪造介绍信和工作证。 自然有人成功，也会有人失败。 所以对方看苏文宸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大概率是伪造的，因为作为招待所登记的人。 她见过很多介绍信，一般自己给自己签名的很少，而且基本都是那种上了年纪了。 这么年轻的一把手，反正她是没见过。 不过当她打电话去鸡场确认了两遍，然后又打电话去岚市那边确认。 最后才发现，这封离谱的介绍信居然是真的。 这人真就这么年轻，就已经可以自己给自己签名了。 虽然她也知道，只是一个养鸡场的场长，但是那也是正规的领导干部啊！ 下一刻。 在看苏文宸的眼神。 立刻从开始带着蔑视的眼神，变成好奇的眼神。 招待所里。 许向前颇为兴奋的看着苏文宸。 “哈哈，场长，刚才前台的那个招待员可真有意思，在知道你的介绍信是真的，眼珠子都差瞪出来。” “居然还不死心又打电话去市里问。” “而且后面对你说话可就立马变了态度呢！” “对了，这沪市的招待所就是气派，不光能提供餐饮，还有专门的洗漱区域。” “场长，咱们什么时候去第一百货商店转转。” 苏文宸转过头，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我是带你来玩来了吗？” 一句话。 瞬间。 许向前仿佛被浇了一头冷水。 他，好像自从被场长带着出来，有点得意忘形了。 特别是这两天在火车上，睡在一起，让他有种跟哥们一起出去玩的感觉一样。 现在他瞬间清醒了过来，这踏马是他领导啊。 他刚才居然开他们领导的玩笑，自己这两天是被垫傻了吗？ 一瞬间，家里的前面嘱咐的话，涌上心头。 于是立刻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文宸。 “对不起场长，我错了，我这两天，有点得意忘形了，我检讨！我以后肯定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想别的事情。” 苏文宸看着对方似乎理智又重新回来，点点头说道。 “以后记住办正事的时候别想其他，任务完成，我会给你留出时间，让你在沪市玩一天。” 听到苏文宸这话，许向前立刻摇头拒绝起来。 “不用场长，我前面是乱说的。” 许向前虽然想在沪市玩一天，可是跟自己现在这个有前途的工作相比，怎么选择压根不有那个想。 苏文宸没好气的瞅了对方一眼。 “你不用，我还用呢，好不容易来一趟，办完事就急匆匆回去，那不是白来了吗？” “不过这得先完成任务再说，到时候也能没有心思的好好逛逛。” “我们两个明天开始，分别去打听塑料七厂和前进农场的消息，等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再决定到底怎么做。”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许向前也知道场长是认真的，他没想到到时候还真能休息一天呢。 立刻保证道。 “你放心场长，我一定想办法把消息都打听清楚了。” 第141章 沪市塑料制品第七厂 清早。 苏文宸和许向前一起走出招待所。 清晨的沪市，给苏文宸一种到处都在忙碌的感觉。 路边的一些摊位，一个个都排着长队，其中工人，带孩子的妇女，还有稍微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少人都等着早餐出锅。 还有一些生煎小店前面，不少焦急的工人迅速买上几个生煎包，装好之后就飞身骑上自行车疾驰而去。 许向前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情景，街道口和弄堂口居然都有很多小店和临时摊位，每个人都忙碌不已，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摆摊？这边私人都可以做买卖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应该也不可以，不过我看周围人都习以为常，而且光明正大，大概率是街道办的生意。” 苏文宸觉得对方性质，大概就跟他们社队产业一样。 其中对方的收入应该一部分交给街道办，还有一部分当做工资发给他们个人。 要不然就沪市几百上千万的人口，光靠国营饭店，估计有人排中午也吃不到早餐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许向前还是有些感慨。 “沪市这边早上都不做饭的吗？为什么我看不管大人小孩，好多都是出来吃的啊！” 苏文宸瞅了许向前一眼，没好气的回道。 “我怎么知道，以前又没来过，估计是咱们来的这周围工厂多吧，所以大家也舍得早上花点钱吃饭！” “估计那些工厂没有那么多的区域，肯定不会跟这边一般。” 苏文宸清楚，就算是一个城市也不可能全是繁华热闹的地方，肯定也有条件没那么宽裕的人。 只是他们刚好没有碰到而已。 就在这时。 两人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侬伲是外地人伐！” 两人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个路过的中年女性，似乎听到两个人的谈话，所以才好奇的走了过来。 只是对方的方言，让许向前有些懵。 苏文宸则笑着点点头。 “侬好啊！” “我们是过来出差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有些意外，下一刻颇为热情的看着他。 “哎呦！你本地话学的好的啦，是打算出来吃早饭吧！” “阿拉跟你讲哦，外地人来侬一定要去尝尝，阿拉这搭的生煎。” “努，那家就可以，很便宜的，五分钱一个，好吃得很！” 苏文宸听到这，笑着点点头。 “那行，就先谢谢大姨你的推荐，我们一会儿就去尝尝。” 没一会儿，苏文宸就看着热心肠的中年妇女，走进刚刚她介绍的那家生煎店里去围上了围裙加入进忙碌的队伍里了。 苏文宸见状连连感叹。 好家伙，就说怎么这么热情呢，原来是给自家单位拉客人啊。 许向前却看的一脸惊奇。 “场长，你啥时候学会这边的本地话了？你不是说你以前没来过吗？” 苏文宸没好气的瞅了一句。 “复杂的学不会，就俩字你还学不会啊！你没听路边大家都这么说啊！” “学两句本地话，在跟人家对话的时候，就会稍微容易拉近关系，别人的警惕性也会稍微减低一些，你看刚才那个大姨后面多热情啊！” 不过苏文宸也清楚，这主要还是得根据自己问的问题来决定的，他要是问人家在哪住，家里有没有小孩子，那你方言说的再好，别人警惕性也不会有丝毫降低。 许向前听到这话，却立刻记了下来。 “好的场长，等会我就学两句常见的，到时候一会儿打听消息说不定能用的上呢。” “不过我觉得那个大姨，怕是给自己家拉生意呢。” 苏文宸笑了笑。 “走吧，先去吃个早饭，五分钱一个生煎，一顿饭两三毛还得搭配粮票，这价钱还真不便宜啊。” “场长，你真去那家啊！” “反正也不知道具体哪家好，人家既然都邀请了，好歹去尝尝呗！” 一个街边小店内。 苏文宸和许向前四个生煎包下肚，又喝了一碗甜丝丝的豆浆。 许向前摸了摸肚子。 “场长，那个大姨还真没骗咱，这生煎包居然里面还有猪肉和汤汁呢，真好吃！我觉得我能吃十个！” 苏文宸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 “十个，你怎么不去吃一百个呢。” 许向前摸了摸肚子。 “哈哈，那我想吃也吃不下。” “不过这里不愧是大城市，他们居然天天早上都可以吃猪肉，太幸福了，咱们那边什么时候才能到这种程度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岚市要达到这个规模，那可得有的发展了！” 不过对苏文宸来说如果只是简单的吃肉嘛！ 他觉得，自己努努力，说不定县里面还是有可能，达到这种水平的。 沪市这边，周围虽然开辟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农场，还有周围的一大堆公社都在给这座大城市供应物资。 可是人口基数毕竟太大了。 而他们那边，虽然农场什么的都比较少，畜牧业和工业什么都处于发展阶段的初期。 可是人口也比这边少的多啊。 这种情况，苏文宸觉得给他几年时间，到时候他们农场，供应岚市周边足够的肉食应该不成问题。 另外有面板存在，他基本不太用担心畜牧业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畜类大规模感染疾病。 苏文宸心里清楚，这个才是他最核心的竞争力。 因为畜类传染类疾病的问题，一直到后世也没能彻底解决，最多就是预防，降低出现概率。 也别说畜类了，人类自己的病也都没解决呢。 而那些培育啊，晋升之类的能力。 在苏文宸看来这都算是添头，有是最好没有他也能接受。 吃完饭之后。 苏文宸就跟许向前兵分两路了。 许向前去打听前进农场那边的消息。 而且自己则是去塑料七厂那边，看看张前进说的有几分可信度。 至于说担心回不回得来，苏文宸还真不太担心。 这个年代拐卖人口的，一般都选择儿童妇女。 嘎腰子这个时候还不盛行，甚至就算是挖煤的黑煤窑这个时候好像也不多，基本不太可能来这边拐男人。 嗯。 不是苏文宸看不起许向前，就算真的有人来拐男人，人家也会选那种力气大的工人。 许向前这种小体格子，就算拐过去了，除非白送，要不然人家黑煤窑的老板，都未必愿意掏钱买。 怕用不了两天对方就死坑里。 来到目的地。 苏文宸看着眼前挂着，白色木质的单位名称牌。 上面写着几个黑色大字，沪市塑料制品第七厂。 大门的两边，则印刷这条巨大醒目的标语。 “高高兴兴上班，安安全全下班。” 苏文宸又随意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不下于四条的标语。 墙上，屋檐下，各处都有着醒目的标语。 有安全的口号，有发展的口号，还有革命的口号。 让苏文宸都一些惊讶，看来大城市，标语也不少啊。 苏文宸让传达室的人通知了一下，没等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男性走了出来。 见到苏文宸先是一愣，随后看到门口只有苏文宸一个人，也就快速走上前去。 “你好！你就是蓝水养鸡场的苏文宸同志吧！” 苏文宸见状，也面露微笑的迎了上去。 “同志你好，我是苏文宸，来之前我们鸡场应该跟你们厂有过简单的沟通。” “这不是你们一直也没个具体时间，我们就只能来看看，了解具体的情况了，毕竟这玩意我们还挺急需的。” 听了苏文宸的话，对方叹了口气。 “苏场长，你先跟我进来吧！我慢慢跟你说。” 说着引导着走了进去。 带领苏文宸走进这个年代，比较特色的砖房之内后。 给苏文宸倒了一杯水之后，他才坐定说道。 “苏场长，其实不是我们厂里故意不给你们准确时间，是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生产。” “你们需要的这种保温材料，我们虽然能生产，可是需要这个东西的厂子真是不多。” “如果就你们这单独一点，我们一个小时的功夫就生产出来了，可是生产一次，我们整条生产线上上下下要调动几百上千号人。” “所以除非你们这边需要的五百立方米以上，要不然我们厂不可能给你们单独开启生产线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细细琢磨了起来。 五百立方米这么大的规模，他们肯定是吃不下的。 立方米这玩意跟平方米可不一样，这玩意是体积单位。 一立方的保温泡沫板，可是能装十几块一平方的保温泡沫板，估计都能贴小半面墙了。 而且市工程院那边给他们标注过，算是屋顶的那部分也都算上，他们一间鸡舍也最多消耗十五立方的保温泡沫板！ 并且这年代这种化学玩意可一点也不便宜，一立方就得八十块钱。 他们鸡场可以掏出三千六买保温材料，但是不可能掏出四万块来买保温材料。 那不如回去填充秸秆和杂草了。 那边看着苏文宸久久不语，也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会采购这么多。 于是端起茶缸喝了口茶水。 “如果你们鸡场没办法采购这么多，我们真的也没办法，不过你可以去找其他食品厂问问。” “你如果凑个三五百立方的，我们才好跟技术科那边商量，你这种几十立方的，我们销售科都敢跟技术科那边张嘴。” 苏文宸看到对方动作，和说的话，就知道对方已经在隐晦的赶人了。 他也清楚，对方大概率不是在敷衍他。 可能对方也想赚这笔钱，只是得给他们最起码凑出一天的生产量，他们才会让人开启生产线。 于是苏文宸直接起身。 “那行，我就不打搅贵厂了，回去看看能不能多凑点单子，在一起过来，到时候可就得在来麻烦你们了。” 对方见到苏文宸不是那种，没脸没皮非要赖在他们厂，让他们给对方专门开启生产线，对苏文宸好感度增加不少。 “放心，基本你们凑够差不多一天的量，只要不是差太多，我们就能跟技术科那边商量。” 离开了塑料七厂。 苏文宸在路边找了凸起出坐了下来。 现在人家塑料厂这边给了准话，他如果想凑够这么大一笔单子，要么找食品厂一起，要么找前进农场那边看看能不能一起凑。 因为他们自己单独出钱买几百立方，那是不可能的。 苏文宸也没想到，兜兜转转，看来跟这个前进农场还是有点缘分的。 就是希望他不是骗子了，毕竟被人邀请上门，和自己主动上门推销那效果能一样吗？ 中午。 苏文宸和许向前在招待所见面。 招待所是有简单的餐饭的，烙的喷香芝麻大饼，三分钱一张，需要的粮票也不多。 对来这边出差的人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实惠的食物了。 两人在招待所提供的桌子上，相对而坐。 许向前一般啃大饼，一边跟苏文宸汇报一上午打听的情报。 “场长，我们被那个什么张前进骗了，我在周围打听了一圈，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什么前进农场。” “我打听了好几个住在这边的老人，他们都说崇名岛那边没什么前进农场。” 苏文宸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 没想到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出现了。 对方是骗子这倒是没啥，可是没熟人，想要跟其他农场搭上线，他们主动上门的话，养鸡场能争取的利益可就要少多了。 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啊！ 对苏文宸来说，这下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虽然不至于到束手无策的地步，可是要跟好几家食品厂沟通协调，需要费的精力要难很多。 一瞬间。 苏文宸觉得，要不放弃算了，大不了回去多塞点秸秆呗。 只是屋顶那边，就有点难搞看，毕竟墙体可以盖两层中空塞上秸秆其实效果不差。 问题主要是屋顶那边，本来就算好的是顶棚加装了一层保温泡沫板的位置，然后再上面再加盖多层草席，保温效果应该勉强及得上两层墙体了。 可是现在没有加装保温天花板，光单纯靠一层草席盖在房顶上面，苏文宸想想也知道效果肯定是大打折扣的。 第142章 不好意思，我们过两年就要结婚了！ 苏文宸在听完许向前介绍之后，又确认似的看着对方。 “你真的打听清楚了？没有打听到前进农场？” 在苏文宸跟张前进的聊天中，他其实察觉了一些信息，他真的觉得张前进不太像是骗子。 因为对方在种植业和养殖业都是有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 真不像是这个年代骗子能掌握的知识，因为你一个骗子有这个能力了，都能去农场找个工作了，干嘛当不知道前途如何的骗子呢。 不过许向前却拍着胸脯保证道。 “场长，我不止打听了一个人，我沿着弄堂口，打听了好多个带孩子的大娘呢。” “她们都说没听过这个前进农场。” 许向前话音刚落。 一开始给苏文宸登记时候的时候，引起误会的那个女招待员缓缓走了过来。 “我刚才听你们在打听前进农场是吗？” 苏文宸听到声音后，立刻转过头，发现是女招待员之后，立刻点点头。 脸上适时的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说道：“同志，你知道前进农场？” 女招待员拿着一个暖水瓶的走过来说道。 “知道，那个小同志之所以没打听到，应该是问错人了。” “以前的前进农场，叫大新沙农场，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比较多，这是前进畜牧场和大新沙农场合并的名称，后来又合并了好几次，后面都是叫大新沙农场。” “是这两年，好像是他们场里内部，有人觉得大新沙这名字不够有力量，才又改回最初的前进这个名字” “我们这边距离崇名岛那边比较远，要不是我家侄女去那边农场当职工，我也不清楚那边改名的事情。” 苏文宸听到女招待这么说，顿时理解了事情的大概，甚至他觉得推动改名的，会不会就有张前进的身影。 随后苏文宸站起来感谢道。 “十分感谢大姐我们解惑，要不然我们还抓瞎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笑着摆摆手。 “不用，对了我看你们还这么年轻，应该都没有结婚吧！” “我家有个妹妹刚毕业，我看跟你也差不了几岁，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跟你说，人品可好了，收拾也干净利索，你们要是处的来，直接就可以结婚了。” 听到这话。 苏文宸顿时有点语塞。 “呃~那个大姐，不好意思，我家里给介绍对象了，我们过两年就结婚了。” 苏文宸这时，也知道对方为何会主动过来，给他们又是解惑又是倒水了。 他就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好家伙。 对方这是盯上他的人了啊！ 而且从对方的介绍苏文宸就看的出来，刚毕业，人品好，干净利索。 显然就说明，没工作，长得可能也一般。 而且处的来就直接原地结婚。 对方大概率就是，马上要第一批大规模下乡的知青了。 要不然不能这么着急。 根据苏文宸了解，好像大概就是今年的年底，日报引述了老人家的指示。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也是在这之后，开始长时间大规模的知青上山下乡。 想到这。 苏文宸可不敢再留在这里跟对方纠缠，不等对方再说什么。 就立刻打断道。 “大姐，真是十分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有事，就先去办事了！” 说完之后，就立刻拉着许向前走了出去。 对方看到苏文宸的背影，就知道大概率没戏了，果然这么年轻的领导肯定是有两把刷子。 边上同样是招待员的同事走了过来打趣道。 “稀奇啊，你居然打算给你妹妹介绍个外地人？前段时间你那个妹妹不是谈了个工人吗？怎么样了？” “哼，你懂什么？人家这么年轻就是领导，就算是外地的，也比工人强多了。” “这样的嫁过去才能享福，唉，可惜人家没看上。” “至于那个肥皂厂工人，反正我是没看好，家里有老娘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这嫁过去就得操持一大家子，也就比下乡稍微强那么一点。”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她嫁过去的，没有工作就是嫁过去了，人家也不拿你不当回事。” “哎哎哎，你这就有点贬低人了，人家肥皂厂好歹也是正经单位，那个小年轻就算领导，也是小地方的，你就真肯定对方没有一大家子要操持啊。” “既然都是操持一大家子，那肯定选个有前途的啊，而且人家就算小地方领导，给家里人找个工作也是动动嘴的事，哪跟我们这边似的，现在找个工作可比登天还难。” “那倒是，我们家属院，有一家偷偷给自己家弟弟报名被发现了，家里每天跟唱大戏似的，打的不可开交呢！” 走出国营招待所的大厅。 苏文宸松了一口。 三两口把剩下的大饼吃完，用手抹了抹嘴巴。 “走吧。” “咱们去收集一圈前进农场，或者是大新沙农场的具体消息。” 看着苏文宸的背影，许向前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他没想到，吃着饭都能有人上来给场长介绍对象。 怎么没人给自己介绍呢。 看了看自己的体格。 “难道是我太瘦了吗？看来这次来沪市我得抽空好好补补了，等回去就半年也吃不着一次猪肉了。” 这次两个人打听就非常顺利了。 事实也确实如同能女招待所说，很多人确实不知道前进农场这个新名字。 但是对旧名字大新沙农场，不少人都知道。 经过两个人一下午的信息收集。 招待所的房间内，苏文宸拿着一张写满了信息的纸，沉思了起来。 纸上面密密麻麻全部写着，他和许向前打听来的各种信息。 经过他互相对照之后，得出来大概数据。 这个前进农场光是开垦出来的农田就接近两万亩了，另外光固定的职工就八千多人。 其中农田以种植粮食蔬菜和棉花为主。 并且对方农场下辖了好几座大型的养猪场，养牛场，养鸡场，还有很多捕鱼队。 每年还都可以为市里供应大量的猪肉，禽蛋，鲜奶，鲜鱼。 在沪市算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农场了。 这么一看，苏文宸觉得，这次认识张前进对他来说，绝对算的是上一件好事。 因为他虽然打算也搞综合农场，可是毕竟他只有养鸡的经验。 这个时候，如果能去跟别的农场取取经，苏文宸相信肯定会少走很多弯路的。 毕竟道路别人都已经提前趟出来了。 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苏文宸就跟许向前来退房了。 在招待员惋惜的眼神中，苏文宸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他可不想沾染什么烂桃花。 毕竟当领导，致命的弱点基本就是两个，一个钱，一个色。 对苏文宸来说，钱基本不太可能腐蚀他了。 作为穿越者，对他来说搞钱太容易了。 而且他有很多种方法正规的搞钱，没必要在这上面动歪脑筋。 所以苏文宸心里现在最警惕的就是色了，这玩意，可是让很多人都栽进去的英雄冢啊。 他可不想自己在这方面出问题！ 虽然现在他没有结婚，但是苏文宸觉得自己就已经得有心理准备了，要不然这东西有一就有二。 后面就彻底刹不住车了。 随后，苏文宸两人乘坐渡轮，晃晃悠悠的来到岛上。 下了渡轮，走下港口码头，苏文宸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滩涂，其中一些已经被清理出来已经在围垦造田了，很多不知道是生产队的队员还是农场的职工，此时正在弯腰收割水稻。 而那些没有被围垦的滩涂，植被就比较丰富了，一眼看过去就绿意匆匆，此时上面一只只健壮的大水牛正悠闲悠闲的在上面散步吃草。 在打听了去别人场部的具体路线之后。 苏文宸沿路直接往场部走去。 等到达前进农场的场部之后，苏文宸看着眼前的景象，发现这哪里是个农场啊。 这是个城镇啊。 因为此时在他的眼中，一条宽阔的南北向大街，上面写了四个大字。 前进大街。 街边的东西两则，邮电支局，公安派出所，粮管所，供销运输站，前进商店，各种商业设施全都应有尽有。 伴随着苏文宸前往他们农场机关所在的路上，各种红幼班，前进小学，职工医院，工人俱乐部，也全部都映入他的眼帘。 很显然，对方农场可以说把职工从生到死几乎全部都包了。 幼儿园，小学，也都有可以在家门口上。 看着对方的农场规模，苏文宸心底也升起了一股豪情。 以后他们也要搞成这种规模。 不，以后要搞成比这还大的规模。 这哪是一个农场啊，现在对方的就这条大街的繁华程度，已经跟他们县里不相上下了。 当然也可能他们县有点太拉跨了。 不过这个年代的县城，也基本都跟他们县一样。 都是一条主干道，主要的商业都分列在两边，然后除非是挤不下了，可能一些公家单位会稍微往外挪一挪，但是大部分也都集中在一起。 第143章 老弟，你真没意思，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强了！ 当两人来到对方场办这边之后。 苏文宸发现就是这个年代常见二层红砖房子。 在让传达室去问了一下之后，没等多久，张前进就笑着从里面走出来了。 “哈哈，苏老弟，我就想着你今天会来找我。” “所以我今天特意留在场办值班，果然让我等到你了。” 苏文宸也立刻表现出一丝佩服的神色。 “还得是前进老哥你料事如神，这都能让你猜的到啊！” 张前进摆了摆手。 “我料事如神个屁，我昨天就在这等你了，要是你明天来，那我就得等到明天，反正我得等你赶过来才行。” 苏文宸连连摇头。 “我要是让老哥哥等到明天，那可就我的不是了。” 张前进率先走出说道。 “走走走，我先带你去参观我们农场怎么样？” 苏文宸也立刻顺水推舟。 “那就麻烦了，也让我们学习学习你们的先进经验，我们养鸡场还准备摸着你们农场过河呢！” 苏文宸也是真的想参考一下对方农场发展历史。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张前进立刻笑了起来。 “老弟你真有意思是，还要摸着我们过河，那行我也给你讲讲我们场的发展历史，你也参考一下。” 说着带着苏文宸边走边说道。 “其实我们场一开始就是闹灾荒那年建的，当时全国都缺粮，这边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上面就决定在市周边大规模围垦。” “那个时候，这边还有周边的好几个地方都是没怎么开垦的状态。” “当时工人，店员，干部，知识青年，学生，还有不少像我这样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担任技术员的人全部都奔赴一起，加入了轰轰烈烈围垦大军。” 张前进边说也一边有些陷入回忆。 “那个时候很多机器都运不过来，很多全靠大家伙人力开垦，所以这边那是人山人海。” 说着指向现在宽阔的前进大街。 “那个时候哪能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呢，那个时候我们住的，全部都是那种临时搭建的小窝棚。” 苏文宸听到这，也想起前面他们养鸡场刚开始建设的场景。 是啊！ 看来一开始发展，不管是在哪里都是极其艰难的。 张前进又继续说道。 “开垦完成后，开垦大军，后面就陆续分成了我们这十几个国营农场。” “其中光我们岛上就有八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不叫前进农场，一开始叫大新沙农场。” “我当时也不在这边，而是被分去了前进畜牧场。” “两年后，我们才合并在一起的。” “对了，老弟，你就说合并后凭啥叫大新沙农场？这名字好听吗？” “一点都不好听，哪有我们前进这个名字好听？” “光听我们这个名字，就知道我们多有力量，多有进步精神了。” 苏文宸微微语塞，由于不知道内情，所以他不准备在这上面发表意见。 这种事情，肯定涉及到对方场里内部话语权的争夺。 要拍对方马屁可以有很多种，但是没必要踩这种有可能是雷坑的马屁。 看到苏文宸不说话，张前进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当时他们人多，叫大新沙，现在我们畜牧业这边人也上来了，所以经过投票，大家最后又重新觉得前进这个名字好了。” “果然是金子就不会被埋藏啊。” “后面我们前进农场又合并了轻工局那边的畜牧场，整合之后就成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到十年的时间，我们场从一穷二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现在光大型养猪场就三座。” “总共饲养了一千多头大黑猪，一年下来，光我们一个场就能给市里提供三十万斤的猪肉。” “走，我带你去看一看我们场里的宝贝，说实话要不是跟你一见如故，老弟你都见不着。” 说着带着苏文宸往养猪场的方向走去。 听到这话，苏文宸心里还真升起好奇的念头。 “前进老哥，能被你这个场长都称为宝贝的，我可真有点好奇了啊！” 在苏文宸眼里，张前进能被派去京市交流学习，那肯定是见过世面的。。 而且听他前面的讲述，苏文宸发现对方还是从技术员干起来的副场长。 这都能被对方称为宝贝的绝对算是少见了。 听到苏文宸的说话。 张前进赶紧压了压手。 “副的，副的，老弟你可别乱喊，这要是被场长听见，还以为我故意没说清楚，又要惦记他位子呢，这不又得削我一顿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又？ 好家伙，你这是真干过啊！ 而且这都能安稳的待在前进农场？这说不定还真是接班人啊。 两人一路走进养猪场。 苏文宸看着猪圈里“哼哧！哼哧！”的二师兄微微有些不解。 “老哥，你说的宝贝不会是猪吧！” 张前进故作神秘。 “你到了就知道了，到时候保证吓你一跳。” 两人来到后面唯一的猪圈后。 苏文宸立刻有些惊讶的看着猪圈里，那一抹白色肥嘟嘟的身影。 “白猪？” 苏文宸是真的没想到，现在居然就有大白猪了。 这种在后世最为常见的猪种，在这个年代苏文宸却是第一次见。 此前，不管是他们大队养猪场，还是市里肉联厂下面的养猪场，饲养的全部都是大黑猪。 白猪？不好意思，社员们听都没有听说过。 苏文宸对猪并不了解，他不清楚白猪具体是什么时候引进的。 但是他隐约记得，八十年代之后才逐渐普及开来的。 在苏文宸看来论起好口感，白猪真不如本地的黑猪香，但是白猪有一个黑猪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优点。 那就是出栏快。 苏文宸也用金手指观察过大队猪圈里的黑猪。 当时出现了两个培育方向。 一个朝着育种的方向培养，作用是提升猪的疾病抵抗能力，每窝的产猪仔数量，和猪仔的健康程度。 第二个就是朝着提升肉质的方向培养，作用是提升肉质纤维细腻度，蕴含更多有营养微量元素，增加肉质口感，并且更容易形成绝佳的独特风味。 苏文宸并不知道形成绝佳的独特风味是什么。 因为黑猪的培育饲料有点难配，好多东西都是他们当地没有的，在加上当时他养鸡场都没有建起来呢。 他自然没有闲心去考虑绝佳的独特风味，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不过苏文宸有一点可以肯定，黑猪是有往高端猪肉培育的潜质的。 只是现在这个缺肉的年代，就注定了现在不是黑猪发力的时候。 就像苏文宸明明已经培育出了，肉质美味的大公鸡。 却还是只让大队散养个几百只。 就是因为这个时候，对普通民众来说，味道真不是最关键的，只要有就行了。 广大的农村地区，多数人只有每年的过年才能吃上一次。 是他们不想吃吗？ 是除了过年期间家里饲养的任务猪出栏，他们才有机会分一些肉票之外，其他时候他们几乎没有渠道得到肉票。 这也是苏文宸看到白猪惊喜的原因。 白猪虽然有瘦肉多，体质弱，易发生繁殖障碍还容易裂蹄等一大堆缺点。 可是有一个优点就够了，那就是出栏快。 同样是两百到三百斤的猪，这边五到六个月就可以出栏。 黑猪就需要饲养十到十二个月，可以说黑猪好吃是好吃，就是长的太慢，问题是这玩意吃的还一点不少。 那边张前进，看到苏文宸似乎也认识这种大白猪，有些好奇的说道。 “老弟看你的样子，你也听说过啊！” 苏文宸心里一凛，有些含糊的说道。 “在岚市的时候，听人说过几嘴，见过还是第一次。” 苏文宸可不想透露出，他了解这猪底细的事情。 张前进倒也不意外，给苏文宸解释起来。 “这猪是咱们国家四年前引进来的，分别在杭市，涿市，和广市三个地方，选用各种猪种进行杂交选育。” “我们这边这几只，可是我废了老鼻子劲才从杭市种猪场那边搞出来的。” 随后有些自豪看着苏文宸，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老弟，你才这个猪最厉害的地方在哪吗？” 苏文宸听到后，心中升起一抹怪异。 因为他可太清楚这种白猪，优点在那里了，不过他不可能这个时候拆对方的台。 还是捧场的说道。 “这个猪厉害在什么地方？” 看到苏文宸这么捧场，张前进立刻有些自得的伸出手掌。 “我跟你说，这个猪出栏只需要五个月，五个月就差不多能长到二百多斤。” 说着还把手掌在苏文宸面前示意了好几次。 似乎生怕苏文宸看不见。 苏文宸立刻表露出一点惊喜的神色。 “真的吗？” 张前进看着苏文宸那种演出来表情。 然后转头看了看苏文宸身后陷入呆滞的许向前，对方两个嘴巴都没合拢。 张前进扁了扁嘴。 “老弟，你真没意思，你这心理素质太强了，跟你说话都没啥惊喜感。” “你看人家这小兄弟，多给我面子啊！” 苏文宸也知道可能刚才演的有点不到位。 不过他又不是影帝，在加上自己对白猪的情况都一清二楚了，这确实很难让他产生惊喜感。 这种情况下，就算装也很难装的。 这就像，非让他对一个人称赞，哇，你今天居然吃了一顿饭，你好厉害啊！ 只能说，要多浮夸有多浮夸，要多虚假有多虚假。 一般人真演不来。 听到张前进的话，许向前知道自己有点失态。 看着苏文宸。 “场长，这你都能忍住啊！这猪居然五个月就能出栏，岂不是一年能养两次啊！” “双倍的猪肉啊！” 听到许向前的话，苏文宸还没来得及说话。 张前进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哈哈，要不他怎么是你领导呢，当领导就得不喜形于色，要不然被摸清底细，就很容易吃亏。” “我们场长可是经常跟我这么说，不过我这么多年也没修炼到苏兄弟你那个地步。” “当时我去杭市见到听到这种猪的出栏时间，压根没比这个小兄弟好哪里去。” 听到张前进这么说。 许向前顿时挠了挠头。 连这位张前进副场长都这样，看来不是我太废物了，是我们场长太怪物了。 嗯，这下心情好多了。 第144章 三代杂交育种猪 由于没能按照预想的那样，看到苏文宸惊叹的表示，张前进表示很是失望。 也就没有心情再继续卖关子了。 直接指着里面的一对大白猪，对苏文宸缓缓说道。 “老弟，我也不瞒你，这猪优点极大，要不然当初我们国家也不会那么费力引进了，而且还是一次在三个地方实验。” “可是他缺点也非常多，要不然也不会四年下来，还是连种猪试验场都没有走出来。” “其他两个市目前培育到什么阶段我不清楚，可是杭市这边，四年下来用这种猪跟太湖猪杂交培育出来的长白猪一号，饲养条件还是要求极高。” “在种猪试验场那种环境下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可是咱们下边的大队养猪场和普通农户家啥饲养标准你也清楚，可以说完全达不到饲养的条件，强行养的话，没过几天就得死光。” 苏文宸听到的这话也是频频点头。 他清楚，这猪之所以八十年代后，才逐渐开始盛行，应该就是慢慢繁殖杂交改良了近十几年。 才慢慢培育出了稳定，并且适合本地水土生长的猪种。 不过苏文宸琢磨了一下，现在有了自己金手指帮忙，应该不用要慢慢改良十几年吧！ 想到这，苏文宸看着张前进。 “老哥，不知道我能不能尝试一下喂喂这两只猪？” 苏文宸之所以想这么做，是想看看白猪和黑猪，进化路线是不是一样的。 他曾经用鸡对比过。 同样都是朝着蛋鸡路线培育，本土鸡的蛋鸡进化路线和杂交鸡的到蛋鸡进化路线，就是有轻微差别的。 本土鸡的培育方向是往产蛋数量方向提升，因为当时苏文宸养的鸡是经常会出现两个蛋三个蛋的情况。 可是苏文宸后来买来的那批杂交鸡，也就是现在大队目前养着的鸡种，或许是基因不一样，这个鸡种更多是往产蛋重量上提升。 平时一般最多也就只产过两个蛋，只不过鸡蛋的个头，要比那种本地的走地鸡个头大很多。 在苏文宸看来，这鸡蛋已经跟他印象里超市买的差不多了，基本都是60克-70克一个鸡蛋。 比那种40克-50克的土鸡蛋要大整整一圈。 不过苏文宸计算过整体产量，还是杂交鸡总产蛋要多一些。 因为本地小土鸡，除非稳定三个蛋，要不然是不如杂交鸡的，可是真能稳定三个蛋，苏文宸估计鸡的整体产蛋周期又会对应缩短。 不过不知道苏文宸心里作祟，他就觉得小土鸡的小鸡蛋吃起来要更香一些。 如果是炒着吃还好一些，但是白水煮蛋的话，他就觉得那种一口一个的小土鸡蛋，蛋黄颜色更深，吃起来香味也要更足一些。 只不过家里人，不管是苏父苏母还是姜梨都跟他不一样。 人家都觉得这种新奇的大鸡蛋好吃。 甚至还嘲笑他，说他山猪吃不了细糠，自家养的小破鸡蛋有啥好吃的。 这边张前进面对苏文宸想要喂一下猪的要求。 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眼中露出不解的目光看着苏文宸。 “老弟，你要亲手喂猪？你这是什么爱好啊！” 苏文宸笑着解释起来。 “我这不是想看看，这个猪的胃口怎么样嘛！这好不好养活也是重要的一点。”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张前进微微点点头。 “那行，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让你看看这个猪的进食，我跟你说这猪倒也挺好养活的。” “我从杭市那边了解到，这猪啥都吃，下到各种猪草，上到各种杂粮，蔬菜，肉，还有鱼，反正给啥就吃啥，一点也不挑，要是不爱生病就真是头好猪。” 然后转头对一边屋里喊了起来。 “那个老于，拎一桶猪食过来，我来看看今天这个猪的进食情况。” 在张前进喊完话之后没多久。 就一个人拎着一个塑料桶从屋里走了出来，大红色的塑料桶给苏文宸看的一愣。 只能心中感慨，这地位就是不一样，他们那边不管是家里还是大队上用的，全都是木桶木盆，这边已经用上塑料桶了。 张前进看到苏文宸的眼神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立刻跟苏文宸说道。 “老弟，我跟你说这种塑料桶很轻便，装的东西还多，是塑料二厂那边最新搞出来的，我还是跟他们厂后勤部主任有关系，才搞到我们这边试用，要不要我帮你们牵个线啊！” 听到张前进的话，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用，我们现阶段资金有限，可不能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而且苏文宸也知道张前进的打算。 对方从一开始不管把自己领来猪场看猪，还是这边看到自己看两眼塑料桶就给自己牵线。 明摆着都想让自己开口欠人情。 毕竟眼前的这两只白猪，目前在国内是很稀有。 可是苏文宸敢肯定，对方最多也只会让他们选几头猪来这边配种。 送一口给他们，对方是不可能舍得的。 换位思考，苏文宸他自己也不可能，把场里这仅有的两只种猪送给别人。 就算给别人借种，那你肯定也是得拿出好东西来才行。 很明显，张前进就是这么打算的。 只是他一开始的规划是，苏文宸在了解到，这个猪具体的出栏时间应该满脸震惊，然后一脸急迫的希望能来接种。 那个时候他才好借机拿到话语权。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苏文宸这么平静，而且似乎像是了解这个猪的一些优缺点一样。 这就让他的打算落空了，至于给苏文宸跟塑料二厂牵线，对他来说更是简单，他之所以想掌握主动权，就是不想苏文宸自己提要求。 只不过苏文宸这边，并不打算按照对方的节奏走。 而且他也不打算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因为很明显，在这个需要人脉的年代，交个朋友显然比占一次便宜来的更有用。 就比如这个白猪，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苏文宸甚至都不知道此时国内已经引进了这个猪种呢。 现在信息传递太慢了。 而且很多时候有用的信息，更是只在每个系统内部传递。 他以后如果想搞自己的农场，那么同一个系统内部的人，肯定是要多认识一些的。 指不定哪天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看到饲养员拎着桶走过来之后，苏文宸立刻迎了上去。 “同志，给我就行，你回去歇着就行。” 对方没理会苏文宸，反而看了一眼张前进。 张前进点点头。 “苏兄弟想亲自体验一下，老于，你就给他吧！” 苏文宸接过之后，看了一眼，猪食由玉米面加一些菜叶子，还夹杂着一些苏文宸都不认识的猪草构成。 由于每个地方环境不一样，可以给猪吃的猪草也不一样，能吃的猪草，基本都是当地人经过祖祖辈辈一点点摸索传承下来的。 苏文宸缓缓把猪食倒进食槽之后。 二师兄立刻闻到味了。 马上“哼哧！哼哧！”的跑了过来开始干饭。 伴随着两头大白猪进食，苏文宸的视野里缓缓浮现出只有他能看见的两道面板。 【三代杂交育种猪lv0】 当前状态：亚健康（体内钙元素不足，导致左前蹄出现轻微蹄裂） 培育方向一：育种猪lv1，种猪疾病抵抗能力提升20%，种猪哺乳能力提升20%，猪仔繁殖能力提高20%，哺乳期进食量提升20%。 【育种猪培育饲料配方：金银花2％，板蓝根1％，甘草3％，穿心莲2％，其他略.】 培育方向二：育肥猪lv1，培育成功后，种猪疾病抵抗能力提升20%，生长速度提升20%，进食量增加20%。 【育肥猪培育饲料配方：山药5％，党参2％，黄芪0.03％，枸杞0.015％，其他略.】 介绍：该猪种由数种不同地区的猪种，进行多次进行简单杂交、轮回杂交、级进杂交选育而成，该猪种拥有瘦肉率高、生长发育快、饲料利用率好，抗病能力极弱等特点。 看完两头种猪的面板，苏文宸微微皱眉。 这培育饲料全是各种药材。 然后搭配一些玉米，小麦，大麦，米糠之类的粮食，还有石粉，骨粉之类的配置出来啊！ 看来只能当成进化饲料用一次了，当成日常饲料怕是喂不起了。 而且他也没想到其中一头种猪，居然已经是亚健康了。 还是钙元素不足引起的轻微蹄裂，这对猪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病。 只要及时消毒，涂抹药膏，再进行包扎一下就行，除非是非常严重，要不然基本不可能危及到猪的生病。 但是苏文宸也发现了，现在这猪确实各项基因都不太稳定，还带了一个抗病能力极弱的buff。 看来如果自己不参与，这猪距离大规模推广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另外这种白猪瘦肉率高，瘦肉在这个年代其实远没有肥肉抢手。 当然这也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同样的价钱性价比不如肥肉高而已，其实不管是瘦肉肥肉，现在只要是肉都是极其受欢迎的。 此时苏文宸在琢磨，如果他回去培育出一只适应能力强，肥肉率比较高的黑猪来这边配一下子。 那能不能配出那种适应能力强，肥肉率又高，生长发育快、饲料利用率好，抗病能力也强的猪呢？ 嗯，就是两种猪的缺点全都扔一边，只把优点留下。 毕竟苏文宸看了一下，发现这种白猪先天基础抗病能力就弱，后续就算是培育到一级，抗病能力增加一些。 可这玩意是百分比提升，你十点的抗病能力，提升百分之二十也才十二点非常有限。 可能提升完，都未必比黑猪没提升过强。 所以苏文宸觉得他还是得回去，先培育出各方面基础都比较强的黑猪，等到时候再派它过来迎接这大白猪的宠幸吧！ 而且正好黑猪的成长期要长的多，等明年养鸡场在发展一年，那个时候也正好有余力，在开辟第二个产业。 时间衔接的非常完美。 在心里想好之后，苏文宸转头看向张前进。 伸手直了指在右边进食的那只白猪的左前蹄。 “老哥，右边这只猪，你发没发现左前蹄有点小心翼翼的？” “据我观察，有可能是出现轻微的蹄裂了，你最好让人看一下，这个病虽然不致命，可是会影响猪的心情和进食。” “如果恶化的话，进食受到严重影响的话，让猪因为进食不足，进入虚弱状态，会更加容易得其他病。” 这两只种猪，苏文宸还是希望前进农场养好的，毕竟明年他还希望，给这两只猪带几个健壮的黑色妃子过来，让它俩猛猛的宠幸呢。 听到苏文宸的话，张前进立刻紧张的看着苏文宸指的那个位置。 仔细观察之后。 张前进发现，右边这只猪的左蹄确实会频繁的交替，避免长时间用左前蹄支撑体重。 于是头也没回的高声喊道。 “老于，老于，你快带上兽医箱过来，有一只猪好像确实像是蹄裂。” 第145章 兄弟，你随便过来配种 另一边听到张前进的喊声之后。 刚刚拎着桶回去的老于，这一次跟前面优哉游哉的拎着猪食不一样，有些急迫的拎着一个大号的药箱，速度很快的跑了过来。 因为他也清楚，这两只猪现在可是他们场的宝贝，可不能出事。 在对方跑过来之后。 张前进也指了指那只得病的猪。 “老于，就那只，你看看左前蹄是不是交替有些频繁了！” “你看像不像蹄裂的症状！” 对方观察了一会儿，严肃的点点头。 “确实像！我去仔细看看。” 接着二话不说，直接翻进猪圈。 趁着两只猪进食期间，挤进中间观察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正在吃饭，所以没空理会对方，也或许猪也知道这人没有恶意。 所以尽管那只猪不太想给对方看自己的蹄子，可是还是被强行抬了左前蹄。 随后对方用纱布擦干净之后，抬头朝猪圈外的张前进说道。 “张场，确实是蹄裂，不过发现的及时，现在不严重，现在只要抹点药膏就行了。” 听到对方确认之后。 张前进才走过去握住苏文宸的手。 “老弟，这次真谢谢你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老哥你过了啊，这又不是啥大病，就算我今天不说，你们说不定很快也能发现问题的。” 张前进摇了摇头，是能发现但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猪现在娇贵的很，万一多疼一天心情不好，想不开了又得个别的病也说不定。” 随后认真的看着苏文宸。 “兄弟，我也不跟你多说那些客气话了。” “这两头种猪，只要我在前进农场一天，你都可以派你们当地猪种过来配种。”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出这猪的潜力，只要能达到咱们本土黑猪一半的适应能力，这猪就能让咱们猪场的猪肉产量提升一半。”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没跟对方客气，立刻答应了下来。 “那老哥，我就提前感谢你们前进农场了。” 因为这种猪对别人来说，可能需要十几年的改良选育才能彻底稳定。 但是对苏文宸来说却要快的多。 这猪现在只有在他手里，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稳定下来，然后慢慢进化成他们本地的白猪。 等到那一天。 估计就是数不清的各大农场，纷纷派人去他们农场借种了。 那个时候，提啥要求就轮到自己农场了，毕竟大家虽然都是国家的农场，也都是为人民群众过服务。 可是这给谁先借，给谁后借，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毕竟就算是再强悍的种猪，也不可能夜夜当新郎啊！ 看着苏文宸答应下来，张前进嘴一咧，露出微黄的大牙笑着说道。 “老弟，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不过我没想到你一个养鸡的，对猪也有研究呢。” 苏文宸笑了笑。 “咱们建农场又不能只搞一样，不都得学点吗？再说我是乡下人，养鸡养猪什么的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我比较习惯观察，所以都知道一些。” 张前进颇为赞同。 “老弟你洞察力确实比一般人要强的多，我们几个人可都没注意，就你一个人看出那只猪蹄子不对劲。” “也难怪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做出一番事业了。” “走吧，我带你去鸡场那边看看，我希望你能给我指点指点。” “说实话，我是养猪的技术员出身，养猪我能讲的头头是道，养鸡我懂得就不多了。” “我们农场鸡蛋产量也一直不高，一年下来总共也就才能产二十五万斤左右的鸡蛋。” 苏文宸听到这个鸡蛋产量，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 “二十五万斤鸡蛋也不算少啊，你们养了多少只鸡？” 张前天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多只，才产这么点，一整年下来，加上淘汰的母鸡总共能凑三十多万斤的肉蛋出来。” “我们一年下来，可得喂将近小一百万斤的米糠和谷壳呢。” “说实话肉蛋产量太低了，要不是这两年我们周边不缺粮了，都不打算养这玩意了。” 苏文宸听到张前进的话后，在脑中算了一下。 对方两万多只鸡，一整年下来，产量却只有二十多万斤的鸡蛋。 也就是说对方，按照对方土鸡那种四五十克的鸡蛋来算，一只鸡一年才产一百枚鸡蛋左右。 这比例确实太低了。 他们大队养鸡场的话，按照苏文宸当时离开之前算的话，他们大队才四千只鸡，一整年的鸡蛋产量都要接近十万斤了。 这还是苏文宸只按照十个月计算的，因为进入冬季之后，就大队养鸡场那个条件，产蛋量肯定得直线下滑，就这都能赶上他们产量的一半了。 就是他们大队母鸡的淘汰数量，跟这边养鸡场比起来肯定会稍微多一些而已。 可是淘汰的再快，光是他们三倍的鸡蛋产量，怎么算都是划算的，淘汰鸡又不是扔了，都是鸡肉呢，还能额外再卖不少钱。 看着苏文宸陷入沉思，张前进又继续说道。 “不过养鸡有一点好，就是周期短，并且能够实时的提供肉蛋，不然就这个料蛋比都快赶上养猪了。” “我们现在养猪场的料肉比，基本就控制在五比一左右，五斤饲料一斤肉，要不是出栏太慢了，真不如全养猪。” 听到张前进的话，苏文宸也颇为赞同。 “确实我算了一下，你们养鸡场的料蛋比，都快上升到四比一了，吃四斤饲料才产一斤蛋，就这比例估计跟下面大队散养的鸡差别不大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张前进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倒也没有吃那么多，那一百万斤谷壳和米糠，仓库还剩一小半呢。” “我们主要也是让他们自己找食吃。” 苏文宸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瞬间明白。 “不是，老哥，你们鸡场是散养的啊！那你们这个比例我就不奇怪了。” 他就说对方料蛋比怎么这么高，毕竟石泉那边，也没见过这么高的料蛋比啊！ 四斤饲料产一斤蛋，这要是纯喂粮食怕是得亏麻了啊！ 虽然很多养鸡场，不至于像他们大队一样，可以控制在两斤料产一斤蛋，可是四斤料一斤蛋也是不多。 苏文宸问过侯国忠，他去交流学习过的鸡场，基本比例都在三斤料产一斤蛋左右。 而苏文宸在听到侯国忠详细说了之后，他发现这些养鸡场，大部分问题都是出在饲料和光照上了。 第一个饲料种类过于集中，各种营养不均匀。 第二个就是光照时长不够，鸡舍建设的采光不合理，也不加装补光灯。 想到这里，苏文宸看着张前进。 “张老哥，你真要我给你们提提建议？” 张前进看着苏文宸，认真点点头说道。 “兄弟，我不瞒你，我回来之后就打电话去岚市那边，托人去问了你们鸡场。” “虽然你们蓝水鸡场没建好，可是你们大队养鸡场的鸡蛋产量，说实话我找了两个人打听之后都不敢相信。” “最后甚至还是我们场长出面，托人找到你们市计委的罗副主任头上，再三确认我们才敢相信。” “兄弟，我直接跟你摊牌吧，你要是能让我们的鸡产蛋高一些，只要不把我的两个心肝要走，其他要求你随便提！我们场肯定尽力满足你。” 苏文宸听到这个话，顿时有些语塞。 好家伙。 两个心肝，也就是说除了那两头大白猪，其他都可以要？ 对方本钱下的够足的啊！ 只是到底能兑现多少，苏文宸觉得倒也不一定，要是自己要求提的特别过分，对方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两人说话间。 来到对养鸡场所在位置。 一大片圈起来的地方，数不清的鸡在里面溜达。 苏文宸见状之后缓缓说道。 “张老哥，你们如果饲养蛋鸡的话，最好还是笼养，公鸡散养没问题，蛋鸡还是在笼子里产蛋比较多。” 张前进点点头。 “其实养鸡场这边的场长，打了好几个申请给我们场办这边。” “但是这玩意我们也没搞过，本来是打算派人去那些笼养的养鸡场去学习一下，然后再回来搞。” “只是没想到，我这不是运气好，去京市一趟，回来恰好碰见你这个专家了吗！” “我跟你说，其实我一开始是想问问看，你们那个保温鸡舍是怎么搞的，然后我们自己研究搞搞就行。” 说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文宸。 “老弟，你不会生气吧！” 第146章 暗中拉扯，张前进亮出底牌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生气有用吗？再说我当时跟你说也没说你们不能搞。” 张前进伸了伸拇指。 “老弟还得是你，不过我打听了一圈之后，发现我想少了。” “这玩意真不是知道点皮毛就能搞出来的，我们农场，现在的畜牧业研究重心还是在养牛场和养猪场那边。” “所以养鸡场这边，老弟还是从你们那边，取点现成的经比较好。” “这样我们农场去京市交流回来的各种技术，也统统都对你们养鸡场开放。” “目前我们农场，研究最深的是水牛养殖，还有滩涂围垦，猪场这边我们也才刚刚开始，但是我可以承诺，我们这边一旦出了成就，可以让你们第一批过来学。” “再就是我们刚去京市那边交流，才刚刚学会的大棚种植和阳畦栽培，你们也可以派人来学习。” “兄弟，我们场的东西我都拿出来了，你那边什么想法。” 显然经过好几轮互相试探之后，张前进也发现苏文宸非常精明，明面上一点口风也没露。 所以他也不打算再互相试探下去了。 直接把他的底牌全部都亮了出来，成就成，不成也已经尽力了。 苏文宸这边听到对方这一次，终于给出他们场里的具体的技术之后，也明白这应该就是他们场最终愿意拿出来跟自己交换的技术了。 显然双方前面都在暗中互相拉扯，两人嘴上虽然都互相承诺了一切。 可是实际上的东西，全他娘是空的。 那边张前进说只要能做到让苏文宸随便提，苏文宸连他们场擅长啥都不知道，他提个锤子的要求。 同样苏文宸这边除了一个笼养这一句很宽泛的话，其他各种饲料问题，光照问题，鸡舍的问题，卫生问题，他也统统一个字也都没多说过一句。 现在对苏文宸来说，算是小胜一局，因为对方先忍不住了，也拿出了自己可以用来交换技术。 至于对方还有没有更加核心的技术，苏文宸不清楚，不过张前进只说了这几个，就代表这就是他们能给出来的底线。 如果自己还想要更多，那么就必须做好跟前进农场，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了。 苏文宸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因为后面还想让他们的黑猪过来借个种呢。 对方给出来的几个技术，水牛养殖，苏文宸觉得应该是对方的核心技术之一。 因为离开港口那个码头的时候，苏文宸看到一大片大水牛在那边吃草。 对方能养殖那么多，没点技术是不可能的。 因为每个农场一开始都有自己比较擅长的一方面，显然前进农场能发展起来，应该就是靠水牛和围垦了。 要是啥技术没有，估计早被其他农场合并了，就像前进农场不也是合并了好多小农场才成这个规模的吗？ 自己如果后面要成立农场的话，养鸡的技术就是他们农场的核心技术之一，也是他们农场对外交流的门面。 因为你要是手里一点核心技术没有，别人压根就不会跟你交流。 因为那就是纯教了，那代价可就不一样了，如果是同一个地方的还好，还能找上级协调一下子。 要是地方不一样，那就只能凭你自己上门求人的本事了。 对方给的这几种技术，水牛养殖，苏文宸最先移出了选项，因为他们那边地处北方，培养水牛那是给自己找麻烦，真要搞也是搞奶牛。 肉蛋奶，这三样苏文宸肯定都是要搞的。 只是奶的话，苏文宸是放在最后面的。 他一开始选择蛋就是因为蛋是出成绩最快，也是目前居民最能消费的起的补品，毕竟我买不起一斤还买不起一个尝尝鲜吗？ 肉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就没有地方是不缺猪肉的，特别是年底，很多工厂为了抢一头大肥猪，都能互相干起来，就连沪市这种大都市虽然经常有肉供应，可是也远远达不到不缺的地步。 奶相比前两者影响的人群要小一些，所以苏文宸把它放在了最后搞。 围垦技术对他们来说更没用了，他们那边又不靠海，围毛线啊！ 所以最后苏文宸也只能选择大棚种植和阳畦栽培了，虽然苏文宸知道大棚种植这回事。 可是你让他去种地，他是会不了一点的。 所以他最多只能在建造的时候出点力。 大棚种植和普通种植，虽然基本原理都一样。 但是大棚种植哪种蔬菜，其温度的控制和湿度的控制，大棚内虫害防治，和土壤施肥都比普通种植更加严格。 这些对苏文宸来说全都两眼一抹黑。 所以真要搞大棚种植，对苏文宸来说肯定要派人来学的。 而且在苏文宸的规划中，大棚这玩意现阶段不能当成主业来干，人民群众现在也消费不起这老贵的反季节蔬菜。 盖上两间大棚，到时候年底的时候，给市里各个工厂和机关都送一批用来维护关系还行。 靠这玩意当主业，现阶段不靠谱，领先一步才是天才，一旦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在苏文宸眼中，光是埋头干活，那不行。 可是光跟领导维护关系也不行，没点拿的出手的成绩，人家想提拔你都找不到途径。 所以苏文宸觉得他得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活要干出成绩，关系也得维护好了。 这样朋友才能多多的嘛！ 在心里有了决定之后，苏文宸也笑着看向张前进。 “张老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弟如果还推三阻四，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这样，我直接打电话，从我们大队那边，给你调几个人过来，让他们按照我们大队的方法统统给你们培训一遍。” “顺便也来跟你们学学这个大棚种植技术，你看怎么样？” 听到苏文宸给出确切承诺，张前进立马一拍巴掌。 “行，老弟，我不要求达到你们大队那种翻倍的产量，只要能提升三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放心，关于大棚技术人我肯定给你教会了，正好我们大棚也刚开始建，我让人从头到尾都给他们讲述个遍。” “对了，塑料薄膜你们有地方采购没有？我们跟塑料二厂关系不错，你们要多少，我们到时候顺便帮你们一起采购了就行。” “对了还有你们那个啥子保温材料？你昨天采购到了吗？” 苏文宸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 “七厂那边到是挺好说话的，说是凑个三五百立方的塑料泡沫就能生产，可是我们鸡场三座鸡舍最多五十立方也就足够了。” “我明天还打算去各个食品厂问问，大家能不能凑三百立方的单子呢！” 说完露出期待的眼神看着张前进。 作为一个聪明人，张前进自然看懂了苏文宸的眼神。 而且两边现在互相交流的人员都谈好了，他自然不会跟一开始一样，跟对方继续打哑谜了。 更别说后面他们建保温鸡舍也要用。 直接拍了拍胸脯。 “老弟你放心，这点事包在哥哥身上，我们农场跟好些个食品厂都合作呢。” “而且我们也需要建鸡舍，到时候看看有多少缺口，我找找那些食品厂就行，这点面子他们肯定是会给我们农场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立刻感谢道。 “那我就谢谢张老哥了。” 张前进摆了摆手。 “谈不上谢，大家互相交流才能进步嘛！” 苏文宸此时也大体了解这个时代，很多技术一点点进步的方式了。 很多似乎都像是这样。 大家互相交流，学会之后，然后在基础之上再研究推进，等有了成果之后，再分享一遍。 就这样一代代人，这么一点点的摸索推进下去，直到找到最正确的那条路。 苏文宸虽然有金手指，可是他鸡舍的建设和鸡场的管理体系跟金手指关系其实不大。 他养鸡场很多东西，其实都是参考前世的养鸡场。 当然可能机械方面达不到，可是光照的补充，卫生的清理之类的很多东西都是后世常见的东西。 就连饲料的配比，现在喂的其实也已经不是他的培育饲料了。 因为大队养鸡场那边的河蚬，彻底的枯竭了。 地龙养殖那边，生产的蚯蚓制成的血肉粉，远远供不上母鸡的每天都吃培育饲料的消耗。 最后苏文宸决定，以后培育饲料一个月喂一次就行。 其他时候，就不掺杂血肉粉，其他的还是按照原来的配方搭配。 这样虽然鸡蛋产量，没有全部都吃培育饲料产蛋多，可是还是比没经过培育的母鸡产蛋多不少。 而且苏文宸以后也打算，培育饲料以后更多的当成一种进化饲料。 不能当成日常饲料。 要不然鸡还好，猪食真的喂不起，而且苏文宸觉得可能培育饲料一开始就是作为进化饲料存在的。 只是当时他养的鸡提少，所以天天吃培育饲料也吃得起。 后面家大业大了，自然不可能一直吃培育饲料了。 而且苏文宸也是在后面，在大队社员们养公鸡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给社员们喂养的公鸡，即使只喂养了一次培育饲料，但是其属性还是一直存在，只是没有全程喂养培育饲料那么强而已。 在两个人都谈好之后，苏文宸又跟着对方逛了一圈。 能看的基本都看了，他心里也对前进农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水稻，棉花，蔬菜，玉米，对方全部都有种植。 水牛，猪，鸡，鱼对方也全部都搞，当然鱼他们不养，是直接派人去海里捞。 苏文宸也发现自己要达到这种规模，怕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147章 他娘的，鸡住上玻璃房不说，菜也先住上了 坪村大队。 此时的田间地头，早已经热闹非凡，一个个社员们手持镰刀，熟练地穿梭在玉米行间，伴随着“咔嚓、咔嚓”清脆的声响，一株株玉米杆应声倒下。 等前面砍玉米杆的社员，把砍到的玉米杆被码成一堆后，后面的女性社员们立刻快速跟上，弯腰过去把地上一堆玉米杆上的玉米，挨个用力掰下来，整齐的堆在另一边。 在玉米和秸秆分离之后，越堆越多玉米的像小山一样。 等到拖拉机开过来之后，伴随着“突！突！突！”的声音消失，发动机熄火之后，社员们立刻一哄而上，开始往车斗里搬运玉米棒子。 另一边的社员也开始打包捆绑分离出来的玉米秸秆，往后面赶过来的牛车上搬运。 至此。 除了还紧紧扎根在地里的玉米根茬，地面上再也找不见任何玉米的踪影。 又装满一整车斗的玉米之后，搬运组的人都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时不时有人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大汗。 “大队长早知道我们应该早买拖拉机的，有了这玩意抢收简直太轻松了，这拖拉机一趟，顶以前牛车十个来回了，这下牛车就专门拉轻便的玉米秆子就行了。” 也坐在一边歇息的苏父，没好气看了一眼。 “我倒是想买，可也得有钱啊，另外人家农机厂也得卖给你啊！” 听了苏父的话，顿时有人赞同道。 “你们不知道，自从咱们大队买了拖拉机，这十里八乡的谁不想跟着买一辆，一万块钱虽然多，可是当时夏粮交完公粮后的那些，国家又不是不给钱，再使使劲，勒紧裤腰带，哪个大队挤不出一万？” “可是你见谁买到了？听说现在就是配给县里的农机站一年总共也没几台，那么多公社，我们公社能分一台已经算有本事的了，有的公社一台都没有呢！” “那倒是，而且国营鸡场那边的拖拉机也来帮我们运玉米了，我们现在算下来可是有两辆拖拉机。” “你说这个我就来气，咱们大队当时谁去抓的阄，手气这么臭，一辆大货车，一辆拖拉机，结果抽了个拖拉机回来。” 这话一出，周围还在歇息的人，瞬间看了看苏父。 苏父听到这话，也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你懂个屁，老子这才是运气好，拖拉机能开进地里去，那大货车能吗？” “只能停在路边，到时候累死你个龟孙子。” 说完正好看着远处又一辆拖拉机开了过来，立刻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尘。 “车来了，准备装车。” 听到苏父这么说，对方只能小声嘀咕。 “但是人家那个拉的可比拖拉机能多装不少呢。” 就在这时。 一个国营鸡场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靠近地头之后，立刻朝着地里装秸秆的牛车社员们问道。 “你们大队长呢，我们场长有急事找他。” 听到这话，对方立刻朝里面玉米堆那边喊道。 “大队长，养鸡场那边说他们场长有急事找你！” 苏父听到这话，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老幺？他不是去沪市了吗？ 而且这光坐车去也得一两天吧？怎么回来这么快？ 难道半路出事了？ 想到这他立刻脚步急匆匆的往地头赶去。 年轻人看到苏父之后，就立刻说道。 “大队长，我们场长从沪市打电话回来，说是有急事找你，让你快点给他回个电话。” “韩副场长知道后，就立刻让我骑他的自行车过来接你了。” “咱们走吧，场长还等你电话呢！” 苏父虽然有些不解，可是也没有墨迹，直接坐在对方后座往国营鸡场那边赶去。 沪市。 前进农场，场办内。 苏文宸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 “铃！铃！铃！” 桌子上面的电话才终于响了。 苏文宸打了个哈欠。 “喂，爹，你这速度也太慢了，我都等了你小半个小时了。” “给咱老子滚一边去，搁地里秋收呢，没工夫跟你扯闲蛋，到底啥急事啊！” 听到这话，苏文宸也没心思开玩笑了，认真的说道。 “爹，你通知大队养鸡场那边，让赵五牛带个人来沪市这边一趟，最好是一开始跟过我的那种。” “还有大队也找两个种地的老手过来，最好是那种脑子灵活一点的。” 苏文宸说完之后，苏父直接听得一头雾水。 “你小子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养鸡场派人过去我能理解，让两个种地的过去干啥？学习人家种地啊！” “而且人家南方都是种稻子，咱们这边基本都是旱地，长不出来的。” 苏文宸自然知道他们这边水资源，是完全不够种植水稻的，他也从来没想过改变主粮结构。 因为一个地方的种植的主粮结构，肯定是一代代摸索实验下来的。 微调或许可行，大规模更改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于是直接对苏父解释起来。 “爹，不是过来学习种水稻，是学习种植蔬菜，那种反季节大棚蔬菜。” “就是冬天在大棚里种植菠菜，芹菜，番茄，黄瓜这类夏秋季上市的蔬菜，这样即使是寒冬腊月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 苏父听到这话更是觉得不靠谱。 “你小子怕是被人骗了吧！” “你爹我现在也算是种了小半辈子地了，可从来没听过冬天还能种出新鲜蔬菜的。” “只有以前打仗的时候，听说皇帝老儿，曾经冬天在温泉边上种出过新鲜菜。” “咱们这边也没温泉给你种啊！” 听到这话，苏文宸有些牙疼，对于这种见识有限的长辈该怎么说服他呢。 苏文宸想了想，觉得太费劲，也不打算费那个口舌说服了。 “行了爹，不跟你多说了，你就把人送过来就行了，记住过来学习大棚种植的人，要聪明，识字的会种地的。” “我已经让老苗去给你们订车票了，你让他们跟老苗一块过来就行了。” “没事什么时候就挂了啊！要是有急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说完后，苏文宸直接挂了电话。 养鸡场办公室，苏父听着电话那边的盲音，也放下手中的电话。 嘴里不停地嘀咕起来。 “小兔崽子，是真长本事了，现在都直接我通知起来了？” “不过现在大城市这么厉害了吗？都能在冬天那个什么大棚里种出蔬菜了？” “大棚？难道就是给蔬菜搭个棚子保温？可这都见不着光不就都捂死了吗？” “还是说也给装上玻璃窗？” 苏父觉得还真有可能，只是这么一想，他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嘶——！” “他娘的，鸡先住上玻璃房不说，没想到现在菜也先住进去了。” “下一步，是不是也得给猪搭一个暖房？他们社员得直到最后才能住是吧！” 就这样。 苏父回去之后，一直到晚上都魂不守舍。 一直持续到晚上下工，才在大队部把人聚齐。 “老苏，你一下午的我看你魂不守舍的，这又是把人喊一起，到底搞什么鬼把戏啊！” 苏父抬头看了一眼出声的李国栋，然后对周围人说道。 “你们说，冬天是不是真的能种出新鲜蔬菜？” 听到苏父这话，其他人都像看傻子似的看苏父。 “老苏，你发癔症了？大冬天种啥子蔬菜啊！” “是啊，别说新鲜蔬菜了，就是大白菜也得在天彻底冷下来割了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老苏你今天也太不靠谱了？别就是为这个没谱的事情把大家叫一起啊。” “要是这样老苏我们就回去了啊！” 苏父看着有人要起身，顿时按了按手。 “孙大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事我都没说呢。” 苏父话音刚落，就有人打趣道。 “还能干什么？着急回去生老六呗！”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顿时笑道。 “哈哈，那可不是吗？老孙家里可是五朵金花了，这不是着急回去凑齐六朵吗？” “那我看有点悬，要是能生儿子早生了，至于等到现在吗？” 孙大头听到这话，本来起身打算走的身子顿时坐了下去，嘴里直接反驳道。 “滚一边，下一个我肯定是生儿子。” “哼哼，你们现在是笑的欢，等十几年后，要是你们想要上我门去说亲，看我怎么为难你们就完了。” 这话一出。 周围的人先是一愣，有些人顿时觉得好像有些道理啊。 特别是那些家里好几个同龄儿子的。 这虽然到时候未必能说亲，可是万一呢，这不是给自己上强度吗？ 苏父也适时的阻拦道。 “都别他娘的乱打岔，我要说正事呢。” 随后看向坐在一遍的姜梨。 “支书，你也是大城市来的，你说老幺要我们派人去沪市学什么大棚种植，靠谱吗？” “说是能种出反季节蔬菜，就是大冬天里长出青菜叶子，黄瓜和洋柿子之类的东西。” 苏父这话一出，姜梨还在沉思。 下面的大队班子成员却先忍不住了。 “冬天地里长出青菜叶子？这怎么可能？没长大不就冻死了吗？” “你没说是什么大棚种植吗？肯定给按个棚子保暖啊！” “就一个棚子能有用吗？” “那肯定不止，说不定就跟鸡舍一样，装上玻璃，让菜地住进房子里呢。” “啊！菜地也能住玻璃房了吗？那咱们是不是也能住进去啊！” “那肯定能啊，反正菜地不像鸡舍味道那么大，搭个床跟家里不一样啊！” “不过就搭个房子那点地方能种几根菜啊！这跟鸡不一样，鸡还能装笼子里，菜可不行啊。” “对啊，这一间屋子可不少钱呢？可那么点地方，养鸡还行，种出来的菜估计也就够几个人吃，才能卖几个钱？” “我也觉得不靠谱，咱们还是好好养鸡算了。” 第148章 冬天还能种菜？那今年这日子我都不敢想了！ 看着下面议论的越来越欢。 “砰！砰！砰！” 苏父直接拍了拍桌子。 “支书都没说话呢，一个个都这么着急发表意见是吧！” “等到让你们说的时候，一个个就开始当哑巴了。” “都给我闭嘴，现在让支书先说。” 看到苏父发飙，其他人顿时缩了缩脑袋。 只有姜梨笑着摆了摆手。 “没关系的大队长，大家先发表一下意见也行，咱们还是要听一下大家的意见。” “不过，既然大家说完了，那我也说说我的想法。” “关于刚才大队长说的反季节蔬菜，我以前在京市的时候听说过，只不过产量很少。” “市面上基本很少出现，有时候一些机关单位偶尔会得到周围农场的供应。” “我听别人说起过几次，内部供应的价格，一般也都是正常蔬菜的三倍到五倍之间。” “至于供应给市面上的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平常没买过几次菜。” 听到姜梨的话，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滴个娘嘞，五倍价钱？现在咱们下面的蔬菜卖给供销社才四分钱一斤，五倍岂不是两毛多一斤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冬天这能种出来蔬菜，好像还真的挺赚钱的！” 姜梨却摇了摇头。 “不是按照你们这么算的，这种反季节蔬菜都是往大城市送，咱们县里估计没多人吃得起。” “咱们得按照岚市那边的价钱来算，那边现在除了蔬菜大批量上市的时候价格能压到七分钱之外，其他时候基本都维持在一毛左右。” “而且反季节蔬菜在京市都是稀罕东西，岚市这边就更不用说了，要是咱们能种出来，直接跟鸡蛋一样送进市里的各个工厂里，我相信一斤五毛钱都是有可能的！” “五毛钱一斤？”这话一出，不少人忍不住一声惊呼。 因为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贵的蔬菜。 随后纷纷看着苏父。 “大队长，你说要怎么干吧！别说五毛钱一斤了，就是两毛钱一斤的菜，我也没见过啊！” “是啊，而且正好冬天地里也没活，这要是还能在棚子里种菜，那今年这日子我都不敢想了！工分得值老鼻子钱了吧！” “对对对，我算过，咱们今年要是一个工分能值三毛钱，我们家就能分小一千呢，到时候我家里养的那头任务猪，交完一半任务之后，剩下的一点不卖全都留下自己吃。” “真要是能分那么多钱，我家交完任务猪也不卖，过年吃肉吃个够。” 姜梨看着社员逐渐热烈气氛之后。 不得不提前给他们提前浇一盆冷水。 “大家先别这么着急，这个大棚没有那么容易，因为蔬菜需要的光照很多，是需要一种化学材料制作出来的东西才能搭建出来的。” “这也是为啥京市一直推广不开的原因，这种化学材料生产的很少，基本都供应给周围的大型农场，大队长，咱们能买到搭建的材料吗？” 说完后，直接看向苏父。 苏父有些懵逼。 “老幺也没跟我说啥化学啊！他只是说让五牛带个鸡场老人，咱们大队也派个聪明的会种地的人去沪市学习什么大棚种植。” 姜梨听到这里，也明白应该是苏文宸跟沪市那边农场谈好了。 这边去教别人养鸡，那边教他们种植大棚。 而且看样子应该也找到搭建的主要材料了。 自己这边肯定也不能拖他的后腿，于是直接说道。 “既然苏文宸同志，都帮咱们大队想好了，咱们也不能扯后腿。” “明天，咱们大队就选两个比较擅长种地的，跟养鸡那边一起去一趟沪市。” “大家觉得怎么样？” 听到姜梨的话，众人看了看苏父，发现其没有表示之后。 立刻点头附和起来。 “我觉得没问题，真要是整上什么大棚，冬天都有活干了，这下又能多挣工分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学回来来不来得及。” “肯定来得及啊！不是说得冬天才能种嘛？而且你没种过菜啊，大部分蔬菜不都是两三个月收获吗？” “倒也是，等差不多十一月种下去正好就可以过年收获了。” 第二天。 在坪村大队这边决定好之后。 国营鸡场这边经过一天的选拔，也选出了两名种过地的职工。 其实国营鸡场这边，会种地的人并没有多少，因为能考进来的多少都是学习成绩不错的。 这类人一般就算是当地大队的，多数也是家里条件不错的。 当然肯定也有些例外，这次选出来的会种地的也基本都是这些例外。 因为国营鸡场这边的选拔很简单，也没搞什么考试之类的。 由于现在正值秋收。 场里是直接把报名参与的人，拉到玉米地里。 一人发一把镰刀。 谁干过农活，谁没干过，很简单一目了然，即使有很多人不服，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你干活就是没有人家多，说再多也没用。 而且干农活这玩意，真不是偷偷学一天就能熟练掌握的。 特别是那些市里刚招来的，从城市里过来的人，他们也是最期待去沪市的。 可惜论起干农活，还真比不上这些经常在大队干活的人。 最后选出的两个都是周边大队的人。 两人感受到周围职工羡慕嫉妒的眼神，那更是抬头挺胸。 因为这可是荣耀啊！ 而且这还是去沪市这种大城市去，这去一趟回来，过年都有一大堆话题要分享。 韩阳在苏文宸走后，作为代理场长，很多工作自然由他安排。 送行前。 看着苗远一脸笑意，把人还有要携带的东西，安排到场里的货车里面。 颇有些吃味的说道。 “老苗，这次可便宜你了！车票的大概到站时间我已经发给场长那边了。” “火车上，你把人可要管好了，要是人半途丢了，可全都是你的责任。” 苗远听到这话，也点点头。 “放心，我肯定安全的把人带到沪市。” 其实苏文宸一开始是没打算让苗远也过来的，不过想到现在火车上可没那么安全。 另外他们自然也不可能跟自己一样，直接买到私密性较高的软卧包厢的票了。 再加上其他人可都没有出过远门。 所以苏文宸最后还是让有过出差经验的，苗远亲自带队过来了。 而且火车站这边，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可是一般的科级多数是买不到软卧票的，除非是像他这种工作证的编制是在市里，并且还是单位一把手或者是在一些重要单位工作的科级干部，火车站那边才会出售。 不然的话，除非托内部人买。 自己买的话，就只能得到三个字。 卖光了。 所以就算是苗远，也只能跟所有人一起去硬卧车厢。 不过这样也方便大家一起有个照应。 沪市火车站。 苗远一行人，在经过两天的晃晃悠悠之后，也终于跟苏文宸汇合了。 等苏文宸接到人之后，看着病恹恹的一群人。 “老苗辛苦了啊！不过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钱被偷了？” 苗远摆了摆手。 “没有，在车里压根睡不好，都是这两只鸡闹的！” 说着还指了指后面两个人拿的编织袋。 “场长你可能不知道，一般鸡鸭被带上火车之后，很多都是都是不怎么叫唤的，可这俩倒好，一大早就开始打鸣了。” “而且它一叫，其他人带的鸡鸭鹅，还都开始跟着嚎。” “整的我们那节车厢跟牲口车厢一样，最过分的还是有一个带了一头半大的小猪。” “那家伙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怎么了叫的更欢。” “那声音跟杀猪似的，当时把火车上的乘务员都引来了，说是不能在火车上杀猪呢！” “这一路上可把我憋坏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清楚，这个年代火车对于活物管制并不严，基本只要是人拿得动的，就算是活物都可以带上火车。 也是他为啥要买软卧的原因，因为其他车厢，携带什么的人都有。 各种家畜味，酸菜味，汗臭味，脚臭味，甚至一到饭点各种人携带的不同吃的味道，全部各种混合在一起。 耳边在夹杂着各种人的说话声和家畜的声音。 苏文宸光是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酸爽。 拍了拍苗远的肩膀。 “老苗，辛苦你了，走吧，先去前进农场那边。” 说着苏文宸就带人离开了火车站。 第149章 沪市很好，可不是我家！ 经过一番波折之后。 苏文宸带着场里的人，来到前进农场的场办这边。 张前进看到人这么快就到了之后，立刻高兴的看着苏文宸说道。 “老弟，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让人来就来，怎么还带着两只鸡过来？我们前进农场虽然养鸡这方面技术不如你们场。” “别的不说，两只鸡我们还是能供应的起的！” “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苏文宸也笑着说道。 “我们那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们大队自己养的蓝水大公鸡，味道还是不错的，老哥你们也正好帮我们品鉴品鉴。” 毕竟苏文宸让人带过两只，也是想探探路，看看沪市这边对这种东西接受程度怎么样。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张前进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 “行，中午炖了，我也尝尝你们那边的鸡。” 或许在农村地区两只鸡还是比较贵重，但是在张前进这种级别眼里，还真不是啥贵重东西，他只是以为苏文宸的比较客气而已。 中午。 前进农场这边不光是张前进自己。 前进农场的现任场长李耀国也过来了，并且还有他们农场的养鸡场负责人也来了。 一行人坐定之后。 李耀国立刻看着苏文宸说道。 “苏场长，不好意思啊，现在恰好开始抢收，我就只能抽出一个小时的功夫，陪你吃顿饭了，我们场里的稻子我还得盯着呢。” “后面就只能让前进招待你们了。” 苏文宸一听这话就知道，李耀国看样子是真打算拿张前进当接班人培养。 而且这个年代抢收工作，是真的非常重要的工作。 于是立刻摇了摇头。 “哪里，李场，这肯定还是你们的抢收工作比较重要啊！毕竟这可是明年饿不饿肚子的关键。” “我这边跟张副场长，对接就行，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帮你们把鸡场那边搞好。” 张前进点点头。 “场长，我干事你还不放心吗？养殖这块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交给我就行了。” 李耀国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前进。 “你出的岔子还少啊！哪次不是老子给你擦屁股。” “就像那次牛棚。” 话还没说完，张前进就立马接过了过去。 “来来来，老弟咱们吃饭，都过去的事了，老提那个干嘛！” 李耀国听到这话，斜了张前进一眼也没说什么。 只是夹了一筷子鸡肉。 随后，眉头紧皱的看着张前进。 “谁让你去黑市买这么贵的东西？你自己掏的钱？” 显然李耀国是后来过来的，并不清楚这是苏文宸自己带过来的。 张前进一脸懵。 “场长，你怎么没喝就大了啊？我要招待也拿咱们自己农场的鸡，我至于去黑市吗？” “这是苏老弟让人带过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也夹了一筷子。 随后有些惊奇的看着苏文宸。 “苏老弟，这种鸡是你们那边养的啊！” 苏文宸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 “哦！老哥你也听说过？我们也没往你们这边卖过啊。” 张前进点点头。 “那肯定听说过啊，前段时间，我们这边黑市上出现过好几次呢。” “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工厂还是不少的，我是在一次别的厂招待会上吃到过的，只是具体是哪里采购的人家也不说，后来我才知道从黑市上流通出来的。” “而且价格非常离谱，五块钱一斤，都能买五斤猪肉了！就这听说还基本买不着呢！” 说着，颇感兴趣的看着苏文宸。 “老弟，这个公鸡的养殖技术，大家交流一下怎么样？” “这样我们场长也在这边，我给你表个态，只要我们能办到的都能提，这次我真不是敷衍你。” 显然张前进对于蓝水公鸡这种肉鸡，比蛋鸡更加感兴趣。 对他们场来说，倒不是要赚那几个钱，而是如果他们能养殖这玩意，用来给现在沪市各个机关供应可以让他们少受到很多波及。 苏文宸苦笑一声。 “张老哥，我到是想有这个技术呢，可是这鸡真没技术，我们场都没大规模养殖，就是小规模散养在社员们的家里。” “你要真说技术，应该是环境的影响吧！” “因为我们就是正常的公鸡，稍微大一点就阉割了放养在各个社员们家里，跟任务猪的模式一样。” “场里拿一半，社员们拿一半。” “你要是不信，我倒是可以做主卖你们一批公鸡苗，你们自己回来养养试试。” 对于蓝水公鸡，苏文宸并不打算把这东西拿出去。 因为他是准备用这玩意在本地打造成品牌的。 作为后来人，苏文宸非常清楚品牌的力量的。 所以蓝水鸡出名，也必须从他们那边出名开始传播，他这里带两只过来，是打算过来宣传的。 他想把成年鸡卖过来打响名气，可不是把鸡苗都卖过来，让这边成为产地的。 就算是卖，也是得等他们蓝水鸡彻底出名之后，要不然的话，最后说不定就被沪市这边摘了桃子呢。 毕竟这个年代辟谣代价可太大了。 苏文宸可不打算贪图，眼前的这点好处。 至于前面说的卖这边一批鸡苗嘛，不喂培育饲料就行了，那就再普通不过的公鸡。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张前进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没有强求。 毕竟真假以后有的是机会打探清楚。 接着又跟苏文宸沟通起，后面过来学习交流的人员安排了。 最后两人商议。 他们养鸡场这边一共分两队，一队苗远带着去前进农场的大棚那边，学习大棚种植的各种技术。 另一队苏文宸带着，帮助前进农场这边建设保温鸡舍。 等鸡舍这边开始建造之后。 苏文宸也看到这种规模农场，其强大的资源调动能力了。 对方八座鸡舍全部同时建造，一车车的红砖，水泥，钢筋，迅速被调集过来。 而且对方不光抽调了一千多名农场职工，还能从沪市调来一个七十多人工程小队。 工程小队人来之后，拿到图纸看了看之后。 直接就给了苏文宸俩字。 “简单！” 随后开始迅速指挥起来，全程苏文宸几乎不用操心什么，除了跟对方商量一下排风扇的安放位置之类的，其他的人家一手包揽了。 甚至安装保温泡沫的时候，苏文宸还特意去学习了一下别人是怎么做的。 毕竟他们养鸡场那边，可不像这边一样，都有工程小队的帮忙。 这些人在沪市周边，肯定已经拥有非常丰富的基建经验了。 基本什么类型的建筑人家多少都建造过来。 一个月时间。 苏文宸看着快速拔地而起的崭新鸡舍。 心中感慨不已。 他们鸡场那边估计才刚刚挖完地基呢，这边就已经建完了。 人多确实了不起啊！ 不过一个月过去，此时苏文宸也已经归心似箭了。 虽然经常打电话给鸡场那边，可是这在外边呆久了，苏文宸还是不时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已经把那边当家了。 虽然沪市很发达，在这个年代也是首屈一指。 他在前进农场这边，住的也好，吃的也不错，能买到的资源也多。 可是终究那个刚刚起步养鸡场，才是他说了算的。 那里才是他的心安之处。 想到这。 苏文宸起身来到张前进的办公室。 茶几前方。 张前进给苏文宸倒了一杯茶。 “老弟，看你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文宸虚扶了一下茶杯。 “这不是叨扰你们这么久了吗？现在你们的鸡场也完工了，鸡也住进去了，我们的两个员工能教的也都交给你们了。” “再留在你们这里蹭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张前进摆了摆手。 “老弟你说的哪里话？大棚那边才刚刚种下去，你们不跟着实操一下，回去肯定遇到很多问题。” “我跟你说这玩意看着跟种地一样，但管理起来比露天种植麻烦很多的！” 苏文宸摇了摇头。 “我们留两个人在这边实操一遍，其他人提前回去，我还希望在年底前吃上我们自己大棚里产的蔬菜呢。” 对苏文宸来说，事情都办完了，在留下来没有太多意义。 他们养鸡场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张前进想了想。 “老弟，你要不要考虑来我们这边，你过来畜牧部的主任我帮你想想办法。” “你再干几年，我这个位置也是你的！” 显然张前进是真的想苏文宸过来，说实话苏文宸的跨省调动是很费力的。 得需要他动用不少沪市这边的人情。 只是这一个月相处，他发现苏文宸确实是一个人才，真想让对方过来帮自己。 毕竟虽然对方是养鸡场的一把手，可是论起权利来说，还真不如他们前进农场的畜牧部主任。 因为后者可是管着他们几乎整个畜牧业，也是他自己的上一个岗位。 他让苏文宸过来，是真打算当接班人安排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喝了口茶水，笑着看向对方。 “老哥，你们沪市很好，可却不是我的家！” 这话一出，张前进就知道没有任何机会了。 只能叹气的说道。 “行吧，既然老弟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多说留你的话了。” “不过我的话，一直有效，你如果在那边干的不顺心了，就联系我。” 苏文宸点点头。 “行，那我就谢谢老哥看得起我了。” 张前进摆了摆手。 “诶，这么客气干什么。” “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这边还有个礼物送给你呢。” 对张前进来说，这次苏文宸也算是帮了他大忙。 养鸡场那边的鸡住进笼子里之后，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活动量，在加上苏文宸给他们改良的饲料配方。 苏文宸给他们配的并不是培育饲料的配方。 而是按照他们农场现有的饲料配的，营养比较均衡的鸡饲料了。 其中主要能量来源的玉米，在加上给鸡提供蛋白质的鱼粉和提供各种矿物质的石粉和贝壳粉。 由于沪市靠近大海，鱼粉石粉贝壳粉都是很好获得配料。 在加上玉米，虽然跟培育饲料没法比。 但是比以前那种单一的营养结构要强很多。 所以产蛋数量自然也直线上升，从原来经常两天产一个蛋，到现在基本维持在一天一个鸡蛋了。 可以说前进农场这边的产蛋数量，直接翻了个倍。 当然这也跟他们原本产量，就比较低有很大关系。 事情虽然是苏文宸帮的忙，但是对前进农场这边来说，这就是张前进的政绩。 而原本有机会跟他竞争下一任场长的人，现在自然被张前进压了下去。 这也是他为啥特别感谢苏文宸的原因，想让对方过来帮自己。 听到张前进的话，苏文宸挥了挥手。 “老哥，礼物就不用了，这段时间你可照顾我不少了，我们的保温泡沫和塑料薄膜可都是拖你的关系呢。” 听了苏文宸的话，张前进笑了两声。 “哈哈，老弟说话可不要太满，你要是看见东西，还这么说，那我就把东西收回去。” 第150章 这才是给你的礼物 苏文宸被张前进带到仓库之后。 直接拖出两个大皮箱。 “咔嚓！” 在打开之后，苏文宸瞬间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 “电影放映机？” 看着眼前的机械上固定着两个类似轮子一样的东西，苏文宸下意识的惊道。 张前进点点头，走上前说道。 “16毫米的长江牌放映机，这还是我们建厂那会儿，我托我爱人单位的领导搞到手的呢！她在沪市电影制片厂工作，所以比较方便。” “不然的话，当初这玩意可没那么好弄的。” 苏文宸有些迟疑的看着对方。 “老哥，你们农场用什么？” 张前进笑着拍了拍外面一层灰的皮箱。 “哈哈，我们去年就换成了35毫米的解放牌放映机了，就是我们沪市本地机械厂产的，不过那个就不能给你们了，由于产量很少，直到现在一直还都还没量产呢！” “不过这个可不能给你们，我这还是托了老大的人情，才弄到手的呢。” “但是你放心，这个16毫米的你们用足够了，而且东西绝对没问题，还有胶卷，我们场里的十几部电影你都可以来拷贝。” “别的我不敢说，可是论胶卷数量，你们市里的放映队也绝对没有我们场里多。” “我可是把沪市电影厂那边的都拷贝了一份呢。” 苏文宸低头瞅了一眼，装着电影放映机的两个大皮箱。 随后抬起头苦笑的张前进。 “老哥，你这是真让我无法拒绝啊！” 在苏文宸心里这下人情又欠下了，显然这也是张前进希望的。 电影放映机现在有多难搞，苏文宸是清楚的。 这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市场上，一般都是分配到各地的相关单位和文化宣传部门。 苏文宸在岚市就算有机会获得，可是也得求人，还得求说话有用的两位。 不求人慢慢排队的话，那估计他们场五年内是别想看上电影了。 更别说还有十几部电影胶卷可以拷贝了。 苏文宸记忆里显示，他们县里的放映队，一共就两部电影。 一部铁道游击队，一部民族万岁。 每次下来也就放这两部，即使几年下来放一次，可是每次依然还是人山人海的一堆人去看。 张前进听了苏文宸的话，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行了，老弟，咱们两个场以后有机会继续交流，大家都是兄弟单位。” “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对了，电影胶卷我们自己也得有用不能给你们，不过你可以拿着你们单位的介绍信，去我们这边的电影器材商店买，那边除了放映机基本没有之外，其他的各种电影耗材都有。” “还有易损耗的配件，你们最好多买一份作为备用，毕竟电影器材商店现在只有大城市才有，跑一趟可不容易。”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苏文宸自然也不可能拒绝了。 他也大概知道张前进的想法，对方可能还是想要他们的蓝水公鸡。 只不过可能打算慢慢来，不然不会继续往里下本钱。 而苏文宸就算知道也没办法拒绝，因为对方给出来的诱饵很香。 对苏文宸来时候，要是对方真能拿出他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倒也不是不能继续交流下去。 跟张前进这边打完招呼之后，苏文宸第二天就带着人准备告辞了。 他准备乘坐渡轮，去市区那边住一晚。 然后他也给随行一起过来的人，都放了一天的假。 回城途中，所有人都大包小包的。 也幸好苏文宸已经把那些贵重的，全部都邮了回去。 不然都直接拿不回去。 不过回城的途中，苏文宸一行人这样的倒也不显眼，因为这个时期，只要是被派出来出差的，基本都不会空着手回去。 毕竟能被派到大城市的，肯定都是各个厂里的重要人物，就算所在的地方再落后，这类人也穷不到哪里去。 因为真正穷的那些人，根本没机会坐火车来这边。 “呜！！！” 巨大鸣笛声响起，火车也缓缓开进岚市火车站。 站台处。 经过熙熙攘攘的拥挤之后，苏文宸带领一群人终于挤下火车。 看着周围明显比沪市火车站，小了一大圈的岚市火车站的站台。 不知为何，他站在这里就是觉得比沪市那边心安。 环视一周，苏文宸发现没有掉人之后。 “走吧，出站台，我让场里开车来接我们了。” 当苏文宸离开火车站之后，一眼就看到他们场到路边的军绿色货运车了。 这个时候，中型货运车在岚市虽然不至于属于特别稀有的稀罕物，可也是比较少见的存在了。 此时货车的边上，养鸡场的驾驶员，也早已等在这里了。 一行人把行李放进车斗之后，立刻一脸兴奋的爬进车斗里。 再也不复之前在火车上郁闷的神色，显然都非常期待回家的之后情形。 一路上。 像是许向前几个家是在县里的，苏文宸也让车把人送去县里的大路上。 还有几个周围大队的员工，苏文宸也都让驾驶员基本都送到他们所在的大队了。 当车子开到坪村大队的时候。 这一次倒是没有出现一堆人围观的场景。 因为此时基本大队上的社员们，都在打谷场那边给玉米脱粒呢。 由于这次出去了一个月左右，大队的玉米都早就收了回来。 不过玉米的收获跟小麦不一样，它的收获速度要快很多。 后面的脱粒，在这个年代却是非常耗时间的，因为不管是交公粮还是出售统购粮，可都是只要玉米粒的。 这个时候大部分大队连电都没有，脱粒也全都靠人力来进行。 一般都是采用手摇式玉米脱粒机，和传统的手剥两种结合的方式进行。 毕竟就算手摇式玉米脱粒机，一个大队也没多少架，脱粒的主力军，还得是靠社员们用手来进行手工脱粒。 如果是手上没有老茧的人来干，基本干一天下来，双手就磨得通红了。 苏文宸打开苏家大门之后。 院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大哥的那边院子里，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一个小脑袋从屋里的窗户探了出来。 当他看到是苏文宸回来之后，脸上立刻布满惊喜的笑容。 因为苏文宸当时可是给他说过，要给他带沪市的玩具，所以这小子，现在可是天天数着日子等苏文宸回来呢。 毕竟沪市的玩具，他们整个公社小学都没有一个小伙伴有。 另外他可是听说了，大城市有那种铁做的弹弓，铁皮小汽车，还有能自己蹦的铁皮青蛙呢。 这要是他有一个，整个学校都没人能跟他比。 想到这，小石头立刻兴奋的朝着苏文宸招手喊道。 “小叔，你回来了！我在这里。” 边说着，直接窗户上钻了出来，甚至连鞋子都顾不得穿，直接跨过低矮的木栏杆就翻了过来。 苏文宸见状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着什么急，鞋都不穿，等会脚都划破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石头毫不在意。 “小叔没事，我热的时候都不穿鞋，皮厚扎不破的，你都带什么东西了？” 说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看着苏文宸。 苏文宸自然知道对方想法。 小孩子嘛！ 对于这种家里长辈出远门的，特别是答应了要带东西回来的，那是真的会放在心上的。 苏文宸自然不会失言。 “放心，小叔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肯定给你带礼物了，不过得先帮我把东西拿回去。” 说着回过身，开始把放置在门口的东西往里搬。 并且随口问道。 “对了，家里人呢？还在收玉米呢？” 小石头一边帮苏文宸往里拿包裹，一边点点头。 “都在打谷场干活！小叔你给带的什么礼物？” “是弹弓吗？还是小汽车？还是弹珠？” “小叔，我听说大城市的弹珠跟我们这边的不一样呢。” “牛牛他叔就在市里上班，给他带的弹珠，就是那种不透明的，五颜六色可好看了，我赢了他好几个，他现在都不跟我玩弹珠了呢！” 苏文宸笑了笑，逗他道。 “都不是，这个礼物保证你意想不到。” 等把东西都搬进屋里后，苏文宸翻腾了一会儿，找到侄子买的礼物。 从里面先是拿出了一本书。 “来，这本数理化自学丛书就是给你买的，拿着吧！现在高中虽然停了，可是知识的学习不能停。” “以后上初中后，有空多看看，以后对你是有帮助的。” 其实对苏文宸来说，真的只有这本书，是他特意给侄子选的礼物。 其他的都是随手顺带的。 因为对方等到初中毕业后，那时候距离恢复高考还有好几年。 对方要么回来上工，要么去他那里上班。 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能这已经是不错了。 可是知道历史的苏文宸清楚，前面几届大学生的含金量很足，对于家里唯一适龄的人，他自然是希望对方拥有更好的前途。 毕竟他自己是不可能去参加高考的，因为十年后，他估计最低也能干到厅局级了。 到时候他一个领导辞了职务去参加高考，在出来去当个办事员？ 这不是搞笑吗？ 对苏文宸来说，他就算去进修，也是去党校机关进修，他跟大学生压根走的不是一个赛道。 因为大学生毕业之后，也是在他的指挥下进行干活的。 而另一边的小石头，自然是看不懂苏文宸的一片苦心。 一脸懵逼的看着手里的那本书籍。 眼里更是委屈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心心念念等了一个月的礼物。 居然是一本书？ 还是一本看都看不懂的书籍。 此时他小小的心都碎了。 因为在学校里牛都已经吹出去了，说他小叔一定给他带大城市的玩具。 现在他已经想到过两天假期结束，回学校遇到的情况了。 一大堆小伙伴围着自己，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委屈，难受，想哭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小人儿的心底一一涌现。 苏文宸看都侄子都要哭出来的样子之后。 也不打算逗他了。 “行了行了，又没说只有一个礼物。” 说着又拿出一个纸壳包装的玩具递了过去。 对方拆开之后，看到里面是一只崭新的绿色铁皮青蛙。 立刻喜上眉梢。 激动的立刻吸了吸，已经快要流出来的大鼻涕。 “小叔，这就那种能自动跳的铁皮青蛙吗？” 苏文宸点点头。 “嗯，后面有发条，你转几圈之后放在地上就自己会跳。” “行了，去自己玩吧！我也要休息一下了。” 不过说完后，苏文宸又拿起那本数理化自学丛书，递了过去。 随后语气认真的看着对方。 “这本书你拿回去，如果能看进去就尽量看，如果不会的，可以去跟你们老师请教。” “这对你以后还是很重要的，这也是我给你真正的礼物。” “不过如果你这学不进去那就算了，反正后悔的也是你小子自己。” 在苏文宸心里，对方如果能听进去，把这本书全学会，基本考个大学问题不大。 因为第一次考试是相对来说最容易的，大家都是下乡多年的知青。 基本以前学的都忘了大半了。 除了极少数，大部分都是临时抱佛脚。 这要是时时温习这本书，甚至考个好点的大学都不成问题。 另一边小石头听到苏文宸的话，以他现在的年纪并没有思考过未来这么遥远的事情。 不过他只知道一点，现在小叔是家里最厉害的人。 因为他的妈天天在家里说，小叔多么多么厉害，所以他小叔说的话肯定没错。 于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叔，你放心，我肯定会看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我又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看不看随你。” “回去玩吧！我也得休息一下。” 对于侄子究竟学不学，学几天，能不能坚持下去，苏文宸是不会插手的。 帮个忙给个意见可以。 插手太多别人未必领情不说，还有可能形成反效果，何必呢。 等人走了后。 苏文宸打了一个哈欠，就在炕上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 苏文宸透过纸糊的窗子，往外面看去，发现外面已经完全漆黑一片。 只有隔壁父母所在的正屋里，亮着煤油灯的亮光。 还有时不时有小声的说话声从房间里传来。 苏文宸摸索披上外套，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这一个月，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沪市，对苏文宸来说虽然住的地方都很不错。 可是没有一次有刚才睡得安稳。 对他来说，家里虽然简陋，甚至还不如火车上的软卧舒服。 可是确实一个能让他心安稳的地方，让他不用绞尽脑汁的防备这个，算计那个。 第151章 阿宸，不行！得结婚才可以 披着外套，走进正屋。 此时一盏煤油灯下，一大家人都坐在一起聊天。 不过手里也都没有闲着，几乎每个人前面都放了一个大的篮子，里面都相继剥了不少玉米粒了，每人的边上还有一堆剥出来的玉米芯子。 就连大着肚子的二嫂，还有姜梨边上也有不少剥出来的玉米芯子。 只不过两人的干的很明显，没有其他人的多。 在看到苏文宸走进来之后。 苏母立刻第一个关心的询问道。 “老幺，你醒了，饿了吗？锅里给你留了饭！” 苏文宸摸了摸肚子。 “是有点饿了！” 苏文宸去打开锅之后，发现还熟悉的玉米面窝窝头，还有一碗炖土豆。 扯了扯嘴角。 “妈，我还以为刚回来你能稀罕稀罕我，给我杀只鸡吃呢。” 对苏文宸来说，伙食这一块外面确实比家里强点的。 最起码不用天天吃炖土豆。 苏母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就知道天天吃鸡，你当鸡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养出来的，对了，我给你们都带东西了呢！” 说着往屋里走去，拿出一个大包裹。 “大嫂，这是你让我带的丝巾，还有雪花膏，一共两块二，我待会把票找给你。” “这盒大白兔，也是给石头带的，不过我白天没给他，怕他直接一下午给吃光了，你也拿回去吧！” 而苏母这边，一听大嫂李小荷居然还买什么劳什子的雪花膏。 直接有点埋怨道。 “老大家的，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这么大了还买什么雪花膏啊！供销社的蛤蜊油还配不上你了是吧！” 大嫂听到苏母的话，也不反驳，她跟苏文宸学会了，不想听的直接忽略。 因为对苏母来说，你要是不回应，她最多唠叨两句就唠叨不下去了。 要是回应，那就没完没了的了。 所以她直接喜滋滋的从苏文宸手里，接过塑料盒装的雪花膏。 特别是打开之后，一种独特的香味弥漫全场。 仔细的嗅了一下之后，满心喜悦的看着苏文宸说道。 “老幺，嫂子谢谢你了啊！那个大白兔就算了，那糖可贵了，给石头吃了浪费。” “你还是留着到时候有人来，给别人吃吧！” 苏文宸摇了摇头。 “我这边还有，你就拿着吧！” 苏母这边看见李小荷不理会自己，不高兴的看着苏文章。 “老大，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净胡乱花钱，擦蛤蜊油不行，还买什么沪市的雪花膏。” 苏文章听到这话，却有点不高兴的看着苏母。 “妈，差不多得了啊，又没多少钱，而且都是小梅自己的工资，再加上老幺好不容易去一趟沪市，你说你至于吗？” 苏父那边也看了老伴一眼。 “行了，老大自己有分寸，都分家了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又没花你的钱。” 苏母看到全家都不支持自己。 “哼，都跟你个死老头子学的穷大方，以后有他苦头吃的。” 苏文宸这边继续往外拿东西。 “二嫂，这是五包奶粉，就能买这么多了，这玩意在沪市也不好买，这我还是托朋友帮忙买的。” “一袋五块钱，奶粉票跟我朋友换的，三块钱一张，我把票拿给你。” 这个奶粉，也是苏文宸让张前进帮忙他才能买到这么多。 现在这玩意，就算是在大城市也不好买，奶在这个年代，其实比肉还少见。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 二哥苏文烈，立刻高兴的接过奶粉。 “老幺，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有事说话就行。” 对苏文烈来说，有了这五包奶粉，他儿子的口粮基本不用愁了。 毕竟这个时期，奶粉一般都是补充性的营养品，孩子主要还是吃母乳的。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二哥，你还客气上了，呐，这个奶粉瓶，算是我给未出生侄子的礼物。” 说着拿出一个现在最畅销的和平鸽形状的玻璃奶瓶。 “老幺，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都忘了需要奶瓶这东西呢！” 苏母却觉得没有必要。 “用什么奶瓶，用勺子一点点喂不就行了吗？都是这么过来的。” 苏文宸不赞同。 “妈，有条件了，自然没必要一直用土办法，小孩子跟大人不一样，万一呛着呢！” “你就别操那个闲心思了。” “我也给你买了东西，我给你找找啊！” 苏母木着脸说道。 “不用，我才不要呢！” 苏文宸却笑着看着苏母。 “那可晚了，要去退货可得去沪市了，那来回的车费都得六十块，不过，妈，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去退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苏母瞬间不说话了。 毕竟专门花那么多钱去沪市退货，那不是嫌自己钱多吗？ “妈，这一大盒是安宫牛黄丸，还有两罐蜂蜜你也收起来，安宫牛黄丸里面装有十丸，提前备着以防万一。” “这玩意治疗中风昏迷，小儿惊厥之类的温热病挺有效的。” 苏文宸知道这个年代的安宫牛黄丸，效果还是极好的。 毕竟现在用的都是的犀牛角，天然牛黄，天然麝香之类药材，跟后来用的水牛角压根不是一回事。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苏母嘴上却还是说道。 “又花冤枉钱，我跟你爹这么大了，喝不惯蜂蜜这种甜丝丝的东西。” “你跟拿回去，跟梨丫头一人一罐喝了吧！”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苏母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苏文宸摆了摆手。 “我那边还有，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不能让我自己委屈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苏母也清楚小儿子啥人。 谁都会委屈自己，就他不会。 都分完之后，苏父终于以为轮到自己了。 不过却看到苏文宸收拾收拾，把空荡荡的包裹迭了迭放在了一边。 ？ 这就没了啊？ 那我的东西呢？ 苏父眼巴巴的看着苏文宸。 “老幺，没了吗？” “你没忘其他东西？” 苏文宸眨了眨眼，瞬间拍了一下脑门。 “确实忘了！” 然后转头对姜梨说道。 “阿梨，你的东西我放在我屋里了，走我带你去我屋里给你。” 说着拉起姜梨，要往屋里走。 苏父却有点傻眼。 不是。 什么意思？ 没我的？ 这狗日的儿子还能要吗？ 那天不是说好给我带的吗？合着我心心念念的沪市产的好酒都是假的啊！ 苏父那边气呦呦的，苏母却很高兴。 “死老头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儿子不是带了两罐蜂蜜吗？” “咱俩一人一罐啊！” 听到苏母的话，苏父气哼哼道。 “谁要喝那些甜丝丝的东西，你一个人喝去吧！” 苏母却一脸高兴。 “死老头子，爱喝不喝，你就喝你那点马尿吧！” 苏文宸拉着姜梨起身后。 走到苏父的身边。 “爹，东西搁我屋里呢，不然我怕东西拿出来，让我妈给你扔外头去。” “等你馋了，去我屋里自己拿就行。” 说着牵着姜梨往屋里走去。 身后，苏父嘴角瞬间裂开，眼睛也眯成一条缝。 手上剥玉米粒也更有劲了。 嗯。 这个儿子没有白养，还是挂着我的。 嘶——！ 不知道沪市的酒喝起来啥味，他以前可还真没尝过呢。 苏母看着咧着大嘴的苏父，没好气道。 “死老头子，看你个死样，跟吃了蜜蜂屎似的，你就喝去吧，等你喝中风了，正好那牛黄丸就是给你备的。” “嘿，你个老婆子，一天天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在苏文宸拉着姜梨回屋之后。 另外两家也没心思在剥玉米粒了。 跟两老说了一句，都纷纷起身拿着东西准备回屋了。 苏母看着一瞬间，人都散了。 “哼，一个个的，一点不会过日子，都是随了你，这么早就回去了，这多剥一棒就能多赚一些工分呢。” 苏父心里却觉得挺满意的，他几个儿子都有出息，也没啥特别大的坏毛病，。 “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 “而且我跟你说，你以后少挑儿媳妇的错处，不然以后有咱俩遭罪的时候。” “等你老了，你还指望儿子天天照顾你啊！” “你忘了咱们大队老葛家那个老虔婆了？当时磋磨多狠？大冷天让儿媳妇跪在床下面伺候，私下里吃饭都不能上桌吃。” “随手不是打就是骂！” “你看后来不能动了，落儿媳妇手里那是啥下场，你也想试试啊！” 听到老伴这么说，苏母打了个寒颤。 因为苏父说的那个老虔婆，可是他们这一辈有名的恶婆婆。 当时还没有建国呢，她逃荒过来，对方也是想买她当儿媳呢。 只是最后没挑上她，选了个看起来更勤快更好拿捏的。 不然的话，那下场她想想就觉得背后发凉。 而且现在老葛家的儿媳妇，跟自己现在差不多大。 对方似乎又在重复她婆婆的老路，怎么看儿媳妇也不顺眼，天天也搞得家里鸡飞狗跳。 不过现在有一点好，最起码大队有妇女主任可以撑腰了，在磋磨也就只能让儿媳妇多干点活。 那种建国前的跪着伺候之类的侮辱人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最起码她们大队管的还是挺严的。 想到这，苏母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当的不威风，可是想想那个老虔婆死床上都招蛆了，都没人管的下场。 还是觉得为威不威风的也没那么重要。 “老头子，你说的有道理，我以后不挑老大和老二错处了。” 苏父斜了他一眼。 “老三家也别挑！” “你净说废话，老三家的人家那是国家干部，我哪敢挑啊！” “嘿，你这个老婆子还挺识时务。” “废话，你当我傻啊！” “嗯，是不傻，也没聪明到哪去。” 不过对苏父来说，老伴虽然人不聪明，缺点一大堆，但是人听劝，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同时间。 苏文宸的屋里。 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照耀着整个屋子。 姜梨看着眼前的衣服，心里虽然高兴，嘴上却埋怨道。 “阿宸，你买这么贵的衣服干什么？” “这种的确良布料，我在京市百货商店看到过，不光要布票，光一件上衣就要十五块钱呢！你这一套不算布票都要三十块吧！” “你又乱花钱了！” 很显然这个时候，的确良是绝对的高端衣服，还不是后来人人都能买的起的时候。 这个时候，城市里的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大概也就三十多。 一套衣服要花一个月的工资去买，这绝对是大部分工人都舍不得的一件事。 基本现在买的起的，基本都是领导干部或者是军人干部，不过就算是他们买一套也是得心疼的紧。 苏文宸听到姜梨的话，却认真的说道。 “我就愿意给你花钱，你要不要换上看看合不合适。” 姜梨点点头。 “行，我回去换上给你看看。” 苏文宸拉住对方的小手，央求起来。 “别啊，在这里换呗，又没人，而且都是外套。” 姜梨睁大眼睛看着苏文宸。 “啊！在这里换？你不是在这吗？” 苏文宸拍了拍胸膛。 “你放心，我闭着眼睛，保证不看！” 听到这话，姜梨没好气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我信你才怪呢。 不过毕竟只是外衬衣，她现在跟苏文宸相处这么久，私下里已经不那么害羞了。 “行吧，你闭眼啊！” 苏文宸立刻频频点头。 “嗯嗯嗯，我用手捂住呢！” 说着，一直大手立刻盖在自己眼睛上。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指就是并不拢。 姜梨自然知道苏文宸的小心思，她也不在意，缓缓的脱下自己的衬衣。 苏文宸看着透过指缝，看着薄薄的贴身衣物和蜿蜒的曲线。 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下一刻。 一件衬衫盖了上来。 “诶诶诶，你衣服乱扔干什么。” 说着就赶紧把衬衫拿了下来，可惜这个时候姜梨已经把的确良衬衫套在身上，而且转过身去了。 看着姜梨穿着白色的宽大衬衣，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 苏文宸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走了过去缓缓的从后面抱住对方。 姜梨倒也没有挣扎，因为她本来就打算给他点甜头。 “阿梨！” “？” “我喜欢你！” 伴随着两人的拥吻，苏文宸的手也越来越不老实。 当他的手不再满足上面之后，开始往下游触摸禁区的时候。 瞬间。 姜梨立刻清醒过来，抓住苏文宸的手。 “阿宸，不行！得结婚才可以。” 苏文宸一瞬间，也清醒过来。 “我去洗个头！” 说着往外面跑去，一盆凉水浇了下去。 苏文宸也终于体会到，欲望的可怕了。 一开始，他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可是当那个环境下，当欲望被勾起来之后。 如果不是姜梨在最后关头刹住车，苏文宸发现自己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欲望，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失控的滋味。 对苏文宸来说，他现在走的路，如果掌控不了自己的欲望。 就有可能被别人趁虚而入掌控自己了。 苏文宸看着上方漆黑的天空。 “看来我还得练啊！” 深吸一口气，苏文宸回去之后已经冷静下来了，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 打开之后，里面放置着两块沪市梅花牌手表。 “你京市带过来的那块手表，我看你都不走字了还一直带着。” “这次我买了两块，咱们一人一块，来我给你带上。” 说着拿起其中一块女士的给姜梨戴了起来。 姜梨看着盒子放置明显是一个牌子的，但是一个男士一个女士的情侣手表。 颇有些感动的看着苏文宸。 “苏文宸！” “？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好？” 看着近距离的姜梨，一瞬间，苏文宸立刻说道。 “我再去洗个头。” 姜梨在屋里，捂着嘴笑着看着苏文宸的背影。 但是她心里却非常感动。 其实那个时候，如果对方再坚持一下，她不会拒绝的。 不过现在的苏文宸却让她更满意。 因为她见过不少大院的长辈，最终都是栽在这上面的。 第152章 不方便的话，别的地方也可以的 第二天。 苏文宸起来，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 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 “爽！” 给院子里，一大早正在锻炼的苏父和小石头，看的一愣一愣的。 “爷，我小叔，这是怎么了？”小石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爷问道。 苏父没好气的撇了一眼。 “我哪知道，不过看样子，像是一大早吃着喜鹊屎了！” 苏文宸没理会不知内情的一老一小。 现在苏文宸这边，平常都是他跟姜梨两个人在他的那屋吃饭。 屋里。 苏文宸端着两大碗纯玉米面熬制的稀饭，放在桌子上。 后面姜梨拿了两个白水煮蛋，还有一小碟她自己腌制的小黄瓜。 “阿宸，你快尝尝，这是我跟秀冬姐学的腌制手法，她说这个用来配稀饭很不错呢！” 苏文宸看着摆在桌上的早餐。 虽然看起来简单，不过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地区，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甚至很奢侈的早餐了。 因为很多很多社员家，不，就连住在他隔壁的苏父苏母也这样。 基本早上就是一个窝头，每天一个鸡蛋，那是不可能的，平常一般也就是那碟子咸菜会跟随季节换换花样。 比如从咸疙瘩，换成酱萝卜，酸白菜，腌黄瓜等等，跟随季节不一样，会稍微变动一些。 这也是苏文宸不跟那边，一起吃了的原因。 因为搁那边吃饭，想要吃点好的，真就得全程听一大堆的唠叨，对于他妈这种特别会过日子的人。 苏文宸也是真的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惹不起，我躲的起，对于他们家来说，顿顿吃白面有点太奢侈，可是不加玉米芯子的玉米面还是吃的起的。 可是他妈就偏不，就爱吃那个夹杂了玉米芯子的拉嗓子劲，不吃还不舒服了，苏文宸都有点佩服。 此时屋里的桌子上，姜梨正在一边剥鸡蛋壳，一边随口对苏文盘点家底。 “阿宸，咱们后面三个月得省着点花了，这次你去沪市，把咱们三个月的生活费基本都用完了。” “存折里的一千二我不打算动，到年底前我们还能领四个月的工资，你的工资我打算就存起来，我的工资，咱们就用来过年期间的买东西，你看怎么样！” 说着把剥好的鸡蛋，放在苏文宸的碗里，自己又拿起另一个鸡蛋剥了起来。 苏文宸看到眼前的情景，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相处已经有点老夫老妻的那种相处感觉了。 就像是昨晚他给姜梨带礼物回来，姜梨就没有跟大嫂二哥一样跟他说谢谢之类的。 因为外人才会说谢谢，一家人最多像姜梨一样，说一句你真好之类的。 似乎看到苏文宸有些走神。 姜梨提醒道。 “阿宸？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 听到这话，苏文宸有些回神，只不过他注意姜梨前面说的话，只记得最后一句，过年期间要买东西。 于是直接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啊！买什么东西？你做主就行了！” 听到这话，姜梨俏目嗔视的看着苏文宸。 “我刚刚说什么了？你就买？” 苏文宸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 “咳，那个阿梨，我刚刚没太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这次我保证认真完成领导给我安排的工作。” 听到苏文宸这搞怪的话，姜梨顿时反驳起来。 “哼，你才是领导，谁敢给你安排工作啊！” 苏文宸清楚，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大多数时候肯定还是要以哄为主。 “谁说的，在咱们家，你永远是我领导。” 听到苏文宸这话，姜梨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哄她，可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显示出她内心的喜悦。 毕竟真假的不知道，光苏文宸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已经让她非常开心了。 于是她对苏文宸又重复道。 “我前面说，这次你去沪市，把咱们三个月的生活费基本都用完了。” “存折里的一千二我不打算动，到年底前你的那部分工资咱们就存起来，我的工资，咱们就用来过年期间的买东西，你觉得呢？” 苏文宸点点头。 “我觉得你安排的很好，这样既能给攒下一些，我们过年手里也不会太过窘迫。” 看到苏文宸没有意见，姜梨把手里的另一个鸡蛋也放进苏文宸的碗里。 “呐，你出去这么多天，今天两个鸡蛋都奖励给你，让你补补身体。” 听到姜梨这么说。 苏文宸眼珠转了转，试探性的问道。 “阿梨，我可不可以换个奖励？” 姜梨歪头打量了一下苏文宸，从对方的眼神中，她察觉出肯定是羞人的事情。 毕竟这半年她对苏文宸也是有些了解的，因为这家伙只有在这种地方，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苏文宸我跟你说你想都不要想？”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马端起碗喝了一口碗里的稀饭，眼神闪躲的看了一眼姜梨的樱桃小嘴。 只敢小声道。 “阿梨，用别的地方也可以的！” 姜梨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当看到苏文宸的目光躲闪的看着她之后。 姜梨瞬间明白苏文宸的意思。 “啊！你这个坏东西居然还想得寸进尺，哼，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而且我现在不高兴了，这几天你就自己收拾桌子吧！” 说着姜梨还有些气鼓鼓的看着苏文宸。 也不知道这个坏东西，从哪里学的这么多羞人的玩意。 她在大队和公社打听过不少，也没发现他跟女人走的近过啊！ 吃完早饭。 苏文宸心情舒畅的来到国营鸡场这边，由于距离不远，他连自行车都没骑。 直接步行就走了过去。 当来到他外面的休息区之后，苏文宸发现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这边休息区，居然建的有模有样了。 由于养鸡这玩意，就算清理的再干净，那也是有味道的。 所以当初规划的时候，苏文宸就把职工的宿舍休息区，和平常吃饭娱乐的功能区全部都划到围墙外面了。 因为苏文宸觉得跟石泉那边一样，休息区就盖在鸡舍不远处，上班确实能少走两步路，可是那天天住在鸡舍不远处，不得被腌入味了啊！ 于是这边，苏文宸就是把工作区和非工作区分开了。 只不过前面人力不够，所以一开始的休息区就是一排小民房，还是那是那种地基都没有打的那种，只能临时住一段时间。 现在这边小民房不光多建了一排，而且还在功能区的食堂边上多建了一个建筑物。 苏文宸刚走过去。 就看到远处骑着骑行车，正好来上班的韩阳。 对方看到苏文宸之后，立马在快到苏文宸前面之前就下了自行车。 立刻推着车走过来跟苏文宸打招呼道。 “场长你回来了！你不在这段时间，场里可是连主心骨都没有。” “我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现在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苏文宸听到韩阳这拍马屁一般的话，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啊！老韩，你这动不动拍马屁的毛病得改改了，不过这一个月干的不错，听说你还亲自带带人去挖地基。” “仅用了半个月就把地基提前挖好了，这我必须得对你提出表扬啊！” 韩阳笑着摸了摸后脖颈。 “都是场长安排得当。” “不然我们也想不到去岚市招一批待下乡的知青。” 苏文宸摇摇头。 “行了，不跟你互吹了，对了，食堂边上盖的这个是干嘛用的？我记得以前没有。” 听到苏文宸的询问，韩阳立刻指着远处的河解释起来。 “场长，这不是地基提前挖好了吗？” “当时保温材料一直没送到，在加上这后来招的这批职工，毕竟是岚市的小年轻，比较爱干净。” “以前咱们那个说是澡堂，其实就是一个小单间，大多都是女职工，端一盆水进去擦擦身子，太不方便了。” “就有人提议说，要把以前那个临时的澡堂子改造一下！” 听完韩阳的解释，苏文宸颇有些意外的点点头。 “确实应该改造一下，不然男职工还好，能去河里洗洗，女职工都没有地方洗澡，只能用水擦一擦。” “这是也是你带人建起来的？” 韩阳嘴角微微上扬，有些谦虚的说道。 “我就出了一点力，基本全是那群小年轻的想法。” “而且场长，你别说，这大城市，还真有不少有想法的，虽然后面遇到很多问题，最后我们还让市工程院帮忙支了点招。” “可是这个浴池最后还是建起来了，现在可以直接从河里引水，到两个大浴池里了。” “本来一开始我还打算，把以前那些擦身子的小房间，直接改成淋浴的。” 说着韩阳有些叹气。 “不过我问了下，发现淋浴要复杂太多了，管道阀门这些还好说，但是那种储水的水塔就比较难建了。” “不在高处建水塔的话，压力根本达不到喷头的位置。” “不像这种大浴池，咱们直接水泵直接往河里抽就行了。” “而且我在食堂那边提前预留了地方，到时候冬天在那边建个锅炉房，就是洗个热水澡都没有问题。” 听着韩阳的话，苏文宸也走进去男浴池那边看了看。 只不过大早上的，里面并没有水。 浴池占地苏文宸看了一眼，得有四五十平的样子，并不算小。 整个浴池的表面，都是用水泥和一些大块的石子建造的。 苏文宸发现，居然比他想象中要好看不少。 韩阳看到苏文宸的眼神，也笑着说道。 “这不是单纯用水泥，觉得太单调了吗？表面夹杂着一些石子不光牢固一些，也更美观一些。” “这个坡度也是特意留出来的，这样不光更有利排水，也是有些人喜欢在浅的地方躺着，有些人则喜欢在一米多的地方洗。” “所以最后工程院那边，才帮我们设计这么一个斜坡式的浴池。” “而且说是这样水压会更大，排水也会更快，为此还让我们在承压重的那半边浴池，多加些钢筋加固呢！” 苏文宸看了看最深处的深度，好奇道。 “最深多少米？别太深出意外就不好了。” “场长，你放心，最深处才一米二，不会出问题。” 说着还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苏文宸。 “场长，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就晚上下班才开放两个小时的洗浴时间，所以基本每天晚上浴池里都是人。” “还有不少附近大队的人也来凑热闹，有时候里面都没处下脚。” “就是想淹死都是不可能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倒也理解这种情况。 甚至现在可能还只是觉得新鲜，等到冬天如果这边供应热水的话，周围大队来的肯定越来越多。 于是苏文宸看向韩阳。 “老韩，浴池这边还是得规范一下，不能一窝蜂一起洗。” “等回头你安排一下，跟下面的各个饲养组，清洁组和运料组都商量一下。” “看看那个小组先洗，那个后洗，大家时间都错开，别都挤成一堆。” “至于不是咱们场的人，你安排人印刷一批澡堂票，来这边给我们干活的，就发一张有效期三五天的。” “以后场里的员工洗澡不花钱，不过要规定时间，冬天有热水如果有周围大队社员，没票的话来洗就要收费，一次五分钱。” 对苏文宸来说，以后场里肯定会越来越大，他不可能免费给周围大队的社员们提供服务。 因为这个年代所有服务都不是免费。 就像是水泵也是要用柴油的，冬天烧水也是要煤的。 要是一直免费提供给社员，他们鸡场这边也没有那么大家业啊！ 第153章 燃料缺口！ 那边韩阳听到苏文宸的安排。 也频频点头赞同。 “场长，我明白了，我回去就跟苗科说一下，安排两个人过来，另外还有现在主要就是咱们今年的燃料问题了。” “今年一共就给咱们批了20吨煤。” “这天最起码得冷四个月，这平均下来一天总共才三百斤煤，分给三个鸡舍那边将将够用，可是浴池还有食堂那边就没的燃料用了。” “咱们这边不是啥山区，也就路两边种几个树，别说冬天了，就是现在都已经被附近的社员们划拉光了。” “如果没有额外煤的话，就只能减少鸡舍那边的燃料供应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眉头一紧，这事还真是一件接一件，没个消停啊！ 不过他还好说道。 “我知道了，距离入冬还有一个多月呢，我尽量想想办法去搞一批煤回来。” “你这边主要就是盯着鸡舍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场长你放心吧！我这边带着他们干了一个月工程，我觉得都能成立一个工程队了。” “再加上现在很多大队玉米都收回来了，也派了不少人过来，所以我这边肯定完工的。” 苏文宸点点头。 “行，趁着今年咱们没有任务指标，鸡蛋卖了，咱们全场都能过一个肥年。” “那就这样，你忙鸡舍那边吧！我去跟老苗商量一下，看看去哪搞点煤回来。” “哦，对了，你那边出几个人给老苗，他那边要建两亩大棚，那玩意建的快，用不了几天。” 听到场里要建大棚，韩阳有些好奇说道。 “场长，这大棚真这么神奇，能在冬天种出蔬菜啊！是不是跟咱们鸡舍差不多。” 毕竟大棚这东西，在这个年代还是个稀罕物。 就连大城市听说过的都没有那么多，更别说他们这边，所以韩阳对这玩意还是很好奇的。 苏文宸想了想。 “跟咱们保温鸡舍，原理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蔬菜对光照的需求要比鸡更多一些，鸡群则对室内卫生要求比较高。” “大棚里冬天长时间不通风，容易滋生一些病菌，不然冬天咱们把鸡养在大棚也行。” “行了，去忙你的去吧！大概年底，你能体验一下在寒冬腊月吃水灵灵的洋柿子的滋味了。” 韩阳看着苏文宸远去的身影。 心中有些向往。 寒冬腊月，吃夏天的蔬菜？ 他在县里干了这么多年，冬天除了白菜，菠菜和芹菜还真没见过其他的绿叶菜。 而且除了白菜好买一点之外，其他那两样也基本见不到，量太少了。 这要是真能体验一下，得是啥滋味？ 韩阳发现自己来鸡场这边，还真是赶上了，经过苏文宸去往沪市的这一个月，他自己主持场里的工作。 也发现自己之前想法的谬误了。 因为这一个月在方方面面了解完，鸡场的底细之后，他发现鸡场这边潜力太大了。 这才第一批就养了将近一万只鸡。 而且临时鸡舍那边，他这一个月也经常去看，鸡苗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种弱不经风的状态了。 根据技术科的侯国忠的说法，只要鸡舍那边建好之后，能够在外面已经是零下，里面还能保持在二十度左右的温度，那么第一批鸡蛋就能够在一月份左右上市。 所以韩阳现在也是干劲满满。 毕竟他不是一个刚来到县里的小白了。 他清楚，如果年前就能够上市，会在市里引起多大的波澜。 特别是这期间他也因为现在的身份，跟市里很多厂子有了交集。 当他知道，苏文宸背后居然还站着市里的那两位之后。 那更是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苏场长的带领下，努力完成好上级交给养鸡场的各项工作。 因为对韩阳看的清楚，苏文宸这种人最多几年，就会扶摇直上。 不可能一直当一个养鸡场的场长。 而且现在只有他一个副场长，除非市里空降，不然很难有其他人会走到自己前面。 韩阳也发现，自己这哪是避难啊！ 这是捡漏了啊！ 至于县里的温副县长，不好意思，咱们真的不熟悉。 特别是想起，自己刚来的那两天，心里比较慌，去找对方的时候，那个老狐狸可是一点没松口，就是一个劲辍串着让他跟苏文宸斗。 他娘的。 幸好老子怂的快，不然他下场怕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哪能跟现在比。 韩阳推着自行车走进场里，一路上，还是有不少职工都跟他打招呼。 显然一个月的时间，他还是竖立了不少威信的。 苏文宸来到办公区这边。 发现许向前好像早就已经提前来了，因为他的办公室都被打扫干净了。 只是他去苗远办公室，发现没人不知道是没来，还是去干别的拉拢，于是刚准备去后面的公共办公区问问。 就发现此时正有不少新员工，围在许向前的身边。 “许哥，你快点，我们都帮你打扫完卫生了，你快讲讲沪市都有什么好东西。” “行，我跟说说沪市的情况，别的不说，人家那大马路都不是咱们水泥的在这种的了，那路叫什么柏油马路。” “啥，柏油？用油铺路？那能走吗？不打滑的吗？这能比得上咱们市里用水泥修的路吗？” 许向前挠了挠头。 “我也不清楚为啥叫柏油，反正我看着地上没油！我听说那个路是用一种叫什么青的东西建的。” “好像是化学材料，反正很贵就是了，不过我也没看出比水泥路强哪去，就是修的很宽就是了。” “路上还能碰到小汽车呢，不是咱们市里的那种吉普车，是那种小轿车！” “而且好多建筑修的也高，最高的一百米高呢，好像是叫什么友好大厦，不过我们进不去说是给国家开会和接待用的。” “啊！一百米，这最低不得二十层啊！光爬楼梯不得累死啊。” “你傻啊！场长说人家里面都是有电梯的！” “直接咻的一下，就上去了，跟飞机一样呢！” “而且你知道吗？他们那边早上都吃猪肉，不光是猪肉还是用白面包的。” “他们那边叫生煎，就跟咱们的包子差不多，不过人家放在油水里煎一下子，等表皮煎的酥脆。” “里面还充满了浓郁的汤汁，一口咬下去，不光能吃到猪肉还能喝到肉汤。” “还有煎的酥脆焦香的外皮，别提多美了，我跟场长第一天去就一口气吃了四个，给我人都香麻了。” “我滴个娘嘞，这沪市人也太幸福了。” “是啊，而且许哥你还去吃过，我们想去都没有机会呢！也不知道下周场里还派不派人去沪市出差了。” “这要是能被选上就好了。” 因为他们光听着许向前的形容，就有好几个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了。 他们虽然没有吃过，可是光听到许向前介绍，猪肉，白面，油，这几样东西，单拎出一样都是顶好的东西了，更别说混在一起了。 那谁做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苏文宸听到许向前搁那里炫耀，也摇了摇头。 幸福果然是对比出来的。 显然，对想向前来说，虽然他的生活及不上沪市的人民，可是对他来说只要比场里的职工好就行了。 只不过当苏文宸走过去之后。 许向前立刻收敛笑容，有些慌乱的喊道。 “场长！” 毕竟大早上的带着手下吹牛，被领导抓住，他还是有点慌的。 其他人见状也立刻喊道。 “场长好！” 苏文宸点点头。 “你们看见苗科长没有？他已经过来了吗？” 听到苏文宸的问询，其他人摇了摇头。 只有一个人说道。 “我刚来的时候看苗科长跟侯师傅一起过来的，应该是去鸡舍那边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 苏文宸刚走两步，又回头看着几人说道。 “给你们个建议，在场办干活，嘴紧一点对你们还是有好处的！” “行了，我不打扰了。” 看着苏文宸离去，几个人松了口气。 “刚才吓死我了，不过场长真好说话，还提醒我们呢！这要是被韩副场抓住，那咱们可就惨了，估计又得被抓去挖坑了。” “是啊！也就苏场长走了韩副场才能抖起来，现在韩副场也跟鹌鹑一样了。” 其实对苏文宸来说，他的身份就算真遇到事情了，也不可能去跟普通的职工发火。 真出问题了。 他也是去直接找负责人，有火气也是对着他们。 毕竟鸡舍有专门的舍长负责，下面还有各个管着饲养，清理，配料等各种各样的小组长。 更上面还有技术科负责。 其他各个部门那边也都相关的科长负责人。 就连场办这边也有韩阳这个主要负责人。 对苏文宸来说，他现在更多的是制定场里的规则，和发展方向这种事情。 他是不可能真去对普通职工发火的。 所以场办的其他几个员工都不在意。 只有许向前难受，因为很明显，苏文宸刚才的话，也代表说他嘴不严。 本来他都觉得跟场长出去一趟，回来后秘书的身份大概稳了。 现在看来，好像又打水漂了。 毕竟谁会要一个嘴巴不严的秘书啊！ 真想给自己一耳光，闲的没事炫耀个什么劲啊！ 第154章 组建鸡场放映队 在已经建好的临时鸡舍这边，苏文宸找到了苗远和侯国忠两个人。 此时俩人站在鸡舍边上，看着远处的空地，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苏文宸走过去。 “老苗，一大早跑这边来，你这是来指挥侯师傅干活？” 听到苏文宸的声音。 两个人回过头，看到是苏文宸后，苗远笑着说道。 “场长，在鸡舍这边，我哪敢指挥老侯干活，这不是前面你说咱们场也跟着建上两亩大棚吗？” “你觉得建在这边怎么样？这边距离以前的炼钢遗址最远，我刚刚跟老侯看了一圈。” “这边土地全都没有受到影响，我们重新开垦一下，五六亩不成问题。” “目前咱们围起来的地方，只有这边是整片的没受到影响的土地。” “其他地方，都是建过的小型炼铁炉，烤的一个坑一个坑的，太影响种植了。” 听到苗远的话，苏文宸朝着四周看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就是这边离河比较远，用水没有那么方便。” “不过咱们目前场里的重心还是以养殖业为主，几亩地大棚倒也不怕太麻烦。” 侯国忠这个时候却适时的提醒道。 “场长，我觉得鸡舍这边，最好还是打几口深井，这个月临时鸡舍这边，我已经发现过几十只鸡得过腹泻还有肠炎了。” “以前在你们大队那边的时候，鸡群可是很少得这种病的。” “所以我觉得问题大概就出在水这边，你们大队基本都是喝井水，来到这边之后，现在喂的都是河水了。” “咱们这条河流动速度并不快，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少。” “所以食用水源，咱们最好也跟周围大队一样都喝井水。” 苏文宸听到这话，仔细想了想。 好像他们大队虽然离河不远，可还真没有哪家喝河里的水了。 基本都是喝井水了。 就连苏文宸自己，也都是去家门口不远的水井里打水。 只是他打水的速度很慢。 别人用一个桶，打两次就能装满一桶水，他得四次才可以。 反正他每次摇晃绳子半天，破水桶还是飘在水面上。 左摇右晃，就是不沉，全靠用力下砸溅进去的那点水。 对苏文宸来讲，打水还是有点技巧在里面的。 不过作为家里最小的，还是有不少好处的，一般大哥二哥打水的时候，也会顺便帮他那边，把缸装满。 所以平常吃水，他还真基本没打过几次，只有姜梨每次要擦身子的时候。 才会找他专门去打水回来。 所以对于侯国忠的提议。 苏文宸觉得确实应该打几口深水井，最好再去搞一批压水井回来。 在记忆里显示，现在已经有压水井的出现了。 但是现在还是集中在县里的居民区那边，基本几个街道就有一个公用的压水井。 给居民提供生活用水。 至于自来水，原来的记忆压根就没有见过这玩意，不过苏文宸去市里的时候。 发现市机关里头确实有供应自来水了。 至于居民嘛！他也不清楚，但是估计最多顺路的可能提供，专门接供水管道不太可能。 “老苗，你觉得的呢？” “另外全部都采用那种压水井怎么样？这样井口全部都是封死的，不光可以避免意外，水质也更不容易被污染” 苗远也非常赞同。 “场长，打井应该问题不大，咱们去找县水利局和县地质队就行，可是这个压水井怕是不太好搞啊！” “现在很多县里都需要这个东西，毕竟跟长期消耗人力物力的集中式供水站相比，这种压水井消耗的人力物力都要小很多。” 苏文宸也知道压水井这玩意，能在以后大规模普及开来，说明这个东西一定是经过群众实际检验的。 因为不方便的东西，不可能到新世纪之后很多农村地区都还用它。 跟集中式供水站比，很明显这种压水井要省心很多，各种维护消耗都少很多。 其实他们鸡场里，现在就是采用的集中供水的方式，直接就是用水泵将河里的水抽上来，然后通过水桶等各种容器，运送到鸡舍里去。 不过这样一来费油不说，还需要专门的人运水。 这也是这个年代，为啥随便一个小厂都得上百号人。 大工厂更是几万十几万的都有。 主要是这个年代机械化程度太低了，很多地方连自来水都没有，光是每天打水都得有专门的人。 可以说，几乎绝大部分工作都需要人来完成。 这样一来，人越多后勤压力自然也就越大，需要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另外苏文宸这边，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家里也打个井，到时候如果装上水压井，平时用水就方便很多了。 对县打井队来说，来都来了，顺路去他们大队一趟，应该也不会拒绝。 再说苏文宸又不是不打算给钱。 只是，现在听苗远这么一说，苏文宸觉得水压井怕是从县里有点难搞了。 “老苗，压水井这玩意，县里不好弄，市里呢？哪个部门管？” 苗远听到这话，有些迟疑看着苏文宸。 “好像是农业局在推广，不过由于推广的效果太好了，导致现在这东西就比较难弄。” “只是如果去市里想办法的话，咱们手里啥东西没有，我出面怕是没人买账啊！” 苗远其实去市里不少次了，但是只要是批条上没有的东西。 稍微紧缺一点的人家都不买账。 有些则是会暗示他让他们场长出面，说白了，现阶段人家看不上他的面子。 苏文宸听到这话，没好气看着对方说道。 “老韩才刚跟我喊着说缺煤，这边又喊着缺压水井。” “合着我这个场长是给你们服务的啊！成你们后勤的了！” 苗远听到这话，冷汗都下来，毕竟他才是后勤科长，这些东西本来都得他想办法搞。 “场长，你听我解释，主要是咱们现在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就是出去说话，真没人愿意信啊！” “不过你放心，只要今年年底咱们鸡蛋上市，大家都知道咱们手里有东西了。” “以后这种事情，肯定就不需要你亲自出面了。” “需要什么，咱们就可以直接拿东西去资源置换，毕竟对方工厂就算不缺鸡蛋，可是总有缺的东西，咱们最多也就多拐几手，肯定能换到东西的！” 对于苗远来说，场里手里有东西后说话底气才足，这也是他比较热衷搞蔬菜大棚的原因。 这要是今年冬天他们能产反季节蔬菜。 他都不敢想象，日子过的得多爽。 那个时候，可就两极反转了。 这下半年，在各个厂子受的暗搓搓的夹板气，可不能白受了。 这不拿出好东西来，他们这边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苏文宸其实也挺明白，苗远现在的难处。 现在说白了，他们养鸡场虽然建起来了，可是你东西都没有，光凭借一张嘴，谁知道你最后能不能搞出来。 其他工厂也不是傻子。 除了市里给批过条的物资，其他的那都是多余的一点没有。 如果要计划外的，就拿鸡蛋或者拿鸡来换，如果光凭一张嘴，那肯定是万万不行的。 对其他工厂来说。 你那个鸡场干不干的下去这谁知道呢，石泉鸡场的前车之鉴可还在呢。 就这。 还是曾经证明过自己的养鸡场，现在都有落魄的时候。 更别说你一个，连半斤鸡蛋都没有产过的新建鸡场了，其他人自然是存疑了。 这也是苗远觉得为难的地方，因为他出面其实是代表养鸡场和他个人欠人情。 可是现在场里啥东西没有，买他账的人自然就更少了，一般东西还好，像是煤这种紧缺的资源，人家还真不会卖他面子。 对苏文宸来说他去市里求人，其实用的是他自己的面子。 人家帮也不是冲着养鸡场去的，而是冲着他自己这个人和他背后站着的人去的。 说白了，你养鸡场干倒闭了，但是只要后面站着大佬，随时能东山再起。 苏文宸清楚，对于市里的大部分人精来说。 现阶段养鸡场的面子，远不如得自己的面子来的稳当。 因为养鸡场就算没干起来，只要自己背后站着人，其他人就有的是有机会讨回这个人情。 如果养鸡场起来了呢，那苏文宸的人情自然更加有用，一样可以从养鸡场拿货。 毕竟他能够代表养鸡场，养鸡场却代表不了他。 所以这些人现在会怎么选择，就一目了然了。 于是苏文宸看着苗远，直接安排道。 “行吧，我也知道现在你那边的难处，煤我想办法，压水井我顺路去市里问问。” “打井这边，你联系县里的地质队和打井队过来，多打几口井。” “鸡舍这边兼顾农业用水，最好打两口深水井。” “休息区，那边就打普通的井就行。” 听到这话，苗远松了一口，他就怕苏文宸认为他故意推脱不能办事。 毕竟手里没货，是真不好办事，而且他又敢跟场长一样，随便就能张口许诺。 这话说出去，他可没有那个本事实现。 “场长你放心，这个我肯定安排好，不过深水井成本可要高不少。” “咱们如果打二三十米的普通井，基本一千以内就能下来。” “如果深水井，五六十米的还好，三四千块差不多也够，但是如果是百米深度的深水井，恐怕得七八千，甚至如果遇到大石头的话，怕是上万都有可能打不住。” “咱们这个成本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我觉得可能有点划不来啊。” 在苗远看来，自从鸡场开建以来，两个月时间，他们已经花了差不多四万多了。 其中大头都是各种基础建筑材料上的，各种水泥钢筋砖之类的。 因为虽然有批条，可是价格低不代表一分钱不出啊。 这么大的采购量下来，其实也不是一笔小钱了。 所以苗远就觉得，花一两万打两口深水井，有点太不划算了，毕竟场里这一直没有进账。 天天往外出钱，他心里也慌慌的啊！ 前面搁石泉那边就这样，场里的钱只出不进，到后面都开始从伙食上省钱了，他可不想这边还是这样。 因为他管的是后勤，这伙食要是直线下降，场里职工第一个骂的就是他。 苏文宸听到这话，微微有蹙眉。 他没有想到这个年代打深井可能不会太便宜，但是高达一万多的价格，还是给他惊住了。 想了想，苏文宸直接安排道。 “这个百米深水井的价格有点贵，咱们主要还是打普通井吧！” “如果真遇到大旱天气了，到时候场里再找打井队过来现打吧！” 苏文宸也知道现在场里的资金状况，现在花几万块去打井太浪费了。 因为后面场里要建的东西多着呢。 现在他作为一个当家人，苏文宸特别能理解，破家值万贯这句话。 因为作为一开始最初始建的产业，可以说方方面面都要花钱。 甚至现在他们场里连路都还是压出来的土路。 连水泥路都没有时间修。 休息区那边的职工宿舍，也都是普通的临时民房，还是八人间的那种。 至于像是礼堂，厂招待所，职工俱乐部，这个年代大部分厂里标配的东西。 那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不过这段时间，虽然什么娱乐方式都没有，不过大部分职工也都能理解。 毕竟场里初建，一切都不可能跟成熟的工厂比。 这也是在沪市，苏文宸面对张前进给予的礼物，为啥说不出拒绝的话。 对他们场来说。 一台电影放映机，确实可以很有效的缓解员工的精神需求。 想到这。 苏文宸又对苗远补充道。 “对了，我带回来的那台放映机，也得找两个人去县文化局的放映队培训两天。” “虽然咱们场里初建，宣传科还没有组建，可是提前建立一个放映队也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这段时间场里体力活比较多，每周给职工安排看一次电影，可以有效缓解大家的怨气。” 苗远对于这件事自然是非常赞同。 因为连他一年都看不了几次电影，更别说下面的职工了。 就算是那些家在市里的那些职工，也没有人会经常花钱去电影院的。 最多就是相亲的时候，才会带对象去看电影。 毕竟几毛钱虽然谈不上很多，可也绝对不算少了，对大部分人来说，不如去吃大肉包划算。 于是直接说道。 “我觉得可以，另外场长你这次拷贝了十几部电影，就是市里的电影院现在也没有咱们场里现在的电影丰富。” “要是知道一周看一次不重复的电影，场里职工怕是得高兴坏了。” 第155章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这么嚣张？ 另一边侯国忠听到后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文宸。 “十几部电影？场长，你们这是去把沪市电影厂打劫了吗？”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人家电影厂怎么可能给我们进门，都不是一个系统的。” “是从前进农场那边拷贝的，不过他们副场长爱人听说是电影厂的，所以他们场里电影才这么齐全。” “不然我也没办法，只能说运气比较好吧！” 苗远却摇摇头，不赞成道。 “场长，这怎么可能是运气，石泉鸡场那边，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自己的电影放映队。” “这玩意基本每个县都只有一台，就算是市里也只有几个大工厂才有电影放映队。” “咱们这个消息等传出去后，这几个月怕是大家伙的干劲会足很多。” 随后有些举棋不定的看着苏文宸。 “不过，场长，这电影，咱们是在场里放还是在外面？” “要是在外面，怕是来的人会很多啊。” “特别是现在很多大队，秋收刚结束，就派了社员们过来帮忙了，这不让别人过来好像也不太好啊！” “可是都来的话，这人可就多了，估计县里边都得有人跑过来。”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也清楚，消息传出去之后，到时候周边大队肯定都会过来。 县里一些人估计也可能过来。 毕竟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并不是特别远的距离。 因为记忆里显示，只要有确定的电影放映消息，他们大队自己就有很多人，结伴跑到很远的大队去看电影。 毕竟以前他们县里就一台机器，下面光公社就十来个，每个公社又有十几个大队。 还有各个厂子，所以县放映队是很忙的，也算是很吃香的一个职业了。 综合下来，大部分大队的社员一年下来也未必轮到看一次电影。 再加上现在刚刚结束秋收。 恐怕不少社员们确实想要看一场电影放松一下。 苏文宸想了想，直接说道。 “这样，等咱们场里的放映队组建好，周末就在咱们场里自己放映。” “其他时候，可以提前安排一下，每天去一个大队。” “毕竟咱们场就在这边，跟周边大队处好关系，还是比较重要的。” “这样消息传出去后，一些不爱动弹的社员们，应该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跑过来了。” “到时候过来的人，应该会少一些。” “而且咱们场里现在总共也就两百号人，提前给咱们自己工人留出位置。” “其他的，就让他们在边上看呗！” “另外你再让食堂那边，搞点地瓜干这类的小零食，说不定还能额外创点收入呢！” 在苏文宸眼里，这些过来的人，也并非都是坏事。 被苏文宸这么一说。 苗远顿时眼前一亮。 “场长你这个主意不错，特别是你们大队的社员，我听说现在都老舍得花钱了。” “就在你去沪市的时候，你们大队可是到处买鸡吃呢！” “而且你们大队离着这边也近，我感觉光从你们大队的社员身上，一晚上整个几百块都没问题。” 听到苗远把主意打到他们大队之后。 苏文宸嘴角一扯。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现在他们的大队确实是周围最富裕的一批了。 大家也舍得花钱。 不过他们大队总共一百多户，四五百号人。 一晚上下来，估计多少还真能让场里挣点。 一人一块钱不太可能，可是一人花个几毛钱偶尔奢侈一下，他们大队估计还真有不少人愿意。 这边事情安排完之后，苏文宸准备去鸡舍里，看看这些成长中的母鸡怎么样了。 这出去的一个月，苏文宸别的其实都不太担心，最怕的就是这些鸡突发意外染病。 虽然说现在大队种鸡场那边，鸡苗全都都是用的培育过的种鸡产的受精蛋。 鸡苗也都比普通鸡苗健壮很多。 可是上限在哪里摆着呢，再健壮也是成长期。 还是经常会感染各种病症的，只不过抵抗力可能强一些，那种突发性的病比较少罢了。 当苏文宸走进鸡舍之后，开始观察一只只成长期母鸡的属性状态。 因为在这些鸡刚住进来的时候，苏文宸就已经亲自喂养过了。 所以他现在就只需要看就可以了。 “老侯，这只精神沉郁，食欲也不行，看样子呼吸也不顺畅，有可能是感染的新城疫，得单独隔离出来，咱们可不能跟石泉那边一样，被鸡瘟再搞个全军覆没。” 听到苏文宸的话，侯国忠立刻让人单独把这只鸡拿出来，运到隔离鸡舍那那边。 “这只精神不振，羽毛松乱，老往鸡群里钻，有点怕冷，我看粪便呈现白色糊状，大概率是鸡白痢。” “还有这只跟刚才那只差不多，只不过这只不怕冷，应该是鸡伤寒。” “这只也是鸡白痢！” “这只呼吸急促，口鼻流出黏液，应该是鸡霍乱。” 苏文宸越看眉头越皱。 “老侯，这类病基本都是饮用水和饲料传播的！” “咱们饲料都是自己配的，应该问题不大，看来打井确实很有必要了！” “在这之前，最好还是跟食堂那边一样，煮过一遍再喂给鸡群吧！” 听到苏文宸的话，侯国忠还没有多说什么。 跟在后面的管理鸡舍的舍长，却出声喊苦道。 “场长，这样工作量可就太大了，本来要派人去那边接水就够麻烦了。” “现在如果回来还要烧开的话，那得费多少功夫啊！” “要费燃料不说，现在我们饲养员已经很累了，而且这种水土不服的小病，喂点抗生素就可以了。” “咱们鸡舍的鸡苗死亡率已经很低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有些不满的看着对方。 “很低了？你跟谁比？跟石泉那边比是吧！” “那边两万只，死的就的就剩六千了，你跟他比觉得咱们这里很低了。” “为什么不去跟坪村大队那边比？那边也是侯师傅教出来的。” “最高的时候，两千只鸡苗也才不到二十只的死亡数，百分之一的死亡率。” “现在呢？我们的鸡苗死亡率现在已经达到百分之六了。” “而且看样子这个数字还在继续提升！现在你跟我说已经很低了？” “非得等到跟那边一样，死一半才觉得高？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吗？” 对苏文宸来说，有金手指的帮助，还有培育饲料加成。 如果鸡苗的死亡率还跟别人普通的养鸡场一样，维持在百分之十左右。 那绝对是饲养员的不及格。 在苏文宸这里，百分之五的死亡率就是上限，在他的心里百分之二三才是合格的水平。 至于跟坪村大队那边百分之一的死亡率。 其实那个是有他的加持下的结果。 现在那边苏文宸问过赵五牛，基本死亡率也就维持在百分之三四左右。 所以苏文宸在心里，已经给这个鸡舍长判了死刑了。 对方作为鸡舍的最直接管理者，不尽量想办法解决问题，居然还在这里凑活了事。 他都这个想法。 那他下面的饲养员和兽医技术员，自然更是能混一天是一天了。 由于平常苏文宸都是笑脸盈盈的，所以这个鸡舍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文宸冷脸的时候。 立刻意识到他说错话了，赶紧解释道。 “场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下去就安排，以后我们鸡舍肯定都喂干净的水。” 苏文宸听到这话更是眉头紧皱。 啥叫喂干净的水？合着以前是都不干净的？ 现在他确定，这个鸡舍怕是管理的问题不小，不过他也没有当场发作。 这种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 于是他没有理会对方，转头朝着侯国忠看去。 “老侯，这段时间场里比较忙，大家任务都比较重，鸡舍这边单独交给你，我知道你这边也比较辛苦。” “但是你现在是领导，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还是要制定好规则的。” “就像是鸡舍这边，有些事得给个标准，就像是这个鸡苗的死亡率和得病率。” “得定的差不多的标准，做的好的场里该奖励就得奖励，做的差的场里该处罚就得处罚！” “不能什么事情都和稀泥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侯国忠有些惭愧，他也知道对下面过于温和了。 只不过大家都是生手，他就想着慢慢来。 “我只知道了场长，我回去就制定好标准。” 远处，好几个饲养员看到这种情景，有个新进来一脸惊讶的说道。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舍长怎么跟孙子似的站在那里挨训？” “而且刚才指指点点的，看起来好欠揍啊！” 听到这话。 其他老员工，立马震惊的看着对方。 “卧槽，你踏马疯了？那是场长，你去揍一个我看看。” “呃~场长这么年轻吗？” “不过就算是场长也不能瞎指挥吧？随便看两眼就知道得病了？这不是乱指挥吗？侯科也太怂了。” “你这种新来的不知道，哼，在别的鸡场，场长一般来说或许是乱指挥，但是咱们场，场长看鸡那是一绝。” “就场长那双招子，就虽然打眼一瞟，就知道这只鸡有没有病，跟电子仪器一样。” “真的假的？跟说书似的，有这么神吗？” “废话，不然怎么当咱们场长？为啥咱们都差不多的年纪，人家干到场长了，你还在这里喂鸡呢！你要是有这个本事，说不定也能当场长。” “算了吧，我一开始就是被分去场里兽医那边干学徒工，学了一个星期也学不明白，才被调过来当饲养员的。” “那你可真不争气，兽医那边可比咱们饲养员工资高呢！” “我知道，可是教的各种鸡的病症有的都很相似，反正我是分辨不出来，要是场长真能看一眼就分辨出来，那确实是非一般人。” “废话，那还用你说啊！” “走，这边喂完了，去他们那边喂鸡，正好听听舍长是怎么被训的，让他天天训我们！活该！” 这边，苏文宸还真没有骂鸡舍长和侯国忠。 虽然他表现出不高兴。 可是并没有当众发脾气骂人，在苏文宸看来单纯的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且对他来说，怒是一种威慑。 发怒也是在他决定处理一个人的最后一个步骤，是一种表现形式，也就是说当他发怒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对目标前期所有准备，后面只需要紧跟着宣布对目标的处理结果就行了。 不然，就是无能狂怒。 如果一个领导经常干这种事情无能狂怒的事情，那么在下边人眼里怕是半点威信也无。 苏文宸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另一边鸡舍长看着苏文宸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不过下一刻就听到苏文宸转头看着侯国忠说道。 “老侯，我觉得咱们鸡舍这边也不能太一团和气了。” “得让鸡舍这边也竞争起来，人家工厂都有优秀车间，优秀工人之类的。” “咱们也可以搞一个优秀的鸡舍，优秀饲养员嘛！” “每个季度，哪一个鸡舍产蛋数量最多，鸡群的死亡率最低，所在的鸡舍全体饲养员都可以给与一定的奖励嘛！” “还可以评选什么最负责任的饲养员和兽医之类的。” “这边我回去跟场办这边商量下，看看给这些表现出色的人，发点鸡蛋票，搪瓷茶缸之类的。” “后面咱们场里的房子建好，到时候分房，也都会优先考虑这类人啊！” 作为后来人，苏文宸觉得还是得让大家竞争起来，要不然的话，光靠督促，积极性肯定不会特别高。 而且他们作为养鸡场，发点鸡蛋票什么的苏文宸还真没什么舍不得。 其实苏文宸有时候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有的厂里明明不困难，却还一个劲的故意为难普通员工。 甚至有的报销都故意卡别人。 听到苏文宸的话，侯国忠觉得非常不错，这样几个鸡舍竞争起来，哪个做的不好也一目了然。 “场长，你这个办法不错，我回头就把标准列出来送你那边。” “就是奖励的话，韩副场那边？” 苏文宸摆摆手。 “这事我跟老韩商量就行了，你这边把具体的标准定好，及格标准不用特别高，也别给下面故意制造难题！” “咱们虽然要激发职工的积极性，也不能不把职工不当人！” “我相信你在养鸡场干了十几年，大概标准都是清楚的！” 侯国忠答应下来。 “那行，场长我回去就着手这件事。” 另一边几个饲养员也全程听了个清楚。 小声议论道。 “嘶——！这要是拿了那个什么负责任的饲养员，是不是能第一批分房啊！” “肯定啊！你没听场长说嘛！优先考虑，咱们场里一共也没有几个领导，大家都是一起进来的，老员工也就早一个月，肯定稳稳的能够分房啊！” “那回头要是真这么搞，咱们可就得加油了，鸡蛋票啥的不说，分房可得抓紧了。” “据说这一开始分房最容易了，后面越来就越难。” “这肯定啊，以后场里职工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房子肯定不够分的，不过咱们第一批，应该能分的上，我听说咱们后面还要建筒子楼呢！” “那我可得抓紧了，据说要结婚才能申请分房，我可住够八人间了。” “我也是，我们宿舍还有个脚特别臭的！那味道别提了！” 第156章 都当领导了还加班，这领导不是白当了吗？ 在鸡舍看了一圈之后。 苏文宸倒也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很多都是潜伏起来的小病症，及时的给鸡的饲料里拌一些抗生素类的药物，大部分都能治疗。 毕竟病症这个东西，其实在初期大多数都是比较好控制的。 就怕潜伏起来，突然爆发，那才是最让人措手不及的。 不过苏文宸还是让苗远把打井这件事，尽快的落实下去。 因为这一圈下来，苏文宸发现多数小疾病都是饮水途径传播的。 这时候，虽然说河水污染没有以后工业化那么严重。 洗个澡或许问题不大，可是直接喝的话是远远达不到标准的，不然那些大肚子病都是怎么来的。 另外鸡舍这边的优秀个人，还有优秀鸡舍的奖励，苏文宸也让韩阳和下面的场办开始着手制定了。 作为养鸡场，他们每年上面都会拨付额外给他们一批鸡蛋票的。 毕竟计划内的鸡蛋，价格极低。 这也算是上面给的补偿，这种东西一般用来发福利效果其实是不错的。 算是仅次于肉票和布票的票据了。 不过这是在有充足鸡蛋供应的时候才行，现在拿着票也买不到鸡蛋，所以现在鸡蛋票价格就不太好了。 随后。 一整个白天，苏文宸都在办公室看财务。 毕竟出去一个月，场里的底到底什么样子，他得立刻搞清楚了。 虽然他对手下是持放权态度，可是这不代表不闻不问。 在场里，首先是是人，随后是钱，这两样苏文宸是不可能全部给别人了。 如果这都给别人了，他这个场长还干什么？整天当吉祥物啊！ 傍晚。 装在场里的大喇叭开始工作。 由于鸡场现在没有宣传科，场办这边直接兼着宣传工作。 不过苏文宸也没让搞什么广播员。 到了下班时间，放首革命歌曲提醒一下就行了，现在他们还没到那种需要广播员的程度。 很快。 一首带有这个年代浓烈色彩的歌曲，缓缓从喇叭里响起。 “我们走在大路上，高举红旗向太阳！” 听到下班的歌声响起。 苏文宸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窗外。 透过小平房的玻璃。 苏文宸看到场里的职工，有的速度快的，都已经说笑着快走到大门口了。 并且急匆匆的朝着澡堂那边跑去，显然是想去提前抢位置大的。 另外还有一小部分人，则是慢悠悠的结伴从大门走进来。 很显然，这些人是过来上夜班的，上班嘛，自然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他们鸡舍那边，现在晚上还是需要点人呢。 主要倒也不是防止人偷鸡，而是晚上得开灯给鸡群补光，还要再多喂一次食，这样可以促进鸡群发育，加快成长速度。 他们场也是跟县电业局商量好的。 每天供电时间，从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二点。 这已经算是最大的供电量了，至于全天侯供电，这个年代是想都不想要想了。 除非是国家重点项目，不然都不可能做到全天候供电的。 合上桌上的账目，把东西放在桌上的抽屉里。 苏文宸也准备下班了。 加班？ 不好意思，加不了一点的。 现在都当领导了还加班，这领导不是白当了吗？ 而且工人都不加班，他凭什么加班。 其实这个年代除非是极其重要的工厂，不然一般不会让工人加班的。 只有单子积压的情况，再加上催得急的，一般才会让工人们加班加点的赶工。 这种情况，其实工人也都是愿意的，因为加班真的要给钱的。 你要是想不给钱，打算纯白嫖的话，不好意思，现在可是真有工会这种东西的。 苏文宸收拾完东西，刚走出办公室。 就发现隔壁公共办公室那边，许向前又被人围了起来。 当然说是公共办公室。 其实就是两间打通了的，红砖绿窗的小平房，空间大一些而已。 就连苏文宸的办公室，也是一间小平房。 这也是这个年代，比较常见的建筑物之一了。 建造速度快，技术含量低。 可以说这种连房梁都没有的房子，除了夏天有点热，冬天有点冷之外就没有啥缺点了。 “许哥，我听说你们场办那边要搞什么最负责的饲养员，听说还有奖励，是不是真的啊！” “对啊，我听说是场长安排的，都有什么奖励？可别给两幅手套糊弄人啊！” “你想什么呢，人家工厂那边才给手套，咱们养鸡场，最起码不得奖励只鸡啊！” “那也不错了，对了，我还听说场里要建放映队呢，据说场长去沪市买了个放映机回来，许哥真的假的啊！” “我也听说了，没想到咱们场长这么有本事，场刚建起来就搞到电影放映机了，这以后咱们逢年过节的，可都有电影看了。” “就是不知道有几部片子，希望别是我看过的！” 这一次，也许是苏文宸早上提醒过的原因。 许向前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 “都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直接去问韩副场长和苏场长吧！” “如果我们场办这边收到消息，以后也会贴出来的，都要下班了，大家别挤在这边了。” 说着开始往外赶人。 就在这时，又恰好看见准备下班的苏文宸。 “场长！” 打完招呼的一瞬间，许向前想起早上的事情。 同时心里也暗自打呼。 幸好刚才自己没乱透露，不然又被现形了。 这要是一天被抓两次，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苏文宸点点头，对周围喊道。 “行了，下班了，该去洗澡洗澡，该去吃饭吃饭！别围在这里了！” “关于优秀饲养员这事，等场办这边制定好具体实施方案之后，会公示出去的。” “而且选人看的是你长期表现，所以就算提前知道了也没用。” “至于自己平时表现啥样，问问周围干活的，就清楚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有人忍不住问道。 “场长，获得优秀饲养员能提前分房吗？咱们场以后什么时候会分房吗？” “咱们这边宿舍住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显然分房这个事情，一直是大部分人都关心的问题。 毕竟现在房屋不能光明正大买卖，下面的大队还好，还可以自建房，城里人真就指望着单位分房这一个途径。 苏文宸也知道大家都关心这个问题。 “分房跟其他工厂一样，后面只要两年工龄以上就可以参与分房。” “到时候只要结婚的职工就可以申请，如果夫妻都是鸡场的可以给与一定的加分，得到优秀职工的也给一定加分，后面工龄长的也加分。” “到时候综合最后分数，分数越高分房名额就越靠前。” 说完后苏文宸又下意识的给这些些人，额外钓上根胡萝卜。 “另外，就算分到房子了，这个分数也有用，平时年节的福利之类的，你的分数高给你的东西就越多，甚至给你按照领导干部的配置发放。” “所以大家加油干，我跟大家保证，养鸡场越好，大家的福利待遇也都会越高。” 反正在苏文宸这里，想要分完房子躺平，是不行的。 给场里狠狠的出力就完了，如果有人不出力，那么说明以前的胡萝卜不香了。 到时候再换根大点的就行。 众人对于苏文宸现在给的胡萝还是很在意的。 毕竟每年的年节各种厂里发的东西，领导的工人那肯定不一样的。 对于大部分职工来说，这要是能领到不光是能物资好处，还有一种是面子上荣耀。 出去跟亲戚朋友吹牛都显得有劲。 “啪！啪！啪！” 一瞬间，不知道谁带的头鼓得掌，其他人也都立刻参与进去了。 苏文宸见状，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一会儿晚了饭都凉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众人散去，边走边讨论刚才获得的消息。 等人群散去。 韩阳走到苏文宸身边。 “场长，还得是你，随便两句话，这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我就没有这个本事，只能天天板着个脸吓唬吓唬人。” 苏文宸斜了对方一眼。 “行了，别拍马屁了，你盯着场办这边抓点紧把规则详细制定出来。” “到时候放我桌上就行。” “我明天就不过来了，去市里化点缘，就咱们这个小平房，突出一个夏热冬凉，大冬天这要是没有炉子，估计咱们得去鸡舍里办公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 韩阳笑着说道。 “那也不错，毕竟咱们是养鸡场，就算是场办这种工作，也不能脱离群众不是。”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那行，既然你强烈要求了，到时候你就搬过去办公，这事我肯定满足你！” 呃~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韩阳瞬间语塞。 “那个场长你倒也不用对我这么好！” 苏文宸挥了挥手。 “行了，下班了，不跟你扯了，你盯着场办尽快把这件事落实下去就行了。” “放心场长，你交代的事情，我肯定放在心上！” 苏文宸回到家，他就准备跟姜梨商量一下，家里打井和采购过冬用的煤的事情。 就以前来说。 他们大队是没有人家用煤的，光贵就不说了，主要还是买不到。 他们这边其实冬天挺难过的。 没啥树木，自然树枝也不多，想捡都需要靠抢。 基本家家户户，基本从现在开始就已经着手准备过冬物资了。 道路两边的枯叶，河边的芦苇，基本能烧的都会弄回家里屯着。 其中过冬最主要的物资，全靠刚刚收获回来的玉米秸秆和早先的大豆和小麦秸秆了。 虽然这都是大队的。 不过后面在秋粮交完之后，等到分粮的时候，这类物资也会一起分给社员们。 因为枯叶，芦苇有限，社员们主要的过冬物资，还是要靠地里产出的这些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很明显没有树枝耐烧，基本就是做饭的时候顺带烧一下炕，暖一下屋子就完事了。 基本饭做好，东西也就烧完了 在苏文宸记忆里显示，冬天的夜里，只有刚躺下的时候是暖和的，后半夜那就全靠自己体温扛了。 特别是脚底板，那更是冰凉冰凉的。 不过那个时候，平常一般没事也不怎么出门了。 屋里。 姜梨听到苏文宸要打井和买一批煤的想法。 想了想之后，迟疑的看着苏文宸。 “打井一千块钱是不是有点多了啊！” “咱们一共才攒了一千二，这一下可就基本全花出去了，煤的话倒是可以多买点，我听大队的社员说咱们这边冬天可是挺冷的呢！都经常到零下了。” “对了，你现在户口都在鸡场那边，冬天应该也有煤供应吧！” 苏文宸点点头。 “是可以去市里办购煤证了，而且我们鸡场是市里的企业，所以供应的额度都是按照市里居民标准走的，一户一个月两百斤煤，整个季度下来可以买六百斤。” “你那边呢？如果也有两百斤的话，咱们差不多也够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撅了撅嘴，不高兴的说道。 “我问了，按照县里的标准走，一个月六十斤，我一个季度的定量还不如你一个月多呢！” “哼，真是太不公平了！” 苏文宸笑了笑。 这个年代东西，都是优先供应城市的。 那些县里的居民虽然少，可是多少能买点，可是下面大队的社员，可是一块煤都买不到。 除非去黑市上买，不然拿着煤票在煤店也买不到煤的。 因为必须得配合购煤证，才能够买到购煤证上对应额度的煤。 当然这是居民用煤。 国营企业用煤就不太一样了，不需要煤证这种麻烦的东西，一般上面也都会供应一批计划内的煤，不过除了钢铁这类用煤多的厂子，其他的工厂得到煤的供应不会特别多。 基本就够刚刚过冬，大部分还是要靠自己想办法，去争取那些计划外的供应。 这些争取回来的计划外的供应，就是场里自己说了算了。 这也是苏文宸要去市里看看能不能化点缘的原因。 于是他对姜梨说道。 “姜梨同志，抱怨可解决不了问题，努力吧！我在市里等你。” 姜梨皱了皱小鼻子。 “啊~那可太难了，前几天公社的贺书记跟我说，公社那边副主任年底就退了，如果冬季咱们大队扫盲工作完成的出色，说我可以尝试竞争一下！” “光升一个公社副主任，就这么难，后面还有县里这道门槛，去市里得什么时候啊！” 说到这里，又有些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文宸。 “还是你厉害，这一步可就顶我多少年呢！” “而且上班日子过得也舒心。” 苏文宸摇了摇头。 “咱们两个选的路不一样，我要是去市机关，也得每天忙的跟孙子一样。” “不过你别看我现在过的舒心，要是每年的任务完不成，也是要挨板子的！” “而且明天就得去市里求人化缘了，哪能一直舒心啊！” “不过，怎么？你这是丧气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地方主官这条路可不好走，特别是对你这种女同志来说！” “在我们大队这段时间你应该也清楚，基层工作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还是我爹不跟你唱反调的前提下，如果你以后遇到个，跟你唱反调的同僚，那你工作难度最少得翻三倍都不止！” “如果觉得太累的话，来我们鸡场吧！当个宣传科长，或者是场里的妇女主任都可以，工作轻松，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对于姜梨，苏文宸并不会帮对方做选择。 这种出身大院的女孩子，耳濡目染的多少也清楚这条路的艰难。 只要对方做好心理准备，苏文宸肯定是支持的。 另外经过这十年的沉淀，等到改开之后，全力发展经济的时候，如果对方能做到是一县主官的位置。 那么到时候在苏文宸的企业部门支持下，一飞冲天绝对不成问题。 毕竟公务人员的一些回避规定，都是新世纪之后才陆续出台的。 在这之前，夫妻搭班子都是小几率出现的。 第157章 你去对付个屁，你当我是个蠢的啊！ 姜梨听到苏文宸的话，直接拒绝了。 “我才不去你们鸡场呢，我又不会养鸡，而且我要努力奋斗，争取早日追上你的脚步。” “哼哼，到时候不光在家里我是领导，在外面我也是你领导了！” “看你还怎么飞出我的五指山！” 苏文宸听到这话，微微摇了摇头。 对方这条路想走自己前面，可真有点太艰难了，毕竟这条路跟他们企业部门不一样。 厂子可以新建，但是位子可就那么几个，可不是随便就能创造出来的。 这可得跟不少人竞争才能上去呢！ 怕是有的熬呢！ 不过苏文宸也不会说什么丧气话，因为那不仅带不来什么收益，只会给两人都添堵。 “行吧，那领导你努力，不过咱们家这个打井的项目，你看批不批呢！” 听到苏文宸这话，姜梨也回过神。 “对哦，都怨你，我都把这事忘了！” “有口井确实很方便，就是这井打在那里？咱们几家的院子可都是通着的啊！” “要是三百五百的咱们自己出也行，这一千块也有点太多了吧！” 对于打井，姜梨是赞同的，只不过他们三家院子都没有修围墙，单独打井三家用，她总觉得有些亏。 不过对方毕竟是苏文宸的大哥和二哥。 所以她虽然不太愿意，可也不想直接拒绝，毕竟为了千把块影响两人感情得不偿失。 所以就只是隐晦的说了几句。 作为聪明人，苏文宸自然是听懂了的，说实话这事他还真没想起来询问另外两家的意见。 可能是一个人拿主意比较久了。 听到姜梨的提醒，苏文宸也觉得这事确实得三家一起商量一下。 毕竟三家的院子都是连在一起的，虽说已经分家了，可是在他们大队这边，一般这种住在一起的都不会砌上围墙。 一般兄弟分家后中间砌上高墙的，基本就是表态老死不相往来了。 毕竟现在不像以后，现在砖石可都难弄的很。 苏文宸虽然能搞到，可是大家都不这么搞，你单独这么弄，就算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别人也不会信的。 再加上他在这边，最多住两年，等跟姜梨结婚后，就可以在场里申请分房了。 虽然苏文宸不能单独给自己修的比较好。 但是。 他可以给所有房子都修的比较好啊！ 反正用的都是场里的钱。 所以这个井，苏文宸最多用两年，想到这里，他觉得如果大哥二哥不愿意。 那么不打也可以，反正就是再苦两年呗！ 所以苏文宸直接对姜梨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这事确实不能让咱们一家掏钱！” “我去问问大哥和二哥，爹那边就不用掏钱了，我们三家平分的话，一家三百他们应该也能拿出来。” “毕竟今年咱们大队可是能分不少啊！” 姜梨听到苏文宸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她的眼光果然没错，自己男人不是那种一厢情愿的冤大头，虽然他们俩有钱，可是也不能一厢情愿的出钱啊。 如果真困难，他们支援一下也可以。 但是作为大队支书，姜梨清楚，现在他们大队真的是一点不困难。 随后也对苏文宸说起现在大队的现状。 “今年确实能分不少，这段时间我带着晓丽还有李会计，在盘大队今年的收益呢！” “光目前算的，分完粮食之后，只要家里只要有三个以上出工的社员，家里基本都能分到四五百了。” “大哥二哥家里虽然只有两个人出工，可是他们在大队不管是拖拉机手还是蚯蚓场的场长，都有额外补助工分。” “对了，你在大队干了半年多，估计也能领六七百呢！毕竟当时你一个人可是有书记场长，两份工分补贴。” “还有我下半年也在大队任职也有额外的工分补贴。” “嘿嘿，看来咱们家年底还能多存一笔钱呢！” 苏文宸看着姜梨的样子。 刮了刮对方的鼻子。 “看你那个仓鼠成精的样，都小富婆了还存呢。” “哼，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我能存钱，才能成为小富婆，不然照你那个花钱劲，多少也不够花的！” “行吧，小富婆你慢慢数钱，我去跟大哥二哥商量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打井。” “去吧！如果他们手里现金不够，咱们可以借点，毕竟距离大队分红还得一个多月呢！” 这边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苏文章有些惊喜的问道。 “在院子里打一口压水井？不是县里街道上的那种？” 苏文宸眼神里有些诧异的看着大哥的表情。 “对，就是那种，打井六七百就行，加上那种压水的机器和水泥，差不多得小一千，那种设备我还得去市里想办法搞呢！” “我的意见是咱们三家一起出钱，到时候水直接现用现压就可以了。” “洗衣服什么的也可以直接在院子里就行。” “大哥二哥，你们觉得怎么样？” 苏文章立刻点头道。 “这是好事啊！我赞同，三百来块钱虽然多，可是这东西又不是用一天两天的。” “我去县里看过好多次了，这东西可方便了。” “老二，你什么意思？” 苏文烈挠了挠头。 “好事是好事，可是我现在手里钱有点不凑手！” “这晓梅马上要生了，我得留点钱以防万一，老幺要不等明年吧！” “年底大队工分结算下来，我跟晓梅最少也能分几百，到时候就有钱了。” 苏文宸也知道二哥现在的困难。 想了想说道。 “二哥，这样吧！井先打着，钱我帮你垫上，等大队分红下来，你再给我就行。” “都是一样的。” 苏文烈听到这话，也点点头。 “那也行，反正也就这俩月的事情。” “不过这事是不是得跟爹商量一下，毕竟在院子里打井呢！” 苏文宸觉得也是，虽然三家商量好了，可是也应该通知下这位已经让位的一家之主。 不过他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本来苏文宸以为大哥二哥他们应该对花钱的事情积极性不高。 结果没有想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估计现在也是手里余钱，再加上大队那边眼见也有一大笔钱入账。 要是刚分家那会儿。 虽然一家手里有三百多块钱，可是苏文宸如果当时让他们全掏出来打井，那估计得被骂的狗血淋头。 现在日子好过了，大哥是拖拉机手，大嫂这边领着场里的工资。 二哥一家虽然都在大队干活。 可是现在苏文烈担任的地龙养殖场的场长。 补贴可一点不比当时苏文宸干场长的时候低。 而且地龙这玩意别看挺常见，但是稳定的渠道还真不多，所以已经有不少药材收购站闻讯上门了。 地龙养殖业，也已经成了大队另一个支柱了。 虽然收益没有养鸡场那么高。 但是胜在不需要粮食喂。 苏文宸也直接对两人说道。 “走吧，去正屋那边说一下，反正不用他们两老掏钱，享福谁不愿意？” 结果还真就有人不愿意。 正屋。 苏母一反常态的不高兴的看着苏文宸。 “老幺，是不是又是你辍串起来的，花一千块打井。” “你们仨是有钱烧的啊！村里的井不给你们用啊！” “我不同意，这钱干啥不行，在院子打什么井！一个个的，刚过几天好日子，懒病就都犯了是吧！” 苏母一番话，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互相让别的人先去吸引火力。 毕竟三人都是熟悉自己老妈的。 对方火力有限，一般骂完一个后面，就消停很多了。 “你们几个还呆着干嘛？都回去吧！” “打个屁井，谁敢来我院子打井，我把人打出去！” 苏文宸听到这话，知道再不说话，这事怕是要黄。 毕竟跟大哥二哥相比。 苏文宸是最不愿意出力的人，每天专门去打水，这事对苏文宸来说真不是个轻松活计。 而且这事是家事，他就算是场长，也不能让人来帮他家里打水。 最后总不能让姜梨天天去打水吧！ 所以对他来说，不打井，就得他自己去打水。 特别是年后，开春，姜梨还想在屋后的菜地种几分蔬菜。 这菜地的用水，估计都得落他头上。 要是手里没钱，家里真困难，苏文宸觉得倒也不是不能出力。 可是明明有钱躺在存折里，自己还出那个死力气干什么？ 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服，想找点事情干呗！ 想到这，苏文宸戳了戳苏父。 “爹，你可是一家之主，这事可不能听我妈的！” 显然苏文宸是了解他们家的。 看起来他妈很厉害，但是实际上真做主的大事，都是他爹拿主意。 只不过很多时候，他爹都焉坏的躲在后面不出声，遇到问题就装糊涂。 被苏文宸戳了戳胳膊。 苏父没好气的看了小儿子一眼。 “这时候想起老子是一家之主了，你们仨都商量好了，才过来通知我，我屁的一家之主。” 苏文宸脸上堆着笑容看着苏父。 “爹，你看你说的，我们只是路上随口聊两句，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呢嘛！” “我现在好歹也是场长了，以后也没那么多功夫去村口打水，总不能让阿梨去村口打水吧！” 苏文宸话音刚落。 苏母直接说道。 “老幺你这样吧！你把钱给我，以后我专门给你打水，一千块钱，我能打到不能动弹为止。” 这话一出，苏文宸直挠头。 这他娘的让他怎么搞。 苏父瞥了一眼苏文宸，还是出声解围道。 “行了，老婆子，这事咱们就别管了。” “他们三个又不是小孩子了，商量好了就让他们去办吧！你还能管一辈子啊！” 果然。 听到苏父这么说，虽然苏母还是不高兴。 觉得花这个钱就是浪费。 可是也不如刚才那么反对了，反倒把火力又对准苏父了。 “哼，都是随你的，有点钱就得花出去。” “特别是老幺，幸好他的钱不是自己管，不然估计还打井呢，得天天喝西北风去！” 苏文宸满头黑线。 他每个月一百多呢，在这个年代绝对的上层收入了。 除非一下子生五六个孩子来养，不然生活窘迫绝对轮不到他身上。 “妈，你别老动不动就喝西北风，我们都是有算计的，再说这井又不是用一天两天的。” “你俩年纪大了，以后用水也方便不是！” “这样，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后面我跟大哥他俩商量就行了。” “您老等着享福就完事了。” 说完，也不等苏母回话，就拉着俩兄弟走了出去。 因为再留下去，也只会承受苏母的负面情绪。 这事还是留给他爹吧！ 毕竟拿捏他妈，还得他爹亲自来。 果然看着几兄弟的背影。 苏母又对着苏父埋怨起来。 “都怪你个死老头子，花一千打什么井。” “老幺就这么花钱的性子，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就是专门找个人打水也不用这么多钱！” 苏父摆了摆手。 “行了，都让你享福了，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忘了昨晚我跟你说的？” 听到苏父这话，苏母愣了下神。 嘴里糯糯的说道。 “不是说不能挑儿媳妇的错吗？我这不是挑儿子的错吗？” “我养了一顿，还不能说了！” 苏父挑了挑眉，他也清楚，其实苏母就是因为分家之后，家里的财政大权旁落，所以才心里不舒服。 从以前大家都得跟她商量，到现在人家商量好之后来通知他们两个。 自然觉得哪哪都不满意。 不过这种情况是分家后的必然，毕竟儿子大了，不可能总听他们的安排。 于是直接说道。 “你平常说两句就算了，没看到三家都商量好了吗？人家用你帮着省钱啊！” “你以后就算好咱俩的账就行了，老了就安分点享福。” “在穷折腾，小心把你的福气都折腾光了。” 苏母没好气的看着老头子。 “咱俩有个屁的帐，就你那一百块，我都数了不下于二十遍了。” “不管就不管，我连你个死老头子也不管，晚上你自己找吃的去吧！” 苏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嘿，怎么又冲我撒气！”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我去老幺那边对付一口。” 说着就准备起身。 不过瞬间，苏母就反应过来，一把揪住苏父的耳朵。 “你去对付个屁，你当我是个蠢的啊！” “你把酒藏在那边，我就不知道了是吧！” “年前你都不准去他那边偷偷喝酒，让我知道我就给你都扔出去。” “我管不了他们三个，还管不了你了。” “行，不去就不去！那你给我做饭去。”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吃死你得了。” 不过还是起身给苏父做饭去了。 看着苏母的背影，苏父露出一丝满意，这气一直憋在心里可不好。 这样就差不多了嘛。 第158章 宋场，咱们当领导的，眼见还是要开阔一些 岚市。 计划委员会。 苏文宸这次过来，并没有直接去找李书记和翟市那边求支援。 而是直接来到了市计委的门口，领导人情他得留到的需要的地方。 煤这种东西，虽然这个时期是珍贵资源，可是在市里，有能力调动几十吨煤的人，还是不在少数的。 主要是苏文宸需要的也不多，他们厂这边也就缺点生活用煤。 差不多有个十吨八吨的，食堂和澡堂锅炉那边基本也够用了。 毕竟他们不是专业的澡堂子，不用一整天都维持水的问题，就每天下班之后才开放几个小时。 所以用煤还真不是很多。 在传达室简单登记之后，苏文宸就直接进来了。 他准备去找市计委的人诉诉苦。 毕竟他们今年可以提前给市里供应鸡蛋，那么计委这边就应该给他们多批点煤！ 总不能让他们把生活用煤，都挪给鸡舍那边，然后导致大家都冻着为人民群众服务吧！ 这也是苏文宸不去找两位领导，而是直接来计委门口的原因。 来到计委之后，苏文宸没有直接去找胡主任。 而是准备去找罗岩，先来罗副主任这边探探路，他跟罗副主任在这边，好歹还是认识的。 可要是直接去胡主任那边万一直接被拒，后面可就不好操作了。 苏文宸进来之后，在接待室等了一会儿，对方秘书就过来通知了。 “苏场长，罗主任在办公室等你了。” 苏文宸来到办公室这边，发现门并没有关。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比较意外的人，正在里面跟罗岩谈话。 “老罗，今年的任务指标，我们真的尽力了，可是意外太多，我也没有办法。” “你看这样行吗？今年的任务挪到明年去，明年我们拿出十四万斤！你看怎么样！” 罗岩听到这话却明显不耐烦了。 “老宋，你也在机关呆过，心里应该清楚，这种事情是我能说了算的？”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事要么你去找李书记开口，要么去跟主任说，我这边不可能开这个口子的。” “而且要是都跟你这么搞，今年完不成，就挪到明年去，明年再挪去后年，那还用搞生产吗？” “我们计划的意义是什么？” 说完罗岩端起茶缸喝了一大口，送客的意味很明显了。 不过这次对方直接无视了。 “罗岩，你不用唬我，我又不是第一天上班的毛头小子，你们市计委我以前又不是没有打过交道。” “这事对你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罗岩听着对方不依不饶的话之后，脸色是真的不好看了。 这宋平文下去呆了一年呆傻了？ 还是在市里压抑太久了，一下去直接释放本性了？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市委副秘书长兼书记秘书了。 本来只是去临危受命解决问题的，只要问题解决，对方有书记的人情和这事的功劳，后面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调到地方担任领导职务了。 但是现在石泉那边那个鸟样，罗岩估计宋平文跑不跑的脱都不一定了。 毕竟当时市里要钱给钱，要政策给政策，连翟市都看在书记的面子上，去省里求了一波支援。 结果忙活了半年多，最后的结果是连今年的任务都搞不定。 这也代表着，对方在市委办的综合科玩的那一套东西。 去了下面要解决真实的实际问题的时候，是有些水土不服的。 不过他也不想跟对方撕破脸。 谁知道对方那边干不下去，会不会回市机关这边。 毕竟这人回来之后，办事能力可能不行，但是坏事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恰好这时苏文宸敲了敲门。 因为他也发现罗岩被架住了，显然对方就想硬逼罗岩表态，显然就是看准了罗岩不想撕破脸。 对于石泉鸡场，他们本来是有点香火情的。 毕竟他的第一批鸡就是那边买的。 当时不管是不是涉及到他们内部的斗争，在苏文宸心里，宋场长那都是大好人。 当时罗岩去他们大队养鸡场调查的时候，面对当时还在石泉那边苗远的请求。 苏文宸还是支援了四千只鸡苗给他们，也算还了当时的香火情。 不过后来对方有点不地道了。 在后面市里的项目申请会议上，又盯上了他们的种鸡场。 这苏文宸肯定是不能忍的，所以现在他对于石泉那边，真谈不上什么好印象。 那边罗岩听到敲门之后。 看到苏文宸之后，脸色瞬间大喜，他只能说太及时了，不然真要跟宋平文这个狗东西撕破脸了。 是的。 在罗岩心里，就是撕破脸他也不会帮对方开这个口子。 因为别的厂有时候指标差一点，来年补上就行了。 可是石泉鸡场那边，再被他折腾下去，怕是有没有来年都不一定了。 到时候，对方拍拍屁股，找找人调去其他单位，那今年石泉那边的亏空，可就得他自己想法子平了。 毕竟他们计委这边，谁开的口子，出了问题就得他自己补上。 他可不愿意给宋平文担这个责。 想着罗岩朝苏文宸招了招手。” “哎呀，苏老弟，来来来，你先坐！” 随后转头看着宋平文。 “宋场长，要不你去主任那边想想办法？我这边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要是主任他同意，我这边就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宋平文冷着脸看了苏文宸一眼。 觉得这人真没有眼力劲，当时去石泉那边买他们鸡的时候，看着挺有眼色的啊！ 亏他还把那些得过病的鸡处理给他们了呢！ 不过对宋平文来说，这事还真就得在罗岩这边想办法。 因为胡主任是翟市长的人，不会卖他面子的。 可是这种事情他又不能去求李书记，毕竟他自己也发现，在下面工作好像跟机关不太一样。 他按照以前的工作习惯，把人都换成自己的了。 工作也按照他安排的在执行了。 可是事情好像却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他懂人心，可是却不懂鸡心啊！ 人都是自己的人，可是鸡它不是自己的鸡啊。 鸡要死，他拉不回来啊！ 他连市兽医站的人都曾经请过去了，对方看了之后，说长途跋涉鸡苗大批量死亡是正常的。 后面得病死亡也是正常的。 对方也告诉他了，说养鸡就这样，谁也不敢保证鸡苗一定能活，这种十几二天的运输鸡苗，能运回一半已经算是不错了。 宋平文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养鸡真不适合他，他就不该踩这个火坑。 本来想着，下来后把人一换，然后从外面调两万只鸡苗过来，一年时间，养鸡场红红火火的重新恢复正常。 他也借此跟其他人证明，自己是具备领导才能的。 可是没人跟他说，这鸡苗坐车得死一半，另外就算不运输，鸡苗平常生长也会经常病死。 现在宋平文心里，已经不想通过养鸡场这边证明自己了。 因为鸡要得病，是不会跟他这个领导说的。 所以现在他就想着把今年在他的任上，把任务指标糊弄过去。 他堂堂一个副处级干部，一直窝在一个养鸡场太屈才了。 因为他也发现，难怪现在肉蛋奶这么缺，下面县里还是没什么动力大搞养殖呢。 这动不动就赔本，确实不如去发展厂子。 机器不光不会传染，就算坏了也可以修，可这鸡不光会生病，还他娘的会传染，一死一大片。 所以明年他就准备找人，换个地方当厂长去了。 不过今年得把这个烂摊子糊弄过去，到时候明年任务重不重的跟他就没有关系了。 所以宋平文听到罗岩赶人的话，也厚着脸皮留在这里。 “老罗，你不用管我，你们谈你们的，咱们俩后面慢慢聊。” 罗岩听到这话，简直鼻子都气歪了。 你这他娘的是吃定老子了？ 整个计委两个副主任和一个主任，非要跟他这里霍霍？ 于是直接冷着脸看着说道。 “你愿意待着就待着，反正我话放着，我这边口子开不了。” 说完脸色松下来看向苏文宸。 “苏老弟，你这边啥事，放心我能帮上，我这边肯定会尽力想办法的。” 跟宋平文不同，在罗岩看来，这个当时差点被他要来计委的苏文宸，才是个有本事的。 去一趟沪市，居然能让那边的农场单位，把电话打到他这边询问。 而且对方背后也有市里两位领导的支持。 跟那位过气的红人不一样，现在这位才是红人。 而且市里的风向现在也很明显，就算李书记现在也不提他亲自点将的宋平文，而且是一直说大力支持苏文宸所在的新建鸡场。 这也是他不想给宋平文面子的原因。 领导都放弃你那边了，他肯定不会去烧那个冷灶。 苏文宸这边听到，罗岩客气的话之后。 并没有直接提要求，反而是先说了成果。 “罗主任，这不是我们场里有点新成果，准备跟你们计委这边沟通一下，也申请点帮助嘛！” “现在我们的保温鸡舍那边快要建完了，由于我们提前育了一万只雏鸡，所以很快就能产第一批鸡蛋了。” “目前根据我们场里的老师傅测算，到年底大概能产五万斤左右的鸡蛋。” 听了苏文宸的话，罗岩惊讶的看着对方。 “你是说过年你们鸡场也能产鸡蛋？还能产五万斤？” 苏文宸点点头，有些谦虚的道。 “我也知道一个月两万斤有点少，不过冬天虽然温度我们能提供，可是天太短了，我们就算全力补光，肯定也不如夏季光照时间长。” “毕竟电业局那边也尽力了，现在各个厂子都缺电，他们也不可能全天候供应我们。” 苏文宸这边并没有说出全部产量，是留了一部分准备单独跟其他厂子进行资源置换。 不过就算如此，罗岩也觉得非常多了。 “这还少啊？照你们这个产量明年岂不是最低能产二十万斤？” 苏文宸还没说什么。 边上宋平文就忍不住了。 “一个月两万斤？还是冬天？你小子当我没养过鸡啊！” “我下来之后就问过很多农户，哪有冬天产鸡蛋的！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老罗你听这小子忽悠你呢，他当初去我那可给我忽悠的不轻，你信他还不如相信我们石泉鸡场这边。” “我们虽然产蛋少，可是我们不虚报啊！” 苏文宸听到宋平文的一番话，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 “宋场长，难怪你们石泉鸡场越干越不行，连基本的计划内任务都完不成了。” “原来你们鸡场养鸡都是去问那些农户的啊！” “这要是越养越好才怪呢！” 听到苏文宸嘲讽的语气，宋平文有些气急。 “我说的不是我们场问农户，我的意思是就连普通的农户，都知道冬天鸡是不产蛋的。” “你现在直接说你们鸡场冬天都能产几万斤？你这就是扯谎都扯不明白。” 苏文宸惋惜的摇摇头。 “石泉现在这个样子，我也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宋场，咱们当领导的，眼见还是要开阔一些，这样才比较容易进步嘛。” “你知道鸡冬天不产蛋，知道具体原因吗？知道原因想办法解决不就行了？” 宋平文冷哼一声。 “我管它什具体原因，但是我知道这是常识，几百年都没有解决，你张嘴就解决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 “哎呀，不好意思宋场，我们鸡场真就已经解决了，而且现在不光是冬天能产鸡蛋了。” “我们场现在，冬天连夏季的蔬菜都能产了！” “你放心，等过年的时候，我送两根黄瓜给你尝尝，也让你在冬季品尝一下来自夏天的味道。” 听到这话，宋平文冷笑更甚。 “哼，说话越来越没谱，还冬天种夏天的菜，你当我不知道啊，那种只有在温泉边才有可能。” “咋地，你们鸡场挖出个温泉啊！” 就连罗岩也疑惑的看着苏文宸。 毕竟保温鸡舍他是知道的，可是夏天的蔬菜他就不清楚了。 难道对方还在鸡舍里又种上菜了？ 一屋两用？ 这能行吗？ 第159章 养鸡不行，纯属是因为鸡的问题，跟他人可没关系！ 听到苏文宸这话罗岩有些疑惑。 “你们鸡场那边把菜也种在鸡舍里面了？” “这能种的活吗？” 罗岩觉得要是菜在屋子里也能活，这倒是可以推广一下。 他觉得大冬天的，要是能整上一根翠绿的小黄瓜，那感觉确实不错。 苏文宸摇了摇头。 “蔬菜在屋里可种不活，除非是那种窗户边上的，并且保暖还得做的好的，不然屋里光照可不够。” 因为苏文宸清楚，这个年代不可能有人天天开灯给蔬菜补光的。 就连他们养鸡场，每天也就几个小时的补光时间。 要是单独给几根蔬菜开灯补光，那底裤都得亏出去。 听到这话，罗岩好奇的问道。 “那你们蔬菜怎么搞的？不能露天种吧！那怎么可能种的活？” 苏文宸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道。 “是一种叫大棚的东西，搭建好之后就可以在里面种植反季节蔬菜，这是我们从沪市那边刚学回来的，这种东西刚刚在京市和沪市出现没几年。” “现在都还在慢慢推广呢！” “这种大棚种植，主要是靠一种塑料薄膜的东西，这种材料透光性和保温性都不错，所以才能在冬天种植反季节蔬菜。” “这种塑料薄膜是石化相关的材料，咱们现在大城市那边也都才刚刚起步，只有少量的材料提供，要不是我们鸡场这边跟沪市前进农场关系不错，其实也买不到这种东西。” “毕竟现在反季节蔬菜也不是老百姓急需的，我们鸡场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养殖这一块。” “这种大棚我们就只会少量的种植一批，主要的作用，是用来储备大棚相关的种植人才的。” “等后面咱们市这边有条件推广了，那时候才会考虑是不是要建一个反季节蔬菜基地。”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罗岩就大概明白了，这东西是大城市那边搞出来的新技术。 只不过对于苏文宸的先见之明，他确实非常佩服。 就算知道现在用不上，也会提前储备人才。 其实他们岚市一直在学习各个大城市的新技术。 比如市农机厂那边去沈市引进新型拖拉机，市纺织也去沪市那边的纺织厂交流学习新技术。 但是那种更多是拾人牙慧。 学回来的都是已经被别人证明过的，已经具备可普及性的技术了。 像这种什么大棚技术，连大城市都在刚开始探索阶段的东西，苏文宸却已经能够提前培养储备人才。 罗岩相信，一旦他们岚市以后也引进塑料薄膜这种化学材料的制备技术，那么苏文宸他们鸡场在大棚种植这方面，绝对会是走在岚市所有单位前面。 见状，罗岩也不打算跟苏文宸继续客套了，来他们单位的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要东西的。 他也不相信苏文宸是单纯给他们报喜的，因为没必要。 边上的宋平文，在听到苏文宸说的沪市的大棚技术后。 小眼珠快速转动了起来。 大棚？ 反季节蔬菜？ 特别是苏文宸前面还说，年底要送他两根翠绿的小黄瓜。 大冬天的也能吃到夏天的菜？ 想到这，宋平文咽了咽口水。 随后想喝口水润润嗓子，却发现罗岩这个狗东西，都没给他倒水。 不过他也不打算走，他怕出去后再也找不见对方了。 而且对于这种大棚技术，宋平文非常感兴趣，他觉得这种东西一听就是能出成绩的玩意。 大冬天吃夏天的新鲜菜。 这要是真拿到各个供销社和各个蔬菜商店，不得被抢疯啊！ 毕竟他虽然不会养鸡，可是菜还是买过的，因为家里每年的冬储大白菜，他也经常跟着去运。 那场面，市里的每家基本都是全家老小一起出动，一起去排队抢菜。 毕竟你要是轮到最后，那就只能选别人挑剩下的了。 冬天连大白菜都这么抢手，这要是换成新鲜菜他都不敢想，得排队排成啥样。 而且这种事情也容易引起领导的关注。 到时候，看谁还敢说自己就会写材料，他要证明自己不光会写材料，是会办实事的。 养鸡不行，纯属是因为鸡的问题，跟他可没关系，老生病的鸡这能行吗？ 要不就是石泉鸡场风水不好，不过这话他也就只敢心里想想。 说是肯定不敢说的。 不过想到这。 他又发现，鸡会生病，菜是不是也可能也会生病啊！ 这一想，他心里觉得没谱了，这要是再来一次，他可就真完了。 毕竟石泉鸡场这边，他去之前就已经半死不活了，所以没救起来，并不能说他不行，只能说是石泉养鸡场的问题太严重，谁都救不起来。 可是要是他搞这个什么大棚蔬菜也跟鸡一样，动不动就生个病，一片片的死。 那他可遭不住啊。 不行，回头得找这小子聊聊，要是能避免大量生病，可以尝试一下，不然还是算了吧！ 此时苏文宸还不清楚，一会儿的功夫，对方就盯上了大棚项目。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大棚要是那么好搞他早就搞了，别的不说光盖大棚的塑料薄膜这种石化材料，现阶段能生产的极少。 就算搞到了。 可是反季节蔬菜，虽然群众有需求，但是不代表他们愿意花高价，你要是跟冬储菜一样的价格那确实受欢迎。 可你一旦价格贵了，群众现阶段是不会买账的，有那个钱吃肉不好吗？ 是肉不香？还是嫌弃自己钱多。 说白了，现在城市的居民对于肉的需求，还远远达不到满足的地步。 他们的收入，也不支持他们去吃溢价极高，但是夏天也能吃到的夏季蔬菜。 领先一步才是神，领先太多步的话，那就是神经病了。 苏文宸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也是他现在大力发展养鸡场。 来年还准备培育几头优质的小黑猪，去跟前进农场的大白猪配一下子。 看看能不能把这种白猪的基因借回来，提前改良一下。 了解历史的苏文宸清楚，这白猪可是一直陆续培养了接近十几年才彻底的驯化，变成基因稳定的本土品种。 这也是为啥六十年代引进来，直到八十年代才逐渐普及，因为之前只能活在照顾细致的试验场里。 根本适应不了乡下那种粗糙的乡土环境。 另一边的罗岩，虽然不知道这种蔬菜的具体成本，可是他也清楚在市里没有引进石化工程相关的工厂前。 也不具备大规模普及的能力，所以他现在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苏文宸他们鸡场的鸡蛋身上。 五万斤鸡蛋，其实数量并不多。 特别是全市来分，可是年底这个时候对他们来说又很关键。 如果这个时候，市里的群众能在年底买到几斤鸡蛋，那么就会有效的平息一大部分人的怒气，毕竟今年一整年大部分人其实都是买不着鸡蛋的。 能买到的都是让乡下的亲戚帮忙买的，没有亲戚的就算去了，也基本买不到。 毕竟一个陌生人，去别人村里，多数人家都是不带搭理你的。 他们计委的第四季度内部会，前几天也开完了。 主要基调就是尽量保障生活物资充足，尽可能让大部分群众都能过个好年。 所以苏文宸的这批鸡蛋，对他来说，绝对算是及时雨。 就是这雨下的少了点，要是来个五十万斤就好了，不过他也清楚，不现实。 去年一年算上全市乡下供应的，估计都没有五十万斤。 因为各个县的居民对于鸡蛋也是有需求的。 这也是市里现在对于建各个养殖场的迫切，因为乡下供应最多能满足县一级居民的供应。 面对收入更高，人数更多的市里职工，这点子供应完全是杯水车薪。 现在他们市里其实已经开始讨论，要学习京市沪市这种大城市的先进经验，在市里各个郊区，建立几个大型农场，这样才能满足市里的肉食供应。 由于苏文宸这边给出诱饵，罗岩自然也心领神会，毕竟对方今年不需要完成他们计委给的指标。 这种计划外的，他们就算能够调动，也得跟鸡场商量着来，并且价格也都会按照市场价格走。 “这样，苏老弟你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你这一上来，年底又是鸡蛋，又是反季节蔬菜的，还迟迟不提要求，这我心里有点发慌啊！” “这样你跟我交个实底，你要什么直接说，我这边能够调动的，肯定尽量满足你，不能的我也给你指条路，让你知道去找谁，你看怎么样？” 对罗岩来说，虽然他是计委的副主任，可是他们计委这边，对于市里的物资调动分配也是分开的。 每个主任主要管的方向都不一样，所以他还真不敢直接应承下来。 由于他管的就是生活物资这方面，当初也是支持蓝水养鸡场的建立，所以这批鸡蛋在计委内部，还真能算他的成绩，所以他对苏文宸直接给了准话。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不再墨迹。 “那行，罗主任，我也不瞒你，这不是我们保温鸡舍那边建起来了吗？要是冬天外面温度过低，光靠自然保温可维持不住鸡舍内的温度。” “所以就必须要用火道保持鸡舍温度，但是今年配给我们鸡场的煤只有二十吨。” “也就够维持食堂和澡堂那边的，要是挪给鸡舍那边，我们职工可就连洗澡都困难了。” “对于我们养殖场来说，职工的卫生还是要尽量维持的。” “所以我们样鸡场这边，希望计委这边在支持我们鸡场几十吨煤。” “对了，还有最近我们场，还要打井，现在从河边取水，发现鸡群很容易得一些肠胃类型的疾病，压水井市面上也买不到，所以这不是来找你帮帮忙啊！” 听到苏文宸说出要求之后，罗岩松了口气。 煤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比较难，对于他来说，还真不是难事，因为他们计委每年都会预留出一部分作为机动物资。 当然也不光是煤，粮食，肉，这种生活物资，其实都会储备一些。 以防备哪一方面出现大缺口，好及时补上，这部分全动用了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几十吨就无所谓了。 毕竟这种机动物资留出来的意义，就是补给需要的地方。 现在他看养鸡场这边就很需要。 至于压水井，那玩意他连条子都不用批，几句话的事情。 毕竟他罗岩在外面说话，多少还是有点分量的。 只不过眼前这俩人，一个是书记的前大秘，一个背后站着书记和市长两座大山。 不然他其实没有那么好说话的。 不过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是他们的基本素养。 所以罗岩直接拍着胸脯对苏文宸说道。 “这确实是我们计委这边的疏忽，毕竟你们冬天能产鸡蛋，所以给你们配备足够的燃料是必须的。” “五十吨，老弟你看够不够？” 苏文宸听到后都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罗岩这么好说话，直接就给了五十吨，居然直接翻倍了给。 本来他以为得拉扯一下呢！不然他也不会上来先摆功劳。 不过还是快速的点头回应。 “够够够，罗主任太感谢你了，只有你这种负责任的领导为我们鸡场保驾护航，我们养鸡场才能放心发展啊。” 面对苏文宸的商业互吹。 罗岩摇摇头。 “不用给我戴高帽，这也是你们养鸡场需要，我们预留出来的物资，就是专门为你们这种情况解决问题的。” “我纯粹是因为养鸡场的需要才批的！” “这样我这边写个条子，你带人计委的机动二十三号仓库拉就行。” 苏文宸点点头，不过压水井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于是直接说道。 “那就麻烦罗主任，不过那个压水井？” 罗岩听到这话，直接摆摆手。 “那个不用条子，中午我把农业局戴局喊出来，一起吃个饭，压水井这玩意他们农业局推广，不过批你们一部分应该没问题。” “不过你可说了，年底五万斤鸡蛋得供应上啊！” 说着对宋平文努努嘴。 “今年拜他们石泉鸡场所赐，市里很多居民，一年也没尝到个鸡蛋味了。” “就指着你那边那点过年呢！” “就有人还能舔着脸过来，说把今年的指标挪去明年呢！” 第160章 你以为你是场长？韩副场还能专门给你服务？ 听到罗岩的冷嘲热讽。 宋平文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不过他也没有发作。 因为他清楚罗岩的意思，对方故意这么说，就等他脸上挂不住愤然离席。 不过今天他是打定主意了。 除非罗岩答应自己，不然说啥也得留在这边。 毕竟他在石泉待的这半年多，市里原本各个部门的人对他的态度现在也不比以前了。 做出成绩才还好，可现在这半年，他人脉资源其实动用了不少，但是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他承认，是他有点想当然了，养殖这摊子浑水还是交给别人去趟吧! 反正他自己不是一个头铁的人，现在他就想找个能出成绩的地方过渡一下子。 趁这段时间，还能够在领导那里有点人情，赶紧找个好地方，不然等最后的人情都没有了，他怕是就要真的留在养鸡场这边了。 既然自己要求人，宋平文自然也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毕竟撕破脸还怎么求人。 他总不能真去市面上买高价鸡蛋去完成今年的指标吧！ 主要是，现在石泉鸡场帐上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了。 在他看来石泉这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巨坑，再留在这边他就算有多少人情也不够往里头填的。 现在如果能回去，他肯定狠狠的抽当时的自己一耳光，怎么就光看着李书记头疼市里没有鸡蛋供应，要表现一番呢。 别人都不想接手的烂摊子，那是好解决的吗？他怎么就偏偏脑抽非要去试试。 当时哪怕是去发不出工资的肥皂厂，也比进这个坑要强啊。 所以这一刻，就算听到罗岩的嘲讽，他也就当没听见。 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 这给罗岩难受的不行，我都这么说了，你居然还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还要自己怎么说？ 真得直接骂街才行啊。 这是他娘的吃定他了？ 于是罗岩直接起身，也不准备继续留在这里对苏文宸说道。 “苏老弟，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叫上老戴，中午去国营饭店吃一顿，我请客。” 苏文宸直接摇摇头。 “罗主任，这事怎么能你请呢！” “我来请！” 说着便准备起身。 这时，边上宋平文，也站起身来。 “老罗，那正好一起，我中午正好也没有地方吃饭呢！” 罗岩一听这话，更无语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宋平文吗？怎么这么没脸没皮了？ 这还甩不脱了怎么？ 于是直接坐了回去，无奈的朝着苏文宸挥了挥手。 “苏老弟，不好意思了，怕是得你自己招待老戴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提前给他打个电话的。” 苏文宸自然是知道罗岩的意思。 对方不想把宋场长这个狗屁膏药带过去，容易旁生枝节。 另外苏文宸其实也看出来，罗岩其实是有点顾虑的。 不然真想赶人直接指着鼻子骂就行了。 这样对方就是脸皮再厚，怕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去了。 只能说这样冷嘲热讽的，对以前的宋平文可能有用，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那么有用了。 毕竟这时候，在基层工作，脸皮不厚点，怎么好意思来要东西呢。 不主动来要东西，你还指望上面主动给你配发啊！ 对上面来说，下面全都是嗷嗷待哺的大嘴，你要是不张嘴，那就代表你不饿。 这时候脸皮太薄的后果，大概率就是让跟着你的人一起饿肚子。 很明显，在苏文宸看来，这两个人最后，恐怕还是罗岩最后坚持不住。 毕竟跟下去了的宋平文相比，很明显他的顾虑要更多一些。 这种情况下，除非罗岩最后一点脸面都不留，不然大概率最后他先坚持不住。 不过这事跟他关系不大。 苏文宸在离开罗岩办公室之后，约了一下罗岩提到过的戴局。 对方很好说话，吃饭期间得知苏文宸家里也要打一口井之后。 不光是批了他们厂里十套压水井的设备。 还以在蓝水县推广的名义，提前批给苏文宸个人一套压水井的设备。 这也让苏文宸觉得，果然是朝里有人好办事啊！ 不然这个东西，等推广到他们那边，估计最早也得个三年五年的。 因为苏文宸清楚，一项东西的推广，一开始都是从一线城市开始，逐步往后面二三线城市慢慢推进。 再从二三线慢慢蔓延到县一级，公社一级，最后才是到大队一级。 这个在这个信息不通畅的年代，其中的时间跨度，就算是间隔个十几二十年，也是常有的事情。 伴随着拉煤的车一辆辆的开进鸡场内之后。 蓝水鸡场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基本完成，特别是随着保温鸡舍的彻底落成。 新建好的鸡舍前。 苏文宸带着场里的一众领导班子，都来到这边。 还有场里的鸡舍那边的职工，也都过来，想要提前看一下，以后工作的地方。 走进崭新宽敞的鸡舍大门。 看着干净整洁的水泥地面，保温天花板上面，挂着的一排排崭新的日光灯。 基本每盏灯的下方都有一长排的笼子。 整个鸡舍建的宽度并不是很大，但是长度却比较长，因为这样可以增加朝阳的一面，对自然光的利用率。 苏文宸看着眼前这间属于他们养鸡场的鸡舍，他终于在这个时代，看到了一丝熟悉的现代化鸡舍的影子。 当然，他们这个鸡舍，机械能力都还比较一般，只是添加了保温装置，通风装置，排气装置，跟后世的直接全都是智能化温控系统还是有很大差别。 现在他们鸡舍的维持，还是全靠人力来进行，需要有专门的技术员及时查看温度，再通知锅炉那边需要增加温度和减少温度。 还要及时开关排气扇，既要维持鸡舍内部温度，还要保持舍内空气通畅，减少细菌滋生。 不过即便如此，在六八年，这一整套下来，也绝对是目前顶级的养鸡配置了。 国外的苏文宸不太清楚，可是国内的养鸡场，除了各种畜牧研究所之类机构，或许他们的内部实验室也许能比他们这边强点之外。 别的养鸡场基本不太可能比得上他们这边。 毕竟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城市，大冬天的可以有大量的鸡蛋上市。 在苏文宸的要求下，灯光被全部打开。 一瞬间。 在无数灯光的照耀下，看着整洁的地点，一排排明亮的灯光，下方的一排排整齐的鸡笼。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我的妈呀！这要不是咱们自己的鸡场，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用来养鸡的！” “是啊，这鸡住的也太好了，玻璃窗，保温墙，还有专门的火道烟道供暖和专门的排气扇通风，还有专门的人喂食和清理屎尿，娘嘞，这比人过得都自在啊。” “你不是废话嘛，它能下蛋，你能够下蛋吗？它等不下蛋了就要被杀了吃肉，你也要试试吗？” “是个屁，你把我当傻子啊！” “不过咱们以后在这边上班，看起来就气派啊！看看这水泥地面，这可比那个夯土的地面好清理多了，就算偶尔有鸡屎落到地面上，也可以用铲子直接铲，最起码铲起地皮来了。” “那肯定啊，我听说厂里职位也会进行调整，我们鸡舍这边也要细分下去，以后说是喂鸡就专门喂鸡，铲屎就专门铲屎，还有专人捡鸡蛋，以后说是各个鸡舍都是单独记录评比呢！” “真的假的？不过这样是好事吧！以后舍长在让老子去铲屎，那是不是我们就可以拒绝了？” “我听说以后都没有舍长了，细分成各个饲养小组的小组长了，每个小组照顾一定数量的鸡，具体多少只听说还在讨论，反正现在这种舍长说话算的日子，大概是不可能了。” “那你说是不是那天我们舍长被场长批了一顿的原因？” “那谁知道，不过这样也挺好，说不定我也能捞到个小组长当一当呢！” “对了，现在鸡舍都建完了，你说场里会不会今天晚上组织放电影？说是一个星期放一次，我都等一个月，还没有信？” “不知道，他们不是被派去县里的放映队学习了吗？还带着我们的设备，不会被扣下了吧！” “啊！这凭什么？东西是咱们的，他们凭什么扣下？” “这谁知道呢？反正派去的人，现在都没有回来，学啥放电影学了一个月还没学会？估计就被扣下了。” “那后面得跟工会那边反应一下，咱们的东西我们都没看上呢，凭什么给别人。” 听着周围职工的议论，苏文宸也转头对韩阳说道。 “韩副场长，现在鸡舍也建完了，你兼的宣传科，放映队组建的怎么样了？这都一个月了，回来给咱们自己员工放电影应该问题不大吧！” “还是说这个放电影就这么难？学一个月都学不会？不行就让他们回来，换聪明一点的人去。” 听到苏文宸这话，韩阳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 毕竟这段时间他跟苏文宸也算比较熟悉了，一般对方叫他老韩的时候，开开玩笑没什么。 可是一旦称呼职务，这就说明对方没准备跟他插科打诨。 韩阳也不敢拖延，顾不上什么好处了，立刻保证道。 “场长，我马上就去接他们去，下午之前保证给人接回来，让我们的职工晚上就能看到电影。” 苏文宸听到后点点头，对周围职工说道。 “听见韩副场长的话了吗？今天不光鸡场落成一件喜事，下午场里的放映队也会回来，晚上早一个小时下班，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晚上组织看电影，连看两部不一样的！” “也算补偿给大家这段时间的等待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周围职工瞬间大喜。 “真看电影啊！我前几天我问了副场长呢，他还说学放电影不需要时间啊！结果场长一问，麻溜溜的就去接人了。” “废话，你算老几，你以为你是场长？韩副场还能专门给你服务？” “所以还得是场长厉害，场长万岁！”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急道。 “你他娘滚一边去，要喊就喊国家！喊老子干什么！” 毕竟这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喊，苏文宸可不想招惹这种麻烦。 不过对于现在职工脸上的神色来看，苏文宸还是挺满意的，最起码他的目的达成了。 因为你当他真不知道韩阳收了县放映队的好处？让场里的放映队带着他们场里的设备去支援了？ 对苏文宸来说，他是故意放任的，不然只要他稍微透露点口风，韩阳早就急匆匆的把东西要回来了。 这也是苏文宸一直就当没这回事的原因。 不然哪有今天这么好的效果呢！不光能借机树立一下自己在职工心目中的好形象，还能借这个事情再敲打一下韩阳。 直接一鱼两吃。 其实也不光是韩阳，现在场里的其他几个部门的领导，几个月下来都明显有了改变，就连冯国良也不例外。 所以苏文宸后面趁着年前这段时间，怕是要好好研究一下场里的人员调整，是时候给鸡场这边进行人员大调整了。 像是现在一个领导兼着好几个部门的工作，绝对不能长时间继续下去。 因为这不管是对场里，还是他们个人而言都未必是好事情。 只不过现在现在，苏文宸手里，并没有其他人可以用。 所以他也没有提这个事情，先往市里递个缺人的话再说，等人派过来了，自己再提出职务调整。 到时候这个锅，市里不就帮忙背了最大的一部分了吗？ 反正这种事情，市里也不在乎。 随后，在苏文宸的指令下。 所有职工开始热火朝天的给鸡群搬家。 在所有的鸡都搬家进了新房子之后，期间苏文宸也特意去看了好几圈，就怕因为搬家产生一些意外情况。 因为他嘴上都许诺出去了，虽然说最后就算拿不出东西，罗岩也不会怎么他。 可是这种事情，还是别随便失信的好，不然以后可就是不好张嘴了。 这一万多只鸡，可是他们今年鸡场能不能过个好年的希望呢。 第161章 入关之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十一月份的夜晚。 已经褪去了凉爽的感觉，带上了点点寒意。 即便如此，这点寒意也无法阻止，社员们对精神需求的渴望。 一个个拖家带口的往鸡场门口的休息区的银幕前面开始聚集。 就连养鸡场的职工们，也都随便吃了两口饭，就提前出来占座位了。 甚至一些家里就住在县里的，直接提前请假跑回去喊家人一起过来看。 苏文宸也不知道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去别的大队的。 反正当他跟家人一起过来的时候，看着现场人山人海，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他觉得除非让人让出一条路来，不然他就算在里面留了位置，估计也难挤的进去。 苏文宸看了看姜梨。 “要进去吗？我在里面留了位置，进去的话是有座的！” 姜梨摇了摇头。 “人太多了，就算挤进去也不容易，还是算了吧！” 苏文宸觉得也有道理，转身看着苏父和苏母。 “妈，你跟我爹呢？咱们来晚了怕是不好进去。” 苏父摆了摆手。 “算了，这么多人，我怕进去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挤碎了。” 苏母却有点不高兴。 “好不容易看场电影呢，老幺还留了座，你不是说还能上战场的吗？挤点怕什么？” “你懂什么？这能是一回事吗？我上战场牺牲那是烈士，我这被挤死那多窝囊啊！” “就为了看个电影，我犯得着吗？” “走，跟我回家，你也别去挤，这么大岁数了，你当你还是能挑着两担地瓜到处跑的年纪啊，出点意外怎么办。” 然后转头对苏文宸和苏文章说道。 “你们两家自己看自己的吧！” 说完背着手，率先往大队方向走去，苏父也没有多劝，毕竟这个年代每一次乡下放电影都是这种场景。 他倒不是担心发生意外，只是他这把老骨头，实在是犯不上进去挨挤。 苏文章看了苏文宸一眼。 你俩进不进去？我开路。 苏文宸看了一眼姜梨，看到对方摇了摇头。 “大哥，你们去吧，我们就不进去挤了。” 苏文章点点头。 “行吧！那你们自己玩吧！” 说完看向边上已经跃跃欲试的石头，一把直接把对方捞了起来，让他跨到自己脖子上。 “你小子给我在上面指路，你娘已经在里面给咱们占好位置了，这当工人就是好，还有专门留出来的员工位置呢。” “就在大屏幕前面，你小子给我指好了啊！” 石头兴奋的点点头，翘起来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爹，你放心，我肯定能给你找到去大屏幕的路。” 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屏幕前面看电影呢。 以前去公社看电影，他都是跟小伙伴一起爬到老远的树上看，其实看不清人，甚至声音都听得不太清晰。 “那行，走喽！” “冲啊！” 看着父子两个兴奋的挤进人海，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这么老多人，苏文宸也只能让保卫科这边，多加些人过来，生怕发生意外。 这也让苏文宸决定，要让放映队赶快去周围大队多跑跑。 等多放几次后，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 “阿梨，咱们回去？” 姜梨摇了摇头。 “往河边走走吧，好不容易晚上出来一趟。” 说着紧了紧衣领。 “以后天冷了，可不能出来散步了。” 苏文宸点点头。 两人走出亮着灯光的休息区之后，苏文宸趁机牵上姜梨的小手。 姜梨看了苏文宸一眼，也没有挣扎的意思，毕竟黑灯瞎火的，别人也看不到。 “阿宸，我记得我刚来你们大队的时候，你就是来这条河里捉了几条鱼款待我呢。” “那个时候我觉得你抓鱼真的很厉害。” 苏文宸听到这，有些好奇的看着姜梨。 “对了，我还有些疑惑呢，你当时为啥会主动来我们大队？毕竟我们这边条件说实话，怎么也算不上好吧！” 姜梨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那个我说了，你不会笑我吧！” 苏文宸握了握对方的手。 “不会，我是专业，肯定不会笑。” “其实，我那个时候把文英姐，当成我妈了。” ？？？ 苏文宸满头问号的一脸懵逼。 “你妈？跟我姐很像吗？你可别给我搞一出咱俩是表兄妹之类的狗血剧情啊！” “那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 姜梨翻了个白眼。 “你想什么呢？咱们俩怎么可能是兄妹，我妈跟文英姐长得也一点不像。” 听到这里，苏文宸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就怕遇到什么狗血伦理剧，那可就犊子了。” 姜梨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我只是说文英姐当时开导我的语气很像，那个时候我刚来这边，干什么都不适应。” “周围一个认识朋友也没有，这边条件这么差，何叔那边就算照顾其实也没有那么方便，我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找他说。” “我当时就觉得我爸都不要我了，那我就去找我妈吧！” 说着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文宸。 “阿宸，你知道我当时多么绝望吗？我当时去个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可是我又不知道去找谁。” “特别是看着厕所里蠕动的大白蛆，我当时人都是懵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走过去抱住对方，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放心，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都会！” 苏文宸心里清楚，这个年代京市跟他们差别还是挺大的。 对方一个小姑娘陡然从那边过来，特别是孤身一人，其实确实是蛮绝望的。 甚至他觉得那个时候不如去边疆开荒更好一些。 那边虽然更苦。 可是作为同龄的知青，她们对那个时候的姜梨基本都是会呈接纳态度的。 不像是公社那些拿着毛线上班织毛衣的老油条。 对她们来说，姜梨这种就是上面派下来临时镀金的，自然是嫉妒的成分居多。 自然更难产生多大的善意了。 听到苏文宸安慰的话，姜梨破涕而笑。 “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会记一辈子的，如果你敢辜负我，我就给你剪了那个东西，然后吊死在你家门口。” 听到这话，苏文宸顿时感觉下面凉嗖嗖的。 “不至于这么狠吧！” 姜梨冷哼一声。 “至于，反正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文英大姐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随后又遇见了你，给我带来我未来的希望。” “如果你不要我了，我真不一定还有活下去的动力，除了你家，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 苏文宸搂住姜梨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安慰道。 “想啥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还要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呢。” 其实苏文宸也有点明白这个时代很多女人的想法了。 她们需要找一个依靠，来给自己加油鼓劲。 小时候靠父亲，出嫁后靠男人，等老了靠儿子。 不过很多时候，其实也是时代的原因，毕竟现在这条件，一个单身女性想要生存下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除非找到能够庇护自己的，不然也难。 想到这苏文宸也不想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他又没有能力改变这种事情，他能够改变的最多能够让群众多吃点肉，这种事情还是让该操心的人操心吧。 不然对方还能白拿工资呢！ 这个年代其实干部工资还真不少，一个月看着一百来块钱不多，可是按照这个年代的物价来说，养一个五口之家都绰绰有余了。 这还是按照城里的养法，如果是按照他们大队的，养个几十口人都没有问题。 随后，苏文宸轻轻的吻了吻姜梨耳垂。 “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瞬间。 姜梨耳朵都红到脖子根了。 “臭流氓，这还是外面呢！” “没事，这样才刺激嘛！” 就在这时，寂静的河边，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远处由玉米秸秆堆积的草垛里传来。 姜梨听到的一瞬间，赶紧把苏文宸推开，整理了下衣服。 “什么声音？” 苏文宸听到后，也呆了呆。 心中暗道。 这是那个大兄弟，这么勇猛，他只是想亲亲，你这是直接跟外面就提枪上马了？ 姜梨这个时候也听出来了，嗔怒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哼，都是臭流氓，你是不是也想这个？”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家的方向去了，完全没有去一观究竟的心思。 苏文宸见状也只能强忍好奇心，跟上姜梨。 “诶，你等等我，我这可太冤枉了！就算想我也不能跟外面啊！” “对了，你不好奇这是谁家吗？我还真有点好奇呢！” “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什么？”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便由深秋进入寒冬。 当时间进入腊月之后。 一场大雪，为坪村大队广袤的土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 也让整个大队，也彻底结束了今年的工作，进入了收尾结算阶段。 经过几天的最后核算。 终于在腊月中旬，召开社员大会。 公布本年度的总收入，支出，结存，种子储备，牲畜草料库存，缴纳公粮数量，各户全年总工分数量，粮食预支，分红预支数据，公积金，公益金预留方案等各项事宜。 时间进入腊月，虽然天寒地冻。 可是外面的大队社员们，每一个的心都是火热的。 台上，姜梨拿着这几天核算出来的数据。 “今年总收入十一万九千两百元，总支出三万两千三百四十块，总结余八万六千八百六十块。” 这个数字一出。 全场先是寂静了两秒。 轰！ 接着犹如水入油锅一样，场面瞬间疯狂。 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今年可能不错，可是结余八万多还是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娘嘞，八万多，去年好像总共就结余了两万六吧！” “对啊，去年我家六个人上工，一共分了一百七十一块钱，今年怕是最少得翻三倍了。” “不对，肯定不止！去年预留完今年的生产费，可就剩两万了呢！我觉得最少能翻四倍。” “四倍，那岂不是今年我们家一共赚七百多块钱了？真要有这么多，我回头就去买辆自行车，正好我儿子最近要跟木子口那边议亲，到时候骑一辆自家的自行车，那得威风成啥样啊！” “好家伙，那你可真舍得啊！你有自行车票吗？” “没有，我直接花钱去买工业票不就行了，我看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也不用存太多钱，苏场长那话咋说的？该省省，该花花！” “我这儿子结亲是大事，再说有一辆自行车以后去县里也方便。” “确实，别的不说，苏书记还真是有本事，今年不光折腾起咱们大队这两家养鸡场，还有那个国营养鸡场，你知道吧！我侄女在里面干活，说他们晚上鸡舍都是不关灯的！” “亮的跟白天一个样，里面地面都是水泥地面，还有专门的炉子给鸡取暖呢！咱们大队鸡场这边，冬天现在基本四五天才产一个蛋了，听说那边还跟夏天一样呢！鸡舍里穿单衣都没问题。” “要我说，还是得苏场长有本事，我打小就看他不一样，你看别人十七八岁了都正常上工。” “人家就一直打猪草挣俩工分，你就说这能是一般人吗？现在这一看指不定当时就在琢磨怎么养鸡呢，不然鸡能养的这么好吗？” “那是，我跟你说，我有一次还见他盯着鸡发呆呢，当时我以为那是偷懒，现在一想人家那说不定就看出那鸡有什么毛病了，你没听五牛说吗？苏场长的眼跟电子眼一样。” “直接，咔的这么一瞄，那啥病都给你看的明明白白的。” “这么神吗？那他会不会给人看病？要是那样咱们连去公社卫生室的功夫都省了。” 边上戴着厚厚的大皮帽的苏文宸，听着周围的议论顿时有点无语。 他也明白那句，入关之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了。 现在他做出成绩了，那说啥都是对的。 因为不爱干重活选了打猪草，现在已经变成了是为了思考怎么养鸡了。 偷懒走神，现在则是已经变成看出鸡生病了！ 果然是自己脑补最为致命啊！ 第162章 还得是你们鸡场有钱啊！ 姜梨这边也开始一户户的宣读他们的分红数。 “李国栋家，十二口人，总工分.总分红一千四百五十一块三毛钱。” 这话一出。 全场顿时羡慕的看着李国栋。 一千四百块啊。 都是许多家的两倍了。 不过看着人家的人口，大家也都服气，毕竟大家整天都在一起干活，谁干的怎么样谁又还能不知道怎么着。 李国栋感受到周围羡慕的目光，也挺了挺胸。 因为工分多，代表他们家干的活也多，毕竟他们大队现在可不像是有的大队还能直接手填工分。 “赵老根家，十三口人，总工分.总分红一千三百三十六块九毛钱。” “马有路家，九口人.” “苏有财家，六口人.” “苏文宸家，一口人，总工分.总分红六百三十九块钱两毛三分钱。” “许长贵家，四口人.” 苏文宸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后面的一口人，扯了扯嘴角。 有点难绷啊！ 一口人。 像是他们大队，这种没结婚就被分出来的，好像还真就他一个了。 不过随着他们家这么干。 好像也有几家也在犹豫，要不要提前分家。 因为对社员们来说，分家有分家好处，不分家也有不分家的好处。 分家的好处，就是可以养多任务猪和多养几只鸡，毕竟这东西都是论户来的。 像是李国栋一大家子十二口也只养了五只鸡。 苏文宸他们没分家前，大哥一大家子和二哥一家子，他们全家一起一共八口人也只能养五只鸡。 现在分家后就可以每家多养五只。 不过不分家也有好处，因为后面不管是在大队领肉也好，领粮也好，那也是根据总工分来的。 谁家工分多谁就排前面。 特别是猪肉，一般排在后面的，基本都是挑剩下的了。 很快在最后一个读完。 姜梨看着乌央乌央的社员们直接喊道。 “现在有问题了，可以现在提，没问题现在就开始发放分红款了！” “没问题，小姜支书，快点发钱吧！” “是啊，这么老多工分，谁还能自己算的清楚，我要是能算明白我就去当会计了。” 姜梨也知道下面社员们大概都是什么水平。 除非数字差额太大，不然其实大部分社员们是分不出来的。 “那行，后面我让李会计把大队全年的账目贴到大队部墙上去，有想来看的就自己过来看。” “现在发钱！” 说着陈晓丽和苏父还有库管员打开大队仓库，然后又打开里间的一个铁门，从里面把一麻袋一麻袋的钱取了出来。 其实他们大队就这点好，连用去银行存都不用。 直接锁在大队的仓库，由于当时建仓库的时候，就考虑到防盗，全用的水泥加砖建造的，就连地面也都是水泥铺的。 虽然没有钢筋，可是由于边上一直都有民兵看守，基本除了监守自盗，也杜绝了其他人的可能性。 除非动用炸药，不然靠挖的话，铲子挖断也挖不开水泥墙。 而且民兵又不是耳朵聋，还能让你真能一直凿啊！ 苏文宸就这么看着一袋袋的大团结，敞开着口暴露在社员们的眼前。 不过虽然大家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麻袋。 却没人敢上来明抢之类的事情发生。 先不说这些一会儿，都是要发给他们的，就算真有人露出这个意思，苏文宸觉得甚至都不用边上拿着枪的民兵出手。 估计没走出人群就会被人摁在地上了。 苏文宸看着一个个兴高采烈，排着长队领钱的社员们。 他希望他们大队能一直团结下去。 因为这段时间，苏文宸了解，此时他们县里已经有不少大队，开始从大队结算工分，转变成小队结算工分了。 很显然，这些大队大部分都是副产业经营的不行，然后大队领导班子一个劲的往自己家里划拉东西。 社员们也不是傻子，年景越来越好，可是大队结余的钱却越来越少，虽然给他们查账，他们自己也查不明白。 可是很多社员们也清楚有猫腻，自然就不想再这样结算工分了。 而小队结算，一共就几十户，在加上也没有什么副业产出和消耗，账目要清晰的多，大部分人都能算明白，就算再贪也不敢太过分，因为容易被看出来。 不过这种方法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那就是一旦散开，再聚在一起可就难了。 因为普通的个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从来都是没有谈判的筹码。 分完钱之后。 苏父也宣布，今年养猪场的十头猪，除了五头任务猪要上交之外，剩下的五头全部宰了给大家分了。 这话一出，顿时全场雷动。 因为虽然前面大家都发了钱，可是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嫌弃自己家肉多啊。 往年基本都是留下一头猪杀了分肉。 基本分到社员们手中的也就一人五两肉，当然如果运气不好，分到骨头和下水的，一般会给多一些。 毕竟他们大队自己杀的猪，虽然不像是肉联厂那边骨头都剃一丝肉丝都没有。 可是带的肉也不多，这也是大队很多家庭不愿意分户的原因。 因为一分家，每户的总工分肯定会分开，这种选肉的时候，基本就只能最后选了。 于是纷纷议论起来。 “妈呀，今年可真是掉福窝窝里去了，五头猪全咱们自己宰了，这每个人不得分两斤肉啊！” “那可不，去年咱们杀了一头大肥猪，我记得好像当时是一人五两肉，今年这最低也能分到两斤肉了！” “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记得年初的时候，大队长家的老三，当时还说只要今年养了鸡，就能让咱们今年过一个肥年，我当时还不信，毕竟一个天天打猪草的去养鸡谁信啊，没想到，一年的时间咱们还真过上一个肥年了。” “是啊，你叫谁老三呢，以后叫苏场长，人家现在是正规的领导干部了，不过要是他还在大队给咱们当书记就好了，这没了他，我现在心里总觉得不稳当，就怕明年就回去了，我看好几个大队都开始拆伙分家当，变成生产队结算了。” “对对对，以后是得叫苏场长了，不过继续给咱们当书记应该是不可能了，人家干的好好的也不能降级啊，不过也没事，大队长在就行啊！他还能不管他爹？” “就是，而且你说的那几个拆伙的大队我知道，他们生产大队说是连年亏损，连化肥钱都留不出来，咱们都是一样种地，怎么咱们这边能省这么多钱？他们连化肥钱都拿不出来？那指定有人贪了啊！” “就算咱们以前结算的少，一年下来咱们大队一户少的时候也能分个三五十，多的时候也能分个百十来块钱，你要说亏钱，那是净胡扯，没旱没涝的怎么也亏不了啊！” “那确实，听说最后找了公社查账，公社查账后发现，说是搞什么副业亏得，要我说就是大队领导不行，你看咱们大队自从那年换上大队长以后，现在一年比一年好，特别是小苏场长，比他爹还有本事，不光能冬天养鸡，还能冬天种菜呢！” “那可不，咱们大队跟着可沾了不少光了，我媳妇娘家妹妹，现在天天问我们大队哪家有大小伙子呢，这十里八乡的现在哪个大姑娘不想嫁咱们大队来？” 苏文宸看着眼前热闹欢腾的场面，还有每个社员们脸上高兴的神色。 心中也有一些成就感。 这些人都因他获得了改变，以后还会有更多被自己影响。 他们养鸡场的职工，还有周边大队的社员，他们县里的人，甚至是市里的人。 姜梨在公布完工分之后，也朝着苏文宸身边走了过来。 “阿宸，你的分红我给你领了，后不后悔没有留在大队？你要是留在大队的话，今年怕是一个人就能分一千块了。” 苏文宸轻声笑道。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现在工资一年也一千二呢，还有各种票据和福利补助，咱们大队还差得远呢。” 对苏文宸来说，这个年代金钱还真不是他现在急缺的。 就比如他想买台电视机，那么在大队的话，基本不太可能搞到电视机票。 因为这东西跟自行车不一样，整个县里也没几张电视机票，他只能从市里想办法。 可是以他现在的地位，就要容易很多了，特别是抓住年底这个机会。 这边姜梨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撅了撅嘴。 “我都忘了，你们鸡场的福利听说都是你亲自定的，你们都准备发什么？” 苏文宸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自得。 “我们今年发的还真不少，肯定比咱们大队要强一些的，现在准备的除了常规的肉票还有一篮子鸡蛋和一小份反季节蔬菜，就是几根黄瓜和几个西红柿。” “在就是市里棉鞋厂主动找上门来的，用棉鞋跟我们提前订了一批鸡蛋，我看着挺保暖，听他们说比市面上那种两三块一双的厚实多了，棉鞋厂给的不少，到时候估计一人会发一双还有的剩呢。” “最后就是今年的我们鸡舍那边，选出来的优秀职工了，可以额外奖励一张自行车票。” 姜梨听到后不禁有些咋舌：“这么大方，怪不得都想去工厂干活呢，这福利也太多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这才哪到哪？后面还有呢，现在我们除了给市里的五万斤鸡蛋，厂里还留了三万多斤呢。” “而且现在年底，鸡蛋市场基本都没卖的了，我们直接都是按照一块钱一斤跟别的场置换东西。” “这次棉鞋厂是用了四百双质量好的棉鞋，才从我们场置换了两千斤鸡蛋。” 姜梨听到这有些好奇。 “那他们不亏吗？现在冬天一双棉鞋现在供销社卖七八块呢！而且还需要对应的布票。”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是供销社的价钱，他们给供销社不可能按照这个价格的，我估计也是按照跟给我们的价格一样，都是五块钱。” “主要是这个时候我们鸡蛋比较稀罕，你想想他们棉鞋厂过年发福利，一双棉鞋五块钱，都能换五斤鸡蛋了，哪个厂子能一人发五斤鸡蛋？我们鸡场都只发两斤呢。” “他们又不能直接发单只的棉鞋给工人，所以对他们来说，肯定是跟我们这样置换后比较划算。” “一人一斤鸡蛋，再搭配一斤猪肉，再搭点他们厂里碎布片子，算下来估计总共也就才两块钱，这不比发双棉鞋划算多了？” 姜梨点点头。 “倒也是，发的东西多工人看着也高兴！” 苏文宸继续说道。 “其实对普通工人来说，一般自己置办年货荤东西都不好抢，现在猪肉都没有那么好抢，更别说鸡蛋了。” “只有工厂和工厂之间才有置换的能力，不然你看有人拿两双棉鞋来能换到吗？” “至于我们鸡场后面还发什么，就看老苗自己的置换能力了。” “毕竟不能啥事都我出面，不然我还要他干什么？我自己全干了得了。” 这话一出，姜梨翻了个白眼，有些羡慕道。 “还得是你们鸡场有钱啊！” “我们公社今年为了修这座桥，可是把家底都搭进去了，直接导致今年穷的就发了一斤肉，连往年经常发的搪瓷茶杯，搪瓷脸盆，搪瓷饭盆现在都不给了。” “而且最近贺书记可是一直找我念叨你呢，说你可给他坑惨了，当时一不小心答应了，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特别是年底这段时间，动不动就找我跟大队长念叨公社的困难。” “我跟大队长去了，大队长直接往那里一坐就开始走神，说啥也不听见，最后火力可是都照我来了。” 说完还有些幽怨的看着苏文宸。 苏文宸轻声笑道。 “哈哈，贺书记估计也没办法了，等我回去说说我爹，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承受老奸巨猾的贺书记的怒火呢。” 姜梨捂着嘴小声笑道。 “其实，我也往大队长身上推，反正贺书记一问我，我就说那个时候我都没来，不知道这个事情，让他去找大队长说。” “然后贺书记去找大队长之后，大队长耳朵就跟不好使一样，死活听不见。” “在被我俩互相推脱了几次之后，现在贺书记可生气了，一见我们就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第163章 哪有我起的名字好，一听名字就能干活！ 两人正说着，苏父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现场，对苏文宸有感而发道。 “多少年了，大队气氛都没有这么热烈了！” 苏文宸看了苏父一眼。 “爹，这都是你这个大队长带领的好！” 听到这话，苏父斜了苏文宸一眼，傲娇的说道。 “老子用你把功劳分我？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老子才不稀罕呢！” “养鸡场是你的主意，也是你一手出力建的，咱们大队的大家伙都会承你的情的！” “不用把事情按在我头上，我才不稀罕呢！” 对苏父来说，他没老高那么大的心气，想继续往上走，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打完仗之后，不顾老领导的阻拦自己跑回来了。 听到苏父的话之后，这时，旁边的社员们也围了过来。 “就是小苏场长，养鸡场可是你一手建立的，要说功劳最大的就是你了，今年能杀十头猪过年不就是因为养鸡场这边收入高吗？不然就算往年大队也全把猪杀了，大伙也没那么高兴，因为往年都是靠这几头猪卖钱呢！” “就是，就是，要是没有先分到这么多钱，就算我们家能分十斤肉，吃起来也没有今年这么高兴。” “可不是嘛！特别是家里的那些小兔崽子今年怕是要高兴坏了，以后苏场长你有事直接说，我就是请假都得去帮一把。” “算我一个，这大过年的吃十斤肉，以前我是连想都不敢想，以前没有养鸡场，哪敢想杀五头猪啊！一头都谢天谢地了，。” “可不是，现在咱们大队在这十里八乡都出名了，只要是听说介绍的是咱们坪村大队的年轻人，有些连彩礼都不要，就愿意嫁过来呢。” “那肯定啊，彩礼才几个钱？这嫁过来，多一口人，每年光肉多分两斤就赚回来了。” 苏文宸听到这些话，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的这番话，效果能持续多久，可是最起码比那些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要好的多。 于是颇为感动的连忙摆手说道。 “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给大家打个前站。” “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肯定一天比一天红火！” “那个时候，天天都吃大肥猪，估计大家看见猪都想跑！” 听到这话，一群人立刻哈哈大笑。 “哈哈，苏场长，你放心，我老马肯定不会，别说天天吃了，我就是顿顿吃也不会腻歪，不信你让我试试。” “嘿，马有根，就你会占便宜是吧！人家苏场长那是客气，你还真上赶着占便宜了。” “我这不就一说吗？我能不知道开玩笑吗？就是城里我也没听见哪个人天天吃猪肉的！” 苏文宸压了压手，打断两人的吵架。 “行了，领完钱的去猪圈那边吧！大家一起去帮把手，快点把猪杀好了，大家也好领肉回去。” “对对对，是得赶紧去搭把手，今天可是要杀五头猪呢，这光杀猪匠两个人怕是杀不过来。” “那可不，要是慢了，怕是后面的要晚上领了。” 说着领完钱的一群人就兴高采烈的朝着猪圈的方向走去。 姜梨站在苏文宸身边，看着一群人的背影说道。 “咱们大队的社员是我见过最团结的社员了，希望他们以后能一直这么团结。” 苏文宸听到这话，好奇的看着对方。 “怎么听你的意思，要离开了似得！” 姜梨点点头。 “是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呢！这半年虽然很累，可是我在这边跟大队长学了很多，跟大队的婶子们，还有那些社员们也学了很多。”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一股难受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因为他已经有些习惯姜梨的存在了。 特别是现在进入冬天之后。 由于家里只有两个炉子，所以姜梨直接搬进了苏文宸的屋里。 虽然炕上拉着帘子。 但是对苏文宸来说，对方已经是他认定的妻子了。 苏文宸有些难受的看着对方，声音中也带有一丝惊慌。 “你你.是要回京市了吗？” 姜梨笑着看了苏文宸一眼。 “你这幅表情干什么？我是调去公社，担任南湾公社的副主任而已，毕竟我也得追上你的脚步。” “今年下半年我可没闲着，我现在可以郑重的宣布，咱们大队现在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脱离了文盲状态。”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还怕我跑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看到苏文宸这幅表情，姜梨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因为只有在乎，才会这样，就像当初苏文宸要去沪市出差，虽然知道对方一个月就会回来。 可是她还是会心里难受，有担忧，有不舍！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松了下来。 于是不高兴道。 “哼，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吓唬我，我不开心了，必须要哄才能好的那种。” 姜梨笑了笑 “我可没有吓唬你，是你自己乱想的，我可没有说什么？” 听到这话，苏文宸冷哼一声。 “哼，你前面说的那么惆怅，我还以为多远呢，我们家去公社，也就不到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骑自行车才几十分钟，至于那样的语气吗？” “所以你肯定就是故意，让我误会的。” 姜梨看着苏文宸一副快来哄我样子。 捂着嘴轻笑道。 “那好吧，晚上我可以这样哦！” “哄好了吧！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苏文宸眨了眨眼。 “一言为定，走走走，赶紧去领完肉，怎么这么困，突然就想回去睡觉了。” 姜梨白了对方一眼。 “臭流氓，一天天就会想些奇怪的想法折腾我！” “也不知道怎么时间就这么久！” 在大队这边结算工分之后，又杀了年猪分了肉之后。 夜里。 整个坪村大队上空，到处都弥漫着肉的味道。 显然好多社员家，都不准备挨到过年再吃，都准备先尝尝肉味，毕竟十斤肉也不算少了。 提前吃一顿，倒也没什么。 而且这个时候很多社员们，家里也都养了两头猪。 这种猪社员们是不能私自杀的，不过完成任务猪之外的额外一头，是可以宰杀的。 就比如对于苏文宸来说，大哥和二哥当初，都分到两只半大的猪仔。 可是经过一年的饲养，现在也养到了二百多斤样子。 其实他们两家的猪照顾并不算很好，大哥这边还好，有石头这个打猪草的主力在，基本饿不着。 二哥这边，随着二嫂怀孕，对猪的照顾，自然就不上心了。 全靠苏母有时候帮忙照看一下。 特别是随着前面这段时间，二嫂生完之后，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家伙更是高兴的眼睛都要笑没影了。 哪还有心思去管猪怎么样。 甚至就连苏母也没心思去管猪了，要不是大哥那边帮衬，这任务猪估计都完不成。 苏文宸拎着几个四个大猪蹄，敲响二哥家的大门。 “二哥，在家吗？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门没关，进来就行！” 听到这话，苏文宸刚一推门进去，就看到堂屋里在洗尿布的二哥苏文列。 “哟，洗着呢！” 说着抬了抬手里的大猪蹄。 “大队刚宰的猪，我看你连领大队分红都让爹代领的，所以给你帮你把一部分猪肉换成猪蹄，你不会怪我吧！” 苏文烈满脸笑意的说道。 “怪个屁，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最好全换了，你不知道你嫂子奶水不够，也幸好你提前带了好几包奶粉给我。” “不然我家铁头怕是一半时间都要饿着了，就这我都不敢经常给他喝奶粉，生怕喝没了，到时候挨饿。” 苏文宸没好气的说道。 “你以为咱们大队就你一个生孩子啊！要不是看我面子上，你还能换到四个啊！” 苏文烈听到这话，嘴里嘟囔道。 “他们媳妇又不缺奶，还吃什么猪蹄猪蹄干什么！” 苏文宸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缺，行了二哥，等我过几天去市里送东西，帮你问问，要是可以的话，在帮你弄两袋奶粉。” “我去看看我大侄儿。” 苏文烈甩了甩沾满水的手。 “去吧！对了，你先在灶台边上烤烤，可别给我媳妇带去寒气。” 苏文宸无语的看着对方。 “二哥，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情种呢！” “那是，你不知道还多着呢，老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反正以后有事直接喊我就行。” 苏文宸摆了摆手，往里屋走去。 只见二嫂穿着棉衣半靠在炕上看书。 边上躺着一个大胖小子。 苏文宸见状，心中暗道。 这小子体格子真不像二哥，反而跟他爹有点像，毕竟苏父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年轻时候，那也是肩膀上能跑马的主。 大哥体格子也比较健壮。 而自己和二哥，其实体型都不是那种健壮型的。 苏文宸摸了摸小家伙胖乎乎的小脸。 “这小脸，还真看不出来，我二哥说的缺奶的情况。” 二嫂于晓梅看到是苏文宸后，柔声道。 “老幺来了，其实我没有那么缺奶水，只是这小子太能吃了。” “还多亏了，你那几袋奶粉呢，不然可得被他吵死了！” 苏文宸笑了笑说道。 “起大名了？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 因为他们这边一般出生都不会起大名，只会起个容易活的小名，至于大名有的百日之后会起。 有的则是两三岁再起。 甚至有的直到要去上学了，需要户口的时候，才回给孩子起大名上户口。 于晓梅摇摇头，拿不定主意呢。 “你二哥起了叫苏明牛，我嫌不好听。” 听到二嫂于晓梅这话，外间的额苏文烈明显不服。 直接拎着湿淋淋的手，走进来对苏文宸说道。 “老幺，你说，我起的名字怎么样？明牛，一听就力道十足。” “而且牛这种东西多健壮啊！跟他这体格子也相配。” 苏文宸一言难尽的看着二哥苏文烈。 “二哥，还苏明牛，你怎么不起一个苏铁牛呢！那个更力道更足！” 苏文烈眼睛发光的看着苏文宸。 “诶，这个名字也好！” 随后有些迟疑道。 “不过爹可能不同意啊！毕竟咱们家字辈都是他定下来的。” “说是文明昌盛，中华永继。” “要是我单独搞一个铁字辈出来，他能同意吗？” “不行我去问问他去，铁牛确实不错，这拖拉机可比牛耐造多了，以后肯定不能生病。” 苏文宸直接无语了。 二哥你他妈是认真的吗？那是你亲儿子吗？ 苏铁牛？ 苏文宸估计，这名字真定下来，这小家伙以后估计得在兄弟姐妹里面成为异类。 看着苏文烈急匆匆的朝着苏父那间房走去。 苏文宸觉得他爹应该不会同意。 毕竟他爹可是在还没有建国的时候，就花了攒了许多年的一个大洋，去找先生给家里小辈定好字序。 从这事可以看出来，他爹对这件绝对是认真的。 不然不会愿意花那个代价。 毕竟那个年代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了。 随后，也确实不出苏文宸所料，没多久正屋里就传出苏父的怒吼。 其声音之大，比以前骂苏文宸不爱上工，天天打猪草的时候，大了数倍不止。 “苏文烈，你给老子滚出去，你要是敢给你儿子起名叫苏铁牛，老子明天就去登报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苏文宸听到之后，扯了扯嘴角。 他估计苏父会不高兴，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不高兴，这下他二哥怕是撞枪口上了。 没会儿，二哥就蔫蔫走了进来，跟苏文宸吐槽起来。 “爹也真是的，我儿子的名字，我起怎么了？苏铁牛多好听啊！” “强壮又健康，正好今年咱们大队还买了新拖拉机，还能有比这个拉风的名字吗？” 苏文宸哑然失笑。 现在拖拉机拉风，可是也不能拉风一辈子啊！ 没过多久，苏父也披着衣服走了进来。 看到苏文宸后，有些意外。 “老幺你也在啊！” “老二，我想了想，我孙子不能让你那个破脑瓜子起名，你也想不出啥好名了，小名就算了，贱点好养活，正式名字还弄个那种以后怎么见人？所以还是我亲自来吧！” “老二家的，你是什么意思？” 听到苏父的话，于晓梅频频点头。 “爹，我觉得挺好的，反正石头的名字也是你起的！” 只有苏文烈嘴里嘟囔道。 “这是我儿子，应该听我的才对！” 苏文宸都没有眼看二哥，这起名天赋，就别一直丢人现眼了。 苏父这边沉思了一会儿。 才缓缓说道。 “石头出生的时候，当时大队还有咱们家都比较困难，在加上他从小身体也不好，我给他起名叫苏明坚，是希望他能坚强的活下来。” “你这个看起来就白白胖胖的，再加上咱们家条件也不比以前了，就叫苏明荣吧！” 听到苏父这话，于晓梅立刻点头，说着摸了摸身边孩子的小脸。 “爹，听你的，这小子是个会挑时候的，一看就是来享福的。” 苏文宸也觉得这个名字，比什么铁牛铜牛之类的好多了。 只有苏文烈嘟囔着嘴不高兴。 “苏明荣，这跟我起的苏明牛一比差远了。” “而且我光听名字就觉得一股败家子的味道，哪有我名字好，一听名字就能干活。” 第164章 场长，出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苏文宸从二哥苏文烈家里离开后。 推开自己屋的门之后。 一股带着阵阵的烟火气的暖流扑面而来，姜梨正在站在炉子边上翻炒架着炉子上的小锅。 今天现杀的猪肉，正好刚刚下锅，锅里的油顿时发出“滋滋”的响声。 这个炉子上的小锅也是苏文宸装好炉子之后，买回来的。 这样一般两个人熬点粥，炒点小菜之类的东西，就不用去正屋那边的灶台，直接就用炉子就行。 毕竟三家用两个灶台，还是没有那么方便。 姜梨手里一边熟练的翻炒油锅里的肉丝，一边说道。 “你回来啦，快去洗洗手，我这边马上就好。” “对了，刚才你二哥那边怎么了？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大队长这么失态呢！” 姜梨以前还真没有见过苏父那么愤怒，毕竟在她眼里，对方遇到大部分事情，就算是大事也基本不会在脸上露来。 苏文宸脱下皮帽，和外面厚重的军大衣，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笑着说道。 “是二哥给他儿子起名的事，我也没想到，二哥还挺有起名天赋，我就随口一说，他居然真打算给他儿子起名叫苏铁牛。” “这给我爹气的，差点要登报断绝关系了。” 听到这个名字，姜梨顿时轻声笑道。 “哈哈，叫苏铁牛？你二哥对他的身体这是一直不满意吗？现在叫什么？真叫苏铁牛啊！” 苏文宸捧了捧凉水简单的洗了洗脸。 “我爹没让，所以他自己起的名字，说是叫苏明荣，我爹说这小子是过来享福的。” 接着看向姜梨。 “阿梨，你说我们要是以后生个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 姜梨脸上顿时升起一抹羞意，下一刻脸上又绽放出一抹期盼。 “臭流氓，谁要跟你生孩子！” 苏文宸走到姜梨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不跟我生你跟谁生？我要跟你生一屋子呢。” 姜梨顿时嗔怪道：“你当是母猪下崽啊，还一屋子。” 不过看了苏文宸一眼之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又有些期盼两人生命的结晶。 片刻，姜梨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拍了下苏文宸的手。 “行了，快去摆碗筷，别在这捣乱，我这边马上就好了。” 苏文宸笑着松开手，拿起碗筷开始摆放。 不一会儿，一小碗夹杂着肉丝的炒白菜，端上饭桌，这道在后世已经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菜。 在这个年代，却是属于比较奢侈的菜肴。 因为相比于炒菜，这个年代大多数还是吃炖菜比较多。 苏文宸看着屋里，一盏昏黄的灯泡在两人头顶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窗外寒风依旧，吹得木质窗户咧咧作响。 可是屋内却满是温馨。 温暖的炉子，昏黄的灯泡，身边的爱人，简单的饭菜。 虽然条件跟前世完全无法相比，可是他现在的生活节奏，却让他格外的轻松。 不用考虑高昂的房价，不用焦虑自己的婚姻，也不用考虑后代的前途。 真好啊！ 次日一早。 苏文宸磨磨蹭蹭的解开炕上的强大的温暖封印。 打开大门，迎面就是白茫茫一片。 跟以往天刚亮，就家家户户飘起炊烟不同，今天早上大多数的社员们都选择了不吃早饭。 昨天刚分完肉，不少人回去都奢侈了一把！ 这种情况下，在今天还不上工的情况下，在家里猫冬很多都是一天一顿饭的。 别更说昨天晚上吃的这么好了，虽然刚分了一笔钱，可是节省依然是刻在社员们的骨子里的，或许他们偶尔会奢侈一下。 但是回过头，大多数社员们，依然会继续之前的生活习惯。 苏文宸升起炉子，吃过早饭。 戴好皮帽，穿着这个年代冬天最畅销的军大衣，直接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场里走去。 因为昨晚后半夜，又下过雪的原因。 这次，苏文宸连自行车都没有骑。 不过他们大队距离鸡场那边距离也不远，就算步行的话，基本也就十分钟之内的路程。 不过当苏文宸风尘仆仆的走进自己办公室。 他的屋子里面的炉子，早已经热了起来。 就连暖水壶也已经打好了热水。 由于鸡场休息区就在不远，所以大部分人上班都是比苏文宸早一点的。 而且由于苏文宸额外搞了一大批煤回来。 所以现在他们鸡场已经完全不缺煤了。 甚至在鸡舍边上又建了一个小澡堂，因为维持鸡舍的火道也可以顺带烧热水。 所以现在他们鸡场还真不缺热水喝。 苏文宸刚坐下没多久，韩阳就急匆匆的敲门进来。 “场长，出事了！” 苏文宸笑着打趣道。。 “老韩，那么急干什么？我出什么事了，我不是好好在这呢吗？” 韩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场长，刚才罗主任打来急电，说是供销总社那边闹起来了，让我们鸡场，尽量把剩余的鸡蛋拉过去救急，你看？” 苏文宸听到这话，脸色立刻认真起来，有些疑惑看着对方。 “救急？昨天不是才拉走一万斤吗？市运输站那边不是跟我们说好，这几天三天拉一次，一次一万斤吗？” “怎么还闹了起来？” 韩阳摇了摇头，也颇为不解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罗主任语气比较急，一大早就打了两遍电话，第一遍是传达室那边接的，第二遍听说你还没来，都让我叫人去喊你了。” “听语气应该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不会让我们快点把剩余的鸡蛋都装车，先送一车过去，而且说他们市里运输站的车，也都出发了。” “说是说能送多少，就送多少，据说是供销总社那边有人闹起来了。” “好像还挺大的，不然不会这么急，场长，你看？” 苏文宸思虑了片刻，对于罗岩他还是要尽量交好的。 更别说，这五万斤鸡蛋，他本来就是打算给对方那边分配。 “老韩，你去安排人装车吧！把我们前面留的用来置换的也都暂时挪一些过来，今天之后产的鸡蛋啊到时候就不给他们了，我们自己留着置换或者是发给大家。” 听到这话，韩阳点点头。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人开始采摘装车，对了场长，咱们要送去市里的蔬菜要不要趁机让他们一并拉去市里？” 苏文宸想了想，觉得也可以，反正顺路的事情。 他正好也去市里商量一下要人的事情。 因为随着鸡场慢慢走上正轨，他们的鸡场的部门负责人很明显有点不太够了。 “这样，老韩，你安排人把咱们给市里机关留的蔬菜装另一辆拖拉机上。” “我顺路也送去市里，给县里的就交给你去送了，县机关和供电所之类的关系，咱们鸡场还是要维护好的。” 对于苏文宸来说，一车反季节蔬菜虽然不便宜，可是用场里的东西，办场里的事情。 苏文宸还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而且这维护的关系，以后的人脉自己也是可能用的上的。 在蓝水鸡场这边的职工，一大早开始忙活起来装车的同时。 岚市。 市供销总社的门口，愤怒的人群，已经把整个供销社前面都堵得水泄不通。 好几个戴着大檐帽的公安，都在帮忙维持秩序。 供销总社的主任杜文成，嗓子微微沙哑的朝着前面的人群，不停的解释。 “大家别激动，前面是售货员说错了，我们说有一万斤鸡蛋，就肯定有一万斤。” “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市里通知说每户只能买两斤，就只能买两斤，所以大家放心，只要稍微等一会儿，今天一定让大家买到。” 话音刚落。 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 “你骗人，我四点就过来了，亲眼看见一堆人在后门仓库那边，一篮子一篮子的购买鸡蛋，你们鸡蛋早就被有关系的买完了。” “就是，我还靠过去准备看看呢，刚过去就有人把我赶走了，后面就说鸡蛋已经卖完了，既然你们都只卖给私下里的人，还提前让街道通知干什么？” “谁说不是呢，我今天也是四点多就过来排队了，就想着买一斤回去给我小孙子蒸个鸡蛋羹吃，你们供销社这么搞不是耍人玩吗？既然不想卖，还提前三天告诉我们干什么？” “我不管，你们自己悄咪咪分了，我们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不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吗？” 显然周围愤怒的群众，一个是买不着鸡蛋愤怒，另一个则是心里对于关系户的愤怒。 虽然大家以前都知道有人插队，比如抢肉，抢冬储菜，抢瑕疵布。 基本上需求量很高的东西，都需要抢，一般关系户插个队，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最多心里觉得关系户怎么不是自己，但也不会多么的愤怒。 大家现在接受的不了的是，提前三天让街道通知了，一万斤鸡蛋，每户限购两斤。 结果刚开门，跟平时一样，卖个几百斤就说卖光了。 特别是排在前面的一些人，本来以为一万斤就算缩水一半也能轮到自己。 结果，这水缩的太狠了。 除了前面百十号人，后面的全都没买到，自然很多人就不高兴了。 你要是跟平时一样，也不说提前说，就算卖个鸡蛋斤，那些买到的也只会觉得运气好。 可是你提前都通知了。 大家伙起了个大早过来排队，结果你还来这一手，这就直接引爆了不少人的怒火，毕竟今年一年鸡蛋都不好买，年底好不容易有这么多，你还来私下里分。 私下里分也就算了，悄咪咪的呗，大家都不知道也没事，可是还搞出一手提前通知，这是真把人当猴耍了。 看着现场人群，越来越激动。 罗岩在后面也坐不住了，因为现场几千号人呢。 这要是形成踩踏事件，他也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说起这件事，罗岩也是心里窝火的很，明明是一件好事，是他的一件功劳。 毕竟能在年底，调拨五万斤鸡蛋，丰富市里群众的过年物资，怎么看都是好事。 却硬生生的被供销社这边，给办成一件糟心事。 他知道供销社这边一般会预留一部分物资，给自己员工发福利。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可是总社这边，居然敢私下里全部都分了，只留个几百斤，罗岩是真的不知道。 总社的社长杜文成，看着罗岩从里面出来。 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罗主任，你怎么出来了？这也太危险了，你还是去里面等着吧！” “这边我招呼就行了！” 罗岩冷着脸看了对方一眼。 “危险？呵，杜主任我也真没看出来，你们供销总社这边才是肚量最大的。” “一万斤鸡蛋，就剩个几百斤，你们吃那么多也不怕撑坏了肚子。” “也幸好五万斤是分批送过来，不然怕是你们到时候也能全分了！这批鸡蛋我是给你们供销社的职工批的是吧！” 听到罗岩这话，对方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不停的跟罗岩解释。 “罗主任，是我的疏忽，等事情结束，这件事相关责任人，我一定严肃处理，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对于杜文成而言，这件事他也被坑惨了。 他压根不知道计委那边居然通知过街道办，不然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都分了啊。 他们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呢，让他们供销社自己安排售卖呢。 另外通知他们是五万斤，所以他们供销总社私下里分一万斤，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正常的比例。 毕竟后面还有四万斤，到时候后面安抚一下，大部分人也能买到，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 只是供销社这边，完全没想到罗岩会通知市里的街道办，这一下子才给他们在第一天，聚集了太多的人群。 现在事情已经惊动市里，他也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是没有责任的。 事情从罗岩赶过来之后，就已经无法压下去了。 罗岩冷冷看了一眼。 “不用跟我说，你跟市领导解释清楚就行。” 这事对罗岩来说，本来是好好的功劳，现在却搞成这个破样子，毕竟今年一年市里总共都没得到多少鸡蛋供应。 但是到年底他却能搞来一批，虽然说这是养鸡场的功劳，可是这也是他们计委支持下建立的。 本来他是想趁着上班前，看看群众对他们的工作的评价。 却没想到，供销社门口居然是这个场面。 要不是他出面的及时，估计当时事情就扩大下去了。 伴随着供销总社的杜文成前面说的话扩散后，后面过来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毕竟很多居民虽然觉得愤怒，可是对于现阶段干部说的话，大部分还是相信的，也都认为真的能够买到鸡蛋。 于是人越聚越多。 现场维持秩序的公安压力也越来越大。 罗岩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期盼苏文宸快点赶来。 毕竟这个火药桶，一秒钟不拆，就多一秒爆炸的危险。 至于先把人劝离，罗岩是一点不敢尝试，因为他怕直接引爆这个火药桶。 到时候群众积累一年的怒气，发泄出来这事情可就彻底闹大了。 时间缓缓流逝，对于现在的罗岩来说，现在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觉得就不应该提前通知街道办那边。 不过罗岩也不知道，供销总社这边敢吃这么狠，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留下。 也难怪普通的群众愤怒了。 他现在都想亲自掐死杜文成，他本来是来听听群众对他工作的认可，没想到供销社这边给他点了个大炮仗。 明天的车，后天开始恢复日万更新 第165章 妈哎，我没眼花吧！这大冬天哪来的新鲜蔬菜？ 推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经高悬。 排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因为这批人是起了个大早过来的，很多人虽然习惯了，抢购年货时候需要排长队等待。 可是这种队伍一动不动的，还是会让人产生非常急躁的情绪。 毕竟就算抢冬储菜的时候，人比这个还多，甚至最长的能从早上七八点钟，排到下午三四点才能到轮到。 可是那种是时不时的就有一家人，推着一小推车的白菜，兴高采烈的从里面出来。 让大家知道，里面东西比较充足。 可是现在人都在排队，但却没有见到一个实物，每个人心中都没有底，虽然她们的时间没有多么珍贵，可是也不想随便出来吹冷风啊！ 有那个时间，不如回去多糊两个火柴盒子呢。 “这都是几点了？再不来都中午了，你们供销社不会是又骗人吧！” “就是，以前东西不都是前一天就到了吗？” 听到周围的话，供销社的杜主任，心里也无奈的很。 隐晦的看了一眼，等的焦急的罗岩。 他心里也是有点埋怨的。 毕竟罗主任要是不过来，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他自己都不会出面，直接让下面人把那些人虽然打发走就行了。 到时候就算事情闹大了，他到时候再出面处理一下下面的人，就能稍稍平息一下那些人的怒火，说这是下面人私自决定的，但是东西都卖了，事情也就过去了，最多就是骂两句他们供销社的售货员。 反正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人还敢造反不成。 现在倒好，他们两个都被架起来了。 要是鸡场那边不卖面子，怕是两人都讨不了好了，这想找替罪羊都不好找了，他都露过脸了，说啥也没人信啊！ 不过他心里也有别的想法，如果真闹大了，到时候大不了把事情都往罗主任身上推了。 毕竟街道办那边是计委那边通知的，他们供销社这边不清楚，这才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 如果鸡场那边及时把东西运过来，事情平安解决，那么只要罗岩这边松松手，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罗岩这边不知道杜文成心里的小九九，此时他时不时的走到门口抬头看看太阳。 又时不时看向远处，正在清理道路上积雪的人群。 心里有点暗自嘀咕。 “那小子不能不来吧！那样的话代价可就大了。” 对罗岩来说，要是鸡场这边也出现问题，他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不过他毕竟握着市里很大一部分物资统筹规划的权利，就算鸡蛋这边出问题，他也能其他肉联厂想办法临时征调一批猪肉过来。 当然世上就从来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事情。 市肉联厂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里面的关系可比鸡场那边复杂几百倍。 不到万不得已，罗岩是不会从肉联厂那那边想办法的，因为后面要付出的代价要多的多。 想到这，他又急匆匆走进供销社的电话前，对边上噤若寒蝉的售货员说道。 “再给蓝水鸡场那边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了？市里运输站的车到了没有？什么时候能过来？” 听到罗岩的话。 售货员立刻手脚麻利的拿起电话。 很显然，今天早上的气氛，所有人都清楚事大了。 这个时候，就算关系再硬售货员，也都一个个的跟鹌鹑一样。 电话接通之后。 了解完情况之后，售货员也松了一口气对罗岩说道。 “罗主任，鸡场那边说他们鸡场的车已经早走了，市运输站的车，刚刚过来在装车了，不过他们说过去的市运输站司机说，昨晚下雪不小，市区外面路不好走，所以应该会过来的慢一些。” 罗岩听到这，立刻跟着点点头。 “出发就好，慢点也没有事。” 就在这时，外面出现惊呼声。 “那拖拉机后面拉的什么？怎么我看着那框里那么像是洋柿子呢！” “你说啥梦话呢，这大冬天的哪来的洋柿子，你冻魔怔是吧！” “那你说那是啥，就那个油布和草席下面盖着的那些。” 不少人听到这话，都抻着头朝着后面两辆拖拉机车斗里的缝隙看过去。 透过厚厚的草席和油布的分析，不少都能看到一抹淡红色的西红柿和翠绿的韭菜黄瓜之类的反季节蔬菜。 “妈哎，我看见黄瓜了，我没眼花吧！这大冬天哪来的新鲜蔬菜？” “顺子娘你没看错，我也看见了，那边还有韭菜呢，这要今年能包顿韭菜鸡蛋饺子怕是得香死人吧！” “我不喜欢韭菜鸡蛋，我就爱吃肉，要是能包韭菜肉的就好了，对了，你看那个紫色的是不是茄子？怎么看起来像是刚摘下来的？” “我看着也像，不然怎么收拾也不能保持这么水灵啊！我家前几天抢的大白菜，才几天，最外面一层就有点蔫了。” “你们说这菜是哪来的？不能是卖的吧？要是这样我得让我家小子跑回去拿菜票，这水灵灵的菜，错过这个村，怕是就没有这个店了。” “对哦，我出来也就带了鸡蛋票回来，你让你家顺子，让他去我家说一声，让哥把我家菜票也送过来，对了钱也多带点，这水灵灵的菜，我看起来就不便宜。” “你说的有道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供销社的，不能跟鸡蛋一样又私下里分了吧！” “不能吧！他们领导不是都出来吗？” 伴随着汽车到来刹车声，和一大群居民的热烈讨论声。 罗岩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从供销社内跑了出来。 在看到罗岩的一瞬间，车里的苏文宸也戴好帽子，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毕竟前面他不下车，是因为都不知道跟谁交接，人情也是要卖到需要的人手才有用的。 现在看到正主，苏文宸自然要出面了。 而且他还通知了大队的大棚那边，由于当时他们也跟着一起搞了两亩多的大棚，所以那边也摘了一拖拉机。 准备趁这个机会拉过来，顺道看看市里人对于反季节蔬菜的接受程度。 毕竟大队跟他们鸡场不一样。 他们鸡场的那几亩，苏文宸是一点都没有打算卖的。 他们鸡场也不差那几个钱，再说卖的钱又不能往自己兜里装，不如拿这些东西去维护人情。 毕竟这结交的人脉，可都是自己的。 后来为何很多公职人员下海，出头几率要比一般人高，这跟前面结交的人脉绝对有很大关系。 而他们坪村大队则不一样，东西卖了大家伙都能分到钱，虽然两亩地产的那点，整个大队一分，基本每户也分不了几个钱。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一分钱也没有嫌弃的道理。 苏文宸跳下车，看着急匆匆走过来的罗岩。 立刻迎上去笑着说道。 “哈哈，罗主任，实在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主要是昨晚下过雪路不好走，不然应该早就到了，没耽误你的事吧！” 罗岩连连摇头。 “不迟，不迟，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出了这事，还麻烦你亲自过来押车了。” “今早路不好走，能过来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后面那两辆拖拉机也都是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个车运鸡蛋损毁率太高了，装的都是一些反季节蔬菜，其中一车是我们场里种的，给市里的各个兄弟单位分一分，也让大家都尝尝冬天吃夏天蔬菜是什么滋味。” “另一车是我们大队种植的，顺路过来跟供销社这边谈谈，看看市里的居民，对于反季节蔬菜接受程度怎么样。” 苏文宸话音刚落。 一些竖着耳朵朝着这边听的群众立马眼前一亮。 特别是那些家里好几个人一起过来排队的，立刻都纷纷让人回去取菜票过来。 毕竟听话就知道，这种什么反季节蔬菜量不多。 而且其中一车还是送给各个公家单位的，这只有一车肯定是数量有限啊！ 另一边跟在罗岩身后的杜主任，却一脸苦涩。 事情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反季节蔬菜几个月前种植的时候，他听到过消息。 只是他跟市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不相信什么反季节蔬菜，毕竟多少年都这么过来的，以前也没有听过什么反季节蔬菜。 可是看到远处拖拉机车斗里，那一抹抹翠绿，特别是跟周围白色的积雪一衬托，就连他都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于是立刻朝着苏文宸伸手道。 “苏场长你好，我是供销总社的主任杜文成！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今天该怎么收场。” 苏文宸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他不知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过还是也摘下手套，跟对方握了握。 “杜主任你好，说谢就过了，大家都是给人民群众服务，主要是罗主任调度有方！” 对苏文宸来说，帮对方解决麻烦，要的是人情，你要是帮完人还在人家面前得意洋洋，那还不如不如一开始就不来呢。 这不是故意遭人恨嘛？ 一瞬间，苏文宸对于供销总社的这个杜主任的感官一下子就不好了。 在他看来，这不是个坏的，就是个傻的。 不过苏文宸更倾向于这是个坏的，因为傻的大概率走不到他这个位子。 这边的杜文成听到苏文宸这话，也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苏文宸这么年轻，还是过来救场的，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不仅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还把功劳归给了罗岩。 这一下他人都麻了，也知道自己失算了，这下俩人怕是都得罪干净了。 对于杜文成来说，在对方把第一批鸡蛋运过来之后，供销社这边危机就暂时解除了。 这个时候，他要考虑的就是平息罗岩的怒火，这个时候现场的苏文宸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能捧一捧对方，最好能让对方得意忘形，如果出一些得意的话就更好了。 这样罗岩的注意力就会从他身上挪开一部分。 等到时候，他再上门在罗岩面前，重复的提一下对方当时多么得意，多么目中无人，无形中两人就是同一个阵营了，都是被施恩的嘛。 这样后面就好办多了，毕竟有时候引导的好，恩也能变成仇。 特别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由于没有闹出什么重大事件，杜文成心里清楚，现在这件事就看罗岩准备怎么办了。 如果罗岩那边松松口，他也推出一个售货员，这件就可以过去了。 不然，这事对方往市里一报，那他基本就完了。 所以这股火必须不能朝着自己发，但是现在杜文成尴尬的地方在于，苏文宸连个火星都没给他留。 这让他到时候怎么添油加醋。 这没有火星，他添再多的油也不能凭空燃起来啊！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敢自己去点火，因为怕直接烧着自己。 另一边的罗岩自然也听明白了，毕竟谁也不是傻的，也许当涉及到自身之后，会因为身在局中选择性忽略一些东西。 可是在这之前，谁还不知道谁呢。 于是直接对杜文成说道。 “行了，杜主任，既然东西都送来了，你就赶快安排入库清点，好快点上架。” “希望早上的事情，不要重复发生，” 杜文成也知道一开始没有机会，后面就很难了，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于是也点点头。 “好的，罗主任，我这就安排他们入库，对了苏场长你们大队那边的反季节蔬菜，打算怎么出售？”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事我们鸡场不管，你们跟大队的人谈吧！” 说着，苏文宸对着后面拖拉机的方向招了招手。 姜梨还有苏文章李国栋等好几个坪村大队的人员，立刻跑了过来了。 苏文宸转过头，对杜文成介绍道。 “这是坪村大队的支书和民兵队长，你们什么价格，还有什么时间采摘送过来自己谈吧！” 说完看着姜梨冻得直搓手的样子。 有些心疼的道。 “看给你冻得，都说让你去我车里你还不去。” 姜梨撅了撅嘴。 “我们大队才不占你们鸡场便宜呢，行了，你去忙你们的吧！我们跟供销社谈就可以了。” “也不能什么都指望你！” 苏文宸也点点头。 “行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对苏文宸来说，这种事情以后也确实都应该让他们大队自己派人处理。 以后他最多也就帮大队出一些主意。 随后苏文宸看向罗岩。 “罗主任，我这边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交你们了，我还要去机关那边送东西呢。” 罗岩听到这话，转头对杜文成说道。 “杜主任你也忙你们的行了，我也要去上班了。” 第166章 你小子这是来找我表功来了？ 听到这话，杜文成立刻欲言又止的看着对方。 不过由于周围人太多，他也不方便说一些话。 “罗主任，等我这边结束，我再去跟你汇报工作。” 罗岩推着自行车摆了摆手。 “你跟我们汇报什么工作？我们最多就是协调关系，你跟我可汇报不着！” 说着也不理会对方，脸色松下来对苏文宸说道。 “走，我载你一程，这天气你坐后面拖拉机，可真未必有我自行车暖和。” 苏文宸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前面连块挡风板都没有拖拉机侧坐。 这顶着风一吹，确实未必有骑自行车暖和。 转头对罗岩说道。 “那就多谢罗主任了！” 说完对身后的场里开拖拉机的人招招手，示意对方跟上。 接着跳上罗岩的后座。 路上。 罗岩有些叹气的对苏文宸说道。 “现在供销社这边也越来越过分了，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打算第二批才开始卖给大家。” 苏文宸听到这话，倒是不觉得意外，人家怎么可能把好东西先出售，然后给自己人一堆挑剩下的？ 特别是鸡蛋这种损毁率比较高的东西，那更得是自己人先挑了。 只是苏文宸也不清楚为啥事情会闹大，因为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对方应该不是第一次干了，怎么还能出现这种局面呢。 于是好奇的问道。 “罗主任，这些人都是怎么知道供销社有大量鸡蛋出售的？他们不会傻到提前通知还私下里分了吧！” 罗岩听到这里有些尴尬。 “这其实是我们计委让街道办通知的，本来年底想着让大伙儿高兴一下，谁能想到他们供销社会出这么大的篓子。” 说起这个罗岩也是窝火得很，好好的一项功劳硬生生的差点给他弄成事故。 前面杜主任的意思他自然看得明白，可是要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他肯定是不同意的。 苏文宸这个时候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说白了，以前东西划拨下来，计委并不会管供销社这边怎么安排出售。 所以供销社这边也以为跟之前一样，他们先把好的分一分，等后面的到了再贴出告示说有鸡蛋出售。 这样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只是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今年罗岩会让街道办通知下面的居民。 苏文宸也大概知道罗岩的想法，今年一年蛋类物资都比较紧张，所以年底就想借这事，让领导知道，我们今年一年没有吃闲饭，这不是工作有成效的嘛。 只不过，好像现在好像办砸了，苏文宸好奇的对罗岩问道。 “罗主任，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罗岩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处理？” “我可处理不了他们供销系统的人，不然你以为能到这种地步？不过先看省供销系统怎么说吧！” “这事想要这么过去，也没有那么容易。” 说话间，两人到达市府所在地，罗岩自行车停下。 “苏场，今天感谢你帮忙，回头有事直接说就行。” 苏文宸跳下自行车，笑着挥了挥手。 “哈哈，罗主任，你这话我可记住了，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你们。” 因为他们单位，后面肯定会经常跟计委这边打交道的。 有个距离比较近的人，也能及时收到一些消息。 罗岩也挥了挥手。 “行了，你忙吧！我也得回去跟我们主任说一声。” 苏文宸看了看身后“突突突！”开过来的拖拉机。 也点点头。 “那行，罗主任后面有时间再聊。” 市官员办公室。 李书记看着眼前稍微表现出拘谨的年轻人，作为岚市的最高掌舵人，刚才供销社那边情况他自然是清楚的。 因为要是那个时候真的形成群体事件，就连他都得受到一定的牵连，特别是在他想办法要进一步的时候。 真要出现人命的话，这辈子就别进了，不提前退就不错了。 所以在他看来，苏文宸这小子还真是他的福星。 不过他还是看着苏文宸说道。 “你小子这是来找我表功来了？” “放心，早上供销社那事我听说了，市里会跟省供销总社要一个交代的，市里忘不了你。” 苏文宸过来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这可不能明说。 不然他为啥装了一车大棚蔬菜过来。 因为这就代表他主要是来办事的，至于表功什么的，他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要他人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于是他赶紧摇了摇头。 “李书记，这有什么可表功的，这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情，我来是别的事情，这不是我们鸡场前段时间去沪市的农场交流学习嘛，也跟那边学着搞了几亩反季节蔬菜大棚。” “这今年刚刚栽种，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就请您给指点指点。” 听到苏文宸这话，李书记也有些吃惊，冬天能弄出鸡蛋就算了。 毕竟以前下面农户家，冬天偶尔也是有鸡蛋的，就是产量极低，可能五六天，七八天才能产一个蛋。 但是以前的冬天，可从来没有哪家的农户能种出新鲜的夏季蔬菜。 别说夏季蔬菜了，就是冬天的大白菜，一般就算遇到暖冬，最晚十一月中旬也要开始收割了。 不过对于苏文宸提到反季节蔬菜，在没看到之前，他还真是有些拿不准真假，毕竟市里大多数人也都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要不是苏文宸说是去沪市学的，估计多数人压根都不会相信。 所以李书记也有些将信将疑。 “你们鸡场真的，在那个什么大棚里面种出蔬菜来了？你可别给我搞卫星啊！” 苏文宸知道对方担心什么。 毕竟这一时期，虚报可不少见。 这也是他为啥直到东西采摘了，有了实物才过来的原因，不然提前说再多，别人也都不会相信。 “李书记，我肯定不会整那些没用的，而且我东西都拉过来了，车都停到市委食堂门口了呢。” 听到苏文宸这话，李书记也直接起身，因为相比起话语，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虽然也有可能被骗，可是他还就不信自己能认不出冬天的菜和夏天的菜。 “走走走，既然都送过来了，那我就去看看，我还真第一次听说冬天也能种夏天的蔬菜呢。” 苏文宸自然不会拒绝，当即起身帮李书记把挂在门口的外套递过去。 当两人来到食堂门口之后。 苏文宸发现此时拖拉机边上，已经围了好几个食堂的人员，由于没有苏文宸的通知，鸡场的司机也不敢直接让人搬。 只是跟食堂的一个大叔正在一起站在车边抽烟等待。 “同志，你们蓝水鸡场，今年可是真出风头了啊！” 说着看了看车斗上面，盖了几层有厚厚的草帘子。 “啧啧，大冬天的都能种出新鲜的蔬菜，我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你们场还真是挺有本事的！” 听到食堂大叔的夸赞，开拖拉机过来的也颇为得意的说道。 “那可不，你不知道，刚成熟的时候，场长就安排食堂给我们做了一顿。” “那滋味就是不一样。” 刚想说更多，下一刻就看到了苏文宸过来的身影。 立马把烟踩灭。 “场长！” 苏文宸招了招手。 “过来搭把手，把草帘掀开！” 随着好几层厚厚的草帘被掀开一角，嫩绿色的蔬菜映入众人眼帘。 周围不少是在食堂干活的都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呼。 毕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大冬天看到这么新鲜的蔬菜呢。 苏文宸见状直接问道。 “书记，你看这都掀开了，是不是先搬进食堂的储藏库里去，不然外面这温度，很容易冻坏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其他人都看向李书记。 李书记听到这话，走过去从后筐里拿出一根嫩绿的小黄瓜。 随意的用手撸一撸。 直接“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接着对苏文宸说道。 “你小子这事生怕我给你退回去啊！” 说着转头对食堂的负责人说道。 “老周，安排人搬进去吧！中午食堂做一顿，剩下的，到时候我让后勤来统计一下，当做过年福利，给机关的人发一份，也让家里人尝尝。” “好嘞李书记，中午您就瞧我的手艺吧！” 然后直接对周围扫雪的帮厨说道。 “大家，先都别扫雪了，先把东西搬进去，这稀罕东西要是冻坏了，可得心疼死。” 看着一群人开始放下手里的扫把去车上搬蔬菜。 李书记转头对苏文宸。 “走吧，你小子目的达到了，我们边走边聊。” 苏文宸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李书记，我可没有每什么目的，这就是我们场里自己种的，这不是让大家给我们提提意见吗？” 这边三两口吃完一根小黄瓜的李书记，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提个屁的意见，你小子心眼子一点也不像是年轻人。” 不过说说归说，李书记对于苏文宸办的事情还是很满意的。 首先半年的时间，鸡场那边就有了起色，最起码明年市里的鸡蛋供应有着落了。 另外还能跟沪市的农场进行技术交流，这是连他都始料未及的。 还能学回蔬菜大棚，这种属于前沿的农业技术。 所以对于这种出色的年轻人，他还是会尽量给与帮助的。 “说说你们鸡场明年的打算，有什么是需要市里支持的！” 听到李书记这话，苏文宸心中瞬间一喜。 他做这么多当然不是不求回报的，只不过他也想不到可以得到回报。 本来他的打算是年前刷刷好感度，年后去沪市把猪种借回来之后，再趁机提出建立种猪场。 等做出成绩后，就可以顺势整合周围的养猪产业，成立综合畜牧场。 这样单位级别就可以顺势提升。 他到时候作为负责人，自然也能借机晋升。 第167章 你确定没说错？半年就能长到两百斤？ 现在听到李书记的话，苏文宸想了想说道。 “书记，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鸡场这边，年后会继续扩大规模，大概按照每月扩建一个鸡舍的速度，逐步的增加规模，明年一整年的目标就是扩建到五万只产蛋的母鸡。” “这方面基本不需要市里太多支持，只需要按部就班稳定发展就可以了。” “我们另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培育一批咱们本地的优秀猪种，去沪市那边把他们那边白猪的猪种借回来。” 听到苏文宸明年居然打算去养猪，李书记有些疑惑。 毕竟今天送的大棚蔬菜，他还以为明年对方打算大力发展这种大棚蔬菜，让他给鸡场那边多批一点地呢。 而且他也确实觉得栽种这种大棚蔬菜，还是有前景的！ 所以直接不解的问道。 “你们不打算发展这种大棚蔬菜？我看你们今年你们种出来的蔬菜不是挺好的吗？是有什么困难吗？” 苏文宸点点头。 “大规模种植，说实话现在还是有难度的，一个是塑料薄膜比较难弄，这种石化相关的原材料现在还是比较稀有。” “再一个就是种植成本比普通种植要高，我们今年的就两间大棚，一亩地就用了差不多五千多斤由鸡粪发酵制作的农家肥。” “如果大规模种植，目前我们鸡场产的鸡粪，远远不够使用的。” “大棚种植跟露天种植不一样，如果不用大量的使用农肥改善土壤结构，长时间大批量种植差不多类型的蔬菜，很容易让土壤板结。” “所以我的想法还是先发展畜牧业，这样也会产生足够的肥料反哺农业。” “另外，我也觉得咱们市里的工人们，目前对于肉蛋奶的需求要高于反季节蔬菜这种东西。” 听到苏文宸这话，李书记也频频点头。 “市里现在对于肉蛋类的生活物资确实要比蔬菜紧缺。” “前些年一直都在闷头发展工业，忽视了畜牧业这块的发展，导致现在市里不少职工家庭，有钱也买不到足够的东西。” “现在是时候得补上这块短板了，不过猪种怎么还要去找沪市那边借种？这能适应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管能不能适应，我们都准备去试试，那种白猪是国家引进的种猪，只有几个重点种猪试验场才有猪种，要不是我们搭上沪市农场那边的关系，这猪种还真不好借呢！” “听说这白猪，半年就能达到两百多斤的出栏标准，就是瘦肉比较多，不过由于出栏速度快，就算瘦肉多也比较合适。” 苏文宸这话一出，李书记听的都有点发蒙，今天他怎么净听些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你确定没说错？半年就能长到两百斤？” “真要是半年就能出栏，别说瘦肉多了，就全是瘦肉那也合适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语塞，想啥好事呢还全是瘦肉，一点脂肪没有那猪就是天天健身也不行吧！ 不过还是解释道。 “李书记，这猪种听说是农业部几年前引进的猪种！不过这猪也没有那么容易养，不然早就推广开了。” “我听前进农场那边人说，这猪种引进回来培育杂交了很多代，还是只能在照料细致的种猪场里生活呢。” “所以我们就算引进回来，也要慢慢跟本地猪种进行培育驯化，其他具体什么情况现在也不知道。” 对苏文宸来说，黑猪去借种回来的杂交品种，能不能继承白猪那种出栏快的特点，他现在也不清楚，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特别确定的话。 李书记点点头。 “就算回来慢慢驯化，也要借种回来，别说提前一倍的出栏时间，就算提升一成的时间也是划算的。” “这样，人家农场那边如果有什么要求，你们达不到的可以跟市里这边说一下，能支持我们会尽力支持。” “还有既然你们现在正在发展期，利润就不用上交给县里了，到时候我跟蓝水县那边谈谈，给他们调个别的产业过去。” 对于李书记来说，他现在发现好像蓝水鸡场虽然新建，好像发展潜力要大的多。 一开始他以为是蓝水鸡场也跟石泉那边一样，毕竟市里给的支持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才半年，这边两边给的答卷就截然不同。 一边要扩大规模，一边却半死不活。 而且蓝水鸡场，这边还能自己跟沪市那边的农场搭上线，搞到农业部引进的猪种，虽然他不清楚苏文宸到底走了谁的关系。 可是这无一不说明，这绝对是个人才。 苏文宸听到明年的利润，居然可以不用上交，全部都可以用来进行维持鸡场的发展。 顿时有点不敢置信。 “李书记，明年我们鸡场的利润可以自己支配？” 在这年代国企是要上交利润的，除了预留出工资和员工福利之外，每年的大部分利润都是要全部上交的。 当然这种情况下，工厂发展需要采购的生产线或者各种设备之类的，也不需要自己掏钱，打报告让上面帮你协调就行了。 所以对苏文宸来说，明年场里的资金可以自己动用，就要方便太多了。 毕竟很多东西你打了报告，一旦不是急需上边也不会立刻批给你的。 肯定不如自己采购来的速度快。 李书记点点头。 “你们场毕竟初建，特别是明年还要修建种猪场，市里也不好一再的给你们拨款。” “所以明年你们的资金就用来自己发展吧！” “对了，账目可得做清楚了，虽然不用上交，可是市里还是要查账的。” 显然他是提醒苏文宸，虽然利润可以自己支配，但是资金明细还是要做好，最起码得能经的过市里的检查。 至于苏文宸自己往兜里装不装，他其实不在乎，只要别让市里查出来就行。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保证道。 “书记，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在这方面犯错误的！” 听到苏文宸的保证，李书记点点头。 “行，到时候我看你表现，还有别的需要我支持的吗？” 苏文宸沉思片刻。 现在明年有了充足的资金之后，明年就可以全力扩张了，不过苏文宸也想起他们鸡场的短板了。 那就是好像人才好像不太够。 因为从鸡场建立至今，苏文宸也就给侯国忠一个人，往市里交了推荐干部的申请。 对苏文宸来说，其他人目前也没有做让，他觉得应该破格提拔的功劳。 而场里现在，还有好几个部门都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就像人事科，其实是他自己兼任的科长，宣传科那边则是韩阳兼任的。 生产科和技术科目前都由侯国忠管着，保安科和后勤则是苗远现在兼着。 对苏文宸来说，这种兼任的方式绝对不能长时间持续下去，不然时间长了，还真容易弄成尾大不掉。 苏文宸也决定趁这个机会，让市里调一批人下来。 把鸡场这边各部门的责任体系，重新的梳理了一番，也不能总是这样一人身兼数职。 “书记，我们鸡场这边确实还有点小困难。” “现在鸡场这边几个领导都是一人身兼数职，前面鸡场初建还行，这以后越来越忙的，我怕大家坚持不住啊！” “所以也希望市里能支援几个人，毕竟我们鸡场内部的人成长起来也需要时间。” 李书记听到苏文宸这话，陷入短暂的沉思。 他想起前段时间，宋平文找他想要换个地方。 虽然石泉那边他没搞起来，不过考虑到当时对方主动请缨，要下去解决难题，他还是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 所以宋平文走后，谁去接手石泉那边，一直都没有好的人选。 明摆着这就是一个烂摊子，机关这边都不愿意去。 倒是可以从其他县里调人过去，但是这啥都不懂的人过去，说不定还不如宋平文呢。 所以他前面的想法，就是把石泉的副场长提上来。 毕竟现在市里有蓝水鸡场这边供应鸡蛋，石泉鸡场就不是以前那么不可或缺了。 在他看来对方能搞好最好，搞不好也没办法，反正市里也不会往里面继续投资源了。 而现在既然蓝水鸡场那边缺人，就直接让蓝水把石泉那边合并了算了。 因为现在石泉那边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不然再让他们自己搞下去，最后还能不能剩下东西都不一定了。 想到这，他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你们蓝水鸡场这边缺人，明年还要扩大规模，你觉得直接把石泉合并怎么样？” 苏文宸听到这里，眨了眨眼，有点懵逼。 啥情况？ 他们合并石泉鸡场？ 一开始苏文宸还以为李书记在开玩笑呢，可是看对方的表情完全不像。 不过仔细一思考，他大概也知道对方的想法。 毕竟现在石泉那边虽然不算是绝对的负资产，但是也不算啥好产业了。 特别是账上连钱都没有，而且他听说最后罗岩还是没有耗得过宋场长，石泉今年的任务，还是挪到明年去了。 不过对苏文宸来说，合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谁合并谁，可是得提前说好。 而且宋平文他是绝对不要的，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对方要是合并过来，他可不想天天跟对方斗智斗勇。 所以试探性的问道。 “李书记，这合并石泉那边的宋场长能同意？而且这到时候他怎么安排？” “另外石泉那边肯定也有人不会同意的吧！毕竟我们一个新建的鸡场合并他们。” 李书记自然明白苏文宸的意思。 “你放心，宋平文我会调走，合并后，石泉那边你不要的刺头，我直接给你调走，我就一个要求，尽快恢复生产。” 第168章 啧啧，火龙烧仓！ 在回鸡场的路上，苏文宸在车里一直陷入沉思。 因为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合并石泉鸡场。 主要是后面李书记给的诱惑太大了，一个是把宋平文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第二个则是合并后成立蓝水畜牧场，正式成为市属的科级单位，他也可以趁机进一步，提升为行政17级。 对应后世就是从副科转正了。 对苏文宸来说，第一个还好，第二个诱惑可就大了。 因为以前他们只是一家养鸡场，后面如果要开设分场和增加其他养殖物种，都是要跟上面申请的。 虽然一般不会拒绝，可是还是没有自己做主舒服。 特别是明年利润还可以直接留下的时候。 一旦提前升格成为畜牧场，那么养什么就自己说话算了，只要每年核算的时候能过的去就可以了。 所以苏文宸还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本来他想着等白猪的猪种借种回来，培育出适合本土生长的快速出栏的猪种后。 在趁机申请建立养猪场，然后在想办法升格成畜牧场呢。 这也是他前面跟李书记说的鸡场的明年的规划，毕竟单位晋升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他这个一把手点头才行的。 对方不点头，那么这个流程怎么也走不下去的。 本来他只是想让李书记提前有个心里准备，等明年猪种培育好，那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推进下去。 只是没想到，宋场长又给了他一个助攻！果然不愧是他亲自钦点的送场长啊！ 苏文宸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准备提前撤，这一下石泉这个烂摊子就没人愿意接手了。 当然苏文宸也知道，肯定不至于到无人愿意接受的地步。 只是市里面有能力的人，都不愿意去，那些愿意去的，市里又觉得都不靠谱。 就比如苏文宸，如果当初他不把大队养鸡场做起来，其实蓝水鸡场的场长他也当不上。 说白了，你都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人家凭什么用你呢？ 对于李书记来说也是，相比于从石泉再提拔一个也不知道行不行的副手上来，不如就直接让他觉得可以的苏文宸直接合并了。 毕竟蓝水那边冬天的产蛋率，都能维持在跟夏季差不了多少的程度。 对苏文宸来说，石泉那边内部肯定问题很多，不然不至于上去一个场长都毫无办法。 就连宋平文也一样，看似别人都听话，但是实际上水下究竟什么样，恐怕对方也未必清楚。 不过也可能是清楚了，所以就不想待在那里了？ 苏文宸也不了解具体原因，不过好在，侯国忠和苗远都是那边排挤出来的。 他觉得，两人应该知道一些那边的内部消息，总不至于是两眼一抹黑。 蓝水鸡场。 苏文宸的办公室内。 他正在手里拿着一个火钩子，捅咕炉子里的煤块。 让其燃烧的更充分一些。 而炉子的四角还摆了几个小点的土豆，地瓜，芋头。 没一会儿，随着韩阳带着场里几个部门负责人都进来之后。 苏文宸指了指炉子边上的小板凳。 “都坐，这天气就不去会议室挨冻了，围在这开个简单的小会吧！” 听到苏文宸轻松的语气，其余人都松了口气，毕竟早上事发突然，几人都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呢。 现在看着苏文宸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最起码对他们鸡场来说肯定没啥影响。 韩阳最先说道。 “场长，市里那边没出问题吧！后面鸡蛋还要送过去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跟咱们这边没啥关系，是供销社那边的事情，鸡蛋他们今天一次性都拉走了，年前也不用给那边留了，剩下的咱们用来场里职工当做福利就行。” 说着苏文宸放下手里的火钩，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转过身颇为认真的看着几人说道。 “今天去市里，还有别的事情，去给市里送蔬菜的时候，跟李书记聊了几句，他的意思是咱们蓝水鸡场，看看能不能合并石泉鸡场，只要能让那边尽快恢复生产，他会尽力支持我们。” 听到苏文宸这话，韩阳立刻惊喜的说道。 “这是好事啊！场长。” “只要能合并石泉那边，咱们就可以直接成立一家分场了，我听说那边占地可比我们这边要大的多。” 随后有些迟疑的说道。 “就是，这个合并了，以后听谁的啊？毕竟我听说石泉新任的场长可是市里派下来的，级别好像比咱们高啊！” “不能是咱们合并他们，然后让他们过来领导我们吧！” 苏文宸摆了摆手。 “这个不用担心，李书记承诺，合并期间石泉那边的人，听咱们安排，我们不要的人，他会调到别的地方去。” “而且只要完成合并，我们单位也可以提一级，成立蓝水畜牧场。” 对苏文宸来说，李书记给的这根胡萝卜还是挺香的，毕竟升官嘛！谁不愿意。 不然他不会去接手这个烂摊子。 对苏文宸来说，他其实不担心人员什么的，而且担心有什么隐藏的大窟窿，一旦不知道的话，这最后接手了可是得他往里填的。 而且现在他就知道一个窟窿，石泉鸡场今年的剩余的任务指标已经挪到明年去了。 不过这个窟窿对他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因为石泉以前一年也就十万斤鸡蛋的任务，再加上今年已经完成了一小半。 明年只要按照他的想法，石泉鸡场自己就能填平这个窟窿，可是这只是他知道的。 还有没有他不知道的呢？ 所以不搞清楚，苏文宸肯定不会贸然去接手的。 毕竟石泉那边都运行多年了，内里肯定也是一本烂的不能再烂的烂账，不理清楚这本烂账，这摊子可没有那么好接。 苏文宸也清楚，李书记的胡萝卜哪里是那么好吃的，真要是特别轻松还能等着他？早一大堆人抢着来了。 别的不说，作为同样级别的养鸡场，他们蓝水鸡场这边要是要换场长了，绝对就是一堆人抢着要过来。 韩阳不太清楚石泉那边的内情，所以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他第一反应就是好事。 毕竟企业单位提升级别，这可比个人晋升要难多了。 只有规模到达一定程度，且经过上级审批觉得，确实很有必要才会得到允许。 毕竟一旦单位级别提升，往往该单位大多数主要领导都相应的提半级或者是一级。 当然这事也不一定，但是他觉得，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韩阳看了看有些皱眉的侯国忠，还有沉默不语的苗远，跟边上一脸喜色的冯国良形成鲜明的对比。 韩阳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人。 “你俩怎么这副表情？不会对那边还有感情，所以舍不得吧！” “这合并过来又不是取消了，最多也就把人换一换，名字改成石泉分场，其他的也不会变太多啊！” 听到韩阳这话，苗远摇了摇头。 “场长，韩副场长，是如果合并的话，石泉那边情况有些复杂，具体情况你们问老侯吧！我们两个也是因为这事被赶出来的。” 说完后有些叹气。 苗远知道，大概率宋场长也放弃了，不然市里不会让他们出面合并石泉那边。 当年岚市最风光的养殖场，现在居然到了要被新建的蓝水鸡场合并，才能活下去的地步了。 听到苗远这话，苏文宸和韩阳全都扭头看向侯国忠。 侯国忠看到苗远把事情，直接推给自己。 直接冷哼一声。 “要我说，石泉鸡场现在就活该落到这种地步。” 苏文宸听到这话，眼神闪烁了一下。 “老侯，详细说说，那边究竟有什么内情，毕竟合并了，我可不想咱们鸡场帮他们往里填窟窿。” 侯国忠听到这话，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他现在早就不是石泉那边的人了。 “其实石泉那边别的问题都不大，最大的问题其实是饲料的问题。” “我现在觉得，现在石泉这个样子也都是饲料的问题。” 说着看向苏文宸。 “我也是从场长你们大队那边回去之后，看到你们大队的鸡饲料配比非常合理，所以我就突发奇想的调整一下当时石泉那边的鸡饲料的配比。” “结果却意外发现，料库里的饲料全都不是按照要求配出来的饲料，都是渗了沙子的那种。” 苏文宸皱了皱眉。 “渗沙子？你的意思是石泉那边在饲料上偷工减料？” “不过鸡偶尔食用一些沙子应该问题不大吧！” 侯国忠冷笑的看了一眼苗远，摇了摇头。 “要是偷工减料就好了，当时我抓了一把，里面接近一半都是沙子，剩下的也都是麸皮和豆粕，玉米只占很少。” “就这种饲料，两万只鸡能活下来六千也算它们命大了。” “我当时就怀疑饲料被换怕是早就开始了，只是我当时气愤的去找他，老苗当时不让我查。” “而且我在石泉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技术员，就算想查也没人听我的，后来场长你邀请我，我自然也不想留在那边了。” “至于被换的饲料去哪里了，我就不清楚了。” 苏文宸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苗远。 他是比较相信侯国忠的话的，因为对方跟苗远，都是从建场之初就在石泉，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技术员。 显然侯国忠不是单独的让宋场长不待见，应该每一任领导都不怎么待见对方。 不然没道理苗远都混到科长的位子了，他还是一个技术员。 这种情况下，就算石泉真的倒卖用来制作饲料的粮食，大概率也不会拉对方下水。 反倒是苗远，对方当时作为石泉鸡场后勤科的科长，是一个对方怎么也绕不过去的槛。 那么苗远有没有参与？或者说参与了多少呢。 甚至不光苏文宸这么想。 听到侯国忠说完之后，韩阳也有些狐疑的看着苗远。 “苗科长？你不解释解释？” 苗远苦笑一声，他就知道这事得把他扯出来。 “老侯不是都说了吗？石泉那边最大问题就是倒卖用来喂鸡的粮食，然后在往饲料里渗入沙子。” “很多鸡生病也是因为食用过多沙子导致的。” 苏文宸揉了揉眉心，有些质疑道。 “这么大批量渗沙子，就没有人察觉？宋平文也知道？” 苏文宸虽然觉得宋场长，可能是也不是啥好人，但是应该不至于干这种事情吧！ 毕竟对方作为领导身边人，没吃过猪肉，也应该见过猪跑吧！ 在这方面捞钱，很容易就被查出来！ 而且这鸡死了，对方每年都完不成任务，这样没办法跟领导交代啊！ 钱跟前途相比，苏文宸相信宋平文应该是知道那个轻重的。 听到苏文宸的问题，苗远摇了摇头。 “宋场长不知道，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可能是在机关呆久了，还不如前面的几任场长呢。” “反正离开之前，他就只去了两次鸡舍，去的也都是老侯他们以前待的那几个鸡舍。” “在我走之前，石泉那边也就那两个鸡舍的六千多只鸡还活着，剩下的基本都陆续病死了。” 苏文宸嗤笑一声。 “病死？还是被病死的？” “那每年的任务怎么办？都像宋平文一样往后挪？” 苗远摇了摇头。 “前几任场长哪有跟市计委谈话的本事，一场鸡瘟下来，自然就没有办法完成任务了。” “反正饲料都被鸡吃了，鸡也得鸡瘟死了，找也没地找去。” 听到苗远这话，就连侯国忠都瞪大了双眼。 “你的意思是石泉前几年频繁的鸡瘟，都是你们故意搞出来的？” “这就难怪了，这消毒都不知道消了多少遍了，还是能持续不断的复发，结果鸡来到坪村这边一下子，一点病也没有了。” 苗远立刻摆了摆手。 “我可没参与，都是钱副场长那帮人搞得，我也是被宋场长安排成后勤科科长之后才慢慢接触到的。” 侯国忠冷哼一声。 “哼，你也不啥好东西，知道了也不提醒一下那个宋平文，人家好歹一来就提拔了你。” “你就看着那个大傻子往里跳啊！” 苗远苦笑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我也没有办法啊！宋场长一来钱副场长就靠过去了，我就算说了他也得信啊！” “我已经暗地里提醒他好几次，去下面鸡舍和料仓多去转转了，” “他不听，我也没办法啊！” 苏文宸点点头。 如果苗远没有撒谎的话，他到是理解对方的做法。 毕竟在不知道新来的领导到底啥作风的情况下，傻乎乎的把东西都交出去，很有可能会害了自己。 最多就是暗地里提示一下，如果是有心人应该会发现，不是有心人的话，那说了也等于白说。 苗远跟老侯不一样，对方是那种极其谨慎的人。 这种人，除非局势明朗不然不会主动出面的。 而且现在要不是对方人都不在石泉鸡场了，苏文宸估计苗远还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毕竟万一新来的领导没弄过对方，领导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留在鸡场那可就得遭老罪了。 苗远有家有小的，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地步。 不过听到苗远的诉说，苏文宸也明白了石泉那边大概的问题。 “啧啧，火龙烧仓！” “呵，什么地方也能见到啊！” 第169章 场长你放心，我不怕累！ 听到苏文宸略带嘲讽的口气。 韩阳也点点头说道。 “这个石泉那边的副场长还挺有头脑的，一场鸡瘟死无对证了，只是场长，咱们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合并！” “而且这石泉那边仓库里的粮食都卖了，如果我们接手的话，是不是需要从我们县这边调饲料过去？” 苏文宸沉思了片刻。 “合并还是要合并的，不过这种人要过来干嘛？给我们也来一个人造鸡瘟？还是说你也想学学火龙烧仓的本事？” 虽然苏文宸不觉得也有人能在蓝水鸡场，也就是他眼皮底下玩这招，可是苏文宸还是要时不时的提醒一下。 另一边听到苏文宸的话。 韩阳赶紧摇头。 “场长，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再说咱们鸡场我主管的都是宣传和场办这边，饲料仓库和鸡舍的生产我都管不到，想用也没办法啊。” 苏文宸斜眼瞅了对方一眼。 “怎么？你要是管着仓库和鸡舍？还真准备这么玩？” 韩阳顿时语塞，讪讪道。 “这我哪敢啊！再说咱们鸡场有什么事情能逃出场长你的掌控。” 苏文宸想了想，直接对苗远和侯国忠说道。 “这样，老苗你和老侯写一封举报信，我亲自去交到市里。” “对了，写完之后，让家里老小都搬来这边吧！正好也快过年了，场里的生活区虽然不如石泉那边，可是基本的该有的也有。” “年后场里就要开始建第一批房子了，所以提前过来适应一下也不错。” 苏文宸让苗远和侯国忠把家人搬过来，也是想要消除对方的顾虑。 毕竟不管最后成不成的，石泉鸡场怎么也影响不到他们蓝水鸡场，对两人的前途也不会产生影响。 听到苏文宸这话。 苗远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最怕的就是苏文宸什么都不管，只让他自己单独出面举报。 而且他以前跟钱副场长，关系也不错，应该说他跟石泉大部分关系都不错。 所以真让他举报，他其实不太愿意。 当然作为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他是知道大小王的。 没办法。 在啥山头唱啥歌，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不然也不会在后勤科待了半年多，都一直默不作声了。 而且他也知道，举报信由苏文宸交上去的那一刻，自己也会受到一定影响。 毕竟你不出声也算间接帮凶了。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吱声也不行了，因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苗远清楚，苏文宸可比宋场长精明多了。 石泉那边想要糊弄这一位是不可能的，而且也都是能单独跟书记说话的存在。 苗远心里清楚，石泉那边最怕的，就是苏文宸和宋平文这种带着尚方宝剑下来的。 因为这种双方差得太远，很难有拉扯的空间。 如果是宋场长那种长年待在机关里的还好，这种人一般对详细业务不太了解，要稍微好糊弄一些。 可是一旦碰到苏文宸这种了解行业底细的人，那就有点难搞了。 不过这跟他们现在关系不大，他也只能祝老朋友们好运了。 参与不深或许能活，参与深的话，怕是一个也跑不了。 另一边的侯国忠则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别说他跟其他人关系都一般，就是关系好，他也不会为这些人惋惜。 “行，场长，我现在就去写，最好把那群狗东西都抓起来枪毙，一个个好日子过够了，居然为了倒卖粮食赚那点钱，霍霍死了多少只鸡。” 说到这侯国忠还有些心疼。 “这是平白损失了多少鸡蛋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倒是笑着说道。 “石泉那边要是没问题，说不定我们蓝水鸡场也没有那么快能起来呢。” “对了，等回去之后，老侯你记得通知今年选出来的优秀职工，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带他们跟我一起过去。” “那边的职工，在合并之后，全部都要经过重新培训再上岗。” 听到苏文宸这话。 苗远有些迟疑的说道。 “场长，那边都是老工人，这样重新培训会不会有意见？” 苏文宸摆了摆手。 “那些不想参加重新培训职工，可以选择主动辞职。” “老侯，到时候就按照我们鸡场的标准，如果培训后饲养员达不到标准的就调去专门清理鸡粪，如果清理鸡粪不合格就调去堆肥。” “如果连堆肥都不好好干，就直接回培训班待着，培训期间只管饭不发工资。” 对苏文宸来说，这个时候虽然不能无故辞退职工，可是对于那种偷奸耍滑的，他也不会养着对方，想合并过来当大爷肯定是不可能的。 反正一顿饭，鸡场肯定是管的起的，毕竟这个时候没有待岗这种概念。 不然直接打发回去，连饭都不用管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侯国忠赞成的点点头。 “石泉鸡场那边的职工是得培训一下，我上次回去就提议按照当时你们大队那边的管理方式。” “结果一个个都嫌累，确实该好好培训一下了，说实话我觉得咱们后面招的这些年轻人，可比石泉那边的那群老娘们容易教多了。” 看到侯国忠都这么说，苗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苏文宸也转头对韩阳说道。 “老韩，后面的石泉鸡场，整顿完之后，怕是那边你要过去先管着了。” 毕竟对苏文宸来说，他又不会分身术，所以目前他肯定还是要顾着蓝水这边。 所以在恢复期，让韩阳过去管着应该没问题。 毕竟现在他们鸡场能用的人也没有多少。 苗远的话，苏文宸肯定不放心对方去那边的，倒不是怕别的，而是怕对方心软。 侯国忠这边苏文宸看样子对方，估计不会心软，可是对方的性格太硬了。 真当一把手，容易跟当地部门起冲突，也不适合。 所以苏文宸算来算去，也只有韩阳能过去了。 毕竟他去沪市那一个月，蓝水鸡场也没有出现任何事情，对方跟县里的关系维持的也不错。 对于对方过去苏文宸还是比较放心的。 另一边，听到苏文宸这话。 韩阳仿佛被一个馅饼砸中一般。 用手指了指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 “场长，你说到时候我过去管石泉鸡场？” 苏文宸挑了挑眉。 “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市里已经说了，年后就有新的同事下来帮大家分担工作了，到时候你们这种一人兼好几个职位的情况会得到极大的改善，大家也不用这么累了。” “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到时候我让新过来的同志，去石泉那边也行。” 韩阳连连摆手，激动的说道。 “不不不，场长我愿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我就是太激动了。” “场长你放心，我不怕累！我一定管好石泉鸡场那边。” 对韩阳来说，这机会简直是求之不得，单独负责一个分场，跟他之前只能管宣传和场办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特别是听到苏文宸后面还说，年后市里还有同事下来，帮他们分担工作。 韩阳觉得那更得去石泉那边了，毕竟谁当领导，也不想别人帮自己分担工作吧！ 他本来就只管宣传和场办了，这留在蓝水这边，要是再给他拿走一个部门，这也太惨了。 还是去石泉那边好，另外韩阳觉得越累越好，他一点也不怕累，就算场长把蓝水这边也一并给他管他也不嫌累。 苏文宸自然知道对方想法，不过现在没人可以用，就先让对方顶上了。 至于以后面要不要换人，到时候就看对方做的怎么样了。 伴随着炉子上烧着的水壶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文宸刚把水壶拎下来，韩阳就可以去桌子上把暖水瓶取了过来。 随后就想要接过苏文宸手里的水壶。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我都说完了，你们还有事吗？没事就忙你们自己的吧！”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几个人心思复杂的走出苏文宸的办公室。 显然除了韩阳，其他几个人都沉浸在苏文宸最后轻描淡写说的事情上。 有新同事来分担工作，这对其他几个人的影响，可比什么石泉鸡场大多了。 毕竟石泉那边是好是坏，对他们影响其实极其有限，可是新同事这边，一下来是要分担他们各自手里的权利的。 虽然知道这种一人兼数职的日子不会太长。 可是谁还会嫌弃自己手里权利多呢。 现在苏文宸都通知了，几人也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也都没有出声，只能自己回去消化了。 苏文宸也知道这事对几个人影响最大，所以才留在最后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间。 苏文宸发现都没有人来找他，试图劝他出面让市里不要派人过来。 对于这一点苏文宸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最起码代表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傻子。 下了班之后。 苏文宸顶着呼啸的寒风，一步一趋的往村里走去。 期间带起地上的点点积雪，恰好透过衣领的缝隙落在苏文宸的脖颈，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随口吐槽起来。 “嘶——！” “这破天气，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得冻死人啊！” “不行，明年场里的住房得快点修了！” 虽然鸡场距离他家不远，可是他也不想天天迎风冒雪。 特别是冬天这种时候，每天早上这段路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至于为什么不骑自行车。 对苏文宸来说，这玩意骑上风更大也更冷，距离不远的话真不如不骑。 刚走到大队附近。 苏文宸还没等进村，就发现在村子的边缘，搭建了几亩大棚位置此时外面围了一圈的人。 一群人围着拖拉机，正在给车斗里的草帘往下搬。 由于在市供销社那边，苏文宸就跟大队这边的拖拉机分开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反季节蔬菜卖的怎么样了。 见到这种情景，苏文宸立刻揣着袖子，沿着小路朝着那几亩大棚走了过去。 苏文宸刚走过去，就听到李国栋那个大嗓门在那里炫耀起来。 “我跟你们说，市里人就是有钱，你们知道咱们这批蔬菜卖多少钱一斤？” “多少钱？两毛？” 李国栋得意摆了摆手。 “你们也太看不起人家市里的人了。” 说着深处三个手指头。 “人家供销社的社长，开口就是三毛钱一斤！” “三毛钱！那我们这两个棚加起来总共得有小一万斤了吧！这不是说光着两亩多的菜地几个月就赚了三千块钱了。” 李国栋摇了摇头。 “还不止呢，经过我跟小姜支书的据理力争，最后定价是四毛钱一斤。” 周围人听到这话，有人立刻停下手里的活，细细算了一番后。 直接惊呼道。 “四毛钱一斤，这么算下来一亩地就两千多块钱看？那以后我们都种这个岂不是发了！” “我家也有两分地呢，这么说以后我一年光种菜也能卖几百块钱？” 李国栋翻了个白眼。 “你们想啥好事呢？有这好事轮得到你们啊！还我们都种这个岂不是发了，还有那些你们自己菜地也想种的，你们现在回去你们自家地里种一个给我看看。” “不用这个塑料膜能种出来我算你本事大！” 听李国栋这么一说，周围有人反应过来。 “对哦，这没有这个什么塑料膜也种不出来！” 恰好这个时候，李国栋也看到走过来的苏文宸。 立刻放下手上的草帘子，径直从车斗里跳下来。 兴奋的走到苏文宸面前。 “阿宸，你来了，你猜我们今天这菜卖了多少钱一斤。” 苏文宸看着李国栋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一副小孩样来跟自己炫耀。 他小孩啊！ 还猜！ 直接笑着说道。 “四毛钱一斤是吧！国栋叔，刚才我过来的时候都听到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李国栋瞬间失去了炫耀的兴致。 朝着苏文宸摆了摆手。 “怎么都听到了啊！真没劲，你是来找小姜支书的吧！她在大棚里面呢！” “今天多亏了她呢，不然我们都不敢跟市里的供销社讲价。”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国栋叔你忙，我进去看看。” 在苏文宸刚走，周围就有人围上李国栋。 “老李，你刚才不是说你和小姜支书一起，跟供销社社长讨价还价的吗？” “怎么说辞还不一样呢？合着你刚才唬我们啊。” “就是，原来是来虚领功劳啊！” 李国栋冷哼一声。 “哼，什么叫我虚领功劳，我跟你们说我往那里一站就是功劳。” “而且这筐子我一个人就能抬一筐，你们行吗？” “还说我虚领功劳，你明天先搬一个给我看看。” 第170章 生气了？那我回去奖励一下你 苏文宸听着后面几人的聊天，摇了摇头掀开大棚外面的草帘子。 进去的瞬间。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跟外面呼啸的狂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由于临近晚上，顶上已经盖上了厚厚的草帘。 所以即使外面没有天黑，里面也有些昏暗。 不过大棚的上方，亮着一盏盏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灯泡。 虽然不如他们鸡舍内的那种大功率灯泡亮，可是照明也绰绰有余了。 此时靠近入口的这边，都已经被清空了。 除了韭菜还可以割第二茬，其他的连藤蔓都已经被清理出来了。 苏文宸沿着路走进去。 看着姜梨正带着人，在清理白天采摘完毕后，残留的藤叶。 “还忙活着呢，外面天都快黑了，等明天再弄吧！” 姜梨看着苏文宸揣着衣袖走进来，也摘下手套走了过来说道。 “阿宸，你怎么过来了。” 苏文宸走过去，握了握姜梨的小手，发现倒也没有冰凉，似乎是刚才干过活的缘故，比自己的手还要暖和一点。 “我这不是下班了，看你们这边还没散，就来看看什么情况嘛！” 感受到苏文宸的动作，虽然心里很高兴，可是在外面，她还是比较矜持的。 俏目瞪了苏文宸一眼。 “上来就拉拉扯扯的，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苏文宸直接昂首道。 “谁会看笑话，周围都是自己人，是不是栓柱！” 听到苏文宸的话，负责管理这间大棚的马拴柱，也十分有眼力劲的说道。 “支书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边大棚也收拾差不多了，你跟苏场长回去就可以了。” “而且这种粗活以后我们来干就行了，而且要不是你的话，恐怕就只能卖三毛钱了。” 姜梨听到这话，先是看一眼外面，直接说道。 “拴柱，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剩下的这点明天再清理就行。” 随后看了一眼苏文宸。 心上人在边上，姜梨也确实没有心思继续留在这边干活了。 “好的支书，我收收尾就回去。” 回去的路上。 苏文宸看着穿着灰扑扑的大厚棉衣的姜梨，跟之前他在早市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穿着白衬衣，长相明亮的姜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这个看起来是真像他们本地长大的土丫头。 似乎感受到苏文宸的不友好的目光。 姜梨咧着小虎牙说道。 “你什么眼神，为什么我从你眼神里看到了冒犯！” 苏文宸：“.” 不过他还是连连摇头。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这身打扮有点太接地气了，不像是我们的大队领导。” 姜梨翻了个白眼。 “有病，咋地，大队领导就得把呢子大衣穿出来干活呗！你见过谁干活穿那么贵的衣服！” 苏文宸听到这里，立刻说道。 “也是，不过大棚那边也用不着你亲自干啊！” “那么一堆人呢，别的不说干农活你还真不如他们。” 姜梨听到这话，回过头，看了一眼还隐约能看见灯光的大棚。 “这不是要走了，体验体验嘛！” “毕竟在这边奋斗了半年多，这突然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苏文宸有些意外道。 “公社下通知了？让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姜梨点点头。 “通知了，年前交接好工作，初三去公社报到，主要是负责公社的下乡知青安置和副业开发这一块。” “前段时间日报，引述了一篇文章，城里的知青没办法再拖不下去了，年过完就得全部下来了。” 苏文宸倒是知道这个情况。 “那你这个工作怕是不好干，刚下来正好赶上春耕，咱们大队还好，现在有了拖拉机，翻地基本机器翻就行。” “以前我们大队春耕的时候，前面的这段时间，有时候化冻都没有化干净，用锄头翻地那可遭老罪了，一锄头下去，地上就一个小印子。” 姜梨也知道，这批人不好安排，毕竟她自己这段时间就尝试过干农活。 “所以贺书记把副业开发这一块也安排给我了，希望我能通过这些来自大城市的知青，尽量的发掘我们公社自己的副业。” “你们鸡场不就在岚市招了批准备下乡的知青当工人嘛？听说有几个为了洗澡合伙改造了一个大澡堂出来。” “我跟兰姨去洗的时候，觉得还不错，就是再便宜点就好了。”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你当我们的煤是免费的啊！你信不信我要是说免费，就是县里都有人愿意花费几个小时的走路时间过来洗？” “到时候怕是澡堂里面站都站不下了。” 苏文宸十分清楚，这个年代乡下对于资源的缺乏。 你要是敢免费，那就得做好被薅秃的准备。 姜梨也知道苏文宸说的有道理。 “那倒也是，对了你觉得在其他大队开养鸡场有可行性吗？” 苏文宸听到这话一愣，有些诧异道。 “你不会打算让其他大队也都养鸡吧！” 姜梨点了点脑袋。 “你觉得可以吗？因为我调查了一下发展其他副业难度都很大。” “至于工业相关的我更是一点头绪没有，其实我一开始瞄准的是蚯蚓的。” “结果我去问了你二哥才发现，蚯蚓这东西长这么快这么肥，是需要混合喂养发酵过的粪肥的。” “你二哥说，单独光喂泥土，蚯蚓长得慢不说，还特别容易因为营养不良出现各种问题。” “而公社其他大队可没有咱们大队这么多产业。” “最后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其他办法，最后觉得他们只能学着咱们大队发展，阿宸我这个公社副主任是不是很不合格啊！” 苏文宸看着有些灰心的姜梨。 径直把对方冰冷的小手揣到他的兜里，随后安慰道。 “说什么呢！谁都是慢慢来的，而且作为领导主要还是要选择意见，至于给出意见这种事情，有的人来干，咱们国家从来就不缺有想法的聪明人。” “你需要做的就是分辨他们给出信息的真假，和具体意见的可行性有多少。” “不过如果你打算也发展养鸡行业，我其实不太推荐。” “一个现在边上就是我们养鸡场，鸡蛋一块钱的高价估计最多就只能维持在年底这几天。” “等明年我们鸡场产量上来，价格估计得大幅度下滑，就算要腰斩也是有可能的。” “因为五六毛钱，才是以前年份的正常价格。” “另外现在很多生产大队副业经营的都不行，还一个劲往自己兜里划拉工分，我听说不少生产队都选择自己小队独立合算工分了。” 姜梨叹了口气。 “是啊，我去开会的时候，贺书记跟我说过了，咱们公社除了咱们坪村和边上的双沟大队，还有虎林大队，其他大队都转变成，以各个生产队为主的独立核算了。” 苏文宸点点头。 “这种方式有好有坏，好处是每个生产队基本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干多少活，有多少工分，基本社员们心里都有数。” “大队领导基本没有办法从里面做手脚了，坏处也很明显，分了家自然就不如一开始那么团结了。” “这样跟外面谈判的时候，话语权也会相应的降低。” “就比如你们几天去市里卖菜，如果今天是几个人扛着扁担挑着去卖菜的，你觉得对方能给你们什么价格。” “我估计能给你们两毛钱都算他有良心的。” 听到这话，姜梨捂嘴笑道。 “谁说的，人家一开始可就给我们开价三毛钱了呢！”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那是你们跟我们一起过去的，占我们光了好吧！” “不然他们市供销社哪有那么好说话，还能一斤只赚一毛钱？对半赚那都是对你们的恩赐了。” “所以说，你们这种社队产业规模越大，议价能力才越大，其实就算是我们国营单位也一样。” 姜梨也知道苏文宸说的有道理。 “那怎么办？如果不以大队为单位的话，养鸡场也建不起来啊！” “每个生产队单独建的话，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喂鸡，特别是如果明年鸡蛋真的降价了，那冒这么大的风险还真不太划算了。” 苏文宸点点头。 “所以我不推荐你往这方面用功夫，而且你在其他大队也没有咱们大队的号召力，让他们冒着风险用粮食养出来的鸡，鸡蛋一旦卖不上今年这种高价，对你其实是不太利的。” “你如果以公社为单位推广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兔子。” 听到这话，姜梨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兔子？这东西虽然繁殖比较快，可是价格也不高吧！我记得在早市看到过，有社员卖抓到的野兔，好像才五毛钱一斤，比猪肉鸡肉可便宜不少呢。” “一只三五斤重的兔子，一般也就一两块钱。”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谁跟你说养肉兔了！我说的是皮兔和毛兔。” 姜梨有些不解。 “皮兔和毛兔？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苏文宸得意的笑道。 “那肯定啊，这东西现在比较小众，知道的人不多，我还是在沪市跟那边的副场长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的。” “他们南方那边现在些地方专门饲养一种长毛兔，专门用来剪毛一斤差不多十五块钱呢。” 其实别说姜梨了，就算苏文宸自己一开始也不知道兔子居然还分好几个种类。 毕竟不是相关行业的，谁会去关注这种信息。 这还是后世信息发达的时候。 更别说现在这个信息比较闭塞，连出门都需要介绍信的年代了。 大多数人除了日常见到的东西，对于很多东西都处于认知之外。 姜梨则被这个价钱吓了一跳。 “十五块一斤？那岂不是发财了？”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你想啥呢，你以为跟羊一样，一只一年能剪出十斤二十斤的羊毛啊！” “那玩意一年最多剪一斤左右的兔毛，不过这种毛兔一般比较适合在南方养殖，因为可以一年四季剪毛。” “咱们这边养的话，还是养殖皮兔比较好，特别是冬天寒冷，可以长出比较优质的皮毛，质量也会更好。” “根据当时前进老哥的说道，沪市的一些皮革制品厂的回收价格，普通的野兔和养殖肉兔毛皮，按照品相一般三块到五块钱不等，这种优质的獭兔皮价格能达到五至十块钱。” “不过那边毕竟现在是国家的轻工业中心，价格肯定是最高的，我听说沪市棉纺厂和毛纺厂都排序到二十多号的分厂了呢！” “咱们这边价格应该达不到那种程度，不过最低也就便宜一两块钱，如果价格真的太低了，大不了就亲自派人去沪市找销路呗！” “你还怕东西烂在手里啊！” “而且咱们公社后面养殖獭兔，一旦形成看一定规模之后，你这边还可以咱们公社自己的皮革厂，自己硝制皮革，这硝制好的价格最起码要增加三分之一。” “如果在想办法跟市纺织搭上线，制作成成品的皮草大衣或者是帽子，围脖，手套这类的成品服饰，那个价格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还有兔肉，到时候也可以深加工一下，弄成兔肉罐头之类的，虽然可能价格比不上猪肉罐头，可是也能增加不少收入，咱们公社也能增加不少工作岗位。” “而且好歹是肉，也便宜不到哪里去，甚至就算是兔头也不能放过，可以找些大厨研发出专门兔头菜式。” “你别说这天气要是吃一个麻辣兔头，还真挺不错的！” 说着，苏文宸砸了咂嘴，他想起以前在川市吃过的麻辣兔头了，卤的麻辣鲜香，这天气吃一个，直接浑身冒汗。 不过想了想，苏文宸觉得这个时候，大概率还没有这道菜。 另一边听着苏文宸的诉说，姜梨满目含情的看着眼前的心上人。 身体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颤抖。 不过不是冻得，而是兴奋的！ 她没想到，原本只是随意的一次商量，苏文宸居然能给她一份这么大的礼物。 毕竟从选种到价格，还有销路和后面发展方向和各种分加工，可以说她只要稳稳的完成这份蓝图。 就完全不用担心前途的事情。 如果真能跟市纺织搭上线，推动建立皮草服饰制品厂，那么别说公社了。 怕是得一步走进县里，还得是那种重要职位。 苏文宸这边似乎也感受到了。 “你怎么了，是太冷了吗？那你靠过来。” 听到苏文宸安慰的话语，姜梨一把抱了过去。 “苏文宸你真好。” “不过我不冷，不光不冷，我现在心里很热，被你说的特别想要大干一场！” “本来对于去公社那边，我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现在我已经充满了干劲。” 被突然袭击的苏文宸还有些意外。 毕竟他说的这些，从后世随便提溜出来一个建政高手，都要比他强不少。 不过这个年代的多数人的视野，都还聚集在土地上，在加上信息的闭塞，不少人就算有心想要做点什么。 可是从出生到长大就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自然也不知道该从哪方面着手，这点现在是不如以后的。 不过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难题，以后信息的获取变得简单了。 可是由于信息太多太杂，怎么筛选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就成了每个人要面对的难题。 看着姜梨的样子，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好了，怎么还撒起娇来了，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虽然心里甜蜜蜜的。 嘴上却还是羞道。 “别乱喊，都还没有结婚，被人看见以为你耍流氓呢！” 苏文宸扁了扁嘴。 “刚才有人主动投怀送抱，现在居然还冤枉人家耍流氓，简直没天理了。” 姜梨听到苏文宸提起，她一开始因为激动，而主动做出来的过度行为。 立刻羞恼的说道。 “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让人看见我还怎么在村里待！” 苏文宸一把抱住对方，摇了摇头。 “没事，这破天气，村里谁闲的没事出来乱逛啊。” “而且你不是马上要去公社当副主任了吗？谁敢蛐蛐你，直接给他穿小鞋。”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撅了撅小嘴。 “哼，到时候我第一个给你穿小鞋，还得给你穿绣花鞋。” 苏文宸嘿嘿一笑。 “那你可得努力了，我们马上就要合并石泉那边，到时候我也会在升一级。” “哎呀，某些人刚以为赶上了，结果又拉开距离了。” “姜梨同志看来仍需努力啊！” 姜梨也没想到，本来以为缩短两人之间差距了，毕竟她年后上任，也是行政18级的公社副主任了。 虽然权利可能没有苏文宸高，可是行政级别是一样的了。 没想到，不光是自己在努力，对方走的更快，毕竟越往上走提升的越慢。 不过她也不会放弃，毕竟方向都有了，后面努力发展就是了。 苏文宸看着姜梨不说话，立刻走过去在姜梨耳边小声呓语起来。。 “怎么？生气了？那我回去奖励一下你。” “咱们今晚这样.” “臭流氓，你那是奖励我吗？我看你是奖励你自己。” 第171章 我怎么可能贪污，我连个鸡蛋壳都没有见到过 经过一夜的奖励。 第二天。 苏文宸神清气爽的搭乘大队早上送菜的拖拉机，来到了岚市。 市政府。 书记办公室。 李书记看着苏文宸拿过来两封信，越看脸色越黑，看向另一边站着的宋平文也越来越不善。 看完之后，把手里的信放在桌子上，气愤的看着宋平文。 “胆大包天啊！” “换饲料的事你知道多少？” 虽然他不觉得宋平文敢参与这种事情，但是对方去了半年应该多少察觉到一点吧。 听到李书记这话，宋平文顿时有点懵。 “换饲料？书记换什么饲料？” 李书记皱了皱眉。 “你一点不知道？下去半年多被人耍着玩？” 此时李书记第一次觉得自己看错人了，当时就不应该让对方下去，半年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这是去度假的吗？ 听到李书记这话，宋平文冷汗顿时下来了。 “书记，我.我.我回去就问清楚饲料的事情。” 李书记皱眉的看着对方、 “回去问清楚？你先看看这个！” 说完用手指把桌子上的信推了过去。 随后看向另一边的苏文宸。 “你觉得这信的内容几分真几分假？” 苏文宸想了想。 “我觉得最起码九分真，因为涉及到被替换的饲料数量不小，这种事情就不是一个两个人偷两袋粮食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只要想查，很容易就能查清楚的，所以我觉得苗远和侯国忠两个人说谎的意义不大。” 另一边听着苏文宸的话，看着信上的内容。 宋平文此时后背都是凉的。 他自以为在石泉那边自己说一不二，说什么别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的。 鸡群就算大规模死亡，也是因为得病的原因。 他纯属是因为运气不好。 结果现在告诉他，他从头到尾都在被人当猴子耍。 什么鸡瘟，从一开始就是因为饲料被偷卖了，所以才故意搞出来毁尸灭迹的事情。 所以他在石泉，就是跟二傻子一样，被从上到下都忽悠的团团转？ 特别是想到下来的这段时间，如果真按照上面说的这样，那么石泉那帮子人岂不是真跟看小丑一样看自己？ 他是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钱副场长，居然有这么深的心机啊。 此时的宋平文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自从因为他材料写得好，被提拔进市机关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特别是后来被书记看重，要了过去之后，市里大部分人对他更是非常客气。 现在一个破养鸡场，居然把他当猴子耍。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居然一点没发现。 看着手上这封信，此时宋平文特别希望这上面写的都是假的，这样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办事不力。 还有挽回的地步。 可是一旦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那在领导眼里，他怕是一个蠢货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此时对于写这两封信的人，宋平文也气愤不已。 两个狗东西，知道了不会跟自己说吗？他还能不帮两个人做主吗？ 这下好了，他现在感觉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不行。 特别是听到苏文宸的刚才说的话，他也觉得特别有道理。 只要苗远和侯国忠不是蠢货，就不可能信口胡诌。 不过他还是想要拿到这事的主动权，于是立刻说道。 “书记，这事交给我吧！我回去就调查清楚。” 听到宋平文的请命。 李书记看了对方一眼。 “交给你？你打算回去怎么调查？你在那边有几个可信的人。” 怎么调查？ 这话让宋平文一愣。 “我我.。” 宋平文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他也发现了，他经常见到的，除了财务科傅科长的那条又白又长的大长腿，剩下的基本就两个副场长的面容了。 好像半年多他对下面职工真的不太熟悉。 对于绝大多数职工，他甚至还不如他刚下去的时候，带头反对他搞散养鸡的侯国忠熟悉。 场里的工作也基本都是两个副场长安排，他平时最多也就看看财务和财务科的科长。 毕竟真让他安排，其实他也不懂，所以真让他调查，他好像也就只能两手一摊。 看着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具体内容。 李书记直接看向苏文宸。 “你觉得呢！” 苏文宸想了想直接说道。 “书记，我们合并石泉鸡场市里通知那边了吗？” 李书记摇了摇头。 “这事得翟市长市政那边推动，他去省里出差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就只叫了你们两个内部商量一下。” 苏文宸看向宋平文。 “宋场长，这事你回去说了吗？如果没说的话，市里派人慢慢调查就行了。” 宋平文听到这话，顿时想找个地缝躲进去。 看着李书记和苏文宸的注视。 闷闷的说道。 “说了，我这不是也没想到嘛！” 苏文宸摊了摊手。 “那没办法了，既然别人呃都知道要推动两个鸡场合并，那么就知道一定查账的，肯定会尽快消灭一切证据，然后想办法封口。” 李书记看着苏文宸。 “所以你的意见是？” 苏文宸看了宋平文一眼。 “我的意见怕是要委屈一下宋场，我觉得直接以石泉今年没完成的任务指标为借口就可以。” “就说有人举报宋场可能把今年的任务鸡蛋都贪污了了，然后派人进去挨个控制起来询问就可以了。” “反正他们也确实没完成任务！正好还能让市里其他的产业，都抓一抓生产。” “我可没少听计委的罗主任抱怨，说这两年市里有些厂子都是优先供给计划外的物资。” “直到最后拖不下去了，才会去完成市里给下的任务指标。” “正好也能警醒警醒！”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书记有些意外，毕竟对方也是属于企业系统的。 因为这种事情他也没少听说，其实他也清楚国营工厂跟机关不一样，工厂也可以考虑利润，不然都没钱给工人发工资，更加谈不上发展了。 这种情况下，一般计委安排的订单都是价格极低的，自然不受欢迎了。 所以他对于苏文宸这个意见倒是觉得不错。 另一边的宋平文有点跳脚了。 “我怎么可能贪污，我连个鸡蛋壳都没有见到过。” “而且他们也不会相信你这个借口！” 苏文宸斜了一眼宋平文。 他当然知道石泉鸡场那帮人不会相信，但是这也不是给他们看的。 而是给市里其他产业看的。 市里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派人控制各个产业的领导，不然这样谁还敢干活啊！ 不管什么时候都讲究名正言顺。 这事就是告诉其他人，这是石泉那边自己没完成任务，恰好有人举报，那就顺手查查。 至于为啥其他领导都询问。 那自然是顺手排查了。 李书记看着有点跳脚的宋平文，也突然发现这人除了写材料一把好手，其他都有点不太行。 摆了摆手。 “行了，我知道以你的本事，也难在石泉贪污。” “这样，我等会儿打电话跟老翟沟通一下，看看他那边什么意见，如果他没有意见，就按照你说的办。” “正好你也趁机过去看看那些人能用，那些人不能用。” “等老翟回来，我就推动你们合并。” 苏文宸并不知道市里两个主要领导沟通的具体内容。 不过事情却很快定下来了。 由于现在没有纪委。 直接是由计委和组织部联合组织相关人员，市公安抽调人员辅助，直奔石泉鸡场而来。 石泉县。 石泉养鸡场的豪华招待所内。 此时烟雾缭绕。 桌子上的一个精致的烟灰缸，此时里面已经装满了烟头。 而作为沙发上的一个中年人，却还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似乎准备把一生的烟，都要在今年抽完一样。 “咔嚓！” 门被打开。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咳咳！” 女人捂了捂鼻子，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男人则大咧咧的做到对边，打趣道。 “老钱，你这是抽了多少根烟啊？” “这是打算把后半辈子的烟，一口气都在今天抽完吗？” 钱建杰听到这话，瞪着自己的小眼看向对方。 “全永德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市里的人已经出发了，中午就过来了，你别跟我说你真的相信他们就是来调查宋场长贪污的。” “前脚市里推动合并，后脚就来查宋场长贪污？宋场长才来半年你觉得市里会相信他贪污多少？” 听到钱副场长的话，对方摇了摇头。 “就宋平文那个胆小的蠢货，还贪污？” “呵，咱们菊萍当初可都是坐他腿上了，他都不敢行动呢！” “嘴上说着好听，眼睛还不是时不时的就往咱们傅大科长的大腿根看。” “一天去财务科八遍，你当他真去看财务报表啊！” “是吧，傅科长，你们财务真那么忙啊！都得要场长去分担工作。” 听到全副场长的话。 傅菊萍回头笑意盈盈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几年托你全大场长的福，我们财务科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忙了，现在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全永德笑着说道。 “场里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场里挣再多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你分的这辈子都够花了，你不该感谢我吗？” 另一边还在抽烟的钱建杰，听着两人的调笑。 直接把烟头往桌子上碾灭。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思说这个？” “你们不会觉得他们就是来走个过场的吧？” “还是说你觉得那个年轻的苏场长，也跟宋平文那个蠢货一样容易忽悠。” 全永德摆了摆手。 “老钱你放心吧，还用你提醒啊！我都安排好了。” “该处理的我都让人处理了，就算扯出鸡瘟，也是县里兽医站的问题。” “至于饲料问题，想知道，让他们去下面问问鸡到底吃了多少饲料吧！” “正好借着合并的机会，跳出石泉这个烂泥坑，蓝水鸡场那边我可听说发展的很快。” “还搞出了什么蔬菜大棚，市供销社卖五毛钱一斤，他娘的跟抢钱一样。” “这要是能弄一批出来，可比玉米贵多了。” 听到这话，钱建杰都气笑了。 “呵，你是真觉得就你一个聪明人了？” “他能年纪轻轻把蓝水鸡场做到这个地步，你觉得用对付宋平文那套好使？” 全永德摆了摆手。 “诶，老钱，你没听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这个苏文宸年纪轻轻，又血气方刚的，稍微设计一下就行了。” “见到咱们傅科长，我就不信他能把持住了。” “还能都跟宋平文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胆小鬼一样？” “别担心，没有证据，找不到咱们身上！” 看着全永德自信的神色，钱建杰虽然觉得这次跟以往那些场长都不一样。 可也只能相信对方了，不这么安慰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毕竟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第172章 我说了能不抓我吗？ 石泉鸡场。 当苏文宸再一次过来的时候。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红砖围墙，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苏文宸觉得宋平文过来的这半年时间，好像还不如前几任的场长呢。 人家好歹还能维持面上光鲜。 他上来这一顿大动作，结果现在连面上的光鲜好像都维持不住了。 这次带队过来的主要是负责人就是计委的罗岩。 名义上也是他们计委组织的。 配合的则是有，市组织部的干部第三科科长杜平，市公安的清查组的组长严冬远，还有就是蓝水鸡场的场长苏文宸带来合并培训小组。 很显然市里的一二把手，不想在这方面花费更多的功夫了，直接一次派人，从财务，干部，职工，三个方面同时筛查。 其中计委审查财务，组织部的干部科则审查干部，蓝水鸡场则和公安筛查职工。 筛查完毕之后，直接由蓝水鸡场这边接收。 看着紧闭的大铁门，罗岩有些疑惑道。 “人会不会收到消息跑了？” 其中公安那边的清查组组长严冬远想了想。 “要是都跑了反而就简单了，我们直接抓人就可以了。” “就怕只跑了几个关键的。” 苏文宸却想了想说道。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以前在大队鸡场的时候，老侯科没少跟我吐槽起他们的钱副场长。” “说那个人，矮矮的胖胖的，眼睛更是就剩一条缝了。” “这种类型的人，跑出去在大街上也醒目的很，基本不可能跑的出去。” 罗岩点点头。 “那就先进去看看具体情况吧！” “就按照来之前说的，我们计委主要审查财务，组织部那边审查石泉鸡场的领导，苏场长你跟严组长则负责筛查下面的职工，不过千万注意，别引起群体事件。” “鸡场里面的职工算上他们家人，怕是住了六七百号人呢！” “这一旦形成群体事件，咱们无论如何都交代不过去。” 现在对罗岩来说，他是真的怕人多，前面几天的阴影现在他都还心有余悸呢。 所以十分不放心的嘱托道。 听到罗岩的话。 众人点点头，毕竟对方是这次下来的主要负责人，还是掌管物资计划分配的计委那边的，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清查组组长严冬远戴着大檐帽，率先走过去拍了拍门。 “砰！砰！砰！” “有人在吗？开下门！” 听到动静，里面响起一个声音。 片刻之后，传达室里才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走出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老人。 边走边朝着门口说道。 “现在这边早就没有鸡蛋了，你们工厂采购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严冬远朝着后面的人群看了一眼。 “我们不买鸡蛋，是有别的事。” “先打开门再说吧！” 听到这话，老人慢悠悠的走到大铁门边上。 嘴里还不住的嘟囔道。 “这大冬天的，能有什么事情？不会那个场长又要瞎折腾了吧！” 说着打开铁门上的一个小口，往外望去。 第一眼就看严冬远的那个明显的大檐帽，还有后面一大群人。 这阵仗给老人直接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公公安？” “我我昨天才偷挖了一只病鸡，你们今天就知道了？” “而且我也是才来传达室几天啊！以前就算有病鸡被偷也不是我干的啊。” 门外的众人：“.” 就连苏文宸也有些语塞。 好家伙，难怪这么慌张呢！原来是确实有点亏心事啊！ 不过他还是从对方话里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对方才来几天。 在这个节点，门口传达室的人却换了，这以前的传达室的人没问题，苏文宸是绝对不信的。 而且盗换饲料这种东西，别的人或许可以瞒得过，一个传达室，一个保卫科。 这两个部门要是没人配合，东西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运出去。 又不是偷个一袋两袋的。 显然，对方这个才上任几天的，肯定不具备参与这种事情的时间。 严冬远自然也听了出来，他现在也没有心思管这种偷拿场里财产的小事情，直接出声道。 “老同志，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是找你们场里领导的，你的事后面再说。” “你先把门打开。” 听到戴着大檐帽的严东远这么说。 对方立刻利落的爬起来，准备开门。 不是来找自己的就好，至于找领导跟他一个看门的可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是真来找他的，他也没胆子不开门。 “咯吱！”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大门被整个推开。 这声音，让苏文宸觉得大门估计都好久没有上油了吧！ 在门开启之后。 严冬远率先进去，随后看向罗岩。 “罗主任，现在怎么安排？” 罗岩摆了摆手。 “按照前面说好的大家各自行动就行。” 听到这话，严冬远看向苏文宸。 “苏场长，咱们是去鸡舍那边？还是去职工宿舍那边？” 苏文宸想了想。 “还是先去鸡舍那边吧，职工楼那边住了不少家属，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转过头，看着神色复杂的侯国忠。 “老侯，你配合严组长从鸡舍那边开始吧，反正石泉这边你也比较熟悉，我自己随便看看。” 严冬远听到苏文宸这话，倒也没有特别意外。 显然他也清楚，苏文宸想要听一听石泉这边的职工自己是怎么说的。 于是点点头。 “那行，苏场长我们就先过去了。” 接着对身上的公安说道。 “小齐，你带两个人，留在大门口这边，除了拿着罗主任条子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准出去。” “罗主任你看？” “走吧！去看看石泉是真不知道我们下来，还是装不知道。” 苏文宸看着市里一群人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 石泉这边不可能收不到消息，不然为啥还给门口换人呢！只不过装傻而已。 不过没见到真人，他也不清楚对方打算出什么招。 回过头，苏文宸从怀里掏出一盒烟。 “两位同志，辛苦你们了！” 看到苏文宸的举动，两个人立刻有点受宠若惊的说道。 “苏场长，这是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 说着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的香烟。 另一个拿出火柴想给苏文宸点上。 苏文宸摆了摆手。 “你们自己点就行！” 随后看向传达室的老人，递过去一根烟道。 “老同志，聊聊？” 看着苏文宸递过来的眼，然后看着另外两个公安都对苏文宸很客气。 他又不是个傻子。 知道这个人虽然不是公安，肯定也是个领导，虽然这领导有些年轻。 可是在年轻，人家也是市里来的。 于是立刻说道。 “领导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不过你看我拿病鸡那事，你们能不能别抓我？” “毕竟又不是我先这么干啊！大家都这么干啊！” 苏文宸眼睛闪烁了几下。 “都这么干？你详细说说！” “我说了能不抓我吗？” 苏文宸还没说什么，边上那个叫小齐的公安立刻吓唬道。 “你不说现在就先抓你！” 这话一出，立刻给这人吓了一大跳。 “我说，我说。” “就是从前几年开始，鸡这不是就经常生病吗！就说这个病鸡不能吃只能掩埋。” “一开始都是直接在场里挖坑埋的，后来前年冬天开始，全副场长就说，这一直在场里埋不好，就说有的得病多的，直接在外面挖坑掩埋。” “不过大冬天，哪有工人愿意挖坑啊！就直接往雪地里一埋就是了。” “我也是这几天来看门，看到每次处理病鸡的人，直接往雪坑里一埋就离开，就想着偷偷挖一只。” “不过我刚过去，就有发现有人说是下面大队的人，早已经守着来挖了，我过去他们还不给我挖呢，最后知道我是鸡场看门的。” “他们才做主分给我一只，领导你们要抓的话去抓他们，看样子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眼神闪烁了一下。 看来这个病鸡也未必就是正经的病啊！ 只是苏文宸也没想到，居然还涉及到了周边的大队。 随后又问道。 “对了，你说你是这几天才过来的？那前面的那个呢？” “你说老刘啊！他前几天喝酒喝多了，尿尿的时候直接一头栽雪地里了，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冻硬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眉头紧皱。 “这么巧？正好喝下雪那天喝多了？他晚上没回去，家人也没人出来找？” 对方摆了摆手。 “他又不是第一次了，老刘这人平时就喜欢跟管仓库老袁喝点。” “经常喝大了，两个人就直接就地睡了，被发现睡在院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两人估计又是喝大了，出去撒尿的时候，一头栽雪地里了。” 苏文宸抬了抬手。 “等等，你刚才说，还有一个管仓库的？，也一起死了？” 苏文宸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一出手就弄死两个关键人物。 至于对方恰好这么巧，就喝大了，就冻死了，苏文宸是信不了一点的。 不过他还是疑惑道。 “你们没有报公安吗？” “这有什么好报的，两人是一起喝的，发现的时候也是两个人一起，当时雪地上还有两个人尿尿的痕迹呢。” “而且对于这事，场里也给补偿了，再说也是他们自己喝酒喝大了，人家家里人也同意。”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明白了。 这个年代，很多大队或者公社还有工厂之类的，一般出现问题也都是内部解决，找公安一般都是最后僵持住之后的选项了。 这种很明显石泉鸡场已经安抚住了对方的家人，这种情况下，一般也没外人会给这种醉鬼节外生枝。 而且苏文宸也知道，这个时候收到技术的限制。 对方如果真是等两个人喝醉之后了，才抬到院子里冻死的，这在年代是基本查不出痕迹的。 至于搬运的痕迹，几天时间早不知道被搬了多少次了， 肯定到处都是搬运的痕迹。 不过对苏文宸来说，有没有证据什么的他也不在乎。 只要知道事情大概就可以了，就算这方面抓不到把柄，其他地方一样可以，只要想找还能找不出破绽。 第173章 现在赶回去，你们领导个肯定能记你一功！ 此时的场办这边，罗岩带着一群人还没等进去场办控制石泉鸡场这边的领导呢。 就被一群普通的职工给直接围住了。 罗岩尽量和善的说道。 “大家都让一让，我们是市里的人，是过来找你们场里领导的。” 人群里一个小年轻不屑道。 “大家别信他，什么来找场领导的，说不定就是那个宋场长找来抓人的。” “就是明明是你们市里派人过来瞎指挥，我们场现在才落得这个下场，还说我们场领导有问题，我看你们有问题才对。” “现在还想把我们鸡场的人都抓走，到时候我们鸡场倒闭了，我们岂不是要回去种地？” “就是，你们去抓宋场长不就行了？” 罗岩皱眉的看着对方。 “你是场里的职工吗？” 听到这话，对方不屑看着罗岩。 “怎么？要抓我啊！来啊！我不是什么领导，就是一个普通干活的，你们有本事抓我。” 罗岩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 而且由于对方人数有点多，他这边就算有公安也可能直接这样抓人。 因为那样容易引起肢体冲突，这是他要尽力避免的。 此时场办的二层小楼上方。 石泉鸡场的几个人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发生的事情。 全副场长得意的说道。 “老钱你看吧，我就说这些人，稍微煽动一下，就会帮我们拦住他们的。” “走吧，肌肉亮完了，该下去迎接一下咱们的客人了。” “只要他们不想局势升级的话，会做出正确选择的，毕竟咱们也给他们找出了能负责的人。” 听到这话，钱副场长尽量的瞪着他的小眼，担忧的说道。 “你真觉得他们会相信我们出给来的答案。” “不管相不相信，他们有更好的选择吗？所有证据都销毁了。” “事情也都是老刘和老袁他们两个人干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走吧，只要你守好自己嘴巴，我保你没事，市里的人最怕事情闹大，特别是快要过年了，他们也不会想要看到流血事件的。” “只要我们人不被带走，在这里谁都不用怕！” 很快。 随着两人的露面。 人群中让开一条小路。 两人一路小跑，头上冒着细汗的赶过来。 “哎呀，罗主任，实在不好意思，收到消息就往这赶了，你们没事吧！” “主要是传达室那边也没有打电话通知我们场办，不然我们就去门口迎接你们了。” 随后全永德一脸批评的看着周围的职工。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市里领导是下来关怀我们的。” “你们一个个的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没事就散了吧！” “市里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抓人呢！” 罗岩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全永德的这番表演。 显然，这就是对方给他们的下马威。 这是怕他们直接把两人强行带走啊！ 所以直接冷声道。 “全副场长带路是吧！毕竟今年你们石泉鸡场没完成任务是事实，我没冤枉你们吧？” “没有没有，罗主任，这不是又有些突发情况嘛！” “罗主任，您这边请，我们在招待所给诸位准备好了地方，我慢慢跟您解释。” 罗岩摆了摆手。 “不用，直接去场办吧！你有什么话，跟市里组织部的干部科同志说就行。” “我们计委这次主要是负责看看你们鸡场的财务，毕竟钱拨给你们了，粮食也拨给你们了，但是你们任务却完不成，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听到罗岩这话，全永德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不过还是点点头。 “行，罗主任，那我带路，老钱你招待干部科的同志。” 说完隐晦的朝着人群中的一个职工看了一眼。 苏文宸离开大门口，开始沿着一条笔直的水泥路，慢悠悠的朝着鸡场内部走去。 边走边观察，以后这地方该怎么开发。 一路上。 苏文宸发现，这个石泉这边当初圈的地可真够大的。 当初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鸡舍多数都已经拆掉了。 变成了宋场长一手推动的散养模式。 一个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大片地方，形成一个个散养的鸡圈。 由于现在是冬天，里面还有一个个搭好的木屋鸡舍，给里面的鸡群保暖。 不过偶尔还是有只鸡探头探脑的从木屋鸡舍里出来。 看着这些已经建好的散养鸡舍，苏文宸觉得以后用来养公鸡倒也可以。 不然拆了的话，既浪费人力又浪费物力，不太划算。 随着往里走，一条条分支小路出现，通往一个个高大的水泥建筑。 苏文宸一看就知道这种类型的建筑基本都是仓库。 毕竟他们鸡场的料库和蛋库也都是这样。 不过此时都是用大铁门锁着的，苏文宸透过缝隙往里看了看。 嗯。 漆黑一片，啥也没看见，显然这门厚度还是可以的。 “你干啥的！在这干什么？” 听到声音苏文宸回过头。 一个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的工人，警惕的看着苏文宸。 苏文宸掏出烟，递过去一支。 “我市里派过来干活的，就过来随便看看。”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松懈下来。 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烟之后。 又认真的瞅了苏文宸好几眼。 “你也是过来调查的吧！” “你们来晚了，早几天来还行，现在你们怕是要失望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来了兴致，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给对方点上。 “老哥，详细说说，我也好回去交差不是？” 看到苏文宸掏出来的打火机。 这人直接眼都直了，有些吃味的说道。 “你们市里人就是有钱，抽烟居然都用打火机点烟。” 苏文宸笑了笑。 “老哥，这样你要是说的是我感兴趣的，这个打火机我就送给你怎么样？” “这可是我托人送沪市买回来的，双头砂轮打火机，咱们这边可不多见。” 听到这话，对方眼睛更直了。 眼珠转了转。 “你说的是真的？” 苏文宸点点头。 “我骗你干什么？再说打火机能跟我立功授奖比啊！你还怕我舍不得？” 被苏文宸这么一说，对方确实心动了起来。 随后朝着四周看了看。 发现都没有人之后，才找了个角落蹲下，悄悄的跟苏文宸说道。 “那行，你可别骗我，我跟你说，我刚才过来之前，不小心听到我们场的全副场长的侄子跟郑小民他们商量，怎么把人聚集到场办那边呢。” 苏文宸有些不解。 “把人聚集到那边干什么？你们这些职工为什么会听他的？” “我们不听他的，现在连工资都领不到。” “再说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留下全副场长，我们鸡场好歹还能干下去，不然的话，要是下一个还是宋场长这样啥都不懂瞎折腾的还不如不来呢。” “说不准到时候真倒闭了，我们可就得回去种地去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你们场里职工都知道全副场长他们干的事情，但是还愿意去帮他？” “不然呢？换个宋场长这样的啊？那不是更完蛋。” “其实我们很多人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当初知道市里要派人下来的时候，我们可是期盼的很，结果发现这个宋场长什么都不懂，还整了一大堆事，浪费一大堆钱不说，还不如之前呢！” “现在场里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知道石泉鸡场这边的问题大概在那里了。 不过他还是说道。 “你这个消息虽然有用，可是却不值一个打火机啊！” “毕竟现在人估计都过去了吧！这时候我回去跟领导说也不是啥大功劳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对方摆了摆手。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后面他们说光嘴上功夫市里人怕是不放在心上，因为一开始就拦了一波也没啥用，所以就有人说要带两把猎枪过去，到时候一开枪吓唬吓唬你们，到时候你们就老实了。” “这消息够你立功了吧！你要是现在赶回去告诉你们领导，你们领导个肯定能记你一功！” 苏文宸听到这里，顿时站了起来。 “我艹***。” 别人老不老实苏文宸不知道，但是他清楚，对方要是真敢动枪，那么大概率对方这辈子都老实了。 因为这次过来公安也是带着枪的，这年头一旦受到攻击，公安是会直接反击的。 到时候一旦聚集的人还比较多，枪一响到处乱跑。 那场景。 苏文宸想想都头皮发麻！ 到时恐怕光踩踏受伤的人都不会少了，想到这里，苏文宸也没心思打听其他的了。 男人看着苏文宸着急离开的身影，立刻急道。 “诶，我的打火机！”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头都没回，把手里的打火机朝身后扔了过去。 现在他就祈祷，那边可千万别到动枪的地步啊！ 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后面逐渐把枪全部收上去的必要性。 不然谁也不敢确定，有没有这种脑子一抽抽，就给你来一发的人。 第174章 完了，闹大了！ 苏文宸还在往这边赶的途中。 此时场办的办公楼下面。 一个长着马脸的年轻人，正带着一大群职工朝着这边赶来。 “他们就是要砸我们饭碗，我们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到时候人一走就没人管我们了，大家都得回去种地。” “我们要团结起来，保护我们的鸡场，保护我们自己的工作。” 听到这番具有煽动性的话之后，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我们要饭碗，谁也别想把人带走。” 楼下，几个值守的公安，看着聚集起来的一大群职工，正激动地往这边赶过来。 其中一个立刻严肃的说道。 “我去通知一下罗主任，你们注意别跟他们发生肢体冲突。” 房间里。 罗岩此时一脸愤怒的看着石泉鸡场的两名副场长。 “你们两个把我当傻子是吗？” “那么多饲料都是刘根生联合袁大有私下里换出去的？” “而且就这么巧？前几天两个人喝酒，就一起栽在了雪地里？” “行，就算这么巧，那么饲料被掺了沙子，你们鸡场上上下下真就一点没察觉吗？” “你觉得你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显然对于两个副场长给出来的答案，罗岩觉得对方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这么离谱的推辞，只要是个思维稍微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 可这两个人居然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边上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杜平，倒是司空见惯，因为们第三科的主要任务就是执行干部考察。 碰见出了问题的干部，那个谎言一个比一个编的离谱。 对于走投无路的人，他们才不会管相不相信呢，私下里偷摸的烧香拜佛的人都不在少数。 所以他直接说道。 “主任，直接带回市里吧！石泉鸡场看样子领导层已经彻底被腐蚀了。” 显然，对于这种嘴硬的人，他们有一套其他办法，直接采取强硬手段就可以了 听到杜平的话，罗岩刚想同意。 门口就急匆匆传来一道声音。 “罗主任，不好了，那群职工又过来，这次比开始的人还多，现在快要到楼下了。” “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名公安的话，罗岩走到窗户边上，往下看去。 只见一群穿着深蓝色劳动布工服的职工，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赶来 特别是罗岩看到一大群人，眼睛直接剧烈收缩。 而另一边，房间里已经被控制了的两个副场长，则松了一口气。 全永德立刻自荐说道。 “罗主任，让我们去安抚他们吧！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流血事件发生。” 显然只要让他出面，后面一切都比较好办了。 听到这话，罗岩满含冷意的看着两人。 显然对方这番话说的客气，可是威胁意味极浓。 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这种威胁。 “这事就不劳烦你们了，你们还是在屋里想想，该怎么交代一切吧！” 说着就带着杜平急匆匆离开了房间。 看着罗岩离去的背影。 屋里沉默了片刻。 响起一道带有一丝绝望的声音。 “老全，看来咱们完了啊！这个罗主任不受威胁。” “呵，你懂什么？他要是直接妥协，才是我最担心的，那就代表他决定秋后算账。” “现在嘛！看来问题不大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后面我得想想怎么给这位罗主任消气了。” 钱副场长胖胖的小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 “你的意思是这个罗主任会妥协？” 听到这话，全副场长自信一笑。 “只要闹起来，他没有选择的，除非他真愿意拿自己的前途来赌。” “他跟我们不一样，他这个岁数就干到了计委的副主任的位置，你觉得他会拿前途跟咱们俩赌吗？” “他不会的，他最多秋后算账，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让对方消气就行了。” “情况总比现在要好的多，市里干部第三科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直接被拎去市里还能有好下场啊。”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如果我们在场办里不出去，他就会一起引动骚乱的，趁着他们对这边还不熟，只要把事情闹大，让职工跟他们对立起来。” “他们最后只能跟我们妥协，不然大家就一起死吧！” 说着语气又有些愤怒起来。 “这一切都怪宋平文那个只会写报告的废物，没想到才待了半年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不然等再过一年慢慢把事情都一点点推到宋平文身上，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 “到时候也不用这种赌命的办法，终究还是太险了。” 场办的办公楼下面。 看到罗岩带人走出来之后，没有发现石泉鸡场两个副场长的身影后。 一个麻脸的年轻人，突然嚎了起来。 “就是他们这群市里人，故意来砸咱们饭碗，大家一起冲进去，把咱们鸡场的人救出来。” 说着人群开始骚动。 不过大部分职工，看着门口戴着大檐帽的公安。 理智瞬间回笼。 说好的过来是闹一闹，是让这些领导别解散养鸡场，毕竟这里的职工谁也不想回去种地。 人群中的麻脸年轻人看到居然几个公安，就把所有人吓住了。 立刻暗骂一声。 “果然都是废物！” 他也清楚，现在他们几个是靠骗才能把人哄过来，这个时候只要让大家冷静下来。 到时候很容易就会被平息下去。 毕竟鸡场合并的消息，这些职工可不知道，真要是知道自己不会失去工作，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跟着他们闹下去的。 现在他必须趁着对方刚来，场里职工也不知道内情，他才能煽动起来。 于是麻脸年轻人，只能趁着混乱亲自带头，撞向拦在门口的公安。 片刻。 麻脸年轻人，突然捂着额头往后踉跄了几步。 捂着额头，指缝间渗透出点点鲜红的血液。 “公安打人啦！” “公安欺负工人啦！大家一起上啊！” 拦在门口的几个人先是一愣。 因为刚才这人明明是自己撞过来，他们都特意闪开了，对方是自己故意一头撞墙上的。 怎么还当众污蔑人呢！ 不过这事，前面的人看的清楚，可是后面的人不知道。 等到看自己场里的人，确实是满头鲜血。 都愤怒看着几个公安。 很明显不管平时在场里怎么样，对外的时候，大家还是比较团结的。 刚下楼的罗岩不知道具体情况。 可是看到一个职工满头鲜血。 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说别动手吗？ 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头都破了？ 特别是看着本来还有理智的职工，也都群情激奋的朝着他们冲过来。 罗岩整个心顿时跌入谷地。 完了，闹大了！ 远处苏文宸喘息地跑在人群后面。 不过由于有人流血之后，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前面的人知道情况，所以还有理智，可是后面的人压根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公安欺负人。 所以自己人就开始互相推搡起来。 再加上本来也没有啥组织性。 特别是人群聚集起来之后，很容易受到群体情绪的感染。 所以转瞬间，连麻脸青年也发现，局势失控了。 本来石泉这几年每况愈下，工资也越来越少，这些工人心中也积攒着怒。 平时的话，理智会压制怒火。 可是一旦群体聚集起来，怒火一旦被勾出来。 就会很容易丧失理智。 苏文宸看到这种情况后，眼睛剧烈的收缩。 他没有贸然的往人群里冲。 因为他清楚，这个时候，除非是有霸王之勇，不然容易被踩成肉饼。 直接转头跟收了他一个打火机的工人问道。 “你们场的广播室在哪里？” 这个工人看着眼前的混乱也有些愣神。 片刻才用手指了指左侧路边的一栋二层小房子。 “那就是，不过现在里面应该没人吧！” 苏文宸直接朝着对方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门上挂着的一把黄铜小锁。 这种时刻，苏文宸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脚飞了过去。 “砰！” 巨大的力道，直接让门插销震开。 苏文宸见状立刻推开门，快速跑向二楼的广播室。 看着广播室内，跟自己那边蓝水鸡场一套一模一样的广播设备。 苏文宸心里松了口气。 他就怕这边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型号，到时候他得重新琢磨，那可就完犊子了。 因为现在很明显，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来琢磨这东西。 所幸两边型号一样。 当时他们场里设备安装的时候，苏文宸也因为好奇去学了一下。 毕竟他作为场长，还是经常需要通过大喇叭宣布一些东西的。 所以苏文宸立刻熟练的打开设备，直接把音量调到最大，拿起年代感十足的老式对讲设备。 走到窗户前。 看着远处的混乱的人群，直接喊道。 “都住手！都冷静一下。” “石泉的工友们，抬头看看你们周围，你们现在都在干什么？盲目拥挤！踩踏！推搡！” “一个个都不要命了是吧！” 人群中。 听到耳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不少人被直接吓了一跳。 被这么一吓不少人冷静下来之后，理智也逐渐回归。 动作也逐渐停止了下来。 而已经和几个公安退守到楼里的罗岩也送了口气。 毕竟刚才的局面他喊了好几次，都没有人理他。 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先让自己人先进来，把门关上再说。 毕竟这个时候在强行接触，是真的容易被失去理智的人群淹没的。 听到苏文宸用大喇叭逐渐地让人群理智回归。 他才慢慢放心。 不过人群中的麻脸年轻人，看着周围逐渐平复下来的人群，则心中暗道要遭。 说实话，局势到了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刚才局势失控，是他不想看到的，因为那种情况下，就算真让他叔出来安抚，也得被摁在地上锤。 可是等人群冷静下来，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因为他的目的是通过煽动制造混乱，而胁迫市里的人妥协，只要对方不想鱼死网破，一般会同意的。 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得让职工，一直处于失去理智，又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之间。 这样他既能安抚下去，也能给市里人压力。 不然的话，真失去理智，那就真鱼死网破了。 所以现在看着在苏文宸大喇叭的影响下，不少职工开始逐渐回归理智。 这种情况也是麻脸年轻人不想看到的，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真有能力让职工听他们的，只是用谎话煽动了对方而已。 所以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让苏文宸继续下去。 于是直接站起来喊道 “大家伙别听这个人的，他们市里都是一伙的，都是骗我们的，咱们要团结起来！保护我们的工作。” 一听麻脸年轻人这么说。 顿时有人被影响。 “对，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是要骗我们。” “把东西都拿走了，到时候我们就得回去种地了。” “就是，我们不要回去种地，我们要工作。” 站在广播室窗边的苏文宸，听着打开窗户远处透过来的喊声，他眉头紧皱的看着后面跟进来的那个工人。 “对了谁跟你们说，让工人们都回去种地的？” 那个工人挠了挠头。 “谁说的？我还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说是你们把领导带走之后，设备就会搬空，然后剩下的人就直接遣散。” 一听这方式，苏文宸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散布的消息。 至于目的嘛！ 现在看着对方的行动模式，苏文宸大概也清楚了。 想用群体事件，逼迫罗岩妥协，毕竟这边一旦收队回去之后。 罗岩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都得给石泉这边尽量遮掩过去。 不然他根本没法跟上面交代。 毕竟你不能真跟上边说，对方用群体事件威胁我，然后我怕影响我进步的速度，然后我就怂了。 罗岩真要敢回去这么说，别的不说石泉这边下场绝对很惨。 因为上面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后，还能让你平安无事。 不然大家都这么玩了。 不过罗岩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进步大概率就不可能了。 所以在苏文宸看来，这是一步极险的棋。 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局面就是罗岩这边妥协，把事情都推给死人，最后罗岩亲自出面定性，把事情遮掩过去。 就算这样也得防着罗岩秋后算账。 不过苏文宸想了想，觉得对方能走的路子其实也不多。 搏命也算一手有点希望的棋。 不过对于这种本来也不是啥好东西的人，苏文宸自然也不会同情对方。 石泉鸡场落到这个地步，对方怕是要负主要责任。 想到这里，苏文宸也知道该怎么掐灭对方的希望之火了。 第175章 临危救场，“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苏文宸一手摁住老式对讲设备，径直对下面的人群喊道。 “刚才说话声音最大的那个，你刚才说的我听了听。” “你说什么团结起来，保卫你们的工作？” “各位工友们，你们想想你们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聚众闹事，围攻公安，阻拦办事。” “想想家属区的亲人，你们都想进去吗？” “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你们进去了她们没了生计是不是要改嫁？” “到时候你们在里面待着，别的男人睡你们老婆，打你孩子，这样的事是你们想看见的吗？” 人群里的人，听到苏文宸这番形容。 一想到这种事情可能发生，不少人脸都绿了。 一瞬间也觉得，好像回去种地也不是不行，最起码也能活下去。 毕竟老婆孩子也还是自己的。 这要是真跟这人说的这样，他们因为这事被公安抓进去了，那么对方形容的还真有可能出现。 毕竟这个年代，没工作的话，不改嫁根本活不下去。 这下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 看到周围被吓的泄气的人群，麻脸年轻人直接气愤的对着人群里喊道。 “你们在怕什么？他在吓唬你们，我不相信公安敢把我们上百号人全抓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径直说道。 “刚才这个同志说的不错，公安大概率不会全抓，但是抓几个领头的杀鸡儆猴却没啥问题。” “你们谁想当那只鸡吗？”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事怎么可能有人想干？ 苏文宸简直看着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人群，又劝道。 “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要工作？是谁告诉你们，你们都得回去种地的？” 麻脸年轻人听到苏文宸这话。 心中瞬间暗道不好，他最怕苏文宸提的这个。 于是立刻大声喊道。 “大家别听这个人的，他是市里面派来骗咱们的，咱们一定不能相信。” “我们要把场里的领导救出来，这样大家都会有工作，又能跟以前一样过好日子了。” 不过由于一个是拿着大喇叭，另一个喊破嗓子也没办法打断苏文宸这边讲话。 苏文宸听着对方这话之后，也笑着说道。 “刚刚有人说，我是骗你们的，你们问问自己现在石泉这边还有什么值得骗的？” “最可笑的是把你们原来的领导救出来？先别说你们能不能行，就算真救出来了，你们觉得以前的日子好吗？” “我也不瞒你们，我叫苏文宸，是距离咱们这边没多远的蓝水养鸡场的场长，你们大概有人可能听说过我，也有人可能没听说过我。” “我可以跟大家说一下，我们蓝水鸡场的第一批鸡，就是从咱们石泉那边买的。” “半年前我过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咱们石泉这边看着还不错，到处都在大拆大建。” “不过这半年你们日子过得怎么样，你们应该心里有数。” “所以你们真的觉得你们的领导，能带你们过好日子？” 听到大喇叭里传出来扎心的声音。 不少人面面相觑，毕竟日子过得怎么样，他们自己是最清楚的。 所以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未来怎么样。 麻脸年轻人见到这种情形，立刻急道。 “大家别信，市里派来的领导怎么样，大家心里有数，这半年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就是宋场长不行。” “只要咱们让全副场长和钱副场长领导我们，我们最起码不会比现在差。” 听到麻脸的话，不少人觉得也有道理。 毕竟谁知道上面会不会再派个更无能的领导过来？ 现在这俩虽然也不咋地，可是日子还能过的去，如果来个更差劲的，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显然只要日子能过的下去，大部分的普通人是不喜欢折腾的。 最起码不喜欢陪着没证明过自己的人折腾。 苏文宸在窗边见此情景，直接说道。 “不会比现在差？你们现在过的很好？” “你们问问自己，现在一天多少工作要忙？有多久没发工资了？” “还有马上要过年了，今年你们鸡场又给你们准备了什么年货？” “我以前曾经听在咱们场工作过的苗远同志说过，以前咱们每年冬天虽然鸡蛋产量大幅下滑，可是基本还是有一些，能够跟其他工厂置换一些东西回来。” “那么今年呢？连任务鸡蛋都完不成，你们还有鸡蛋去置换年货吗？” “那个时候苗远同志在我面前，笑话过人家家具厂，说人家过年居然一人发了一条板凳。” “现在你们问问自己，今年你们还能发出一条板凳吗？” “怕是一人发个鸡蛋壳都困难吧！” “就这样的领导，你们确定还要让他们继续回来领导你们？” 听到这话，此时在场所有石泉鸡场的职工，心里都不是滋味。 特别是听到苗远以前还笑话过人家家具厂。 结果现在没多久，他们连家具厂都不如了，人家家具厂好歹还能发条板凳呢。 他们今年的年货其实早就通知了，场里困难，一粒米都没办法多发。 想到这里，他们也觉得，这样的领导，好像也确实没必须要弄回来。 弄回来干什么？继续贪吗？ 苏文宸看着下方人群情绪低沉的样子，知道压的差不多了，得给个甜枣，别人才知道他的好。 毕竟以后这里也是自己的地盘。 只有给那俩显得足够贪，后面才能显出他的好。 而且那俩货自己其实也确实够贪，不然石泉还真到不了这个地步。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要故意刺激大家。” “是有个好的消息，要分享给大家、” “因为就在我们来的前一天，市里已经开始推动两个鸡场合并，成立一所综合畜牧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可能也是你们的场长。” “我在这里可以跟所有人保证，不会有人失去工作。” “虽然你们可能会调整一下工作岗位，比如喂鸡的饲养员，和配料的搬运工，清理的清洁工，后面都会进行相应的培训上岗，你们不用担心太难什么的，都是你们日常工作时候遇到问题。” “而且这次的培训表现出色的，可以直接提拔为饲养组的组长之类的管理岗位。” “所以大家有功夫，还不如去鸡舍那边，因为那边你们鸡场原来的侯师傅已经带人在那边开始培训了。” “你们有那个功夫，不如去那边多学学，说不定还能趁这个机会换个工资高的。” “至于年货，我也可以跟你们说一下蓝水鸡场今年的标准。” “每人一斤猪肉，两斤鸡蛋，一斤反季节蔬菜，一双保暖棉鞋和一个搪瓷茶缸。” “现在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你们要是半月时间完成培训考核的人，年底都能领一份相同的年货。” 听到这话，所有火热的看向站在窗边的身影。 不少人咽了咽口水。 猪肉，鸡蛋，反季节蔬菜，保暖棉鞋和搪瓷茶缸哪一样都是非常有用的。 一瞬间，就把什么狗屁领导抛到脑后去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低声私语起来。 “真的假的啊！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蓝水鸡场？” “我听说过那边，就是老侯和苗科长去的鸡场。” “我也知道，听说前几天往市供销社送了五万斤鸡蛋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母鸡冬天还能产鸡蛋。” “别提那两个叛徒，就是他们把咱们鸡场的鸡卖了，然后人也跑了，他们是石泉鸡场的叛徒。” “我才不管什么叛不叛徒的，我就是找个安稳的工作过日子。” “我也是，我就想挣钱养老婆孩子，反正都是给国家干活，你说这个苏场长的意思是不是，咱们以后两个场都是一家的？真要是这样也不错，毕竟老侯在那边混的不错，听说都成干部了呢！” “那还在这干什么？不是说老侯在鸡舍那边培训吗？我就是说怎么有人说去鸡舍那边喊人都没人回来呢，原来是瞒着我们偷偷在培训。” “我靠，太卑鄙了，他们肯定是想年前考过那个什么培训考核，然后就可以领年货了。” “走走走，我们也赶快过去，我可是跟侯技术员学了不少，说不定这次说不定也能领到年货呢。” “都去啊，那我也去那边看看，不过你们真的相信大喇叭里的话？” “去看看呗，老侯不是在那边吗？他这人咱们谁不知道，出了名的古板，肯定不会说谎的，所以我觉的对方应该不是骗人。” “你别说，这么一说我倒是希望我们石泉鸡场赶紧完蛋，我们去蓝水鸡场干活更好，听说那边还有什么优秀职工，优秀饲养员，一大堆奖品呢？” “这年货也大方啊，听说苗科长在那边还是后勤科，以前我们鸡场年货都是他换来的，现在他走了新上任的是钱副场长的外甥，啥也不是。” 另一边，麻脸年轻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看着没人在在意他叔之后，他的心已经沉到谷地了。 这个时候，他清楚已经没有办法通过煽动达到目的了。 显然他煽动的基础其实就是对职工影响最大的工作。 而且这个苏场长，不光给出了保证工作的承诺，还给出了丰厚的年货吸引。 这时候，没人会再去管什么领导了。 他们之前的基石已经被苏文宸拆掉了。 另一边看着人群散去。 罗岩摸了摸头上的虚汗，打开门走出来。 他觉得苏文宸真是他的救星啊！ 他短短三天之内，经历了两次群体事件，罗岩觉得这次回去之后，年前高低不能出计委办公室的大门了。 这也太晦气了。 似乎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事情在等着他。 还都是这种要命的群体事件等着他。 麻脸看着走出来的罗岩，还有边上的公安。 直接用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同伴，一个手里拿着一根用布条包裹着一根木棍状东西的年轻人。 他准备最后搏一搏。 看到麻脸的眼神，对方立刻毫不犹豫的把手中包着布条的枪扔在了地上。 然后撒腿就跑。 毕竟他又不傻，这个时候还让自己出头，当他傻子啊！ 虽然他没有儿子，可是他也有老婆啊！ 这动了枪，怕是都不用进去了，直接给他毙了怎么办？ 而且他也觉得，人家说的也没错，就算真能把领导救出来，日子真能回到以前吗？ 跟着大伙起起哄还行，当出头鸟还是算了吧！ 不过没跑多远就被一个公安追上摁在地上了。 “公安同志，我是好人啊！我啥都没干，就是过来看个热闹。” “看热闹？那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谁丢给我的，我冤枉啊！” 另一边的麻脸连跑都没跑。 因为他知道，没有意义，当人心崩塌的那一刻，他们就失去了护身符了。 苏文宸在窗前面，看着人群走的走，抓的抓。 心里也松了口气。 关上窗户和广播设备，走出广播室所在的屋子。 “罗主任，没事吧！真不好意思啊！有点没赶上！” 罗岩摸了摸额头的细汗。 刚才那种庆幸，即使是寒冬腊月，依旧让他如同夏日被架在火炉上炙烤一般。 “苏老弟，刚才多亏了你，你这是又救了我一次啊！” “刚才那情绪，要不是你及时安抚住了，真冲了进去，跟那两个人接触到一起，怕是我也只能妥协了。” 现在罗岩是真把苏文宸当兄弟了，还是救命兄弟。 说到这里，想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毕竟对罗岩来说，他刚才的进步阶梯，可是差一点点就坍塌了。 所以直接说道。 “走吧！回去看看这俩人怎么说。” 路上。 苏文宸跟着罗岩走进屋里。 看到两个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中年男性。 其中一个额头包着一个白布。 “罗主任，刚才这个姓钱的想要撞墙自杀，结果撞了一下，估计嫌太疼了，又坐了回去。” “我们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全永德看着进来的罗岩和苏文宸。 “你们问吧，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啥好隐瞒的了，我只希望给我个痛快。” 他知道在苏文宸出面的那一刻，他就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因为他这个计策，利用的就是职工跟市里人不熟悉的短暂功夫才能发动。 而苏文宸所在的蓝水鸡场跟他们石泉，虽然也不是很熟悉。 可是有侯国忠和苗远在那边的情况下。 其实职工对蓝水鸡场压根不会产生排斥的感觉。 这也是他根本不敢跟职工们说两个鸡场要合并的消息，因为一旦说了，大概率一个人都骗不过来了。 毕竟对于职工来说，他们只要工作，至于领导是谁其实他们没有那么在乎。 而他显然也不是那种，能让员工豁出命维护的领导。 第176章 全永德交代 石泉鸡场这边，全永德在发现没有机会之后，倒也没有再继续挣扎。 因为他知道最大的护身符已经被扯掉了。 再挣扎下去，怕是真要受苦了。 看着对方这个样子，罗岩气不打一处来。 对方突然这么痛快，反而让他不太好再对他做什么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干什么，直接对边上的干部科的杜平说道。 “你把那个撞墙的钱副场长带去另一个房间审审吧！” 显然这个时候，罗岩也没真的相信对方。 杜平点点头。 “走吧，钱副场长，既然没勇气自杀就好好交代问题吧！” 等杜平押着人走出房间。 罗岩才对苏文宸说道。 “咱们俩就审审他吧！” 说着还没等苏文宸回答，直接对边上记录的人点点头，随后看向全永德。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卖饲料的？卖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全永德叹了口气。 “可以给我根烟吗？” 苏文宸看到罗岩点了点头，掏出兜里的香烟递了一根过去。 当准备掏火的时候，却发现好像他的打火机送人了。 于是在全永德期待的眼神中。 苏文宸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我火没了，你凑合闻闻味得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罗岩把自己兜里的火柴掏出来扔了过去。 “自己点吧！抽完把该说的都说了。” 全永德接过之后，立刻点燃嘴上的香烟，猛吸了一口。 “咳！咳！” “牡丹牌，沪市卷烟厂生产的，有点太过柔和了，跟中华还是差了点劲的！”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你还真品鉴起来了啊？” 罗岩也不耐烦了。 “行了，现在烟也抽了，仔细说说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倒卖饲料的。” 全永德倒也没有再节外生枝。 在烟雾缭绕中，缓缓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三年前吧！” “是我侄子一次偷偷从料库偷玉米被我发现后，我才被拉下水的。” “当时我还不是副场长，是仓库主任。” “他因为在外面欠了赌债，不得不从场里偷饲料卖钱。” “当时看着他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大义灭亲吗？” 苏文宸嗤笑道。 “所以你的选择是不光不大义灭亲，反而还同流合污是吧！” “也不对，不能是同流合污，你侄子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估计顶多扛两袋玉米，想办法运到人少的围墙边上，扔出去换点钱。” “你可比你侄子有本事多了，都能把仓库搬空，后面据说渗沙子都渗到一半的地步了？” “这你跟我说你是被拉下水的？” “呵！” 反正听到对方故意推脱责任的话，苏文宸是一点不信的。 全永德也知道他的话很牵强。 叹了口气。 “其实我确实也早就动过心思，毕竟一个月那点工资，要养活一家老小，稍微想要买点好东西都不够。” “只是我一开始也是处于犹豫当中，也是那次意外碰到他偷饲料，我也才下定决心。” “本来只打算卖个几千斤改善下生活，毕竟仓库里十几万斤粗粮，我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遮掩过去。” “只是后来！” “唉~！” 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虽然对方没说，可是苏文宸也知道对方的意思。 一开始估计只打算卖一次改善下生活，可是在尝试了这种容易的意外之财后，怎么可能收的了手呢。 真有那个自制力的人也不会去伸手了。 于是直接问道。 “所以后来就一步步越卖越多了？” “我有点搞不懂的是，当时你们场里那么多人？没人看出来吗？也没人去举报你吗？” 全永德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有，不过因为后来我跟石泉粮库的主任搭上线了，直接运进来的都不是纯粮食了，直接就是渗了沙子。” “就算有人发现，不少人也都觉得是县里故意的，所以也有职工去县里举报，不过都被压了下来。” “后来这人被警告了，其他的也没人愿意找麻烦了。” 听到这话，罗岩人有些麻了。 怎么还涉及到县里了？这让他怎么处理。 沉默了片刻，罗岩才说道。 “就这样吧！后面等我给市里去个电话再说。” 苏文宸倒是不准备管这些破事，直接说道。 “我没什么意见！” 说完，转头看向全永德。 “全副场长，看在那根烟的份上，场里参与倒卖的名单给我留一份吧！” “也让我省点功夫。” 全永德摇了摇头。 “不用名单，现在还留在场里的管理层都参与了，没有参与的都跟苗远还有侯国忠一样，都让我想办法一步步挤走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哑然失笑。 不过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坏事，虽然一开始能累点，可是也容易培养提拔自己人上来。 随着罗岩给市里打完电话。 很快就有人开车来把一群人都接走了。 显然涉及到县里，人情关系就要复杂一些了。 苏文宸没去管后面怎么样，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由于是市里一把手，格外关注的情况下。 蓝水畜牧场，成立文件第二天就下来了。 而且由于石泉这边领导层几乎空了。 一般的工厂或者是农场牧场合并的双方，一般都会尽量争夺主导权的事情，在蓝水畜牧场根本没有出现。 苏文宸在石泉这边待了几天，后面等后面韩阳过来之后，这边就交给韩阳负责了。 毕竟说实话，现在石泉鸡场现在除了一堆建筑和车子这类不动产，其实也没啥东西了。 整个鸡群的规模就剩几千只了，一个个都待在鸡舍瑟瑟发抖。 在苏文宸看来，想要缓过这口气，怕是得些日子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因为苏文宸当初同意合并，最看重的其实就是石泉这块地盘够大。 是他们蓝水鸡场那边圈的三倍之大。 毕竟他们后面建的时候，其实周围土地都被两个大队开垦完了。 所以除非苏文宸把两个大队合并进来，不然其实他后续扩张的空间已经不大了。 而这边由于成立的要早的多。 所以当时可是圈了很大一片地进来，后续这边也有足够扩建鸡舍的空间。 据苏文宸估算。 这块地方，扩建到极限的话，最起码能多建起二三十座鸡舍，到时候可以一次饲养十万只蛋鸡。 在现在这个年代，能饲养十万只鸡的大型养鸡场，怕是屈指可数了。 后世照顾十万只鸡可能只需要十几个人就可以了。 甚至只要按个按钮，喂水，喂料，清理，捡蛋都可以用机械来进行。 可是现在这个时期，什么都人亲自来做，要照顾十万只鸡，怕是得上千号人都不够。 因为随着照顾鸡的人增多，是需要增加人，额外来负责这些职工们的后勤。 所以苏文宸也不会让这边快速扩张，迅速增加养鸡数量。 而是慢慢来，先是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在逐步的增加规模。 对苏文宸来说，如果他们鸡场真能到达十万只鸡的规模，那么在岚市他们绝对就是举足轻重的产业了。 那个时候就可以考虑往周边扩散的想法了。 苏文宸在石泉那边等韩阳过去之后，他就回蓝水这边了。 留下韩阳和侯国忠在那边，负责按照他们蓝水鸡场的管理方法重新对职工进行培训，这样基本年后就可以逐渐恢复生产了。 由于这个时候，不发生恶性事件，是不能随意开除职工的。 就算培训不合格也只能调岗，直接调去一些脏活累活的岗位。 所以就算也有些人觉得没必要培训什么的，他们为了这么多年的鸡谁还不会似的。 可是面对一点不念旧情的侯国忠，他们也只能妥协。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知道场里大量管理岗空缺的情况下，傻子才愿意去铲鸡粪呢。 甚至就算去铲鸡粪，好歹也得当个铲鸡粪的组长吧！ 最起码工资也能多涨几块钱不是。 第177章 哎呀我滴妈呀！苏场长，你们鸡场这是打劫供销社了啊！ 再次回到蓝水鸡场这边。 苏文宸看着他们这边明显比石泉那边简陋的建筑，可是对他来说却远比那边的二层小楼亲切。 就连员工在苏文宸看来也比那边更有朝气。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这边进来的职工基本都是新招的，全部都偏年轻的。 这些简陋的建筑物，当初可是苏文宸自己一趟趟的出车拉回来的木头。 蕴含了自己的汗水，也难怪看着亲切。 由于韩阳去了石泉那边管理，所以场办现在就是苗远现在先兼着了。 看到苏文宸一回来，苗远立刻走过来诉苦道。 “场长你可回来了，一堆文件等着你签字呢！” 苏文宸摘下头上厚实的皮帽。 “怎么，不是都快过年了吗？哪里的文件？” 苗远苦笑的走过来。 “我的场长啊！合并又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再加上石泉那边现在都没有管事人，材料都得我们蓝水鸡场这边自己申报啊！” “合并这事，场长可是你推动的，结果倒好，你在石泉那边躲了几天清闲，我跟韩副场长忙的团团转，结果这边还没忙完，他人又被你抓过去了。” “市里送过来的一堆材料，都是我跟冯科长两个人慢慢整理归档的。” “结果刚完事你就回来了。” 说着还有些幽怨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苏文宸听到这话，打了个哈哈。 “哈哈，那这几天就辛苦你们了，这样过年多放你几天假，我帮你值几天班可以吧！”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苗远立刻连连推辞。 毕竟他又不是真来抱怨的，是过来表功劳的。 事情透露差不多就可以了，哪还能真让领导替自己值班啊！ 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苏文宸知道，他在这边可没闲着，因为前几天他也被叫去了市里一趟。 当时冷汗都差点吓出来。 虽然他这事牵扯的不深，可是一个知情不报是跑不了的。 要不是看在他主动写举报信和苏文宸的面子，他就算不进去，工作恐怕也保不住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抱紧苏文宸这条大腿。 苏文宸虽然不清楚苗远的具体想法，可是对方表功的意思他却是听的明白。 这也是他说帮对方值班的原因。 看着对方推辞，他也就没有继续多说，因为市里罗岩那边查了苗远没多大问题，所以还特意打过电话问过他的意见。 因为苗远这种事情，真就可大可小了。 不追究一点事没有，追究下去，丢工作都是轻的，如果再添点油加点醋，估计都没有以后了。 不过苗远苏文宸用的觉得挺顺手的，所以这才保了一手。 等苏文宸脱下外面棉大衣，坐下之后。 苗远才开始指着桌子上的一摞文件说道。 “场长，这边是石泉那边的物料统计，都是市里分开询问石泉那边各个领导统计出来的。” “你看看，跟你们在那边统计的对不对。” “这边是石泉鸡场的财务状况，那边账上已经一分钱没有了，有的职工拖欠工资已经四个多月了。” “所以你看这个工资怎么办？” 苏文宸听到这话，掀开账目看了看。 看着上面拖欠的工资总额高达三万多块钱，心疼的直抽抽。 看完之后，苏文宸直接有些佩服的说道。 “这个宋平文怎么想的？我看名单上，有些人居然提前把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了？” “有些人却已经欠了四个多月的工资？合着专门可这老实人欺负是吧！” “这么离谱的方案他都能签字？还是说你们以前发工资他都不签字？” 听到苏文宸这话，苗远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事我知道一点，我当时还在的时候就这样了，因为宋场长对财务科傅科长有好感，一般她送的文件看的很少！” 苏文宸眼前一亮，立刻八卦道。 “这么说他也被拉下水了？” 随后又有些皱眉。 “这么说是有人保他了？” “前几天我听说他直接被发配去守档案去了。” 苗远摇了摇头，迟疑的说道。 “宋场应该不会参与，我当时在石泉那边私下里听说，他这人有些怪，据说就喜欢傅科长对他冷着脸。” “越冷脸他越兴奋。” “还有人说曾经傅科长对他投怀送抱他都拒绝了，就喜欢私下里偷偷看。” 随后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还有人说，他就喜欢那种特殊的感觉！不过这都是我听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后来傅科长对他不假辞色确实是真的。” “所以两人具体有没有其他事情我也不清楚。” 苏文宸听到这里，倒吸了口凉气。 卧槽，牛头人呗！ 他真没看出来啊！ 一本正经的宋平文私下里居然有这种奇怪癖好，面上喜欢别人服从他，私下里他喜欢服从别人是吧！ 艹。 玩的真花！ 苏文宸摇了摇头，他对于这种奇怪的嗜好实在是理解不能。 签上自己的名字，苏文宸合上财务报表。 直接递给苗远说道。 “让冯国良带钱过去，把拖欠的职工工资都结了吧！也让大家过个好年。” “毕竟能拖欠了四个月都不吱声的，估计都是老实人了，也不能逮着老实人一个劲的欺负啊！” “年前送给市供销社的五万斤鸡蛋，他们也结款了吧！” 苗远点点头。 “结了五万三千多，他们市供销每年也要核销，所以年底结款还是挺快的。” “最后就是今年场里的年货发放了，东西都在仓库里准备好了，签完字就能发了。” 苏文宸看了看列出来的东西，发现后面还额外多了一批粉条和一批豆油。 “怎么还有一批粉条和豆油？你让人采购的？” 苗远赶紧摇了摇头。 “是市计委的罗主任派人送过来的，一大批粉条和豆油，说是给我们场的年货。” “场长你看怎么办？” 苏文宸知道这是罗岩感谢前面帮忙的谢礼，也点点头。 “直接发了吧！我看数量不少，年货一人多发两斤粉条和一斤豆油，管理人员额外多发一份。” “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 说完直接签上字，直接说道。 “就今天直接安排，都给大家发了吧！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多余的存仓库里，等老侯那边最后把名单报上来，你安排给那边也送一份。” 听到这话，苗远有些迟疑道。 “那边需要多少份？当时咱们采购虽然多置换了一批，可是那边职工数量比咱们这边人还多，不提前准备我怕来不及啊！” 苏文宸摆了摆手。 “应该没几个人，我回来的时候，大多数人距离老侯眼中的合格可有段距离。” “就这么几天，应该没几个合格，你到时候统计一下仓库里的数量。” “跟老侯商量下，看看有多少就通过多少个就行了。” 等苗远走后。 苏文宸就一直在办公室看文件。 直到下班的歌声响起。 才伸了个懒腰，用煤灰盖灭炉子里的燃烧的煤炭。 苏文宸走到门口。 看着下班的职工们满脸兴奋，一个个有说有笑的拎着一大堆的东西，缓缓走向大门。 一个个都互相表达出对于年货的满意。 “我们来这边可真是来对了，那些嫌弃这边是乡下的人肯定后悔的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听说他们过完年就要下乡去了，当初来挖坑还嫌这嫌那的，这下好了吧！下乡去了估计得天天翻地了。” “确实，今年我们场这个年货，怕是比市纺织厂都要多吧！” “那可不，我前几天趁小年的时候，回市里我妈还担心我呢，说不到一年的职工年货都是随便发的，害我还提心吊胆了半天，纺织厂我不知道，但是我爸在的农机厂已经发年货了。” “两斤猪肉，一斤鸡蛋，一斤糖剩下都是些挂历年画之类的，哪里跟的上我们，还有夏天的蔬菜发，听说他们鸡蛋也是从咱们场里换的呢！” “我知道，据说是拿什么耕地机换的，不知道场里要耕地机干什么？咱们也没啥地啊！” “管他呢，对了，那蔬菜你领了吗？” “没有，那个蔬菜组长不是说不能冻吗？我等最后放假那天在领，到时候拿回去过年直接吃就行，现在拿回去好几天我怕冻坏了。”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觉得放在大棚里多几天说不定还能在长长呢！” “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我准备到时候送去我对象家里，看他妈还怎么说我在乡下上班没出息，这才市供销社可是卖五毛钱一斤呢，都顶半斤肉了，就这还买不着呢！” 苏文宸看着职工都比较满意，也心情舒畅的回去穿上大衣。 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的奋斗成果了。 坪村大队。 苏文宸拎着一大堆的年货，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去。 刚打开大门。 就看到一群村里的婶子，正围在正屋的炉子边上。 此时他家正房里就跟活动室一样。 一人一个小马扎，有拿着毛线织毛衣的，有在纳鞋底的，还有给家里人缝补棉衣棉裤的。 一群人，不光是手里有动作，嘴上也几乎没有闲着的。 “诶，你们都学会几个字了？我跟你们说，小姜支书列出来的那些常用字我可都学会了。” 说完还得意的看着其他妇女。 “桂花，你才学会啊！我早就学会了，我们一小队能上工的，除了娃娃和老人，就没有一个不识字的。” “那是你们一小队一开始识字的就多，我们三小队本来识字的就少，所以我们才是进步最快的。” “你们进步快有什么用，我们才是公社最有文化的生产队！” 说完这个婶子还仰起头，得意的看着众人。 有人看不过眼。 “识字有什么用，你们说小姜支书也是，好好的大冬天在家里猫冬还得识什么字！还让我家那口子教我，那能教明白吗？” “学了还不是跟我们在地里种地？一点用没有。” “呸！张翠花，你自己脑子笨就算了，可别拉上别人一起，不识字怎么参加考试，你看现在大队的养鸡场，蚯蚓场，还有那个什么大棚，那都是得考试选人。” “哼，这也太不公平了，别的考试就算了，那个大棚我去看了，就跟普通种地一样，这个谁不会凭啥也考试。” “你也说了咱们大队，谁不会种地，人家凭啥选你啊！凭你脑子笨吗？你没听人说吗？学的会字不一定多聪明，可是学不会，那肯定聪明不到哪去！” “你说人家凭啥要你呢？” “就是，我听说年后咱们大队的猪圈也要扩一扩了？那是不是也得加人去照顾啊。” “那肯定啊，不过年后听说小姜支书也得去公社当副主任了，也不知道谁当新支书，可别在来个跟老高那样的了。” 说完看向苏母。 “秀兰你家里没跟你说过吗？” 苏母摇了摇头。 “我家那口子你们还不知道，嘴紧的跟什么似的，他能跟我说？再说估计他也不知道。” “不过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呗！也没区别。” 听到苏母的口气，有人酸酸的说道。 “你是没区别，我们跟你能一样吗？我们男人又不是大队长，更没有一个场长的儿子。 “我听说现在都把石泉养鸡场都合并了呢！这你儿子这也太出息了啊！ “要我说还得是秀兰你享福啊！你看你儿子有出息还孝顺。” “给你在家里都装上压水井了，打水都不用出门了，直接在家里就能打水了，就是城里压水井也是好几家才能共用一个呢。” 苏母虽然前面一脸反对装压水井，可是真装上之后，她反而比其他人脸上的笑意都多。 特别是听到别人夸苏文宸的话，立刻笑着谦虚道。 “享啥福啊！都不够我操心的。” “还有这个炉子，你说花那个冤枉钱干啥，这煤放在炕灶里一样能取暖，就非要给我买个这种炉子。” 其他人看着苏母炫耀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取而代之。 有这儿子还操个屁心，享福都享不够呢！ 不过她们谁也不是傻子，不会反驳对方，以后还得拿着来干活呢！跟自己家冷冰冰的不同，来这边烤着火，手上干活的动作也麻利。 不然天气太冷，冻得人手都是僵的，就算是干活也困难的很。 毕竟现在下面大队，谁家也没有煤烧不说，就是取暖的玉米秸秆之类的，就这也得省着点烧，不然提前烧光了，可是连做饭的柴火都没有了。 由于正房门不少人进来出去的，门都没关，所以苏文宸进来恰好也村里的婶子看了个正着。 “哎呀我滴妈呀！苏场长，你们鸡场这是打劫供销社了啊！发这么多年货？” 第178章 成长的姜梨！ 苏文宸听到队婶子这话之后，直接笑着回应道。 “婶子，你这话说的，我要是真打劫了供销社，还能这么点东西啊！哪个供销社这么穷啊！” “都是场里发的年货，每个职工都有呢！” 听到苏文宸说话的声音后，姜梨也从他那边的房间里走出来。 看着苏文宸大包小包的样子，立刻惊喜的走上来帮忙接东西道。 “你们场发年货了啊！” 苏文宸把几个轻一点粉条和豆油递了过去，转头对探头谈好的婶子们道。 “翠花婶，不跟你说了，外面太冷你还是回屋里去吧，我也得回去了。” 说着跟姜梨一起大包小包的往屋里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人羡慕道。 “也不知道明年国营场还招不招人了，别的不说光发的这个年货就吸引人的很。” “那你别想了，现在可难进了，现在市里都有不少人坐车过来打听场里招不招人呢。” “我都碰到好几个跟我打听路的小年轻呢！” “不能吧！市里不是很多工厂吗？我听几个月前场里去市里招过一次，不少人都嫌脏嫌累呢！” “你懂什么，那时候一开始不少人觉得下乡这事能拖着，现在可不一样，只要是没工作的小年轻都得下乡去，这不就急了嘛！哪里还管脏不脏累不累的了。” “毕竟鸡场工作再累还能比抢收累？” “你说的也对，我还想着年后，让我侄女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进去国营鸡场呢！” “现在看来肯定争不过市里的这些小年轻啊！” “不行我得去问问秀兰，让她帮咱们问问，这样咱们大队的小年轻以后肯定争不过市里的人啊啊。” 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喊道。 “秀兰！秀兰！你家老幺发年货了，你不过去看看！” “我跟你说老多东西了呢！你家今年都不用置办啥了” 这边苏文宸和姜梨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拎回屋里之后。 姜梨一一开始分门别类，仔细端详道。 “还是你们场发的东西好，都是吃的和用的，这种实用性高的东西，我们公社今年修桥修的，过年就发了一个挂历和两张年画。” “我去领东西的时候，都在小声说贺书记今年太抠门了呢。” “我跟你说，发的年画还是那种小尺寸！跟没发一样。” 苏文宸笑着安慰道。 “也可以了，正好省的咱们买挂历和年画了！不然不是还得去买嘛！” 听到这话，姜梨眼中没好气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那能一样吗？挂历才几个钱？全加一起估计都没有你这两捆粉条值钱！” “昨天我跟兰姨去县里供销社，想着置办点东西，发现粉条也涨价了都六毛一斤了呢！” “就这还得去专门淘换粉条票呢，这价格都快赶上肉价了！” 苏文宸听到这个价格倒也不意外。 毕竟过年嘛！ 就算平时再节省的人，一般也都会按照自己条件置办一些年货，所以一般这个时候东西价格都会稍微上浮一些。 苏文宸摘下帽子，脱下外大衣，直接说道。 “怎么提前就开始置办东西了？我还想着后天带你去年集上置办年货呢！这可是我们这边每年最热闹的集市。” “你不想去看看？毕竟其他时候，现在可不让随意组织集市了。” 由于他们这边陆陆续续其他很多大集都停了，只有每年腊月二十六到二十八，这三天的年集被保留了下来。 毕竟农村地区的人也是要过年的，县里供销社的物资一般都需要票据，这是大部分农村社员们难以获取到的。 所以年集的保留，也是让农村地区的人，可以互相交换手里的物资，采购年货。 这个时候一般也会格外的热闹。 而且这种年集上。 一般当地的供销社也会特批一批物资，不需要票据直接采用限购的方式，出售给当地的社员。 不过这种特批物资，一般数量种类都不一定，全看每年供销社手里还有什么。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眼中立刻露出高兴的神色。 “真的吗？不过你不用上班吗？你们场里二十六就放假了？” 苏文宸拎起路上烧着的水壶，边往搪瓷脸盆里倒水边说道。 “我们场也都跟市里其他厂子一样，都是放三天假。” “不过期间得留个领导值班，我到时候初一值班就提前休息一天。” 虽然苏文宸可以给自己批假，可是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不太好。 而且对他来说，其实在哪里，也都差不多。 毕竟当领导跟干活的不一样，就算值班也是自由的很。 姜梨点点头。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置办东西，我还真没去过农村的大集呢！” “正好我明天把手里的工作交代给彩云婶子，就彻底放假了，这几天也能轻松休息几天了。” “而且也能抽出时间，好好想想你前面说的皮兔的事情，我到现在都卡在第一步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好奇。 “咱们大队新任支书选出来了？还是位女同志？” 姜梨没好气说道。 “什么叫还是位女同志？而且胡婶子可不是跟我一样是公社指定的，她可是凭借实力，压过了李国栋和李向东两位男同志呢！” 苏文宸试了试水温，兑了点凉水，洗了把脸说道。 “说说，怎么个事？” “我还真有点好奇。” 姜梨把毛巾给苏文宸递过去解释道。 “本来公社这边是想让大队长上来的，李国栋接大队长的班。” “可是大队长不愿意，说他年纪这么大了，就不上去占着位置了。” “这种领头人还是给有想法有冲劲的人干吧！他就当大队长给大家兜个底就行。” 苏文宸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这不是挺不错的吗？年轻人有出头的希望，老一辈人也能凭借经验守住底线。” “这样这艘船才能又快又稳的开下去嘛！” 他觉得他爹这想法真挺好，平时交给有冲劲的带头人去闯。 如果遇到紧急关头，以他在大队当了这么多年的大队长。 也绝对是能够在危急关头拉出缰绳的。 这样既不会压制有想法的年轻人出头，又不会因为车速过快而导致失控跌落山崖。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也赞同道。 “对啊，所以后来贺书记也同意了，直接让我们大队社员们自己选。” “公社这边派人监督。” “想要竞选的，每个人就像你当初那样，上去阐述对大队明年的规划，然后让社员们投票。” 说着捂着嘴笑道。 “结果大部分人上去直接就照着你的那个发言稿念，有的人直接一个字都不带改的。” “你不知道，当时大队长气的脸都青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是一头黑线。 他在大队当副书记的时候，跟现在能一样吗？ 那时候他们大队养鸡场，只有从石泉那边买回来的几百只鸡。 其他什么都没有，大队账上买完化肥也基本不剩钱了。 可是现在他们大队，养鸡场两座，一共三千多只鸡了，还有一座地龙养殖场，一座种鸡孵化场。 别的不说，光下半年他们蓝水国营鸡场，给大队买鸡苗就花了一笔钱。 可以说现在他们大队账上其实不咋缺钱，跟国营产业虽然比不了，可是在所有大队里面，绝对也算是有钱的了。 这个时候，他们该考虑的其实是怎么利用手里的资金，扩展其他产业，让整个大队的规模抵御风险能力更强。 而不是继续发展养鸡业。 因为他们大队的产粮规模已经注定鸡场的发展上限。 他们不像自己所在的国营场那样，可以一句话，从县粮库调取粮食。 他们国营鸡场可以一直扩大规模，其实是以整个市里雄厚的资源为基础的。 甚至就算蓝水县粮库不够，也能从其他县调取粮食，当然上面给批了粮食，你也得供应相匹配的鸡蛋。 不然也是要挨板子的，或者就只能像石泉那边一样，搞鸡瘟这种骚操作，不然没办法交代啊！ 所以在苏文宸看来，他们大队现在要做的是，趁现在手里有钱，赶紧开辟新的产业，不能一条腿走路。 不然就容易跟虎林大队那边一样，等到林子都快砍光了，才想起要补种，时间肯定是来不及的。 不过短时间内，他们大队倒是没有到虎林大队那么窘迫的地步。 这也是苏文宸没有帮忙的原因，毕竟他不可能一辈子帮这边出主意。 这边最艰难的起步阶段已经完成，后面还是需要自己培养人才的。 想到这，苏文宸问道。 “既然社员们都选了彩云婶，那么她给大队选的下一步发展方向是什么？” 苏文宸还真有点好奇，彩云婶子在大队一直是干妇女工作的，威望绝对是够得。 只是对方对产业方向的想法，苏文宸还真不清楚。 姜梨听到苏文宸这么问，立刻得意的说道。 “彩云婶子给大队明年的规划，就是大力支持养殖皮兔行业！” “明年争取建立一家完善的皮兔养殖场。”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愕然。 养殖皮兔？ 这不是他前面给姜梨出的主意吗？ 看着苏文宸的表情，姜梨捂嘴笑道。 “是不是比较意外，其实彩云婶子算是我推上去的。” “我其实仔细想过你前面给我出的主意，我在公社想要推广皮兔养殖，一开始肯定很艰难。” “别的大队也未必信我，所以我仔细斟酌还是觉得得从咱们大队入手。” “一个我在这边干过，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支持，第二个咱们大队也有钱，不需要公社拨款就能够自己发展。” “一旦这边成功，那么我甚至不需要多少口舌，其他大队就会自觉模仿。” “就像现在，你没发现自从咱们大队养鸡场红火之后，周围好几个大队都立马跟上也相继建了养鸡场。” “虽然好多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倒闭了，可是还是有的大队办起来了，也确实改善了一些大队比较困难的财政条件。” 听着姜梨的介绍，苏文宸知道对方的想法是正确的。 因为说起抄作业的能力，他们国家的人绝对算是一绝。 甚至有的人，能离谱到抄的比被抄的分数还要高。 只要给他们一个看到明亮的方向，那么后续他们就会自己蜂拥而至的冲上来。 当然这种事有好有坏。 苏文宸觉得，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可就姜梨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得先打造出一个先行者。 别人得看见能成功其他人才会跟上来，不然不光要多费口舌不说，还容易形成反效果。 随后苏文宸直接好奇的说道。 “不过为什么是彩云婶？其他人不行吗？” 姜梨摇了摇头。 “其他人不行，我其实知道，在大队我很大一部分是借着大队长的威望在做事。” “如果是李国栋或者是李向东上来，不一定能按照我的想法推进这件事。” “一开始我属意的是陈晓丽，不过后来我发现，她上来恐怕比我还难干，因为她是公社的人。” “跟大队的社员天然有间隔，再加上她虽然担任副书记，可是平时只管财务，如果想推行一些事情的话，威望不够。” “反而彩云婶，干了这么多年妇女主任，在大队威望绝对是够用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愿意按照我的想法推进，我前面也问过李国栋和李向东。” “他们两个，一个想要发展蔬菜大棚，一个想要发展肉鸡养殖。” “我都不看好，所以我才会想办法推彩云婶子上来，她的发言稿都是我帮她参考的呢！” 听着姜梨的安排，苏文宸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姜梨居然已经学会给自己找政策的继任者了。 毕竟一个合格的领导，得是需要培养自己政策的继任者的。 不然很容易出现人走茶凉，人走政息的事情。 所以苏文宸对于姜梨的成长，是乐见其成的，因为这代表对方已经有了基础的政治才能。 不然你前面干的再好，等你一走，人家全面推翻。 全白干！ 第179章 筹划獭兔养殖场！ 看着慢慢成长起来的姜梨，苏文宸直接过去搂住对方。 “哎呀，我家里的傻妞成长了呢！都会找政策的继任者了。” “加油，争取早日追上岳父大人，到时候让他天天后悔，把这么好的闺女扔出来。”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小眼亮晶晶的看着心上人。 嘴上却有些叹气道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现在才是公社副主任呢，跟他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我会努力的，到时候就让他后悔！” “对了阿宸，你会不会觉得我卑鄙啊！嘴上说让社员们自己选支书，可是私下里却暗自插手。” 苏文宸抱了抱对方。 “对其他人来说，确实不够光明，不过如果你打算走这条路，那么这种事情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虽然不一定要经常用，可是不能不会，也不能不懂。” “而且这条路也不全是光明的，只要你想走下去，就必须得适应这种事情，不然还是直接来我们场里干的妇联主任吧！” 姜梨靠在苏文宸的肩膀上，拒绝道。 “我才不要呢！” “对我来说，只要你不介意就好，其他人我才不在乎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的说道。 “怎么？在你心里我还是一个特别高尚的人呗？” 对苏文宸来说，他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啥高尚的人。 他一直都是一个目的性比较强的人。 现在很多的选择，其实都是苏文宸在顺应时代做出的改变的而已。 毕竟他可从来没自大的想过逆势而行。 这个时期不能发展私营企业，苏文宸就选择发展国营，这其实都是他在时代的洪流中做出的抉择。 反正继承了一个世界的资源，他基本不会担心说江郎才尽的问题的。 就算把现在的国营产业发展的再大，他也不担心以后会挤占自己发展私企的路子。 别的不说，现在光是一个鸡就有蛋鸡和肉鸡之分，兔子也有肉兔皮兔毛兔的分类。 对苏文宸来说，只要他想，改开之后培育一个跟樱花的和牛一样，这种最顶尖的肉牛品种，他这辈子就啥都用不完了。 所以他担心的从来不是江郎才尽，而是可以选择的目标太多了，多到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全部培育 姜梨却不这么觉得，她直接说道。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高尚的人？我看你为大队办的事情，你明明可以获利更多，可是你都拒绝了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我其实没那么高尚，我就是想过得舒服一些而已，至于大队产业的那边。” “当你脑子里拥有一座金山的时候，你还会在意一点点的金子吗？”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而我就有一座堪比世界的金山，最起码能让我再挖五十年的金山。” “另外我不光有一座金山，手里还有一柄辅助的金镐头。” “所以那点东西我是没看上而已。” 听到苏文宸大言不惭的自夸，就连姜梨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以前觉得你脸皮比门都厚，现在我发现还是低估你了，你这哪里是门能比的，就是城墙恐怕都不及你脸皮厚了。” “还堪比世界的金山，还能挖五十年，你怎么不挖一百年呢，怎么能有人夸自己聪明跨到这个地步。” 苏文宸倒是想挖一百年，可惜他脑子真就只有五十年来年的金山。 甚至还未必能挖五十年。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他也是会逐渐遗忘的。 不过他还是说道。 “你不懂，我不是在夸自己，我是夸我脑子里的知识。” 姜梨哼哼的斜了苏文宸一眼。 “那不是一样吗？行吧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么也不在乎多用一点了。” “我这几天想了好多天，关于皮兔养殖还是有好几个困难的地方需要解决。” “那么咱们的金山同志，能不能在帮小女子出出主意。” 说着回屋拿出一个笔记本，朝着苏文宸递了过去。 苏文宸接过本子，随意的翻了一下，看着上面的娟秀小字说道。 “既然姜梨同学都这么说了，我就帮你参考参考，不过我这金山是要收费的，晚上可是要补偿的，不然我可不满意哦。” 说着打开递过来笔记本。 看着上面列出来从引进，养殖，加工，出售，一系列各种各样一大堆想法，有的可行，有的不可行，反正苏文宸觉得姜梨想法挺多的，看着还行。 不过大部分都卡在了第一步，也就是引进这一项上。 姜梨也气鼓鼓的指着划了个大大的叉字的地方说道。 “我这几天打了不少电话，确实找到了几个，你说的那种獭兔这种皮用型兔子的养殖场，可是等我打电话要想要谈引入的时候。” “人家听说我是下面大队的，人家直接当即就挂了电话了。” “后来我再打人家更是直接说，他们是正规单位，不跟我们这种不正规的合作。” “简直气死人了，说谁不正规呢？我们都是有手续有文件的单位，我看他就是瞧不起我们。” 苏文宸直接安慰道。 “对对对，咱们是正规的，我帮你想想办法。” 苏文宸也知道，人家养殖场这种才是正常的，就像现在如果有不知名的大队打电话给他们鸡场。 说是要引进他们的鸡，苏文宸也压根不会理对方。 毕竟不沾亲不带故的，甚至连兄弟单位都算不上，这种情况没好处谁理你啊！ 而且他也清楚，这个时候各个工厂也是有鄙视链的。 大型厂，中型厂，小型厂，还有一些公社和大队捣鼓出来的跟家庭作坊似的工厂。 很明显，大队产业是处在鄙视链最低端的那一个。 它能够鄙视的，就只有那些见不得光的黑产业了。 这种产业其实这个年代也有不少。 很多都是生产队私自偷偷建的，也不跟公社说，当然就不需要给公社那一份了，挣的钱就能生产队自己人分。 苏文宸也清楚，如果以大队的名义，人家大概率都不会搭理。 甚至公社都不太行，得县里畜牧局出面别人才会正式接待。 可是这事，对姜梨来说，县里出面有好有坏，好处是不用操心，大概率对方是会卖面子，可功劳也是会大打折扣的，最多只能算有苦劳而已。 这显然就是给县畜牧局的人搭台子了。 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得他们畜牧场出面跟对方接触了。 现在他们蓝水畜牧场，已经有了可以自己建立分场的资质了，只要事后给市里报备一下就行。 只要他愿意，场里确实随时可以建一个獭兔养殖场。 但是这种事情，必须也得对场里有好处才行。 不然这种事情也是容易留下话柄的，苏文宸虽然现在不怕，可是警惕性还是要有的。 姜梨看着苏文宸沉默的样子，有点为心疼道。 “很难吗？难就算了，这事也不着急，我后面慢慢想办法就行。” 苏文宸摇了摇头。 “倒是不是难，而是本来我的打算明年是想要发展养猪场，如果引进这种獭兔养殖的话，恐怕会耽误猪场那边的发展。” “毕竟年后我就打算选出一批优质种猪去沪市那边借种呢！” “到时候。” 苏文宸话音戛然而止，直接愣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猪种借回来，居然培育完成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就算一次就能培育完成，也是需要一年的时间啊。 主要就是猪的生长周期可比兔子和鸡长多了。 鸡从出生到产蛋，基本四五个月就可以了。 兔子一般也五六个月就可以配种了，而且兔子怀孕期一般也就一个月左右。 可是猪不一样，为了保证母猪和仔猪的健康最早也得八九个月才能配种。 猪的怀孕周期也长，基本需要三四个月才能成功分娩。 这基本一年就过去了。 也就是说过完年的这批猪就算借种回来，苏文宸也需要一年的时间等这批小猪仔长大。 然后等这批小猪仔培育完成，扩大规模得两三年之后，才能考虑的事情了。 这时候，苏文宸也理解，难怪白猪六十年代就引进回来，可直到八十年代才推广开。 因为猪的生长就注定了，除非一次成功，不然这就是个水磨工夫，不断地杂交迭代消耗的时间太长了。 这又不是玩游戏，有一键加速功能。 另外他的金手指再逆天，也不能让猪一天怀孕，两天分娩，三天长大啊！ 那不成妖怪了吗？ 这么看的话，明年他们畜牧场，在继续增加鸡舍的修建之外，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工作了。 好像他确实可以抽精力，考虑发展一下獭兔的养殖了，因为这个年代棉花产量十分不足。 皮帽，皮衣这类毛皮制品的缺口极大，而且多数还都是不稳定的野外猎取的方式。 如果能稳定供应优质毛皮的话，那么确实也是一项不小的产业。 再配合上，前面他给姜梨的规划的毛皮制品厂，如果发展起来，也能带动周围的发展。 对苏文宸来说，目前的鸡场这边，他已经不太用操心了，后续直接按照现在的样子，增加鸡舍就可以了。 最多是遇到意外需要他做个决断，大部分的事情，他已经不需要多管了。 明年好像在猪慢慢生长的时候，他也确实就没啥要做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一点，兔子这玩意跟鸡不同，它不用喂粮食。 各种嫩草，树叶，玉米秸秆，菜地里的菜叶子，统统都在它的食谱上。 这样的话，也不会出现跟鸡抢饲料吃情况。 想到这里。 苏文宸直接对姜梨说道。 “阿梨，这事你提醒的还挺及时，这样你到时候把他们联系方式给我，我们畜牧场出面跟他们谈，到时候大队再从我们畜牧场引进推广就行，这样也能增加这种皮兔的影响力。” “而且我发现这种东西，到时候也可以让社员们每户家里养一窝，毕竟后面公社如果要建皮制品加工厂，必须得有足够的产量支撑才能够建起来。” “只要公社这边肯出政策，我相信下面不少社员们都是愿意尝试的，就算不愿意的，等看到其他社员们赚了钱，肯定也会愿意的。” “因为这东西不需要消耗粮食，让家里的孩子，出去割点嫩草，摘些树叶，在搭配玉米秸秆和菜地里吃不完的菜叶子，一家养个一窝兔子真不是问题。” 姜梨频频点头。 “对对对，这个确实可以，等我回头就跟贺书记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出个政策，看看一家养几只，既能避免有人说闲话，也能够给社员们增加些收入。” “这么一看，这东西好像也没有必要大规模集中养殖嘛！” 苏文宸摇了摇头。 “如果要形成稳定供给的产业链的话，光靠散养还是不行的，还是得搭配一些养殖场，毕竟散户不稳定，抗风险能力也差。” “特别是种兔，散户如果单纯靠自己养殖的几只兔子繁殖，近亲繁殖下去，是会容易出现退化的。” “所以还是要建立专门的种兔养殖场，一直持续的优中选优，这样不光品种会越来越好，出现染病的概率也比较低。” 对苏文宸来讲，他的金手指可以有效的保证品种的优秀性，所以肯定是要建立自己的种兔场的。 而且他现在有一个新想法。 这辈子，世界上最优秀的家畜品种都必须来自他们这里。 什么安格斯牛还有和牛之类，以后必须要被他们国内的品种狠狠的吊打才行。 第180章 我的阿梨一点都不可爱了！ 腊月二十六。 清晨，天色还没大亮，苏家的大院子里就已经响起了的动静。 很快。 一声声凄惨的猪叫声，把苏文宸跟姜梨从睡梦中惊醒。 姜梨打着哈欠，拉了一下墙边上的灯绳。 一瞬间，屋里亮起暗黄色的灯光。 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铺火炕上，此时被中间的一条窗帘隔离开来。 似乎听到动静，苏文宸打着哈欠睁开眼。 “阿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好不容易今天休息，再多睡会儿吧！” 听到苏文宸的话，或许是晚上没喝水的原因，姜梨糯糯的声音响起。 “今天大哥他们杀年猪，说是除了交任务的那半扇猪肉，剩下的咱们几家自己分了，你还等着人家给你送过来啊！” “快起来了，今天杀猪的可多了，这不早起来可排不上号了！你不是还说带我赶年集的吗？” 听着窗帘那边传来的话，苏文宸也逐渐清醒过来。 他知道姜梨说的也有道理。 二十六这一天，在他们这边，基本都是杀年猪的日子。 那些留着猪过年人家，一般都会在这一天杀猪。 除了固定给肉联厂交任务的那半扇猪肉，剩下的猪肉，有的社员会拿到年集上去卖。 有的社员也会把多余直接一次性卖给肉联厂。 一般来说，拿去年集上卖，可以稍微多卖点钱，不过一般不着肉票。 而卖给肉联厂，钱会少一些，但是肉联厂一般会补一些肉票给你，方便你后续买肉吃。 不过大部分社员们一般都是按照整头猪交上去，这样会补得肉票多一些。 等过年的时候，要么吃前面大队集体分的那点肉，要么是从年集上或者是大队杀年猪的人家买点肉也就差不多了，可以说各有利弊。 不过听着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苏文宸裹着被子一个翻滚。 一张单薄的窗帘自然是挡不住他的。 径直滚进了窗帘的另一半。 姜梨看着翻滚着进来的苏文宸，没好气的说道。 “看什么看，还有什么是没看过的，快点起来穿衣服，人家杀猪师傅杀完后面好多家呢，你也去帮忙，别耽误人家功夫。” 苏文宸看着披着秀发的姜梨，撅着嘴说道。 “我的阿梨一点都不可爱了，以前我一伸头，你可是脸色通红的把我摁回去的。” “现在都不害羞了，这窗帘挂着还有什么意思。” 姜梨翻了个白眼，一副老夫老妻的语气说道。 “你说这话也不躁得慌，看都看了，在家里还害羞个什么劲！” 说着没好气的瞪了苏文宸一眼。 “行了，快点起床，没空跟你叽歪，昨晚你弄得我嗓子眼疼，我觉得早上说话都有点没劲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老脸一红，知道昨晚自己有点过分了，连忙不好意思的翻滚回去。 赶紧说道。 “既然领导安排工作了，我这就穿衣服去帮忙。” 姜梨听到这话，立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等苏文宸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之后。 瞬间。 一股白茫茫的霜气直接透过衣领渗入脖子里。 苏文宸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一眼天边。 由于冬天白天的天色变短，所以即使已经早上六点多钟，天边也只展现出一抹淡蓝色的光晕。 显然距离天色大亮，还是有一段距离。 不过院子里，此时已经忙活开了。 正屋的土坯房顶，早已经冒起缕缕炊烟，屋里的灶上两口大铁锅，已经烧的翻滚着白泡。 此时大哥家里那头养了一年的黝黑健壮的黑猪已经被捆起来，绑在架子上了。 好几个大队跟苏文章交好的汉子，都围着黑猪品头论足。 “嗷——！嗷——！” 苏文宸的耳边也不时的传来，黑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显然它也知道自己好吃好喝被伺候了一年，现在生命已经到了时间倒计时的时候了。 另一边院子外面，也有好几个穿着厚厚的棉裤，流着大鼻涕的半大娃娃，一个个都踮着脚扒在篱笆上伸头看。 苏文宸见状径直走过去说道。 “爹，大哥，需要我干什么？” 苏父摆了摆手。 “我们都绑好了，不用你了！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回去歇着吧！” 苏文宸见状点点头。 因为他对于杀猪也确实没啥能帮助的点。 不过还是掏出烟给周围几人分了一圈。 肉联厂下面的屠宰场过来的屠宰工人，看到苏文宸散烟，立刻接过来略带恭敬道。 “苏场长，原来这是你们家啊，你就瞧好吧！我肯定拿出我最好的手艺，尽量帮你们省下些肉。”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那就麻烦孙师傅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你们厂，居然让你们这帮老师傅都出来杀猪了，看来我家运气不错啊！” 对于眼前这人，苏文宸也打过几次交道，他们鸡场发年货的猪肉，也是找屠宰场杀的。 一般而言这种老师傅能凭借经验，精准分割，剔除淋巴等不能食用的有害部位，经验不足的师傅，则是有可能多切造成浪费或者少切容易出现食用这种有害部位。 所以遇到这种有经验师傅过来杀猪也是一种运气。 因为现在这个时期私人杀猪匠很少，主要是家家户户养的任务猪，都是需要上交的，自己是不能私自宰杀的。 不进公家的屠宰场的话，压根没那么多猪给你杀！ 像是对方这种以前就是家传的杀猪匠，全面国营之后，基本都进了肉联厂下面的屠宰场当屠宰这方面工作的老师傅。 另一边孙师傅听着苏文宸这话，立刻笑呵呵的说道。 “苏场长，你可别抬举了我了，什么老师傅，我就是个屠宰工人。” “不过今年你们大队，一个个是真有钱了，你们大队今天光我一个人就排了十家。” “我们厂来你们大队的屠宰工人算上我一共四个人。” “今天一天就你们大队怕是都得我们杀一整天的了！” 说话间，一根烟抽完，对方也直接说道。 “苏场，我得抓紧时间了，我这几天任务可不少！基本每年下来我都得杀得手脚发软。” 苏文宸也知道这几天，应该是屠宰场一年最忙的时候。 这养了一年的肥猪集中出栏。 这么大的数量，全靠人工，可不得杀得手脚发软嘛！ “行，孙师傅你忙，我给你打下手。” “可别，苏场，你看着就行，万一猪踢着你就不好了。” 接着转头一边跟他过来的年轻人说道。 “兔崽子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过来摁住了。” 年轻人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嘀咕道。 “我是兔崽子，你是什么？兔老子呗！” 不过还走过去，帮忙摁住猪。 另一边，苏文章也赶紧说道。 “孙师傅，你安排就行，我们几个都能够帮忙！” 由于别人不用帮忙，苏文宸也乐得轻松。 随后只见几个人摁住黑猪，孙师傅抄起磨得锃亮的尖刀。 一群半大的小孩原本踮着脚扒在篱笆上看，也不知谁喊了声“要杀猪啦”。 几个胆小比较的孩子赶忙捂住眼睛，不过指缝却稀松的很，悄悄漏着余光。 显然心里矛盾极了，既想看又害怕，只能做这种掩耳盗铃状了。 只见孙师傅粗粝的手掌，往猪脖颈上稍微打量了一下。 唰——！ 尖刀干净利落的没入猪的皮肉之间。 “嗷——！” 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后，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大盆，冒着腾腾热气的猪血。 不过这个时候，院子里最高兴的就属拿着一个猪尿泡的小石头了。 在把猪尿泡吹的呈现透明气球状之后，系上一根细细的麻绳，直接拎着朝着院子外跑去。 原本趴在篱笆上的吸溜着鼻涕的小伙伴，也赶紧跟了上去。 央求着让他们也玩一下。 显然在这个没有塑料气球的年代，这就是最初始的气球形态了。 宰杀完推完毛之后，随着老师傅娴熟的分割动作。 一整只猪，被分成两半。 带尾巴的那一边，被直接装上了屠宰场的车上。 另外半扇，孙师傅还帮他们进行简单的分割了。 比如完整的撕下板油，保留护心肉，黄喉等特殊部位。 不消一会儿功夫，半扇猪肉，就被分割的七七八八的几大块。 “苏场，帮你们分割好了，后面你们自己看着整就行，我得赶紧去下一家了。” 苏文宸看着天色差不多已经明亮了起来。 他知道年节这个时候杀猪，一般这些老师傅都是没功夫帮你仔细分割的，都是剔除了淋巴之类的组织就要赶去下一家了。 剩下的就只能你们自己分割了。 至于板油撕下来的不完整，别人才没有那个功夫管你呢。 对方帮忙肯定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过这猪毕竟是大哥家杀得，他不可能直接做主，于是直接掏出兜里刚拆开的一盒牡丹。 “孙师傅，辛苦了，这盒烟拿去抽！” “苏场，这怎么使得，我们厂帮你们鸡场杀猪你们已经给了不少东西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这不一样，那都是公家的，这是我个人的，能一样吗？拿着吧！” 说着装在对方兜里。 孙师傅推辞两句便收下，转头催促年轻人道。 “兔崽子，快点收拾东西，赶紧去下一家，你前面跟他们说好烧热水了是吧！” 对方嘟囔道。 “哼，还用你提醒啊！我早就去通知了，人家喊的帮忙的人都过去了，就等你过去下刀呢。” “这还算有点眼力劲，走吧！赶快过去。” 看着两个人急匆匆的背影。 苏文章走过来：“咋还给烟？本打算送点下水就……”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下水我还真舍不得给，特别是肥肠，这玩意清洗干净了，我觉得比猪肉还好吃。” “而且还可以灌点血肠，留着慢慢吃。” 苏文宸的很多生活习惯还是受到了后世的影响。 毕竟后面肥肠可比猪肉贵多了。 而且苏文宸也觉得对于这种杀猪匠传承的人家来说，这个年代人家根本就不缺猪下水这种食材吃。 给下水还真不如给盒烟对人家有用。 毕竟烟他们得自己买，还需要烟票，可是下水估计他们经常吃。 而苏文宸则不一样，他现在真的不缺这种普通票据了。 现在他们畜牧场，每个月已经可以固定获得一定数量的烟票配给了。 这种烟票，酒票，工业票等杂七杂八的票据，每个工厂一般会根据完成上面给的任务指标的程度，每个月都有一定额度配发下来。 这也算是上面，激励这些工厂领导努力生产的一些手段吧！ 而他们场虽然今年没有任务，可是年底额外提供的鸡蛋，自然也获得这种额度配给。 一般这种票据配给的票据，一般都是由主要领导分配给各个工作出色的部门。 再由部门领导，分给部门里表现出色的职工。 所以一般越大的领导，基本就越不会缺各种票据。 因为这种上级配发的票据，最先发到的就是这些人的手上。 所以现在的苏文宸，还真不缺烟票和酒票这一类票据了。 而且他烟瘾不大，基本也就办事的时候才抽，所以每个月烟票他都省下不少，基本都被他爹给用了。 苏文章也知道现在苏文宸不差这点东西。 直接道。 “既然你喜欢下水，那就都给你了，大山他们几家一家就买几斤，剩下我也不打算拿去年集上卖了，咱们自己今年吃个够！” 说着舔了舔嘴角，半扇猪肉分下来，三家一家最少三四十斤的猪肉。 在这个年代。 过个年，置办三四十斤的猪肉，这绝对是极为奢侈的一件事。 苏文宸点点头。 “行，你跟二哥都不要，下水就给我吧！到时候猪肉大哥你看着分吧！到时候多少钱问阿梨要就行。” 苏文章摆了摆手。 “给啥钱，自己家的猪，石头今年也没少吃你的鸡蛋。” “我跟你说，你给钱就不给你了啊，而且你嫂子能进去你们场，还多亏了你呢！”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不一样，而且我嫂子也是给了钱的，我也没吃亏。” “啥没吃亏，三百块钱还没吃亏啊！” “现在你不知道，你们场这个年货一发，咱们这十里八乡的人，最想进的就是你们场了。” “真有工作指标，据说一千块都有市里人家愿意买呢！” “不过这事我也是听说的，反正现在不少城里家庭为了下乡这事，很多闹得年都过不好了。” 苏文宸也知道，转过年就要下乡了。 自然一个个都紧着给孩子找好工作。 甚至不少都直接让孩子提前接班，就是为了避免下乡的命运。 但是他也清楚这还算好的，等第一批下来，农村地区真实的情况，还有消息传回去之后。 到时候那才叫热闹呢。 什么哥哥给弟弟报名，妹妹给姐姐报名这种事情都层出不穷。 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看到大哥死活不要钱，苏文宸也没有强求。 到时候他们置办的年货也一家分一点，有时候一家人分的太清楚也不好。 不过也不能太糊涂，说白了这种事情还是分人。 遇到那种就可着劲，只想着单纯占便宜的亲戚，还是要分清楚点好，因为这类容易蹬鼻子上脸。 第181章 走，看看大花婶又整什么新花样了！ 杀完年猪后。 苏文宸端着一大盆下水，还有猪血往他们屋走去。 “阿梨，帮我开下门，我拿着东西不方便。” 听到苏文宸的动静。 姜梨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房门。 看着苏文宸手里，下面端着一大盆的下水，上面放着一个搪瓷小盆，里面装了一小盆红彤彤的猪血。 径直接过苏文宸摞在上面的那盆猪血。 “你怎么把下水都端进来了？这玩意臭烘烘的怎么吃？” 苏文宸走进来把东西放在地上。 “放心，洗干净可好吃了，保证你吃的吞舌头，就是洗的时候麻烦点。” “到时候我烧点草木灰，用这东西才能搓干净，不清理干净的话，这玩意可没法吃。” “不过今天年集第一天，感觉人应该不会太早，我们吃过早饭再过去就行。” “对了，刚才大哥说分肉死活不要钱，到时候咱们置办的年货，到时候也给他们送一点。” 姜梨点点头。 “行，不过还在家里吃吗？大集上没有东西吃吗？” 苏文宸想了想。 “好像也有，不过基本都是油条，包子之类的东西，还有就是给孩子们吃的糖果，糖葫芦，糕点之类的东西了。” 毕竟这个年代不能私自经营小吃，所以只有这类县里最常见吃食才会出现在大集上。 一个是物资匮乏，另一部分也有政策限制的一些因素。 很快。 等两人穿戴整齐。 苏文宸就骑着骑行车载着姜梨准备出发。 在院子里还在分肉的苏文章，见状直接喊道。 “老幺，到时候你家的我给你挂屋檐下了啊！你回来再自己收拾一下。” 骑上自行车的苏文宸朝后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远处。 站在屋檐下的二嫂，一脸羡慕的看着坐在后座上的姜梨。 显然她想去年集凑热闹，毕竟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不过现在虽然出了月子，可是儿子太小，自然不能抱着去那种热闹的地方了。 本来苏文宸以为今天第一天，人应该没有那么多。 可是他才出门，就发现光他们村里，就有不少人成群结队的开始往那边走了。 显然在家里猫了好几天的社员们，遇到这种热闹的事，就算不准备置办年货也都一定会去凑凑热闹。 特别是离公社越近，人就越多。 后半段，苏文宸已经从自行车上下来了，只能推着往前走。 并且一路上，赶集者从老人到小孩，几乎无所不包。 有一家人全家出动的，也有跟苏文宸这样热恋中的男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人。 不过多数都是步行，而骑着自行车过来的，多数都是跟苏文宸类似的，基本都是青年男性载着心上人过来的。 显然这种处于热恋期的男性，就算家里没有自行车，多数也会去借一辆，以显示自己的体面。 苏文宸推着车，来到公社提前预留的地方。 这里有专门的人，在这里看车，不过得交五分钱的看车费。 看到苏文宸走过来。 立刻有带着红袖套的公社人员打招呼。 “苏场长，姜主任你们也过来赶集啊！” 苏文宸认识对方，是双沟大队的民兵看来应该是抽调过来维持秩序的。 “对啊！你们这是来帮忙维持秩序啊！” 毕竟公社这边举办这种集市，还是要人来维持秩序的。 另一个也是防止有人做倒买倒卖这种投机倒把的买卖，毕竟这批物资都是供销社拿出的不要票的东西，价格也都不贵。 如果没人管的话，肯定是有人会动歪脑筋的。 看着苏文宸停好车之后，递过来五分钱，对方赶紧摇头。 “苏场长，我们大队可是受到你们场不少好处，这钱我怎么还能要你的呢？” “你们去玩吧！放心车我们肯定给你看住了。” 说着递过来一张写着编号的小纸条。 苏文宸接过纸条，把钱往对方怀里一放。 “一码归一码，这钱你们也得交给公社，我还能让你给我垫啊！” 随后把纸条揣进兜里离开了停车区，一路上不少公社的人员，都还跟姜梨打招呼，显然对于马上就要上任的公社副主任，都是呈讨好状态的。 苏文宸见状也取笑道。 “姜主任，没想到你没上任就都知道了啊！” “看来不少人还是挺看好你的！你看都主动跟你打招呼呢。” 姜梨没好气的说道。 “你别给我乱说啊！我都没上任呢，你跟着起什么哄！” “越是这样我压力反而越大，怕做不好怎么办呢！” 苏文宸见状直接安慰道。 “没事，有我呢，我不是还会帮你的吗？” “走吧！今天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先玩一天吧！” 说话间，两人离开停车的地方，沿着人群直接来到集市上。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年集上的主要商品还都是以供销社提供的为主。 大部分人也都是围在供销社搭起来的一个个摊子前面。 有卖年货类的摊子，上面小红鞭，麻雷子等各种鞭炮都有，还有年画，挂历等都有售卖。 人最多的就是布匹摊子了，因为摊子上不光有不要布票的布匹，还有各种发绳头花等各种装饰物，这些东西是最受女孩子喜欢的。 可以说在农村地区，这种不要布票的布匹是最畅销的商品之一，所以也是最热闹的摊子。 苏文宸看着前面热闹的氛围，发现不少青年小伙都拉着心上人往摊子里挤。 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这个时候，就算结婚了平时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牵手。 可是在这种时候，几乎所有小伙都紧紧的抓着另一边，女孩们虽然脸上也都带有点点羞涩，可是都没有拒绝。 这个时候，也没人会跳出来说，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有伤风化了，因为不拉紧的话，那是真能把人给挤丢了。 这也是不少城里的年轻男女都来凑热闹的原因。 其他时候哪有机会拉拉小手啊！ 虽然挤进去了，怕是得破财，可是小伙们一个个却都甘之若饴。 拉着心上人一个劲的往里挤。 姜梨看了一眼卖布匹和饰品的摊子，简直是人山人海。 看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姜梨有些失望的说道。 “这摊子前面的人也太多了！我还想买个根发绳呢！” 苏文宸有些疑惑。 “我不是送沪市给你买了现在比较流行的，金属九连环发卡吗？” 姜梨摇了摇头。 “那个平常还可以，我年后就要去公社上班了，还是要严肃一些的。” “所以我就想带的普通发绳！这样也不惹眼。” 苏文宸听到这话，觉得也有道理，毕竟在公社那种地方上班，确实要庄重一些的。 搞得太前卫那确实不合适。 苏文宸想了想，他也不太想姜梨进去被人占便宜。 “那行你等我，我进去帮你买。” 说着直接翻身挤了进去。 姜梨直接急道。 “诶，你小心点，不行我后面去县里买就行。” 不过眨眼间就已经不见苏文宸的踪影。 由于苏文宸在人群里个子属于比较高的，所以还是比较有优势的，因为容易看清方向。 对于这种人群聚集的很多的地方，一般来说身高矮的人，绝对是不建议挤进去的。 因为一般进去四面八方都是人，有人想进去，有人想出来，如果个子矮，甚至都没法辨别方向，只能跟着人群被挤得随波逐流。 苏文宸由于容易看清方向，所以还是比较轻松就挤到了摊子的最前方。 此时一排排的布匹都摆在搭起来的板子上面，后方还有挂着各种花色和样式发绳和头花。 苏文宸直接指着那个蓝色的发绳，对站在里面的一个售货员说道。 “这个蓝色的发绳拿给我看一下。” 苏文宸话音刚落，周围也有其他人，都在朝着对方喊道。 “那个红色的头花，拿给我看一下！” “我要那个塑料发卡，你给我拿一下！” “那个网状头花多少钱，我要一个。” 听着七嘴八舌的声音，售卖员直接大声道。 “一个个来，都别抢。” 随后看了苏文宸一眼，直接回道。 “发绳三分钱一根，先给钱在拿给你看，不喜欢到时候拿回来跟我换。”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理解对方的意思。 显然现场吵吵闹闹，这要是不给钱直接往人群里一钻，这还真就不好找了。 于是从怀里数出六分钱递了过去。 “那个蓝色的和黑色的发绳各一根吧！” 对方收到钱，刚把东西得给苏文宸，周围就响起吵闹的声音。 “到我了吧！我要那个网状头花。” “是我先说的，塑料发卡多少钱！给我拿一个。” 苏文宸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也不敢停留，直接闷头朝着外面挤去。 出来后，苏文宸来到姜梨面前。 “呼！好悬没给我挤死，你以后遇到这种热闹可别往里挤了！” “你那个小个子，进去怕是就没影了。” 姜梨见状直接嗔道。 “谁叫你还往里挤的，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我又不是不能去县里买。” 苏文宸笑了笑，递出两跟发绳。 “看看喜欢吗？” 看着苏文宸递过来的两根普通发绳，虽然是在平常不过东西。 可是这一刻，在姜梨眼里，这两根发绳比她从京市带过来的那些颜色各异的却要美丽无数倍。 “以后，可别干这种事情了，这么多人多危险啊！” 苏文宸点点头。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这种年集的摊子，一般不会出现意外。” “而且摊子后面都有民兵维护秩序呢。” 两个离开这边往里走。 遇见的就是糕点，水产，这类摊子，基本也都是供销社售卖。 可以说整个大集供销社就占了半壁江山还多。 社员们的摊位卖的主要都是，家里自留地的蔬菜和家里养的鸡鸭鹅之类的家禽。 还有就是一些手艺人编的手工制品，比如扫帚，背筐，锅盖，这类手工制品。 当然也有专门的区域买卖牛马驴骡的，不过这种一般都是各个生产队之间的交易。 现在私人是不能买这种东西的。 不过相比于人群最多的布匹摊子，其他的摊子前面基本人群都差不多。 就算偶尔有人比较多的，也跟最外面的那个卖布匹的摊子完全比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把那个摊子单独放在外面，给了一块巨大的场地。 显然供销社也知道，那个摊子是最受欢迎的。 就在两人闲逛之间，一阵熟悉的嗓音，从远去传到苏文宸的耳朵里。 “谁说这只鸡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苏文宸循声望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消失已久的高支书的媳妇郭大花。 此时对方手里拎着一只母鸡，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边上一个卖鸡的社员。 苏文宸见状，立刻对姜梨说道。 “走过去看看热闹。” “看看大花婶又整什么新花样了。” 姜梨见状捂着嘴笑道。 “你别过去碍人眼了啊！我听说人家恨你恨的牙痒痒呢！” “再说她现在都住在她娘家大队，人家都不来碍你事了。” “你可别故意去招惹她了啊！我听说她跟高支书，不是，高忠伟都离婚了。” “招惹寡妇的名声可不好听啊！”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你想啥呢，我怎么会去主动招惹她？” “就是看看热闹，我觉得这事肯定大花婶理亏，不信咱们就过去看看。” 姜梨一脸疑惑。 “你都没过去就知道了？万一是别人占她便宜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可别，就她那个性格，别人要是能占了她的便宜，她现在就是不是在那里说话，是得满地打滚了。” “肯定高呼着让人给他做主了。” 苏文宸话音刚落，姜梨还没等说什么。 只见那个卖自家养的鸡的社员，根本不想跟郭大花墨迹，直接想上去抢鸡。 结果下一刻。 郭大花立刻坐到了地上。 “老天啊！政府啊！有人欺负人了！光明正大欺负寡妇了啊！” “来赶个大集都有人过来抢鸡，我没法活了啊！你们逼死我得了。” “不能活了啊！太欺负人了！” 说话间，郭大花两只手还开始扑腾起来了。 不过一只手还是死死的抓着那只鸡，抵死不松手。 苏文宸见状，直接一指。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说准不准吧！” 姜梨此时已经目瞪口呆了。 “你俩没提前排练吧！她怎么这么配合你？” 虽然知道可能是巧合，但是姜梨还是觉得有点太离谱了。 苏文宸摊了摊手。 “你觉得这事可能排练吗？” “她这人就这种性格，占了便宜是绝对不会松手的，别人肯定也不能干，所以明摆着她最后是一定要撒泼的。” “这就是早晚的事情，走过去看看热闹！” 第182章 你凭什么把你家的麻绳，系到我家的鸡脚上！ 这边郭大花的撒泼打滚，立刻就吸引到了大集上维持秩序的人员。 毕竟这种公社组织的公共活动，几乎每间隔一点距离就有好几个带着红袖套的民兵在维持秩序。 他们见到这种场景之后，立刻走过去了解情况。 苏文宸这时候，也拉着姜梨走了过来，不少来赶集的人，此刻也被前面郭大花喊的话吸引，围在这边看起了热闹。 不过不少人再看到是郭大花，都纷纷议论起来。 “哎呦，这不是郭大花吗？这是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这事我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郭大花又想占别人便宜，估计没占上，又开始耍无赖了。” “啊！你认识啊！我听意思是这个男人要抢这个女人手里的鸡啊！” “那不能，谁能从她手里抢到鸡啊！我就是跟她一个大队的，自从她跟他男人离婚后，现在就住在她娘家。” “还整天以寡妇自居，我听说他男人都没死，而且已经没事了，就是送去农场改造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她在我们大队连小孩的鸡蛋都能抢来吃，人家上门找她理论，她就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们大队的大队长去她理论，结果她上来就开始扒衣服喊大队长耍流氓。” “给我们大队长整的差点晚节不保，现在大队的男干部更是见她就躲，甚至一直想给她送回坪村大队那边，可她自己还不愿意过去。” 苏文宸跟姜梨刚走过来，就听到有认识郭大花的已经在揭对方老底了。 虽然他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听语气应该是郭大花现在大队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大花婶这么豁得出去啊！ 直接差点给人家大队长整晚节不保了。 姜梨有些不解对苏文宸问道。 “阿宸，你说她为啥不愿意来我们大队？” “咱们大队现在日子可比她娘家大队要好，我当时刚当支书的时候，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就过来商量让她回来我们大队呢。” “当时大队长还有其他人也都没反对，毕竟高忠伟房子都还在，可是她为啥死活不愿意回来啊！” 苏文宸想了想说道。 “估计是自己吓自己吧！可能在她眼里，在那边好歹还有娘家人可以依靠。” “在咱们大队，她这些年下来可得罪了不少人，以己度人觉得大家都恨不得弄死她，以前还有高忠伟给她撑腰，现在没人撑腰了自然不敢回来了。” “你是说她怕回来后，你会给她下绊子？” 苏文宸点点头。 “估计有这个可能，虽然我没这个想法，可是她又不知道，当初她带人来小木屋，那时候我眼睛里可是正冒着火呢！” “后来直到老高进去了，才逐渐平息下去。” 其实苏文宸倒是觉得，郭大花是一点不傻。 他自己是知道，他从来没把对方放在心上，高忠伟被带走之后，他也没想过故意去针对对方一家了，可是郭大花又不知道。 如果苏文宸真的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对方还在坪村大队住的话，以他们家现在的能力，是有一堆的办法整死对方的。 而郭大花在娘家大队那边。 虽然可能她娘家人也都不太愿意管她了，但是只要那家人在一天，他们大队的人就不会对郭大花下死手。 除非是他们自家人出手，不然郭大花基本无忧。 而且前面苏文宸还听到过，说郭大花要改嫁的消息。 应该就是她娘家想要给她送出去，毕竟这种幺蛾子估计她家里人看多了也闹心。 但是从现在来看，应该是没有成功。 苏文宸觉得应该大花婶的儿子，在这里面有一定的功劳。 他曾经听说对方提干的事，因为他爹的事情被卡住了，可是只要她儿子还在部队。 郭大花娘家还真就得考虑这个外孙的想法。 要是没这个儿子，她娘家人直接给她铺盖一卷，直接往山里一卖就行。 可是现在你要是这么搞，等对方儿子回来，怕就不好收场了。 毕竟这世上就没啥不透风的墙，特别是一个村里住着的，根本也没人会帮你保守秘密。 到时候人家一回来，你给人娘卖了，这亲还怎么认？ 这边在地上的郭大花，听着有熟人当众揭自己的老底。 当即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刻就朝着一开始那个人骂道。 “方梅霞老娘的事用你管？你回去管好你男人就行了，一天天的不说话就闲的嘴巴痒，用不用老娘我给你扇两巴掌止止痒！” “我跟你说，你要再败坏老娘的名声，我明天就去告你男人耍流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大队长过来，你男人看我看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你信不信我回头就让他真的看看！到时候问问你问问他，我们俩谁的大？” 听到郭大花的话。 对方直接气的手指颤抖的说道。 “你你.郭大花你简直是不要脸。” “我不跟你这个被拉去游街的泼妇一般见识。” 说完直接闷头就走了，显然她是真怕郭大花这么搞，毕竟对方已经被拉去游过一次街了。 就算真的再来一次，以郭大花现在摆出来的样子，怕是真的也没那么在乎。 她可不行。 她男人更不能被这种无所顾忌的泼妇沾染上。 看着对手落荒而逃，郭大花洋洋得意的吐了一口唾沫。 “呸，小贱蹄子，就这本事还敢揭老娘的底，看我不给你把裤子都扒干净了。” 这边过来的带着红袖套的人，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行了，刚才就是你在地上打滚乱喊的？因为什么事情？” 郭大花见状直接说道。 “政府你要给我做主啊！就这个人，他直接上来就指着我手里的这只鸡说是他的。” “你说他这不是光明正大的强抢吗？” “这种人应该立刻拉去枪毙，政府你们快点把他抓走，还有他还得再赔我几只鸡。” 听到郭大花这么说，那个卖鸡的社员脸顿时气的通红。 不过看着带着红袖套的民兵，他嘴里就有点哆嗦，说话都说不利索，直接指着郭大花道 “你你.这明明是我的鸡！” 郭大花不屑道。 “你的鸡怎么能在我手里？我这么个女人还能在你一个大男人手里抢啊！” “反正在我手里，就是我的鸡！” 男人直接对过来的民兵道。 “这就是我的鸡，我这不是想着趁着年集把家里养的这几只公鸡，拿过来卖个好价钱吗？” “前面有人来看，我就从鸡笼里抓出一只，递给对方看看，结果来买的那个人，没抓住让它跑了。” “结果就被这个女人抓住了，她非说这是她抓的，就是她的鸡了，你说这大集上怎么可能有没主的野鸡呢？” “你们不信，看这只鸡的左脚，还绑着我系的麻绳呢！” 听到这话。 郭大花立刻跳着脚嚷嚷道。 “什么你的鸡，我抓的就是我的鸡，你说你绑的就是你绑的了？我还说是我绑的麻绳呢！” 听到郭大花这么说，对方立刻指着系在鸡脚上的那根麻绳说道。 “我明明是我家的麻绳，我家的编法都是一样的，你们不信看看我笼子里的鸡，系的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见对方这么说，郭大花立刻嚷嚷起来。 “就算麻绳是你家的，你凭什么把你家的麻绳，系到我家的鸡脚上！ “还说不想要抢鸡？” 周围听到郭大花这番强词夺理，也都大开眼界。 就连苏文宸听得都有些无语。 还别人凭什么把自己家的麻绳系到她的鸡脚上，就郭大花那个性格，是那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鸡被别人系绳子吗？ 显然周围的人也都看明白了，这就是这个男人的鸡，一不留神没抓稳，估计恰好被路过的郭大花逮到了。 这样，这鸡就变成郭大花的了。 而过来的民兵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也直接说道。 “买鸡的那个人还在吗？” 一个小年轻走了举着手喊道。 “我在，是我准备买鸡，我掂量的时候，这只鸡直接啄了我一下，我这才松了手。” “然后这鸡扑扇着翅膀还没走几步，就被这个女人抓住了，就一个劲的说这是她的鸡。” “你看我现在手上还有红痕呢！” 维持秩序的民兵看到之后，直接说道。 “那个郭大花是吧！既然不是你的鸡，你就还给人家！” 接着转头对男人说道。 “人家帮你抓住了鸡，你也买点东西谢谢人家，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之后，男人也没反驳什么，从兜里掏了几次，掏出一毛钱。 不太舍得递过去说道。 “你帮我抓住这只鸡，这钱你就拿去买份糕点吃吧！” 郭大花却不屑一顾。 “谁稀罕要你的破钱，这明明是我抓到的鸡，就是我的鸡。” 民兵脸色一黑。 “大集上的东西都是有主的，什么叫你抓到的就是你的，那大家都随便去摊子上乱抓还得了。” “快点还给人家！” 说着便准备过去，把鸡拿过来。 郭大花见到对方不但不帮助她，居然还来抢，直接往地上一做。 “哎呀，逼死人了啊！” “这蛇鼠一窝，在大集上就开始强抢了，政府都没人给老百姓做主了啊！” 看着郭大花在地上扑腾。 带头的民兵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 因为这大集上十里八乡什么人都有，县里也有不少人过来凑热闹。 甚至市里人都有，不过基本都是在苏文宸他们国营鸡场上班的职工。 毕竟他们鸡场里是有夜班的，这些人下了夜班，在也听说有大集，有好奇的自然也会结伴过来凑凑热闹。 所以这种事情一旦被不知内情的人，直接乱传还真容易弄成公社的管理人员故意欺负人，强抢老百姓的鸡。 所以这带头的民兵现在还真就不敢上去了。 要是私下里遇到这种泼妇，他自然不会手软。 可现在这种情况，周围一大群围观群众，甚至公社领导也都在集上，这要是闹出一些不实谣言，他可不好交代。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这人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这里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年集管理委员会上去。 特别是郭大花嗓门又大。 远处一些不知道内情的，还真是以为是有管理人员为了收好处抢人家的鸡呢！ 所以在消息传到集委会的一瞬间，贺飞槐就带人往这边赶了，毕竟如果消息是真的，对于这种事情，他绝对是要尽快处理。 他刚走过来，就有人直接喊道。 “贺书记来了，大家让让！” “啊！贺书记来了，看看这个泼妇还怎么办。” 郭大花眼珠转了转，她也没想事情闹大，毕竟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只是瞅了瞅手里的这只大公鸡。 看着这人抠抠搜搜拿出来的一毛钱，她实在是舍不得啊！ 毕竟这凭空飞来的大公鸡，现在又要飞走了，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贺飞槐挤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直接问道。 “怎么回事？我隔得老远就听到你们抢社员们的鸡？” 听到贺飞槐这话，民兵可委屈坏了。 “贺书记，不是我们，是这个泼妇，她抓了别人的鸡非说自己的，愣是抓着不给。” “我们还没靠过去，她就开始满地打滚了。” 贺飞槐当发现地上的人是郭大花后，直接皱了皱眉。 因为作为高忠伟的老婆，他自然是认识的。 而且这段时间，李家铺子大队的大队长也没少来找他吐槽。 说是自从离开了高忠伟，这人就没人能管得住了，都敢青天白日的扒他衣服。 还让他想办法给这人弄到别的地方去。 所以如果是别的人，贺飞槐可能有怀疑是不是民兵说谎。 但是如果是郭大花，那这事基本就是民兵说的这样。 所以贺飞槐也直接说道。 “郭大花，赶紧起来把鸡还给人家，别在这里给你男人丢脸，在闹下去，他在农场也没啥好日子过。” 郭大花听到这话，那更是在地上打起滚来。 “哎呦喂，当官的都欺负人了啊！” “这还让老百姓怎么活啊！” “让我去死吧，我男人被弄去农场了，我现在抓了只鸡都有人要抢走了。”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第183章 你俩这是轮番给我画饼来了！这么大饼，也不怕我撑死！ 听到这话，贺飞槐脸都青了，直接压着怒气说道。 “行了，你先起来，别在这里闹，耽误大家伙赶集，去集委会那边我们慢慢解决这事。” 由于这周围围了不少人过来！ 贺飞槐是不想在这边待下去的，谁知道这娘们会乱说些什么东西出来。 到时候万一给整大了，这年还过不过了。 所以他希望去集委会那边，私下处理。 而且他也没打算私下偏袒任何人。 不过郭大花听到这话自然不干，她又不傻，就是知道这里人多她才敢这么撒泼。 不然这私下里民兵上来直接动手，她哪能挡得住啊！ “我不去，我去了你们肯定私下里会动手，到时候我哪能挡得住。” “有什么话，贺书记你就在这里说吧！” 贺飞槐听到这话，两条眉毛都挤在一起了。 不过郭大花不去，他还真不好强行把人带过去。 当然强行带过去确实可以。 不过到时候，他敢肯定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出去。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付出点代价也无所谓，毕竟影响最多也就是名声上的。 可是为了只破鸡，搭上自己的名声，这赔本买卖贺飞槐自然是不愿意干的。 甚至就算他自己出钱解决，也不能因为这事影响他和公社的名声。 远处苏文宸看着贺飞槐为难的样子，也对姜梨说道。 “走吧！去帮贺书记解个围！帮你攒个人情。” 姜梨好奇道。 “你打算怎么办？” 苏文宸笑着摇摇头。 “我不用怎么办，我出面就好了，你看着就行。” 说着带着姜梨往那边靠近。 这边看着死不松口的郭大花，贺飞槐也妥协道。 “那行，就在这里解决，你先起来再说，你说这只鸡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郭大花看着贺飞槐松口，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在我手里自然是我的！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贺飞槐看向那个男人。 “那你呢？你怎么说？” 男人看了一眼贺飞槐，拘谨的说道。 “那上面的麻绳是我系的，而且那个买鸡的小年轻也能证明这就是我要卖的鸡。” 前面那个买鸡的也立刻说道。 “我能证明，这泼妇就是抓到之后就非说是她的。” “还说人家麻绳系在她家鸡脚上，就她这凶样，谁敢啊！” 郭大花立刻反驳道。 “你俩是一伙的，就是想要骗我的鸡，有本事你找出别的人来证明啊！” “你看谁还能证明这是你的鸡。”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 “我能证明这鸡不是你的！” 郭大花听到人群后面响起的声音，立刻跳着脚骂道。 “哪个小瘪三说的？一天天喜欢多管闲事是吧！” “不管好自己的嘴就敢出来瞎咧咧，信不信老娘以后天天上你家门口串门？” 听到郭大花这话，苏文宸边往前走，边说道。 “大家让让，让我过去！” 片刻，挤进去之后。 苏文宸看着得意的郭大花说道。 “呦！原来是大花婶啊？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你说我都把你忘了，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要上我家串门？” “那可太好了！” “我等着你啊！你可千万得来啊！” 这边郭大花在看到苏文宸的第一眼，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她男人最后跟她说的话。 “大花，你回去之后，就跟我提离婚。” “就回你娘家大队待着，每个月给儿子写一封信，直接跟你爹明说，如果他们敢把你卖了，你儿子会找他算账的。” “我在别的地方还藏了一些东西，不过地方我不能跟你说，你以后就保持你以前的样子的就行，能占的便宜就尽量占，把握好分寸，别的大事。” “就好好跟娘家大队待着就行，有你爹妈还有你哥在，就算他们再不待见你，大队也没人敢强行欺负你。” “有儿子在部队，你爹妈也不敢给你卖去山里，剩下的等我几年回来再说。” “不过别去坪村，那天我看苏文宸那崽子眼里有火，你以后离那边远点，万一被这小子抓到给你沉塘里，我都没地找人去。” 当初高忠伟的交代，她基本都快有些忘光了。 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都不敢出门，就怕苏文宸这小子报复自己。 不过半年过去，一直没有动静，她也逐渐就松懈了下来。 现在再一次看见苏文宸。 想起他男人嘱咐自己的话，想到自己可能被绑上石头沉到河里。 恐惧顿时涌上心头。 毕竟她占便宜都是很有分寸，最多就是一只鸡的事情，不至于被沉河里啊！ 可是她跟苏文宸可不是一只鸡的事情。 当初那个抓奸，她可是奔着往死里整的，这要是落对方手里还能有好？ 而且她听人说，这小兔崽子都是国营场的场长了。 是正经的国家干部了，她更加惹不起了。 于是郭大花眼珠转了转，直接拉了拉系着的围巾，挡住脸说道。 “什么大花婶，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郭大花。” 说着就想直接走。 不过瞬间被那个丢鸡的男人抓住。 “刚刚有人说你就是郭大花，这都没说清楚，你怎么还能拿着我的鸡就走呢。” 郭大花见状也不想纠缠，直接把鸡朝着对方一扔。 “谁跟你说我是郭大花，我不是郭大花，就是长得像而已，鸡给你，跟谁稀罕似的。” 说着把鸡一扔扭头就走，不过刚走两步，又赶紧回过头，直接从那人手里把一毛钱抢过去了。 “这可是我应得的。” “嘿，你这人！什么叫你应得的。” 不过男人的鸡失而复得，也不在乎一毛钱的事情了。 苏文宸见状也只能摇摇头。 果然不愧是大花婶，一毛钱的便宜也不能浪费。 主角走了之后。 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人群也逐渐消散。 苏文宸走到贺飞槐面前。 “贺书记，好久不见啊！” 贺飞槐看到人群散去，也松了口气。 没好气的看向苏文宸。 “你小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啊！以前可没少给我画饼，现在这是过来烙饼了？” “说什么市里在这边建国营场，忘不了我们公社，还说修路什么的。” “这半年过去了，我连个修路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修桥的钱也是我们公社自己出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道。 “谁说我没帮忙？我不帮忙市里能出设计图出钱吗？” “再说修路这事能着急吗？不得慢慢来嘛！” “我们场现在都还在扩建鸡舍，哪有人手去修路啊！” 贺飞槐也知道苏文宸说的有道理。 “行了，这次算我欠你人情。” “反正我虱子多了也不痒！” 苏文宸摆了摆手。 “贺书记我哪敢要你的人情？阿梨年后可就去公社上班了，到时候可就你贺书记的手下干活了。” “到时候你欠我人情从阿梨那边找回来怎么办？” 贺飞槐翻了个白眼。 “我哪敢啊！” “前几天小姜主任，可是在公社又给我花了好大一张新饼呢！” “从皮兔养殖，到皮制品加工，再到做成皮草大衣，甚至还给我说要出口到国外赚外汇。” “好家伙给我说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结果我一问，连兔子都没引进呢！” “你俩这是轮番给我画饼来了，还直接赚外汇，这么大的饼，也不怕把我直接撑死了。” 苏文宸听到这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姜梨。 好家伙，他没想到阿梨居然也开始给贺书记画饼了。 甚至比他还过分，他都不敢说去赚外汇。 不过这么下去，他俩不能轮番给贺书记钓成翘嘴吧！ 这以后还能咬钩吗？ 姜梨看到苏文宸的目光，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很多话，都是从苏文宸哪里学到的。 贺飞槐看了看人群散去，也对苏文宸说道。 “行了，不跟你们扯了，有时间你帮你我们出出主意啊，我们好歹也是你娘家。” “我不要求赚外汇啥的，只要真能建起皮草加工厂我就满足了。” 等贺飞槐离去，苏文宸看着姜梨说道。 “没想到啊！小姜同学这是活学活用啊。” 姜梨听到这话，得意说的说道。 “那是，不过还是小苏老师教的好，你不知道我跟贺书记说完之后，他那个表情！” “那是恨不得立刻就实现，说是年后全力支持我，要人给人，要钱虽然没有多少可能他也会尽量去县里要。”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他完全让我主导！所以我也要努力，一定要把这个产业做起来，争取出口到外国给国家赚外汇。”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明年就一起努力，我负责獭兔养殖和推广，你也要想想办法在公社建好咱们自己的毛皮加工厂，和皮草加工厂。” “毕竟只卖原材料肯定是不如深加工的产品赚钱。” 姜梨用力的点点小脑袋。 “嗯，我们一定会努力。” 接下来。 两个人又在集上转了不少时间，期间倒也采购了不少东西，都是些糕点，冻鱼，柿饼之类的年货。 回去的路上，苏文宸都直接没法骑车子了，因为前面和后面的座位上，都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只能推着往家里走。 不过公社理他们大队倒也没远到哪里去。 半个多小时也就回去了。 回到家。 苏母看着苏文宸这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刚想说两句。 可是看着苏文宸和姜梨笑意盈盈的脸上。 顿时想起苏父的那句话。 “人家小两口过日子，你别老插手！” 于是她直接把手就放下了，只是一遍再打扫院子一般嘴里嘀咕起来。 “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买这么多东西吃的完吗？” “还有老大家也是，整整半头猪啊！就算享福也不能这么享啊！” “一个个的肯定都随那个死老头子，现在有了老幺剩的烟票还不抽散烟了，抽什么过滤嘴的。” “一个个都是会享受，这么下去早晚得败光，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享福。” 苏文宸看着他妈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拎着买回来的年货，走过去说道。 “妈，这是阿梨帮你们置办的年货，有糕点，还有几条鱼，和柿饼，糖，炒花生之类的干果。” “你们今年就不用置办什么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 苏母立刻道。 “你们自己吃就行，还给我买什么？你们拿回去自己吃吧！” 虽然苏母嘴上说着这些，可是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见少。 苏文宸摆了摆手。 “我们自己买了不少，这是给你们的，还有大哥二哥家也都有。” “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给你拿进去，你到时候自己收拾吧！” “不用，你放那里就行，我自己收拾吧！你去忙你的吧！” “今天抽空赶紧打扫一下卫生，更过年可就不能打扫了。” 苏文宸点点头。 “行，我知道，你忙自己的就行。” 年货采购完之后，苏文宸跟姜梨也好好打扫了一下他那间一年清理不了几次的屋子。 期间着实清理出不少垃圾出来。 而且姜梨趁着苏文宸上班，按照自己的想法，对屋里的陈列进行了一番改造。 苏文宸看着与之前相比，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的房屋。 虽然比起之前东西多了不少，可是瞬间让苏文宸觉得，这有女主人和没有，家里给人的感觉确实不一样的。 苏文宸今年最后的几天就这么平静度过。 由于国家规定，春节放假是初一初二初三这三天放假。 苏文宸他们作为国营产业，自然也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执行的。 不过在年三十的这一天。 下午两三点钟打扫完最后的卫生。 除了安保科和鸡舍那边留下值班的人，苏文宸就让所有职工提前回去了。 毕竟很多职工都还是市里了。 以前住宿舍还好，这去市里可是得做客运车的，晚了可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 由于提前下班，苏文宸也早早的就回来了。 还没进村，就能时不时听到一声鞭炮响声。 有时候还能听到有社员们的怒吼，和一大群孩子的欢笑声。 显然今年他们大队赚钱了，有的社员们也舍得给家里小孩买上一盒鞭炮。 不过这个年代，舍得的人终究还是不多，所以基本都是一大群孩子聚在一起放一盒。 而且也都在商量准备炸点什么。 由于冬天生产队的牛基本不拉出来的，牛粪自然是没有的，那么这群熊孩子自然就盯上了有些人家的粪坑。 特别是他们这边讲究过年一般不打孩子。 于是也让这群熊孩子更加猖狂，成群结伴的在村里呼啸而过。 显然是准备趁着几天好好玩一下，等年一过完，还敢这么作，高低得被抽的屁股开花！ 第184章 谁玩赖了，我那是都是战术，你就学吧！ 苏文宸回到家。 这个时候家里已经忙活起来了。 正屋里两座大灶上，都已经烧起来了，就连屋里，那个苏文宸给苏父和苏母弄的炉子上，此时的锅里也不知在炖的什么食材。 家里几个女人，正坐在灶台前面不远，一边烧着火，一边包着饺子。 闲聊中，姜梨还时不时还逗一下二哥家出生没有多久的小铁头，给小家伙惹得哇哇大叫。 伴随着蒸汽的发散，一时间整个家里都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肉味。 不过也不光苏文宸家里，飘满了肉味。 从下午开始，整个坪村大队，基本家家户户的炊烟中都带有荤腥的味道。 就算条件没那么好，或者是家里特别省的，一般也都会买点剔的没那么干净的大骨头炖上，也算是沾沾荤腥了。 院里。 大哥苏文章看到苏文宸回来之后，立刻高兴的说道。 “哎呀，老幺，你终于回来了！” “来来来，你陪爹杀一盘，我去帮忙烧火去！” 苏文宸有些疑惑，他大哥啥时候这么勤快了？不过他们家里啥时候有的象棋？ 而且看他大哥的样子，难道他爹很厉害？是隐藏的高手？ 以前也没见他吹嘘过啊！不过对于象棋他还是会一些的，应该不至于被杀得丢盔弃甲吧！ 等坐下之后。 一开始苏文宸还有些谨慎，不过没一会儿，他的眉头就皱到了一起。 因为苏父完全不按照规矩来。 一看到棋子被苏文宸吃多了就开始使盘外招。 “爹，马是走日字，你怎么还能走个目字吃我呢？” “我这是骑兵连，经过训练的，都冲到敌人眼前了，怎么还能歇息呢！就得一鼓作气吃到敌人。” “行吧，让你一个炮。” 随后没走两步。 “不是，你这个炮没有炮架子又是怎么打到我的马的？” 苏父把眼一瞪。 “我这是没良心炮，不用架子，埋地里就能轰！” “诶，爹你怎么这个炮还能隔两个字吃我车呢？” “你不懂，我这个是重型的山炮连，所以就打的远！” 一盘玩下来，苏文宸五官都整个皱到了一起。 因为他爹全是盘外招啊！ 除了一开始正常的几步，其他全都不按照规矩来。 什么骑兵连，山炮连就不说了。 后面还给他整出个一吃一条线的装甲车，还有只能被炮和车吃的坦克车。 还真给玩成了一套逻辑自洽了。 苏文宸也知道刚才大哥为啥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他爹自己玩盘外招，还不准他用。 这谁跟他玩啊！ 一盘结束，苏文宸赶紧拍拍屁股。 对着在门口跟着人家放鞭炮的石头喊道。 “石头！石头！” 听到苏文宸的喊声。 由于自己的鞭炮早已放完了，只能在门口看着一群小伙伴放鞭炮的石头，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立刻跑了进来。 苏文宸直接说道。 “石头，陪你爷玩两盘！” 石头赶紧摇头。 “我不干，我爷输了老玩赖的！” 苏父听着吹胡子瞪眼道。 “谁玩赖的了，我这是战术，谁打仗一板一眼的按照规矩打啊！” “来来来，再下一盘，我还没过瘾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石头，你跟你爷下几盘，我到时候给你买盒小鞭。” “那行，不过爷你可不能玩赖的，不然我也玩赖了啊！” “谁玩赖了，我那是都是战术，你就学吧！” 看着苏文宸一脸无语的走进屋里。 姜梨立刻捂着嘴偷笑道。 “怎么样？赢了？”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只准他用盘外招，不准我用盘外招，这谁能赢？” “不过象棋哪来的？你给买的吗？” 姜梨点点头。 “嗯，昨天去县里恰好看见，本来是给石头买的，结果反而大队长拿着不松手了。” “也不知道他为啥棋艺这么差，还这么喜欢。” “没事过来帮我们包饺子吧！” “兰姨说今年菜多，饺子就可以等晚上饿了的时候吃。” 苏文宸点点头。 这个时期过年，是没有后面的那些祭祖祭神之类的环节的。 上香烧纸之类的全都不准。 就是一大家人在一起吃个饭，由于没有其他娱乐项目，基本就是吃着年前置办的瓜子花生之类干果零嘴，一大家子互相聊聊天，有的能熬的就熬到零点，熬不到的也就直接去睡了。 其他的一切繁文缛节全部取消了。 不过有时候在农村地区，也会有一些社员们等到天黑下来之后，偷偷拿出藏起来的祖宗牌位，悄咪咪的带着儿子给祖宗烧张纸和磕几个头。 以希望来年能得到祖宗庇佑。 苏文宸也趁着过年，着实休息了几天。 因为苏家其实亲戚很少，不用应付太多不熟悉的亲戚。 除了初二他大姐带着一家子人回来，其他的基本就没有了。 因为苏母当初是被鬼子霍霍的村子都烧了之后，才逃难过来的，压根也没有亲戚。 坪村当年也被霍霍的不轻，苏父也是因为当时亲人基本都没了才选择去当的兵。 所以村里剩下来的亲戚，基本都是属于比较远的亲戚了。 互相道声好也就是了。 而他大哥二哥，还要带着东西去丈人家里。 他直接压根都不需要去，他跟姜梨直接在温暖的炕上躺了两天才不情愿的结束了假期。 年初四。 基本除了北方的农村地区，其他大部分地方都陆续重新开始恢复生产。 毕竟这个时候北方土地都还没有解冻，一般这时候生产队最多组织社员们修修农具，积积肥，或者是组织社员进行思想上的学习。 其他的就算想干也干不了。 而这方面南方地区的生产队则要累一些，特别是广东广西之类的能种植双季稻的地区，基本年刚结束，立马就需要投入到紧张的耕种劳动中去，可以说一年都不得闲。 不过对于工厂工作的职工来说，则是在哪里都一样。 一大早。 苏文宸就骑着自行车，载着姜梨往公社而去。 后座上。 姜梨靠在苏文宸的背上，有些心疼的说道。 “要不咱们再买辆女士自行车吧！我到时候自己骑着上下班行了。” “你这样天天接送我，也耽误你自己的功夫！” 苏文宸笑着摆了摆手。 “怎么，你还怕人扣我工资啊！” “咱们大队虽然离公社不远，可是也没近到哪里去，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天天上下班。” 姜梨听到这话，想了想说道。 “要不我睡公社宿舍吧！等放假我再回去。” 虽说姜梨也有些舍不得，可她也不愿意，苏文宸一直这么辛苦。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急道。 “住宿舍多冷清啊！我可舍不得。” “你不用担心，正我上下班也都得骑自行车，不差着十几分钟了。” 随后嘴里小声嘟囔着。 “你要是住宿舍了，我以后还怎么解决需求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了肉，在让他天天去吃素，他可守不了。 所以他宁愿辛苦点，也绝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 另一边姜梨听到苏文宸小声嘟囔，脸色一红。 没好气的掐了苏文宸腰间的软肉。 “不识好人心，我还不是怕你太辛苦了。” “臭流氓一个，一天天就知道想些奇怪的东西，既然这样就累死你这头状牛吧！” 苏文宸却振振有词道。 “食色性也，这是基本需求知道吧！” “在说我去载心上人，就算再累我也心甘情愿。” 听着苏文宸一番话，姜梨手上顿时松了下来。 虽然心里感动不已，嘴上却嗔道。 “哼，你这嘴一天天就会哄人！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小姑娘了。” 苏文宸立刻说道。 “诶，怎么还能凭空冤枉人呢，你在大队这么久了，你看我跟那个女的走的近了？” “我对其他女人，可是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存在。” 姜梨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 她不管苏文宸说的真假，可是听到这话，她觉得就是骗她的，心里也十分高兴。 两个人说话间。 就到达了公社所在地。 由于是恰好是上班期间，所以公社门口已经有不少人过来了。 看到苏文宸载着姜梨停到门口。 “诶，那不是年前就宣布要来上任的姜副主任吗？怎么是一个男的来送他？” “是啊，那个男的是谁？我还想着看看有没有机会呢。” “你们俩想屁吃呢？那踏马是蓝水鸡场的场长，你们年底才过来的不清楚，姜主任当时为了苏场长可是追到大队去了呢！” “那时候蓝水鸡场还没建起来，当时苏场长还不出名呢，可是姜主任一眼就相中了还是潜力股的苏场长。” “我还听说，她为了苏场长，才直接去那边担任了大队支书工作呢！” 听到这话，新来的这个办事员，此时心都碎了。 特别是心仪的目标主动追下去的，这更让人伤心，这好事怎么没轮到自己身上呢。 于是有些不嗔的说道。 “不就是一个场长吗？算什么潜力股，我们工农兵大学刚分下来可就是行政22级的四级办事员，以后我们潜力可大着呢！” 这时一个中年人拍了拍说这话的年轻人。 “那你可得努力了，我听说年前养鸡场现在合并成畜牧场了，苏场长现在级别应该是行政十七级了。” “如果你现在按照咱们公社干部的在正常节奏，五年升一级，达到他现在的程度只需要二十年就行！” “不过如果你表现的比较突出，也不一定，说不定十年就有机会达到他现在的级别，努力吧！” “呃~！” 听到中年人的话，年轻人顿时有些语塞。 他努力二十年才有可能达到对方现在的级别，这还谈个毛的潜力啊！ 只能心里不甘的想着。 他们只是系统不一样而已，要是他被分去工厂说不定也能快速提拔呢。 苏文宸这边虽然没有听到别人私下聊天。 可是那种艳羡的目光，他自然是能感受到的！ 于是好奇的对姜梨问道。 “公社怎么来了一批年轻人？我看都是不熟悉的！” 姜梨点点头。 “嗯，贺书记亲自要的人，都是工农兵大学毕业，年后准备大干一场，没有人怎么能行。” “怎么？你还担心我看上他们啊？” 苏文宸挑了挑眉。 “谁说的，谁还能比我优秀不成！” 不过心里却想着，幸好他以后都顺便接送姜梨上下班，倒不觉得姜梨会移情别恋。 可是万一有小年轻的脑子一抽，等下班了搞偷袭怎么办。 苏文宸回到场里。 发现已经场里的人基本都已经过来了，并且两位新同事也前来报道了。 都是苏文宸跟市里选的人。 毕竟他们鸡场本来领导就不多，现在合并了石泉那边，韩阳去负责那边的工作，他们这边自然就更缺人了。 所以苏文宸对于新过来的两个人是呈现欢迎态度的。 其他人嘛！ 不欢迎也没啥用。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真不认识对方，只是单纯的看过资料而已。 第185章 我在强调一遍，以后不利于场里团结的话不要说。 会议室内。 其他人看到苏文宸走进来之后，立刻往座位上走去。 不过其中两名新来同志，还是径直朝着苏文宸走过去。 其中那名男同志率先开口。 “场长你好，我是谭立伟，以后就是你的兵了！” 苏文宸笑着跟对方握了握手。 “谭立伟同志，你这话可有点重了啊，我还真担不起了！” 另一个女同志也适时的对苏文宸说道。 “场长，我叫梁红，以后就在您指挥下工作了。” 苏文宸也跟对方握了握手。 “别说什么指挥，大家一起努力让咱们畜牧场越来越好就行。” 说着伸手引了引会议室里空的桌子。 “走吧，先过去坐吧！” “正好开个会，大家认识一下！正好也看看让你们负责哪方面工作。” 听到苏文宸的话，两人心中一喜。 毕竟这来之前说的再多，这没落实下去的情况下，心里还是没底的，听到苏文宸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两人才松了口气。 等在座位上坐定之后。 苏文宸率先说道。 “首先，欢迎谭立伟同志和梁红同志，加入到咱们蓝水畜牧场这个革命大家庭。” 苏文宸话音刚落。 房间里顿时就响起激烈的掌声。 不管这是不是来分权的，苏文宸都当面表态了，自然没有人会直接不给面子。 听到房间里的掌声，两人也立刻站起来表示感谢。 趁着两人感谢的时候，苏文宸也开始琢磨这两个人安排负责哪方面事情。 单纯闲置不用是不可能的。 不然他还要什么人？ 想到这两个人的背景，其中谭立伟是部队专业回来的，这也是苏文宸挑中对方的原因，按理说对方年纪并不是多大，应该达不到专业年纪。 所以应该是有其他原因导致的专业。 虽然苏文宸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既然给对方安排了工作，那么代表应该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不然直接送到下面种地去了。 现在场里目前空闲的几个领导职位，其中有保卫科，生产科，人事科，宣传科，还有工会办。 其中人事科这次苏文宸不准备拿出去。 现在人事科就是他自己兼着，年前这段时间，他又从场里提了几个年轻的办事员进了人事科，所以苏文宸准备人事科的领导，慢慢的一步步由这些人中间提拔起来几个。 那么剩下的几个部门，苏文宸想了想，觉得还是把保卫科让谭立伟负责。 毕竟是部队出来的，在这方面应该比老苗这个业余的强不少吧！ 至于梁红的话，资料上写着以前是在满云县畜牧站当副主任，苏文宸觉得对方应该能胜任生产科的工作。 而且对方当初在书记给他的名单上，说明绝对不是没后台的，毕竟现在蓝水畜牧场，可不是刚建场的时候，冯国良发配过来的那会儿了。 那时候就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住的都是临时搭起来的窝棚，鸡更是没有一只，看不见前途，自然没人愿意过来。 现在其实市里，还真有不少人愿意过来，只不过苏文宸都没看中而已。 谭立伟苏文宸是看重对方的部队背景，梁红则是畜牧站的经历。 毕竟他要人是过来干活的，不是过来搞内斗的，现在大家还是一心搞发展比较好，外面的风风雨雨还是少掺和为妙。 在心里想好之后。 伴随着掌声逐渐减少。 苏文宸也适时的抬手压了压，声音瞬间寂静下来。 “既然两位同志过来报道了，咱们也都趁这个机会，商量一下两位新同志要负责的工作。” 随后苏文宸看向特意被叫过来开会的韩阳。 “韩阳场长，你什么看法！” 毕竟名义上，韩阳还是除了苏文宸职务最高的，苏文宸自然也是先问他。 韩阳听到这话，立刻表忠心道。 “场长你决定就行，我都赞成！我们都在你的领导下前进！” 由于苏文宸都没有定下调，韩阳又不傻。 自然不会给出什么具体安排。 毕竟领导都没有开始安排，你居然敢提前安排，咋地是想当老大啊。 所以韩阳旗帜鲜明的表示，领导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主打一个没有主见。 苏文宸听到这话倒也不意外。 毕竟韩阳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毕竟以前冯国良都私下里骂他软骨头呢。 不过自从被韩阳趁着苏文宸去沪市的时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之后，冯国良顿时就老实了。 他也明白，副场长虽然在场长面前骨头比较软，可是在他冯国良面前还是很硬的。 看到韩阳没多说什么。 苏文宸又看向其他人。 “你们呢！都有什么想法！” 听到苏文宸这话，都赶紧摇头，都表示没啥想法。 而新来的这两位也这一刻，见识到了苏文宸的在蓝水畜牧场的分量。 苏文宸见状看向两人。 “你们两位有什么意见，有想比较想负责事情吗？” 听到这话，两人立刻说道。 “场长，你安排就行，给我们安排什么工作都可以。” 毕竟两个人谁不想负责权利大的部门，可是这种事情，又不是想就行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不置可否。 不过例行问过一圈，苏文宸也不打算再磨叽了。 毕竟前面他不可能，问都不问直接安排。 有些东西虽然心照不宣，可是过场该走还是要走的，不然就显得苏文宸太霸道了。 特别是在领导人事的安排上。 别管是不是一言堂，该有的流程得有，该有的讨论也得有。 大家没意见是一回事，但是你问都不问又是另一回事了。 流程走完。 苏文宸直接看向谭立伟说道。 “谭立伟同志，听说你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你觉得负责场里的保卫科怎么样？” 听到苏文宸的安排，谭立伟倒也觉得预料之内。 来之前他也打听过目前场里剩余的位置。 琢磨了一圈，他觉得过来大概率是负责保卫科，现在听到苏文宸的话，倒也没出意外。 “场长，我没问题，我一定会负责好场里的保卫工作，出现任何安全问题，你找我就行。” 苏文宸点点头。 “梁红同志，听说你在县畜牧站工作过，就先负责生产科的工作怎么样？” 梁红作为在场唯一的女同志。 听到苏文宸的安排，顿时愣了一下神。 梁红真没有想到苏文宸会安排她去生产科。 毕竟生产科在几乎所有的产业里，都算是核心的部门了，一般都是领导的信任的人负责这个部门。 她过来的时候，特别在知道整个领导班子，只有她一个女性。 她当时就知道对方为什么把自己要过来了。 因为现在不管在什么单位，班子成员里基本都会出现女性，甚至都不需要你负责多少事情，只要你出现在里面就行了。 她一开始以为蓝水畜牧场也是这样，让她过来当个吉祥物呢。 甚至自己的职位她都想好了，大概率是工会办加上一部分妇联的工作。 可是现在居然直接负责生产科的工作。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所以直接让梁红短时间内都直接愣住了。 苏文宸看着沉默不语的梁红，有些不解的问道。 “梁红同志？” 听到苏文宸的，梁红瞬间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苏场长，不好意思，我听到让我负责生产科有点吃惊，毕竟我一个新来的，一上来就是负责这么重要的部门。” 苏文宸伸手阻止了一下。 “怎么你没有信心？” 梁红赶紧站起来说道。 “不，我有信心，感谢场长信任，我一定带领我们生产科，努力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各项生产任务。” 苏文宸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坐下。 “这样才对嘛！不过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今年我们计划内的鸡蛋生产任务不重，稳步推进就可以了，毕竟鸡蛋的生产跟工业品不一样，主要靠母鸡来进行，催的急也没用。” “另外也别说什么部门重要，什么部门不重要。” “既然场里设立了这个部门，那么就说明这个部门的必要性，不管是财务科，后勤科，还是技术科，保卫科，哪一个都很重要的。” “你们的每一项工作，都关乎着场里的发展，在我眼里都一样重要。” “所以我希望场里以后别出现什么，哪一个部门重要，哪一个不重要这种言论。” “我再强调一遍，以后不利于场里团结话不要说。” 说完隐晦的看了一眼冯国良。 因为前面这小子，就想着拉着苗远跟韩阳搞对立。 听到苏文宸这番话，梁红以为苏文宸在说她，立刻站起来说道。 “场长是我说错话了，我做检讨，以后我一定不会在犯这种错误。” 苏文宸压了压手。 “坐，以后注意就行。” 随后也对其他人说道。 “还有你们也是，场里还在发展开拓期，还远没有到躺平享受的时候，一天天的别都等着上面下任务才动一动，都发挥主观能动性，为场里，为市里的人民群众解决问题。” “如果你们有不想干的，想要提前养老了，可以直接跟我说。” “我到时候把你们调到工会办，那时候你们天天就能拿张报纸，悠闲悠闲的看一天。” 听到苏文宸这话。 韩阳第一个附和道。 “场长你放心，如果有那种躺平享受的，我第一个不同意。” 随后其他人也都相继表态，都表示一定在场长的领导下努力奋斗。 至于真假，苏文宸也只能在后面慢慢分辨了。 因为这种事情，压根也没办法一天就看出来。 不过总的来说，大家态度苏文宸觉得还是没有问题的。 接着直接说道。 “那好，希望大家别忘了刚才说的，下面进入今天的正题。” “先盘一下咱们场的家底。” “再研究一下我们蓝水畜牧场，今年大致的发展方向！” 第186章 鸡场的目标！ 苏文宸这话一出。 下面坐的几个人，立刻翻开笔记本，做出准备记录的样子。 “下面我先做一下去年的总结，这项工作本来我们应该在年前完成的。” “不过当时忙着跟石泉那边合并，这事就拖了下来。” “现在两个场已经合并完成，我们也趁这个机会，完成去年的总结和今年的发展目标。” 说话间。 苏文宸翻开带过来文件。 “大家都知道，我们场是去年中旬才建立了，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我还记得一开始冯科长和苗科长住的都是那种茅草搭建出来的窝棚。” “半年时间，在大家的努力还有周围十几个大队的人员支援下，我们小步快跑，不光建起了厂区和生活区，还建起了三座高规格的保温鸡舍。” “并且还在年底的时候完成了跟石泉鸡场的合并。” “现在我们蓝水畜牧场，拥有两座场区，其中蓝水场这边，保温鸡舍三座，普通鸡舍三座，目前饲养蛋鸡一万两千多只，在职员工三百零八人。” “石泉场那边，目前散养鸡舍六座，总共饲养蛋鸡四千七百多只，在职员工六百五十三人。” “同志们，半年时间，我们扩张速度很快，可是压力也很大。” “目前我们场接近一千名职工，可是加上石泉场那边，目前场里也一共只饲养了一万五千多只蛋鸡。” “平均下来，一个人照顾十五只鸡。” “这是什么离谱比例？这是当祖宗照顾了吗？”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长久。” “就算我们去年年底，一个月产的鸡蛋卖了五万多块钱，也不可能一直养着这么多人。” “更别说年过完了，鸡蛋价格应该会回落一些。” “所以必须扩大蛋鸡养殖规模。” “我给鸡场这边定个大体的目标，今年到达十万只蛋鸡的规模，梁红科长有没有信心。” 下面的梁红，听到苏文宸的话，身上顿感压力大增，十万只蛋鸡养殖，她之前可一点没有心里预备啊。 而且还要维持现在一万只鸡，一个月五万斤的产量。 她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因为她以前在先畜牧站干过。 她们县里也有几个公社的大队搞过养鸡场，养的最成功的一家也就才饲养了一千多只鸡。 当时梁红记得每个月产蛋基本都在三千斤左右浮动。 而蓝水场这边一万只鸡，产蛋第一个月就能达到五万斤了，等鸡群产蛋高峰期的时候，很有可能一个月六万斤了。 来报道之前她曾经打听过，知道蓝水鸡场这边出产的鸡蛋个头极大，一个得六七十克重，比普通的四十克左右的鸡蛋大了好大一圈，有的甚至一个顶俩。 听说现在坪村大队卖鸡蛋都不按照个数卖了。 因为太吃亏了。 当然她还打听到据说坪村大队一开始养的还有别的鸡种，能一天两三个鸡蛋的产呢。 不过她从来没见过产三个蛋的鸡，所以觉得这肯定是经过下面大队的人加工过的消息。 毕竟她也清楚，从下面打听来的一些消息，每经过一个人的嘴巴，就可能改变一些。 后面传着传着变成一天产十个鸡蛋，她都不会意外。 毕竟粮食都还能亩产还能好几万斤呢。 鸡一天下十个鸡蛋算什么。 不过十万只鸡的规模，一个月产五十万斤鸡蛋。 这真要做成了，想想她都觉得浑身颤抖，到时候市里恐怕再也不会缺少鸡蛋供应了。 到时候她作为生产科的科长，不少功劳都是少不了的。 当然她也知道难度很大，不过正是因为难度大，才能凸显自己的作用嘛！ 于是立刻站起来说道。 “场长，我有信心带领同志们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苏文宸看着对方严肃的样子，摆了摆手。 “不用这么严肃，我这不是硬性规定，就是一个发展目标，只要朝着方向去努力就行了。” “鸡舍的话，倒不用全部建这种花费高的保温鸡舍。” “毕竟后面天气慢慢转暖了，普通的砖房鸡舍也是可以的嘛！” “另外，鸡舍的扩建主要还是以石泉场那边为主，因为那边的职工现在大部分都处于闲置状态。” “所以韩阳场长，鸡场规模扩大这件事就交给你来主抓！” 下面的韩阳听到苏文宸的话，顿时懵了。 核心工作我来主抓？ 就算是苏文宸说出来的，他都有点不敢置信。 因为很明显，场里现在核心工作就是鸡场这边。 现在鸡场规模扩大的工作交给自己？ 可以说会极大的增强他手里的权力。 甚至他怀疑这是不是苏文宸放出来的烟雾弹？好试探自己有没有其他心思？ 这要是答应了，场长回头不能找个机会，给他发配出去种大棚吧！ 沉默了片刻，韩阳试探性的说道。 “场长，这么重要的工作，是不是你来负责啊？” 苏文宸看了韩阳一眼，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我有别的事，怎么？没信心？还是怕累？人家主要干活的梁红科长都没喊累，怎么你这个当领导的先喊累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韩阳知道就算是陷阱他也得往里跳。 不然怕苦怕累的名声传出去，这以后还能进步吗？ 于是站起来直接说道。 “有信心，既然场长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配合好梁红科长，今年完成十万只鸡的饲养规模。” 苏文宸点点头，示意对方坐下。 “有信心就好，不过步子别太快了，石泉县粮库那边我听说换人了，你以后还要维护好关系。” “不过，石泉鸡场以前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再发生。” 苏文宸让韩阳主抓这件事，主要用意就是让对方维护跟石泉县粮库的关系。 毕竟这扩大规模，也是需要大量的粮食才可以。 梁红出面显然不如韩阳出面有效果，毕竟现在韩阳已经是蓝水畜牧场副场长，兼石泉分场的场长。 是仅此苏文宸的二号人物了。 石泉县粮库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不然跟市里也不好交代。 毕竟他们每年从粮库调多少粮食，都是得按照一定的比例产出多少鸡蛋供应市里的。 如果调了粮食，鸡蛋产不出来，就只能跟以前的石泉一样，来个火龙烧仓直接毁尸灭迹。 可是如果是粮库没给粮食，那责任就不是他们鸡场的了。 所以一般粮库也不会故意卡他们粮食供给。 韩阳也知道苏文宸的意思，立刻保证道。 “场长你放心，饲料问题我会亲自把好关，绝对不会因为饲料问题影响鸡蛋生产的。” “如果出现饲料问题，你直接拿我是问！” 很显然韩阳觉得自己越干前途光明，脑子进水了才会在饲料的问题上做文章呢。 对于韩阳的态度，苏文宸还是比较满意的。 “那行，鸡场这边的工作我就交给你了，出了问题我也找你。” “下面我说一说畜牧场这边的开拓工作。” “养鸡场那边十万只规模基本就到达上限了，在多市里就吃不下了，而且鸡蛋长途运输的话损耗率太高了。” “所以我们一边要按部就班的扩大鸡场规模，另一边也要提前找到下一步畜牧场的发展方向。” 听到苏文宸的话，在场的众人都频频点头。 显然也是比较赞同苏文宸的说法。 “目前我选择的两个方向，就是养猪场和皮兔养殖场。” 苏文宸这话一出，在场的不少人都是懵的。 养猪场大家都知道，而且现在猪肉更是极度缺乏，再加上活猪运输的损耗率可比鸡蛋少多了。 所以养猪是大家都预料之内的发展方向。 可是皮兔。 所有人压根都没有听说过。 甚至就连侯国忠也是一头雾水，直接对苏文宸问道。 “场长，养猪我们都知道，可是这个皮兔是什么？兔子的一种吗？” “我觉得兔肉本来就不如猪肉的市场大，是不是把精力全部放到猪场这边比较好。” 其他人听到侯国忠说的，也觉得有道理。 不过有道理归有道理，其他人却都没有出声。 苏文宸知道侯国忠的意思，直接说道。 “我说的皮兔是一种名字叫獭兔的皮用型兔种，因其毛皮跟比较珍贵毛皮水獭相似，所以也叫獭兔。” “这种兔子体型中等，人工饲养的话，一般三个月就能够到达四斤左右的重量，五个月左右即可到达五六斤重，一般这个时候也是出栏屠宰取皮的时候。” “目前这种獭兔皮属于优质毛皮，是制作高档裘皮服装、帽子、围巾等的优质原料，沪市皮革制品厂给的回收价格，那种五六斤重的獭兔产出的整张优质毛皮是八块钱一张，是那种野兔毛皮的两倍到三倍的价格。” “如果在算上兔肉的价格，一只獭兔半年的产值基本差不多就能到达十块钱左右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兔子平常用野草，野菜，农作物秸秆和树叶制作成粗饲料就可以喂养。” “最多就是母兔怀孕期间，掺杂一些玉米，豆粕，麸皮这类精饲料喂养。” “完全不会占用我们大量的粮食，影响我们主产业养鸡场的发展。”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其他人细细算了一下了。 一只兔子半年就能赚十块钱，这一万只岂不是就能赚十万了？ 这养十万只兔子，岂不是一年两百万？ 怎么感觉比养鸡还赚钱？ 直接给韩阳说的，都觉得养鸡没前途，他都想去养兔子了。 于是直接说道。 “场长，这么说的话，我们岂不是养兔子就可以了，咱们直接养十万只，一年两百万，还不吃粮食，这也太合适了。”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你是真敢想啊！十万只兔子，估计得把咱们县的草皮都啃干净了。” “而且你得花费多少人手去下面收割草料啊！” 在苏文宸看来，兔子这种东西，虽然并不消耗粮食，可是人工成本还是比较高的。 那些社员们可以让自己家孩子，打猪草的同时，也再多割一筐兔草回来。 小规模养殖还行。 但是十万只这种级别，就必须得喂养粮食，不然根本就不够兔子们吃的。 能直接给草皮都舔干净了。 第187章 这猪培育出来，怕是能直接能去京市的大会堂上领奖章了！ 而就现在时代来说，用粮食制作精饲料喂养兔子，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跟蛋鸡完全不一样。 首先鸡蛋本身就是粮食，还是优质的粮食，特别是现在他们的料蛋比已经达到二比一了。 上面拨一万斤粗粮下来，最起码够产出五千斤鸡蛋的。 甚至由于他们饲料搭配了石粉骨粉麸皮这类的辅料，都用不了一万斤粗粮。 如果在算上每年淘汰鸡产出的鸡肉，可以说一万斤粗粮，最起码能产出六千斤的肉蛋。 这才是市里愿意大力调拨粮食的原因。 毕竟一万斤粗粮换六千斤肉蛋，不管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更别说还可以产生大批量的鸡粪，这都是上好的肥料呢。 兔子的话，毛皮虽然很贵，可是它毕竟不能填饱肚子。 所以苏文宸从一开始就把这个当做副产业发展，赚的钱也可以给场里的职工多增加一些福利，当然他也能顺势给自己光明正大的多发点。 对于獭兔产业。 他主要的想法是培育一批优质种兔出来，好配合姜梨后面的皮草加工的产业发展。 也顺便在培育种猪的空窗期，顺便增加一个副产业给场赚点钱发福利，不然这一千名职工都快养不起了。 而场里的核心产业肯定还是鸡场和后面的猪场。 其他人在看到苏文宸这话，也明白过来苏文宸的意思了。 侯国忠直接说道。 “场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少养一些？就跟那些工厂发展的三产一样？用来补贴场里的财政。” 苏文宸赞同的点点头。 “差不多这个意思，不过我们发展的不是第三产业这类加工服务业，而是农牧渔林这类的第一产业。” “毕竟这东西只引进一批种兔就可以了，这玩意繁殖可快了。” “据我了解这种獭兔一年可以繁殖六到八胎，每一胎也有七八只幼兔的样子。” “后面如果数量多了，我们还可以专门卖种兔，不然扩张鸡舍要钱，给职工分房要钱，发工资要钱。” “明年不多想点办法，恐怕工资都发不出来。”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侯国忠立刻说道。 “那我倒是觉得挺不错的，正好现在石泉场那边人手很多都处于闲置，在不耽误主产业的情况下，发展一下副产业也挺好。” 苏文宸看着其他人都没有意见，直接说道。 “那引进赖兔这件事就苗科长就交给你了，我已经找到有专门的养殖场了，等开完会你去我那里拿联系方式，你出面跟他们谈。” “只要价格不过分，尽量买个几百种兔回来，这样也可以快点扩大规模。” 苗远听到这话，立刻答应下来。 “好的场长，我回头就去跟他们接触。” “下面我说一下，我们蓝水畜牧场，下一个主要发展的重要产业，养猪产业。” “年前我不是去了一趟沪市吗？” “在那边的前进农场遇到一种，咱们国家几年前就引进回来的一种白猪，这种白猪只需要半年时间就能长到二百多斤的出栏标准。” 听到这话，除了苗远这个提前知道的，其他人都一脸的难以置信。 特别是刚转业回来的谭立伟，他觉得今天世界观一直在受到冲击。 先是蓝水场这边的蛋鸡，一万只鸡居然每个月能产五万斤鸡蛋，这比他们在部队养的多上不少。 不过这边毕竟是专业的养鸡场，他对养鸡也不太熟悉，所以他还能接受，可是现在这种半年出栏的白猪，真是让他忍不住了。 毕竟在他们部队，除了条件不允许的，几乎其他大部分连营级别的驻地都有自己的养猪场，虽然规模基本都不大，可是对于养猪，他可是亲手主抓过的。 因为逢年过节，这种自己养的大肥猪是改善战士们伙食的主要途径。 对他们部队来说粮食供给基本没啥问题，可是吃肉那真的就大多都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谭立伟非常清楚这种半年就能出栏的猪，影响有多大。 于是有些迫切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那半年就可以出栏的猪？” 苏文宸看着激动的谭立伟，点点头说道。 “这种猪，我听前进农场的人说，是在杭市的种猪试验场弄来的，说是几年前就从国外引进回来了，经过了几年跟当地的太湖猪杂交选配下来。” “这种白猪的基因还是不稳定，虽然继承了出栏快的优点，可是目前还是只能在环境整洁的养猪场内生活。”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其他人也知道了为啥真有这么好的东西，国家也没推广了。 原来是还在培育当中。 只有侯国忠有些激动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你的意思，是去借种回来，咱们场也参与培育？” 苏文宸点点头。 “我前面就跟前进农场约好了，过完年就派猪过去借种。” “另外这种出栏快的猪种一旦培育完成，在咱们农业系统内部，能产生多大的影响，我相信大家都清楚。” 听到这话，其他人想到如果他们场真的培育出稳定可以推广的猪种，那么恐怕整个农业系统的人，都会看向他们。 到时候来学习的，借种的，交流的，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上级的农业部门了。 怕是最高的农业部门，也都会把目光焦距过来。 想到那种场景，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饼也太香了。 想要立刻吃到嘴里怎么办！ 就算是韩阳，突然也觉得苏文宸原本交给他的任务，也没有那么香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工作是最重要的，是最得场长看重。 现在跟这个一比，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他这个完成的再好，最多就能得到市里的关注。 可是这种出栏极快的猪一旦培育完成，怕是能直接去京市的大会堂上领奖章了。 这种级别的荣耀，好想参与进去啊！ 苏文宸看着在场的脸色通红的众人，还是稍微泼了点凉水。 “你们也别想的那么轻松。” “现在全国不少农场，种猪试验场，都已经慢慢开始借种引进这种白猪，开始跟本地的猪种进行杂交了。” “可是现在几年下来，进展都不大，所以这是一项长期工程，大家也别想着借种回来一次就成功了，真要这么简单还能轮的到你吗？” 虽然苏文宸自己有金手指，可是这种事情他可不能打包票。 而且就算借种回来，他也不确定培育出来的品种有没有缺陷。 所以他还是提前给大家泼一盆冷水降降温。 这样就算出现意外，培育没成功，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威望。 不然提前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成功，到时候一旦出现意外，那可就尬住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因为谁都知道这种可以影响全国人民吃肉的事情，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真要这么简单就能培育出合适的猪种，恐怕早就被人培育出来了。 既然都引进好几年了，都还没培育出来，恐怕这件事也没有那么容易。 看着冷静下来的众人，苏文宸直接说道。 “种猪的培育可能是一件耗时比较长的工作，大家也要做好不出成果的心理准备，你们谁愿意接手种猪场的工作。” 对于苏文宸来说，种猪场他会比较关注，毕竟是下一步的核心产业，而且真培育出来了，苏文宸觉得他恐怕会进一大步。 不过他不可能一直盯着种猪场的人干活。 所以还是需要一个专门负责的人，来管理种猪场的职工。 听到苏文宸的话。 谭立伟立刻站起来说道。 “场长，我愿意负责这方面工作，我部队当副营长的时候，主抓过一段时间营里的养猪工作。” “一定会完成场里交代的任务，照顾好这批借种回来的种猪。” 显然跟他一起过来报到的梁红，一上来就负责了生产科，谭立伟自然是心里有想法的。 曾经作为军人，他虽然不好一上来就跟梁红一个女同志比较。 但是现在既然有机会，他自然也要尽力争取，毕竟部队一直以来都是竞争氛围很足的地方，可不讲究你推我让这种东西。 苏文宸环视一圈。 看到原本想要站起来的侯国忠，看到谭立伟说话之后，也就坐了回去。 而其他人在看到有人已经起来了，也都没有特别想要竞争的想法。 在褪去一开始的冲动，大家也知道这玩意可没那么容易培育出来。 虽然都知道是后面的核心产业，可是没培育出来，说再多也没有用。 苏文宸见状直接说道。 “既然这样，那么谭科长你就负责种猪培育这一块的工作，到时候兽医的话，我会跟市里打报告调过来一个负责给猪看病的兽医技术员。” “至于需要的其他人员，你抽空去石泉那边挑一批养过猪的职工过来就行。” “到时候韩阳场长你配合他！” 听到苏文宸的安排，韩阳立刻答应下来。 “好的场长，我回去就会安排。” 将大体的事情安排完了之后。 苏文宸直接认真的说道。 “同志们，今年可以说是我们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年，也是我们的奠基之年，我知道刚才我安排的任务很重。” “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家，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 “只要今年能完成以上目标，年底我会亲自去市里给大家请功！” “今天就这样，散会！”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其他人都怀揣各样的心思站起身来。 特别两位新过来报到的同志，两人也没想到，一场会议下来他们收获居然最大，可是压力自然也是最大的。 因为两人不管哪一个工作都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第188章 市里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过来镀金？ 会议结束。 苏文宸手里拿着自己的搪瓷大茶缸，刚刚回到自己办公室。 只来来得及给自己倒上一杯热水，还没等坐下。 被苏文宸提上来，现在暂时负责在场办接电话的许向前，就立刻敲门走了进来。 “场长，刚才市里打来电话，说是李书记让你今天下午过去一趟。” 苏文宸听到这话，吹了吹茶缸里飘起的淡淡热气。 “李书记？没说什么事情吗？” 许向前摇了摇头。 “没说，是市委秘书办打的电话，只说了让你下午过去，李书记单独给你留了时间。” 苏文宸抿了一小口茶缸里的热水，有些诧异。 这怎么上班第一天就打电话让自己过去。 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不然不至于需要喊自己过去当面聊吧！ 心思急转，不过苏文宸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想法。 对许向前点点头。 “行，你下去看下今天货车的安排日程都有什么？协调出个时间送我去市里一趟。” 苏文宸话音刚落，许向前直接说道。 “场长，场里货车上午的安排是去帮石泉场那边拉几车饲料，年前市供销二社和五社找我们预定的第一批鸡蛋说好今天下午送过去，您看需要调整下时间吗？” 苏文宸想了想。 “不用，你通知运输班，拉完饲料早点回来就行，中午吃了饭早点装车就行。” “那场长，没事的话，我就去通知运输班了。” 等许向前走后。 苏文宸开始坐在桌子上，开始思考前面定下来的发展方向，该怎么完成。 毕竟目标选的好其实没用，最后还是得看执行的怎么样。 那种起了个大早，却偏偏赶了个晚集的事情，其实真不少见。 就按照完成度来说，苏文宸觉得如果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就已经算他们的班子比较齐心的了。 不过也幸好场里，目前还没有专门来拖后腿的领导。 不然恐怕还要打折扣。 苏文宸看着纸上规划出来的发展方向。 三个发展方向，目前最需要他费心的只有皮兔产业的发展方向了。 因为鸡舍这边都已经有成熟的管理体系了，市场也都是成熟了。 他们鸡场已经跟石泉合并，市里目前几乎大部分工厂和国营单位的鸡蛋采购，基本都是他们场供应的了。 甚至就连供销社，虽说平时会下去收一些大队社员们家里的鸡蛋。 可是由于散户供应不稳定，也会经常来他们这里采购。 这种情况下，其实只要鸡群本身不出问题，基本就不可能出现什么波澜。 种猪的话就看他的金手指给不给力了。 就算金手指给力，一次就培育完成，那么等杂交小猪长大并且能稳定产下后代，估计也得到明年了。 只有皮兔产业，是需要他从头开始一点点搭建出来。 一上午的时间，转眼就在苏文宸的写写画画中快速流逝。 岚市。 市委大楼走廊里到处都是匆匆的人群。 苏文宸在挂着“农业学大寨先进单位“锦旗的会客室等了半个钟头，直到日头西斜，走廊尽头才传来点点脚步声。 李书记推门时带进一阵冷风，藏青色中山装前襟别着的毛主席像章晃着金光。 “哈哈，你小子等急了吧！”李书记刚一进来就声音洪亮的对苏文宸说道。 “书记，您有要求我不得立马赶过来啊！哪能让你等啊！” 听着苏文宸的话，李书记虚空点了点说道。 “你这张嘴啊！” “行了，让你过来其实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本来打电话通知你们场就行。” “不过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把你叫过来，免得你们年轻人有情绪反而不能专心干好工作。” 苏文宸立刻保证道。 “书记，你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怎么还能有个人情绪呢！” “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行，我会百分百执行，不会有任何个人情绪。” 虽然苏文宸听李书记这个话，好像不是啥好事，可是嘴上的态度还是要明确的。 至于心里怎么想，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还怎么进步啊。 听到苏文宸这番话，虽然知道只是嘴上功夫，李书记还是比较满意的。 直接说道。 “是组织经过商量之后，决定给你们增派一名副场长，协助你展开工作。” 听到这话，苏文宸眉头微动。 市里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过来镀金？ 可是自己前面要人的时候，明明可以一起派过去，怎么当时不说，后面又说派一名副手过来？ 是市里过年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然没道理派人还分两拨，并且时间间隔的这么短。 看着苏文宸的样子，李书记点点手指头。 “你看，又多想了是吧！” “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怕你多想，看来确实很有必要啊。” 显然现在的李书记，是把苏文宸当自己人培养的，不然也不会花费功夫给他解释。 毕竟市里给你们派人，你们迎着就是了，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苏文宸挠了挠后脑勺。 “书记，您别说我这还真有点懵了，市里这送人过来，怎么还分前后脚的？” “间隔的时间还这么短，我还得真得您指点指点。” 李书记摆了摆手。 “你不用多想，人不是市里的，以前是省龙山农场的畜牧部副主任。” “这次也是省里跟市里交涉之后，才决定派过来的。” “一个是年前因为供销社那边的鸡蛋这事，动静有点大，在加上石泉这边又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 “不过你放心，市里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他人应该不会待太久，估计最多两年，还是会回到省龙山农场的。” 听到李书记的一番话。 苏文宸也逐渐听明白了。 合着是年前因为鸡蛋那事引起了省农场的某些有心人注意。 这事下来镀金来了！ 就是不知道对方背后是谁了。 对苏文宸来说，单纯镀金倒是不怕，就怕有些人还在添加一些自己的想法，那自己就不得不分出精力应付这种事情。 不过李书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其实没啥拒绝的余地。 而且人说到底也是手下，苏文宸倒也没那么在乎。 再加上场里现在他已经整合的差不多了，这人一个人想要撬动他的权威还是比较困难的。 于是直接说道。 “李书记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团结好新过来的同志，大家一起把场里发展的更好。” “那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市里直接说。” “走吧！人已经在接待室了，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苏文宸跟着李书记走进接待室。 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看起来像是工人不像是领导的中年人，原本坐在接待室的黑色人造革的沙发上，听见门响之后立刻坐了起来。 在见到进来的人之后，立刻喊道。 “李书记！“ 张振华的声音带有浓浓的粗粝感，由于起身太急膝盖上摊开着用牛皮纸包封的《畜牧手册》也顺势掉了下来。 苏文宸见状，立刻走过去捡起来，拍了拍灰尘递了过去。 还没等张振华说什么，李书记立刻给对方介绍道。 “来，振华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蓝水畜牧场的场长苏文宸同志。” 听到李书记这话。 张振华虽然一开始见到的第一瞬，就觉有可能对方就是蓝水畜牧场的场长，可是在见到之后，还是有些吃惊。 甚至一瞬间，让他有种自己白活了的感觉。 不过还是伸出布满裂口的手掌，立刻朝着苏文宸说道。 “苏场长，久仰了，以后就在你手下干活了。” 苏文宸看着对方粗粝的手掌虎口处的老茧，还有指甲缝的边缘似乎还镶嵌着洗不净的青饲料渣。 顿时满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这人真是来镀金的？这也不像是有后台的人啊？ 而且听李书记说对方还是龙山农场畜牧部的副主任。 这要不是李书记跟自己说的，他都以为对方是龙山农场畜牧部的饲养员呢。 而且对方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只有常年握铡刀才能留下的印记。 这是省龙山农场过来的吗？ 就是说这人是那个生产队的社员苏文宸都相信，因为跟过来之前想象的镀金二代差别也太大了。 看着苏文宸陷入短暂的失神。 对方有些拘谨的说道。 “苏场长？” 苏文宸回了回神，立刻过去跟对方握了握手，并且神色充满歉意的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振华同志，我刚刚有些走神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张振华也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毕竟从省龙山农场开始这种事情就从来没有停过。 所以摆了摆手。 “没事苏场长，我都已经习惯了。” 边上的李书记，见到苏文宸的样子之后，也是笑着缓和气氛道。 “振华同志，别说是你们苏场长了，你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连我也不敢置信，要不是打电话确认了几次，我还以为有人故意冒充你呢。” “你这个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性格还是要改一改的，忙起来帮把手可以，但是如果什么都你自己做了，要下面的职工干什么？” 接着转头看向苏文宸。 “行了，人以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一起努力把蓝水畜牧场发展好。” “咱们市连一座上规模的农场都没有呢，我还是挺看好你们场发展的。” 苏文宸看着李书记离开了接待室，咂么咂么嘴。 以前一直都是他给别人画饼，现在李书记居然开始给他画饼了。 市里的第一家的国营农场吗？ 这饼味道好像还不错啊！ 毕竟这时期的国营农场可跟以后得不一样，现在的国营农场是一种类似于公社加国企的结合体。 下辖各种场办养殖场，场办工厂，还有无数生产大队，还拥有独立的耕种面积。 甚至大点的农场跟一个县差不多大，还下辖一堆分场。 规模最大的北大荒那边的农场，大的都已经能跟市一级的规模相比了。 不过那种很多都是建设兵团或者是当地屯垦局改制的。 再加上地广人稀才有可能。 他们这边的农场，大概率跟一个公社大小，就顶天了。 再大的话，就已经不是市里可以批的了。 由于李书记已经走了，苏文宸看着有点局促的张振华。 “振华同志，你在市里还有事吗？我一会儿就回场里了，你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办完事自己过去？” 听到苏文宸这话，张振华立刻说道。 “我没有要办的事情，还是希望苏场长，能尽快给我安排工作。” 说到工作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声音也逐渐的高昂起来。 “场长，我看过你们公布出来的一些信息，你们鸡场的料蛋比，简直是我见过最低的。” “我还是希望尽快参与到场里的工作中去，你放心我不怕苦也不怕累。” 苏文宸看着一说到工作，对方眼中的光芒。 大概也有点了解这个省里派来的人了。 不过从他现在观察的几个细节的地方来看，这人不怕苦不怕累确实应该是真的。 不然随便装几下，是不可能在虎口处磨损出厚厚的茧子，那双手只有长期干活才能慢慢形成这个样子，装是装不出来的。 只是怎么想，苏文宸也没想明白，这人如果真是有背景的，居然还能干到的这种程度。 对于这种有苦硬吃的人，苏文宸还是打心里有点佩服的。 反正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第189章 被鸡舍震撼的张振华！ 当大货车碾过结冰的煤渣路时，车尾扬起掺着鸡粪味的雪泥。 进入鸡场之后，即使清理的再干净，空气中还是弥漫着鸡粪独特的味道。 在场里呆久了倒也闻不出来，可是出去一趟，再回来这种味道就让苏文宸觉得格外清晰。 不过这也没办法，鸡场里要是没有鸡粪味那才出问题了呢！ 下了车，苏文宸抬头看着西边坠着的如同咸蛋黄似的夕阳，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振华同志，你前面在车里说要去参观鸡舍，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先让人带你去安排宿舍吧！” “等明天上班时，我给你介绍完班子里其他的同志，再看看给你安排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苏文宸这一番话，张振华立刻拒绝道。 “场长，你直接让人给我随便选一个宿舍就行，只要冻不死我就行。” “我还是希望参观一下咱们的鸡舍，了解一下咱们鸡场的运转情况。” 毕竟他下来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自然没心思在住宿这种小事上花心思，他也不觉得苏文宸能给他安排个冻死人的屋子。 对他来说，如果鸡场的信息是假的，他也不用住几天，直接把信息透露给上面就可以了。 如果是真的。 他更没心思想什么住的地方了，让他二十四小时住鸡舍他都愿意，这样反而才能完整的学到精髓。 听着张振华的话，苏文宸扯了扯嘴角。 你他娘不想下班，老子还想下班呢。 对苏文宸来说，上班时候好好干活，下了班享受生活，该干干该玩玩。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才不愿意加班呢。 不过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苏文宸觉得一个小时差不多也够带对方去鸡舍看一圈了。 至于宿舍，反正你自己不愿意去收拾的，到时候遭罪的也是你自己。 不过他也进一步确定，这人真他娘是个工作狂。 见对方执着去鸡舍。 苏文宸只能指着远处冒着热气的红砖房：“那些冒着蒸汽地方就是鸡舍的位置，因为冬天要给鸡舍保持温度，所以基本整天都烧着锅炉。” “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听到苏文宸的话，张振华立刻跟了上去。 掀开鸡舍侧边垂挂着的好几层厚厚的草席，苏文宸刚推开鸡舍的侧门，一股热气顿时扑面而来。 侧房的一个穿着淡蓝色工服的职工，见到苏文宸之后，立刻站起来说道。 “场长！” 感受到室内的温暖，苏文宸脱下身上厚实的棉大衣，直接指着后面进来的张振华说道。 “这是场里新来的副场长张振华同志，我带他来看看，你忙自己的就行。”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职工立刻对张振华说道。 “张副场长好！” “你好！” 张振华感受着跟外面相差极大的温度，好奇的看着苏文宸在屋里不光脱下衣服，连鞋子都脱下来换了一双新的布鞋。 并且还往边上空着的搪瓷脸盆里倒热水。 苏文宸看到对方的眼神，直接解释道。 “把外套脱了吧，里面更热！” “我们鸡舍这边，进去都要洗手换鞋子的，其实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衣服也最好换一套，或者套一层隔离的衣服。” “尽量争取不把外面的任何细菌带进鸡舍里面。” 听到苏文宸的解释，张振华没想到蓝水这边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进去不光要洗手，都要脱衣服，换鞋子。 也难怪人家的鸡生病率比较低了，很多病毒都已经被尽量隔离在外面了。 学着苏文宸的样子，换上轻便的布鞋，洗了洗手又顺便用热水搓了搓脸上的灰尘。 随后看着苏文宸在一个本子上面写上两人的名字。 等打开侧边房通往鸡舍的大门之后，张振华好奇的问道。 “场长你刚才进来还要登记？” 苏文宸点点头。 “规矩嘛！既然定了，自然就都要遵守的，不然开了别的头，其他人自然也就慢慢会跟风了。” “鸡舍这边一般除了在岗职工和领导之外，现在一般不给其他人随便进来。” “刚才那人就是在侧边房值班的！” “一个是减少跟外面的接触，能少带来一些细菌，另一个也是保持室内温度。” “要是随便，进来出去的，温度都跑了不说，还是会让鸡群更加容易染上其他的病症。” 张振华听到苏文宸解释，认真的点点头。 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用胸前的钢笔记录了下来。 这一刻，也觉得蓝水场是真的有领先的技术，因为如果弄虚作假敷衍了事的话，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甚至就连他以前在的农场畜牧部，不管是鸡舍和猪圈，其中职工都是互相乱窜。 抽个空就一起抽烟聊天。 至于卫生？细菌？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在意过。 至于鸡群生病那是技术科的兽医技术员该操心的事情，跟他们饲养员没关系。 两个人说话间走进鸡舍内，顿时光线明亮了起来。 因为每隔一米，就有一盏散发明亮光芒的工业灯泡。 这亮度可比这个时候家用的小瓦灯泡亮多了。 看着整洁的水泥地面，还有空气中，鸡粪散发的淡淡氨气味混着饲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还有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阶梯式放置的鸡笼。 耳边不停的响着“咯咯哒！”的鸡叫声。 在有些人耳朵里可能觉得很吵，可是在张振华的耳朵里却十分悦耳。 因为这代表每一只母鸡都处于活跃期。 这可都是鸡蛋的生产者。 “场长，你们鸡舍怎么鸡粪味这么轻？” “而且我看现在还是白天怎么开这么多灯？这是不是有点浪费电啊？” “另外我看一个鸡舍就十几个人，能负责过来吗？” 苏文宸听着跟好奇宝宝一样的张振华，顿时有些头疼。 扫视了一圈，恰好看着最边缘的一排鸡笼边上，侯国忠正穿着工作服趴在鸡笼底下，研究半成品的自动传粪带。 立刻说道。 “走吧，侯师傅恰好也在这个舍，我去给你介绍一下！他可是我们建场就在的老师傅了，你有啥问题问他就行。” 说着便打算把对方交给侯国忠来负责，而且从脾性上来说，这两个人都是比较较真偏固执的人。 应该能有共同语言。 苏文宸可不打算带对方一直逛下去，毕竟看对方感兴趣的样子，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问题呢。 恐怕到时候陪对方熬到锅炉都停火，也没办法聊完。 张振华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人家是场长。 也只能闷头跟着苏文宸一路走了过去。 由于鸡舍里鸡群一直不停的“咯咯哒”，苏文宸一开始喊了几声，侯国忠完全没有听到。 不得已苏文宸立刻提高嗓门喊道。 “侯师傅！” 一瞬间巨大的声音，一瞬间都盖过了正在交流的鸡群。 听到苏文宸的话，侯国忠从鸡笼的间隙里钻出来，头顶上还沾着几根鸡的绒毛，工装裤的膝盖上也蹭满了鸡粪。 看到苏文宸之后，侯国忠立刻露出激动的神色，还没等苏文宸介绍，就自顾自的说道。 “场长，你来的正好，你前面提到的自动传粪带，我们技术科差不多摸索出一点门道来了。” “不过距离场长你说的自动运转，自动清粪可能还早的很，可是现在只要在一排鸡笼的下面部署一条。” “我给你操作你看啊！” 说着迫不及待的走到机器前面，按动红色的按钮。 “咔！” 底下的齿轮顿时运转起来，带动上面的传送带开始移动。 苏文宸沿着传送带一路走到最前面。 此时传送带的尽头上方有一个刮板，会直接把落在鸡粪传送带上的鸡粪，直接刮下来。 至于刮下来的鸡粪，还是得人工处理。 跟以后的智能化控制的自动清理，自动运输还早得很。 显然这种只能算是半自动，最多就是节省一下搬运粪托，鸡粪清理的功夫。 在这个人工没多贵的时代里，肯定是不划算的。 毕竟光研发这个半成品，他们就已经花了好几千了材料费了。 这要是换成人工，都可以雇多少个人清理鸡粪了。 不过这种事情帐是不能这么算的，都是要慢慢研发才有以后，从来也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 有些东西必须得持续的投入才能见到效果。 所以即使现在看来是亏本，但还是要持续投入的，而苏文宸由于知道后面的发展方向，更是会不遗余力的投入进入的。 而且花的又不是他自己的钱。 虽然距离苏文宸想要的东西还很远，可是他还是点点头鼓励道。 “不错，侯师傅，没想到过完年第一天，你们技术科就来了个开门红。” “这样吧！回头你把人报上来，场办这边会统一给你们安排阶段性的物质奖励。” “还有广播站那边我也会通知她们，希望你们技术科再接再厉！” “希望下次上场里广播的是你们技术科！” “不过我觉得你们技术科内部得分开一科兽医科和二科机械科，兽医和设备研发得分开。” “喜欢兽医的，去研究兽医方面的知识，这种机械的就让喜欢搞机械的人去研究，不然太浪费人才。” 听到苏文宸的话。 侯国忠激动的点点头，一种被认可的感激充满全身。 “场长你说的对，我回去就安排。”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事场里新来的副场长，张振华同志。” “振华同志，这是技术科侯国忠！” “振华同志？” 此时张振华已经完成沉浸在运动中的传粪带上。 他没想到，蓝水场居然已经开始研究机械辅助养鸡的设备了。 虽然眼前这个东西，结构极其简单，甚至稍微厉害的机械厂都能生产出比这个先进不少的设备。 可是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在这方面下功夫。 似乎养鸡，就是按照以前传统的方式，正常喂食就行了。 现在很明显，蓝水场这边已经走在了另一条路上了。 用机械代替人工，或者减少人工。 他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对方探索的精神确实是有点震惊他的。 也难怪这边整出新技术了，人家场里领导都对这个重视，不光给物质奖励，还上场里的广播。 这样下面人怎么可能跟他们一样。 甚至他都能想到，如果是以前自己场里畜牧部下面，如果养鸡场报上来这个。 别说奖励了。 不被骂一顿就不错了。 只要听到苏文宸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不好意思场长，侯科长你好！” “我刚刚在想你这个设备，我觉得这个刮鸡粪的这个挡板这个放在这个地方。” 说着就拉着侯国忠蹲在了机器的面前讨论起来。 苏文宸见状也乐得少费口舌。 看了看表。 “你们看着点时间啊！快下班了！” 说着也不管两人。 直接朝着鸡舍门口的方向走去，谁也不能拦着他下班！ 第190章 一来就唱反调的张振华！ 清晨。 晨雾还未散尽，苏文宸骑着自行车碾过结霜的煤渣路上。 刚到达厂区门口。 就看到侯国忠一面啃着手里的烤红薯，一面急匆匆的往厂区走去。 显然由于今天起来的比较晚，连早饭都只能边走边吃了。 苏文宸见状直接单脚支地，刹停在对方边上。 “老侯，怎么昨晚没休息好啊！” “早上起的这么急？距离这么近在食堂那边吃完再过来就行，也不差这几分钟。” 说着看着侯国忠眼底带着明显的黑纹，像是昨晚没休息好一样。 又直接劝道。 “这干工作再卖力，也得给自己适当的休息时间，张弛有度才是长久之道。” “不然累坏了身体，更不划算。” 听到苏文宸的话，侯国忠三两口啃完手里的红薯，直接苦笑的朝着苏文宸说道。 “场长，这新来的副场长什么来头？昨晚你不知道，拉着我一直问了半夜，要不是供电站停电了，估计还不能放我走。” “而且刚才我在食堂，听说他一大早就起来了，这精力也太旺盛了。” “不过场长这人还是有点东西的，咱们鸡舍很多东西，我一说他基本都能理解。” 苏文宸听到这，也有些庆幸，昨天晚上幸好他把这人甩给老侯了。他可不想跟一个糙男人，一起加班到深夜。 至于对方有没有东西，苏文宸其实不在乎，因为很明显这人大概率待不了多久可能就走了。 直接给侯国忠解释道。 “听说是以前省龙山农场畜牧部的人。” “我估计待不了多久，学差不多人应该就会被调走了。” 侯国忠听到这有些不解。 “这样干嘛调过来任职？直接过来交流学习不就行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省的，只要找上面协调一下，咱们又不会拒绝。” “用的着这样麻烦的调过来任职吗？” 苏文宸想了想说道。 “估计是龙山农场觉得派人过来学习掉架子吧！也有可能觉得这种交流的咱们不会拿出真本事，亦或者人家觉得咱们在放空炮。” “管他呢，既然调过来，正好也帮我们干活，我回头得押送培育好的那批猪去沪市参加配种，有他在也能帮你们分担一些工作。” “我看这人像是个干实事的，应该不会一天天光嘴上用功夫。” 侯国忠听到这里却有些意外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你亲自押送啊！” “是不是让别人去啊！这可不是坐火车过去，坐运输车这老远可遭罪了。” 苏文宸停好自行车，摇了摇头说道。 “别人去我不太放心，这路途遥远的，一旦猪染病了什么的，其他人未必能及时发现，有我在的话也能立刻处理。” “特别是回程途中，这些怀着孕的母猪要是出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在现在这个人工授精完全不成熟的时代，每一趟运送活体种猪的成本都不低，对苏文宸来说还是跟着去一趟比较放心一些。 侯国忠点点头，也赞同的说道。 “也是，场长你跟着去，种猪也能跟着更安全一些，不过我们在场里，怕是要被这个新来的副场长使唤惨了。” “这人干活跟不要命似的，昨晚上最后一次给鸡喂食，硬是亲自拉着我一起喂，搞得饲养员以为新来的副场长嫌弃他喂的不好，对他有意见呢！” 两个人说话间，走进厂区的自行车停车棚。 苏文宸听到这话，憋着笑把自行车锁进铁架上。 “这种事以后不用跟他一起，劝一下他不听就算了，你们技术科最重要的还是维护好鸡群的健康。” 停好自行车。 两个人一起朝着办公区所在的接待室走去。 不过说是接待室。 由于他们这边条件毕竟有限，其实就是一间单独收拾出来的大点的屋子。 里面多摆了两排沙发，多数时候都是给职工用来当休息室和茶水间用的。 这真皮沙发还是前几天苗远从石泉场拉过来的，说是那边接待室沙发太多，摆那么多没人坐也是浪费，所以就搬了好几个放在这边了。 以前都是两排长板凳摆在房间里。 推开门进去之后，苏文宸发现领导班子全窝在大厅的接待室里。 其中韩阳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的一角，跟生产科的梁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冯国良则捧着一个搪瓷茶缸，小口小口的喝着热茶盯着墙上的生产进度表出神，茶缸沿上甚至还沾着半片的茶叶渣。 同样是新上任的安保科谭立伟，则是闭目紧闭的坐在一边，即使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背后却依旧挺得笔直。 只有苗远在给新来的副场长张振华续水。 另一边张振华则眉头紧蹙的翻着摆在桌子上昨天的会议记录。 在看到苏文宸和侯国忠推门进来之后。 冯国良第一个站了起来喊道。 “场长！” 心想总算可以结束这个尴尬的气氛了。 毕竟前面两个副场长杠起来，他们在摸不清苏文宸的想法之前，也不好直接站边。 苏文宸点点头，摘下手上的棉手套，嘴上哈着白气说道。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啊。” 在见到是苏文宸进来之后，其他人后面也都陆续从沙发上起来。 听到苏文宸这话之后，韩阳立刻说道。 “场长，我们也才刚来。” 张振华皱眉的看了一眼韩阳的话，直接说道。 “苏场长，我觉得身为领导咱们更应该在职工之前来，这样才能成为表率。” 苏文宸还没说话，韩阳就直接指了指挂在接待室的钟表。 此时指针还有几分钟才到八点整。 “张振华同志现在都还没到上班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场长呢，管的这么宽。” 听到韩阳这话，张振华张了张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很多工厂让职工提前半个小时过来，是一种潜规则。 布置生产任务和诵读语录一般都会提前开始，这样不会占用生产时间。 不过他们鸡场这边倒不需要这么急。 毕竟下蛋的是母鸡不是职工，你职工就算再着急，母鸡也不会多给你下一个蛋。 所以他们场这些生产布置会，政治学习会都是上班之后开展，不占用职工们的空闲时间。 在韩阳说完之后，苏文宸还是给张振华说了一下。 “振华同志，我们场一般不需要职工提前上班，毕竟鸡场生产的生产任务，主要在鸡的身上，人在急也没用。” 张振华也知道苏文宸说的有道理，直接沉闷的说道。 “我知道了场长。” 苏文宸压了压手。 “大家都坐吧！咱们开个简单的小会，详细布置下后面的任务。” “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副场长张振华同志。” 场里顿时响起掌声，不过声音明显不如昨天的那么热烈了。 苏文宸见状挑了挑眉。 看来他来之前，张振华和其他人相处不太愉快啊！ 不过苏文宸大概也知道原因，这人性格其实不太讨喜，甚至他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性格。 “好了，大家前面我看都认识了，其实工作的安排昨天我们都说过了。” “不过振华同志昨天不在，那我今天就在简单的说一下。” 苏文宸话还没说完，张振华立刻打断道。 “场长，我看了你们昨天的会议记录了，我觉得问题很大！” 听到这话韩阳立刻反驳道。 “你一个新来的知道什么？看几眼记录就问题很大了，哗众取宠！” “我看张副场长，还是先好好了解一下我们场里的工作，再说其他的吧！” 这次苏文宸没有拦韩阳的意思，显然他也不高兴。 对方一上来就先的否定他的工作，这能高兴才怪呢。 张振华听到韩阳的话，却认真的回复道。 “韩阳副场长，我昨天基本了解了一下我们鸡舍，还有每天记录的鸡蛋生产记录，饲料投喂标准。” “我认为咱们的鸡场非常先进。” 听到这话韩阳头顶冒了几个问号，这人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啊！ 这前面说有问题，这又说非常先进。 这是打算搞什么东西？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针对自己，想要分他的权，才否定他们工作。 现在看样子好像又不是，所以对方到底准备干什么？ 张振华则是继续说道。 “正因为咱们的鸡场优秀，我觉得现在应该把精力都放在鸡场上面。” “因为比起前路未知的养猪产业，至于养点兔子补贴一下场里的资金我觉得倒也可以，不过也不应该投入过多精力，全力发展养鸡产业才是对我们场优势最大的。” “我认为这是对我们蓝水场发展风险最低，也是最有可能做出成绩的一条路。” “另外我看了咱们鸡群培育报告，咱们的蓝水鸡，产的重量比一般鸡蛋要重很多，那么我们再努努力，是不是能培育出更好的蛋鸡品种？” “所以我们应该把所有人力物力都放在鸡场，不应该研究什么新猪种，我们应该研究新品种的蛋鸡。” “我认为咱们既然有这么好的基础，是不是可以想想办法，培育出更好的蛋鸡品种？” “而且我认为这个可能性也更大一些，那种半年出栏的白猪自然好。” “我也听说过，可是咱们国家从六四年就已经引进回来了，一直到现在，四年多的时间，据我了解还是只能在精细照顾的养猪场里，才能活下去。” “还极其容易得病，我们场在养猪产业上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所以我认为咱们场现在有点好高骛远了。” “应该专一的朝着蛋鸡这一个品种发展。” 这边听着张振华的话，韩阳一时间都懵了。 好家伙，前面他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 没想到居然是冲着场长去的，这一上来第一天就挑战领导，这人要么脑子确实不好，要么就是背景很硬。 以后自己还是离他远点吧。 毕竟如果是前者跟一个傻子计较太掉价了，要是后者，对方背景很硬那更完蛋，毕竟场长背后有人估计能顶住，他现在可没人罩着了。 也不对，就算是顾副县长在，也未必能罩得住自己吧！ 不过幸好他没上贼船，不然现在恐怕应该是不知道在哪个农场里翻地了吧！ 这冻的梆硬的泥土，一锄头下去。 想想那个画面他就觉得一阵庆幸！ 第191章 振华场长！培育新品种蛋鸡就交给你了 这边苏文宸听到张振华的话，挑了挑眉。 他也没想到，这人真就第一天就上来就当面否定他的安排了。 还是以这种方式。 自从蓝水场建立之后，这好像还是场里的人第一次有人当面否定他。 听到对方说的一番话，苏文宸知道对方大概率是真心为场里好。 而且能一晚上通过职工记录的各项生产记录，还有昨天的会议记录就能够想到这些，说明对方确实是一个能力比较强的人。 如果自己没有金手指的话，现在确实应该专心致志的发展养鸡业，直到发展到上限为止。 熟知历史的苏文宸清楚，这白猪是很重要，可是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 但要是想要做成绩，那是得以十年期为时间单位的。 这还是凝聚了全国种猪培育最优秀的一批人，最后都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彻底的驯化成本土品种。 在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苏文宸如果一头扎进去，绝对浪花都翻不起一点来的。 但问题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他既然有金手指的帮助，那就没有必要一直耗在蛋鸡品种上了。 而且现在蛋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培育，已经到达了蛋鸡lv3的级别，已经是当前这个蛋鸡品种的极限了。 现在产的鸡蛋个头大小，已经跟后世常见的鸡蛋没有任何差别了。 在加上经常出现双蛋的情况下，两个蛋可是比那种家养小土鸡的三个蛋都重。 这种情况下，他就没有必要把精力在耗在蛋鸡品种上面了。 培育其他比较重要的品种才是性价比最高的。 而这种出栏快的白猪，一旦提前十多年出世，那么可以让全国的人民群众多吃上一口肉。 毕竟以前一整年才能出栏一次猪，以后半年就可以出栏一次。 这多出来的产量，不光是能改善穷苦社员们的条件，就算是城市里也会因为猪肉供应增多而提前改善生活。 这个年代其实城市里工人并不穷，只不过是很多东西都是限购，压根有钱都买不到。 不过金手指这种事情，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这事苏文宸是准备带进棺材里的。 而且既然路线已经定下了，在没出问题之前，苏文宸是不可能推翻的，最多进行简单的微调而已。 苏文宸直接敷衍道。 “振华同志，你才来我们场，还是等多了解一下，再说这件事情吧！” 话音刚落，张振华有些急切的说道。 “场长，我虽然才过来，可是我觉得我已经足够了解了。” “我坚持认为我们应该把研究人员，放在研究新品种的蛋鸡身上。” “毕竟咱们已经出过成绩了，他们也会更有经验，如果让这些些人去研究什么猪种太浪费人力了。”苏文宸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他发现对于这种一腔热血的好意，是最难搞的。 片刻，苏文宸才缓缓说道。 “这样吧！” “既然你觉得应研究新品种的蛋鸡，振华场长，那么培育新品种蛋鸡就交给你了。” “侯科长你们技术科的人，要全力配合振华场长的工作。” 既然对方一个劲的非要研究什么新品种的蛋鸡，苏文宸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跟对方吵起来。 他也想看看已经到达lv3的品种上限的蛋鸡品种，对方能不能培育出新的东西来。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张振华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场长，你同意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是，既然你这么想研究蛋鸡新品种，那正好你以后就负责这方面就行了，场里肯定是会支持你的，技术科也会配合你的。” “我让谭科长配合培育新猪种的事情就行了。” 张振华错愕的看着苏文宸。 “场长，谭科长不是安保科的吗？” 让安保头子去研究给猪杂交配种？ 毕竟他以前的龙山农场也没少搞种猪种鸡的杂交培育。 都是需要消耗不少的人力物力的。 是需要最有经验的老师傅，从一大群配种家畜当中，选育出最优质种猪和种鸡，一代代的互相杂交选优。 让一群安保人员去干这个事情？ 他们能知道啥是最优质的吗？ 就算是老师傅都有失误的时候，让一群安保的人员去，这不是胡闹吗？ 其他人其实也都不明白苏文宸的打算。 只有侯国忠知道苏文宸大概的想法，毕竟他是亲自跟苏文宸一起培育出这种蛋鸡来的。 期间自己发挥的作用，就跟个安保差不多。 所以内心深处他是想跟着苏文宸，去培育猪种的，至于培育新品种的蛋鸡。 在侯国忠看来，如果场长不参与的话，就凭他们自己一代代的选育，大概需要极其漫长才可能有点成果。 苏文宸自然是听出对方质疑的意思，笑着说道。 “怎么，谭科长就这么不得信任啊！” “另外谭科长只是负责管理育种猪场的日常工作，到时候还是要跟市里要个给母猪接生有经验的老兽医和饲养员的。” “好了，振华场长，就这么决定了。” “希望你们尽快培育出更优质的蛋鸡，别到时候落我们后面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张振华还是完全不理解，苏文宸就带着这么几个人？这怎么可能成功？ 如果这么轻松就能成功，那些种猪试验场不早就成功了。 人家人力物力可投入的更多。 不过既然场长把技术科的人都给他了。 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他总不可能也让安保的头子过来给鸡配种，而且这种事情他就算亲力亲为，也不能让不专业的参与进来的。 至于落后，张振华觉得更不可能了。 他们可以从几千上万只鸡里面选出最优秀的一批，对方却只能去借一次种。 还要长途跋涉去沪市，这怀孕的种猪能不能安全返回都是一个事呢。 看着终于沉默的张振华，苏文宸直接转头看向韩阳。 “我回头这边安排好就会押车去一趟沪市，给母猪借种。” “在我回来之前，韩阳场长你就辛苦一点，两边多跑跑了，” 显然对于场里日常管理工作，苏文宸还是更信任韩阳一些的，所以也把期间的工作交代给了韩阳。 张振华对此也有预料。 毕竟他是新过来的，真让他全面主持场里的工作，他也未必能胜任。 现在专门负责培育新品种蛋鸡更好，只是得好好想想要跟其他哪种鸡杂交，才能让这种蛋鸡吃更少的饲料，产出更多的鸡蛋。 韩阳这边却非常高兴，因为这代表苏文宸最信任的还是自己。 于是压抑不住嘴角的说道。 “场长你放心，我一定主持好场里的工作，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场里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了。” “对了，老苗，皮兔养殖场那边你交涉了吗？他们怎么说？” “昨天打过电话，他们说我们可以引进一批，不过要我们自己去人拉回来。” “而且价格很高，刚成年的种兔价格二十块钱一对！他们说最多只能出售给我们一百对。” 苏文宸却觉得价格还可以，毕竟这种皮兔光两张兔皮就得十几块钱了。 “行，你到时候看看跟县运输站商量下，让他们帮忙出趟车买一百对回来。” “等兔舍建好之后，直接跟场里职工家属说，以后场里每天收兔草，看看每天能消耗多少兔草，尽量先安排给条件比较困难的家庭。” 苏文宸这么安排，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常见的了，大部分工厂的三产，很多都是职工家属在干。 不过这种一般都是临时工，一般都是职工家属给家里可以挣点生活费在干。 这样一个可以缓解困难职工的家庭困难。 另一个也可以让职工们更加安心的在场里工作。 不过这种事，大概一般都会落到周围大队进来的第一批职工身上。 因为后面招的不管是县里的还是市里的，大部分都还是年轻人。 家里压根没有家属需要照顾。 第192章 别给我整这死出啊！跟要把我送走了似的！ 晨光未露，一辆改装过的运输车，正停在场里的养猪场不远处的泥洼地里。 三只膘肥体厚的大黑猪被竹竿驱赶着前行，一点点的被引导着赶向车里。 这辆运输车跟之前相比，早被改得面目全非，车斗两侧都被焊上了长长的铁管。 外层绑了一层厚厚的草席，里侧的一层则是包裹着一层发黄的棉被。 像是给铁皮车厢裹了一件臃肿的棉袄一般。 就连车斗的顶部，也用前面建造大棚时候，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塑料薄膜撑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车厢。 这样既不耽误阳光的照射，也能保证车斗里的温度。 当最后一只大黑猪的尾巴扫过车厢里面的挡板，饲养员小周立刻竖起挡板，顺势扣下上面的铁销——“咔嚓！” 焊上三角铁加固的挡板被彻底锁住，整个车厢内被一分为二。 整个猪群也被声音惊得，在陌生的车厢隔间里四处乱撞，裹着棉被的车厢壁都被撞的凹凸起几个鼓包。 苏文宸裹了裹军大衣，对着车斗里的两人说道。 “范师傅这段时间要委屈一下你们了，估计得天天闻着猪粪味睡觉了。” 苏文宸说话间，车斗的后方传来棉被的摩擦的窸窣声音，范德福正把铺盖卷着塞进车斗后面的单独隔离出来的一小块地方上去。 听到这话，伸头隔开后面的草帘子。 笑着看着苏文宸说道。 “苏场长，甭客套了，就这大厚棉被，您放心就是没有顶棚都不带冻人的。” “五七年那会儿冬天，外面都是零下，咱硬是在运煤车斗里跟骡子挤过半个月的。” “那条件可比这个苦多了，那时候哪有车厢棉被什么的，就一张草席我全程都是抱着骡子取暖的。” 说着拍了拍手边上的两层大厚棉被。 “现在条件可比以前强多了。” 苏文宸也赞同点点头。 “国家在发展嘛，我相信十年后我们的条件会更好。” “那时候说不定都不用千里迢迢运送种猪去借种了。” “直接人工取精，放进特制的冰箱保存，直接就可以通过火车和飞机运送到全国各地的农场了呢！” 听到苏文宸的话，范德福露出一抹忌惮的神色。 “场长，人工干预取精这话可不敢说！我听说东北有农场正在大力批判人工干预授精呢。” “说这是那个什么.” “咱们还是谨慎点好，等上面决定了咱们场在看情况参不参与吧！” 说着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 “不过要是真的能发展到那种地步，可就省下太多功夫了。” 苏文宸知道范德福的想法。 显然这个时候人工取精技术已经有了，不过受到冷冻技术和保存液技术的限制。 长途运输现在基本不可能实现。 当然还有一系列现实因素的影响，都在制约这种技术的发展。 不过到最后，还是人民群众需要吃肉的声音，战胜了一切。 等到八十年代白猪能大规模推广开，跟人工干预授精技术的发展，也同样是密不可分的。 不然一直需要赶着猪去互相配种，其效率显然不如直接人工取精直接运送到各地的种猪场。 单就看苏文宸这一趟，就知道这种借种方式成本之高，如果他不是一把手，这种事情甚至都未必能推动起来。 苏文宸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放着姜梨连夜给他缝在里衬的现金。 当然临行前，他妈也送了他一条特制的内裤。 用他妈的话来说，用不上最好，可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手里有钱总比没有好。 本来苏父还想把他收藏的小手枪给苏文宸。 不过他没要，因为现在他们场里现在是有自己的武器的。 现在这个时候，一旦长途出车，基本都是会备上武器以防万一的。 毕竟这个年代虽然不允许人员随便流动，可是不代表就一定安全。 在这个年代，跑长途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特别是苏文宸他们这种不是经常跑长途的，该走哪条路和该在什么地方停车修整都没有经验。 这又不是后世直接一个导航什么都解决了。 就算有导航的情况下，有的时候在陌生地方都能给你整进死胡同里，就更别说现在全靠一张纸质的地图和打听到的线路了。 意外基本是不可避免的。 片刻，侯国忠也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场长，你前几天特地制作出来的饲料，已经都安排人装袋了，现在就能装车。” 随后有些迟疑的看向颇为阴沉的天空。 “场长，要不再等几天再走？” “看这个天气，恐怕这几天要有雪的样子！” 苏文宸抬头看了看天空。 “不等了，这几天一直都阴沉沉的，说是有雪，可是一直下不下来，要是早出发说不定我们都走出省界了呢！” “而且都特意等到过完清明了，现在气温开始慢慢回升了，谁知道这雪还能不能下的下来。” 另外苏文宸对于这个年代的天气预报的准确性，也是比较存疑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侯国忠想了想之后，还是说道。 “场长，要不我跟着去？你就别去了吧！这一路还是比较辛苦的。”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老侯你怎么还煽情起来了呢？把鸡群照顾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苏文宸对车头的方向喊道。 “老赵，把车开到拌料库那边，让他们把我前面准备的特制饲料都搬上去，咱们准备出发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车窗里伸出一个中年人的头来，其眼睛边上斜着一条长长刀疤的。 打眼看过去，仿佛脸上趴着一条蜈蚣一般。 “好的场长！你上不上车？” 苏文宸直接对侯国忠说道。 “老侯，你忙你的去吧！我先去料仓那边了，我得看着他们搬上去，不然我可不放心。” 说完撩了撩厚厚的大衣，身手利落的爬上大车的副驾上。 很快，在苏文宸一袋袋全都检查完毕之后，才被搬上了车里，跟一些其他的物资放在了一起。 见一切准备妥当，苏文宸拍了拍车斗。 “范师傅，你跟小周准备好了吗？没问题就出发了，后面就要辛苦你俩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 车斗里舒服的躺着的范德福直接说道。 “我们俩可不辛苦，你不知道这里面多舒服，铺了两层麦秸还有一层棉铺盖，上面还有厚厚的被子，舒服着呢！” 同样是场里喂猪的饲养员小周也立刻说道。 “场长，这里面真的很舒服，要不你也进来吧！比坐在前面强多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倒也真的比较相信，可能除了味道有一些之外，其他的真的比副驾驶的座位舒服多了。 特别是车开起来之后，在里面盖着厚厚的棉被，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 可比副驾晃晃悠悠的爽多了。 于是直接说道。 “我倒是想进去，不过副驾还是要有人帮老赵观察路和跟他换班的，出了省之后，具体走那条路可是得慢慢打听的。” 现在苏文宸是真的非常希望有个导航，因为这个年代的路不像后面那么四通八达，是没有高速直接一路国道走到底的。 虽然他们会尽力走修的好的国道，可是免不了是要经过各个省道和县道，甚至还有可能经过一些公社土路。 听到苏文宸的话，小周立刻说道。 “要不场长，我去副驾帮赵师傅看路？” 苏文宸扬了扬手。 “行了，你就待在车厢里吧！让你过来就是安抚种猪的，你的工作就是把猪照顾好，其他的不用你管。” 显然苏文宸让小周这个一直给这几只猪喂食的饲养员跟着，就是为了安抚车里种猪的情绪。 毕竟跟其他人相比，这种天天给他们送食物的饲养员，对猪来说要更熟悉一些。 就算遇到情况，他去安抚效果也会更好一些。 毕竟大部分生物，对于一直喂自己的人，都不太会产生敌意。 在最后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纰漏之后。 苏文宸就让老赵开车了。 “轰——！”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 车子缓缓开动。 不过当走到场里主路上来之后，苏文宸发现场里几个领导都在门口冻得冷兮兮的准备送自己。 苏文宸直接打开窗，把手伸出去挥了挥，接着没好气说道。 “别给我整这死出啊！要把我送走了似的！老子很快就回来，又不是不回来了。” “都快点回去吧！” 听到苏文宸话，几人顿时有些苦笑不得。 第193章 这雪是追着咱们屁股下吗？ 看着大车开出场里的大门。 张振华神色复杂的看着远处大车的车尾。 从来到蓝水场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期间也从一开始的了解表面，到真正接触到蓝水场的核心。 他发现这个蓝水场跟他们龙山农场下面的一些养殖场完全不一样。 其家畜的新品种培育，居然是场长一手培育出来的。 在开始的时候，他是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在跟苏文宸见面的第一天，他就觉得苏文宸是一个跟他们畜牧部主任一样的领导。 就是那种人还不错，可是不懂养殖技术，只会开口制定发展目标的领导。 特别是在第一次看到场里的会议记录之后。 他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只要懂养殖，懂家禽培育的人，就不会让一个安保头子去管理。 当然他在龙山农场比这离谱的事情都见过不少，这事他倒是没有那么吃惊。 只是见到这种事情，他作为副手肯定是要提醒并且尽力阻拦的。 最后虽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执行，可是把技术科的人员解脱出来继续研究新品种的鸡种，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的。 甚至在一开始听到苏文宸说要跟他比的时候，他都觉得苏文宸是不是跟他在开玩笑。 毕竟这种事情，就几个怎么人可能培育出来呢。 这要是成功，真就只能靠撞大运了。 可这一个月了解下来，张振华就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世界上真有天才。 真有人能一眼就看出鸡和猪身上的病症。 在他看来，苏文宸简直就是家畜行业的神医，要不是对方不会给人看病，他都打算建议苏文宸转行了。 所以这个时候，看着已经出发的苏文宸，他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他是既希望苏文宸能够培育成功，真的能给当地培育出半年就能出栏的猪种。 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成功了，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因为他可是带着场里整个的技术团队支持，在没有任何人遏制的情况下，这要是被完全碾压，脸上也挂不住啊。 所以这个时候，他其实是希望另一面韩阳副场长，出来给搅个局的。 这样哪怕最后输了，他心里也能给自己个交代。 可这人跟踏马有毛病似的，第一天对他那么争锋相对。 结果后面场长要出发，他主持日常工作手里大权在握，按照正常来说，就算不故意为难自己，也不会太过支持，毕竟对方一看就是站在场长那一边的。 可是却恰恰相反，他要什么对方都比较支持。 搜集各种品种的鸡种，对方都二话不说表示支持，并且也没有搞任何小动作。 所以他有点看不懂蓝水场了。 怎么领导都这么怪？他以前在龙山农场别人都说他古怪，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比较正常的嘛！ 当然这只是在张振华自己眼里这么认为。 对蓝水场的老职工们来说，三个场领导都是比较怪。 其中苏场长平时比较正常，可是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搞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韩副场长则是看起来正常，但经常会把自己搞成小丑，而且变脸比翻书都快，不少人都私下里讨论，韩副场长上辈子估计是学变脸的，翻脸速度忒离谱了。 至于新来的把自己当成苦力使的张副场长，更是让职工们摸不着头脑。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干活的领导，可是干的比职工都卖力时间都长的领导，他们是第一次见。 甚至有人觉得，这个领导是不是准备把活都自己干了。 到时候让他们直接下岗啊！ 不然哪有领导这么卖力干这种活的？ 另一边，离开了岚市的苏文宸到是不知道张振华复杂想法。 不过就算知道也不在乎，因为他也许不懂家禽，可是对方一定不懂金手指。 在驶离了岚市范围几天的路程之后，道路变得颠簸起来。 运输车开始在颠簸的砂石路上摇晃起来。 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混合着车上的震颤，把后视镜上的红绸布震得簌簌发抖。 赵卫国看了一眼窗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摇下一点车窗，瞬间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看着外面天空飘下来的点点雪花。 往车外啐了一口唾沫。 “这见鬼天气，咱们等了这么多天，它都不下雪偏偏我们一上路没几天就下雪了。” “场长，怎么办？下雪了开不快，晚上未必能开到六合县啊！” “而且下雪了在野地过夜可是有风险啊！” “要是今晚雪太大的话，明天要是走不了，一旦陷在路上，这猪能抗住吗？”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苏文宸。 此时苏文宸正眉头紧蹙的看着手里的《全国公路营运路线里程示意图》，一边又看向另一只手里的区域地图。 地图上泛黄的字体上写着《华东公路通览》几个大字，从泛黄的字体上就能看出，已经是有点年头的东西了。 并且在腿上还放着几张市里运输站经常跑南方的老师傅手绘出来的地图。 此时苏文宸一边看，一边几幅地图互相对照，不过苏文宸参考最多的还是几个跑南方几个老师傅手绘出来的。 这些手绘的地图上，这些老师傅会特意标注出哪里有加油站，在哪个公社或者是生产队休息比较合适。 毕竟有些地方，其实是不太友好的，在那种不友好的地方过夜，是真的有一定的风险的。 而这些都是前面地图上没有标记出来的东西。 这时候信息沟通成本很高，有时候地图上写着可以走的路，事实上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导致走不通。 毕竟这不是以后，哪里发生坍塌，导航就能够直接收到消息，及时修改并且提醒车主。 所以在这个时期，想要凭借一张地图到处走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也是为啥，苏文宸要看这些跑南方的老师傅的手绘图了。 他们给的路线，虽然也不是实时的，可是基本几个月就会有人走一趟，所以通畅性要比好多年前前印刷的路线图有效的多。 在互相对比之下，苏文宸的铅笔尖在摇晃中划了一个小圈。 “我看市里给的手绘图的上，在走一段有个青石沟生产队，既然这图上面有这个生产队的名字，就说明有老师傅在那边过过夜，应该没啥问题！” “咱们晚上去那边过夜，如果晚上雪特别大，第二天走不了，咱们也能把猪赶到社员家的猪圈取暖。” 显然就算下雪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苏文宸也不敢随便就找一个生产队露宿。 听到苏文宸的决定，赵卫国立刻应了下来。 不过还是操着他浓重的烟嗓说道。 “不过这也没个标记什么的，咱们如果遇到人是不是下去问问啊！” 苏文宸拉了拉身上的大衣，让它覆盖住已经冻僵的膝盖。 “等会看看如果碰见人就去问问路，他娘的才刚走几天居然就开始下雪了，而且都清明了居然还有雪，这是在故意针对咱们吧！” 听到这话，赵卫国也点点头。 “确实，一般来说这华东地区清明之后，基本都是气温逐渐回暖，不太会出现下雪的情况。” “不过像是这种倒春寒的情况，偶尔也会出现，不过一般持续不了几天。” “不过这雪是追着咱们屁股下的吗？在岚市的时候，当时就看着天气不好，谁知道在这给它追上了？。” 苏文宸也笑着说道。 “这谁知道，不过早知道应该提前几天出发的。” “那样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黄河了，那边基本下雪的概率就不大了。” 看着窗前逐渐飘起来的雪花，苏文宸摇下车窗，直接对后面喊道。 “范师傅，外面下雪了，你们车厢里面怎么样？有多少温度？猪能不能抗住？” 在苏文宸喊完之后。 片刻后方车厢里才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场是你话吗？.什么？” 苏文宸发现这个塑料薄膜，外加棉被和草席的隔音效果居然还可以。 这么看来温度大概可以保持个差不多。 当然苏文宸也清楚，这其中车子颠簸的声音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也是一个很大的影响因素。 不过苏文宸还是扯着嗓子大声的喊道。 “我说，你们车厢里怎么样！猪有没有事！” 这一次似乎是听清了。 所以小周直接掀开车厢后面的一个小缝隙，回复道。 “场长，我们里面一点也不冷，我刚刚看了下温度计，我们里面还有十六度呢！猪也没事，除了一开始颠簸有点受惊，我期间喂了一次，现在吃饱了又舒服的躺下了。” “看样子是适应了，感觉它被晃的还挺舒服呢！” “就是这样颠簸喂水不太方便，都撒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放心了，猪没事就好。 他可不想出师未捷猪先死。 “那行，待会看到人之后，咱们就停下车，到时候你在看看给猪喂水。” 摇上车窗。 苏文宸搓了搓只探了一会头，就已经冻得发白的脸颊。 “看来咱们改造的还不错，车厢里面居然有十六度呢。” “现在野地里的温度，我估计就算不是零下，也就是三四度样子。” “那是，咱们这都用了多少件大棉被了，这能不暖和嘛！” “不过场长这猪也没有那么娇贵，我以前在部队也给守边境的一些兄弟部队送过育肥猪。” “就直接就是两面挡风铁皮就完事了，基本没有冻死的。” 苏文宸哈了哈气，摇了摇头。 “这不一样，育肥猪无所谓，天冷了会自己消耗脂肪取暖，咱们这是育种猪，太冷会影响繁殖能力。” “所以还是要谨慎一些的，特别是回来的时候，不过回来应该会暖和多了，最起码不可能出现下雪这种情况了。” 不过这三头大黑母猪，毕竟是苏文宸用培育饲料培育过的育种猪。 在适应性和健康程度来说，还是比较突出的。 只要不出大意外，苏文宸觉得应该不会出问题。 下一瞬，一道隐隐的白雾从远处升起。 苏文宸眼前一亮。 “老赵，你看左前方那是不是做饭的炊烟？” 随后苏文宸撸了撸大衣的袖子看了下表，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走过去问个路，也下去吃点东西放放水休整一下！今天下午就停在青石沟生产队不往前走了，不然等天黑没到六合县，停半路上容易发生意外。” 第194章 哇——！有妖怪！ 青石沟生产队。 暮色低垂，下午的一场大雪，给整个村子盖上了一层薄被。 零星的一些妇女，正拿着大扫把开始清理家门口的积雪。 而一群男人们，正面露焦急的聚在村里的猪圈边上。 此时猪圈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积雪都看不到，不过七头黑猪正蜷缩在墙角。 其中好几只耳朵都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色，沾着稀粪的尾巴也无力的垂在一边，丝毫不见平日的灵动。 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本赤脚医生手册。 一边看，嘴里一边念叨着。 “怎么没用呢？给人看都有用呢，是不是喂得不够？要不多喂一点？” 听到老人的话，饲养员怒目道。 “我今天喂了三遍蒜泥拌草木灰了，你看猪现在不仅没好反而窜的更严重了。” “老朱头，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 听到饲养员的话，老人脸上挂不住了，冷哼一声。 “我不会你叫我来干嘛！再说我是给人看病的，不是给猪看病的，既然信不着我，以后你们生产队别来叫我。” 说着就准备甩袖离去。 不过青石沟生产队这边，立刻有一个年纪偏大的老汉出面拦了下来。 “老朱头，你急什么？我还能信不过你嘛？福根就是看猪不好，才着急。” “你再给看看！” 被称为老朱头的老人摇了摇头。 “我看不了，你们还是找县里的兽医站去找人吧！” 老汉有些急道。 “咱们这边离县里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早上就派人去了，可是下午下雪了，估计就算带人来都得明早了，你帮帮忙，最起码得撑到明早啊。” 另外围观的队员们也骚动起来，一个穿碎花棉袄的妇女扯嗓子骂道。 “都怪那个大车司机，早知道咱们就应该年前跟任务猪一起出栏，谁让你们听什么大车司机说大家都集中在年前出栏，给的补贴是最少的。” “说让我们留到今年春耕开始再出栏，说什么那时候肥猪出栏少，他帮我们卖去大城市。” “这下好了，还卖去大城市，这要是死光了，咱们不光是这段时间多花的饲料不算，就是猪钱也回不来了。” 听到妇女的埋怨，其中一个男人立刻不耐烦的吼道。 “闭嘴，留到春耕开始是队里所有人决定的，跟郑师傅有什么事情。” “再乱说小心我直接扇你！” 听到这话，女人顿时消停下来，显然她知道男人大概率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嘴里还在不停小声念叨。 “要不是他我们猪早卖了，钱都分完了！下场他来就让他赔！” 听到这话，老汉扬了扬手。 “大家都散了吧！把队里的雪扫干净，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福根你今晚就守在这边吧！” “希望能撑到明天兽医站的兽医过来。” 显然他也知道，老朱头那三脚猫的功夫，给人看病都马马虎虎，给猪看病估计就更不行了。 他也就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另一边，一辆大货车转悠了好久，才晃晃悠悠的拐进村口。 巨大的轮胎碾过路边被小雪覆盖的荆条，四处迸飞的荆条惊得草垛后刨食的母鸡“扑棱棱”的窜上低矮的土墙。 一个撅着小屁股正在村口雪地上方便的小娃，听到动静之后，看着抻头看向拐进来的大车。 看到的一瞬间。 也不方便了，由于穿的是开裆裤，裤子都不用提，直接撒腿就往村里跑。 嘴里还大声喊道。 “大车来了，大车来了！” “有大车过来了！” 而听到动静的生产队队员们，不少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各个方向聚集起来。 不过冲在在前面的是一群半大的娃娃，正激动的围绕在车的周围跑来跑去！ 苏文宸看着远处穿着粗布袄的妇女，对方眼里没有露出任何奇怪或者警惕的神色。 反而有的露出一丝丝的期待，有的露出一抹愤懑。 这让他有些奇怪，他们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是把他们当成市运输站的人了？ 不过在看到一个个兴奋围着大车周围的小孩子。 苏文宸觉得市运输站的人，应该偶尔是会来这边过夜，所以这个生产队的人看到跟市运输站外形差不多的货运车没有任何奇怪的神色。 甚至可能市运输站经常还会帮他们带一些小东西，不然对方不会这个神色。 不过苏文宸这次出来，还是拉了不少东西的，因为他们是做足了准备才出车的。 肯定是预料到有时候会在人家生产队过夜。 虽然可能也会有考虑不到的意外，但是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出纰漏。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只需要点东西，就可以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 给块糖，比说十句话都来的有用。 不过前面那几天，他们都是一路停在县城里休息的，在下面生产队今天这确实还是第一次。 要不是下雪，其实苏文宸他们今天原本也是打算去前面的县里休息的。 苏文宸转过头。 “老赵，先停车吧！我下去问问把车停哪里！” “看看能不能晚上整口热乎饭，这大冷天，我可不想喝凉水了。” 赵卫国却直接说道。 “场长，要不我下去吧！这里毕竟第一次来。” 苏文宸知道赵卫国的意思，直接拍了拍腰间。 “不用，带着家伙事呢，而且市运输站给我图，应该不会骗人，不然咱们场也没那么容易打发。” 随着大车驻停，苏文宸刚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就看到几个小娃娃立刻朝着后面的车厢冲了过去。 只见几双皴裂的小手手脚麻利的，扒住焊在车斗铁栏杆，把头伸进草席和棉被里，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 忽然车斗里传来吭哧声。 动作最快的小孩，刚把头伸进车斗直接迎面就对上了一张大黑猪狰狞的脸颊，再加上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 即使有塑料薄膜透光，可是车厢里依旧是昏暗的。 就算家猪没有獠牙外翻，可是这个突然袭击，依旧给这个娃子吓得够呛，直接当场就嚎了起来。 “哇——！有妖怪！” 小娃子扒到车厢的手，也立刻吓得松了手。 眼见要摔下来，立刻被后面一个扛着大扫把的老汉扯着后面衣服拎住了。 看着在嚎的小娃娃，还有车厢里传来的吭哧声。 老汉哪里不明白，这是一辆运猪的货运车。 “啪！啪！啪！” 结结实实的给小娃屁股上又加了几巴掌。 “该！让你们乱爬车，还妖怪，妖怪怎么不吃了你呢！” “被只猪都能吓到，完蛋的玩意，再给我没经过别人允许就爬车试试，看我不抽你们不。” 说完往地上一扔，丝毫没有惯着的意思。 其他小孩爬车的速度慢一些，看到老汉出现也立刻停下爬车的动作，跳了下来。 不过虽然不敢爬了，还是探头探脑的朝着车厢里看去。 似乎想看看把小伙伴吓哭的猪，究竟是什么个样子。 只有地上小孩，眼中挂着点点泪痕，有些迷茫的看着车斗。 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 苏文宸关上车门，看到老汉的动作，直接走过去递了根烟。 “老乡，我们是岚市畜牧场的，今天下雪路不好走，晚上怕是只能在你们生产队停一宿修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汉立刻眼前一亮，仿佛是看到希望一般。 兴奋的说道 “你们是岚市的，是市运输站的郑师傅跟你说的吧！不然我们生产队又不靠路边，你们不打听肯定过不来。” “郑师傅也真是的，我们就帮他抬了一次车，他可是给我们介绍过好几个大车师傅了。” “这可帮了我们生产队老大的忙了。” 随后热情直接引路。 “来来来，先把车停到打谷场上吧，那边我们专门给大车搭了避风的棚子，那边还搭好了灶台，是我们抢收的时候做大锅饭用的，你们也可以用。” 随后朝着远处的穿着淡蓝色粗布的妇女喊道。 “青苗娘，你快带人回去打盆热水送到打谷场那边！再去我家把过年我闺女送我的腊鸭给炖上。” “一定要招待好畜牧场的同志” 苏文宸被巨大的热情整的有点懵。 这生产队这么好客的吗？还是说有其他打算？ 不过不管怎么样，苏文宸都不打算吃人家东西，用盆热水到还好，可是这年代的荤菜多珍贵啊。 于是立刻拒绝道。 “老乡，这可使不得，借你们地方停一晚就可以了，怎么还能麻烦你们呢！” “吃饭什么更不行了，我们自己会做饭的。” 显然这老汉在苏文宸看来有点过于热情了，毕竟就算条件不错，也不可能每过来一个大车都这么招待吧！ 老汉摆了摆手。 “一盆热水有啥麻烦的，饭也是顺带烧的，走吧！我带你带你们去打谷场那边。” 说着老汉便把苏文宸递过来的烟直接卡在耳朵后面，直接扛起原本似乎在扫雪的大扫把。 脚步匆匆就在前面带起路来。 让苏文宸都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么好客的吗？怎么搞得还跟服务区一样呢。 甚至还比服务区都热情。 苏文宸也没想到一路上，这遇到最像服务区的地方，居然是在一家生产队里遇到的。 第195章 这猪也是真耐造啊！ 这一路上，他们停在别的县里，可从来就遇到没有任何服务，就算是去县招待所，人家也就是冷着脸看完工作证和介绍信后，就不理会了。 至于主动服务？ 那是完全看不到一点的。 苏文宸想想，觉得可能是市运输站有人给支的招。 把对方生产队的名字，记录在市运输站的内部地图上。 一般路过这一段的市里的司机，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很多大车司机都过来过夜。 因为这种记录上去的点一般都是安全的，因为只要一个司机在这里出现意外了，那么这个点就不会出现在地图上。 这个年代司机绝对是收入最高的职业之一了，而对方只要热情服务好偶尔过来的大车司机，那么日子绝对过得比周围的生产队舒服的多。 毕竟大车司机一般都会一路上夹带一些私货。 虽然说一路上运输条上都会写明运输什么东西，可是一般只要不过分，直接就说帮家里人捎的东西，也没人会去认真管这个事。 到时候随便漏点都能让这个生产队过得不错，因为苏文宸一路看下来，这个生产队不是像他们坪村那样上百户的大队。 这种十几户的生产队，总共其实也没有多少人。 在老汉引路间，大货车歪歪扭扭的拐到打谷场上的车棚里。 等车彻底停下之后，苏文宸拍了拍车厢。 “范师傅，跟小周都下来休息一下吧！这边有土灶，待会咱们升起火，晚上能吃口热乎的了！” 中午的时候。 下着大雪，他们也只能缩在车里干噎了几口炒面，就着凉水饱下腹而已。 这炒面可不是后来的那种炒面条，而是类似行军干粮的一种应急食品，用油和面粉盐糖干菜坚果碎炒制而成，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下，快速为人体补充需要的能量。 是这个时代，长途行军和长途运输，基本都会携带的一种特制食品。 听到苏文宸的话，两人刚从车厢里跳下来。 远处几个扎着头巾的妇女就端着热水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拎着一个竹篾外壳的暖水瓶。 “同志，过来洗把脸，喝口热水吧！” 下车的几人，先是看了苏文宸一眼。 看到苏文宸点头，才搓着手迎着几人走过去。 苏文宸走到车斗后面，掀开草帘和棉被，顿时一股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 捂了捂鼻子。 看向三头大黑猪的状态。 【育种黑猪lv2】 当前状态：兴奋 当前培育方向：育种猪lv2，种猪环境适应已提升40%，种猪抗病能力已提高20%，哺乳期进食量将提升20%，仔猪有高概率继承其适应能力和抗病能力。 后续培育方向：“省略.” 介绍：该猪种为黄淮海区域的黑猪类群之一，该猪种拥有肥肉率高，肉质口感好，耐粗饲料，环境适应能力极强，抗病能力较强，生长速度较慢等优秀特点。 看了看三头大黑猪的状态，苏文宸没想到几天下来，这猪居然还适应了颠簸的环境。 这也让他觉得，这黑猪果然不愧是提升过两次的育种猪，这环境适应力确实极其优秀。 他坐在副驾上，这几天他人都快被颠麻了，这猪反而被颠的兴奋起来了。 这边在苏文宸掀开的一角。 老汉看着里面三头拱来拱去的的大黑猪，立刻露出艳羡的神色。 “同志，你们场里养的这猪真好，看起来就健康，这走了这么久的路居然还能这么活泼。” 苏文宸也回过头，笑着说道。 “这可是专门培育出来的种猪，不健康也不可能为它们千里迢迢去借种啊！” 听着苏文宸这么说，老汉顿时理解了。 原来是种猪，难怪养的这么好呢。 不过千里迢迢去借种，那么说他们应该带着兽医的吧！ 不然这么远万一猪得点什么病，就不就完了吗？ 想到这，他有些抓耳挠腮，有些话不知道现在说，还是待会儿吃上饭的时候再说。 苏文宸看着对方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应该是有事相求。 现在他反而放心了下来。 不然前面不会这么热情，又是热水，又是腊鸭的，一般来说提供个地方就可以了，哪有这么热情的。 “老乡，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放心，我们要是能帮的上的，肯定会。” 话还没说完。 远处就有一个青年带着哭腔跑了过来。 “队长，有一只开始拉水了，怎么办？看样子坚持不到明天了。” 听到这话，老汉神色一变，有些为难的看着苏文宸。 “同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兽医？” 苏文宸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们队里的家禽生病了？” 老汉眉头紧锁的说道。 “是我们队里的猪，一开始没啥问题，只是食欲不太好我们以为冷的，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这几天越来越严重，特别是今天下雪后，我们喂过之后，就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窜稀到现在开始拉水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明天兽医站的兽医过来。” 苏文宸听到这里有些不解。 “猪？你们过年的猪还留着呢？一般体重差不多就可以了，再养也不划算啊！” 老汉叹了口气。 “是郑师傅说，我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留几头到春耕，他到时候说想办法帮我们卖去大城市里。” “再加上去年，我们的猪抱的比较晚，所以过年我们就只把任务猪交了，剩下的打算再养两个月，谁知道眼看这个时候了，却得病了。” “这可真是愁死人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这一时期，每年的四五月份育肥猪的出栏量确实是最少的，基本只有国营猪场控制好时间才会在这个时候少量出栏。 对于城市的供应来说，一般就算国营猪场也都更倾向于猪达到最佳出栏体重才会出栏。 所以这个时候，也确实是市场上猪肉最少的时候。 不过前面由于过完年没几个月，所以一般的居民倒也对猪肉没那么迫切。 所以更多的是工厂下来采购。 就比如他们畜牧场，如果恰好碰到这种时候如果有卖育肥猪的，苏文宸也可能会买下一两头给职工们开开荤。 毕竟花的是场里的钱，肉可是吃到自己肚子里。 最起码在自己场里养猪场没大量养殖之前，苏文宸肯定是不会为了给场里省钱，就啥都不舍得的。 他们给国家做贡献也不代表就一定要委屈自己不是。 想到这，苏文宸有了打算。 直接朝着拿着一个茶缸喝着热水的范德福喊道。 “范师傅喝完了吗？青石沟的猪，好像是病了，咱们过去看看，能帮上忙就帮一下，你也不能白喝人家热水不是。” 范德福听到这话，笑眯眯说道。 “场长，这喝不喝水的，您说帮忙我还能不干吗？” 说着放下手里的茶缸走了过来。 听到苏文宸的话，老汉顿时大喜过望，毕竟这种养殖场里的兽医肯定比老朱头和这个给人看病的半吊子强多了。 “同志我带路，咱们这就去看看，你放心，我家里的菜已经安排炖上了。” “回来咱们就能够吃上了。” 说着也不等苏文宸推辞，直接脚下生风的朝着前方带路。 苏文宸看了一眼赵卫国。 “老赵你和小周看着车，我也过去看看。” 来到猪舍。 此时范德福已经开始逐渐上手了。 苏文宸四处打量了一下环境，只瞅了一眼食槽里的饲料。 看着猪表现出来的症状。 心里就大概有数了，虽然他都没有亲自喂过这几只猪，可是现在这种一般的症状，苏文宸已经不需要通过面板都已经能看出来了。 毕竟前面想要培育新猪种的时候，苏文宸也是好好补了一番课的。 因为有的时候，出去跟别人交流，你还是要知道些东西的。 最起码不能是那种一问啥都不知道的。 这样比较容易出问题。 苏文宸走过去蹲下后，拇指按在猪腹股沟处，摸到的淋巴结此刻已经肿得像蚕豆一般了。 “范师傅，看来是肠绞痧！” 范德福点点头。 “场长你也看出来了？我摸了一下猪的体温很高，而且窜稀还引起了脱水。” “我去拿毫针！疏通一下，在开点散寒的药应该就没问题了。” 苏文宸点点头，站起来拍了拍手，老汉走过来，期待的看着。 “同志？怎么样？还能治吗？” 苏文宸点点头。 “没事，只是肠绞痧，虽然有点晚，可是应该没问题，最近这几天倒春寒，你们这几天是不是喂过冰冻过的饲料。” “我看应该是天太冷，再加上喂冷饲料刺激了胃肠道的应激反应，引起的肠痉挛。” 听着苏文宸的一番话，虽然老汉一点没听明白。 可是他听懂了一开始的话。 离着朝着边上的人问道。 “福根，你这几天喂的啥？” “啊！这猪也不能吃凉的吗？以前喂怎么没有事情？” 苏文宸摇了摇头。 “最好别喂太冷的，这本地的黑猪虽然比较耐粗饲，可是最好还是别喂太凉的。” “再加上这几天天气反凉，所以才容易得这个病。” 不过苏文宸回过头看着这个漏风的猪圈，也有些咂舌。 这猪也是真耐造啊！ 这么冷的天气。 住着这种露天的猪圈，还吃着冷冻过的饲料，居然还能抗的住。 苏文宸此时心里有点痒痒，想待会喂点饲料看了看这几只猪的属性了。 如果属性特别好的话，也不是不能顺路拉去借个种。 反正听这个生产队队长的意思，也是要卖的。 另外苏文宸也想看看，在这种条件比较恶劣的环境下长大的黑猪，经过培育之后会不会跟其他的黑猪有什么不一样。 而且跟这几只黑猪一比，他们车里的三头黑猪那简直就是跟住在福窝窝里一样啊。 第196章 你说这猪拿去配一下，能不能让白猪不容易生病？ 暮色低垂。 猪圈里的能见度也在逐渐降低，苏文宸看着范德福手里拿着三棱针的油纸走过来。 看了看现在的能见度，立刻转头对老汉说道。 “老乡，没有煤油灯吗？” “天慢慢黑下来了，看不清楚，万一扎错地方就不好了。” “再说你们这个猪圈也得好好修修了，不然就算治好了，也容易复发的。” 听到苏文宸的话，老汉立刻频频点头。 “有灯，有煤油灯！” 说着转头直接向着在边上窃窃私语的队员们喊道。 “一个个在这里待着干嘛，等着我回去拿马灯啊！快回去拿几盏马灯过来，还有去找队里的仓管员打开仓库，找材料修一下猪圈啊。” “一个个懒货，都说多少次修猪圈了，还都一直说没事，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你以为这是当野猪养呢！” 听着老汉的怒吼，几个围在这边的生产队队员嘀咕了几句。 “你以前不是也说没事吗？队长变脸可真快！” 不过还是分了两拨人，一拨人麻溜的往各家的房子跑去，准备拿照明工具。 另一波则是直接往打谷场附近的仓库跑去。 老汉见状有点不好意思的对苏文宸说道。 “同志，让你看笑话了，我们还以为这猪没那么怕冷呢！这以前也没出过这个事情。” 苏文宸笑了笑。 “你们以前应该早早就把猪卖了吧！” “不然就算不怕冷，天太冷的话，猪也是会消耗体内储存的脂肪维持温度的。” “也就是会掉膘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人立刻拍了一下脑门。 “对，对，对，以前我们一般天稍微冷点就直接把猪卖了，今年也是第一次留着准备过几个月卖。” “谁知道哪知道还没过完年一天天就开始瘦了下来，我们就想着是不是喂得少了，就多喂了几次。” 听到这里，苏文宸也明白了。 这个生产队的人，只以为四五月份猪会涨价，不知道为啥会涨价。 其实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聪明人，既然这个时间段肉猪出栏少，那必然是有客观因素存在的。 一个是猪过冬会掉膘，另一个就是到达出栏时间，就算再喂养性价比也不高了。 所以才没啥生产队会留着过完年卖，因为要留着过年的话，保暖工作，还有增加的饲料工作。 跟涨的价格，其实大部分就都覆盖了。 除非是国营猪场，才有条件加盖保暖的猪舍，还可以在提前分批次的控制饲养时间，这样就可以让猪的出栏时间，在一年大部分月份都有肉猪的供应。 片刻，随着几个队员们拎着几盏散发着淡黄色光晕的马灯。 范德福立刻接过其中一盏。 打开上面的灯罩，捻着几根毫针在灯火上炙烤消毒，等着毫针都消毒完毕。 范德福对人群中喊道。 “你们谁是平常喂猪的饲养员，在我扎针的时候，过来帮我安抚一下这头猪。” 听到范德福的喊话，老汉立刻喊道。 “福根快过去，老师傅要其他人不？” 范德福摇了摇头。 “又不是杀猪，来这么多人干嘛？别让它惊着了。” 苏文宸也站在一边，安慰老汉道。 “老人家没事的，这种针灸只要扎对位置，猪基本感受不到多少疼痛感，所以一般不会剧烈挣扎。” “过去的人多了，它反而会因为受惊剧烈挣扎。” 甚至其实苏文宸对于针灸也是比较好奇的，他现在虽然也能凭借一些症状看出病症。 但是治病，他是真不会，最多就是对症开药。 像这种带点技术含量的，可是需要长久练习的。 苏文宸看着范德福，在福根稳住黑猪之后，第一针直接朝着猪的腰椎与第一荐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扎去。 一时间，长长的毫针，直接没入大半被猪的肌肉夹着颤动不已，躺着的猪却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显然并不疼。 随后又一针直接扎向猪的尾根与肛门之间的凹陷处。 在范德福轻捻一段时间之后，拔出针的瞬间。 黑猪突然打了个响鼻。 原本只能蜷缩在一起的黑猪，顿时扭晃着站了起来，用糊着食渣的鼻子拱了拱范德福的胶鞋。 显然在疼痛缓解了之后，这几天因为疼痛，而消失的饥饿感顿时就回来了。 苏文宸直接转头对老汉说道。 “去准备点稍微热乎点的猪食吧，这几天别给吃凉的，特别是冰凉了。” 老汉看着重新站起来的黑猪，脸上的皱纹也顿时舒展开了。 “行，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脚下生风的转身去安排去了。 很快，在范德福的针灸的止痛解痉的作用下，一只只的黑猪有效的的缓解病症。 在疼痛感逐渐消失之后，饥饿感逐渐回归。 立刻开始哼哼着找东西了。 不过在之前苏文宸已经提前把食槽里拿了出去。 不然吃了这冰凉的，怕是病情会逐渐加重。 毕竟针灸只是止痛缓解的作用，还要具体配合散寒的药物才能彻底根治。 在几只猪都针灸完毕之后。 范德福摸了摸头上的虚汗，站起身来喘了一口粗气。 苏文宸走过来，意有所指的问道。 “范师傅，你觉得这几只猪怎么样？” 范德福先是一愣，试探性的问道。 “场长，你是想？” 苏文宸点点头。 “这边的品种，我感觉跟咱们那边不是一个品种的，你觉得这种多品种混杂会不会成功率高一些。” 听到这话，范德福又回过头看着几头猪在原来食槽的位置嗅来嗅去的样子。 “倒也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这种应该早就有人试过了吧？毕竟都引进这么多年了。” 苏文宸笑着摸了摸下巴。 “这几头猪这种环境下，吃着冰凉的饲料，居然这么久才出问题，也算是比较耐造了。” “可见耐性肯定是比较强的，而且那种白猪一个大弱点就是容易得病，而且得病就很容易死。” “你说这种猪配一下，能不能让白猪不容易生病？直接全部继承两边的优点？” “另外咱们车里的三头黑猪，都是种猪场里接回来的，肯定都是照顾的比较好的，要说耐造性，我觉得还真未必比得上这几只。” “另外大部分去借种的，我觉得应该都是跟咱们一样，找的最健康最好的猪种去的，这种生过病的，应该没几个人试过吧！” 说到这里，苏文宸觉得如果待会展开面板没有其他病症，他真的打算买下一只，带去沪市给配一下子。 说不定就有意外呢。 反正三只猪和四只猪，对他们来说区别不大，这点钱他们场还是能负担的起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范德福觉得有点怪怪的，哪有人会特意用病猪去借种啊！ 这能有用吗？ 不过看着苏文宸兴致勃勃，他也不会说扫兴的话。 毕竟人家是领导，而且肠绞痧主要就是受凉了，不是啥传染性的大病，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接询问道。 “场长，那场长你打算怎么办？直接买一头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再看看，我还没决定的，待会儿喂喂看，看看吃食的胃口怎么样。” 片刻，老汉拎着两桶冒着点点热气的猪食走了过来。 “同志你们看看，这个猪食没问题，我可是加了两瓢的苞米面呢，平时可舍不得给猪吃。” 苏文宸接过一同看了看，玉米面混合着白菜叶，地瓜皮，麸皮。 对这个年代的猪来说，这算是不错的一顿美食了。 说着就拎着朝着食槽的位置走去。 “诶，同志，怎么还用你喂呢！我来就行。” 苏文宸摇了摇头。 “没事，我来吧！” 说着就直接走过去，把桶里的猪食倒进食槽。 这边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喂猪的饲养员福根，老汉直接上去就是一脚。 “兔崽子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人家给你治病，还帮你喂猪啊！” 年轻人扁了扁嘴。 “人家都倒完了，我还能把猪食倒回来重新喂啊！” “那你快点滚回去帮你妈烧火去，你妈蒸的白面馍馍，你可别给老子偷吃，那是给客人准备的！” 这边苏文宸到是没听见后面的动静，此时聚精会神的看着眼下“哼哧！哼哧！”吃着猪食的黑猪。 几只黑猪都大差不差，只有一只出现了一个苏文宸从未见到过的属性。 【黑猪lv0】 当前状态：生病（因受寒出现的肠痉挛） 培育方向一：育种猪lv1，种猪环境适应提升20%，种猪抗病能力提高10%，哺乳期进食量提升10%，培育成功有极小几率出现可遗传词条『生存』。 【育种猪培育饲料配方：金银花2％，板蓝根1％，甘草3％，穿心莲0.6％.】 培育方向二：育肥猪lv1，培育成功后，肉质口感提升20%，疾病抵抗能力提升20%，进食量增加20%。 【育肥猪培育饲料配方：山药5％，党参2％，黄芪0.1％，枸杞0.015％.】 介绍：该猪种为黄河流域的黑猪类群之一，在严寒的环境下该猪催生出较强的生存意志，携带『生存』词条的猪种，可以快速适应各类极端环境，延长快速死亡类疾病的救治时间。 看着那只黑猪的介绍，苏文宸眼前一亮吗，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培育词条的出现呢。 看完介绍之后。 苏文宸有些疑惑，这是随机出现的，还是说只有少数个体变异出来的？ 那么现在有增加适应环境能力的『生存』词条，那有没有增加生长速度的大胃王类型的词条呢。 如果有的话，怎么才能更容易催生出来呢？ 这种『生存』词条是严酷的环境下催生出来的，那种增加生长速度的要怎么催生？ 总不能捏着鼻子灌猪食，灌出来的吧！ 第197章 被人感谢地滋味似乎还不赖！ 老汉看着沉默不语的苏文宸，有些担忧的说道。 “同志？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放心，就算出问题，我们也不会怪你们的。” “你直接说就可以了，毕竟是我们自己没照顾好。” 听到老汉的声音。 苏文宸收回思绪，对他来说今天收获还是蛮大的，居然发现了以前没遇到的情况。 这也让苏文宸发现自己以前的金手指开发的并不多。 不过他们鸡场目前已经一万多只鸡了，苏文宸也没有发现一只携带词条的母鸡出来。 可见这个玩意几率应该是挺低的。 当然也可能是照顾的太好的缘故，毕竟好吃好的也确实不会催生出坚强的意志。 想到这。 苏文宸直接摇了摇头。 “猪没事，不知道你们生产队的猪可以卖给我们一只作为种猪吗？” “放心，我们是正规的畜牧场，介绍信工作证都是齐全的！” 听到苏文宸的话，老汉一开始有些懵，你们车里不是有好几头吗？ 不过虽然不解，可是如果能早卖一头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因为多喂一天就是一天的饲料了，再加上现在天冷，不光不长肉还往下掉膘，他们可是心疼不已呢。 于是直接说道。 “同志，你放心，如果你们真要，价格按照最低等级来算就行，只要让我跟队员们交待过去就行。” 苏文宸摆了摆手。 “那倒不至于，就按照正常肉联厂给的价格就行，我看肥膘虽然掉了一些，不过二等猪绝对是有的，如果没掉应该是能达到一等猪的标准了。” 听这话老汉也是一脸心疼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看着一天天的掉膘我们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啊！” “这每一等都差着三分钱呢！” 苏文宸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指了指那只唯一携带有可能培育出词条的黑猪说道。 “就那只吧！按照肉联厂二等生猪的价格，5毛1一斤。” 至于价格苏文宸并没有多给或者故意坑人。 因为生猪的价格自然是不可能跟猪肉一个价。 这还是年后逐渐回升了一些，年前大规模出栏的时候，价格可是只有四毛五呢。 老汉对于这个价格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因为掉了点膘成了二等生猪，可是这个价格确实是上去了。 不然年前卖的话，就算是一等生猪价格也就才四毛八一斤，只有肥膘到达四指多厚的特等猪才能卖到五毛钱以上。 “行嘞！同志，你看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家里腊鸭都炖上了，还蒸上了白面馍馍。” “你们可千万别拒绝，毕竟我们生产队这几头猪，可多亏了你们帮忙，不然都不知道有几头能抗到明天早上呢。” 说着就拉着苏文宸的衣袖，准备往家里去。 显然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苏文宸才是这一行主事的人，其他人都是看这个年轻人的眼色行事。 苏文宸推辞不过，最后还是说道。 “这样吧，我们自己出粮票，不然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去的。” 这年月大家的家里基本都不太会有多余的粮食，他们几人要是放开了吃，估计人家下半年都要饿肚子了。 而且这种生产队，就算有粮库估计也不可能跟他们大队的那种粮仓相比。 这也是这种小规模生产队的弊端，家底薄基本有点东西就都分了，队里基本也存不下什么粮和钱。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汉也就不再推辞了。 显然他们这边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是要说有多余的粮食那也没有多少的，基本每次招待完客人，也都是需要勒紧裤腰带的。 不过也幸好这几年偶尔有大车在这边休息，他们晒得一些羊肚菌之类的干货也有了卖的地方。 踩着一堆小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苏文宸一行人跟着老汉来到对方家里。 还没进门，就在外面闻到浓郁的香味。 经过长时间的炖煮，腌制和风干过散发着独特风味的腊鸭，配合上羊肚菌浓郁的菌类香味。 闻到这种香味，不光是苏文宸，就连后面的小周和范德福的肚子，都不争气的“咕咕”叫唤了起来。 捧着一个铝饭盒的小周率先走了进去了，因为他要提前打点回去跟老赵一起吃。 结果对方刚走进屋里，苏文宸等人还在院子里观察的时候。 就听到里面小周猛地喝道。 “妈呀，什么东西！” 说着就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听到这话，苏文宸眼神一禀，手不自觉往后腰伸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朝着屋里看去。 刚一进去抬头就发现小周惊恐的看着上面的房梁。 苏文宸循着目光看去，一个个跟椭圆状的东西就这么悬挂在房梁之上，特别是在昏暗的煤油灯光的照耀下。 似乎一个个掉在空中的人头一般。 给他吓了一大跳，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他觉得应该是装着东西的袋子，可是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在不知道的人眼里确实有点吓人。 似乎是听到小周的喊声，老汉也立刻从里间的厨房走出来。 说着拍了下脑门。 “你看我，我都给忘了提前给你们说了。” 说着立刻用一根顶部分叉的木棍，戳了几次举了一个棉布袋下来。 “这是我们收拾的羊肚菌，这东西不能受潮，我们条件有限就用这种自己缝制的棉布袋挂在房梁上，这样能放的久一些。” 说着似乎还怕苏文宸不信，径直打开一个布袋，用力翻了一下里面。 苏文宸收回放在后侧方的手，没好气的看着一眼小周。 “完蛋玩意，一个棉布袋给你吓成这样。” 在看到里面是羊肚菌之后，小周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嘴里有些委屈的说道。 “这谁知道是这东西！又没人跟我说，这灯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 苏文宸也清楚，这种环境下，突然发现房梁上挂着一个个跟人头大的东西，确实还挺吓人的。 不过看到这些羊肚菌，还有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苏文宸还真想采购一些了。 这玩意这个年代没有人工种植的，产量较少，价格可不算便宜！ 苏文宸倒不是想着倒卖赚一手，他单纯是比较馋而已。 而且去前进农场上门借种，也确实不好空着手过去，带点这东西过去到是比较不错。 “老乡，你们这个羊肚菌怎么卖？能不能卖我们一点。”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直接把手里的那袋棉布袋递了过去。 “同志，这有啥卖不卖的，这一袋也没多少，给你们拿去吃！都是咱们自己去山里采的！不花钱。” 苏文宸摆了摆手。 “这可不行，这玩意在城市里可不便宜，不给钱我们是真不能要。” “您要是这样，我们连这顿饭都没法吃了。” 毕竟这东西虽然他们采的不花钱，可是卖的时候绝对便宜不到哪里去。 主要据苏文宸了解，这里应该也不是羊肚菌的主产区。 可能只有一些灌木丛林内部有少量的生长，所以这东西就算在当地也便宜不到哪里去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汉顿了顿。 “那这样吧！那你跟郑师傅一样，给四块钱一斤就行，平时我们卖去县里的收购站他们就给这个价格。” 苏文宸听到这个价格也没有推辞，不过他也知道在外面觉得是还要贵一些的。 而且根据他了解的供销社的收购价格，一般都是对半挣的。 所以在大城市怕是最少得七八块钱一斤了。 没一会儿。 在伴随着一个黑釉陶锅被端到桌子上，老汉打开杉木锅盖之后。 一股混合着松柴烟气，腊鸭风味，菌类清香的独特味道，直接瞬间爆发了出来。 苏文宸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谁说这个年代没有美食的，苏文宸光闻着味道就觉得不差。 “来来来，大家快点趁热吃吧！” 老汉说着也先给自己的舀了一小碗汤，当着苏文宸几人的面先喝了半碗。 显然也是想打消几人的顾虑。 次日，清晨。 “喔咯咯！” “喔咯咯！” 一道特别有穿透力的公鸡打鸣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整个村子上空，把还在睡梦中的人们一一唤醒。 大货车的后车厢。 苏文宸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 这是这几天他第一次睡在车厢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昨晚睡得，比前面几天他睡县里的招待所都舒服。 而且最让他搞不明白的是，居然没感觉到冷。 也难怪，前面几天苏文宸让他们两个人守车另一个跟自己去招待所睡都不干。 这除了空气中的味道难闻了一点，好像也没啥特别大的区别。 不过昨晚的一顿饭，苏文宸确实是吃的非常舒服的一顿，也许是前几天干噎炒面，过得太苦了的原因。 反正昨晚就连苏文宸，都直接用馒头把汤汁都蘸着吃了个干净。 一晚上四个大肚汉，也活生生的吃了五斤的粮票进去。 在被公鸡吵醒之后。 苏文宸一行人陆续清洗了一下，就要准备赶路了。 昨晚吃完饭之后，几人已经拎着马灯把苏文宸看重的那头黑猪赶进了车里，并且还趁机又重新清理了一下车斗里的卫生。 一晚上过去，由于这只黑猪，昨晚苏文宸喂了车里的培育饲料的缘故。 精神面貌已经完全不一样的。 让一大早观察每一只猪情况的范德福都看着暗自称奇。 直说这头猪恢复的真快。 等到大货车已经重新响起轰鸣声，趁着老赵热车的时间。 苏文宸拎着一小袋糖果，就准备跟老汉告辞了。 既然昨晚没有下雪，他们就准备赶快赶路了，因为在路上多耽搁一天，就多一番风险。 “老乡，我们准备走了，感谢你们生产队给我们提供修整的地方，我们出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点糖给孩子甜甜嘴吧。” 听到苏文宸这话，老汉连忙拒绝。 “你们这是哪里话，我们的猪多亏了你们才治好的呢，我早上刚刚去看了，可比以前好多了。” “跟昨天完全不是一个样，我们要是还收你的糖那成什么人了，赶快拿回去，你们一路上还远着呢，以后有用得上的时候。” 苏文宸看着趴在窗棂上偷看的小孩，不时的吸一下冻的通红的鼻头。 即使这样，也依旧露出一双渴望的眼神看着他手里的糖果。 “老乡，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们大人的，就拿着吧！我们车上还有呢。” “行了，我们得趁早出发，就不留了。” 说着把东西一放就准备走。 老汉顺着苏文宸的目光，也看见自家孙儿渴望的目光。 显然糖这种东西，在这个时候，基本是不能经常吃到的，应该说只要是需要票据才能买的东西，在这个年代都是农村地区比较缺乏的东西。 看着苏文宸的身影，老汉立刻喊道。 “诶，苏同志，你等等，我给你拿上几个烤地瓜，你们路上吃啊！” 立刻快步向着屋里走去，嘴上喊道。 “二妮，快点，把我早上埋在灶里的烤地瓜掏出来。” 这边随着苏文宸回来，赵卫国已经热好车了。 “场长，走吗？” “走吧！” 说话间，车子移动起来。 赵卫国透过后视镜，看着追上来的青石沟生产队等人。 好几个年轻跑着追到车斗后面，把已经烤好的地瓜递给了坐在后面的范德福和小周两人。 赵卫国愣了一下神，看向苏文宸。 “场长，要停车吗？” 苏文宸摇下车窗，看着后面老人挥手道别的样子。 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用，等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其实他们在这里收获不少，不光遇到了一头带词缀的黑猪，还低价买了一批羊肚菌。 不过对于青石沟生产队的人来说。 苏文宸一行人不光帮他们治好了猪，就算买走的那头猪也都是按照现在的市价买的。 完全没有觉得亏的想法。 随着车子慢悠悠的开出青石沟生产队，苏文宸扫过村口的土墙上，歪歪扭扭刷着石灰标语——“工农一家亲，共筑千斤粮“。 心中暗道。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吗？ 被人感谢的滋味似乎还不赖！ 第198章 黄河渡口！（求订阅！） 在离开青石沟生产队之后，苏文宸一行人继续一路向南。 当从阳谷县出来之后，刚进入黄泛区之后，舒适的公路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硬化过的土路。 显然这个时期，在这种盐碱地上修建公路并不是一件合算的事情，因为受到土壤中盐分的侵蚀，路估计没多久就需要花费人力物力重修了。 苏文宸摇下车窗，放眼望去，道路两边不少地方都泛着碱花的泥潭，土地在这里仿佛裂开的千万张嘴一般，每一道裂缝都吐着盐碱的白沫。 不过远处，也有一个个插着“战天斗地试验田”的木牌。 此时用苇席围出的改良田里面，已经长出了嫩绿的冬小麦的嫩苗。 虽然看起来依旧营养不良，可是却依旧顽强的在这片改良过的盐碱土地上扎根了下来。 后世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修复，已经看不到黄泛区的痕迹了。 都是农田遍地，瓜果成林。 甚至苏文宸曾经去旅游的时候，黄河都已经没那么黄了，甚至一些时间段还比较清澈。 只是他如果不是亲自走一趟还真不知道，原来黄泛区的前身居然是这个样子。 想到这在阳谷县打听到的消息。 苏文宸转头对开车的赵卫国说道。 “我在阳谷县招待所问清楚了，他们说这边有一个东风人民公社，他们有专门的渡口航运队，可以乘渡轮过河。” “待会儿遇到人问问，东风人民公社怎么走。” 苏文宸话音刚落，就发现好像远处有一大群羊。 “老赵，你看那是不是羊吗？” “停在路边上，我去问问路。”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赵卫国立刻打了个方向盘，在路边停下。 苏文宸跳下车子，没走几步。 一阵大风掠过，卷起地上细碎的白色晶粒，打在他的脸上如同刀刮一般。 苏文宸摸了摸脸上的结晶粒。 一瞬间他感觉这边仿佛空气中都有淡淡的咸涩味，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这是来到海边了呢。 走到羊群附近之后，苏文宸发现一个穿着黑色补丁棉袄的老汉，正在一边放羊一边把盐碱水引进排水沟里去。 而旁边的羊群倒也不乱跑，此时也都在舔舐着沟沿的析出的芒硝。 苏文宸抽出根香烟，递过去说道。 “老同志，跟你打听个路，东风人民公社怎么走？” “我们如果要过河的话，除了走渡轮有修好的桥吗？” 放养老汉看了一眼苏文宸的军大衣，又瞅了一眼停在路边的大货车。 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的烟之后，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往西跨省走老远确实有一座铁路桥，能不能走车就不知道了。” “不过东风公社航运队，你只要往前开就行了，到河边就看到指示牌了。” “附近就这么一个渡口，人还是挺多的，你过去就看到了。” 苏文宸听到之后，发现跟阳谷县那边给的消息差不多。 至于老汉说的那座铁路桥，道路网上是有标注的，不过那座桥都已经在豫省的郑市了。 他们从那边走，得绕老大一个远路了，最起码得多半个月的行程。 所以还是直接靠渡轮算了。 沿着土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苏文宸就知道为啥那个放羊的老汉说过去就知道了。 因为确实人不少，一辆辆的大车都停在渡口，排队等待过河。 苏文宸往前瞅了一眼，发现居然都没有看到头。 而这边不少大车司机都在驾驶室用棉被裹着身体御寒，甚至还有在苏文宸前面的一辆车，居然下车开始搭起了灶台。 看到这情景，给苏文宸看着都有些懵了。 大哥你这是要在这过夜啊！ 苏文宸看向赵卫国。 “老赵，你以前往南方跑过长途吗？” 赵卫国摇了摇头。 “我们部队在北疆，太远的话，物资基本都是火车运，只有附近的几天路程的地方，才会用汽车运。” “我也是第一次跨河运输，看来过河要很慢，不然不能攒这么多车。” 苏文宸点点头，用手放在眉上给眼睛遮了遮阳，朝着对岸看去。 虽然看的不清楚，可是光从外形就能看清楚，应该也是有不少大车的。 苏文宸走下车。 双手揣在袖里，朝着那个正在自己车不远处搭建灶台的司机走过去。 “同志，你怎么还搭起灶台来了？这是要过夜吗？” 听到这话，对方看了苏文宸一眼。 “你是第一次跑车？你没师傅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确实第一次跑长途，我们不是运输站的，是场里自己的车。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才恍然大悟。 不过还是比较热情给苏文宸解释了起来。 “这渡口，一次只能过两辆车，如果拉重物一次只能过一辆车。” “现在还不是河水的丰沛期，有时候还会在浅谈搁浅，那就需要人力去拉，慢的一天也就是能过十几辆车。” “等着吧！估计三五天就到咱们了。” 苏文宸有些无语，他完全想不到这时候过黄河还要排队。 “要等这么多天，怎么不往西走几天，那边不是有跨河大桥吗？” 司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都知道，我们这些经常跑的能不知道？那边虽然走的快，但是走那边的车更多。” “另外那座桥是铁路桥，有时候还要留时间给火车过。” “所以跟这边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绕路，还不如消停的在这等几天。” “不过下游没多远，听说济市已经在修一座新的跨河大桥了，到时候应该就好多了。” “对了你去登记没有，得往前面去登记完，还有人会过来检查货物运输单，如果发现你们携带东西不一样，是要补缴支农建设费的。” “不过五斤以下就不用缴纳了。” 苏文宸也没想到，这个公社航运队的领导居然还挺有想法的。 居然从这些司机身上创收。 显然这个支农建设费就跟服务费一样，因为哪个司机都会携带一些单子上没有东西。 真说起来，这个什么支农建设费，肯定是没那么合理的，因为名义上现在的车都是给国家运输的。 而他们这种航运队，也都是上面会拨粮食，并且给他们发固定的工资。 不过之所以没有司机举报这事，主要是因为问题本身就出在司机自己身上了。 这举报了，人家航运队有没有事情不清楚，可是自己夹带私货却是怎么都跑不了的。 再说补缴的什么支农建设费，肯定比例不会太高，司机估计也就只能忍着接受了。 甚至苏文宸觉得，其他地方估计也大差不差，不然这边肯定就没人来了。 在收到这个消息，苏文宸回车里拿着货物单和场里的介绍信，按照前面司机的描述，准备去前面渡口去登记。 打开车门。 “老赵，我去渡口登记，你带着小周和郑师傅下去搭个临时的火堆，我看看能不能整点吃的回来。” “行，场长，交给我就行。” 苏文宸一路往前走。 发现不少司机，有的好几个一起都围坐在搭好的火堆前面取暖聊天。 苏文宸也是真正了解这个年代司机的富裕。 因为这些搭好的各个形状的火堆前方，苏文宸发现有午餐肉，鱼罐头，水果罐头，还有不少人人用木棍插着好几条黄河大鲤鱼，正在那里翻烤。 别的不说，就这些鱼，苏文宸敢肯定绝对不是这些司机下河捞的，肯定是跟当地社员们换的。 看着焦黄色的烤鱼，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连苏文宸都馋饿了。 决定等登记完，也去找当地人买几条黄河大鲤鱼尝尝。 不对，应该是换几条鱼尝尝。 一路走到渡口，苏文宸估算了一下，最起码得是六七十辆车了。 这在后世真就分分钟的事情，可是在这个时候，一船两辆车，就算黄河没那么宽，也得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一趟。 看着渡口上，一个穿着蓝布工装棉大衣的调度员，正手里拿着铁皮喇叭指挥车辆登船。 还有一只手则拿着绑着红布条的信号旗，似乎是用来通知对面的。 宽阔的渡口上，还有不少背着56式半自动的民兵，在检查要过河的车辆。 苏文宸直接找了一个空闲的调度员问道。 “同志，这个过河去哪里登记？大概多久可以轮到我？” 听到苏文宸的问话，对方看了苏文宸一眼。 指了指远处的砖瓦房。 “那边登记，过河安排是按照行政级别来的，国家级和省级单位立刻安排，地区和市级单位前面还有六七辆，剩下的县里和公社的车大概三五天左右可以过完。” 苏文宸听到后一愣，他没想到居然是按照行政级别来排序的。 这么来看，他们好像还排在挺前面的，恐怕今晚或者明早就能过去了。 道了声谢。 苏文宸来到登记处的红砖房，发现这里应该就是渡口的办事机构了。 甚至边上，苏文宸还看到了供销社和渔产收购点，显然这边虽然盐碱地不少，导致粮食减少，但是靠水吃水，打到的鱼不光是可以自己吃，卖给收购点换到的粮票也可以缓解这边产粮不足的情况。 在困难的地方，人民群众也终究会给自己找到出路。 随后苏文宸登记完之后，就领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大货车的车厢里。 戴眼镜的年轻手里拿着货运单一一对照起来。 “一头，两头，三头，四头？” 年轻人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货运单。 发现只写着三头黑猪。 直接转头看向车厢里的饲养员小周。 “你们居然敢夹带一整头猪？” 第199章 这哪是请人啊！这事强请啊！ 他在这边见过不少夹带私货的司机，有几十个罐头的，有一整袋粮食的。 但是敢整头猪的夹带的，是真没见过。 这让他们怎么收支农建设费啊。 因为这玩意就算从他们这过了，后面也是很容易被查到的，而且这被抓到可比私下里卖粮食还要严重。 小周听到这话之后，也想起来好像确实多了一头。 于是摆了摆手。 “这个啊，是路上加的，我们忘了在运输单多写一头了，等后面写上就行了。” 听到这话，上车检查的这个年轻检查员，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啊？” 你们这胆子这么大吗？居然都敢随便改单位给的运输单子？ 这你到地方了，运输单跟东西不匹配，你怎么跟人家目的地的农场交代？ 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他们说要改，这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 虽然他们会收一笔支农建设费。 可是这种一整头猪以上的情况，都已经不算是夹带私货了。 这是他妈的走私啊。 于是脸色认真的看着小周，嘴上也模仿着领导平时说话的样子。 “同志，你严肃点！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这可是走私，是破坏国家统购统销的政策！” “先下来再说！” 说着直接跳下车厢，直接跟他们领导喊道。 “李主任，他们车上问题很大，他们居然夹带了一整头猪。” “我看最起码得有两三百斤的样子。” “这都已经不是私下夹带了，是走私了，而且还说要随便改单位的运输单子。” 另一边，就在苏文宸附近。 刚刚跟赵卫国一起合伙搭起一个灶台的司机们，听到这话瞬间安静，下一刻，全都好奇的看向苏文宸他们的后车厢。 显然都有纳闷，这车人胆子这么肥吗？ 最开始的那个司机，由于知道苏文宸是第一次跑长途。 直接忍不住道。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第一次居然就敢私自运一头猪。” “真的假的，第一次跑长途，居然胆子就这么肥？我跑了这么多年最多也就只敢带点罐头和衣服手表之类的零碎东西。” “我看多半是真的，老司机谁会这么干啊！这不是明摆着被单位查出来吗？” “而且这种事情，他们单位的领导肯定不会姑息的，我估计光开除都不行了，甚至得去改造才行。” 不过说归说，这些司机对于苏文宸他们居然敢私自携带一头猪，心里还是有些佩服的，毕竟这时候你能搞到一整头猪，就已经代表有点本事了。 而这边，中年人听到前面年轻的检查员的话之后，立刻严肃的看着苏文宸几人。 “你们几位同志这种情况，现在已经涉嫌私下走私了，这件事具体怎么处理，我们会打电话跟你们单位领导沟通。” “现在你们先跟我们去渡口那边吧！” “小徐，你留在这看着车子，别让其他人接近，我待会让其他人来接替你。” 这话给其他几人听得有些懵逼，怎么还突然就涉嫌走私了，还要被带走让场里处理他们。 他们最大的领导不是就在跟前的吗？ 听到对方要扣车扣人，苏文宸皱眉道。 “同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走私？走私什么了，就那一头猪？还是几斤羊肚菌？” 那个带着眼镜的年轻检察员，听到这话冷笑道。 “还误会？还就一头猪？你们口气好大啊！” “而且你当我是瞎子啊？还当我是文盲！明明货运单写着三头种猪，车里却四头猪我能数不清楚吗？” “而且他刚才说你们忘了改运输单了，你们这种私自改单位的运输单，然后多加一头猪的行为，这还不算是走私？”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恐怕到了目的地之后，还会伪造新的运输单。” 听到这话，苏文宸顿时明白了原委，哭笑不得。 这种事，他还需要伪造个毛，直接自己批就可以了。 “你们误会了，我就是我们单位负责这件事的领导，多增加的这只也是种猪，是路上碰到比较合适配种的。” “我们确实是忘了在运输单上，填上新采购的这头猪了。” “不过这真的不涉及走私之类的，而且我就算真走私也不至于只走私一头猪啊！” 其实对于这件事，对苏文宸来说，运输单子真的可有可无。 因为一路上别人检查的时候。 基本都是看一眼他的工作证，在知道是单位主要领导亲自押车，就不太会关注具体几只猪。 甚至很多县里，压根就是象征性的看一眼运送的是什么就放行了。 说话间苏文宸也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还有场里的介绍信。 “我的工作证，还有我们场里的介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去我们单位咨询，或者去我们岚市组织部的干部科询问都可以。” 听到苏文宸信誓旦旦的这么说。 中年人有些迟疑的接过苏文宸的工作证。 看到职务居然是畜牧场的场长，中年人眼神一缩。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职务，居然是一把手。 对方这么年轻，做到这个位置，要么就是胡诌的纯骗子，要么肯定就是有背景的。 所以在搞清楚之前，他也不太想得罪苏文宸。 毕竟为人民服务的，谁闲的没事喜欢得罪人，这不是凭空给自己的前途增加困难吗。 所以沉默半响之后，李主任直接说道。 “这样吧！苏场长，你个人先跟我去公社这边，你们其他几个同志留在这边看着车。” “你看怎么样？” “剩下的，等我跟岚市那边确认完你的身份再说。” 显然这样，如果苏文宸等人是骗子，就算其他几个人就算跑了，主犯却跑不了。 而且这前面就是一条大河拦路。 就算跑其实也跑不了多远，毕竟这种时节想要游过黄河，跟自杀也没啥区别。 苏文宸听到这话，倒也没有拒绝，因为他又不是冒充的压根也不怕别人查。 直接转头对范师傅三人说道。 “你们三个守好车，我过去那边处理一下，等处理完我就回来了。” “中午你们饿了就自己整点吃的就行。” 三人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倒也不担心有什么意外，毕竟他们又不是真的走私，只是误会了而已。 看着苏文宸和东风人民公社的主任离开之后。 几个刚搭建好火堆的司机，其中一个好奇的走到赵卫国三人这边。 “诶，同志，那年轻人真是你们单位的领导？你们真不是私下夹带的？” 赵卫国翻了个白眼。 “我们脑子有病私下夹带一头猪啊！要是你的话你能私下夹带一头猪吗？” “再说我们场主要是养鸡场，就算夹带，我们也是夹带一批鸡啊。” “好像也有道理，这么说你们领导真这么年轻啊，说说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赵卫国斜了对方一眼。 直接没理对方，毕竟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不然那被领导知道了怕是没啥好下场。 看着赵卫国没说，这人撇撇嘴。 “给你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领导呢，再说还是不知道真假呢。” “行了，老刘，遇到点新鲜事就给你好奇的紧，过来烤火，待会咱们也去整条黄河大鲤鱼去吃。” 渡口这边。 放下手里的电话。 东风公社的李主任，沉默不语的坐在办公室里，因为就在刚才打电话期间，他获得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给岚市那边打电话询问过之后。 他发现这个叫苏文宸的年轻人，居然真是凭借自己能力干上来的。 而且短短一年多对方完成了三级跳，变成跟自己一样的级别。 在知道对方的发展历程之后，他也多了一些新的想法。 立刻对着门口的年轻人说道。 “小徐，你去通知招待所，中午给我准备一顿饭，标准要高，我待会儿请苏场长吃饭。” 年轻人愣了一下。 “主任，这没必要吧！我们就是例行检查，都是正常的流程，我们也没说太重的话啊！” “怎么还要这么隆重的赔罪啊。” “这后面省城那边桥就要建好了，以后我们日子可就没有现在好过了，是不是要省一省。” 李主任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 “你是在给我安排工作？” “我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什么时候等你当了公社书记，再来给我安排工作。” 听到这话，年轻人赶紧缩了缩头。 这话他可不敢接。 没一会儿。 接待室里，李主任满脸歉意的拉着苏文宸的手。 “苏场长，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这么久的时间，中午我已经安排招待所了，也给我们个机会表达歉意，就在我们这吃一顿便饭，下午我立刻安排你们过河。” “你看怎么样？” 看着对方满脸歉意的拉着自己的手，苏文宸却是满头问号。 这人是打听清楚了吗？ 别是打听岔劈了吧！ 自己有没有背景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在岚市他确实算是有点靠山，可是在这千里之外的黄河边上，这也不挨着啊！ 对方怎么也没有必要巴结自己吧！毕竟岚市怎么也影响不到这个地方啊。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又准备卖什么药，苏文宸还是决定不接招，毕竟这一趟他们还是要以自己的任务为主。 他不太想多生事端，所以直接拒绝道。 “李主任，这个吃饭就不必了吧！你们也是职责所在，把我们送过河就行了。” 对方却直接抓着苏文宸的手不放。 “这怎么能行呢，这样我们也太过意不去了，苏场长你放心，就随便吃点，不会耽误你太多功夫” 随后直接对着门口外面喊道。 “小徐，招待所准备的怎么样了。” “主任，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去上菜了。”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转头看着苏文宸说道。 “苏场长，你看都准备好了，你不去都浪费了。” “我们真的是诚心的邀请你，你放心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握着苏文宸的手，愣是没撒开，给苏文宸都搞得人都麻了，这哪是邀请啊！这是要强请啊！ 你真不为难我，先把手松开啊！ 苏文宸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跟握个手别人愣是不撒手了。 显然对方肯定是目的，苏文宸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他能有帮助对方的能力。 难道对方要买鸡蛋吗？ 可是这距离，鸡蛋送过来就算蛋壳不碎，估计也得摇散黄了。 所以也不太现实啊！ 不过别人都这样了，苏文宸只能去看看对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行吧，李主任，我答应还不行嘛！你先把我手松开。” “放心，我车都在你们地盘上，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听到这话，对方笑道。 “哈哈，苏场长，你看你这话说的，搞得我们跟土匪恶霸一样。” “走走走，我给你带路！我跟你说我们这边的黄河大鲤鱼还是不错的，你也品尝一下给个意见。” 说着在前面引路，不过还是一步三回头，似乎生怕转头苏文宸撒腿就跑。 苏文宸见状也有些无语，这是多怕他跑啊。 心里也越发警惕，因为对方也是这样，这顿饭怕是没那么好吃。 不过他也没怕什么。 如果是山沟沟里，苏文宸还真未必敢去赴这个宴，不过这边车来车往的渡口，其中不乏省级和国家单位的车。 所以苏文宸还真不相信对方敢在这种地方扣住他不放。 第200章 我们这样的日子没几天了！ 在渡口的公社主任李志民的带领下。 苏文宸来到渡口没多远的招待所。 招待所外侧斑驳的白灰墙上，“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已经被经常做饭的煤烟熏的有些发黑。 本来苏文宸以为掌握着渡口的东风公社，日子应该过的不错，不过看着这个招待所，看起来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舒坦。 走进招待所的屋内。 苏文宸发现温度瞬间升了上来。 烧水壶在蜂窝煤炉上嘶嘶作响，壶嘴喷出的浓浓白气不时的在提醒周围的人，水已经开了。 李志民见状，直接朝着里面喊道。 “老刘，水开了，我上次放在这里的茶你收在哪里了，我要招待苏兄弟，还有我点的菜准备好了吗？” 听到李志民的声音。 厨房里探出一个长得高大的老师傅身影。 “李主任，就在第一排第二个柜子里，你点的菜马上就好，你们先喝口茶水暖暖胃。” 听到这话，李志民走到边上的柜子翻找一番，拿出一小包茶叶，随后拎起烧水壶对苏文宸说道。 “苏兄弟，菜马上就好，咱们去房间里喝口茶坐着等吧！” 说着就在前面引路。 期间路过一个个关着的门口，苏文宸隐约还能听到里面喝酒的吵闹声。 苏文宸走进去之后，发现跟以后酒店包厢的小房间类似。 不过条件肯定是差得远远的，小房间里只有一个挂衣架和一张木桌和四条这个年代比较流行的长板凳。 苏文宸随意打量了一眼。 木质窗框的下半部分已经有的开裂了，甚至都没有在镶嵌玻璃吗，直接糊着有些泛黄的报纸，北风掠过时掀起报纸一角，甚至还能看到渡口民兵持枪检查登船车辆的侧影。 苏文宸从对方公社的招待所这个房间布局来看，应该是朝着餐厅的方向发展的，目的大概率就是想赚过往的运输司机的钱。 而且一路上走过来，好几个房间里面都已经有人了，看得出来应该生意不错，能赚一些钱。 毕竟这年代司机在这个年代的工资，已经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了，这还是跑短途和客运的司机。 而跑长途货运的司机，不光有各种长途补贴，甚至还可以稍微夹带一些其他物品。 光是隐形收入就不在少数，应该是这个年代比较舍得消费的群体了。 刚坐下没多久。 李志民才刚刚用热水泡上热茶。 外面就响起一道声音。 “鱼来喽！” 片刻，一个身材较高，体型健硕的老师傅，端着大型柳木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 一条金鳞赤尾的鲤鱼昂首翘尾，宛如从黄河浪涛里刚跃出的活物被定格在盘中。 特别是外表裹着琥珀色糖醋酱汁，和泛起的油光更是让人食欲大增。 摆好之后，老师傅直接说道。 “李主任，你们吃好啊！有什么事情再喊我。” 李志民点了点头。 “行了，老刘，你忙活去吧！” 说着立刻拿起筷子朝着苏文宸示意。 “苏兄弟，条件有限就只能这样了，来尝尝我们的糖醋黄河大鲤鱼！！” 苏文宸见状眉头紧蹙，这年头拿出这么一道菜招待人，这绝对是下重本了。 要是这都简陋，那平常算什么？而且这又是糖，又是油的，都是这年代比较贵的东西。 所以这顿饭怕是没那么好吃。 苏文宸直接放下筷子。 “李主任，咱们还是先把话说开了吧！不然你这么隆重，我这个饭是真吃不下。” “你放心，我人就在这，如果是我能帮的上的，我肯定会能帮，所以咱们还是直接一点吧！”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再加上对方人都已经过来了。 李志民叹了口气。 “既然兄弟你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自然也不能藏着掖着了。” “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太苦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立马警惕了起来，自从经历过发小庄林那件事之后，他对卖惨已经有了极大的警惕性。 显然这一上来就卖惨的，那绝对是激发你的同情心，想要从你这里获得点什么。 不过他的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还是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李志民看着苏文宸的样子，又继续说道。 “苏兄弟，你不知道，我们公社的土地，几乎全部都是盐碱地，只有零星的改良出的一些改良田能种粮食，下面各个大队日子更是一个比一个难，几乎每年大部分时间都是饿着肚子干活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神情陷入思索。 对方的话，应该大部分都是真的，因为他一路走过来，就发现黄泛区这边大片大片的都是盐碱地。 有些裂开的土地，甚至还往外在吐白沫子呢。 虽然有一些改良田，但是规模也比较有限，最起码想要靠这点改良田自给自足是不可能的。 不过对方公社靠着渡口，应该日子过得不错吧！ 而且从对方公社驻地的建设的完整程度来说，比他们北湾公社都要好。 他们公社其实更像是一个大号的村子，只不过多了一条街，多了邮局的分局和供销分社之类的国家单位。 大部分事情，甚至稍微严重点的病，基本都是得去县里的。 而对方公社从现在来看，明显要发展的不错。 虽然可能粮食不太够吃，但是用一些本地捕的鱼，跟往来的司机换一些东西，不至于全年都饿着肚子吧！ 想到这里，苏文宸直接问道。 “李主任，我看你们这边发展的不错啊！工作队员的精神状态也都不错，而且你们都还有专门的招待所，我看日子没你说的那么难嘛！” 李志民摇了摇头。 “苏兄弟我不瞒你，我们现在日子确实还行，靠着渡口光每天收支农建设费也能结余不少。” “不过我们这样的日子没几天了。” “就在下游几天路程的平阴，从去年开始就在那边修建跨河大桥了，而且还是由省军区的工程部队负责建设的，建设速度很快，估计要么今年，最晚明年就能够建成通车了。” “而且这座桥是那种真正的公路桥，跟上游的铁路桥还不一样，十米的宽度，我们渡口这边的渡船，到时候恐怕最多也就只能运一下两岸的社员互相走亲戚时候用了。” 说着猛地喝了一口茶水。 “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显然在下游修建跨河大桥这件事可能对于国家层面来说，绝对是好事，因为不光加快各地区之间的物资调动速度。 也方便部队的调动和支援速度。 甚至两岸的人民群众交流也会更加方便，可唯独对掌握着渡口的东风公社来说，这简直就是灾难。 以后收过路费的好事，肯定是没有了。 毕竟十米宽的桥面，在这个年代没这么多车的情况下。 不可能出现堵车的情况了。 毕竟就算这边渡口一小时只能过两辆车，都也只堵了百来辆车。 听到这里，苏文宸也大概知道对方的意思了，显然以后没办法从往来司机的身上赚钱了。 就现在对方公社这条件，以后填饱肚子还真是一个问题了。 虽然靠着黄河，能捕鱼获得一些额外收入，可是鱼这玩意哪有那么好抓。 再说现在卖给这些司机是一个价钱，卖给周围的县里又是一个价钱了。 显然鱼获这种东西，在本地人眼里肯定是卖不上高价的。 可是往外地运，他们也没有那个条件。 所以对方这是知道他的发展历程，想要发展养殖业？ 但是这边连粮食都种不活，怎么发展？ 不过在知道对方的大概目的之后，苏文宸也把心放下来了。 直接说道。 “李主任，这么说，你是想趁着现在公社还有点余钱的时候，尽量发展点其他产业？” 如果是这样，苏文宸到是觉得这人想法挺长远的。 听到这话，李志民点点头。 “是啊，不然后面怎么办？总不能真就守着那几亩改良田过日子吧！” “苏兄弟，你不知道，这改良盐碱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可是在这之前我也得给下面的社员们找找别的进项啊！” 苏文宸挑了挑眉。 “所以你们打算养鸡？不过你们这边就只能种出这么点粮食，有东西喂鸡吗？” 从现在的条件来看，苏文宸是不觉得这边有养殖家畜的条件的。 听到苏文宸态度松动，主动提起这个李志民脸色露出一丝笑意。 “苏兄弟，我们这边能养鸡，这种盐碱地里没办法种植别的，我们就种植了成片的碱蓬草。” “我们用来喂鸡和喂牛都没有问题，甚至这种碱蓬草，我们还磨成粉做成碱蓬窝头，不过吃了这种碱蓬草的鸡下的蛋，还有一股别的味道，苏兄弟你等等啊！” 说着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对方的身影，苏文宸想着这件事情要不要帮忙，或者说怎么样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还没等他想清楚，对方就急匆匆的端着一蒸笼，热气腾腾的黄褐色窝头进来。 上面还有两个似乎是蒸熟的鸡蛋。 说着对方立刻敲碎鸡蛋壳，给苏文宸展示说道。 “苏兄弟，你看这就是我们本地吃碱蓬草长大的鸡下的蛋，你尝尝看味道真的不一样。” 第201章 这哪是盐碱地，对他来说是宝地啊！ 苏文宸听到对方言之凿凿的这么说，也剥了一个鸡蛋外壳。 咬了一口之后。 发现居然有股子淡淡的海鲜味，他居然在鸡蛋里吃出了海鲜味，虽然味道并不浓重，还是让他挺意外的。 苏文宸又从蒸笼拿起一个碱蓬窝头，掰了一小块尝了一口，不出所料窝头中带有浓重的咸碱味，要比鸡蛋浓重的多，味道其实不怎么样。 而鸡蛋之所以带着淡淡海鲜味，应该就是母鸡吃这种碱蓬草吃多了，导致其生殖系统中都累积了大量的这种物质。 不过经过母鸡体内的过滤，显然鸡蛋的味道就要比直接掺杂了这种草的窝头轻多了。 李志民期待的看着苏文宸说道。 “我们本地的这种鸡，别的都好，就是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产蛋周期短，产蛋数量也不行，好几天才下一个蛋，我前面打听的时候，听说你们鸡场的新品种鸡，能一天产两个蛋？” “苏兄弟，你看我们能不能引进你们的新品种鸡试试？” 很显然对李志民来说，如果能通过喂碱蓬草实现一天两个蛋，那么他们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毕竟他们其实不缺土地，但是缺能产粮食的土地。 碱蓬草这玩意掺杂一点，人确实可以吃，但是大量食用也是不行的。 苏文宸却觉得对方想的有点太多了。 “李主任，我觉得你们这个根本不是鸡品种的事情了，产蛋少应该就是这种碱蓬草母鸡吃多了导致的。” “如果你们也掺杂着粗粮一起喂，估计也母鸡产蛋的频率应该会跟其他地区差不多。”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志民不知道有这种可能性吗？他其实是知道的。 但是他们这边就算是粗粮，甚至麦麸也是万万舍不得，直接拿去喂鸡的。 所以就算知道是这种碱蓬草吃多了，导致的母鸡产蛋少，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解决，因为人都没有那么多主粮可以吃呢，怎么可能给鸡喂粗粮。 他其实是期待苏文宸场里的那种鸡，在对方那边吃粮食能一天下两个蛋，在他们这吃的差一点，一天下一个蛋总可以吧！ 那也比现在好几天下一个蛋强的多啊。 所以直接带着恳求的语气跟苏文宸说道。 “苏兄弟，我也知道这个原因，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们现在主粮一大部分都靠上面拨下来的，我们怎么可能拿粮食去喂鸡啊。” “而且我们这种盐碱地，连其他杂草都不怎么长，蚯蚓什么的都挖不到，鸡就只能吃这个。” 说着也拿起一个掺杂了碱蓬草粉制作的窝头。 “苏场长，既然你们鸡场里的鸡平时能产两个蛋，在我们这边就算吃的差一点，能一天产一个蛋我们也可以啊。” “甚至两天一个也比现在强啊” 听到对方这么说，苏文宸倒也没有打算拒绝。 毕竟这边日子确实也不太好，再加上对他又产生不了影响。 直接说道。 “如果李主任你就是想要引进一批鸡苗尝试一下，我们场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吧！” 后面苏文宸没继续说，可很显然他觉得，就算是培育过的蓝水鸡，过来大概率也可能水土不服。 毕竟对方本地品种是长年累月吃这玩意长大的，肯定会比较适应。 但是正常品种，估计掺杂一点吃应该没事，甚至还可能有点好处，毕竟这种碱蓬草肯定含有一定盐分。 但是一旦过量食用，怕是大部分品种的鸡肠胃都是扛不住。 李志民自然是听出苏文宸的意思。 “苏兄弟，我也没办法，不瞒你说了，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尝试了不少。” “毕竟我们这边其实还是能接触到不少单位的。” “可是结果都不太适应，有的鸡没事，可是不下蛋了，有的鸡吃了没几天就直接死了。” “所以我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不过不试试我又不甘心，万一呢！” 说话间对方拿起筷子。 “来来来，苏兄弟动筷动筷，鱼都凉了！” 在知道对方的打算之后，苏文宸反而觉得这顿饭吃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本来以为什么大事呢。 结果就这。 当然这对李志民所在的公社来说，可能很重要，但是对苏文宸来说这还真不是事。 所以看着这条最起码得是四五斤重的大鲤鱼，苏文宸还真有点不好意了。 直接给对方出主意道。 “李主任，你们既然有这么大片的盐碱地，怎么不在种植的植物上面想办法呢？” 李志民夹了一口鱼肉，摆了摆手。 “我们怎么可能不想办法，我们省的农业厅听说已经跟国家的一些机构，弄出了耐盐品种的水稻了。” “听说在南岸的沛县那些地方，经过这么多年修复，已经可以种植这种新研究出来的耐盐水稻了。” “不过我们这边还不行，我们尝试过之后虽然能种活但是基本长不出粮食。” “所以我们只有小部分改良田试种了这种水稻，主要是这玩意需要的水多，我们这边虽然靠着黄河，可是雨水不多，全靠人工引黄河水灌溉，太费功夫不说，产量也低的很。” “不如把这些改良田拿来，种植这些地瓜和苞米这种粗粮，多一斤就能多让一个人多吃一顿饱饭。” “我们剩下的一部分土地，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引水冲洗，盐碱度没那么高了，可是还是只能种植碱蓬草这类植物，想要种植粮食作物，估计还得些年才行。” “现在虽然能种活，可是不长粮也没屁用。” 苏文宸听到这话，却眼前一亮，因为他想到之前有一次跟张振华无意中聊的一件事。 当时是在聊关于场里，皮兔养殖这项副产业的规模问题。 毕竟其实皮兔这项产业如果能有大规模的饲料来源，其实还是能够发展的更大一些的。 当时张振华就说，可惜他们那边没啥盐碱地。 不然的话可以从省农场引进一批耐盐的紫花苜蓿，说这是一种最近才培育出来的，可以种植在盐碱地种植的优质牧草。 不管是对牛，羊，马，还是驴，鹿，兔，这种牧草都可以作为不错的主要饲料之一。 虽然他们岚市周边没有盐碱地，可是这边黄泛区可是大片大片的盐碱地呢。 如果东风公社这边能利用盐碱地种植这种牧草的话。 他们皮兔产业是不是规模可以扩大很多了。 甚至后面苏文宸还只停留在嘴上的养牛产业，后续的饲料问题都已经可以解决了。 至于发展起来之后，别人自己发展养殖业，这在苏文宸看来是肯定的。 不过短时间内，他们肯定是发展不起来的。 因为不管是兔子还是牛或者鸡，其实都不能单一的吃一种饲料。 必须得搭配其他饲料才行。 不然再好的东西时间长了也会出现问题。 就像人不可能只单一的吃一种蔬菜，那样再有营养的东西吃多了也会出问题的。 随着这边土地逐渐改良，对方肯定是会慢慢发展自己本地的养殖业，不过这肯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因为盐碱地不可能一天就改良好了，再说黄泛区这么多，在苏文宸印象中，好像一直持续到新世纪之后，最后的一片黄泛区才彻底治理完毕。 苏文宸也突然发现，好像这一片片的黄泛区，那里是盐碱地，对他来说这是宝地啊！ 因为现在这时候，能种粮食的地方，基本上是不会去种牧草的。 所以利用这种成片的盐碱地就很重要了。 想到这里，他发现好像还得感谢李主任了，不然他就算看见这大片的黄泛区，也没有想过要在这边种植牧草。 随后。 苏文宸颇为认真的看着李志民。 “李主任，不知道你们公社有没有种植牧草的打算？” 李志民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解的说道。 “牧草？苏兄弟你要采购这种碱蓬草？” 脸上立刻露出欢喜的笑容来。 “苏兄弟，你们要是真来我们公社采购这种碱蓬草，真的吗？这样你需要多少我们有多少。” “甚至我们公社直接给你们送到家门口去你看怎么样？” “我跟你说，这种碱蓬草喂猪还是可以的，而且这种东西还带有盐分，猪还挺爱吃的。” “不过不能吃多了，不然容易消化不良。” 李志民虽然迫切想要给他们公社找到下一个出路，但是也没有骗苏文宸的打算。 毕竟这种碱蓬草他们也喂猪，但是只能少量喂养，剩下还是只能喂麸皮和豆粕为主。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是碱蓬草，一种比较耐盐的牧草，紫花苜蓿听说过吗？” “现在已经培育出比较耐盐的品种了，这是一种比较优质的牧草，可以作为牛羊兔驴之类家畜的主饲料之一。” “如果你们公社可以大量种植的话，我们可以签采购合同，我们场直接大量采购。” “甚至如果你们种植的面积足够大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们跟我们市的计委牵线，直接用牧草在我们市换粮食回去。” 很显然他们市虽然并不是产粮特别高的地区，但是他们不需要供应周边地区，主要以供应岚市为主。 所以就显得比较充裕，太多也许不行，但是满足一个公社的需求肯定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李志民瞬间兴奋起来。 “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真有这种耐盐的牧草？你们还过来采购，甚至用粮食换？” “兄弟，如果是真的，你就是我们公社全体的恩人啊！” “这样，兄弟你直接说要怎么办，我肯定没有二话全力配合！” 相比于苏文宸，李志民想的更多，因为他们本地就养的一些羊，主要就是靠碱蓬草，还有一些偶尔从改良田的四周长得一些杂草喂养的。 如果真能大规模在盐碱地上种植这种牧草，那么他们不光可以出售牧草，换回一部分粮食。 还能有余力多养一些牛羊。 他其实对于换回粮食也没有指望能换多少，毕竟用草换粮食，虽然是牧草但是肯定比例很大才可以。 不过就算这样，后续渡口真的裁撤，他们也还是能找到活路。 不然就靠着上面每年拨下来的那点口粮过活，其实根本不够。 毕竟现在很多地方都缺粮，像是他们这种拨下来的其实也没有多少，很多还是要靠自己想办法的解决的。 第202章 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干净肥沃的土地 见到李志民对此感兴趣。 苏文宸自然也是比较高兴，因为这样他们可以比较轻松的获得大量的优质牧草。 再搭配他们本地的草料，树叶，麸皮还有其他的一些配料。 那么皮兔的养殖规模，怕是要比他预想的还要大一些了。 当然这也取决于后面具体怎么发展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完全都在预料之中。 不过总的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本来皮兔产业他没打算费太多心思。 甚至如果不是为了扶姜梨一把，他们场都未必会先选择这个产业，现在看来这个产业也许还是有一定做大的可能性的。 不过再做大也可能跟猪相比。 因为在他们国家，猪肉才是人民群众最主要的肉食供应。 在这点上，其他牛羊鸡之类的家畜是比不了的。 不然他也不会为了种猪的安全，直接自己都一路跟着护送。 但是出来走一走，苏文宸也发现很多东西，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一直不出去转转到实地去接触，就算知道一些知识也很难实际运用出来。 就比如现在。 他要是不亲自来，还真从来不知道黄泛区，有这么大成片成片的盐碱地呢。 不过这种牧草的引进，苏文宸还真没办法自己来。 一个他要护送种猪去沪市，不可能为了这事留在这边。 另一个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所以他还要去跟新来的副场长张振华沟通，既然对方过来了，那么就得给他们场里干活不是吗？ 不然白担一个名头来学习啊。 苏文宸不管对方来他们场的目的究竟如何。 可是来了，不出力点是不能走的。 想到这里，看着李志民期待的目光。 苏文宸直接说道。 “李主任，这样吧！我这边还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的，不然这车也不会我亲自押送了。” “这样，我借你们电话用一下，跟场里的副场长沟通一下。” “这种牧草也是他在省农场工作的时候了解到的，所以这件事还真得让他跟你后面对接。” “特别是一些种植细节和引进条件，你们到时候恐怕也是要跟我们省的龙山农场谈的。” “我们最多也就是给你们当一个中间人。” 苏文宸对于李志民这边的东风公社，肯定不会跟他们北湾公社那么上心。 毕竟对方既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儿子，怎么还得等他把饭喂到嘴里啊！ 自己能给出方向，和当个中间人也算够这顿饭钱了。 至于具体的怎么谈，需要付出什么，这就需要他们自己努力争取了。 后面就算没谈拢，或者出现其他意外，苏文宸也不会管太多，因为黄泛区可只这一片。 南岸那边更多。 一大堆公社都一边守着一大片盐碱地，一边骂着贼老天，一边却更卖力的引水挖渠，一遍遍的冲刷盐碱地。 直到其中的盐分含量降到可以种植的浓度之后，再围垦成试验田种植粮食。 就算再难治理的地方，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传承，终究也是会变成良田沃土。 他们国人从来如此。 而李志民听到苏文宸让一个副场长出面跟他对接，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因为他也没指望苏文宸真的亲自跟进这件事。 “苏兄弟，你放心，不管这事成不成，我肯定领你的情。” “我知道能让你一个场长亲自押车，肯定是重要的事情，我也不能耽误你任务。” “这样，咱们快点吃，吃完饭你直接用我办公室电话跟你们场里沟通。” “等这边完事之后，我立马安排人送你过河，绝对不会耽误你的任务，苏兄弟，你看怎么样。” 苏文宸笑着答应下来。 “行，那咱们就快点吃，不过这条鱼这么大，咱们两个怕是吃不下啊！。” 李志民拍了拍肚子。 “苏兄弟你不用担心，你敞开了吃，剩下的我包了，这肯定是不能浪费的。” 说着直接狼吞虎咽的开始炫窝头。 显然他现在是比较着急的，想要快点知道这种牧草究竟能不能种活。 因为这关乎他们公社几千号人，后面几年的生路。 苏文宸见状也加快了动作，不过这种渗了碱蓬草的窝头，那种咸涩感对他来说还真不太好吃。 所以他更多是冲着鱼使劲。 不过对方厨师手艺也确实不错，跟很多县里的国营饭店比也都不差。 再加上用料实在，食材本身也新鲜，苏文宸这一顿吃的还是比较满意的。 迅速结束一顿饭。 苏文宸跟着李志民走进对方的办公室。 刚一进去就看到挂在墙上，已经有点泛黄的《东风人民公社盐碱地改良示意图》。 上面已经有一小部分的方格形状，已经被圈了起来。 李志民看到苏文宸的目光。 李志民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这是我们祖辈这么多年的努力成果。” “当年从光头让人掘开花园口，引得黄河泛滥，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黄泛区。” “从我爹那一辈开始，他们就在一点点的治理了，不过那时候没人组织。” “从我记事开始，他就带着附近十几个村子的百姓，自己用柳条筐从北面没有受到影响的地方，一筐筐的背土进行剥皮换土。” “由于距离太远，甚至可能几天才会运回来一次，再加上人力有限，所以进度太慢。” “后来政府成立，治理黄河，治理黄泛区才终于有人管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有了先进的技术和人力支持，以水攻碱，深翻养田，都是这时候一点点开发出来的。” “改良田也是在这之后大幅度的增加，虽然跟广大的黄泛区比不了，可是这二十年却比我爹他们那时候二十年多增加了上百倍的改良田。” “希望这种盐碱地能在我们这一代治理完毕，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干净肥沃的土地。” 说话间，李志民拿起桌子上的搪瓷茶缸，喝了口水。 苏文宸看着茶缸上面写着的治碱模范的字样，没想到对方看样子还是底层一点点干上来的，也难怪这么关心土地。 于是直接肯定道。 “会的，而且我相信，治理的速度也一定会越来越快。” “说不定，李主任你这辈子，就能看到我们彻底治理完毕的那一天。” 李志民听到苏文宸这么说，笑着指了指纸上的地图。 “这我可真不敢想，我们用了四十年时间，才完成了这么大点。” “有生之年完成百分之八十，我就满足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这边恐怕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苏文宸看着对方神色，也知道在没亲身经历之前，也确实没有人敢相信，以后短短几十年间。 他们就从现在大部分地方都只能吃个半饱，甚至都需要喝水骗肚子的境地。 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甚至很多方面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 不过这话。 苏文宸觉得就算说出去，恐怕此时就算国内最乐观的人，也压根不会信。 甚至觉得他估计是得癔症了，不然不能说这么不靠谱的话。 毕竟你想当世界第二？这把边上虎视眈眈的老大哥放在那里？ 当然如果真有人这么问，苏文宸肯定会告诉他当然是扫进历史堆里了。 李志民这边也指了指电话。 “苏兄弟你就联系你们场吧！我这边去帮你们安排一下过河的事情。” 看着苏文宸点头，就走出了办公室。 苏文宸也收回思绪，拿起电话听筒，开始顺时针拨动拨号盘上对应的数字。 “备战，备荒，为人民！你好！这里是岚市电话总局，请问你要接那个单位。” “帮我接蓝水国营畜牧场！” “好的，请稍等！” “抓革命，促生产，这里是蓝水国营畜牧场！” 听到许向前的喊得这个年代熟悉的口号，苏文宸直接说道。 “我是苏文宸！李副场长呢？” 听到苏文宸的声音，电话那边的许向前认真起来。 “场长，李副场长出去了，至于去哪我也不清楚，不过韩副场长现在在这边，要不我去问问他？” 苏文宸想了想。 “你直接去跟韩副场长说，让他尽快通知一下张副场长，让他给我回一个电话，我在这边等着！” “好的场长，我这就去通知韩副场长。” 这边韩阳喝了一口茶水。 一脸惬意的靠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另一只脚直接搭在前面的木质茶几上。 嘴里喃喃道。 “果然还是这种沙发躺着舒服啊！” “不行把石泉那边剩下的几个沙发，全都搬过来得了。” “到时候一人办公室摆一个，不然老来职工的休息室，有点不方便啊！” “果然场长不在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啊！” 下一刻，许向前就径直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韩副场长！韩副场长！” 韩阳不悦的收回脚，看着急匆匆的许向前。 “不用老强调副字，场长不在我就是场长！” “而且你今天怎么回事，进来不会先敲门啊！” 许向前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往后退了几步，看了一下门口。 自己没走错啊！ 这就是职工休息室啊！ 这时韩阳也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在他办公室。 “咳咳！那个就算是休息室也要稳重一点，虽然我现在不管场办了，但是你以后说话还是要不急不缓，沉着冷静的，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许向前立刻放慢语气说道 “韩场，场长说，说要找张副场，找到让张副场快点给他回个电话，他等着呢！” 在听到场长说的一瞬间，韩阳立刻坐了起来，他以为苏文宸回来了呢。 听到让张振华给他回个电话。 韩阳才重新松了下来。 “张副场长跟侯科长去石泉场那边了，你直接打那边的办公室的电话就行。” “对了，你以后说话别跟大喘气似的，说话还是要急促一些的。” 说完摆了摆手。 “行了，你去打电话通知石泉场那边去吧！” 许向前走出休息室，关好门之后，立刻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 “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看给你得意的！” “前面让我说话慢一点，后面又让我说话急促一点。” “真是小人得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场长呢，还不要强调副字！” “就强调，就强调！” 第203章 艰难抉择的李志民 “铃——！” 看到电话响起之后，守在电话一边的苏文宸立刻拿起话筒。 瞬间话筒里传出张振华低沉的声音。 “喂，场长，你找我？” 张振华也有些疑惑，完全搞不懂怎么苏文宸还打电话找他，毕竟场里日常的一些事都是韩副场在管理，他具体的也不了解啊！ “振华场长，前面我们一次闲聊中，你说的那种能在盐碱地种植的紫花苜蓿，不知道你还记得吗？”苏文宸直接问道。 张振华依旧有些疑惑，场长不是去押运种猪了吗？怎么这又半路想起种牧草这事了。 这也跨度太大了吧！ 难怪场里职工都说场长的思路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 不过他还是回应道。 “我记得，不过场长，你当时不是说咱们这边没有盐碱地吗？如果用开垦好的土地种牧草，怕是市里不会批地吧？” 张振华觉得岚市这边虽然重视养殖业了。 可是划出大片土地种植牧草，他觉得可能性很低，如果只是单纯一亩两亩也没有任何意义。 苏文宸这边透过李志民办公室的窗户，看着渡口上忙碌的身影。 “不是在我们这边种植牧草，是在黄泛区这边，这边有着大片大片的盐碱地。” “很多都是无法种植粮食的，所以如果能利用这边的大片盐碱地种植这种耐盐牧草，那么我们可以直接来这边采购牧草。” 听到苏文宸的话，张振华有些愣神。 直接在别的地方采购牧草？ 这件事情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这个时候不管是农场还是工厂，其实生产材料都比较偏向自己内部直接搞。 在外面采购的一般都是自己无法生产，或者直接是采购生产线这种机械设备。 直接在别的地方采购牧草，他好像之前还真没听说过。 当然主要也是大部分地方也都不种牧草，只有蒙省那边会大规模撒牧草种子。 可是那边主要就是养牛养羊，自己养的牛羊吃都不够，自然也不可能对外出售牧草。 不过听苏文宸这么一说。 张振华倒是觉得，如果真的能在大片的黄泛区的盐碱地上种植出牧草。 那么直接采购确实可以。 于是直接说道。 “场长，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以帮忙搭线，不过人家当地愿意花费人力物力尝试吗？” “毕竟这种耐盐品种的紫花苜蓿，也是最近才培育出来的，前面都是在一些小块的盐碱地上实验的。” “在这种大面积的盐碱地上，情况可能更加复杂，所以当地是得有打水漂的心理准备的。” “另外还有过去的人可能身份有一定问题，他们当地得能够护住啊！” 张振华显然是在给苏文宸提醒，这事显然不是他们场自己说了算的，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得人家当地部门愿意出人出力才行。 另外苏文宸也听出张振华的意思，可能研究这种牧草的人，现在身份有一定问题。 不过被送去农场，还能继续做研究，说明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不然龙山农场也不会出面护住。 苏文宸也没想到，培育出这种牧草的居然是那种身份。 在这个时期，这事情，一般人是不太愿意接触的，虽然不一定能烧到自己身上，但是一般人是不愿意冒险的。 甚至都有点避之不及。 苏文宸这边，此时也不敢肯定东风公社还愿不愿意接触。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苏文宸直接回复张振华。 “行，我知道了，我会去跟他们说清楚的，如果他们愿意，那么我就让他跟你联系。” “后面你看着安排就行了。” “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么这件事就先作罢吧！” 张振华倒是没啥意见，因为对方这事其实就是受到点牵连，不过他还是提前跟苏文宸说了。 “好的，场长，我这两天在石泉场这边看新过来鸡苗，让他们打这边的电话就行。” 挂断电话，苏文宸的手在话筒上停了许久。 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东风公社这边愿不愿意接触这类人，他是不确定的。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得人家自己决定。 渡口。 一艘铁驳船，缓缓靠岸！ 船的周围是用六个密封油桶，焊接成的浮筒，船上面的甲板，形状也各不相同，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大型樟木板，拼凑衔接而成。 靠岸之后，调度员立马拿着铁皮喇叭，指挥几十名健壮的航运队队员，手脚麻利推动由几十根原木扎成的浮桥式跳板。 苏文宸看着眼前铁驳船上的大卡车，轮胎压过跳板时缝隙中溅起的浑浊河水。 缓缓对李志民说道。 “李主任，事情就是这样，具体要不要种植这种牧草，要不要跟龙山农场接触，你们自己决定就可以了。” “我在你办公室留了我们石泉分场的电话，我们张副场长，这几天应该都在那边。”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或者是疑惑，你直接询问他就可以了。” 这件事苏文宸直接就交给了张振华负责了，后面不管成不成，他都不可能一直待在这边。 听到苏文宸的话。 李志民看着汹涌的河水，还有远处满头大汗的航运队的队员们。 一些人的手脚甚至有些微微浮肿。 那是经常下水，在水里移动浮桥跳板，被水浸泡出来的。 等到下游通车，他们公社基本就会失去渡口这份补贴，在他们这边只靠捕鱼养活不了一家老小的。 就算加上上面给的补贴，也很艰难。 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之前，找一条新出路。 “苏兄弟，感谢你帮忙了，等你忙完回来的时候，我在好好招待你。” “不就是冒点风险吗？” “我们在渡口这边，哪一天不是在冒风险。” 毕竟他们这个支农建设费，真细究起来，那也是不合规矩的。 而且这种事，其实压根瞒不过去，上面的市县早就心里有数了，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毕竟他们也清楚，这边盐碱地太多，单靠土地压根养不活这些人。 再加上这里又不是大城市，补贴能补贴多少？ 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问题，也不会过于深究。 苏文宸看到李志民的选择，倒也不出意外。 因为从一开始，对方积极为公社的社员们找出路就能看出来。 不然的话，他也完全可以不管，让下面的各个大队自己想办法。 毕竟黄泛区又不是他们公社这边独有的，其他地方不是照样有人活下来的吗？ 大不了多苦一苦社员们罢了！ 其实对他影响不了多少，毕竟他的工资其实不低了，再怎么着饿也饿不到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苏文宸对于一开始死命拉着自己手不放的李志民，感官瞬间好了不少。 对于这种人，他还是很佩服的。 虽然他自己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以个人去为整个公社担风险。 但是并不妨碍他佩服这种人，于是苏文宸直接跟对方说道。 “李主任你也不用担心太多，毕竟你们主要还是跟龙山农场接触。” “至于对方派什么人，你们又不清楚，就算真有人找到你这里来了。” “你直接把人送回龙山农场就行了，反正你啥也不知道，他们估计也不太会针对你。” 看着对岸过来的两辆解放大卡车离开渡口。 他们场里的车，也开始慢悠悠的通过浮桥跳板上船。 苏文宸见状，直接准备跟李志民告别道。 “李主任，我们车已经上船了，今天就感谢你的招待了，等你们公社的盐碱地种出牧草的那一天，你可得给我们留着，我到时候亲自过来采购，咱们再好好庆祝一顿。” 李志民听到之后，也笑着说道。 “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到时候肯定第一个联系你们场里！” “到时候跟你好好喝一顿，诶，你别说今天我光想着养鸡这事了，都都忘了请你喝酒了，等下次我再跟你好好喝一顿。” “哈哈，喝酒我可不在行。” 苏文宸站在木头甲板之上摆了摆手。 随着渡船缓缓移动。 苏文宸看着河里浑浊的河水，还有后面在视野里逐渐缩小的李志民的身影。 也逐渐收回思绪。 找到一个不错的牧草供应点，苏文宸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后面随着东风人民公社牧草种植越来越多。 其他有着盐碱地的公社肯定是会有样学样的。 所以只要真的搞成，最起码后面就不太担心牧草这种问题了。 过了黄河。 苏文宸一行人一路继续向南。 途径皖北地区，苏北地区，他都见到了收到黄泛区影响的，造成的成片成片的盐碱地。 这边甚至比黄河北岸那边要严重的多。 不过由于这边受到影响比较严重，也是国家投入的人力物力比较多的区域。 所以这边治理的规模就要宏大多了。 地头间插着一面面迎风招展的红旗，成千上万人被聚集起来，一边喊着响亮的口号，一边挥汗如雨的在那里，挖渠引水，担土造田。 苏文宸一路上看着，这种战天斗地的不屈精神。 一时间也颇有感触。 也许正是这种精神，他们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人间奇迹。 第204章 你不是那个........是那个啥来着！ 暮色中，一辆改装过的大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车厢里残留着干涸的猪粪痕迹，即使经过清理，还是留下浓重的味道。 苏文宸裹着已经沾满污渍的军大衣，看着挡风玻璃外，远处那块斑驳的“前进农场“木牌。 历时半个多月，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对苏文宸来说，也是仿如隔世一般，这半个多月，可给他折腾的够呛。 苏文宸的目光朝着布满裂痕一侧后视镜——那是在路上遇劫时被人用木棍砸出的豁口。 在点点裂痕中，后视镜里原本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此时变成一张布满胡茬的沧桑面容。 “咣当”一声。 大车似乎被路上的碎石重重的颠了一下，后视镜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好几块镜片瞬间被颠飞了出去。 这一下，苏文宸只能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的眼窝凹陷的眼睛了。 “得！连镜子也不给照了。” 说话间苏文宸闻了闻自己有些结板的衣服，露出一股嫌弃的表情。 “终于能好好换洗一下子了，我感觉浑身都是一股子猪粪味。” “车里也是！” 显然这是当初在穿越皖南山区的时候，暴雨冲垮了路基，车子陷进泥潭里，他们不得不人工冒雨下去推车。 虽说后来生火把衣服烘干了，可是本来就脏兮兮，带着泥土甚至还沾染着猪粪的衣服，这被雨水一浇，再用火烤干，那酸爽味道别提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就连一边开车的赵卫国也放松了下来，语气轻松的说道。 “场长，咱们前面还好，一直住在后面那俩人味道才大呢！” 苏文宸也笑着回道。 “那俩怕是已经腌入味了，就是洗都不太好洗干净了。” 当看到前进农场熟悉的红砖围墙，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苏文宸直接指挥道。 “直接先把车停在门口！我去门口的传达室登记一下，看看他们怎么安排。” 很快。 当车开到门口之后，似乎是听到陌生的车声，远处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犬吠声。 远处的场区里，一阵阵炊烟从生活区的民房烟囱里歪歪扭扭地升起来，很显然这个时候职工都已经下班了，有家属的一家人开始准备晚饭，没家属的就直接去食堂凑合了。 远处传达室的玻璃，透着一层薄霜，苏文宸走进到门口，似乎还能听到老式的铁炉烧水发出来的“吱吱”声。 透过玻璃，苏文宸还能看见熟悉的老大爷，不过此时对方正对着桌子上的晚饭使劲呢。 一个这时候常见的铝制饭盒里，装了小半盒大米饭，上面浇盖了一大勺大白菜，另一边还有一些腌萝卜干。 显然从主食上来说，沪市这边的农场职工，确实要比他们那边的强不少。 “咚！咚！”苏文宸敲了敲前方的玻璃窗。 原本吃着饭的老大爷，听到动静，抬起头眯起有些浑浊的眼睛看了看。 在端详一番之后，总觉得有些熟悉。 打开窗子。 少了窗户上的白霜遮挡，即使苏文宸这次穿着跟上次不一样，但是老人依旧认了出来。 直接拍了一下有些褪漆的桌角，震得边上的铁皮暖壶都有些晃荡作响。 “你不是那个是那个啥来着嗐！” “是来找张场长的是吧！” 虽然他叫不出苏文宸的名字，可是由于距离上次过来也就半年不到，所以传达室的老大爷还是记住了他这张脸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却有些意外听对方的称呼，前进老哥这是前进了一步啊！ 于是好奇的说道。 “你说的张场长是你们农场以前的张前进副场长，他现在升了？” 老大爷点点头。 “那可不，年后刚上任，不过现在情况可不太好.。”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原本似乎想继续说些什么，不过似乎想到什么又直接顿住了，觉得这种事还是别跟外人说了。 苏文宸见状也不意外，毕竟每个场里都是自己的事情，他对别人场里内部的事情不太感兴趣。 只要能让他的猪借完种就可以了，于是把他们单位当时给开的介绍信递过去。 “用看这个不？帮忙联系一下你们前进场长。” 老人扬了扬手。 “你跟场长都认识，用不着看这个，等着啊！我让人给你叫去。” 说着从另一边打开木门，直接朝着远处喊道。 “小王，小王！” “你去场办那边通知一下，就说是.对了你们单位叫啥来着。” 苏文宸直接说道。 “你就说蓝水畜牧场，苏文宸过来拜访，我们来之前跟你们场办沟通过的。” 老大爷转头说道。 “就说蓝水畜牧场，苏文宸来找张场长，说是跟场长前面沟通过。” 显然上次苏文宸过来的时候，张前进对他招待，老大爷是清楚的，所以虽然这一次苏文宸穿着破破烂烂的，也丝毫没有被刁难的意思。 麻利的让人去通知了。 在对方去通知张前进之后。 苏文宸也摆了摆手，回到大车的边上，拍了拍车厢。 “到地方了，下来散散味吧，别一会给人熏着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车厢里响起一些动静。 片刻，小周一副难民模样的打扮从车上跳了下来。 “场长味道很大吗？我怎么闻不出来。” 苏文宸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久居鲍肆而不闻其臭，都已经熟悉了。” “你这味道估计就连他们场里的黄狗，闻到了都得夹着尾巴退后几步给你让路。” 看到苏文宸嫌弃的样子，小周委屈的抬起脏兮兮的衣袖闻了闻。 “是吗？我闻着就一点点味道啊。” 说完抬起自己的衣袖，朝着刚刚跳下司机座位的赵卫国递了过去。 “老赵，你闻闻，味道也不大啊！” 赵卫国刚跳下来，就直接撞见那截黑得发亮的袖口。 由于他是开车的，还不用跟苏文宸一样时不时去看看猪，接触这些味道是最少的。 一股不光是猪屎味，还有一些饲料味和其他的乱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这浓郁酸爽的味道直接窜入赵卫国的口鼻。 让他喉咙里直接发出声音急促的干呕声。 “呕——！” “我艹你呕！周挺你踏马给老子滚一边去。” “你再给我.呕！” 看着在那里踉跄着扶住车轮，时不时干呕的赵卫国。 小周有些诧异的说道。 “老赵你这还是当兵的呢，怎么能这点苦都吃不了呢？这也太丢人了。” 赵卫国听到这话，真想掐死对方。 他们当兵的又不是神仙身体，都他妈正常人，闻到难闻的谁还能没有生理反应啊。 再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汽车兵。 平时送送东西，虽然也遇到过脏的味道大的也都是强忍罢了，再说也没人跟小周这货一样给他怼到鼻子上闻啊。 这没有心理准备，突然被这种味道袭击，他没反应才不正常呢。 “给我滚一边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在猪圈里打滚，都闻习惯了啊！” 说话间还走到一边直接扯下头上的棉帽子扇风，似乎想要尽快把这些味道驱散掉。 苏文宸见到到达目的地之后。 大家在路上紧绷着的弦，显然都松了下来，也没有阻止几人打闹。 因为这一路上，后面还是遇到不少危险的，特别是他们路都不熟悉，只靠地图的话，其实也让他们走了不少岔路，多浪费了不少时间。 一般经常跑长途的老师傅，如果路上跑的时间长，甚至五到七天可能就从岚市过来了。 但是他们硬生生跑了接近二十天才到达目的地。 这还是没有长江拦路，可以直接从金陵跨江大桥一路国道直接开进沪市。 不然，估计时间还得长，这么长时间大家都一直在路上绷着，就连苏文宸自己也感觉十分疲惫。 等了好一会儿。 苏文宸才看到远处张前进，脚步匆匆的走过来的身影。 透过拦车的路障，苏文宸看着眼睛泛着血丝的张前进，其两鬓的头发似乎都增添了不少发白的发丝，完全没有之前苏文宸遇到时候的精神头。 苏文宸本来想着对方前进了一步，应该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想要大干一场。 怎么现在是这个样子。 这让苏文宸觉得对方不像是高升了，反而像是被推上来顶锅的了。 随着传达室的人推开路障，伴随着路障拖地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一身藏蓝色中山装的张前进走到苏文宸面前。 用有些嘶哑的嗓子开口道。 “苏兄弟，你过来了啊！” 苏文宸看着勉强挤出些许笑意的张前进，由于走近了，苏文宸甚至能看到对方眉心的川字皱纹都更深了几分。 “前进老哥，你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你不是升了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 后面虽然苏文宸没有说出来，可是张前进自然是能听懂苏文宸想要表达的意思。 脸上升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事情发生的也比较突然，也是最近十几天发生的，我前面给你们场打电话，他们说你过了黄河就一直没联系上了。”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我先给你们安顿下来吧！” “咱们边走边说。” 说完率先朝着前方引路。 不过苏文宸看着这个向来腰板笔直，整天露出一副斗志激昂精神状态的张前进，此刻从他的视角看过去。 对方的左肩竟有些不自然的塌着，仿佛被什么无形中的东西压弯了一般。 苏文宸清楚对方现在的压力怕是真的很大，不然不至于这个样子。 深吸了一口气，苏文宸朝着自己场里停车的地方挥了挥手。 示意他们跟上来。 自己径直朝着张前进追了上去。 他现在心里也是有点忐忑，听对方前面说话的语气可不太好啊。 可别是对方种猪场出了问题，这要是他们猪死了，苏文宸可就真有点欲哭无泪了。 第205章 陷入困境的张前进 在往场里生活区走的路上。 苏文宸追上去，递了一根烟过去。 “前进老哥，是遇到难处了吗？不介意的话，可以说一说，兄弟看看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 苏文宸对于张前进，感官还是不错的。 就算没有种猪借种这件事，他其实也愿意帮对方出出主意。 听到苏文宸的话，张前进心里一暖。 不过还是有些叹气的说道。 “苏兄弟，这一次恐怕这一次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不能这么背吧！ 担心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吧！ 张前进随后直接打破了苏文宸的幻想。 “就在十天前，我们牛棚和猪场都出点问题，牛棚的牛和猪场的猪现在都开始不吃东西了。” “我们场正在紧急排查具体原因呢，就连那几只引进的种猪也是如此。” “目前为止，我们治疗了好几次了，可都是没有太好的进展。”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就好，最起码还有挽救的可能性，真要是猪已经死了，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挖坑埋了的病猪救活。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一件洗的有点褪色的工服的年轻，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场长！吃了！” 看着跑过来的年轻人，张前进皱了皱眉。 “我还没吃饭呢，等我安排好苏兄弟，再一起过去吃！” 年轻人摆了摆手，喘着粗气说道。 “场长，不是你吃，是猪吃，猪刚才吃了。” 听到这话，张前进脸色先是一变，顿时急促的走过去，急问道。 “谁治疗的？市里有兽医过来了？” 年轻人摇了摇头。 “不是，就是一开始得病的几头今天自己就开始吃了。” “后面染病的，还是只喝水不吃饭。” 张前进听到这话，先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后面却又露出一抹失望。 “牛棚那边呢？也开始吃东西了吗？” “没有，听说那边更严重了，好像开始尿血了，场里的兽医说可能是寄生虫感染病，具体是什么寄生虫，可能得去市兽医站组织切片检测病原体和细菌才能确定。” 听到这话，张前进一脸怒容。 “我切他妈个头，一天天就知道切，什么事都指望市里的兽医站，场里养他们干什么？” 不过张前进还是转头过跟苏文宸说道。 “苏兄弟，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我让别人现在安排你吧！” “后面我再抽空专门招待你。” 苏文宸摆了摆手。 “没事，前进老哥肯定是你们场里的事情比较重要！” 说着指了指跟在后面的大车。 “老哥让人先安顿他们就行了，听说猪场的猪好了，我跟你去看看，毕竟我们这次可就是奔着它来的。” 显然苏文宸对于生病的白猪，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 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潜在病症。 上一次过来，他也喂过那几头白猪了，所以他得去看一眼才比较安心。 这边张前进见到苏文宸这么说，想到对方的目的，也点点头。 “也行，不过就算好了，你们也得稍微等几天了，最起码得恢复好之后，才能帮你们借种。” 苏文宸倒也不差这么几天。 而且风餐露宿的这么多天，他也可以借着这几天歇一歇。 “放心，前进老哥，肯定得等种猪身体棒棒的，我们才开始配种，不然这也容易影响仔猪啊。” 张前进随后就安排别人带着苏文宸场里几个人，去专门的招待所。 至于车上的猪，苏文宸先不打算让它们下来。 因为就算安置也只能安排在对方的养猪场。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苏文宸肯定是不敢让他们的猪住进去的，万一也感染上怎么办。 反正这猪都住了这么多天，说不定都已经熟悉了。 换地方反而不如不换呢。 随后跟着张前进，一路来到上次过来的养猪场。 路上，其实苏文宸是有点不解的，按理说猪场和牛棚都是他们农场比较重要的生产资料了。 现在从发现到治疗都过去十天了，一直找不到病因那么就应该去找市里的兽医站请求支援才对。 毕竟沪市的兽医站，应该是现在国内一流的兽医站了。 而且就在边上，没道理看着这种病情发生，而不找去啊。 特别是前进老哥还是刚上来的，这种情况下，如果一上来场里就有这么大损失，那么是会影响威信的。 毕竟现在虽然说不能讲迷信，但是人的心里还是多少会沾染一些玄学的。 以前好好的，结果刚换你上来，就发生这种事情，还是重要的猪场和牛场。 一个影响的是肉食，一个影响的是春耕。 就算是场里的职工，也是难免会私下里嘀咕的。 想到这些，苏文宸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前进老哥，你们这边距离市里也没多远，你为啥一开始不去找市兽医站支援啊！” 张前进听到这话，眼里露出一抹叹息。 对跟在两人后面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你先去猪舍那边吧！对了其他几个副场长你通知了吗？” 年轻人点点头。 “场长，当时主任当时安排了别人去通知！” 张前进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随后等对方走远，看着路上就他跟苏文宸两人，才直接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第二天就打电话去找市兽医站寻求支援了，不过他们兽医站的消息是对这方面有研究的老师傅人不在。” “后面我又找了几次别的人，都是人不在，后来我找人打听才知道，他们人一直都在兽医站里面。” 苏文宸皱了皱眉。 “故意的？你们跟市兽医站不和吗？” 张前进摇了摇头。 “不是合不合的事情，直接是冲着我来的，年前我师傅喝了一顿大酒，直接喝的脑出血，去检查说是形成血肿，压迫什么神经。” “现在直接下不了床了，平时走路都得靠轮椅推着。” “所以只能提前把我推上来了，他退下去的太急，所以自然有些人就看到希望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有点听懂了 不过他没想到，上次过来看到那个小老头还中气十足，没想到短短半年就出了这么大变故。 果然是不能喝大酒啊！平时看起来没啥问题。 但是一旦出意外，那基本就是影响健康的大事，特别是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那身体素质再怎么强也不能跟年轻时候相比。 于是苏文宸直接说道。 “这么说你们场这个病，可能有人故意搞得？” 张前进却摇了摇头。 “有这种可能性，但可能性其实很小。” “我们场当时一共四个副场长，只有我跟董副场有资格上来，他管着围垦的农田那边的事情，我管着养殖这边的事情。” “托老弟你的福，年底我们养殖部这边的养鸡场着实风光了一把！” “我能直接上位，跟这个也有点关系，市里也是看到养殖这边鸡场出了成绩，再加上我师傅的举荐，才直接安排我接任的。” “所以如果是他们动手脚，应该会选在鸡场那边，因为这样对我影响才是最大的。” “而且应该在我师傅出事后立马安排，这样的话我大概率就上不来了。” “不过这种事情，真干了其实影响很恶劣的，只要稍微有一点风声传出去，市里就会第一时间剔除这种人的，所以故意安排的可能性不高。” 苏文宸听到张前进的说法，摸了摸下巴。 “这么说猪和牛都是意外染病？不过为啥有人暗中按住市兽医站呢？” 张前进苦笑道。 “不是暗中，场里已经有人明说让老董出面，去市兽医站打点一下了。” “这也是我说可能意外成分更大的原因，真是他们自己安排的，他们是不敢这么高调的。” “不然被查出来，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所以老董更多的应该是借着这个事情，顺水推舟的要是扫我的面子。” 苏文宸这一刻也听明白了，显然这位董副场长应该是想借这个机会，趁机打压一下张前进这位新场长的威望。 甚至苏文宸也觉得，这种事情对方都不会让这些病猪和病牛真出事。 因为真出了事，张前进要担责，那么对方责任也跑不了，毕竟内部争斗是一回事，可是因为争斗而影响了场里的生产，那么上面估计谁也不会给好脸色的。 所以大概率对方可能在最后关头，就会直接把人喊过来。 到时候就可以跟场里的职工说。 大家看，场长办不成的事，我能办，场长找不到的人，我能找。 场长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能够解决。 那么这种事情只要几次，就算张前进占着场长的名头，那么逐渐也就会失去威信。 权利也会被分走一大部分。 最后下场估计就跟石泉鸡场当初的宋平文一样，就一个空名头。 说啥话不管用，就是个人型橡皮图章。 毕竟权力二字，说白了就是你能指挥动多少人，和能够调动多少资源。 其中前者是核心，因为再多物资也是要人来运输的。 这也是宋平文跟张前进不能比的地方，张前进在这边肯定是有一大批自己人的。 不然就不是他上来了，而是那个什么姓董的上来了。 所以苏文宸也有点好奇的说道。 “前进老哥，你这边就没有想别的办法？” 张前进叹了口气。 “想了不少办法，杭市兽医站的人我问了不少人。” “不过都还没有找到办法，我现在也有点扛不住准备让老董让市兽医站的人来看看。” 显然这种事情，对张前进来说如果一直治不好，他也有点扛不住压力了。 也幸好这次不是急病，只是不吃东西，他们用水伴着一些饲料也能够维持住病畜的体征。 所以他还有点时间想办法。 第206章 这小地方来的一天天就会异想天开！ 两个人说话间沿着水泥路，苏文宸再次来到上次熟悉的养猪场。 还是熟悉的猪粪味，不过这一次其中却裹着浓重的消毒水的气息。 场院里的大门直接敞开着，七八个穿着中山装的身影正在低声交谈，不过在看到张前进之后，立刻规矩的站好。 等到张前进一过来，刚跨进门槛，立刻便有人殷勤的递烟。 张前进摆了摆手，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陡然急促起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快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苏文宸回过头。 看到一个中年人正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梳着一个油光水滑，并且目前一般只有领导干部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才留的背头。 苏文宸从对方稍微有点张扬的发型，还有刚刚对方似乎是压着时间点，故意在张前进和苏文宸后面过来，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董副场长了。 不然哪有那么巧，他们前脚刚来，这人后脚就到了。 估计前面在门口，不知道哪里猫着呢，当然这也是只是他的猜测。 走进来之后，对方把公文包往肋下一夹，就像没看见张前进一样。 直接略过人群中的张前进，直接开始安排起来。 “怎么样了？我听说猪自己好了？我今天刚刚跟市兽医站的站长吃了饭，明天他们就派人过来支援我们了。” “今天晚上务必照顾好场里的猪。” 听到董副场的话，其他人面面相觑，这场长还没问，这让他们怎么说？ 特别是一个技术员慌忙的抬起头，先是看了看场长张前进，又看了看董副场。 眼前这种场景，他们这些技术员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为场长还在这里呢，这答应立马得罪场长，可不应又会得罪董副场。 最后只能沉默着看着地面，沾着泥浆的胶鞋，也在不安地蹭了蹭水泥地缝。 张前进回过头，透过院里昏暗的灯光，冷声道。 “董副场长来的可够及时的，一上来还没了解情况就开始安排工作了。” 听到张前进的话，董副场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手掌顿时拍在额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脸上露出虚假的笑容。 “哟！这不是场长吗？你瞧我这个眼神，你往人群里一站，我愣是没看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表情上哪里能看出一点不好意思。 显然是在故意讥讽张前进，站在人堆里谁也看不出来他是领导。 张前进并不想跟对方逞口舌之力，因为说再多，最后也得落到解决问题上。 于是直接对场里的技术员说道。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我听说有一部分猪好了？” 见到张前进询问，立刻有人说道。 “是的场长，最开始的染病的猪，今天晚上开始已经逐渐开始进食了，我们兽医科猜测会不会是根本不是染病，就是单纯季节转换导致的猪厌食。” 听到兽医技术员这么说，张前进还没有说话，董副场却先反驳起来了。 “如果没生病，那牛那边怎么回事？都开始尿血了，你跟我说单纯的季节转换不适应形成的？” 接着转头对张前进说道。 “场长，我来之前已经打电话给市兽医站了，他们站里的人，已经带着设备往这边赶了。” “应该很快就过来了，咱们还是让市兽医站的人看看再说吧！” 其实董副场长是不希望现在就治好的。 因为这治好了，后面还怎么借题发挥，还怎么打压张前进的威信。 怎么让张前进跟他妥协。 从刚才他问话别人有些迟疑，张前进一问，下面立马就回答他就能够看出来，在下面职工现在的心里，场长还是有威信的。 不过他没想到，兽医科的这些人究竟办没办事？怎么今天有猪好了，这也让他有点着急了。 因为他怕再不让人过来，过几天生病的都统统自愈了。 这他娘自己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毕竟兽医站的人情也不可能一直用，他们场兽医科的人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装糊涂。 现在过来，虽然不是最危机的时候，可是多少算是他让人过来治好的。 这边张前进看了董副场一眼，也没有拒绝，因为牛那边毕竟还没好呢！。 苏文宸这边也从刚才收集到的信息里分析了一下。 他有点奇怪。 这种群体疾病，还能群体自愈的？ 如果是一只两只抵抗力强的，那么确实有可能。 可是从那个技术员前面的话里，给出的信息却是第一批厌食的，全部都好了。 从今晚开始都开始进食了。 这让苏文宸怎么想，都觉得这更像是进入潜伏期或者是隐蔽期。 不过这种话，在没有证据之前，他肯定也不会多说。 至于直接对张前进说道。 “前进场长，不知道方不方便我去看看，那几只白猪？” 苏文宸这边并没有去看别的病猪，毕竟那些猪对他不重要，他最终目的还是过来的借种的。 所以他只要确认那几只白猪的状态就可以了。 张前进知道苏文宸担心什么，毕竟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过来借种，担心那几只种猪自然正常的。 “行，我带你过去看看，不过你要做好失望的心里准备，其实你们就算借种回去，大概率也是白费功夫。” “我们这半年下来，其实安排了好几批母猪跟那几只白猪杂交，甚至我们周围农场的都安排猪过来过。” “但是生下来小猪，首先白色的就不多，第二个就算是白色的也都不容易长大，有些长大了可是在习性上也都更倾向于黑猪这边。 “生长速度自然也跟黑猪一样，慢得很！所以老弟你还是别抱太高的希望了。” 其实现在他们场里的人，对待这几只白猪，其实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上心了。 甚至他自己对这种白猪，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看重了。 不是说不想要这种半年就可以出栏的白猪，而是尝试过后，发现真就跟碰运气一样。 几胎培育下来，一点希望看不到，自然心里的失望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如果母猪跟本地种猪正常交配，一胎是能够产十头以上小猪仔的，所以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自然动力也没有一开始这么足了。 再加上他们是农场不是种猪试验场，每月都是要供应市里一定数量的生猪额度的，过了一开始的火热期，现在也没那么多功夫往这上面使劲了。 另一边的董副场长也是认识苏文宸的，因为对方上次来的时候，他见过几面，不过当时他没放在心上，只以为张前进被忽悠的昏头了。 非要听一个小地方来的，花大价钱改造什么养鸡场。 结果就是这个改造的养鸡场，居然让张前进直接上位，所以他对于苏文宸是没有一点好感的。 对于张前进弄回来的白猪也是没有好感的，因为这要是培育成功了，那张前进可就出了大名了。 那个时候他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了。 于是直接讥讽道。 “要我说，小地方来的一天天就会异想天开，我们农场都没有培育成功，就你们那种乡下破地方就更不行了。” “整天不想着好好搞生产，净整这些没有谱的东西，浪费场里的人力物力。” 董副场这话虽然是对着苏文宸说的，可是张前进听得明白，对方这就是暗地里指责他。 当时引进这几只白猪虽然是他的人情，可是场里也是花了不少物力的。 于是直接冷着脸道。 “董副场长，你还是管好你自己那摊子事情吧！” “现在正值春耕时节，你负责好春耕这件事就行了，别的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如果真想操心，就等我退休了之后再说。” 听到这话，董副场脸色顿时黑了不少。 毕竟他岁数可比张前进还要大呢，等张前进退休，他估计早就退休了。 这不是暗示他一辈子当不上场长吗？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人家才是名义上的一把手。 说话间。 张前进带着苏文宸走到另一边猪圈。 苏文宸看着眼前的猪圈，明显不是前面的那个豪华的单间了。 虽然还是单间，可是从待遇上来看，应该是降低了不少。 此时这几只白猪看起来病蔫蔫的。 由于上次苏文宸已经喂过这几只白猪，所以他可以直接看到对方的状态。 【三代杂交育种猪lv0】 当前状态：已感染钩端螺旋体病（已进入中期潜伏阶段） 培育方向一：育种猪lv1，种猪疾病抵抗能力提升20%，种猪哺乳能力提升20%，猪仔繁殖能力提高20%，哺乳期进食量提升20%。 【育种猪培育饲料配方：略】 培育方向二：育肥猪lv1，培育成功后，种猪疾病抵抗能力提升20%，生长速度提升20%，进食量增加20%。 【育肥猪培育饲料配方：略】 介绍：该猪目前已感染钩端螺旋体病，请尽快注射青霉素类药物抑制钩端螺旋体细胞壁的合成，辅以黄连解毒汤，茵陈蒿汤等方剂，可以有效缓解该家畜的症状，增强猪体自身抵抗力。 苏文宸看到猪的状态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中期潜伏阶段就好。 第207章 这兽医科到底是能力不行，还是故意装作能力不行？ 在发现前进农场这边猪场的具体病因之后，苏文宸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反而沉默了片刻。 他在思索这事该怎么处理，如何才能让他自己利益最大化。 直接说出来，众目睽睽之下装个逼固然爽，可无形中却直接得罪了前进农场整个兽医科的人。 甚至养猪场的人可能也得罪了，毕竟兽医和猪场的饲养员基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 特别是苏文宸只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他表现的越厉害，这越发凸显前进农场的兽医科的水平不行。 对苏文宸来说，装逼他喜欢，可是纯纯的得罪人的装逼，他不会去做，因为没有一点收益。 因为最多只能获得一点点自我满足。 对苏文宸来说，真正的装逼是做出，真正有利于全国人民群众的大事。 是在京市大会堂上，接受领导人的颁奖。 是用自己的能力做出真正对国家对人民有好处的事情，从而受到别人的震惊关注和敬仰。 这收获的精神满足，可不是现在这种能比的。 当然这期间他肯定也会逐渐收获的足够的物质财富，毕竟地位的提升自然而然很多东西就有了。 他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始终牢记伟人的一句话，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只要不是核心矛盾。 苏文宸从来都是想办法尽量把敌人变成自己人。 甚至直接让敌人能为我所用。 就像是张振华，就算对方一上来就反对的架势，苏文宸也从来都没把对方当成敌人来针对。 如果当时苏文宸小心眼一点，觉得张振华当众反驳是扫了自己面子。 自己必须得找回来，后面就死命的针对对方，给对方下绊子。 那么后续在黄泛区，他估计压根都不知道有紫花苜蓿这种东西，因为不是行业相关的人谁会闲的没事去关注什么耐盐牧草。 更别说后续让对方直接帮忙了。 所以这边在看到几头猪暂时没事之后，苏文宸沉默片刻就说道。 “前进场长，既然看到猪没什么事情，我就放心了。” “说实话我这一路上，还真有点累了。” 这事苏文宸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准备私下跟张前进谈谈，因为这事毕竟是他们场里的事情。。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张前进眼里先是露出了一丝失望，他是有点希望苏文宸能看出什么病来的。 特别是听到董副场已经让市兽医站的人过来了。 苏文宸虽然不是他们场兽医科的人，可是总的来说也是他的朋友，不会让老董那边得意。 但是失望归失望，张前进还是说道。 “苏老弟，你这一路也确实辛苦，走我送出去。” 两人走出养猪场后，苏文宸看了看周围直接说道。 “前进场长，我觉得你们猪场的猪身上这个情况，有点类似于钩端螺旋体病的症状。” “特别是厌食等症状都非常符合，现在虽然恢复进食，可是已经处于潜伏期了，如果不管的话，这种病大概一两周就容易爆发出来！” 后面苏文宸没说，不过他相信张前进应该能听懂，而且从对方一开始跟他打交道开始，他就觉得张前进从来不是一个笨人。 对方能从底层一点点爬上来，从家里起名的张牙子到现在的张前进。 这绝对不是一个笨人能达到的成就。 而现在对方刚刚上位，正是要竖立威信的时候，苏文宸其实这也算送给对方一个礼物了。 这边张前进听到苏文宸的话，先是露出一抹愕然。 “苏兄弟，你刚才怎么没说？” 苏文宸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不过看着苏文宸的笑容，张前进瞬间就明白了。 “兄弟，我记下了，你先回去，我等忙完再去好好招待你。” 显然一瞬间，他就明白苏文宸为啥当时不说了。 毕竟苏文宸解决问题，和他出面解决问题，带来的收益是不一样的。 说到底人家也不是场里的人。 而他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他自己出面解决。 还是安排给自己要提拔的人解决，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这批人提拔起来，甚至董副场他们都没有话说。 因为他这个场长，虽然不能无缘无故的提拔自己人，可是有拿的出手的功劳就不一样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前进场长你还是快点忙你的去吧！” “对了，这种病你去《家畜传染病学》这本书上应该就能找到病症，我记得这本书还是你们沪市印刷出版的呢。” “对你来说应该很好找，按照上面给的方法，给病猪注射青霉素，再辅以黄连解毒汤，茵陈蒿汤这类解毒和增加抗体的方剂，基本很快就能恢复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张前进顿时眼睛一缩。 这本书就是他们沪市出版？ 于是神情有些严肃的看着苏文宸。 “兄弟，我这边有点着急，你稍等我几天，后面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随后有点心不在焉往猪场里走去。 显然这时候，张前进心里已经没心思再客套了，因为他发现事情跟他之前想的有点不一样了。 苏文宸看着张前进急匆匆的背影。 想着他刚才的提醒，其实他一开始也是没想到，是提醒张前进时他才想起，当时在场里看到的这本《家畜传染病学》就是沪市印刷的。 这么来看，这兽医科到底是能力不行，还是故意装作能力不行。 此时在苏文宸的眼里，这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的。 他相信在张前进眼里，现在估计也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特别是在张前进刚上任这个节骨眼上。 可能病真不是故意散播的，但是让人故意装糊涂可就说不准了。 因为大范围给家畜动手脚，其实是容易被抓到把柄的，但是让人装糊涂就要容易操作的多了。 而且还比较难被发现，就算发现了这东西也没法拿到明面上说的。 毕竟人家完全可以就说自己不会，就说自己能力不行，你还能打开别人脑子，看看究竟会不会啊。 你最多就不重用了。 甚至在被人没搞出大错之前，开除都不行，最多就是平时多给点小鞋穿一穿。 路上苏文宸也庆幸，他是自己一点点发展的畜牧场。 而不是像张前进一样，直接去一家成熟的国营农场。 不然的话，就算做到了一把手，其也会受到各方面的掣肘，没办法施展手脚。 因为这种建立许久的企业，内部都已经有了运行成熟的利益团体，而且错综复杂，很难清楚的知道究竟是人还是鬼。 其实他们蓝水场，后面第二代领导上来，估计也未必能比张前进好到哪里去。 不管是韩阳，还是张振华，甚至苗远和后来的这些科长，谁心里还没点小九九呢。 现在之所以对苏文宸服服帖帖。 完全是因为不管是从个人威望，还是场里的技术或者是人脉背景，全部都被苏文宸全方位碾压。 论威望苏文宸是一手创办，论技术他更是场里的顶梁柱，人脉背景就不用说了。 市里两个大佬都支持他。 所以才形成蓝水场里一团和气。 而下一个上来的，必然不可能跟他一样，威望，技术，背景全部都齐全。 那么自然就会面临跟张前进一样的情况，不可避免的要面临下面一次次的试探和挑战。 如果顶住了，那么你就是说一不二的一把手。 顶不住，那么就代表你也无法掌握这份权力，被一点点蚕食分权就是必然的事情。 回到招待所之后。 苏文宸狠狠的洗漱了一番，感觉似乎从身上搓下了两斤的泥来。 前进农场后面的事情。 苏文宸就不准备多管了，因为张前进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没办法掌握局势。 那么后续被压制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且这毕竟是别人场的事情，他一直打听也显得有点过于操心。 另外苏文宸觉得，恩情太大了也不好。 万一别人觉得还不完，那索性直接就不想还了，反而就不划算了。 所以他觉得这样就挺合适，在最关键的地方提醒一下，剩下的就让对方自己决定就好了。 甚至苏文宸已经在寻思，该怎么从前进农场把他的恩情收回来了。 毕竟帮人不能白帮。 苏文宸休息了几天之后。 终于再次见到了失踪了几天的张前进，这一次对方虽然没有彻底恢复到之前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可是说话还是中气十足了起来。 这几天对方动作还是挺大的，苏文宸就算没有特意去打听，可是去食堂吃饭，还是不经意间能听到场里的职工在私下里讨论。 因为整个兽医科几乎被清空，并且还不是调岗，而是直接开除，还有很多送去劳改的那种，罪名是私下倒卖场里的东西。 这种事情职工们不可能不讨论，毕竟吃瓜也不是只有乡下的社员们喜欢吃，城市里的职工们一样喜欢吃瓜。 显然张前进直接下了狠手。 至于罪名，基本不可能是张前进瞎掰的，因为真想查，其实很多东西都是藏不住的。 除非你真就清白如水，不过这样的人显然不多，而且往往清白如水的人，基本都是闷头干事的这类人往往上不来。 “苏老弟，这次多谢你了，你这样都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半开玩笑的说道。 “老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你自己看出来的，谢我干什么。” “再说真要谢我，就直接给我们场引进一头白猪就行了。” 显然前几天他想了很久，觉得借种回去，不如直接搞一头种猪回去。 毕竟借种就一次，而且就只有四头猪。 万一出了意外，容错率也太低了。 可是搞一头白猪的种猪回去，就不一样了，只要猪还活着，那就可以一直配。 甚至可以反复轮回次级杂交，直到选出最优种。 听到这话，张前进瞬间愕然。 因为他真没想到苏文宸真能自己开口要，这种猪可跟借种不一样。 谁家好人要人情这么着急啊！不应该客气一下嘛！ 不过沉默了半响，张前进又觉得用这个还人情，似乎也不是不行。 毕竟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忙，别的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谢对方的。 再说这几头白猪现在在他心里不是半年前刚来的时候了，现在还真未必有苏兄弟在他心里地位高了。 于是笑着看着苏文宸说道。 “哈哈，苏兄弟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事咱们后面慢慢说。 “今天我自讨腰包，让小食堂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咱们好好喝一顿，只要你把我喝倒了，咱们什么都好说。” 苏文宸也没想到，对方上一任场长刚喝一顿大酒，瘫在床上了，对方这是一点不吸取教训啊。 “老哥？你师傅刚发生那事，你还敢喝啊！” “没事，我师傅那是老病根了，而且我平时都不喝酒，偶尔喝一顿没事，今天高兴嘛！” 显然今天张前进似乎真的比较高兴，非要拉着苏文宸去喝一顿。 第208章 自己这不算趁人之危吧！ 小食堂里。 跟着苏文宸一起过来的几人。 看着圆桌上白瓷盘上，红色的油爆虾的须角擦过凉拌海蜇头的盘沿，琥珀色的鲥鱼淋着黄酒清汁，油汪汪的冰糖肘子更是让人忍不住喉结滚动。 跟在后面的小周看着洁白的瓷盘，还有上面一道道菜都是平时完全没见过的做法。 忍不住小声对赵卫国说道。 “娘嘞，这前进农场也太下本钱了，吃个饭还用白色盘子。” “还有老赵，你看那个大肘子，看起来一颤一颤的，这要是抱起一个直接啃那可美死了。” 赵卫国虽然没说话，可也忍不住喉结滚动，并且目光也是一直注视在这个大肘子上。 显然这个年代。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肘子的吸引力那是远远大于什么珍贵海鲜的。 就连苏文宸看到这一幕，也被惊住了。 因为这也是他在这个时代，吃过最奢侈的一顿饭了。 甚至就连后世，他也没吃到过作为长江三鲜之一的野生鲥鱼啊。 就算张前进现在是沪市的前进农场的场长，这时候整这么一桌，绝对是不容易的，肯定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前进老哥，你这也太破费了，招待我们哪用这么高的规格啊！” 张前进解开中山装最上段的纽扣，给自己松快一下，笑着伸手引了一下。 “什么高规格，老弟你放心这些都是我自掏腰包，你们先随便坐今天就咱们几个，这是我们场里畜牧部新上任的主任老廖，就咱们几个自己人，大家都随便点。” 苏文宸跟对方点点头，显然这时候张前进能带着新上任的畜牧部主任过来，应该也是当成心腹的。 在几人坐下之后。 张前进直接拿起一瓶里面是淡黄色酒液的白酒“咕咚咕咚”直接给两个印着先进生产单位的搪瓷缸直接倒满了。 “来兄弟，招待的有点迟，所以兄弟你别见怪，这是我们本地产的崇名老白酒！” “我先干为敬。” 苏文宸看着这一大茶缸的白酒，整个人都傻了。 我尼玛，这一茶缸下去还能活着吗？ 别直接干倒了，他还想着看看能不能搞头白猪回去呢！ 虽然说几率可能不高，但是事在人为嘛！ 万一给张前进灌醉了，对方答应了呢！ 于是苏文宸挠了挠头。 “老哥，直接干杯就算了吧！我酒量还是比较一般的。” “哈哈，没事老弟，你随意！” 说着直接拿起大茶缸，伴随着喉结剧烈滚动，一会儿茶缸就灌了下去。 我滴妈啊！ 苏文宸见到张前进这么喝，一下子有点头皮发麻了。 这种老式的搪瓷大茶缸可是能装接近一斤啊。 这是当啤酒喝了吗？ 不过人家都喝了，他也不好一点不沾，不过像对方这么喝，他是肯定不干的。 那是玩命啊。 不过苏文宸刚抿了一小口，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这酒怎么甜润可口，酒味并不重，感觉更加偏向加了点酒精的饮料一样。 苏文宸觉得还怪好喝的！ 完全不是他想的那种蒸馏白酒，难怪他没闻到那种浓重的白酒味道呢。 看着苏文宸在那里品味的样子，张前进顿时笑道。 “老弟，这酒没啥度数，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那种烈白酒，哪能用那个招待你。” “这酒我们本地用糯米酿的，基本没啥度数，而且据说已经有七百多年历史了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猛灌了一口，发现好像还真就和喝饮料差不多。 而且听张前进的话，这玩意是从古代传下来的酿造方法。 合着以前喝的都是这种啊。 那就难怪武松连喝十八碗还能去打虎了，李白更是要“会须一饮三百杯”。 这边张前进招待苏文宸。 那边畜牧部的那位廖主任则招待赵卫国三人。 不过那边，似乎是对这个酒不感兴趣都是只对桌子上的菜使劲。 只有赵卫国跟对方聊的挺欢的，而且苏文宸听两人聊得很多都是部队里的趣事。 看来应该是有过相同经历的。 等到了后半场之后，张前进说话明显声音重了不少。 脖子此时也有点通红了，毕竟这玩意虽然度数低又不是没有度数。 “兄弟，老哥这心里.” 说着拿起茶缸直接说道。 “都在这里了，喝！” 苏文宸赶紧拨了拨对方的手。 “前进老哥，差不多得了，我看你也喝差不多了。” 张前进扒拉了苏文宸一下。 “没事，我还早着呢，我跟你说这点算什么，我以前可是能连喝十八碗地瓜烧呢。” 苏文宸听得满头黑线。 “你喝这么多，也要上山打虎啊！” “行了，老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兄弟，我真心谢谢你，你不知道我一直关注老董，差点被别人偷家了。” “唉，都是当初一起干出来的老兄弟了，你说他怎么能.” 话没有说完却立刻又端起茶缸，朝着苏文宸说道。 “兄弟，来，喝！” 苏文宸听到这话，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因为在看到新上任的畜牧部的主任，他多少就猜到了一些，毕竟你张前进也是从畜牧部主任的位子上一路干上去的。 显然上一任的畜牧部主任应该也是多少有点想法了，不然光下面的兽医科可能也没胆子。 这边张前进灌了一口之后，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老弟，你放心，哥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现在猪都已经治好了，明天就能安排交配了。” “你还有其他事吗？直接说我能办到一定不推辞。” 苏文宸听到话，试探性的问道。 “老哥，不知道我们场能不能从你们场里引进一头白猪？” 前面苏文宸曾经开玩笑似的提过这个茬，不过那个时候被张前进岔到别的地方去了。 张前进听到这话，胸脯直接拍的震天响。 “我当是什么呢，都是小事，兄弟你直接去猪场那边挑就行。” “看好直接拉走就行！” 这话一出，苏文宸顿时有些愕然，怎么这么痛快了？ 难道真喝醉了？ 那自己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应该不算吧！又不是他故意灌醉的，是对方自己一个劲的猛喝才这样的。 甚至还没等苏文宸说什么。 张前进直接拍了拍桌子。 “老廖！老廖！” 桌子另一边，跟赵卫国说话的廖主任听到张前进的喊声，直接看向这边。 “场长，你喊我？” “老廖，回头你带我苏兄弟，去挑选一头白猪，直接就按照我们当初引进的价格走就行。” “一定要挑选好的，健康的。” “啊？” 廖主任听到这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有些急道。 “场长，这是不是后面再说！” 他才刚上任，对于这种白猪还是有点期待的，所以他是不太想给苏文宸那边一头的。 因为多一头种猪就能多交配几次，出现适应力较强的本地猪仔的几率也更多一些。 而且他觉得这是张前进喝醉了，才会答应下来的。 自然想要等到后面再说了。 张前进听到这话，把脸一板。 “怎么？你也要跟他们一样？我说话不好使了？” 这话一出，廖主任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场长，我马上就去安排。” 显然对刚上来的他来说，这时候场长的信任比其他的都重要。 再说只是给一头种猪而已，又不是全给别人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反而有点尴尬，因为他心里总觉得自己好像这事有点不太光明磊落。 不过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这时候拒绝了，等第二天张前进酒醒了，那么万一对方完全不提这个茬了，他到时候也没有地方说理去。 所以想了半天，苏文宸觉得还是落袋为安比较好。 养猪场。 一进入猪舍，一股霉味混合着这几天频繁撒着的石灰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此时猪圈经过几天的清理，已经全部换上了新的干草堆。 几只大白猪躺在干草堆上，十分舒服的晒着太阳。 在太阳的照射下，粉嫩的小尾巴还一摆一摆的显得十分悠闲，丝毫不见之前的抑郁的样子。 苏文宸一行人走进猪舍的栏杆边上。 有点喝多了的张前进，直接靠在猪圈的栏杆上说道。 “兄弟，你直接挑，现在三只我保证都是健康的。” 苏文宸看着猪圈里的几大白猪的属性面板，指尖下意识的在栏杆上敲出“笃笃”的节奏。 由于这几只猪从面板上来看基本都差不多。 所以他只能尽量选一个外表看起来比较健壮的了。 直接指了指，最靠里面的哪一只。 “廖主任，就最后面哪一只吧！” 听到苏文宸这话，廖主任看了一眼张前进。 “看我干什么？安排人啊！” 听着张前进的话，廖主任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让人进去把那头猪赶出来登车。 不过心里却暗道，等明天场长醒来肯定后悔。 刚大白猪沿着搭好的踏板，被赶进车厢之后，车厢里原本比较安静的黑猪，顿时齐声哼哼唧唧起来。 当新成员在被推进来之后，几头大黑猪立刻开始用它们湿润的鼻头，疯狂的在白猪身边嗅着什么。 不过还没等有什么动作，就被一头最大的黑猪挤开了，一个猪单独在霸占了最大的一角。 这头黑猪就是从青石沟生产队采购的那头黑猪，经过培育饲料这么长时间的培育，已经成长为其中最壮硕的一头黑猪了。 甚至长期负责检查猪有没有病的范德福，后面都有点不敢置信，要不是猪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长的肉，他都会以为被人掉包了呢。 因为正常的猪二百多斤之后，长得就很慢了。 特别是到达三百斤之后，长肉的速度会非常慢，甚至有的还会逐渐的掉膘。 可是这头黑猪却一番常态，从上车开始，就猛吃猛长。 一路送接近三百斤一路涨到三百五十斤。 可以说一天三四斤的涨，给范德福看的都怀疑人生了，他都怀疑这是不是猪八戒变得了。 不然怎么一天吃的顶另外两头猪吃的，不过虽然吃的多，但是长得也多。 苏文宸倒是知道原因。 是因为这只黑猪第一次培育完成之后，直接激活了那个遗传词条『生存』。 虽然这个词条明面上这个作用是快速适应各类极端环境，延长疾病的救治时间。 但是其适应极端的方法，是提前在体内储存大量的脂肪，等遇到极端环境就可以缓慢消耗体内储存的脂肪用以对抗极端环境，让自己逐渐的适应该环境。 不过这个词条对苏文宸来说，确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因为他们又不需要猪去啥极端环境，这猪体内储存的多余脂肪在这个年代，那都是上好的猪板油啊。 所以这头猪，在苏文宸眼里如果这个词条能稳定的遗传下去，那么就算不跟白猪配种都是一件大好事。 因为这玩意相当于让后面的猪都变相的增重了不少。 第209章 这样以后打交道，我不就更理直气壮占便宜了吗？ 在把白猪赶进车厢之后。 “咔嚓！”后面车厢的隔板重新被关上。 苏文宸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周围发了一圈，最后才走到张前进前面。 “前进老哥，我们这边就要回去了。” 张前进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的烟。 “兄弟，怎么这就走啊！这饭还没吃完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留了，还是快点把猪送回去比较重要，后面等有空，再来沪市这边找老哥你叙旧。” 说着把自己大衣抱上车里的副驾上。 苏文宸拉着把手自己也翻了上去，朝着后面摆了摆手。 “前进老哥，再见了！” 等车子开出前进农场，赵卫国才对苏文宸说道。 “场长，咱们就这么走了，明天张场长醒酒了，会不会直接派车过来把咱们追回去啊！” 苏文宸笑了笑。 “那不至于，好歹是场长，真过来追咱们，他还要不要脸了。” “到时候他还有脸见我吗？” 听到这话，赵卫国也有点佩服的说道。 “场长，你还真厉害，硬是给张场长灌成那样！” “而且我可听他们场里的廖主任说了，张场长也是北方人，听说可能喝了呢！” “以前能把他师傅都给喝的迷迷糊糊的呢。” “没想到居然被用你这种甜丝丝的酒，给硬是灌醉了。” “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苏文宸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因为他记得也没喝多少啊！ 随后瞬间想明白了，直接有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个张老哥，居然还跟我耍起这种心眼子了。” 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倒也没觉得亏了。 这边的前进农场门口，看着苏文宸的车影消失之后。 廖主任才对张前进说道。 “场长，人走了，我扶你回去休息，估计你明天肯定得后悔。” 张前进脸上的醉意，却在一瞬间褪去。 “扶个屁，这点酒也就够老子漱漱口的，我还用你扶啊！” 廖主任有些愣神。 “啊？” “场长你没醉啊！原来你是装的，那刚才你怎么还答应了？” 瞥了一眼廖主任，张前进没好气的说道。 “不答应我拿你还人情啊！” 不过廖主任还是不解。 “场长那你直接说就行了，干嘛装醉啊！” 张前进摆了摆手。 “你懂什么，这样苏老弟会觉得占便宜了，以后打交道我不就更理直气壮占便宜了吗？” “啊！” “可是人家万一知道了呢？” “他怎么知道我酒量有多少？我平时又不跟别人喝酒，他不会知道的。” “可是我前面跟赵兄弟说，你平时老能喝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喝这个酒也能喝醉。” “我尼玛。” “今天你给我滚去扫猪圈去，老子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个好计策，都被你搅和了，下次打交道你这让我怎么抬得起头来？” 廖主任顿时委屈起来。 “场长你也没跟我提前说啊！” “这还用提前说？都当上主任了，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你这主任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不过这话还没说完，张前进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这是他刚刚提拔上来的，直接摆了摆手。 “行了，别跟着我了，你畜牧部的人，该换的就换，该清理就想办法清理。” “我后面没空管这边，你要给我守好这一块的工作。” 苏文宸这边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向北。 回程可要比来时快多了，因为路已经趟过一遍了，走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休息，他们心里都心知肚明了。 光是不需要一路上停车下来找人问路，就已经能节省一大半时间了。 在过黄河渡口的时候，他发现东风公社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已经把人接过来了。 甚至趁着春耕的功夫，已经开始种下第一亩的紫花苜蓿了。 而且东风公社的张主任，还跟苏文宸说人家龙山农场过来的人说，种下两个多月就可以收割了这个时候的牧草最是鲜嫩。 而且这边光照和水源都比较充足，后面四五十天还可以再次收割，一年能割三五次呢。 最后一直拉着苏文宸，又好好安排了一顿，才肯让他们走。 看着东方公社的牧草已经开始种上了，苏文宸也不知道场里，苗远引起的皮兔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反正他这一路是比较顺利的。 虽然去的路程比较波折，但是收获还是很大，首先遇到了携带词条属性的黑猪。 又给场里找到稳定的牧草供应地方，最后还直接把白猪拉了一头回来。 这下就可以反复配种了。 在有金手指的帮助下，就算一次培育不出也没有关系，这样后面可以反复尝试。 而且他也期待用培育过的白猪跟培育过的黑猪配种之后，究竟能产下什么样的后代。 特别是那只带有遗传属性的黑猪。 本来白猪属于瘦肉猪，身上的肉质更加偏向瘦肉，在这个时候是没有肥肉受普通人欢迎的。 可是如果能遗传到那只黑猪身上的词条属性。 到时候一只半年就可以出栏，并且还能够到达三百五六十斤重，另外身上脂肪层还不低的大肥猪。 苏文宸都不敢想到时候能引起什么样的波澜。 当车子缓缓的开进蓝水县的地区，摇晃的车子走在土路上，碾出一道深浅不一的辙痕，整个车子也在土路的颠簸中，车厢叮当作响。 苏文宸摇下车窗。 看着窗外的景象，路旁的白杨已经褪去了走时光秃秃的模样，新抽的嫩叶在风中迎风飘荡。 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从出发时的点点萌芽，到如今的绿意匆匆。 时间并不是很长，可是苏文宸却感觉仿佛过了许久一般。 他们去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清明时节，可是当时恰逢比较少遇到的倒春寒。 所以他们的体感，当时还是在冬天一般无二。 现在一路回来。 看着已经郁郁葱葱的农田里，已经到处都是社员们忙碌的身影。 还有一些看起来年龄不大手脚生疏的年轻人，躬在那里动作笨拙的拔着草。 苏文宸不时的还能从微风中，隐约听到阵阵怒吼声。 “那他妈不是草，是麦苗！” 车辆沿着他们场里修建的煤渣路，一路开到大门口，苏文宸看着门口场牌上新增加的《岚市蓝水畜牧场》几个大字。 他没想到韩阳在搞面子工程这一块还有点想法的。 “哔！” 赵卫国按了按喇叭。 片刻，门口传达室的木门急匆匆打开。 两个比较年轻的值班员赶紧走出来开门，由于他们是新建的畜牧场，所以就连看门的也都比较年轻。 “嘎吱！” 伴随着走车的大铁门被缓缓推开，车子径直开进场里。 看着场里的墙上用石灰印刷着“鸡肥蛋多效益高，建设祖国热情高”之类的各种熟悉的标语。 这一刻，苏文宸也彻底松了口气。 他们终于回来了！ 归途虽然比去的时候顺畅不少，可是这年代跑长途，就算再熟悉路也是不敢跟以后相比的。 “吱——！” 伴随着刹车片被摩擦的声音，车子缓缓停在猪圈的外墙前面，甚至惊得一直在墙根下打盹的一条小黄狗直接跳了起来。 “汪！汪！汪！” 直接朝着大车叫了起来。 苏文宸揉了揉僵硬的脖颈，直接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在看到苏文宸之后，小黄狗顿时从原本的叫声，变成亲昵嗷呜声。 小尾巴更是转的跟个风火轮一样。 苏文宸也没有想到，他走了接近两个月，这只小黄狗居然还记得他呢。 躬身揉了揉小黄狗的脖颈。 苏文宸先是朝着车厢里的猪看了几眼，看到都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直接说道。 “小周，范师傅，到家了！” “下来，安排猪进圈吧！” 此时远处在场里的几个领导，也都一路小跑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刚走过来就立刻关切道。 “场长！” “场长，你回来了！” 听到耳边的关切的话，苏文宸摆了摆手。 “安全回来了，闲话后面再说，我先把猪安排好。” 说着看向谭立伟。 “谭科长，你跟这边都准备好了吧！” 听到苏文宸这话，谭立伟立刻保证道。 “场长你放心，我已经亲自盯着给猪圈消毒了好几遍了，还有照顾的人手也选出来了。” 苏文宸点点头。 “那就好，后面这边就要交给你负责了。” “我也能好好休息几天了。” 转头对刚刚下车的小周和范德福。 “小周，你跟范师傅也都放一周的假！你们俩一路上照顾，跟这几只猪比较熟悉，所以错开休息时间，谁先休息你们俩自己商量就行。”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两人还是比较高兴的，可以一次休七天在这个时候就是春节也没有这么长的假期。 于是立刻应了下来，手脚麻利的开始往下搬东西，给猪下车搭建挡板。 苏文宸倒没有参与这些。 走到韩阳几个人面前。 “老韩，我不在场里这两个月，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吧！”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韩阳立刻急道。 “场长，你可别听人瞎说，我心里可是一直盼着你回来呢，我有时候做梦都在想你回来了呢。”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这鬼话傻子才信呢！ 随后看向张振华。 “振华场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张振华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我不辛苦，倒是场长你！” 看着眼前风尘仆仆，头发乱成一团，胡子更是长得老长的苏文宸，完全无法想象这是那个在岚市被李书记给他介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苏文宸看着张振华复杂的神色，直接回道。 “振华场长，你怎么还矫情起来了？对了，新品种的鸡有什么突破吗？” 虽然自己没有参与，但是苏文宸还是希望张振华能搞出点新东西的。 毕竟都是他们场里受到实惠。 听到苏文宸问起新品种的鸡，张振华顿时有些羞愤。 “场长，我们这边没有一点进展，我们从各地引进了不少品种。” “但是一路杂交下来，发现还不如现在的品种。” “我” 苏文宸摆了摆手打断道。 “振华场长，这种事情哪能那么容易出成绩的，这又不是让你去做一加一等于二的题。” “这种事情是需要不断尝试不断积累才能进步的，这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嘛！” “加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惊喜降临呢。” 苏文宸并没有对这件事进行任何抓着不放之类的，反而安慰起对方来，毕竟后面他还要用对方呢，甚至跟东风公社那边对接让张振华也比较合适。 听到苏文宸这话，张振华眉梢顿时松快不少，他一开始还以为苏文宸会因为这个说他一顿呢。 没想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场长，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看着小周和范德福把猪圈的猪引导进猪圈，苏文宸看着猪适应下来之后。 也直接说道。 “那行，这边没事我就先回去好好放松几天了。” “如果有什么急事直接让人去坪村那边喊我就行。” 对苏文宸来说，重要的事情办完，该休息就要休息。 而且这几只猪在车上就已经互相搞怀孕了，后面苏文宸也没有一直盯着的必要。 因为他盯着这猪也不可能立刻当天就下崽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韩阳立刻露出一抹欢喜，拍着胸脯保证道。 “场长你放心，真要是出什么事情，你直接找我就行。” 苏文宸点了点头。 直接对远处的赵卫国喊道。 “老赵，你也回去休一周假，下周正式来上班。” 安排好之后，苏文宸就离开了场里，一路朝着公社的方向走去。 快月底了，求一波月票，大家有月票的可以扔一扔！ 第210章 对，我是驴， 那就看我拉磨效率怎么样吧！（二合一） 北湾公社。 当苏文宸脚步匆匆再次来到公社之后，发现现在公社上现在多了不少人气。 不过大部分都是穿着褪色军装或碎花罩衫的下乡知青。 不过不少人都是眼神期待的走进邮政代办点，后面又一脸失望的走出来。 显然刚刚下乡没多久的他们，应该已经差不多花光了带过来的积蓄，十分期待家人能够邮寄一些需要的东西过来。 不过只是短短一会儿，苏文宸就看到好几个年轻人，两手空空进去，两手空空出来。 只有极少数知青，会拎着包裹高兴的走出公社的邮政代办点。 苏文宸一路上看着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发现这些年轻知青的到来，还是给公社带来了一些别样的气息。 特别是一些情窦初开的本地小年轻。 看着这些城里下来的年轻女知青，那更是一个个殷勤的不行。 苏文宸甚至在人群中，都看到他们大队会计李向东的儿子，正一脸殷勤的跟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知青从供销社走出来。 从对方拎的那一大堆东西来看，基本都是女知青用的。 如果是人家自己花的钱还好，如果是那小子出的钱，苏文宸觉得这小子是冤大头肯定没跑了。 苏文宸甚至从那个女知青脸上，没有看到一点感谢的意思，直接出来之后拿了东西扭头就走。 结果那小子还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 不光是苏文宸，甚至蹲在一边的石碾上抽旱烟的老汉都嗤笑道。 “真是没出息，上赶着给人家送好处，再舔着脸凑上去人家城里的金凤凰也看不上他。” 苏文宸看的明白，这小子后面就算真把人追到手了，就看这个架势估计也是娶了一个祖宗回去供着。 甚至七八年之后高考恢复，人也未必能守得住。 反正苏文宸觉得，以后东叔可能有的愁了。 一路直奔公社办公大院，不过刚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干嘛的！”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认出了苏文宸。 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苏文宸，顿时有些迟疑的说道。 “苏场长？你这是？” 说实话要不是苏文宸脸没变，他都以为哪个地方的人过来要饭的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出差刚回来，你们姜副主任在吗？”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摇了摇头直接说道。 “这几天姜主任带人在双沟大队那边研究硝制兔皮呢。” “都好几天没来公社这边了。” 苏文宸也没有想到，姜梨进度居然还挺快的，居然都开始研究硝制皮革了。 打了个招呼，苏文宸直奔双沟大队而去。 来到双沟大队，没怎么打听苏文宸就知道了硝制皮革的地方，甚至地点就在他们蓝水场的下游没多远的地方。 如果苏文宸直接来这边，甚至都要不了十分钟。 在一片河滩地上，三间搭建好的土胚房围成了一个院落的形状。 苏文宸刚一靠近就能够闻到浓重的芒硝味，混合着动物毛皮的腥臊味。 院里。 十二口黑陶大缸沿墙根分列排开，已经有些加工好的兔皮正在晾晒。 几个戴袖套的年轻人，正用一根较为粗壮的枣木棍顺时针搅动溶液，搅的缸里的硝液都咕嘟冒着跟油星似的泡沫。 一个年纪稍微有些大的老师傅，正一边观察硝液的泡沫状态，一边教导的说道。 “手腕要活！像搅玉米糊那样！“ “你们记住了，起黄沫要加芒硝，泛黑沫得换新水。” 看到老师傅的念叨，有人忍不住说道。 “陶师傅，你都念叨一百遍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老师傅没好气的说道。 “倒背如流有个屁用，你得记住并且还要仔细观察。” “树根！你那缸泛黑沫了没瞧见？赶紧换水！“ 不过还没等老师傅再说几句，就恰好看到走过来的苏文宸，老师傅扬了扬手拒绝道。 “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这边都是在试验，暂时不招工，你回你们队里等消息就行，后面真要招工公社会通知你们各个大队的。” “不行你往上游走几步，去那边的国营养殖场去问问。” 对方显然这是把苏文宸当成来找工作的了，可能这都不是第一波了。 毕竟这时候找一份能领工资的工作，还是相当体面的，自然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提前过来碰碰运气。 “我是来找你们姜梨副主任的？我听说她” “阿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梨恰好和几个职工从屋里走了出来，有些惊喜的看着远处的心上人。 虽然苏文宸头发胡子衣服，都是一副长久没有打理的模样。 可是姜梨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下一刻。 立刻朝着苏文宸跑了过来，刚想有动作。 顿时想起还有旁人在场，姜梨径直控制住了情绪，没有直接扑上去，只好关切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瘦了这么多。” 苏文宸挠了挠头。 “我瘦了吗？我怎么觉得还胖了呢？” “不过刚刚回来，我连收拾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忍不住就去公社找你了，在听说你在这里我立刻就过来了。” 说着一副思念的眼神看着姜梨。 听到苏文宸炙热的表达，姜梨心中也有些压抑不住思念。 只能尽量用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直接对苏文宸介绍道。 “阿宸，这是我们公社自己硝制出来的兔皮，走，我带你去屋里看看成品的。” 说着有些兴奋的带着苏文宸往屋里走去。 等两人进去之后。 几个在那里用木棍搅拌硝液的年轻人小声议论道。 “那就是姜主任的心上人？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怎么脏兮兮的？” “你懂个屁，你没听说这是长途出差刚回来吗？” “而且你看刚刚姜主任那副小女人的样子，这要不是我们在这你信不信当场就得来个乳燕投林。” “你别说我看还真像，以前姜主任整天一副严肃的表情，我还以为她不会笑呢！看来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刚刚跟着姜梨出来的几个老师傅，非常识趣的没有跟进去，反而直接对几个小年轻说道。 “搁着瞎议论什么，都好好干活。” “不想干明天就给我走人，有的是人想过来。” 几个年轻人撇了撇嘴，不过却不敢反驳什么。 苏文宸这边跟着姜梨走进小作坊的里面，发现里面还是分成了浸硝，鞣制，漂洗等好几道工序。 甚至墙上还贴着手写的大字“一察水温二观色，三试柔韧方合格！”。 苏文宸看着明显已经像是开工不少天了，他有些好奇道。 “阿梨，你们这就开工了？我们场里皮兔应该还没有出栏吧！” 姜梨知道苏文宸的意思，直接解释道。 “硝制皮革还是有点技术的，目前我们流程技术不熟练，所以我就先安排用野兔皮试验一段时间。” “目前比较先进的硝制皮革的技术，都掌握在各个国营大厂手里，而且基本都是本地主要的产业我去问了人家都不带搭理的。” “就算我让何叔以县里的名义人家都没同意。”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用这种土法硝制，自己再一点点慢慢研究改良，现在我们这个小作坊制作的合格率仅有百分之七十多，人家国营大厂那边，我问了能达到九十的合格率。” 苏文宸却有些意外。 “你们一上来能达到七十就不错了，人家都发展多少年了，你要是一上来就赶上人家，当那些国营厂里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啊！” 两人说话间掀开门帘。 走进存放制成的毛皮的屋里，一张张已经硝制好的柔软有光泽的毛皮正一排排的挂在房间支起的木棍上。 苏文宸走过去拿起一张硝制好的皮，摸了摸。 发现硝制的并不错，野兔皮并不是什么高档毛皮，不过摸起来还是比较柔软顺滑，而且他摸上去还给他一种轻盈蓬松的感觉。 “你们硝制的不错啊！这用来制作帽子围脖之类的应该挺暖和舒服的。” 姜梨走过来点点头。 “你刚刚摸得这一排都是甲等，都是专门选出来毛长3cm以上没有缺陷的，我们以每张皮一块八的价格直供给外贸局，我听说到时候咱们国家会以每张四块钱的价格出口到东欧，到时候会换一些我们需要的技术和设备回来。” “我这个外贸局的朋友说，咱们用十万张兔皮，才能换回一套国外的先进设备，而且就这他们还一般都挑挑拣拣，甚至有时候会故意挑刺给我们退一些回来，而这些退回来的很多都是他们检查的时候故意损坏的，简直就是欺负人！” 苏文宸也知道这时候国内能卖的基本都是原材料，人家就是吃准了，就算狮子大开口，你也得捏着鼻子认。 不过他还是真有些小瞧姜梨了。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外贸局的朋友呢，男的女的？” 姜梨眨了眨眼。 “你猜？”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我小孩子啊！还猜！” 姜梨扁扁嘴。 “都吃醋了还说不是小孩，是大院玩的不错的姐妹，当时高中毕业之后直接被家里安排进外贸局了。” “嘿嘿，不过她虽然起点比我高，可是现在级别可没有我高呢。” “她干了这么久，到现在局里也还只是行政二十级的二级办事员，我都已经行政十八级的副主任了呢！” “我给她写信的时候，她还不信呢，现在她可羡慕我了，说她在局里被使唤的跟孙子似的。” 看着挺着小胸脯的姜梨，苏文宸哑然失笑。 “看给你骄傲的，人家京市的职务跟咱们公社的职务能一样吗？” “哼，你别管一不一样，反正我没落后她们。” 苏文宸点点头，确实按照后面的发展趋势，姜梨这时候慢慢在下面沉淀几年还是挺好的。 最起码安全。 而且像是她这种大院出来的，就算没有父辈助力，光从小认识的一些朋友，就是一般人难以接触到的人脉了。 就像这事，这时候的普通人，估计连外贸局是干什么的故意都未必能知道。 姜梨却可以直接通过闺蜜搭上线，直接高价格卖给外贸局。 而且苏文宸也发现姜梨这段时间进步很快，都已经会在合法的范围内，主动利用自身的资源优势了。 随后苏文宸看着那些次一等的兔皮。 “这些你准备怎么安排？” “这种乙等毛皮标平顺，没有明显缺陷，我们跟县供销社谈好了价格，一块二一张收购。” “剩下的这些丙等的基本就是毛皮有伤残，有破洞的，或者毛法有明显缺陷的。” “供销社只肯给六毛钱，甚至还是看在我面子上给的，我就不打算卖了。” “我们自己留下来制作成皮帽之类的皮衣服饰积攒制衣经验，就像你说的以后我们可是要自己制作皮草大衣出口赚外汇的。” “前期先用这些品质比较差的毛皮慢慢熟练，东西直接就便宜点卖给咱们公社的社员们，他们很多也不会嫌弃品质不好。” “等职工都熟练了，在慢慢用比较好的毛皮。” 苏文宸点点头，他看的出来，这一次姜梨每一步都走的比较稳了。 “你们这些兔皮哪来的？咱们公社有大队已经开始养兔子了？” 姜梨摇了摇头。 “不是，是公社鼓励下面社员们抓的野兔，不过一开始还行，现在也不好抓了。” 说着有些期待的看着苏文宸。 “这项产业能不能做起来，还是得看你们能不能把你说的皮兔养殖起来了。” “我跟外贸局那边打听过，现在的甲等獭兔毛皮比较少，那些皮革厂硝制出来后可以十五块钱一张供给外贸局。” “要是制作成皮草大衣那就更贵了，一件好几百呢！不过我听说人家眼光很高，每年广交会上成交的成品皮草大衣很少，还基本都是貂皮这类高档毛皮。” 苏文宸看着姜梨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你别说，我这次还真帮了你一个大忙，就你们这个小作坊，后面怕是连我们场里养殖的獭兔都处理不过来。” 姜梨有些不解的看着苏文宸。 “你不是说你们场里只准备养个几千只当种兔吗？” “在多的话，你们有东西喂吗？” 苏文宸把柔软的兔皮从新挂在架子上，跟姜梨一般往外走一遍说道。 “我这次路上找了一个牧草供应地，后面我们场的牧草主要从他们那边采购，到时候我们会根据他们种植的牧草来决定自己养多少獭兔。” 姜梨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啊？” “还有不种粮食，只种牧草的地方吗？” “他们当地的公社不管？” “那吃什么呢？总不能把牧草卖成粮食价吧！” 苏文宸摇了摇头。 “能种粮食的自然不可能种植牧草。” “他们公社的地基本都是黄泛区里的盐碱地，只有一小部分改造过的可以种植粮食，剩下的大片大片的都还种不活粮食，甚至有些种上了能活也基本长不出粮食。” “所以我就推荐他们种植一种耐盐牧草，到时候牧草卖给我们，别的不说我们场到时候直接用兔肉跟他们换，他们也划算。” “你不知道他们那以前种的一种叫碱蓬草的植物。” “用这东西渗到窝头里面，第一口还行，后面嚼起来，又苦又涩简直比野菜窝头都难吃。” “既然他们能自己种牧草，为啥不自己养呢？” “短时间内他们应该养不了多少，因为你没去过那边的黄泛区，除了改良田周围，其他地方的草都长不起来，能长起来的基本都是耐盐碱的植物。” “这类植物基本跟种植的耐盐牧草一样，都是含有一定盐分的，单一喂食很容易让兔子消化不了。” “他们那边就有一种鸡，长期吃这种含盐碱较高的碱蓬草，下的蛋都带有淡淡的咸味，跟吃海鸭蛋似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会所，姜梨有些好奇道。 “那不是跟腌的咸鸭蛋似的，这都省的腌了呢。” “没那么夸张，就是淡淡的咸味，要是真腌成咸鸡蛋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说不定还能别有一番滋味呢。” “不过产量很低，总的来说他们那边要发展养殖业，还是得持续的修复改良大片的盐碱地才可以。” “最起码三五年之内应该是不行！” 说话间两人走出房间，苏文宸抬头看了看有些倾斜的夕阳。 “姜主任什么时候下班？”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不然一会儿都天黑了。” 看着苏文宸火热的眼睛，姜梨心中一荡，这么久没见，她也是有些思念的紧。 看了一眼手表，转头对一个老师傅说道。 “陶师傅，我今天有事，就先早点走了，这边就交给你了。” 陶师傅拍了拍胸脯。 “姜主任你放心，这边交给我就行了，你要不明天休息一天也行，反正现在皮子基本都硝制完了。” “现在基本也没皮子送过来了。” 姜梨沉吟半响。 “也行，等我去公社跟贺书记说一声，明天我就不过来了，要是有什么急事你去坪村大队喊我就行。” “行，姜主任，真有急事我就去让人去喊你。” 离开工坊这边之后。 两人对视一眼，双方都能读懂对方眼中的欲火。 显然这段时间不光是苏文宸，姜梨也有些压抑的情感需要释放。 “我去公社请假，你拉我去你们场里干嘛？” “去啥公社那么远，回去给贺书记打个电话就行了，咋地咱们小两口分别近两个月了，还不给休息两天了。” “真要不给假，我明天就去他办公室守着去，哪有这么使唤人的。” “就是生产队的驴都怕累着了，还有休息的时候呢。” 姜梨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才是生产队的驴呢！” 苏文宸嘿嘿一笑。 “对对对，我是生产队的驴，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知道憋了两月的驴拉磨效率怎么样。” “哼哼，那可不一定，我可不信你这头驴还能把磨拉坏了？” “阿梨同学，你这是跟村里的老嫂子们学了多少啊！现在啥话都能说了。” “那可不，再说咱们公社都知道我是你媳妇了，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跟你说现在大队来了不少年轻的小姑娘，你可别给我起什么坏心眼子啊。” 显然，苏文宸刚回来，姜梨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还是有一些危机感的。 毕竟这段时间，她作为公社副主任，可没见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 毕竟下来的知青基本都是大城市的，从最低十四五岁到二十多岁的都有。 有想靠自己能力积极奋斗的，自然就有不想出力直接吃现成的。 姜梨也怕苏文宸把持不住。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保证道。 “哪有什么漂亮小姑娘，在我眼里只有你一个是漂亮小姑娘，真遇见了我都不带瞅别人的。” 姜梨听了这话虽然高兴，还是给苏文宸打预防针道。 “哼，你能做到再说吧！” “别到时候跟你二哥一个德行，说什么不好拒绝。”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愕然。 “真的假的，我二哥出轨了？他也不像这样的人啊！” “没想到他那么一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这么多花花肠子。” 姜梨看了苏文宸一眼。 “那谁知道，在没看到更漂亮的之前，一个个都装模作样。” “不过你二哥到也没到出轨那个地步，就是人家女知青靠上来也不拒绝，不过这么下去估计也早晚的事。” “你二嫂现在把家里的铁头都扔给你妈带了，天天亲自送你二哥上工呢，跟防贼一样防着呢。”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无语。 “这样光防着有用吗？” 姜梨斜了苏文宸一眼。 “不然呢？去知青点跟人家干一架？谁赢了跟谁？” “不过也不是你二哥一个，大队里现在好几个小年轻，都为了这些女知青打了好几次架了。” “跟人家男知青打，跟自己大队的小年轻打。” “有的也不是人家女知青就怎么了，单纯就是一厢情愿看上人家了。” “别的不说就大队会计李向东家里，本来说好的亲事硬是单方面退了，从来不打孩子的李向东听说敲坏了一条扁担都没用。” 苏文宸揪了揪稍微长起来的胡子。 “这么说这段时间大队很热闹啊！可惜我没吃到新鲜的瓜。” 姜梨翻了个白眼。 “是热闹，不过也不是咱们大队，据我所知整个公社下面的大队都挺热闹。” “贺书记这段时间，光处理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 “反正这俩月下来，下面各个大队光退亲的比以前两年都多，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嫂子可恨死下来的这批知青了。” “不过也不是都这样，大部分知青都是正常跟着上下工，虽然干活确实不行，但是也没想着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有时候就单独出来这么几个，就让整个知青点都不着社员们待见了。” 苏文宸也清楚，这个时候下面大队的女孩从小干活干到大，有的甚至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了。 在这个时候不管是长相皮肤还有气质，真跟大城市里的女孩比不了。 以前两方人压根接触不到一起，自然没有这么多事情。 可是现在突然间接触到了，自然有一些年轻人就看不上之前的了。 第211章 市里变故！（二合一） 就在两人回去的路上。 一个在田垄间正在拔草的妇人突然直起腰，沾满泥巴的手指，径直指向百米开外的路边。 “诶，你们快看，小姜支书身边居然有男人了。” 听到这话，原本躬在田里七八个带着草帽的社员们顿时齐刷刷的抬头，朝着妇人指的方向看去。 “那谁啊！我看也不是咱们大队的男知青啊，而且我也没有见小姜支书跟知青点哪个男知青走的近啊。” “是不是宸小子啊，我看个子有点像。”有一个经常去苏文宸家的妇人说道。 “我看身形也有点像，不过那小子咋弄的这么埋汰了，不是说又去沪市出差吗？这怎么跟出去收破烂似的。” “那谁知道！” 不过这边一边拔草一边悠闲的聊天不一样。 距离没多远的知青队那边却有好几个男知青心都碎了。 因为一开始他们发现公社的副主任，不光长得好看，居然还住在他们大队这边，都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虽然都知道人家已经有对象了，但是这不是没结婚吗？ 而且他们这些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怎么可能还比不上一个乡下的土包子。 可惜抛了一个多月的媚眼，姜梨都没有看一眼。 现在看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居然跟自己暗恋目标有说有笑。 顿时有人忿忿不平。 “姜主任是不是眼睛不好，那人一看就是个土包子，怎么姜主任就偏偏看上他了？” “那谁知道，指不定人家就好这一口呢，是吧！梁飞！” “就是可惜了，你花了一大把糖，好不容易换到这块地来上工，这一来就没有机会了。” 听到这话，一个梳着油头，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衫的年轻人，很明显不甘心的握了握拳头，显然他今天是已经准备了好久。 于是直接对着另一边的知青队长说道。 “队长，我请一会儿假。” 说着还没等同意，就忍不住朝着地头道路上跑了过去。 “你，梁飞你给我回来。” 知青队长看着充耳不闻，一路小跑朝着苏文宸和姜梨位置跑去的梁飞，一脸怒容的看着剩下的几人。 “都他妈给我拱火是吧！这段时间咱们知青点跟大队里的社员们打了几架了？” “这次如果闹大了，这知青队长谁爱干谁干，老子才不去给你们擦屁股了！” 显然他因为年龄最大被推举为知青队长，一开始知道有工分补贴，还以为是件好事呢。 结果。 发现几乎是隔一段时间，知青点的知青就跟当地社员有摩擦。 他光是出面道歉都不下于五次了。 这倒霉差事他是干不下去了，好处没捞到净是赔罪了，事后还落得知青点的人埋怨说他没骨气。 说实话，他们也不看看这是在哪？ 还当是在他们自己家呢。 也就是坪村大队这边领导还算公道，没有特意针对他们，不然就不是在地里拔草了。 该去鸡粪场堆肥了。 而姜主任的对象是谁？人家是大队长的儿子，就算长得再差劲，那也是大队长的儿子啊。 更别说人家本身还是国营场的场长。 就算让他选，他也不会选一个在地里拔草的知青啊。 不过作为知青队长他还是说道。 “走吧！过去看看一会儿拉着点，别一会儿打起来了。” “真打起来，咱们怕是得去鸡场堆肥了。” 听到知青队长这么说，一个个顿时气愤道。 “凭啥？大队长的儿子就能欺负啊！” “就是，我才不去呢，我一靠近那边就恶心，真让我去咱们就去知青办举报他们大队。” 不过也有人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 “天真，鸡场堆肥人家社员能干，你就不能干？” “队长，走吧，过去拦着点，我可不想真去挑鸡粪去，搞不懂把这么点的送下来干啥，一天天就能惹事。” 显然知青点也不是一团和气，毕竟第一批是把前面积攒的没工作的年轻人一起打包下来了。 最大的都二十多岁了，最小的才十四五岁。 巨大的年龄鸿沟，让他们内部相处的也没有那么融洽。 另一边的社员们，见到有知青跑过去也兴冲冲的站起来，慢悠悠的说道。 “走走走，去吃瓜去！。” “啥玩意吃瓜，这时候哪有瓜吃，都还是瓜苗呢！” “你懂啥，这是阿宸那小子说的，说是去看戏的意思。” “他一天天就能整出点新花样，不过那些知青都过去了，咱们也得过去，可不能让咱们自己人吃亏。” 这边苏文宸还跟姜梨，有说有笑的诉说着一路上的见闻。 突然就有人气喘吁吁的从地头间，直接冲出了田埂。 特别是现在春意盎然，两路两边的地头上都长满了一堆带刺的荆棘和粘身上就得一个个往下揪的苍耳。。 这人因为着急，身上的衬衫直接被被荆棘勾出丝线，本来精心抹了油的短发上面也沾满了一个个苍耳。 活像是一团绿色的刺球。 “姜梨同志，姜梨同志！” 苏文宸嗅到对方身上飘来的蛤蜊油味儿，混着田间发酵的粪肥气息，形成一股古怪的味道。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把姜梨往身后挡了挡。 梁飞看到苏文宸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姜梨同志，我给你写了一首诗，我读给你听。” “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说完就在苏文宸一脸懵逼的目光中，从胸前的兜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 都还没等两人说话，就径直的朗诵起来。 “当春雷碾过生产队的红旗时，我把裤腿卷成思念的高度，泥浪在锄尖翻涌，你的麻花辫是田埂上那一抹最柔软的曲线，当拖拉机。” “停！” 苏文宸还没等对念完，就赶紧喊停了，因为他怕对方最后念到什么自己不想听的东西。 这头上挂满了绿油油苍耳的年轻人是几个意思。 当着自己面表白也太勇了吧！ 而且这又是红旗，又是思念，又是麻花辫的，这是写的是给他阿梨写的表白诗吗？ 阿梨也不是麻花辫。 自从住进他的屋里之后，姜梨就一直都是妇人的盘发样式了！ 所以苏文宸有点搞不懂，这人到底是跟谁表白？如果是跟姜梨那么意思不对，如果是跟别人跑两人面前念是几个意思，或者说真就抄的，结果抄都没抄明白。 苏文宸在没搞清楚之前，还是看了看姜梨。 “你认识？” 姜梨摇了摇头。 “这位知青同志，我不懂诗，但这种事情，你可以找你们知青点的其他同志互相交流。” “而且国家让你们下来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不是来这里吟诗作曲的。” “你的这种思想，看来确实需要好好再教育一番。” 显然被突然拦路，姜梨还是有些尴尬和恼怒的。 另外她前面跟苏文宸说公社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果下一刻这人就跳出来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听到姜梨的话，对方有些着急，径直拦在两人面前。 “姜梨同志，我是认真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你当初还特意去接过我们，还特意来看过我呢。” 姜梨听到后眉头紧蹙。 “这位知青同志，不要乱话说，咱们公社的知青都是我去县里领回来的。” “咱们公社每一个大队的知青点我都去看过，每一个知青我都去看过，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不同。” 听到这里，苏文宸也彻底搞清楚了，这就是一个自以为是暗恋阿梨的少年。 他估计那首诗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抄过来的，甚至水平有限，都不知道改改，直接原原本本的抄了过来。 对于这种少年慕艾，苏文宸想了想直接说道。 “这位知青同志，你先别提什么幸福了，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你指的给阿梨幸福，是一起蹲在地里拔草吗？” “甚至不提这个，你现在住的也都是知青点吧！吃的都是国家发的补助粮食，等到秋收之后可能就没有了，只能靠你们亲手从地里一点点挣口粮了。” “还是说你追求咱们姜主任，是因为牙口不好，就想吃点软乎的。” 被苏文宸这么一说，年轻人顿时气急。 “你胡说，我才不是这么想的。” 苏文宸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是这么想的就好，那你加油努力奋斗吧！最起码你得拿到回城指标，再来说什么幸福的事情。” “不然你怎么给她幸福？用地里的杂草给？你说是不是！” “我！”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年轻人想要反驳，可是他又觉得苏文宸说的有点道理。 “哼，我会证明我能给她幸福的。” 苏文宸这边鼓励道。 “那你可得努力了！” “我跟你说，你们姜主任也不喜欢你这种油头粉面的打扮。” 说着指了指身上脏兮兮还伴有猪骚味的衣服。 “你看，这样才叫有男人味，你那样的不行。” “是不是阿梨！”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翻了个白眼，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姜梨居然没有反驳，年轻人都有些懵了。 她不会真喜欢，这么骚呼呼的味道吧！ 那怎么办？我明天要去鸡粪场堆肥吗？可是味道真的好大啊！ 说完苏文宸对着地头那边努了努嘴。 “行了，你快点回去上工吧！你也不想后面那一堆人过来看猴戏吧！”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朝着后方看去。 看着往这边走的知青队的知青，还有后面看热闹的社员。 转头朝着苏文宸说道。 “我不会怕你的！我会跟你公平竞争的。” “姜梨同志，我会努力想办法回城的，你等我啊！” 说完就朝着地头跑了回去。 姜梨有些诧异的看着苏文宸。 “他要跟你公平竞争，你就没啥表示？” 苏文宸挑了挑眉。 “表示什么？还是说你希望我跟他打一架？来个男人之前的公平决斗？谁赢了你就是谁的？” “那你成啥了？” “再说，我啥身份？他什么身份？” “真打一架，不管怎么样，我都吃亏，那就是小屁孩一个，我还能把他放在心上？” “走吧，快点回去吃饭，再说谁跟他公平竞争！” “等他回城的时候，我估计咱们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 “走回家，让你见识一下生产队的驴！” 听到苏文宸说到孩子，姜梨脸上涌现出一抹期待，听到后面脸上又泛起一抹红晕。 直接没好气的掐了苏文宸后腰一把。 “那边有人呢，你给我小声点。” “等晚上在收拾你！” 说着就脚步匆匆的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看着苏文宸和姜梨的背影，一群准备看戏的顿时有些失望。 “怎么几句话功夫，人就回来了啊！我还想着看戏呢。” “就是，这个男知青也不行啊，我还以为又能看一场大戏呢，你别说这知青下来别好处我没看到，这热闹看了不少。” “哈哈，你家是没结婚的孩子不然有你糟心的时候。” 苏文宸推开家里的大门。 发现只有苏母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小胖娃坐在她腿上，边上摆着一个带有一个豁口的瓷碗，里面有着跟玉米糊糊一样的东西。 听到动静，苏母回过头，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喜。 “老幺！你回来了。” “前面李向东家的大勇说是在公社看到你，我还以为它看错了呢！” 说话间，端起放在院子里的玉米糊糊。 “饿了吗？这是给小铁头熬的，你吃不。” 似乎是听到动静，一个小胖娃从苏母怀里钻出来，肉乎乎的小手还攥在半截玉米芯。 见到苏文宸之后，咧开刚冒乳牙的嘴，口水顺着绣着五角星的围兜往下淌、 小手还一遍朝着瓷碗挥舞，嘴里不停的喊着：“啊！啊！”似乎是在说那是我的。 苏母看到之后，用围裙擦了擦小铁头的嘴。 “你个小东西，一天天的还挺护食！” 苏文宸刚走过去，似乎是闻到苏文宸身上的有点难闻的味道了，直接把头往苏母的怀里钻。 看到自己被嫌弃了，苏文宸直接走过去，揪了揪对方的小脸。 “嘿，你小子还嫌弃上我了，当初要不是我，说不定你小子就叫苏铁牛了呢！” “以后可得好好谢谢我。” 看着这人居然还直接用难闻的臭手揪自己脸颊。 “哇——！” 瞬间一道响亮的哭喊声，瞬间响彻整个院子。 听到哭喊声，姜梨走过来没好气的朝着苏文宸说道。 “你快去洗洗，你看给人小铁头都熏苦了，来小铁头不哭，我抱抱。” 看到后面摸自己的是香香软软的小婶，小铁头顿时止住眼泪，朝着对方伸手。 苏文宸撇了撇嘴。 “这小子长大以后，也是个好色之徒，估计跟我二哥一个德行。”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苏母顿时没好气的抽了他一下。 “有你这么说你二哥的吗？他那就是不好意思拒绝，你跟他说一下就行了。” 苏文宸才不信那些，作为男人谁还不了解谁啊。 “得了吧，啥玩意不好意思拒绝，不就享受这种感觉嘛！这不阻止下一步估计就得高呼我们这是爱情了。” “行了，我回去换洗一下去了，这事我才不管呢，我又不是他爹，让我爹管，我爹要是都管不了，我就更不行了。” 苏文宸清楚管这种事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他才不管这种闲事呢。 说完，就拉着姜梨准备回屋。 “你自己洗去拉着我干嘛？” “当然是给我烧水了，妈，我们回去了啊！” 说着就拉着小脸红扑扑的姜梨回屋了。 片刻，苏母似乎是听到什么，嘴里嘀咕了几句，直接抱着孩子进里屋去了。 在跟姜梨休息了一天之后，他们俩人倒也没有一直都在屋子里。 后屋菜地。 两人都换了一身耐脏的衣服。 苏文宸弓着腰，拄着锄头柄上，喘息道。 “阿梨，这刨地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才翻了这么一会，你看我这汗珠子。” 说话间，苏文宸摘下头上的草帽扇了扇风。 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太阳。 “这才五月份多，就这么热了，看来今年雨水怕是不多啊！” 姜梨也放下手上装着种子的篮子，站起身来由于其一直蹲着衣服的前襟也是汗透了一大片。 “确实挺热的！” “希望边上那条河能坚持住，不然今年庄稼怕是不好过，咱们这边还有条河，那些没河的公社怕是要统一安排打井了。” 说完之后，看着苏文宸没回话，抬起头发现对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姜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手里的草帽扔了过去。 “看个屁，你没看过啊！” 苏文宸嘟囔着嘴道。 “这能一样吗？就咱们房间里那个黑布隆冬的破灯，谁能看清楚。”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朝着这边赶来。 并且走过来距离近了之后，立刻双脚刹住自行车。 朝着篱笆里的苏文宸喊道。 “场长，有急事！” 苏文宸听到喊声，看着他们场里的许向前着急的神色。 “什么急事？猪场出事了？” 毕竟在苏文宸眼里，现在也就是刚刚进来的猪场可能会出现不适应的情况出事了。 许向前摇了摇头。 “不是猪场的事，是市里。” 苏文宸听到这里松口气，有些狐疑道。 “市里？市里有什么事情？” 许向前摇了摇头。 “不知道。” “市里上午来了通知，让场领导早去市里开会。” “你跟张副场长都要去。” “本来我也以为就是普通开会，结果中午县里的孙秘书打来电话，让你立马去一趟县里，说是何县长有急事找你。” 苏文宸皱了皱眉头。 “让我跟张副场长都去开会？” “何县也找我？” 显然以他跟姜梨的关系，如果不是急事，不可能让他立马就过去。 再加上前面市里通知他跟张振华明天要一起去过去开会。 显然市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行，你回去吧！” “明天我会去场里的。” 等许前进走后，苏文宸有些歉意的看着姜梨。 “阿梨不好意思了，本来还想着陪你几天呢，结果才一天。” 姜梨把工具收拾起来，安慰苏文宸道。 “没事，你过去吧！” “反正我明天也得上班了，待会儿你去帮我跟何叔带好。” 苏文宸也没办法，毕竟何县一般没事也不会找他，既然这个关头让人单独打电话了，肯定是发生一些重要事情了。 于是回去急匆匆换好衣服，骑着自行车往县里赶去。 县委院子。 一进去，苏文宸就看到孙秘书在盯着，一堆人拿着石灰在墙上印刷各种各样的标语。 苏文宸走过去，好奇的问道。 “孙秘书，你们这是干啥呢？怎么院里都要印刷了吗？” 看到苏文宸，孙秘书拉了拉苏文宸的胳膊。 小声道。 “领导在办公室等你了，本来觉得这事扯不到你们，现在看来你们场里估计也避免不了，你回去也都赶紧回去印刷上，有备无患。” 孙秘书给苏文宸说的一脸懵的走向县办公室。 办公室。 苏文宸刚一走进来，就看到何振邦有些疲惫的坐在座位上。 看到苏文宸进来，何振邦招了招手。 示意对方过来坐下。 苏文宸走过来之后，看着烟灰缸上已经多了不少烟头。 “何叔，听说是有急事找我？” “怎么抽这么多烟，过来之前阿梨还让我给你带好呢！” 何振邦听到苏文宸的话，心里也升起一丝暖意，也没白费他把对方叫过来故意嘱托的一番心意。 “做吧。” “这次叫你来是因为明天的会，本来我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地方干部，没想到连你们这一类生产干部也都是要去开会。” 说话间，又点上一根烟。 “市里李书记要升了，去省里任革委副主任。”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疑惑。 这不是好事吗？毕竟升了这代表更上面有人了啊。 何振邦自然看出苏文宸眼里的疑惑，解释道。 “接任的不是顺位接任的老翟，是省里调下来的。” “四月份九大结束后，革委和党委都要实行一元化领导了，也就是说这次下来的新书记是所有事情一把抓。” “老翟基本很难跟他竞争，而新书记在以前在省里就是以抓精神建设为主。” 听到何振邦这么说，苏文宸瞬间听懂了。 “何县我明白了，我回去就安排，立刻把氛围搞起来。” 何振邦听到理解他的意思，也满意的点点头。 “回去让阿梨搬回公社宿舍去住，没结婚住一起像什么样子，等着别人抓你把柄啊。” “还有你场里如果有什么小尾巴，都赶紧扫清楚了，明天这个会，把全市的主要干部都召集起来了，还不知道要搞什么大动作呢。” 第212章 这新来的女指导员怕是个心狠的啊！ 岚市地委大礼堂。 四周青灰色砖墙上，带有新刷的“抓革命、促生产“标语还泛着石灰潮气。 主席台正中领袖像两侧垂落红绸，新任书记周卫民正襟危坐，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台下三百余张长条木椅——那里挤着各县书记、国营单位的主要负责人。 苏文宸的蓝水畜牧场铭牌都被安排在倒数第三排了，显然以他们单位的体量，在这场会议里并不是主角。 不过这对苏文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时候出风头可不是啥好事情。 “我已经跟省里申请了一批思想过硬的政治专员，后面我会组织一个新部门挨个审查各县局，还有所有国营单位的思想建设。” “所有审查不合格的单位，主要负责人必须集中进行思想学习，市里会安排专人去负责该单位的整改工作，直到思想进度跟上，才可以重新回到原岗位主持工作。” “以后，我们必须把思想建设作为第一要务，那些乱七八糟的松散作风都给我收一收。” 说到最后，新上任周书记猛然的敲击话筒，整个礼堂里都回响着刺耳的嗡鸣。 听到这番话。 下面几乎所有单位的主要负责人都有点头皮发麻。 倒不是说怕什么整顿作风，而是前面的思想审查。 这玩意真就看人了，啥他娘啥叫思想进度跟上？ 这玩意不都是审查的人说了算吗？有些人期待的看向坐在一侧的翟市长。 大哥你说句话啊！ 这新来的老大这么搞，这明显是都要全换上自己人啊！ 这都不给投靠的机会啊。 哪有人这么把人往绝路上逼的。 毕竟这集中学习，等回来了还主持个屁的工作，估计别人早就把单位上下都掌握了，回去养老啊！ 翟市长听到这话，也知道不能一言不发。 不然把他的人都集中起来，全部换上新人，他不就成光杆司令了吗？ “咳！周书记，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以前确实有点过于重视生产建设，忽视思想建设了，后面必须狠抓思想建设。”” “不过集中学习我认为要仔细斟酌，毕竟我们市在咱们省里的生产任务还是很重的，要是主要领导都不在厂里，很容易耽搁生产任务。” “所以我觉得，那些思想暂时有点懈怠的，就派专人过去督促一番就可以了。” “这样既不会耽误生产任务，又能加强思想建设，您看？” 周卫民听到边上翟市长的一番话，也知道对方的意思，你派自己去可以，但是不能把人都给我调走了。 不然大家都不好过。 周卫民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他毕竟才刚来上任，再加上翟书文这个市长是军方派驻的代表，一些招式是不好对他使用的。 他也明白，真把市里所有主要单位的领导都换了，那也不可能，就算他真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么多人可以信任的人接任。 所以他也只能挑选一些比较重要的单位，先安插上自己从省里带过来的人。 后面再一点点一步步的看看哪些人可以用，就从思想建设开始入手，一点点的拿捏那些单位的主要领导，不听话那你就慢慢学习吧！ 于是沉吟片刻。 “翟市长说的也有道理，组织集中学习确实有点浪费人力了，不过就算在自己单位学习，各生产单位每周政治学习不得少于20学时。” “其中领导干部要加倍，每周都要把学习感悟交给派驻到单位的指导员手里。” “下面我宣布一下第一批派驻政治指导员的单位名称，市计委，市组织部，市宣传部，市财贸部，市农业局，市运输站，岚市纺织厂，岚市汽厂，.岚市罐头厂，岚市蓝水畜牧场。” 就在周卫民宣读完第一批名单之后。 底下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则担忧起来。 苏文宸听着最后一个自己单位的名字，微微有点牙疼。 好家伙，最后一个还是没逃过啊！ 他们畜牧场何德何能啊！前面都是市里比较大的厂子了，他们一个才建了半年的小场有啥好审查的，还要专门派一政治指导员。 就在周卫民读完之后，苏文宸虽然不想什么指导员过来，但是也没怎么怕。 一个是他们场里新建没多久，压根没啥把柄和糟心事，在一个他手里现在负责的项目一般人也看不上。 现在他的精力主要是猪场和兔场。 毕竟一个就几百对兔子，一个就五头猪，连大队养猪场都不如。 跟目前已经两个分场，加起来总共四万多只产蛋母鸡比起来，傻子也知道该选哪个了。 对苏文宸来说只要别人不插手这两个，其他的你们随意搞，这个要下来审查的什么思想指导员，对方下来如果真想要权利，基本不太可能对兔场和猪场这方面下手。 更别说苏文宸再怎么说还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在这方面其实还是有优势的。 就像周书记虽然是刚来，但是经营多年的翟市长还不是要暂避锋芒。 反而是坐在身边的张振华压低了嗓音凑到苏文宸身边。 “场长，新书记这话你怎么看？怎么场里又来一个领导！” 苏文宸听到这话，手里原本旋转着的钢笔突然定住，看了张振华一眼。 你小子不是给我下套吧！大领导说话我能怎么看？ 想了想，苏文宸认真的点点头。 “周书记说的很对，我们以后要多学习，欢迎指导员下来指导工作。” 听到这话，张振华有些无语。 苏文宸是啥人，他这么长时间下来也了解清楚了。 对方是一个极其务实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而且新书记派什么指导员这是冲着思想建设来的吗？ 看看前面都是什么单位，每一个都是市里极其重要的单位，这一个单位一个钉子。 傻子都知道啥意思啊！ 所以他直接说道。 “场长，我觉得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不然新来的万一在咱们场里大搞一通，职工们也没有心思生产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张振华。 他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看起来憨厚能干的副场长肚子里也有一堆的小心思啊。 显然对方之所以找他说这个，就是怕新来的那个什么狗屁思想指导员，分他手里的权。 因为目前他们蓝水经过几个月调整，养鸡场这一块的负责人已经从韩阳换成了张振华了。 张振华能在两个月间，挤掉韩阳变成养鸡板块的负责人，自然是有自己独特魅力的。 比韩阳这种典型的办公室领导，张振华这种能在一线跟职工们一起喂鸡的领导，显然更加受到拥护。 甚至苏文宸觉得，在石泉场那边，张振华在底层职工的心里怕是已经比自己都高了。 而且对方这种用的是阳谋，人家是真出力，也真的会帮底层职工解决问题，自然会得到拥戴这是非常浅显的一个道理。 当然苏文宸也不在乎这些，因为他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把握场里的大方向决策，是韩阳管理的鸡场，还是张振华管理鸡场，或者是新来的什么人管理。 他其实没怎么所谓，毕竟你负责这方面工作，出了事情也是第一责任人的，苏文宸作为一把手虽然也会有监督责任，其实这种牵连一般不会太大。 而且对他来说，除了意外他在过去救活，反而更能显出自己能力。 因为苏文宸知道这是国营产业，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这个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他其实更多都是把这东西当成一个跳板，一个让自己走的更高的垫脚石，就跟他在大队养鸡场一样，他希望这个产业好，却不会过于关心，因为那样容易动作变形，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这也是他对韩阳也好张振华也好，染指养鸡场他都没有啥反应。 所以他面对张振华的要联合的话，还是先准备观望一下的。 毕竟都没见到人家人影，哪有立刻就把人打成敌人的。 对苏文宸来说，如果对方下来想要染指他的养猪场，那就是想抢他的功劳，那就是核心矛盾，就必须得想办法整死对方，不死不休！ 如果是想染指养鸡场，那么在苏文宸看来这就不是核心矛盾，可以让对方跟张振华斗起来。 他看情况平衡局势，这反而更有利他掌控全局。 也有可能对方下来就是想管思想建设的，那自然更没啥冲突了，大不了学习呗。 所以苏文宸拍了拍张振华的肩膀。 “振华场长，人都没有见到，怎么能这么说咱们的同志。” “你放心如果对方下来把场里搞得乌烟瘴气，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这时，在周卫民最后一篇长篇大论之后，礼堂后排响起热烈掌声，像受潮的爆竹零星炸开一般。 苏文宸也跟着拍了拍手。 张振华听着苏文宸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拍了拍手。 他在想苏文宸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这几个月，他是用了心力在养鸡场的规模扩建上的，特别是苏文宸在养鸡场这边后面管的不多。 他更是畅快的感受到自由做主的感觉，显然这时候他都不愿回去龙山农场了。 因为在那边他虽然是副主任，可是畜牧部主任还是动不动就否定他的决策。 远不如这边畅快，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实验。 他也是有些佩服苏文宸的，说放权那是真放啊，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说让你管还动不动就限制你。 所以对于后面这个来审查的，他是最担忧的一个人了。 开完会之后，上车的途中苏文宸没有坐他们场里的车，反而朝着何振邦的吉普车走了过去。 一个是想跟何振邦聊聊，听听对方的意见，再一个这种货运车的副驾还真不如吉普车舒服。 “嘿嘿，何叔，不介意的来蹭个座位！” 看着一副没心没肺的苏文宸，何振邦直接说道。 “新书记都把你们场划进首批审查名单了，你小子还有心思蹭座呢！” “估计过几天人就下去了，你小子就不担心？” 伴随着吉普车开动，苏文宸看着后视镜里晃动着“工业学大庆“的褪色标语牌，直接说道。 “我们单位倒还好，毕竟我们场新建半年时间，就算有一些思想建设的漏洞，也能搪塞过去。” “反而是县里，何叔你觉得后面周书记会不会朝着县里使劲？” 何振邦掸了掸藏蓝中山装前襟的烟灰，脸上摇了摇说道。 “本来我以为他会先朝着我们各县下手，等到你们场最起码也得在第二批第三批了，没想到居然第一批就有你们，反而各县一个字都没提，只是让我们自己回去加强思想建设。” “所以后面怎么看，估计得看这第一批派下来的人情况怎么样了。” “如果这些产业，全部都接手了，那么大概率就会有第二批，如果阻碍很大那么估计也够呛。” 十字路口，两辆满载传单的解放卡车正横插过来，车斗里高音喇叭循环播放着最新社论。 苏文宸指了指刚刚过去的那两辆车。 “您说新书记是真要抓思想，还是借东风烧荒呢？” 何振邦点了一根烟。 “谁知道呢，你看看他第一批选的都是什么产业。” “计委和组织部那一类的重要性就不说了，就说那些国营单位，市纺织是市里最大的创汇单位，市农机是主要的农机制造厂，市运输站承担的市里一半以上的运输工作。 “还有后面的汽水厂，罐头厂之类的，包括你们畜牧场，全部都是基础的工业和保障民生的单位。” “只要他全部掌控这些，岚市不管怎么样也乱不起来。” “只是，这下老翟怕是有的搞喽！” “不过问题也不大，对你们场更是影响有限，你只要不被揪住小辫子，他们也不能随便给你戴头衔。” 显然新书记这一套连招虽然又快又急，但是他们也不是那种一捏就碎的软柿子。 苏文宸听到这话就放心了，直接说道。 “我这边肯定没啥问题，我把养鸡场那边扔出去，足够吸引他们注意力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何振邦有些诧异。 “你真舍得？我听说你们场里现在怕是好几万只鸡了吧！” “还是说，你真的觉得你能培育出半年就能够出栏的肥猪？” 苏文宸看着窗外，随着车子一点点开出市区，逐渐变得空旷起来的田野，还有颠簸起来的路面。 “我说我有这个自信，何叔你信吗？” 何振邦看着苏文宸脸上认真的神色。 “信！你小子虽然喜欢给我画饼，可是还真烙出来了。” “不过如果真搞出来，这可就是捅破天的大事了，最起码整个农业系统都会被震动。” 何振邦清楚，现在猪肉不光是国内人民的重要肉食，也是对外出口赚外汇的主力之一。 不管是猪肉还猪鬃都是现在重要的出口创汇产品。 猪肉翻倍在现在的意义之大，是以后比拟不了的。 何振邦这一次，直接一路把车开进了坪村大队，倒也不光是送苏文宸。 也是帮姜梨把东西搬回公社宿舍那边。 毕竟后面新书记派下来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何振邦自然不会让苏文宸出现这种能让人抓到把柄的漏洞。 “嗤——！” 随着开车的孙秘书一个刹车。 苏文宸刚走下车，就看到东西都已经在院子里打包好的姜梨。 对方关切的走过来。 “阿宸市里没事吧？” 显然这一次这么大动静的把全市主要领导干部召集起来开大会，下面多少也是有点动静的。 苏文宸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新书记到任，准备开始烧第一把火而已。” “烧到我身上的几率不大，对你们下面公社影响也有限，主要是市里后面博弈可能比较多一些。” 苏文宸清楚，新书记连县里现在都没顾上，更加不可能有心思去管什么公社了。 毕竟这之前差得实在太大了，甚至苏文宸觉得他们单位之所以排在最后一个。 可是就是他们市里也没啥像样的养殖产业。 属于是矮个子里挑大个了，不然以他们的级别，也不会在第一批进新书记的眼睛。 不过听到姜梨的关心，一边的何振邦却有些吃味的说道。 “就知道关心这小子有没有事，不知道关心你何叔有没有事啊！” “得亏我这么照顾你。” 姜梨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安抚道。 “何叔，你这种枪林弹雨下来的，这点小阵仗还能吓到你吗？” “我这不是相信您吗？” 姜梨显然捋到了何振邦的瘙痒处，毕竟他这种老战士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军旅生涯。 “那是，跟那种枪林弹雨，随时都要丧命的场面比起来，这都是小场面，你们大队长呢？我去跟他聊，你跟这小子说会话吧！一会儿我把你送去公社。” 姜梨立刻回道。 “要么在地里，要么在大队部，您去问问吧！我就不带您去了。”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俩聊吧！” 等何振邦走后，两人回到屋里。 姜梨的东西一收拾，苏文宸瞬间发现屋子空了不少，横在炕上的窗帘也都扯了下来，虽然屋里姜梨都整理干净了。 可是苏文宸看着就是没有之前的温馨了。 看着动荡的屋子，一瞬间就不像是家了。 苏文宸回过头紧紧的抱住姜梨，闻着对方脖颈间淡淡的蛤蜊油的味道。 苏文宸喃喃道。 “阿梨！我舍不得你。” 姜梨看着跟大狗熊一样的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好了，又不是多远，你们场里离着公社距离不远，你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过来了。” “我们就只是没办法放纵了而已，不过我跟你说，你可别趁这段时间被其他小姑娘迷惑啊！” “不管是大队，还是家里我可是有情报员给我盯着呢。” 苏文宸撅了撅嘴。 “那你也得跟小年轻保持距离，这样才公平。” 姜梨点点头。 “我也保持距离，那咱们来拉勾，谁变心谁就是小狗。” “阿梨，你这好幼稚啊！” “哼，那你来不来吗？” “来来来！”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伴随着颇为幼稚的话语，两只手紧紧的交织在一起。 “咯——咯——咯——！” 破晓时分。 在第一只公鸡开嗓之后，整个坪村大队家家户户养的公鸡，都开始此起彼伏的传来打鸣声音。 随后整个村子仿佛活了一般，家家户户都亮起点点灯火。 苏文宸打着哈欠睁开眼睛。 “阿梨，早上吃什么啊！” 片刻。 听到屋内安静的声音，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苏文宸才反应过来。 由于姜梨不在，苏文宸也没有心思继续休假了。 因为后面还不知道安排下来的人如何，所以苏文宸还是去场里盯着，一些标语该印刷的印刷。 还有各种学习都要安排上，别的不说，最起码不能在这时候被新书记，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三天后。 三辆绿皮吉普车快速碾过场里修的煤渣路面，朝着蓝水畜牧场开去。 此时苏文宸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今天市里干部科的人要把人送下来，自然早就让人在公社那边守着了。 别的不说这次是市里组织部下面的干部科亲自送人来的，他肯定还是要亲自迎接的。 “嗤——！” 伴随着车子停下，因为刹车扬起的阵阵煤灰。 打头的车子副驾打开，一个年轻人快速朝着后面开门，穿着蓝色中山装的一个中年人下车。 苏文宸也快步走了过去握手道。 “江主任，欢迎欢迎来我们场视察！” “我可是期盼已久啊！” 江主任笑着朝着苏文宸摆了摆手。 “哈哈，你小子这张嘴啊！我不是来视察，把人给你送过来我就走了，我这还有不少地方得跑呢呢。” 显然他也并不是专门送一个人下来的。 在两人说话间。 后面的一辆车，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踩着锃亮皮鞋从车上走下来。 下车时口袋里露出的书的棱角，苏文宸从露出来的部分看去，就知道这是他们场里现在人手一本的红宝书。 一件八成新的列宁装，还有其眼尾稍微上挑的弧度，即使被刻意用齐耳短发压着，苏文宸依旧能感到一股冷厉的感觉。 心中暗道，这新来的女指导员怕是个心狠的啊！ 江主任招了招手，其秘书从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 接过之后，直接递给苏文宸说道。 “文宸同志，这是市里向你们畜牧场派驻政治指导员的文件，” 随后给苏文宸介绍道。 “郑向红同志就是派驻在你们场的政治指导员。” “希望你们可以好好配合，进一步加强你们场里的思想建设。” 听到姜主任的介绍后。 苏文宸也伸出手。 “欢迎，欢迎，郑指导员前来帮助我们蓝水畜牧场加强思想建设，我是求之不得呢！” 听到苏文宸的话，郑向红也伸出右手。 “苏主任，久仰了，我听说你搞生产是一把好手，可是光搞生产不武装思想也不行！” “希望你还要多多重视思想建设。” 苏文宸听到对方的称呼眉头一皱。 毕竟他们场里虽然也都成立了场革委，他自己也是兼任主任，不过他更多是让人称呼其行政职务。 现在她这么说，那么大概率是要在这个部门打开突破口了。 要是自己不帮忙，后面张振华还真未必能斗得过对方了。 不过在苏文宸没看见的后面，张振华看着这个同样是省农技校毕业的校友，已经快要把拳头都握碎了。 第213章 这人不依不饶，是把他当垫脚石了啊！ 蓝水场畜牧场。 前几天，一栋由临时仓库改建出来的小型礼堂，此时已经被完全启用。 苏文宸背着手站在小礼堂的外侧的墙边，新刷的标语带着一股子石灰浆的潮气，混着厂区里淡淡的鸡粪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片刻。 韩阳从房间里走出来。 “场长，小礼堂都布置好了，按照你的要求，主席台两侧也各加了两面红旗。” 随后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屋里布置的职工没有人出来之后，小声的看着苏文宸问道。 “场长，这新来指导员究竟是啥职务啊？怎么一下来就去参观养鸡场去了？” “这是下来给人学习的，还是给鸡学习的？” “那可难了，你就把刀子架在鸡的脖子上，它也说不出一句话啊！” “甚至我估计不光说不出话，恐怕连蛋都不产了。” 苏文宸直接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郑指导员，就没办法？” “至于这新来指导员是啥职务，你问新来的周书记去吧！” “反正最近新创造的东西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苏文宸清楚现在制度管理还是比较混乱的，就连他们场里都有三套管理班子。 虽然人都是那些人，可是名字还是不一样。 至于新来的指导员啥职务，任命文件上面写的负责范围也是很模糊。 苏文宸知道看一个人，别去看她说什么，而是去看她做什么。 从对方一下来先去了解鸡舍，苏文宸就知道这人大概率就是奔着掌控畜牧场来的。 不然也不会趁着他还布置小礼堂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抽空去鸡舍了。 韩阳听着苏文宸的话，心里有些怪异。 毕竟看这个样子，新来的好像要和张振华争起来了，似乎对他还是个好事。 毕竟张振华他惹不起，这个什么政治指导员更惹不起了，所以他这个建场之初就在的副场长，最后怎么越干职位越低呢！ 特别是现在两个月的场长临时体验卡一过，他的活都快干成办公室主任的活了，不能后面再来几个人把他挤去鸡舍喂鸡吧！ 远处，苏文宸看着一群人回来的身影。 对着韩阳说道。 “走吧，进去检查一下有啥不合适的，别被人抓小辫子，以后可没有办法跟以前那么松散咯！” 说完背着手，走进布置好的小礼堂里面。 红砖墙面挂满了新旧标语，红漆印刷的「农业学大寨」与白灰书写的「狠抓思想建设」形成鲜明层次。 窗外的光线透过积灰的玻璃窗斜照在主席台边缘，露出一排磨损的木质发言桌——桌面的中央摆着一个铜制麦克风。 苏文宸看着这么一布置，发现还真是有模有样了。 就是屋子小了点，最多坐几十个人就满员了。 还有台下面接着的电线，如蛇般蜿蜒至台下的配电箱，看起来还是有些杂乱，不如人家国营大厂的大礼堂井然有序。 二十余张长条木凳，呈扇形排列在房间里之后，在配合上挂在台后面墙上两边的红旗，那种开大会的氛围感还真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没等一会儿，一大群人手里拿着笔记本走了进来。 为首的就是面无表情的郑向红和满脸黝黑的张振华。 后面还跟着场里的其他部门的领导，还有下面各个鸡舍的饲养组，配料组，运输组的各个组长。 苏文宸有些不解，不是说先是从领导干部开始吗？怎么把职工也叫过来了？ “郑指导员，你这是把职工也叫过来了？” 郑向红点点头。 “我刚刚去鸡舍逛了一圈，发现问题很大，所以本来是领导干部的会议，我觉得让这些职工组织过来旁听一下，回去传达给下面各个职工，似乎更好。” “而且我认为会后，还可以用场里的大喇叭把会议精神传达给下面的职工。” 苏文宸瞅了一眼张振华，此时对方脸色更黑了，显然这一路上应该被否定了不少东西。 苏文宸也想听听对方都发现了多大的问题，而且他也想从对方的出招里看看这人啥段位啊。 张振华居然一句都不反驳。 “行吧，那就开始吧！” 由于都是场里内部人，苏文宸特意没让人写名牌，他也想看看这几个人的自我定位。 果然走到台上的时候，中间的位置并没有人争，郑向红这个新来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苏文宸的左侧位置。 这让本来想走过去的张振华显得有点尴尬，又退了几步坐在了苏文宸的右手边。 只有韩阳，左瞅瞅右瞅瞅。 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新来的这位政治指导员的旁边。 怎么就好好的从老二的位置，一步步到老四了呢？ 这在滑下去，不能跟老苗他们人一样，直接坐在下面听了吧！ 苏文宸看着没出自己预料，张振华似乎对这个新来的郑向红好像有点了解，并且看起来还有点忌惮。 “咳，今天这个会呢，一个是给大家介绍一下新来的政治指导员郑向红同志。” “第二个也是进一步落实市里的指示，加强我们场里思想建设的动员部署会。” “下面我们欢迎郑向红同志，给我们做思想动员。” “啪！啪！啪！” 苏文宸话音刚落。 下面就响起了掌声，虽然没有特别热烈的情况，但都比较给面子。 毕竟这种学习，大部分知道这是形式，可是这种东西你都没办法出声反对。 就连苏文宸也是，不然他也不会部署这个礼堂了，因为这时候你要是出言反对那你就是不正确！ 再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的麦克风。 郑向红直接开口，声音中带有一丝利落，非常干脆的说道。 “我叫郑向红，以后是咱们场的政治指导员。”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就进来咱们场短短一两个小时，我就发现了一大堆问题。” “职工松散，领导散漫！” “就这一路上，我就看到好几个职工，居然因为喂完了鸡，居然坐在一起闲聊天。” “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能拿出红书学两句？” “还有居然还设置了职工休息室？” “为什么不能改成职工学习室？让职工可以一边休息，一边感受口号带给我们的力量。” 苏文宸听得有些无语，这是人真的假的是这么觉得啊。 当大家职工都是一群机器人啊。 真改成职工学习室了，苏文宸估计大概率，职工会在自己位置上摸鱼蹭时间也不可能去休息室休息了。 “还有我看到场里的水槽上方，都是贴着《饲养员守则》，我认为换成一些口号的摘编更合适。” “要让咱们的职工抬头见思想，低头有行动嘛！” 苏文宸看了一眼张振华，因为这个把《饲养员守则》贴在水槽上面，让职工们可以随之看到就是对方提议的。 其实苏文宸本人，是不太喜欢这种占用职工工作时间之外的。 所以他只是在鸡舍里，和换衣服的值班室张贴了《饲养员守则》提醒一下职工。 张振华觉得应该在场里其他地方也贴上，比如休息室和水槽都要贴上。 这样能让职工随时见到，更加加深印象。 苏文宸虽然觉得这种随时可以见到，确实可以加深一部分印象，但是他觉得也有可能形成厌恶心理。 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大，苏文宸也就没有多管，只是他没想到，这新来的更狠，休息室不光要改成学习室。 还要让人家洗手的时候都要沉浸在这种海洋里。 苏文宸看着下面一个个装模作样的在那里记录的职工，耳边郑向红还在继续输出。 “还有定量标准奖励，先进工作者和优秀饲养员，可以获得粮票和鸡蛋票的奖励，这简直就是极端的物质刺激。” “这绝对在腐蚀我们职工的劳苦精神，我认为先进工作者的奖励标准，应该改为奖励学习各种思想的时长。” “既然是先进工作者，那么就必然得在全方面前进，在学习各种精神上上也不能落后。”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有些震惊了，这人是他妈的魔鬼吧！ 这么搞下去鸡场的职工还能有心思喂鸡吗？ 别把鸡都饿死了。 给先进工作者奖励学习时长，这跟给一个普通小孩子因为考了一次一百分，家里立马奖励了一百套卷子有什么区别。 并且这一百套卷子家长还要检查，以后这小孩怕是打死也不敢再考一百分了。 不过苏文宸也没有直接提醒对方，毕竟这种事情真的安排下去，职工对这个指导员的怒火怕是蹭蹭涨。 此时他也有些理解为啥有些东西，一开始上面布置下来是好的，结果到了下面的执行层面就完全被搞成了另一个极端。 甚至很多看起来非常变形的操作居然都能够被通过。 现在苏文宸作为下面的一员之后，他终于明白。 因为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都可能借着这个由头为自己得利。 就像他知道对方说的简直就是离谱，可是他依然没有尽力阻止。 因为他想顺水推舟，激发出底层职工对这个新来的指导员的怒火。 而郑向红知不知道呢？苏文宸觉得她肯定知道，但是依然这么做了，不是真傻就是别有目的。 看着郑向红还在那里侃侃而谈，说的都是怎么学习领会精神，怎么武装思想的事情。 说到最后，对方语气最为沉重的地说道。 “我在说最后一点，就是咱们场里的称呼问题。” “咱们场以后还是要统一下场里的称呼，苏主任你觉得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了想之后才说道。 “关于称呼的问题确实该统一一下，至于郑指导员前面的那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待于仔细斟酌。” 苏文宸自然不能让这事落在自己头上的，很明显郑向红明面上只问最后统一称呼的问题。 可是却连带着把前面所有的提议都包含了进去。 这苏文宸要是点头，那这锅最起码得被一半。 他肯定是不答应的！ 这种把休息室改成学习室，还有给先进工作者额外奖励学习时长的事，傻子才会点头呢。 这不是平白遭职工怨恨吗？ 不过郑向红显然不想放过苏文宸。 “苏主任觉得哪些问题需要斟酌？还是说苏主任对于周书记布置的思想学习压根持反对意见，亦或者是对职工们学习新思想有意见。” “另外我听说，场里还引进了外国人的白猪？我觉得苏主任现在的思想有点危险，应该好好做一番检查才是。” 很显然她前面就是故意提出给先进工作者奖励学习时长，就是要让苏文宸要么同意要么反对。 只要同意了，那么就相当于他在全体干部和主要管理层的面前认了输，这职工的怒火能分出去一半不说，对方的威信也要下降一大半。 没有什么能比踩着在畜牧场里最有威信的苏文宸，更快树立威信的方式了。 这样不管怎么样她的威信都树立起来了。 这样连一把手苏文宸都被自己一来就踩在脚底下，那么场里其他的几个领导，自然就更好拿捏了。 听到郑向红咄咄逼人的话语。 苏文宸眯了眯眼睛，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回过味道来了。 这娘们不依不饶，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把他当垫脚石了啊！ 特别是今天才是对方第一次跟下面的职工和干部见面，如果这次苏文宸松了口，别管是他自己有什么打算。 在下面人眼里，那就是你怂了。 更别说对方后面的话，只要苏文宸应对的不好，这帽子扣下来他还真顶不住。 片刻，苏文宸语气幽幽的说道。 “郑指导员看来这个书学的不深啊！” “书上说，要打倒奴隶思想，埋葬教条主义，认真学习外国人的好经验，也一定研究外国人的坏经验——引以为戒。” “但是我看现在郑指导员，就有点犯了上面中所说的教条主义了！” “而且这头白猪最初是从杭市种猪试验场出来的，经过前进农场中转才来到我们场里。” “每一站，都有沿途的各县市的检查站的盖章。” “最开始引进白猪更是领导点的头，上面亲自派人引进，所以郑指导员你这是在当众质疑上面领导的决策？” 苏文宸心里清楚，这时候能对抗对方的，也只有用对方擅长的。 毕竟书里的话，其实原本的意义都是好的，可是偏偏有人故意掐头去尾。 只截取选出一条或者几段对自己有利的话来说，前面的或者是在什么语境下的说的，是一句也不多说。 这时候精通这本书真的就很重要了。 苏文宸在没当上场长的时候，就经常翻阅目前已经发布的四卷毛选。 一个是学习里面的智慧，另一个也是预防一些有心人通过这个做一些额外的文章。 他到时候也能有招架之力。 就像是现在这样，不就用上了吗？ 听到苏文宸的话，郑向红脸色有点难看，不是说这人在场里对于这东西从来是不要求的吗？ 怎么他自己却这么精通？ 总不是这个人私下里偷偷学习吧！ 如果知道苏文宸这么精通，她压根不会选择以这个为突破口，因为她清楚对于精通这个的人来说，这招根本没用甚至反而有可能会露出自己的把柄。 因为你故意截取的片段，在了解的有心人眼里，那都是一个个巨大的漏洞。 到时候一个故意曲解意思的帽子扣下来，她也吃不消的。 而且这个苏文宸更狠，直接一个质疑领导决策的帽子都扣下来了。 这比曲解还狠，毕竟曲解还可以解释说自己是理解不深，还有回旋余地 但是质疑领导，这要是坐实了，其他人是绝对不敢碰的。 郑向红知道今天她栽了。 别说威信没树立起来，原本借着周书记带来的一点余威也丢了。 后面找要回来，怕是要多费很多功夫。 此时她也清楚，自己情报出现了错误，导致她选错了立威的对象，苏文宸虽然是立威的最佳对象。 可是一旦没有成功，她这种强有力的挑战者，反而会帮对方树立权威。 沉默了片刻之后，郑向红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意。 “苏主任说的是，看来我对书上的内容还是理解的不深，以后必须得更加努力学习。” “这样，为了落实周书记的每周学习时长，职工们每天学习两个小时，领导干部每天学习四个小时，我因为学习不深，每天六小时学习时间，。” “并且每周我多做一篇学习感悟，并且保证不会占用上班时间学习语录，我会在场里额外加班学习，大家可以监督。” 显然郑向红知道发难没成之后，直接干净利落认输，承认自己书上内容学习不深，并且主动给自己惩罚。 这样苏文宸自然就没办法在追着不放了。 而且这事，就算闹到了市里，最多也就是这人回去，然后换一个人来。 对苏文宸也没好处。 反而不如，直接留下这个先手落了下风的郑指导员了。 反正苏文宸觉得这娘们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挺狠的，一天六个小时的语录学习，还不占用上班时间，直接加班学习。 这他娘的就算不学习，光在场里靠着睡大觉，那也好大一会儿功夫呢。 看着暂时已经缩回去的郑向红，苏文宸也只能说道。 “郑指导员倒也没有必要这样，毕竟不能把自己身体熬坏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郑向红摇了摇头。 “苏主任，是我学习不深，就应该多花功夫学习，你不用多劝我。” 苏文宸挑了挑眉，也没有在多说，毕竟今天他要是应对的不行。 运气好就是脸面被对方踩在脚下，要是运气的不好，说不定大帽子直接扣上，直接一步到位去农场了。 嗯。 不过不是去当场长了，是去当被改造的人了。 要不是担心后面周书记拍下更难缠的人，他其实也不会就这么算的了。 “那今天就这样？郑指导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向红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主任你觉得就好！” 毕竟都这样了，她在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只能在后面慢慢想办法了。 苏文宸看了看张振华和韩阳两人。 “你们呢！” 毕竟虽然这次两人纯纯在边上看了一圈的戏，但是还是要问问对方意见的。 毕竟都是班子里的成员。 张振华此时眼角已经舒展开了，看着吃瘪的郑向红非常舒适。 不过他也没想到，苏文宸居然在搞这方面，都能把郑向红说的哑口无言。 郑向红可能不记得他，可是他确记得非常清楚。 当初两人都在省农技校，那时候就是她这个或许应该被称为师妹的人，亲自在台上把老师驳斥的体无完肤。 最后更是亲自给自己的老师，挂上上了一块厚重的牌子。 被押走的老师一脸的落寞和屈辱，她则在台上受着一群狂热少年的追捧。 他其实是没啥给老师报仇的想法的。 毕竟当时他都没站出来，现在自然不可能站出来高呼报仇之类的，他又不是个傻子，偷偷保护一下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不过时过境迁，没想到最终在这里，还是让两人碰见了。 虽然不是自己出手，可是看着对方哑口无言，他的心里还是非常舒服。 不过苏文宸没有继续追究，他虽然比较失望，不然就追着质疑领导的决策这个漏洞，高低也能让周书记把对方撤回去。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不是对方直接质疑，其实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最起码不够直接摁死对方的。 所以面对苏文宸的问话，张振华还是直接刺道。 “场长，我没啥其他话，只是这个郑指导员，既然自己都学不好，我看这个指导员也未必能当好也存疑。” 郑向红听到张振华的话，这一次轮到她脸上不好看了。 不过这次发难她确实选错了对手。 直接说道 “我能不能当好指导员，张副主任以后可以做好监督工作，不过我提醒一下张副主任。” “以后最好还是称呼场里这边的新称呼，不然别人还以为张副主任特别怀念之前的旧东西呢。” 听到郑向红这么说，张振华心底恼怒不已。 果然，这人还是一点没变，甚至还变本加厉了，只要一说话就是会扣帽子，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以后可千万别让他找她的把柄，不然有他后悔的。 苏文宸还是帮了张振华一下，直接摆了摆手说道。 “张副主任也是口误，不过希望大家以后也都改改称呼，后面还是以新称呼为主。” 随后转头看向韩阳。 “韩副主任？你有什么话吗？” 韩阳缩了缩头。 “我没有，我都同意。” 显然一场会，给韩阳吓得不轻，他发现这个新来的指导员不是吃素的，场长不对是主任也不是吃素的。 这一个个打帽子扣的。 他反正是有点后怕，突然觉得似乎不管啥也没啥不好的。 这样最起码没人给他随便往头上扣帽子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以后场里说话可得小心了，这个指导员似乎动不动就喜欢抓人家话柄。 看着韩阳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苏文宸也知道这人怕是不敢出面跟郑向红对上，他还是比较了解韩阳的，典型的墙头草，谁赢就跟谁。 于是直接说道 “那行，今天就这样，台下的各位同志，还有过来旁听的组长都回去传达一下今天会议内容。” “回去让职工们也加强思想建设，以后职工每天都抽出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分别早上晨会一个小时，晚上下班前一个小时。” “至于领导干部，就不强硬在什么时间学习了，只要每周的学习感悟交到郑指导员那里就行。” “郑指导员你觉得怎样？” 郑向红听到苏文宸的安排，也只能同意，毕竟她也清楚，真让领导干部天天埋头学习，怕是一个人都拉拢不到。 “我没有意见，就按照苏主任你说的办吧！” 苏文宸直接站起来。 “那好，就这样散会。” 第214章 变成怂包的张振华！ 会议结束，所有人都心思各异的离开小礼堂。 礼堂外。 低矮的阳光斜斜切过门槛，在地面上投下锯齿状的光影。 苏文宸跨过门槛时，刻意放慢脚步，这边刚走出门，突然驻足。 对一旁的郑向红说道。 “对了郑指导员，现在在场里好像还没有办公室吧！看来这会开的有点着急了啊！” 郑向红眼尾的细纹微微收缩了几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这么着急就是不想苏文宸准备好，结果没想到对方还是提前准备好了。 扶了扶怀里的文件，只能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那就麻烦苏主任帮我准备一间了，不用多好能有个放桌子的地方就可以了，实在不行跟大家一起办公就可以了。” 苏文宸笑着指了指远处的场办的那一长排的小平房。 “郑指导员，你放心咱们场里的条件，我就是想给你准备好的都没有办法，我们场就这个条件，大家都是用的小平房办公，谁的办公室都一样。” “郑指导员你只要不介意条件简陋就好。” 郑向红听到这话，挽了挽耳边的发梢。 “主任说笑了，都是为了工作，我怎么可能介意呢！” 苏文宸转头对韩阳说道。 “老韩你这边辛苦一下，带着场办的人，看看给郑指导员腾一间办公室出来。” “该有的还是要准备上的！” 韩阳赶紧点头。 现在看来挑战者一上来就挑战失败，老大还是老大，他哪敢说拒绝的话。 不过他也不会得罪这个新来的指导员，谁知道后面对方还有没有后招呢。 反正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人怕是不能偃旗息鼓，所以他韩阳自然不可能得罪对方。 于是直接说道。 “场长，不对，主任你放心，我这边肯定安排好，场办这边还是有不少能够腾出来的地方的。” 说完之后，韩阳心里也有点埋怨。 这个新来的郑指导员就会没事找事，这不管是场长还是场书记还是场主任。 不都是同样的吗？这婆娘真爱没事找事，称呼啥不行。 特别是以后领导干部每天四小时的学习时间，他想想都觉得脑淤血。 还有对方给她自己规定了六个小时的学习时间，还不占用上班时间，那你干脆住办公室里得了。 一天十五六个小时在场里，在韩阳看来这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不过就是他那多的四个小时，也让他头皮发麻了。 这指导员自己说不占用上班的工作时间，那他们呢？ 要不要也不占用？ 都当领导了还这么折磨自己，在他看来简直有大病，这以后在休息室沙发里翘着脚，睡大觉的日子怕是远去了啊！ 不过这事幸好最终场长没跟对方一样，不然他们就必须得跟上了，这样每天都多四个小时的上班时间，光想想就觉得绝望。 这边在把这件事安排给韩阳之后，苏文宸就没在意了，至于韩阳给对方腾那个房间，居然安排在什么地方，他不准备多管，总归韩阳不敢把他的办公室腾给郑向红的。 苏文宸转过头，直接朝着今天一直存在感比较低的苗远喊道。 “老苗，咱们去兔舍看看，我听说第一批幼兔都已经生下来了，咱们一起出发的，这猪才刚怀上呢，你这边兔子都产下第一胎了，果然这兔子繁殖速度确实够快的。” 虽然皮兔产业，在苏文宸心目中不如猪产业那么高，但是在他这里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而且这东西后面规模扩大之后，怎么说也是一份不错的产业，特别配合黄泛区产的牧草，还是有很大潜力可挖的。 这边听到苏文宸的喊声，落在后面的苗远赶紧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主任，兔舍我们安排在北面了，由于兔子比较爱干净，所以兔舍那边就建在远离鸡舍最北面。” “我这就带路。” 说着带头朝着一个方向引路，现在对于场里的情形他也有点把握不准了，不过再怎么说他也不敢敷苏文宸。 苏文宸点点头，最后对其他几人说道。 “我就先去兔舍那边了，对了我后面精力，可能大概率都会放在新开辟的猪圈和兔舍这边。” “鸡场这边，就要麻烦你们几个人多承担一点了。” “特别是振华同志，我听老侯说你对鸡场还是比较上心的，所以场里后面鸡场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郑向红脸上露出一抹异色。 她没想到，苏文宸回来了之后，居然还打算把鸡场这边的交给张振华管理。 自己去负责什么养猪和养兔子。 这两样她前面都去看过了，猪圈就五头猪，说的倒是好听半年就能够出栏。 但是都引进这么多年了，她也没听说哪个农场，可以杂交出能够稳定半年出栏的本土种猪。 至于养兔子，那更是场里的副业。 所以她是真不理解苏文宸的选择，不过这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她也发现，苏文宸有点不太好搞，再加上对方是名义上的一把手，还有场里的职工支持。 再没办法用那些扣帽子的招数，她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破局了。 而周书记给下达的任务，是让她掌控养鸡场的鸡蛋供应，哪怕掌控不了全部，也要控制一部分。 绝对不能因为某些人一些人一句话，直接给市里停止供应鸡蛋。 显然周书记上任之前就了解过岚市，知道前面岚市闹过一阵鸡蛋荒，引起不少职工抗议。 这也是最后他把蓝水场划进第一批的原因。 虽然他不觉得蓝水场有胆子做这个事情，但是也不可能因为这事而不防。 现在她倒是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根基不深的张振华可比苏文宸要好对付多了。 只要能被她抓住漏洞，她有信心先拿下对方。 而这边张振华人也有点麻了。 他自然是明白苏文宸的意思，就是把这个郑向红推给他应付。 可是他又没办法拒绝，因为苏文宸给出来的东西就是他想要的。 拒绝确是可以，但是养鸡场如果真给郑向红管，他还能跟现在一样自由研究吗？ 而且真让这女人管鸡场，他怕是到时候连养鸡场的一根鸡毛都申请不下来。 那还不如直接待在龙山农场了呢。 所以面对苏文宸扔出来的蛋糕，他只能痛并快乐的接着了。 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感谢场长的信任，我一定会管理好鸡场这边的。” 他话音刚落，苏文宸还没等说什么，郑向红就立刻抓着他话里的漏洞。 眼神凌厉的盯着张振华。 “主任，张副主任自己一个人负责怕是不行，你从他刚才的称呼就能够看出来，这人心里说不定还怀念以前呢。” “对于这种从细节都不注意的领导，我认为你得认真考虑一下，不然后面说不定会出什么大纰漏。” 听到郑向红又抓着他嘴误这件事做文章，张振华现在是十分憋屈却又不敢说什么。 因为他怕万一说错话，再被对方抓着话里的漏洞。 当初对方在省农技校的时候，对方就是通过一句句话，让老师出现语言漏洞，然后才被抓住话里的把柄的。 他可没有苏文宸那个本事，能跟对方有来有回。 而且这次很明显郑向红这就是针对他，因为前面刚才韩阳嘴误她就当没听到一样。 所以他也只能暂时认怂，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了，这女人可专门抓人说话的漏洞。 特别是现在要跟她对上了，光想想就得觉得真要命，要是他也有场长那个嘴皮子就好了。 苏文宸看了张振华好几眼，对方却都一直沉默不语，这让他有点失望了。 他给对方留足了辩解的时间，对方都还没想好怎么反击吗？ 你这组织语言的能力也太慢了吧！现在靠张振华自己究竟能不能应付这女人，苏文宸现在心里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所以面对郑向红质疑的话，苏文宸也不可能就当没听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郑指导员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现在我们畜牧场这边一共两个分场。” “我看，蓝水场这边就还是给振华同志负责，石泉场那边则交给韩阳同志负责。” “郑指导员你做好监督工作怎么样？如果你发现两人工作不当的地方，直接拿到会议上咱们再讨论，你觉得怎么样？” 看到张振华一个人怕是应付不了，苏文宸当机立断选择把韩阳也加入了进去。 当然他清楚，韩阳未必能站在张振华一边，毕竟趁着前面苏文宸去沪市，韩阳主持场里的日常事务的功夫。 张振华可是把鸡场那边的事情，全都一点点从韩阳手里拿过去了。 苏文宸虽然不清楚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博弈的，但是可以看出其能力是不差的。 不然要说韩阳是心甘情愿的，苏文宸是一点不信的，作为一个老资格副场长，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什么都不管，他能心甘情愿？ 不过苏文宸也清楚韩阳这人，识时务，心态还好，能忍别人所不能忍。 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跟个墙头草一样随时在风中摇摆，但是苏文宸用的还真挺顺手的。 现在让韩阳掌握一部分鸡场的事务，只要自己在后面支持，以对方的精明基本不太可能完全倒向郑向红。 毕竟韩阳这人，从来是谁赢帮谁，在自己没有完全劣势之前，他不用担心对方的跳槽。 这样三角关系，应该能有效保持稳定。 郑向红听到苏文宸的安排，自然是不满意的，她想要的是管理权，不是什么监督权。 而且看到张振华的怂了之后，她自然不甘心就此放弃。 “主任，我认为张振华同志不适合继续管理鸡场，从他的话里就能够听出这个人思想还停留在之前。” “在他没有证明自己之前，我认为鸡场应该给思想觉悟高的人负责，这样才是稳妥之策。”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别人就一个称呼，好家伙你直接给人就扣上了觉悟不够了，甚至看样子还得停职检查的架势。 这娘们确实挺狠啊！ 苏文宸看向张振华，想看看对方怎么辩解。 看到苏文宸看向自己，张振华立刻情绪激动的解释来，因为他怕不解释会被扣上更加严重帽子。 “我思想没有任何问题！” 还没等张振华解释完，郑向红立刻咄咄逼人道。 “没有问题，既然没有问题，你为什么称呼还一直停留在之前？” “说，是不是你心里一直怀念过去，这就是你思想没有任何进步的证明。” “如果你不是一直怀念过去，那么你刚才的称呼为什么会一直停留在以前。” “我现在觉得，你就是隐藏在我们之间的顽固分子，在你不能证明自己之前，我认为你已经不适合担任场里的任何职位了。” “不然在这么下去，说不定发展成思想毒瘤都犹未可知。” 很明显她就是要步步紧逼不给对方丝毫思考的时间，让对方方寸大乱，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出来，到时候苏文宸就算想保也得思量一下。 随着郑向红一句句话，步步紧逼。 张振华心头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回到了省农技校毕业大礼堂的那一天。 对，也是这样，一个个小问题不知道怎么就慢慢变成了大问题。 瞬间，一股巨大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张振华想到老师后面的遭遇。 他呢？ 不会也遇到这些吧？ 想到这些他有一堆话，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或者说了别被抓住漏洞成为更大的问题。 只有只能声音干涩。 “我我.。” 我了半天，张振华只觉得脑子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避免老师那样的下场。 苏文宸看着张振华面上露出的恐惧神色，心里有点摸不着头脑。 至于吗？ 怎么被几句话吓成这样了？ 显然刚才郑向红的话，基本全程都是在恐吓，在一步步扩大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这种事其实根本到达不了对方说的程度。 更别说这是在他们自己场里，哪怕就是你说一句我没有，也比这样我半天啥都没有强啊！。 不过看着有点说不出话的张振华，苏文宸叹了口气。 “郑指导员，一个称呼而已，这种事情直接跟思想挂钩还是太牵强了。” “至于什么思想毒瘤，更是没影的事情。” “我们场里现在下面的职工和干部职务也都是以前，照你这么说大家都别喊了。” “在上面没有给出新的底层行政称呼之前，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顶多就是口误而已。” “不能因为这个就断定谁谁谁有问题。” “你如果真觉得振华同志有问题，是得拿出事实依据的，在咱们场里说话还是不能这么虚的。”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张振华立刻抓到救星一般附和起来。 “对对对，我就是口误！” 听到苏文宸的话，郑向红眉头紧蹙，她没想到苏文宸一句话就把问题扩大到整个场里职工身上了。 那么这个事情就没办法再细细追究追究下去了。 毕竟在追究下去，场里职工称呼基本都有问题，还能全都停职不成？ 那样别人先不说，周书记都会第一个处理她，毕竟周书记让她下来要的是稳定控制养鸡场给市里供应鸡蛋，可不是让她把养鸡场直接搞黄的。 真给搞出问题，她自己也是没办法交代的。 想到自己在最拿手的地方，居然两次都输给了这个比自己更年轻人身上，一瞬间一种老了的感觉布满了她的全身。 不过也就短短一瞬，她又重新充满斗志，她郑向红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斜眼看了一眼，头上布满虚汗的张振华 既然这次又没有占到上风，郑向红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了。 只是一次试探，她就发现这张振华并不是跟苏文宸一样擅长言语反击的人。 这种只懂技术的嘴笨的人，她后面有的是办法收拾对方。 摸清楚这是软柿子之后，她也觉得这事也不那么着急了，因为要是都跟苏文宸那种人，她真就还不好打开局面了。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松了口气之后，她也收敛了自己情绪，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张振华说道。 “既然主任你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事就算了，不过希望以后振华同志说话最好还是思量一下。” “我们作为领导，对自己的要求，自然也要比普通职工都要高。” “这种事情，我希望以后还是不要再出现了。” 苏文宸见郑向红不再紧追不舍，也直接看着张振华说道。 “振华同志，以后还是得自己多思量啊。” “郑指导员说的没错，咱们作为领导对自己的要求不能跟普通职工一样。” “我们不光是跟下面职工打成一片就行了，对自己思想的要求也时刻不能放松。” 显然最后苏文宸是在隐晦的提醒张振华，对郑向红用韩阳那一套是没用的。 人家招招都是冲着你的软肋来的，以后不多练练嘴皮子，怕是还得吃暗亏。 在种猪这边没有大的突破之前，苏文宸是不想场里发生任何动荡的。 所以他希望张振华自己的得顶住，不能老是他出手帮忙，最起码不能经常让他出面。 张振华面露感谢地看着苏文宸。 “主任，我记住了，我回去就多学习，一定加强自己思想方面的建设。” 这次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他也觉得有点丢人，主要是没有心理准备，这人就突然发难。 再加上那次事情，他也没想到真对上了，自己居然会怕那个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这事根本不像他老师那时候那么复杂，周围都是帮自己的同事，只是一开始他自己在那里吓自己。 不过以后他自己还是小心了，毕竟这人发难的总是防不胜防。 松了口气，张振华平复了一下刚刚有些颤抖的手。 “主任，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办公室去了。” 苏文宸点点头，也对周围围拢过来的职工管理层说道。 “大家都忙自己的去吧！围在这里干什么？” “都回去把会议上说的，传达下去，以后的每天的学习时间都要按时进行。” 等到苏文宸说完之后，张振华立马脚步匆匆的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因为他一刻也不想留在那个女人身边。 苏文宸看着张振华怂怂的样子，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他之所以把张振华推出来，就是不跟对方直接冲突，因为郑向红的到来，是他不能拒绝的。 就算他能想办法给对方弄走，也肯定会有新的郑向红过来。 苏文宸算过时间，从现在种猪的第一代繁殖开始，到第三代完整进行遗传稳定性的验证最起码需要一年多的时间，这样经历过一个完整气候周期才能证明培育成功。 所以他得让张振华最起码能顶一年，怎么看现在这个情况，别说一年了，这一天就差点被拿下了。 这也太丢人了啊！ 可是自己也没啥好人选，毕竟以韩阳的滑头，在后面敲敲边鼓还行，硬顶后面站着周书记的郑向红，他是绝对没那个胆子的。 而且根据苏文宸的观察，张振华看起来对郑向红应该是认识，甚至他隐约觉得得好像张振华跟对方还有点仇恨甚至还有点惧怕。 不过郑向红却对张振华，却是一脸非常陌生的感觉。 这让苏文宸有一点想不明白，按理说张振华年纪比对方大，职务比对方也高，也不是没有背景的，再加上还有自己的支持，为啥会恐惧呢？ 这有什么好恐惧的吗？ 当初来他们场里，张振华可是第一天就敢怼自己的，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张振华就跟个怂包一样，嘴巴仿佛被粘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其实有点理解不了张振华得脑子到底是怎么个构造的了。 不能是暗恋对方，暗恋不成？所以因爱生恨吧？ 卧槽。 如果这样，那可就太他妈的狗血了。 大家实在对不起，昨天的我以为放不出来了，就改了一下重新发的，结果后面又给我放出来了。 所以那两百多个重复订阅的实在不好意思了！ 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问问编辑能不能退。 明后天我会多加更几章，算是赔罪了。 真是不好意思！ 第215章 你知道的，我在场里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保底二合一） 在离开小礼堂之后。 苏文宸和苗远，绕过两排红砖砌成的料仓，一起沿着煤灰铺就的小路，直接往北面的兔舍所在地走去。 一路上不时的能听到料仓里，粉碎机粉碎各种辅料传来动静。 听到耳边粉碎机的轰鸣声，苗远也跟苏文宸解释起来。 “场主任，其实我们一开始把兔舍也都准备在这边安家的，毕竟这边靠近场里中间的水泥路，什么都好运输。” “可是料仓这边，整天的嗡嗡响！那边帮我们简单培训一下这种獭兔日常的老职工说过，这獭兔跟大部分兔子一样，胆子都没有那么大，动静稍微大一点就吓的警惕起来看，所以最后我们没办法才搬到了最角落那个位置。” “虽然运水运料都麻烦了一点，但是这样好歹能更有利的保证母兔怀孕期间的健康。” “不然母兔孕期经常受惊，也不利于生产。” 很显然苗远并不想让苏文宸觉得，他是随意的迁移兔舍的，因为一开始兔舍的选址都是苏文宸围绕着大路这边建设的。 毕竟他当时只考虑了各种物料运输方便，至于兔子胆子小不小，他还真没那么清楚。 听着苗远的解释，苏文宸还真没觉得苗远做的不对，因为他又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 所以他是需要有人来帮他查缺补漏的。 于是苏文宸点点头回道。 “这么看，确实应该迁移到那边。” 两人说话间，恰好后面一个职工用独轮车推着几大桶水走过来。 “场长！苗科！” 苏文宸回过头看了一眼，赶紧拉着苗远走到煤灰路的侧边，让开路的中间。 等职工走过去，苏文宸跺了跺脚，顿时脚下扬起点点煤灰。 “老苗，这条路最好还是用水泥修一修。” “当初那边没准备立刻用上，所以也都没有打井，兔舍每天用水还有喂料，走这煤灰路尘土太大了。” “职工们不好走不说，扬起的煤灰飘进水里对兔子也不好。” 甚至苏文宸想着，是不是要在场里搭建一个他们自己的自来水管道。 因为自来水可比这种让职工在水井打水方便多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苏文宸停留了几秒就消散了。 因为不管是净化设备，还是建造水塔，还是庞大的水管网络，这时候成本都还是挺高的。 或许在经营几年，他们场里可以搭建自己的管道，现在的话还是没有那个余力搭建自己的自来水管道。 苗远到是不知道，苏文宸心思居然一瞬间，就从修路拐到了自来水上面。 所以他还是答应道。 “好的主任，场里的仓库里面，上次还剩下了些水泥，修条两米宽的应该差不多够了。” 随后两人沿着煤灰小路，一路来到修建的兔舍这边。 走进兔舍，一股掺着青草味的腥臊扑面而来。 二十几个铁丝笼架，整齐的排列在一起，铁网里一个个青蓝色绒毛的獭兔，正在悠闲的啃着笼子里的草料。 苏文宸见状走到一个笼子边上，先观察起来。 就看到，笼子里的獭兔，两只耳朵立马竖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也十分警惕的看着接近几个人。 苏文宸也发现兔子这东西就算养殖的，也确实比鸡和猪这类要警惕和胆小的多。 随后从边上抓了一把割回来的嫩草，朝着笼子里递了过去。 看着递过来的草料，笼子里的獭兔，似乎发现这人跟之前喂自己的人差不多。 于是又开始悠闲的啃食起，送到嘴边的食物来了。 不过此时不光这只母兔自己吃，它的腹下也有五只粉嫩无毛的幼兔正蠕动的进食。 看到苏文宸拍了拍手，站起身后。 苗远指着正在吃奶的幼兔说道。 “主任，你看这五只幼兔就是刚诞生没有多久的，这次我们一共引进了两百只成年獭兔。” “其中一百八十只母兔和二十只公兔。” “我问过他们养殖那边的人，这种公兔采用自然交配的话，一只公兔就可以配十只母兔。” “如果我们采用人工辅助的话，可以一只配三十到五十只母兔，不过！” 说到这里，苗远犹豫了一下。 因为这时候人工干预授精，在很多地方被视为资本主义的邪恶手段。 苏文宸摆了摆手，他知道苗远的意思，有郑向红这个瞪着眼睛找事的人，现在推进人工干预授精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他知道这个是后面发展的趋势，基本大养殖场后面都得靠人工干预。 可是在这个争论期，还有人盯着的情况，是没这个必要的。 于是直接说道。 “先不用考虑这个，这种兔子整个繁殖周期一般多少？平均多久可以繁育一胎？” 苏文宸目前还是想看看这种獭兔，一只一年可以繁育多少只。 苗远听到苏文宸的打算也是松了口气。 “根据引进的农场介绍，这种獭兔发情周期一般间隔一到两周左右，母兔的妊娠期一般一个月左右，据他们说，如果是产后立即配种，理论上一年可以产下十胎，每胎可达到五到八只幼兔。” “也就是极限情况下，一只母兔一年就能生下五十到八十只兔子。” “不过实际基本不太可能达到那种条件，一般每年都是五胎到八胎左右就很极限了。” “所以根据他们养殖场的情况各种损失加在一起，一只种兔一般一年二十只到四十只才是正常的情况。” 苏文宸听了也有点咂舌。 这兔子果然不愧是贼能生的，各种意外加一起一年都能活二十只到四十只，就说取个中间值，光这一百八十只母兔，一年下来就能硬生生的生下五千多只后代。 接着苗远又说道。 “对了，他们还说如果我们愿意，他们还可以帮我们介绍当地的硝制皮革的国营厂，只要是完整合格的毛皮，按照十块钱一张收购，不过需要我们给他们把皮子送过去。” “主任，没想到这个獭兔的皮子还真挺贵，你看咱们要不要跟他们签采购合同？” 虽然两家都是国营企业，但是除了特批之外，一般的国营企业之前也都是有采购合同的。 这个价格在苗远看来非常满意了。 而且对方还不要兔肉，到时候兔肉还能再卖一笔钱，就算不卖都留给自己单位的职工们吃，那也是非常划算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用，同样价格卖给咱们自己公社的皮革厂就可以了。” 这个价格，苏文宸自然是不会卖给别的地方的。 他其实搞这个皮兔产业，也有推一把姜梨的心思而且他们场就在人家公社范围之内。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要优先供应他们本地的厂子的。 不过苗远却有些疑惑。 “主任，咱们本地有皮革厂吗？我怎么不知道？” 显然这段时间他一直把心思放在兔舍这边，还真不知道公社那边的消息。 不过就算平时，他们场也不会专门去关注公社的信息。 毕竟他们都是两条线，双方有交底的地方并不多。 苏文宸点点头。 “公社这边知道我们引进了这种兔种之后，也让公社的副主任专门成立了硝制皮革的工坊，还准备推广到下面各个大队的家里，一家养一窝，既可以改善社员们的条件，也能够给公社增加一些收入。”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苗远也明白了。 毕竟他虽然不怎么关注公社那边，但是场长的爱人就是公社的副主任他还是清楚的。 显然大概率就是场长给出的主意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会问的，再说反正都是公对公，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边两人说话间。 苏文宸看着他一开始喂得那只母兔逐渐的进食，他也看到到了对方属性的全貌。 【力克斯兔lv0】 当前状态：进食中 可选择育种方向培育：提升繁殖数量，提升后代生长速度，提升后代抗病能力和耐粗饲能力。 可选择毛皮方向培育：提升毛色纯净度，提升皮张面积，提升适应能力和抗病能力。 介绍：该兔种为法系家兔驯化亚种，该兔种毛皮短而浓密，触感柔软并且富有光泽，拥有生长快，对饲料要求低，适应性强，毛皮质量好等优点。 看完两个培育方向。 苏文宸又看了一眼皮用兔的培育饲料配方，只有当归，黄芪，两种常见类的药材其他都是都是嫩草，豆粕，秸秆，各类辅料按照一定比例搭配。 由于只需要喂一次就可以了，所以苏文宸拍了拍手领着苗远走出兔舍。 “对了，老苗，这边兔舍喂料配料都是谁管着的？人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问，苗远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主任，饲料组这边是小苗在管，当初我不是让他跟着一起去了吗？他专门去学了几天感觉对喂兔子还挺喜欢的。” “我就让他跟着一起在这边的饲养组喂兔子了。” “不过兔舍这边跟鸡舍那边不一样，每天的兔草都要他们自己去河边割，所以这时候大概率在河岸那边一起割兔草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诧异的看了苗远一眼。 没想到苗远居然把他儿子，调来兔舍这边的饲料组了？ 既然自己不知道，大概率是韩阳帮忙办的，因为他去沪市的这段时间日常人员管理都是韩阳负责。 不过这阶段的兔舍可比鸡舍那边苦多了，作为割了好几年猪草的苏文宸，那可是深有体会。 他刚来就在大队试过只割一筐，都割的手臂发酸，而兔舍这边的饲养组后面光是每天割的兔草绝对在少数。 最起码在黄泛区的牧草送过来之前，这都不是一个轻松活，所以他没想到苗远居然真的狠心。 不过他也大概知道苗远的想法。 因为鸡舍那边，当初的管理层都是苏文宸从那些表现优秀的职工中提拔的。 现在那边人员基本都齐备了。 而苗远的儿子一直在后勤科，基本也就是个搬东西跑腿的小职工，想上去可有的熬呢。 现在调来兔舍这边。 按照苏文宸提拔习惯，只要兔舍这边规模扩大，管理层基本都会从一开始这些干活的人当中快速提拔一部分。 如果苗远的儿子表现的真不错的话，苏文宸还真是会优先考虑对方。 因为现在不比之前，以前他后面站着李书记，压根不用担心有人敢挑战自己的权威。 现在以前的李书记看似高升了。 但是离着他十万八千里远，甚至由于他当时去沪市，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所以这时候，苏文宸得团结一些可以团结的力量。 毕竟他虽然还是一把手，可是现在换成郑向红背后现在站着新来的周书记了，抓到他把柄是有能力掀翻他的。 所以苏文宸虽然暂时顶住了对方一开始两板斧，可是后面他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 必须得握住对方的把柄，苏文宸才能放心，因为郑向红这种人跟前面过来的张振华完全不是一类人。 不抓住她的把柄，苏文宸是不敢松懈的，而这件事单靠自己是很难的。 他又不会分身术，怎么可能一直盯着对方，看看那女人啥时候犯错露出破绽。 所以这时候人就比较重要了。 所以在看到苗远的安排之后，苏文宸看着不好意思的苗远直接说道。 “老苗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小苗这孩子也是咱们场里第一批老职工了。” “现在还身先士卒带头去干比较辛苦的割草工作。” “兔舍这边需要建一个自己的配料仓，我这次从沪市得到一份皮兔的饲料配方，我看就让小苗过来管配料就行了。” 那些配方具体哪里来的之类多余的，苏文宸并没有解释，当领导就这点好。 不想说的可以不用说，压根不用解释，下面会自动帮你脑补完成的，这种自己脑补出来的，比你解释一大堆可信度还要高。 如果是干活的，就不一样了，毕竟你那一个不知名的配方，不解释清楚了，那个领导能信？ 而苗远听到苏文宸的话，脸上露出一抹惊喜。 “场长，这，是不是在让他历练历练？” 由于太过惊喜，苗远甚至都直接喊起了以前的称呼。 苏文宸看着苗远的表情，显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希望自己儿子能得到重用的。 不然他费这么大劲把儿子推到苏文宸面前干什么？ 还能真就是为了一只割兔草，谁家大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息。 苏文宸抬手阻止了苗远的话。 “这不是就是在下面历练嘛！” “负责配料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后面我让人把配方送过来，你让他实验性的分组给兔子尝试。” “看看，喂食一次和喂食十次有什么不一样，各个分组的兔子吃过之后，具体的有什么不同，各种数据都记录下来。” “咱们皮兔产业也不能只当一个副业来经营，得拿出主业的精神出来，我对这个产业是寄予厚望的，对小苗也是如此。” 在苏文宸一番画饼之下，苗远顿时对儿子的未来明亮起来。 毕竟看苏文宸的架势那是当成核心技术员来培养的，这样只要兔舍这边后面规模扩大了之后。 那岂不是下一个侯国忠？ 毕竟当初老侯就是一步步从职工被苏文宸硬生生提拔到了领导岗位。 已经多年没有寸进的苗远清楚，现在这时候，有些人可能一年连跨四步，有些人却四年都未能挪动一步。 他这辈子在没干出特别突出的事情情况下，基本就到头了。 当初借着石泉建场的东风，他一步步混上了干部的身份，他太清楚在没有后台的情况下，他儿子别说超过他了，能混个干部的身份都不错了。 结果现在来看，好像努努力似乎也不是不能超过他。 所以在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苗远颇为认真的看着苏文宸说道。 “主任，你放心，你交代各种事情我回头就仔细交代给这小子，而且也会让他认真学习这种獭兔的各种相关资料。” 听着苗远的话，苏文宸笑着点点头，既然已经吃了他的饼，那就得干活了，因为没人能白吃他画出来的大饼。 走出兔舍之后，苏文宸背着手看着远处的一排排民房。 “老苗，你知道的，在咱们场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你是跟我一起从建场之处就过来的，当初这可是一片荒芜，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咱们就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了！” 听到苏文宸的感慨，苗远顿时头皮发麻。 因为他其实蛮了解苏文宸这人的，他越是跟你谈感情，那代表这事就越难办，不过他人已经上了船，他儿子也绑上去了。 现在说下船的话，恐怕先淹死的就得是自己了。 咽了咽口水，苗远小心谨慎的问道。 “主任，你直接安排，只要是我有能力能办到的，在所不辞。” 显然苗远虽然已经没办法后退了，可说话还是留了余地的。 毕竟为了前途搭上命那可不值得。 看着苗远紧张的样子，苏文宸摆了摆手。 “你这幅表情干什么？还怕我让你干什么投机倒把的勾当不成？” “是新来的郑指导员，你说她一来场里还不熟悉，但是却对生产任务这边比较上心。” “你说她以前在省城是什么职务？” 苏文宸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苗远还是一听懂了，这事想让他差一下这个新来的郑指导员的底细。 他就说不是啥容易办的事吧！ 这要是让这女人知道了，就以今天这个凶样子，以后他可就难过了。 不过他都已经站边苏文宸了，这个问题倒也没那么严重。 毕竟如果苏文宸最终被清洗出去，他自然也是一样的下场，所以的不得罪的倒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主任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找省城相关的朋友问问，不过以前我在省城那边认识的不多，所以。” 这事苗远虽然能干，但是他肯定不能保证什么，不过一些简单的信息肯定能打听到，那种深层次的一般就比较难了。 苏文宸也知道苗远的意思。 “没事，老苗你尽力就行，在场里，你这边如果发现关于郑指导员的消息也及时告诉我。” 两个人说话间，回到场办的房区。 看着从房子里往外搬桌子的侯国忠，苏文宸走过去诧异的问道。 “老侯你这是咋了？这是真准备去鸡舍里办公啊！” “怎么还往外搬东西呢？” 侯国忠看到苏文宸走过来，放下手里的大桌子。 “主任你过来了，不是我是张副主任，非要一个劲搬到鸡舍那边去办公。” 随后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老苗注意这边。 才小声道。 “说是这样离着那个女人远点，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个女人见面！”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懵，这是直接被吓跑了？ “至于吗？再说都是一个场里的，他还能跑天涯海角去啊！” 侯国忠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也有其他因素，前面场长你跟老苗去兔舍的功夫，郑指导员去生产科梁红科长办公室里了。” “后面两人有说有笑的去鸡舍那边了。” “张副主任后面就喊人搬东西去那边办公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个指导员还真是一个比较难缠的人。 一来就选择最容易突破的梁红作为突破口。 作为同是女性，而且还是管的生产科梁红是最容易突破的。 一个是因为对方是女性，另一个则是对方来的时间也短，都是年后过来的。 跟一开始建场就在的老侯苗远等人相比，自然是要容易拉拢的多。 而且对方行动的速度跟他一样快，他这边让苗远看看摸对方的底，对方恐怕也在详细打听他的底细了。 所以这人还真是一个比较难缠的人啊。 苏文宸先是看了一眼侯国忠，又对苗远说道。 “老苗你去忙自己的吧！” “我前面说的事情你抓紧点时间就行，我帮老侯把桌子搬过去。” 听到苏文宸的话，侯国忠摇了摇头。 “主任，这事怎么还能用你呢，等场办的小许把凳子搬过去，再来帮我就行。” 苏文宸笑了着说道。 “老侯你咋还这么客气了，当初建场的时候，一根根原木不都是直接扛着走吗？” 侯国忠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脸上松了下来。 “这不是郑指导员下来了吗？连一个称呼都管的这么严，谁还敢乱说啊！” 显然郑向红虽然没有成功把张振华这只鸡宰了。 但是场里的领导干部，还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显然不能跟之前一样。 苏文宸摆了摆手。 “走吧！我跟你一起抬过去。” 说着跟侯国忠一起搬着桌子往鸡舍那边走。 路上，苏文宸直接对侯国忠说道。 “老侯，你知道的，在咱们场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加更的晚上应该会发出来。 第216章 瘟神已经到咱们这边了！（加更！）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侯国忠略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倒是没跟苗远一样，以为苏文宸安排什么。 只是单纯以为，苏文宸怕他跟梁红一样，直接保证道说道。 “场长，这你放心，咱们都是老交情了，当初我你们大队时候就承蒙你照顾了。” “所以不管新来的这个指导员说什么，我都不会说你一个不字的。” 苏文宸倒是从来没觉得侯国忠，会直接靠向新来的郑向红。 他对侯国忠是真的没画饼，因为他真觉得老侯是他在场里最信任的人。 所以苏文宸直接语气轻松的看着对方。 “老侯，你说啥呢，咱们都认识多久了，我还能不认识你。” 侯国忠脸上有些疑惑。 “那场长你是什么意思？” 苏文宸看了看已经能够看到鸡舍的门口位置，直接对侯国忠说道。 “老侯，虽然我后面的重心会放在猪圈和兔舍那边，可是鸡场是咱们的心血。” “我也不可能不管不问。” “鸡场这边，就只能麻烦你多留点心了，如果张副主任那边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过来跟我说。” 在知道梁红有可能靠过去之后，苏文宸觉得张振华怕是未必能顶住。 所以让老侯多留心一点，万一张振华搞什么离谱骚操作，他也能及时知道并且阻止。 如果是之前，苏文宸是很放心张振华的，可是自从郑向红过来之后，这人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都直接要把办公室搬到这边了。 所以苏文宸现在真怕张振华，搞出什么他都预料不到的骚操作出来。 就苏文宸所知，这样违反常理的事情从来没少发生。 甚至有人都会在事后纳闷，这是自己干的？ 我当时为啥会这么干呢！ 脑子进水了？ 而苏文宸看张振华的样子，现在就有点不太正常，像是那种要被压去游街一样。 听到苏文宸的担心，侯国忠直接保证道。 “场长，这你交给我就行了，鸡场这边我一定会盯住的。” “不过我听张副主任的意思，鸡场想要建咱们自己的种鸡场，你看？” 跟场里其他人不同，侯国忠是知道苏文宸是有配方的，而他们国营场这边其实并没有配方。 就算饲料也是各种辅料混用的，但是其他人感觉不出来。 作为从最开始跟着苏文宸的人，他是清楚现在场里的饲料是弱化版的，效果是没有当初在大队那时候那么强的。 虽然各种配料都还是差不多，可是或许是其中一两种辅料的变化，亦或者是配比的问题，总之他们国营场里的饲料虽然也很好了。 但是跟大队最初的时候比，还是远远不如的。 苏文宸知道侯国忠的意思，直接说道。 “想建就建吧！反正大队那边现在的鸡苗也不光是供应咱们场了，我听说不光我们公社，就是周围县都有不少公社组团过来购买种鸡。” “所以人家坪村大队的种鸡，现在还真不愁卖。” 侯国忠却有点着急。 因为他清楚，坪村大队的种鸡是不一样的，那是他亲手参与的种鸡场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不从那边购买种鸡，除非苏文宸亲自给新种鸡场这边配方，不然他们鸡场这边生病率要提高一截。 所以沉默了片刻之后，侯国忠还是说道。 “场长，如果不从大队那边购买种鸡，咱们场这边鸡苗的死亡率怕是要高一截啊！” “到时候产量恐怕也可能会受到影响。” 苏文宸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没事，这点影响场里还是承受的住的！” 因为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产量真的降低，那么这事就直接归给两人争斗就行了。 到时候他再出来救场，就算不能给人赶走，苏文宸也能给这个郑向红提个醒，别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 不然也往她头上随便扣。 有的时候，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究竟有多冤枉。 侯国忠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也知道苏文宸不可能这时候把配方拿出来。 两人把桌子抬到鸡舍侧边的值班房。 随着天气转暖之后，锅炉房那边自然早就停工了，火道什么的也都不需要烧了。 所以鸡舍这边的草席也都撤了下来。 当两人把桌子抬进去之后。 看着张振华正在那里跟场办的几人用木架子，把值班室隔开。 看到苏文宸搬着桌子进来之后。 场办的几人顿时停下手里的活。 “主任！” 张振华听到声音后回过头。 “主任，你也过来了！” 看到苏文宸之后，张振华还是稍微有点尴尬的。 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像是逃兵。 不过他是真不想跟那个女人靠的那么近，因为对方居然就把办公室按在他边上。 两人就只隔了一堵墙，他这边只要稍微声音大一点对方就能听到。 想到以对方扣帽子的能力，他怕万一私下说几句都得被这人听去，再给扣上什么大帽子。 本来他没想往准备往这边搬的，可是问了一圈，其他人就没有愿意跟他换的。 毕竟就小礼堂见到的事情，其他人也怕被这个郑向红抓把柄。 毕竟谁都有私底下抱怨几句的情况，跟这种人做邻居，那以后睡觉怕都是得提心吊胆的！ 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被这人听见呢。 那不就完犊子了吗？ 不过张振华跟苏文宸肯定不能这么说，停顿了片刻。 “主任，我这是觉得场办那边离这边还是有点距离。” “所以就想着，正好来这边办公就行了，反正我也不用多大地方，大部分时候我都在鸡舍。” 苏文宸听到这话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拆穿对方，点了点头。 “振华同志，咱们出去聊几句，人多挤在里面也不方便他们搬东西。”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侯国忠直接说道。 “这边交给我就行了，东西我都会跟他们一起搬过来。” 张振华对侯国忠点头致谢道。 “老侯，那就麻烦你了，我那些资料你帮我放在柜子里就行了。” 两人走出鸡舍之后，找了个空旷地方。 苏文宸递了根烟过去，张振华接过之后直接说道。 “主任，在礼堂的时候真是多亏了你。” 苏文宸点了根烟，摇了摇头。 “那不至于，不过振华同志，我看你似乎跟郑指导员认识？但为啥她好像不认识你？方便讲吗？” 张振华沉默了片刻了。 “没啥不能讲的，我跟她都是农技校毕业的，我大她两届，当时我正好毕业。” “那时候她才刚进来，所以她自然不可能认识我。” “我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她那时候就已经是名人了。” “你不是还跟我打听过吗？那种耐盐苜蓿就是他现在的项目，只是龙山那边基本没啥盐碱地，所以还多亏了主任，不然以我老师现在还真不好找试验基地呢。”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事用不着谢我，各取所需而已，再说担责的又不是我们场，是人家当地的人民公社。” 对苏文宸来说，这事他付出还真不多，所以还真有点当不起。 张振华露出一抹苦笑。 “主任，你要是不牵线，我老师也找不到愿意担责的公社，我老师这种身份现在哪敢大张旗鼓找地方啊！” “不过现在那边的公社倒也不用太担心，因为瘟神已经到咱们这边了，估计现在一门心思想把我送进去。” 说着有些幽怨的看着苏文宸。 “咳！咳！”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呛了两口烟，因为这事他也是有份的。 如果不是他刨出鸡场这个诱饵，郑向红也不会直接在礼堂就盯上张振华。 所以这时候或许是郑向红的阴影已经褪去，已经冷静下来的张振华，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居然开始朝着苏文宸要好处了。 苏文宸知道对方这是在提醒自己，他冒这么大风险，你可得给我支持。 显然张振华也清楚，在郑向红开始拉拢生产科梁红的时候。 他就必须要得到其他人的支持，不然他在场委会上肯定会落入下风。 而这些人当中，苏文宸是最核心的人物。 如果苏文宸都站郑向红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早点麻溜回龙山比较好。 苏文宸也知道这时候必须得给张振华足够的信心。 而且其实他对张振华印象一直不错，这人虽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想要掌控养鸡场，可是选择的是光明正大凭借自己能力，和自身的人格魅力来获得职工的支持。 包括对方想要建种鸡场，其实对国营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核心技术最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对方也有核心技术，说实话这也确实是一条路子。 而郑向红则走的是完全一派路子了，反正把你们这些不听话的都搞下去，自然就是她说话算了。 这种人往往都是不计后果的，所以苏文宸自然是不喜欢郑向红更多一些。 虽然说张振华的目的，最初也是向来鸡场这边分一杯羹的，但是一边是给场里做贡献争夺话语权。 另一边是想整死你，然后争夺话语权，苏文宸自然也会更加倾向前者。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把两人统统送走。 因为他骨子里其实也有点独裁性质的，有选择的话，谁会愿意找人跟自己唱反调。 不过现在苏文宸还是非常需要张振华的。 所以苏文宸直接打气道。 “振华同志，你是知道的，虽然你在我们场里是后面才来的，但是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不然也不会把场里最重要的鸡场交给你。” “如果后面你跟郑指导员因为生产问题有争执，在场委会上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不过其他方面，你也要有点心里准备，别老让郑指导员抓话茬。” 反正不管张振华信不信，苏文宸还是要给对方打气到底的，不然对方半路怂了怎么办。 鉴于对方已经有怂过的前科，苏文宸肯定是不吝啬嘴上的支持的。 听到苏文宸这话，张振华终于松了口气，因为他基本还是信了的。 得到苏文宸明确答复，他才有信心真跟才来的郑向红对上，不然他心里还真没有底。 因为他知道郑向红这人完全没有底线，要是苏文宸也默认了，两人联手真能给他不黑不白的就弄进去了。 而苏文宸只要明确站在自己这边，那么场里大部分领导干部就算不靠过来，也不会去郑向红那边 特别是在她本身在职工里面威望就不高的情况下，真能听她话的人恐怕还真没几个。 当然他也清楚，郑向红这人还是很危险，因为她掌控了跟上面沟通的能力，一旦被她抓到确实的把柄，送到市里周书记那边，那自然也是没啥好果子吃的。 不过真让他放弃手里的权利，去当个光杆领导？他也不愿意的。 更别说他跟郑向红还有一些恩怨在里面，真让他认怂他其实心里也不甘心。 所以他即使知道这是苏文宸的阳谋，他不甘心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过根据他了解，苏文宸这人还是有底线的，至于那种最信任的就是自己这种话，他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在面对苏文宸给出来确定的答复之后。 张振华还是说道 “主任，你放心，我前面只是没有心里准备，当时一下子触景生情了，以后我跟她说话肯定提起一百二十个心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进去收拾东西去了。” 苏文宸点点头。 看着张振华重新充满干劲的背影，希望对方应该能顶住吧！ 不过他还安排了韩阳和老侯在边上辅助。 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得把这女人是省农技校出来的这事告诉苗远。 这样也方便对方收集这个女人以前的情报，不过从刚才张振华的话里，苏文宸也确认了，这人确实是一个喜欢踩着别人尸体往上走的人。 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偃旗息鼓的，所以得让苗远那边抓紧。 甚至有时间跟老书记联系一下，看看他在省里混的咋样，如果可以的话找他打听打听去。 第217章 原来你刚刚是做梦呢！害我高兴半天 从鸡舍那边离开之后，苏文宸又朝着猪圈那边走了过去。 全部用水泥砌成的猪圈，里面铺满了一层干草，日头斜斜打在上面棚顶上，四只怀了孕的大黑猪，正一脸悠闲的躺着干草上“哼哼”。 另一个单独一个圈的白色公猪，则在猪圈里四处寻找，甚至把头都伸出了猪圈的上面，似乎想去跟它的爱妻们汇合。 范德福则正弓着腰，拿竹扫帚清理刚刚生产出来的猪粪。 “范师傅，怎么你亲自来打扫猪圈了，猪场这边我听老谭说不是专门安排了清洁员吗？” 范德福摇了摇头，笑着跟苏文宸说道。 “总共就五头猪，哪里用的了那么老多人，我跟谭科长商量了一下，加上我和小周就留了四个人就行。” “平时一人带一个，分早晚两班负责照顾就够了，说实话就这我觉得都多了。” “平常喂完食，打扫完猪圈也就基本没啥事情了。” “晚上这猪更是呼噜噜睡得香的很，所以基本除了要分娩的晚班都没啥事。” “我觉得都跟白拿工资一样。” 苏文宸笑了笑，有些打趣道。 “这还不好啊，你放心后面猪慢慢会多起来的。” 在看了一眼母猪的状态，四只母猪清一色都是惬意的状态。 看的出来照顾的不错，这几只猪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日子。 又转头跟范德福说道。 “不过这白猪既然到咱们这了，就不能白吃咱的饲料，谭科长后面会出去寻找比较健康的母猪，回来跟它持续配种，估计后面这边二十头母猪是有的。” “到时候你们可有的忙呢！” “也不光是你忙，它也有的忙呢！” 说话间，苏文宸瞅了瞅那头已经把头伸出来的白公猪。 如果没有这头白猪，自然只能把希望放在那四头母猪身上，但是现在既然种猪都弄回来了，那么自然不能让它歇着，必须得给它狠狠的配种，压榨到一滴不剩为止。 这样才能对得起他前面这一路辛苦。 而且让谭立伟去找各个地区不同的母猪回来，苏文宸也是想看看看，不同地区之间杂交出来的都有哪方面的不同。 因为只有样本足够多，足够广泛，才能选出最优秀的一批嘛！ 听到苏文宸的话，范德福顺着目光看过去，顿时笑道。 “忙点好，忙点好啊！” “不然我总觉得场里的工资，我拿着不踏实。” “而且你看给它急的！” 说着笑着看向那头公猪，给公猪笑的顿时都缩了缩脖子。 苏文宸听到范德福这么说，也知道现在这种人还是挺多的，你真给他闲着了，他反而觉得手里没活，心里不安稳。 苏文宸看到这几只母猪没事，直接对范德福说道。 “那行，你忙吧，我先回去办公室去了，有事你去喊我就行了，不在的话一般就去兔舍那边找就行。”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苏文宸准备整理一下，兔舍那边的发展思路了。 虽然才生产下第一批幼兔。 可是兔子这东西生产太快了，就算是比较保守的方案，生产后一个月等幼兔断奶后再配种，一年下来也有六胎了，一只兔子就能生产三十多只。 这还是苏文宸不往育种兔方向培育的前提下的生产数量。 由于育种兔的几个培育属性，苏文宸还是很看好的，不管是提升后代生长速度，还是提升后代抗病能力和耐粗饲能力，都是极其有用的属性。 反而毛皮兔方向培育的几个属性，提升毛色纯净度，这个属性让苏文宸觉得有点不太直观。 这是啥意思？变个颜色吗？ 这有什么用？ 不过后面的皮张面积苏文宸觉得还是比较有用，因为这种毛皮肯定是越大越好啊。 由于毛皮属性，不如母鸡可以直接产蛋那么直观，苏文宸也只能等后面，自己一点点实验了。 所以现在苏文宸决定先就拿一批做一下实验，看看育种兔的后代跟普通后代有多大区别。 还有往毛皮方向培育之后，究竟有哪些变化，值不值得往这方面培育。 毕竟这种培育饲料涉及了两种药材，虽然都不是特别昂贵的药材，但是也是要苏文宸花费精力去跟国营药材收购站去沟通的。 就在苏文宸趴在桌子埋头规划的时候，时间一点点流逝。 突然一首红色歌声响起，苏文宸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夕阳倾斜，显然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不过平时这时候一般职工们都会成群结队朝着场区外面走去。 不过现在，他只是隐约间听到阵阵口号声从鸡舍那边传来。 时间一直持续了得有十几分钟，才逐渐停止，随后一群群员工才逐渐的出现在苏文宸的视野里往门口走去。 苏文宸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门口。 看着夹着一个文件的郑向红走过来。 “郑指导员，你组织这些活动没关系，但是声音还是别太大了，我们毕竟是畜牧场，跟工厂还是有区别的，一旦动物受惊还是会影响我们生产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郑向红点点头。 “主任你说的有道理，今天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后面会组织职工小声一点啊。” 呃！ 苏文宸一瞬间有点愣神，这人居然直接承认了？ 难道她指望服软自己就会站在她那边吗？ 对方不能这么天真吧！ 看到苏文宸一瞬间有点愣神，郑向红也知道苏文宸想的是什么。 可是经过一开始两次试探，在加上拉拢过生产科的梁红都没有成功之后。 毕竟连最可能被拉拢的梁红科长，都是一副脸上笑吟吟十分尊敬，可嘴巴里除了工作上的内容其他一句话也不多说。 她就知道，自己想要掌控这边可能性很低了。 不过反正周书记最开始的指示，就是盯注鸡场这边的生产情况。 避免这边再出现，上一任书记在任时，那种鸡蛋荒的情况出现。 所以她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只是她自己不甘心而已，毕竟能当老大谁想当老二啊。 只是现在一上来两板斧都没砍到人，后面她也只能先消停下来，开始想着先融入进去再说其他。 首先自然是跟苏文宸示好，缓解白天冲突形成的刻板印象。 而苏文宸虽然不知道郑向红的具体想法，可是他还是不想跟这人走的近。 “那好，郑指导员你忙吧，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 “毕竟你刚来，宿舍什么还是得收拾一下的！” 郑向红笑着点点头。 “多谢主任提醒，我确实下班要回去好好收拾一下。” 说完拿着文件朝着自己办公走去。 苏文宸狐疑的看着对方的背影。 这人又想干嘛？他现在有些琢磨不定这个善变的女人。 回过头。 苏文宸走到屋里搪瓷脸盆前面，准备倒点水洗洗手准备下班。 看着水面的倒影上，自己年轻帅气的面容。 心里一瞬间惊道。 妈诶，她这不能是对我有意思了吧！ 想要老牛啃嫩草啊！ 那自己以后可得跟她远点，而且苏文宸觉得跟这种女人睡一个被窝，怕是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睡。 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被卖了。 收拾了一下，苏文宸推着自行车走出场区。 看了看夕阳。 发现好像还挺早，直接骑着车往公社而去。 “叮铃铃！” 伴随着清脆的自行车响铃声，苏文宸逆着出来的人群，往公社大院里面骑去。 当然说是人群，也就是几十号人而已，毕竟公社这边也不可能养很多闲人。 由于这一次苏文宸穿着是正常的衣服。 门卫压根没有拦着，还跟他打招呼道。 “苏场长，又来找我们姜主任啊！” “听说姜主任搬回宿舍住了，这是闹矛盾来哄来了？” 苏文宸笑着摆摆手。 “啥矛盾？这不是工作需要嘛！” “行了不跟你唠了，车就麻烦你给我看两眼啊！别让人给我偷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拍了拍胸脯。 “苏场长，你放心，我老王别的不行，就这一双招子，那可不带吹的，谁的自行车啥样，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然能轮到我看咱们的公社大门吗？” “好嘞，就是麻烦王师傅了。” 把车停到车棚里，苏文宸拎着刚刚从供销社的副食区买的一包江米条往里面走去。 公社这边的办公地方，其实跟他们场区也强不了多少。 都是清一色的一排排的砖木小平房，最多就是门口的木门和木窗多刷了一层绿漆，不过似乎有些年头了，不少漆面都起皮了。 苏文宸刚走到第一排的联排房前面问问，姜梨办公室在哪。 毕竟这好几排的联排房，他还真不知道是哪一个是。 不过贺飞槐恰好从里面走出来。 “吆，你小子怎么有空来我们这边了？我可听说了现在市里各个厂子都是因为这个指导员的事情，闹得挺欢的。” “你们场我听说也安排了，怎么不忙着收拾那摊子事，还想着谈情说爱呢！”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贺书记，你这话说的啥叫谈情说爱，我们这是培养革命感情。” “你这岁数是不会明白的。” “再说不就是一个指导员吗？这还能难得倒我？不是随便拿捏吗？”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贺飞槐有些惊讶。 “你那边估计是去软柿子了，你不知道，市里纺织厂闹的很大，甚至都一度停工了。” “好几个厂都联合起来抗议呢！没人找你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我们这边昨天人才派过来，估计是看不上我们吧！” “毕竟就我们这离市里这么老远远，也不能跑过去抗议啊！” 贺飞槐点点头。 “也是，不参与也好，反正这样不管咋样也找不到你们头上，不然就算周书记真把人都撤回去了，后面不也得一个个算后账啊！” “咱们就埋头生产就行了，少掺和那些事，你们场的兔子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我们公社这边硝制工坊可都建好了，纺织工坊也都找好人了。” “可就指着你们场里的兔皮了，现在这附近的野兔都快被抓干净了。” 苏文宸见状，直接自信道。 “贺书记，你直接把心放进肚子里就行，我们场的母兔已经产下第一批幼兔了。” “等这批幼兔长大，基本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幼兔了。” “你们公社这边准备养多少？” 贺飞槐叹了口气。 “征求了县里的意见，最后县里觉得为了防止有人做文章，决定跟养鸡的数量一样，每家每户养殖不得超过五只。” “不过允许各个大队开办集体养殖场创收，毕竟这方面风险就要比开放下面社员们自己养风险要小得多。” 显然由于市里风云变幻，县里这边也肯定以保守为主。 不然被别人以这个做文章，反而得不偿失。 所以听到贺飞槐的话，苏文宸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他们有大量的牧草供应。 可以多养殖一批獭兔，所以倒也能供应的上。 “那行，贺书记不跟你聊了，再聊天就黑了，阿梨办公室是哪一间？” 在知道苏文宸他们场里獭兔已经开始繁殖之后，贺飞槐也放下心来了。 毕竟这上半年他们公社，都是围绕着硝制工坊和缝纫工坊这两座公社产业进行的。 由于他们公社本身就没有多少资源，所以这两座工坊也是费了他们老大的心血了。 这要是苏文宸那边出现问题，后续没有产品可以加工，那就相当于他们上半年都白忙活。 现在看到进展顺利之后，直接指着第一排联排平房说道。 “就在我办公室边上，第三间就是了，上面挂着牌呢。” 说完之后背着手，嘴里哼着一首红色歌曲，心情颇为不错的往大院门口走去。 苏文宸由于之前来过好几次贺飞槐的办公室。 所以直接朝着第一排的第一间走去。 刚走到就看到第三间房子里敞开着门，苏文宸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前面两间屋里，一间写着《书记办公室》一间写着《主任办公室》 而后面几个房间挂的牌，则是民政干事办公室，妇联干事办公室，团委办公室之类的公共办公室。 显然，苏文宸光从这个房间分布，就能看出来姜梨在公社的地位了。 似乎听到外面有动静，但是一直没人进来。 所以姜梨刚走到门口查看，就看到拎着一包江米条的苏文宸出现在面前。 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 “诶，阿宸你怎么来了？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 说着立刻把苏文宸拉进来，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苏文宸直接说道。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饿了吗？给你买的江米条。” 苏文宸走进房间，发现整个屋里并不大，只有十几平左右，最里面一张桌子还有边上有一个放文件的柜子。 在靠外侧这边放了几个凳子和一个洗脸盆。 在苏文宸看来还是很简陋的。 最起码从条件来说，他们场里要比这边好不少。 所以苏文宸打量房间便说道。 “你这还真不大！还真不如我们场里的办公室。” 姜梨打开苏文宸的递过来的江米条，拨开外层的油纸包，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们场里多有钱，而且还有市里给批资金，我们公社能一样吗？” “贺书记让我我去找何叔要点资金支持，何叔直接一副要我命可以，钱的话，县里是一分没有的样子。” “对了，他还跟我说你呢，说市里当时说好，你们场的利润大部分补贴给县里。” “结果后面李书记说你们场要发展，就把今年的利润留给你们了，后面说是补贴两个其他产业给县里，结果还没等兑现人就调走了。” “去找翟市，翟市长说让他找周书记。” “何叔说他找周书记，周书记说他不知道，谁跟他许诺的让他找谁去。” 说着捂着嘴笑道。 “县里现在可是落了两头空，何叔说他现在一分钱都得分成三瓣花，哪里还能有余力支持我们。” “不找我们要钱就不错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自然不可能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 “那跟我们可没关系，嗯，这事得让何叔他去找李书记，不是说去省里任省革委副主任吗！” “肯定是能调动点资源的，补给县里还不是小事一桩。” “对了，怎么还不下班？是在忙工坊那边的事？” 姜梨摇了摇头，拿着一根江米条走到桌子边上。 “还不是知青惹出来的事情，下面铺口大队有知青举报被人坏了清白。” 苏文宸立刻好奇的看着姜梨，他知道这时候是真有不少女知青被占便宜的。 但是他们这边按道理来说不是那种偏僻的山区，在加上每个知青点又不是单独一个人，应该没人敢抢来吧。 所以有些惊讶道。 “还真有人敢直接强来啊！他不怕死吗？” 毕竟这时候对这方面还是挺严的，强行违背妇女意愿，有时候都用不着去农场了。 姜梨摇了摇头。 “不算是强来吧！经过县里公安员的摸排和走访调查，发现那个女知青一开始也是主动的，想找个稳定的饭票。” “只不过现在几个月过去，那个大队会计后面就不想继续给了粮票了。” “所以这女的才去匿名举报，想要吓唬一下那个大队会计。” “只不过她以为瞒的很好，但是在村里能满的过谁？县里公安员一下来就全部捅开了。” “这不，县里就要求我们公社这边，必须加强下面生产队干部的管理，杜绝这类事情发生。” 说着指了指有些杂乱的桌面。 “本来我还忙着硝制工坊那边事情，这不又得下一份加强管理生产队干部的方案。” “就只能加班了。” 苏文宸有点不高兴道。 “贺书记也太能使唤人了，他自己到是早下班了，让你一个人加班。” 姜梨摇了摇头。 “这倒不是，我最多就是写一份方案，后面执行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还是得贺书记亲自出马。” “不然，那些生产队的队长可没有那么听话的。” “对了，你们场里的獭兔怎么样了？我们公社的硝制工坊可就靠你们了。” 说着似乎想起什么。 姜梨直接起身走到抽屉柜边上翻找起来。 片刻之后，拿着好几张彩色图片走了过来。 “这是我朋友以外贸局的名义发过来，因为我经常跟她写信聊这个獭兔皮的缘故。” “她现在也经常留意国外的这些信息。” “这几种是目前国际上比较受欢迎的几种獭兔毛皮颜色。” “你看看你们场里的是哪一种，我跟你说这个颜色不一样价格可要差不少钱。” 说着姜梨拿出最上面的那张灰褐色的獭兔的照片。 “这种在外面称为野鼠色，外贸局打听的国际毛皮制品商的收购价是十八到二十美元一张。” “这种叫青紫蓝，虽然我看起来跟银灰色一样，但是人家就是这么叫的，是制作高端服饰的原料，就在今年的巴黎拍卖会上三十美元一张。” “而且这种青紫蓝颜色的獭兔，还有几率出现一些隐性基因控制的灰蓝色獭兔，这种个体变异的獭兔数量极少，毛发的杂毛越少，颜色越纯价格越高，不过具体价格我朋友也打听不到，因为这种产量太低。” “这种黑色獭兔皮十五美元左右一张，不过这种颜色在北美那边畅销，目前咱们外贸局跟北美没有贸易关系，所以如果是这种品种的獭兔咱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在国内卖了。” 看着有些失神的苏文宸，姜梨晃了晃手。 “怎么了？” “看傻了？你们场引进的不会真的是黑色的獭兔吧！” 听到姜梨的话，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到不是，我只是知道獭兔的毛皮纯化是啥意思了。” 说完拿出照片那张青紫蓝颜色的獭兔。 “我们国家当初就是从西欧的法兰西引进的獭兔，怎么可能是北美那边的黑色，我们场的是这种青紫蓝颜色的獭兔，不过要更加偏向银色一点。”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立刻露出一抹惊喜。 因为自从外贸局那边把这几张兔子的照片发过来，她就担心最怕出现黑色。 虽然现在有风声说要跟美国缓和关系，但是上面没有给出确切消息之前。 就算外贸局，目前也只能跟东西欧还有亚非拉这类发展中国家接触。 所以松了口气说道。 “青紫蓝颜色就好，不过你说的纯化啥意思，你们场里有变异的灰蓝色獭兔？” 苏文宸摇了摇头。 “现在没有，但是以后可能有，甚至可能出现纯色的。” 姜梨翻了个白眼，直接往苏文宸嘴里递了一根江米条。 “原来你刚刚是做梦呢！” “害我高兴半天，还纯色呢，咱们引进的这种青紫蓝颜色就已经不错了。” “这万一只能靠那个什么基因控制，全看运气咱们就别瞎想了。” 第218章 现在看来，獭兔这个产业好像给我的惊喜越来越大了。 看着外贸局发过来的照片，苏文宸手里捏着一个江米条，暗自琢磨起来。 他以前其实对毛皮了解的并不深，一开始只是以为是凭借毛皮质量和手感决定价格。 现在看来颜色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不过苏文宸想想也大概能理解，现在技术应该达不到，给皮草染色却完全不损伤毛皮的程度。 更别说人工染色还有掉色的风险。 这种獭兔皮一般都是用来制作中高端的服饰和配饰的，自然不可能使用目前还极度不成熟的人工染色了。 不然人家花费高价买一件，直接穿一年就掉色，那肯定也是没办法跟这些消费者交代，因为这时候就算在西方，能买的起这种中高端皮草的最低也得是个中产以上了。 苏文宸这么一看，发现这个獭兔毛皮好像还真的有点说法，特别是自己培育过之后，偏向纯色的獭兔皮。 这样他完全可以，给周围大队的獭兔幼崽不需要喂培育饲料。 他们场里自己的，则挑选一批喂养培育饲料，只培育最优质的纯色獭兔毛皮就可以了。 毕竟什么东西真多了就不那么值钱了。 这样如果他们场也能赚大量外汇，那么腰杆子自然也就硬起来了。 就像是市纺织，为啥敢说停工就停工，甚至直接跟新书记硬顶着来，而且两个部门都被查出有问题的情况下都不带怂的。 居然还敢组织其他厂一起抗议。 说到底还是人家能赚外汇，顶着这个大招牌其实是很好办事的，当然苏文宸觉得这次对方似乎有点太嚣张了，怕是后面没啥好下场。 不过这种纯色獭兔皮价格到底多少，怎么找到买家是一个问题。 毕竟连外贸局那边都不了解，这种纯色獭兔皮的价格。 “诶，阿梨，你说如果有纯色獭兔皮，咱们能在广交会那边上展吗？” “啊？” 姜梨突然有点跟不上苏文宸的脑子。 “不是，你认真的啊？” “那种不是说极少数才出现吗？难道你们场里已经有了？” 说到这里姜梨又摇了摇头的说道。 “就算有了，咱们也够不上广交会参加的规格，首先这东西没法稳定产出，这第一点就被卡出了。” “再一个现在受到冲击，虽然按照总理特批没有停办，可是产品上展的要求也严格了很多。” “那上面基本都是大宗交易，我为啥前面只能找外贸局出售，就是咱们现在规模太小了，现在很多厂子都是这样。” “就咱们这种级别的产量，自己根本够不上广交会的规格！” “他们外贸局审核很严的，不可能说你什么东西都能拿上去卖，只有觉得你们的东西有机会给国家换回大量外汇，或者符合“自力更生”主题的一些东西才能放上去展示。” “一般的东西，都是直接由他们下面的进出口总公司收购，然后统一出口的。” 苏文宸知道姜梨的意思，因为展台就那么多，真要是一窝蜂啥东西都能上去，那就成菜市场了。 总之目前能上去的，要么是大型国企，能给国家赚回大量外汇的产品。 要么就是对外展示的展品，一般主要围绕着“自力更生”这个主题。 这一类据苏文宸了解，基本都是各种封锁下自己研发出来的机床这类的工业设备，或者是一些他们独有手工艺品。 所以他们想要上展，要么快速提升产量，要么就符合这个自力更生的主题。 想要快速增加产量，目前来看是需要东风公社那边配合的，因为没有大量饲料配合，獭兔就是再能生也不可能大量增加数量。 至于喂粮食，就算能赚外汇风险还是很大，因为兔子跟鸡不一样，不是国家规定的主要家禽之一。 基本很难的得到市里的批准，更别说现在还不是李书记在的时候了。 所以目前来看，还是走质量才是最优解。 而且苏文宸还想到，这个自力更生主题，是不是也可以蹭一蹭？ 如果他能够培育出，现在世界上没有的稀有色獭兔，那是不是就是一种突破？ 这样不就符合“自力更生”了吗？ 虽然原种兔是引进的，但是稀有色兔种的培育技术，人家肯定是不会教的，谁说这不是自力更生了？ 再说国内机床设备，其实很多都是引进的成品，然后经过无数的科学家拆解之后，慢慢理解里面的原理在逐渐的研制出属于他们自己国产的。 虽说有抄袭的嫌疑，可是谁还能从原始人就直接造原子弹不成。 到时候他们场，名声，外汇，可就全部都有了。 虽然赚回来的美元不能直接花需要兑换成自己的货币，但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不然也没有那么多国营企业心心念念创汇了。 你厂子出口的份额多，赚的外汇多，当地的大部分资源其实也是会向你倾斜，上面也会根据你赚回来的外汇，给当地一部分外汇的使用额度。 后面如果需要引进国外技术和生产线，都是可以获得较高优先级的存在。 就像他们市纺织场，市里肉联厂的猪肉，还有他们场的鸡蛋，其实都是优供应给对方厂子的。 你稍微跟他掰扯一下，他就说你在故意耽误创汇任务。 苏文宸也是完全服了，合着你他妈少吃两口鸡蛋就没劲了是吧。 反正他们场已经遇到好几次了，要说他们场里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就是市纺织了。 口气太盛了，还仗着自己规模大，不光每次要求的产量最多，给的价格也低。 要不是有个创汇的招牌在那里撑着，敢这么嚣张估计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甚至苏文宸觉得就算有创汇这个招牌护着，也未必能撑的了太久。 毕竟厂子又不是你个人的，只要收拾你不会造成大动荡，那么他估计以周书记这个架势，搞不好还真能治一治，市纺织那副在岚市，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样子。 不过苏文宸不关心他们斗法，他想的是如果能上展的话，这种稀有色獭兔皮怎么着价格也得比普通的价格高吧！ 最起码不能比正常的青紫蓝的颜色低，不然叫什么稀有色。 而苏文宸按照现在场里这批兔子的繁殖趋势算。 这一窝窝的成几何方式生下去，估计到年底就得有一两万只了。 到时候最起码也得几十万美元吧！ 看着其实不多，但是对比起来这个份额已经不少了，毕竟去年他们市纺织的总成交额是六百多万美元，这是拥有几千人的大厂啊。 而苏文宸在报纸上看到68年春季广交会，总成交额也才1.2亿美元。 那可是全国所有的大型国营企业都包含在内啊！ 而且他们这还是第一年，另外有了创汇这个招牌，他们在当地也可以人称岚市小纺织了。 以后他们场也可以要求吃猪肉，吃鸡蛋了，不然就没劲养兔子。 不过他们倒是自己养，倒也没必要跟市纺织一样那么嚣张，不然总有秋后算总账的时候。 所以不管怎么说，苏文宸都觉得促成这件事，不管是政治庇护的角度来说，还是资源倾斜的角度来说，都是极其划算的一件事。 于是苏文宸直接对姜梨说道。 “阿梨，今天我还真是来对了，本来觉得这个獭兔是个可有可无的副业呢。” “现在看来，獭兔这个产业好像给我的惊喜越来越大了。” 姜梨诧异的看着有些兴奋的苏文宸。 “不是你还真的打算让咱们的毛皮上展啊！” “我朋友虽然在外贸局，可是她也是下面干活的，这种大事情可轮不到她做主啊。” “而且如果要上展，咱们也得先报到市外贸局申请，通过之后还需要经过省外贸局初审和外贸部的终审才可以。” “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的。” 苏文宸点点头。 “我知道，咱们尽力而为嘛！” “而且你就不想咱们加工的皮革，能直接上展赚外汇吗？” 姜梨撅了撅嘴。 “我当然想了，前面我做梦都在想呢，可是随着我跟朋友写信越多，越觉得几率越小。” “因为一大堆国营企业都排着队呢！这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苏文宸起身抱了抱姜梨，安慰道。 “放心，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就算失败也没啥大不了的嘛！” “那就按照普通价格卖给外贸局呗！” 不过苏文宸也知道，卖给外贸局下面的进出口总公司，价格极低不说，后面也就跟他们场没啥关系了。 那赚的外汇额度，也就算不到他们地方的头上了，而是直接算到外贸部的头上了。 地方一点好处没落着，自然就不可能朝你进行资源倾斜。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点点头。 “行吧，那咱们就试试看，我回去就联系我朋友，看看上展都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和要求。” “你就专心搞好生产，争取能够拿到广交会上，咱们赚回更多的外汇！” 苏文宸点点头。 “放心，我这边回去就加班加点的研究，争取培育出最优质的毛皮，到时候也让老外们看看，咱们国家虽然现在养殖技术落后，可是还是有能让他们震惊的东西。” 后面两人又诉说了一会情话之后。 姜梨看了看外面的暮色，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怎么时间这么快啊！” “一转眼就天黑了。” 虽然有点舍不得和苏文宸分开，可是天黑了她又不能留宿对方的话，她还是不希望苏文宸走夜路。 “阿宸你早点回去吧！虽然距离没多远，但是太晚了还是没有那么安全。” 听到姜梨的话，苏文宸看了看外面，发现确实暮色暗了下来。 再耽搁下去，等彻底黑下来，那路确实不好走。 因为他没带手电筒，在加上这时候公社可没有路灯这种东西，在月亮没有那么圆的时候，那是真有点黑的。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等周末再来看你。” 姜梨锁好办公室的门，笑着说道。 “不用等到周末，我这边事情忙完，我就去硝制工坊那边带人研究鞣制技术。” “毕竟我这边也不能拖你后腿，不然再好的皮子如果鞣制技术不行，那也是没用的。” 苏文宸到是深以为然，确实他就是培育的獭兔色泽再好，如果鞣制的过程中如果技术不行，也是不合格的。 特别是想到，后面他们大概率都是出口到东欧和西欧那边，苏文宸边走边嘱咐道。 “你也不用过于追求那些大型国营场的化学鞣制的技术。” “咱们这种植物鞣制虽然速度慢，人力消耗多，可是如果出口到欧洲那边，特别是这种高档皮革，说不定反而是加分项呢。” “那边对于环保啊，纯天然啊，健康啊，这类的还是挺讲究的，特别是有点小钱的人。” 苏文宸也清楚，没钱的人你也没心思去讲究，因为活下去就已经很累了，谁还管环不环保之类的。 姜梨听到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朋友说从前年开始，外贸部就不停的给各地发文件，说要恢复传统的植鞣工艺以换取外汇。” “这两年那些掌握鞣制技术的老师傅，很多地方也都不在管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这么看来，在出口方面咱们跟那些大型制革厂差距也没有那么大嘛！” “因为前几年的原因，他们全部都采用了化学鞣制，现在重新想重新拾起来估计也没比我们强多少。”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的车棚。 “行了，不用送了，回去休息吧！” 姜梨摇头拒绝道。 “没事，我们宿舍就在公社大院，你还担心我回去出意外啊！” 另一边听到动静，公社守门的恰好走出来听到姜梨的话，直接说道。 “苏场长你放心，有我老王守门，无关人员我可不会往里放的。” “而且这边下班不在宿舍住的基本都走了，等你走了我就得关门了。” 苏文宸笑着说道。 “这么说是我耽误老王大哥关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啊。” “那没有，不等天黑我也不能关门啊！” 走到门口，苏文宸直接对跟在后面的姜梨说道。 “行了，就送到这吧！回去吧！在往外走该换我担心了。” 姜梨点点头，也知道苏文宸说的有道理，只是微微有些不舍而已。 “那你小心点啊。” 苏文宸笑着回道。 “你放心，我一个大男人，有啥好担心的！” “行了回去吧！” 说着，助跑几步，大长腿一甩，跨到自行车上。 “诶，你慢点，天黑了骑太快小心骑沟里去。” 苏文宸听着后面的声音，直接伸手朝着后面摆了摆手。 “放心，我技术好着呢，谁骑沟里我都不可能。” 后面的姜梨看着苏文宸消失在夜色中之后，才停止张望。 看门的老王打趣道。 “主任，苏场长都走了，你不舍得直接跟过去呗。” 姜梨撇了对方一眼。 “老王同志，看门的时候，注意力还是要集中，别把精力放在其他不想关的事情上。” “不然有人钻空子怎么办？” 听到姜梨这么说，对方瞬间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姜梨看起来在好说话，那也是公社的三号人物，也不是他能随便打趣的。 于是赶紧说道。 “是我说错话了，姜主任说的对，我以后肯定会集中精力，守好咱们公社的大门。” 见到对方这么说，姜梨也没说什么，毕竟有些事太过得理不饶人反而容易吃亏。 由于已经看不到苏文宸的身影，姜梨也没打算再回办公室了。 直接往亮着灯火的侧边宿舍走去。 毕竟整个公社，还是有不少住大院里面的公社宿舍的，基本也都是分下不久的年轻男女。 因为这时候一般结婚了的，都会搬出去住。 苏文宸这边一边骑车，一边想着后面该怎么培育稀有颜色的獭兔， 甚至他还想着，能不能按照自己心意制定颜色，如果这样也可以那就厉害了。 毕竟越是稀少的颜色，价格肯定越高。 结果就在他骑到村口位置，直接一个黑影从乌漆嘛黑的小路上冲了出来。 直接给苏文宸吓了一跳，整个车子也瞬间骑到了沟里。 此时距离他前面说技术好，保证不会骑到沟里才过去十几分钟。 苏文宸的扶起自行车，语气不悦的说道。 “谁他妈大晚上的在路上突然窜出来，是要吓死人啊！” 这时一道有些怯懦的声音响起。 “苏场长，对不起，我找你打听点事！” 苏文宸听到是女的，顿时心里一个激灵，心里警惕性瞬间拉满。 我尼玛，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毕竟这黑灯瞎火的，对方扑上来，到时候一声大喊耍流氓。 那他前途可就有点坎坷了。 这事就算最后捣鼓清楚了，粘上的泥巴洗刷掉也是要费老鼻子劲了。 于是苏文宸直接推上车，也不从路上走了，直接沿着地头边上的田埂上面直接往村里推去。 并且边推边说道。 “那啥，同志我跟你不认识，有啥事大白天说，晚上咱们可说不着。” “我跟你说，你可别下来，不然我喊人了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似乎也知道好像苏文宸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 “苏场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女人，我明天早上再来找你！” 随后苏文宸在下面等了一会儿，发现好像人确实走了，才松了口气，把车从沟里推出来。 立马头也不回的朝着家门口骑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生怕有什么陌生人扑上来。 骑到家门口，苏文宸觉得以后再也不能晚上回来了。 幸好今天这女的看样确实不是那个意思，不然他今天可还真不好处理了。 打开院子的大门，把自行车搬进门槛。 此时院里还亮着灯光。 由于借着他们场的光，附近几个大队都已经接上电线，可是平时大部分还是不太舍得开灯。 就连他们家也是如此。 坐在院子里的苏父看到苏文宸回来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听你大嫂说，你们场新来了个指导员喜欢给人扣帽子，很麻烦吗？” 由于苏文宸大嫂也在场里上班，所以就算平时一些场里的内容，苏文宸不说，家里基本也都能通过大嫂知道个大概。 苏父听说场里的事情之后，看着苏文宸又这么晚回来，还以为事情很严重呢。 不然苏文宸平常都是下班最积极的。 他们生产队都还没下工，一般苏文宸就已经骑着车回来了。 听到苏父的话，苏文宸直接解释道。 “爹，你想哪去了，我是去公社看阿梨了，跟啥指导员没关系。” “你放心吧！而且她目前也影响不到我了。” 苏父点点头，听到苏文宸是去公社，顿时松了口气。 毕竟现在风头虽然没以前那么大了，但是事情还是不少的。 这也是他死活不愿意往上走的原因，权力越大，伴随着风险自然也就越大。 有时候其实他想让苏文宸退回来算了。 就过过普通日子。 不过想了想他也知道，这种事情跟年轻人说了大概也白搭，毕竟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要是有人跟他说这些话他也不会听。 毕竟他年轻时候，也是能提把刀就敢去跟拿枪的二鬼子拼命的，当时村里老人照样也是没能拦住他。 而且有时候风险也不一定都是坏事，当时如果他不上头，后面也就碰不到部队的人，说不定后面也就没办法参加队伍。 不跟着队伍南征北战，一直在村里，估计也没有现在的见识，所以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只是沉默了片刻，看着擦车的苏文宸。 “老幺，真遇到过不去的坎了，就回来说，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不是大事，保你一命应该还是可以的。” 苏文宸听到苏父的话，心里一暖知道对方担心自己被郑向红扣帽子。 但是苏父，后面赶紧又说道。 “不过如果是你干了混账事情，那老子第一个把你绑了送去改造。”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爹，放心吧，你儿子我是那种人吗？” “我躲都来不及呢，就说刚才就有一个女的从知青点那条小路突然窜出来。” “说是有事情跟我商量，我都吓得躲沟里了。” 说着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 “你看，这还浑身是泥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苏父倒是真的相信，因为前面不光是苏文宸，老大老二都有人攀扯。 毕竟他是大队长，老大是拖拉机手，老二是地龙养殖场的场长。 可以说在本地都是不错的了。 虽然跟大城市的比不了，可是现在下来这些人也攀扯不上大城市了。 至于回城，现在更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因为后面还在一批批的动员呢。 只能叹气的说道。 “你说这些城里的女娃娃，怎么都这样呢！” “怎么就吃不得一点苦？” 苏文宸笑道。 “你搞得谁愿意吃苦一样，咱们大队的女娃就喜欢吃苦了？” “别说啥女娃，我也不喜欢吃苦，不然我费这么老大劲干嘛！” 而且苏文宸也清楚，之所以这种事在女知青身上出现的多，完全是因为各个大队的资源都是掌握在男性手里。 男知青想攀扯，可选择的人员也要少得多。 基本都是奔着，手里稍微有点权力的大队干部家的闺女使劲。 不过苏父却不喜欢苏文宸的话，毕竟他们这辈子人最喜欢讲究奉献。 “哼，这样要我看，就应该送下来接受人民群众的再教育。” “国家的政策果然是正确的，就应该送下来好好磨练一下，这么看来也不应该给他们特殊待遇。” “社员们干啥，就应该让他们干啥，明天我就跟几个生产队说一下，所有工作公平分配，不能光去拔草了。” “该翻地翻地，该堆肥堆肥，大家干啥他们干啥。” 说着直接背着手回里屋去了，显然是听不得苏文宸说的。 苏文宸也有些无语。 好家伙，他一顿话，好像让他们大队的知青们更遭罪了。 不过苏文宸也只能祝愿他们了。 不过这也都是早晚的事。 现在这几个月可能安排一点轻松的活，等后面时间长了，社员们意见肯定越来越大，这事也都得经历，毕竟距离高考还有八年多呢。 他们还能一直拔草，直接拔八年的草啊。 社员们压根不可能同意，甚至就算苏父明天不安排，最多等到夏收，他们就必须要经历农民的苦了。 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现在拔草是多么的幸福。 今天跟编辑沟通过了，那张重复订阅的兄弟，可以直接跟起点客服申请退钱，直接就说订阅的那章屏蔽了，直接要求退就可以了。 第219章 关于本土化獭兔项目，大家表决一下吧！ 清晨。 淡淡的薄雾还未散去，坪村大队的炊烟已经从土坯房顶冉冉升起。 苏家大院里。 苏文宸打着哈欠，把自行车从屋里刚推出来。 “你早上又不搁家吃啊！”苏父看着苏文宸推车出来有些失望的说道。 苏文宸点点头。 “现在不生炉子，早上不爱动弹。” 随后看着那边早已经坐在院子里，活动完身体点上烟的苏父，直接打趣道。 “爹，你这早上刚活动完，饭都没吃就直接点上也不怕得什么肺病。” 苏父没好气的瞅了苏文宸一眼。 “你懂个屁，我这是饭前来一根，烟气透心门。” 苏文宸还没等说话，屋里响起苏母的吼声。 “你个老东西，就是歪理多，一大早啥不干，坐院子里抽烟你还有有理了。” “缸里没水了，你赶快压一桶水进来，不然都没法熬糊糊了。” 听到是苏母的吼声，苏父也只能起身，慢悠悠朝着院里那座一开始不让装的压水井走去。 不过嘴里还在念叨。 “你个老婆子，一天天就会指挥我，而且这大早上的又喝糊糊，不吃点干的能有劲干活啊！” 苏母从院里走出，看着推车的苏文宸说道。 “老幺，搁家吃吗？。” 苏文宸立刻摆了摆手。 “别了妈，我去食堂吃，不过咱们家现在条件也不差，也没必要天天喝玉米糊糊了，好歹加个窝头，你看给我爹饿的都来找我蹭饭了。” 苏母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正在压水的苏父。 “你懂什么，你爹那是饿的吗？他那是馋的，就是想吃白面条和大米粥。” 转头对远处的苏父怼道。 “一天天跟个小孩一样，看到哪家做好吃的去过去了，合着你已经不能动弹了。” 苏父却不认同。 “我吃我儿子家的天经地义，又不去别人家，再说我现在不吃两口，等我不能动弹了，那还能吃啥？” 苏文宸见此直接说道。 “这样妈等我晚上回来，给你们带几十斤白面。” 苏母立刻摆了摆手。 “你个死孩子就会乱花钱，还几十斤白面，我们吃啥白面啊！你留着自己吃吧！” 苏父也跟着说道。 “给粮食就不必了，现在我跟你妈能干的动，工分还是有富裕的，再说你大哥现在那边也没那么宽裕。” “你留着自己吃吧！我馋了就去吃两口就行了。” 苏文宸也知道苏父担心什么。 毕竟他没结婚还没孩子，再加上有工资，有场里的各种票据补助还有食堂饭票补助。 其实现在花不了啥钱了。 甚至转过年在场里有钱了之后，苏文宸还让苗远从市里挖了做饭不错的大师傅过来。 也没单独开小食堂，直接就在大食堂做饭，其味道虽然不如单独炒的小锅菜好吃，可是他们场里有钱舍得用料，其实还真没差多少。 所以自从姜梨离开之后，他一个人还真就不咋开火了。 可是他大哥二哥家，现在可是都多了一张嘴，甚至大嫂还一直心念念的想再要呢。 这要是苏文宸给粮食，自然另外两家也要跟上，这开支自然就上去了，虽然两家跟村里人比算是比较好了，可是跟苏文宸还是没法比。 所以看到苏父拒绝，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行吧，等我做啥好吃的，再叫你们吧。” 苏父立刻面色轻松点点头。 “行了，你既然去食堂吃饭就赶快去吧！” “别一会儿，都没饭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点点头。 打开院子外面的大门，刚把自行车搬过门槛。 侧边院墙的角落响起一道怯懦的声音。 “苏场长你好！” 苏文宸一个激灵，立刻转头。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身体微微有些发抖的站在他们家围墙边上。 从对方眉间的白霜来看，显然已经待了好一会儿了。 苏文宸微微蹙眉，从声音来看，对方应该就是昨晚那个人了。 不过昨天由于天黑，苏文宸并没有看清，可是现在来看，对方年纪应该不大。 甚至他觉得对方最多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倒是看起来挺清秀的。 直接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大队的知青？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苏文宸的话，对方小心翼翼的把手心的两枚煮熟的鸡蛋，冲着苏文宸递了过去。 “苏场长，我就想问问你们场里还招人吗？” 苏文宸认真的看了对方一眼，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鸡蛋。 “你是下乡知青？怎么这么小就下来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对方立刻解释道。 “我十四，不是十五岁了，我是自愿下来的。” 似乎是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动静，苏父也从院里走出来。 看到苏文宸和那个小姑娘之后，苏父叹了口气。 “丫头，你来找老幺也没用，工作哪有那么好找！” “你就安安心心在大队待着吧！” 听到苏父的话，对方却摇摇头。 “大队长，谢谢你，但是我赚不到钱，她真的会把我妹妹卖了的。” “苏场长，你们真的不招人了吗？我能够吃苦的，只要能挣工资就可以了。” 苏父听到这话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吃苦这种事情，在乡下真的不是什么特殊能力。 要是吃苦就能赚到钱，那么农村早就是最富裕的地区了。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了，对方缺钱，想找个工作挣钱。 不过这种事情，对苏文宸还是有点棘手，以他现在的职位真招一个普通工人，确实是能够达成，特别是兔舍那边现在要扩大规模。 可是他怕的是，后面沾手上就甩不下来了。 毕竟很多时候，一开始都是感谢，但是谢着谢着这玩意就容易变质。 再说对方说的真假他也不好分辨。 所以沉默了片刻之后，苏文宸直接跟对方说道。 “我们场里暂时不招人了，不过公社那边有可能招人，你可以去公社找负责你们这批知青的副主任问问看。”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她负责。” 苏文宸最后还是把这发善心的机会推给姜梨了，毕竟公社这边后面的制革工坊，还有后面想要搞的缝纫工坊，都是要招工的所以问题应该不大。 而且本地知青的事情，就算是有困难，也应该是公社这边出面协助解决。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小姑娘眼底一暗，随后却还是露出一抹高兴的表情。 “苏场长，你说的是公社的姜主任吗？” 苏文宸点点头。 “嗯，不过就算招人，也是公开选拔的，你也不要抱太高的希望。” 对方却摇摇头。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苏场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大队长，我可以今天请个假吗？” 苏父摆摆手。 “请假跟你们队长去，我不管这些！” “不过你打听清楚了，别出去乱说，特别是在知青点里，自己多准备准备，选上的机会也高一些。” 对方认真的点点小脑袋。 “嗯嗯，大队长谢谢你提醒，还有苏场长，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结果刚走了几步，就立刻跑了回来，把手里的两个鸡蛋，给苏文宸和苏父一人兜里装了一个。 “苏场长，我不白打听消息，谢谢你。” 说完立刻一溜烟跑了。 苏文宸把兜里的鸡蛋拿出来，想还给对方都没有戏。 想到苏父最后跟对方的嘱咐，苏文宸好奇的对苏父问道。 “爹，看起来你对这小姑娘印象不错啊，还特意嘱咐对方别乱说。” “这可不向你这个一碗水端平的大队长作风。” 苏父没好气的说道。 “老子哪里没有一碗水端平了，我又不知道公社那边要招工，消息是你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是这批知青里年纪最小的，准确来说这小姑娘才十四周岁，还是个半大娃娃，本来不是分到咱们大队的。” “是县知青办，看着对方年纪太小了，最后才决定给挪到我们村的。” “毕竟咱们有集体产业，这小姑娘就算再不能干，多养个人咱们大队也养的起。” “不过我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挺能干的，人也挺聪明的，要不是家庭原因，估计也能嫁一个好人家。” “现在嘛！”苏父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文宸这边也有些疑惑。 “我听她前面说，她妈要卖了她妹妹？她就没想到报公安？” 看到苏文宸疑问，苏父冷笑道。 “这种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 “就算报了公安，除非抓到人贩子然后对方指认，不然她妈直接就说走丢了，你能怎么办呢？” 苏文宸皱了皱眉。 “对方爷奶也完全不管啊！” 苏父看了看远处村里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 “从名字肖盼儿就能看出来，估计跟咱们下边也没啥差别，一心想要儿子的家里，哪有心思管孙女啊！” “这种没亲人愿意接手，就是公安能怎么办？还能把人领回去自己养着啊！就算知道这么妈在不靠谱也只能给她妈带着” “所以对这个小姑娘来说，下乡还真未必是啥坏事。” “而且这小姑娘精着呢，她先是把事情闹大了，然后又拜托她继父所在的厂里妇联帮忙注意一下她妹妹。” “她自己跟她妈也说好等攒够钱，就让她妈把她妹妹送过来。” “而且你觉得对方那么早站门口，却偏偏不敲门啥意思？再加上言语中还给你说这种事情，你觉得她什么打算？” 苏文宸挑了挑眉。 “所以这是博我同情呢？” “爹你早知道了？那你前面还帮她？” 苏父没好气的说道。 “她虽然用了点小手段，可是又没有说谎，我看过她的档案。” “里面还有金陵知青办给我们这边知青办写的信，让我们这边尽量照顾一下。” “在加上她昨晚没扑你身上，我对她印象反而更不错了。” “聪明，有想法，却又不一个劲的想要靠别人。” “挺难得的一个小姑娘，毕竟这世界上谁还能比自己更靠得住？” “行了，你去上班吧！不过你没把她招你们场里是对的。” “毕竟人心这东西，谁说的准呢！” 说着从兜里拿出那个还带有温乎的鸡蛋。 “你那个鸡蛋吃不吃？不吃给我吃，你妈现在条件越好越抠门了。” “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我吃了。”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你这个大队长这是光明正大索贿啊！” 不过他还是把兜里的鸡蛋递了过去。 苏父接过之后，摆了摆手。 “我索个屁的贿，那是她跟你打听消息给的鸡蛋，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索也是你索的！” “反正鸡蛋是你孝敬我的，跟我可没啥关系。” “而且公社招人，我又管不着。” 说完背着手直接进屋里去了。 苏文宸看着远处通往知青点的那条小路，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这事就让阿梨自己去斟酌吧！” “毕竟如何用人也是她迟早要面对的问题。” 来到场里的生活区，此时场食堂的门口一个个的端着饭盒职工脚步匆匆的走了进去。 似乎生怕晚了吃不上饭一般。 苏文宸停好自行车，刚往食堂门口没走几步，恰好苗远也和一个年轻人从后面的家属院那边走了过来。 看到苏文宸后，立刻打招呼道。 “主任！” “主任好！” 苏文宸看着苗远和他儿子走过来后，有些诧异道。 “你们父子俩怎么来吃食堂了？我不是记得你一直搁家里吃吗？” 苗远给苏文宸打开门后，笑着说道。 “给他娘安排回娘家住几天去了，这不就能来吃食堂了嘛！” “主任，我调来的这个大师傅手艺还不错吧！我跟你说他凉菜真是一绝。” “建国以前对方在市里大饭店学的徒，专门学的凉菜，后来合营之后还在市东区国营饭店干了好些年，要不是他孙女恰好是咱们场里职工，就算东区国营饭店放人，我也未必能把人调过来呢。” 苏文宸走进门点了点头。 “手艺确实不错。” 接着指了指在那里排队打饭的一长条职工。 “这手艺好不好，看看来吃饭的人就知道了。” 此时在苏文宸手指的方向，一个个带着袖套的食堂职工，正忙碌的给窗口的一个个递过来的饭盒打饭。 玉米面粥腾起的热气扑在玻璃窗上，凝成一颗颗水煮顺着玻璃往下蔓延，周围还不时的响起，有职工喊着“给我多打一点”之类的话语。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苗远脸上也露出喜色，毕竟食堂这块也是后勤的主要指标之一。 不过还是跟苏文宸有些苦恼的说道。 “主任，这个大师傅手艺好了，也有一点不好，这食堂开支可是大了不少。” “咱们的饭票补助以前本来是够用，可是现在就不够了，已经有不少人反应说饭票不够，希望咱们能增加饭票数量。” 苏文宸摇了摇头。 “增加就算了，不过饭票不够可以让职工们自己去买饭票。” “你们后勤科这边适当把成本收回来就行了。” 说话间，两人去食堂的清洗饭盒的水池边上洗了洗手，也都拿着着饭盒准备去排队打饭。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苗远点点头。 “也只能这么办了，不然食堂老是超支也不行。” 很快排队论到苏文宸之后，这个窗口恰好是他大嫂李小荷在打饭。 对方拿着个大铁勺，敲了一下大铝盆的边缘。 “下一个！” 苏文宸把饭盒递过去之后，对方直接舀了一勺，下一刻看见是苏文宸之后，立刻又舀了半勺。 苏文宸见状直接说道。 “行了行了，大嫂别太满了，太多了喝不了！” 李小荷不在意的递过去。 “这点东西有啥喝不了的。” 苏文宸端着满满一饭盒玉米面粥移到边上打菜的窗口。 把自己的饭盒盖子递过去。 对方看到苏文宸之后。 直接也打了满满的一大勺佐粥小凉菜，要不是饭盒盖子每那么大估计对方也准备在加一勺。 最后再给上面放了一个金黄色的纯玉米面的窝头。 苏文宸看着满满当当的饭盒，只能哭笑不得的端着到另一边缴纳饭票。 而且还得小心翼翼的走路，因为稍微动作大一点就要洒了。 随便找了一条长凳坐下。 片刻，苗远也端着饭盒走过来，苏文宸看了看对方跟自己的数量上明显少了一点。 等最后小苗同志端着饭盒走过来，比苗远的还要少一些。 很显然虽然苏文宸说过不用多打。 但是打饭的职工，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给领导干部多打一些。 苏文宸摇了摇头。 阶级果然无处不在，就算在强调也无法消灭这种东西。 不过他也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会一味去强调公平。 苗远在看到他儿子坐下之后，也对苏文宸说道。 “主任，你看今天小苗的工作怎么安排？” “是让他先去割草组，还是？” 很显然，今天他来食堂，自然不是因为老婆回娘家，或者是嘴馋了之类的。 不然也不会那么巧苏文宸刚停好自行车，对方就恰好转过来撞见。 苏文宸知道苗远的意思，他自己虽然喜欢给人画饼，但是还真从来没有说要出尔反尔的意思。 “这段时间让他跟着我吧！” “正好我这段时间要进行这种獭兔关于各种培育饲料的实验，就让他给我打下手吧！” “做做实验记录什么的。” “对了你们后勤科那边，在单独采购一批铁丝笼，到时候我编好号，好观察，对比各种实验的影响到底怎么样。” 苗远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喜色。 “主任，不用采购，当时我提前就想着我们后面会扩大兔舍的规模，还有运输的需要，所以当时额外采购了一百多个铁丝笼。”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你让人送十几个去兔舍那边就行。” 吃过早饭后，苏文宸来到场里。 在郑向红到来之后，现在基本每天早上需要开晨会。 苏文宸拿着文件走进会议室后。 顿时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主任！” 苏文宸压了压手。 “坐坐坐！” 朝着最中心的位置坐下之后，苏文宸轻咳了一声。 “咳，今天晨会，我主要是说一下后面兔舍这边的情况安排。” “我决定成立一个新的本土化獭兔项目，目的是培育出属于咱们自己的本土化品种獭兔。” “大家都怎么看？” 听到苏文宸的话，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就连苗远也有点愕然，因为苏文宸前面虽然说要实验，可是他以为是普通的实验。 可是没想到居然是要培育自己本土的獭兔，这玩意跟白猪一样，可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这东西不像猪一样可以影响太多人，就算培育出来有啥意义呢？ 还不是跟现在养的獭兔没什么两样？ 那花费那么大精力干嘛？ 就为了个名头呗？ 由于苏文宸没在场里说过外汇的事情，这个兔舍从一开始就是当做副业在发展。 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苏文宸是咋想的了。 互相看了看，全都没有做声！ 说是问大家意见，可这时候你提反对意见那不是上杆子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于是全都看向张振华还有郑向红。 至于韩阳，压根没人觉得他敢站出来唱反调。 张振华看着周围同事都看向自己和郑向红。 虽然他心里很不赞成又搞什么自己的獭兔，可是现在他需要苏文宸的支持，不好直接反对，于是直接朝着郑向红说道。 “郑指导员怎么看？” 郑向红听到张振华话之后，直接点点头。 “我觉得主任这个提议非常好，我们就应该培育出咱们自己的本土品种。” “就像咱们的工业机床一样，虽然都是从外面引进来的，但是咱们养殖行业也应该跟机械行业一样，在学会别人技术之后，也要研发出属于自己的养殖品种。” “只有全部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的技术，才能不怕别人限制。” 虽然郑向红也觉得苏文宸好像是闲的蛋疼，可是她还真就希望苏文宸一头扎进这个无底洞。 毕竟她是在农技校上过两年的，虽然心思没放在学习这东西上，可是多少还是了解过各种家畜家禽品种之间的杂交选育。 想要把两种品种不一样的动物，杂交出一个全新没缺陷的品种，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就各地种猪试验场，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一直改良选育这么多年还是不是进度缓慢？ 所以对于苏文宸这种基本看不到成绩的提议，她是非常支持的。 对方最好一辈子跟这种事情死磕到底才好呢。 因为张振华她还怎么没放在眼里。 而这边张振华听着郑向红的话，人就有些难受了。 这让他反对也不是，赞成也不是。 至于郑向红说的，在他看来纯扯淡，机床跟养殖能一样吗？ 那玩意你买一台回来又不能下崽。 而这种獭兔，却可以随便下崽，别人想限制也限制不了。 所以他才不希望苏文宸，把精力放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浪费财力物力不说，就算搞出来了有什么用呢？ 最多就是多了点名声，毕竟兔子在他们这边又不是主要家畜。 他是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说大好的才华，为啥非要死磕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呢。 苏文宸看着郑向红居然第一个赞同，一想也知道对方的想法了。 毕竟在对方眼里这就是普通的兔子，就算搞出来什么自己的品种也没有什么意义。 其实对方这么想也没错，单纯的普通品种确实没啥意义，毕竟他们国家又不是没有兔子。 得是能产出优质皮革的新品种獭兔，得是能带来外汇，带来价值的品种才有意义。 只要皮革足够优质，不管是对外出售优质皮革，还是别人眼馋来他们本土引进新品种，对方那都是需要付出相同代价的。 这也是苏文宸所希望的，毕竟他主导的这种獭兔给能给国家换来的利益越多。 他自然在其他方面获得的东西也会更多。 人脉，背景，支持，一切的一切都会助力他更快的进步。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金手指，不然他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所以张振华理解不了他是知道的。 于是苏文宸直接按照流程说道。 “都没啥意见吗，那行，我宣布蓝水场本土化獭兔项目，正式启动。” “我亲自主持，兔舍这边的人负责协助。” “关于场里这边划拨一万元项目资金！” “大家表决一下吧！” 说完苏文宸立刻举起自己的右手，韩阳看到之后立刻跟上。 郑向红见状立刻也举起自己的右手。 其他人一看四个主要领导，三个都赞成自然都举手表示赞成。 最后就连张振华看了看其他人都表示同意，他也只能举手表示同意。 毕竟他还要苏文宸支持呢，既然反对不了那再得罪苏文宸没有意义。 而且一万块对现在场里也不算啥大问题。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表决全票通过，场办这边回去整理好会议记录留档。” 毕竟苏文宸可是打算让这种獭兔上广交会，那么到时候这些东西很可能都是要看的。 因为这时候不管是要出口什么，都是要经过仔细调查的。 随后苏文宸站起身。 “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就散会！” 其他人纷纷表示没有，接着心思各异的走出会议室。 第220章 这颜色一出，怕是得引起国外毛皮行业的震动。 在表决完成之后。 苏文宸对兔舍这边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因为他在会议上划拨的这笔钱主要也是扩建兔舍的。 一万块钱看着不多。 但是在这个时候其实是一大笔钱了，在人工费用极低的时代，其实大部分钱都花在了采购建筑材料上面。 毕竟他们当初整个场区建起来也就才花了三万多块钱，虽然有计委调拨的一批物资帮助。 可是这也能看出，这个时候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 伴随着时间流逝，一间间兔舍在这边拔地而起，特别是后面随着东方公社的牧草抵达过来之后。 兔舍这边也开始快速扩张。 甚至一度出现了人员不够的情况，逼得苏文宸又从石泉场那边调拨了一批职工过来。 毕竟那边虽然这段时间慢慢恢复到了两万多只鸡的样子，可是六百多个人，还是有太多闲人了。 所以苏文宸也调了一半闲置职工来兔舍这边。 不过人调过来之后，生活区那边宿舍就又不够用了，所以还得新建职工宿舍。 再加上两年之后，第一批任职的职工就能参与分房了。 所以苏文宸索性直接连职工家属楼一起建了。 所以基本下半年这段时间，整个蓝水畜牧场这边，可以说到处都是充斥着建筑的动静。 兔舍扩建，鸡舍扩建，职工宿舍，还有职工家属楼，项目是一个接一个。 为此苏文宸还直接从县里招了一大批临时工，充当建筑主力。 再加上除了抢收时期，基本每个大队，特别是一些条件比较差的大队，都会组织一大批人来这边赚外快。 所以除了花钱如流水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由于只有今年他们场里的利润是可以全部留着的，所以对于苏文宸把钱都拿来建设场区，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 不然等今年过去，后面利润是要缴纳给市里或者县里一大部分的，那时候想要再这么大规模建房可就难了。 毕竟钱给出去容易，你想往回要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到时候大概率就是给一句自己想办法！ 时间进入农历十月初，冬序始立，水冰地冻，万物收藏。 不过在整个蓝水畜牧场的生活场区这边，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清晨。 七点钟的霜冻还未散尽，新建的一栋红砖三层单位楼前已经挤满了穿着蓝灰色的身影。 楼体周围用红漆刷着“工人阶级领导一切“之类的各种标语。 前面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场办的人正在对着话筒试音，即使周围不时的就会响起尖锐的电流声，可是围观的职工依然兴致勃勃的围在周围闲聊。 “诶，我听说家属楼建好之后，现在只要是第一批进场的结婚职工，都可以直接申请了。” “不是说两年工龄才能参与分房吗？怎么现在还提前？” “好像是说反正房子都建好了，也不能空着，再说咱们场现在所有职工都是第一年进来的，后面压根也没招人，所以不管是提前还是延后，也没区别啊！” “谁说没有区别，我还没结婚呢，本来打算明年再结婚，到时候也能赶上分房，这怎么办？” “没事，先提前领证呗，不过这一次一共就一栋，加起来才十八户。” “再加上外面新建的一批小平房，好像总共才三十八户，也不知道单元楼的房子能不能轮到我们，别都让领导干部们分了。” “肯定能，我听场办那边说，前几批筒子楼，领导干部不能参与分配，全都住平房去，据说是场长亲自安排的。” “真的吗？那就好，没有那些干部参与，咱们分到几率可就大多了。” “不过我觉得平房也不错，我休息日跟我对象去看过，里面五十多平呢，要比楼里大不少，还带一分菜地，还可以种点菜补贴家用。” “大也没有住楼房好，住楼房说出去多有面子啊！虽然这不是市里的，可这好歹也是楼房啊！” “而且我去看过就是少个十平左右，就是少个厕所，得去每层的公共厕所。” “如果把厨房也搭在门口的位置，其实里面面积也差不了多少。”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只有十八户，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排上。” 伴随着下面职工热火朝天的议论。 苏文宸跟场里的几个领导，也在一间间的查看新建好的这栋简单的筒子楼。 由于他们之前并没有建造过这种三层小楼的技术，所以苏文宸只要求暂时先建了一栋。 毕竟现在可没有专业的建筑队，目前最专业的应该是部队的工程部队了。 虽说这种在这时候普遍的三层筒子楼，也不需要啥高技术水平。 但是苏文宸还是只建了一栋筒子楼，主要是积累下技术，这样后面才能大批量建造。 在二层的一间直套间的户型里，苏文宸有些皱眉的看着有些狭小的户型。 由于郑向红现在跟张振华，都把精力放在鸡场那边，所以生活区这边房子的建造都是韩阳在盯着。 所以他看到苏文宸的表情之后，立刻解释道。 “主任，这就是标准的直套间，室内一共28㎡，比规定的户均27㎡还多了点呢，我敢保证绝对没偷工减料。” 说着又给苏文宸介绍道。 “主任，县里和各个工厂基本都是这种直套间，在门口这边，可以设一个煤球炉灶台当做厨房。” “后面这边就是兼具主要卧室，客厅，吃饭的地方，最后面在隔个后置小间出来，一般都是给孩子住，还能兼着放一些杂乱的东西。” “甚至一些孩子多的家庭，订做个上下铺也完全没有问题。” “主任，咱们场由于有钱，所以我这是稍微建的大了一些，一栋才十八户，有的工厂为了住更多人，一栋都能住三十户呢！” 苏文宸看着眼前的样式，也知道为啥都叫筒子楼了，压根也没啥户型了，这就是一根直筒到底。 随后苏文宸走出这个房间，郑向红和张振华此时也在隔壁四处看。 苏文宸走进去之后，看着两人说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吗？” 听到苏文宸的话，两人都摇了摇头。 张振华直接说道。 “我觉得建的挺好的，看面积还要比我们龙山农场那边的还要大一点呢。” “住一大家子，肯定是没啥问题。” “就是主任，这领导干部不能参与第一批分配，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听到张振华这话，郑向红立刻反驳道。 “怎么不公平？我觉得领导干部就应该做表率，怎么振华同志是打算以权谋私，先自己住进来啊！” 听到郑向红的话，张振华立刻急道。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没说我自己，我住的平房挺好的，面积还大，我是说其他干部。” 苏文宸摆了摆手。 “第一批就这么几间，还是算了吧！就让干部们发扬一下咱们的优良精神。” “而且说实话，这么拥挤的户型，要我选我还真不觉得比平房好。” 要不是这种筒子楼占地面积少，苏文宸还真觉得不如建平房了。 不过光建平房有点太占地方了，特别是他们这边生活区周围都是农田。 要全建平房，就得去大量占用生产队的农田，涉及到用地还要县里各种审批，还是挺麻烦的。 毕竟他们场里这边一共才几百人，建筒子楼的话，十栋左右就可以了。 可是建平房，那可得建几百间，占用这么多地，上面估计都不会批。 看完一圈，几人一起下来。 楼前空地上临时搭建的主题台上，一首《咱们工人有力量》的旋律在回荡。 苏文宸拿着提前写好的材料走上去。 “咳，今天是咱们蓝水畜牧场，第一栋家属楼落成验收的日子，我知道大家都想听啥，所以我也就不说啥多余的话了。” 苏文宸这话一出，下面顿时响起阵阵笑声。 显然大部分还以为，苏文宸要先说一堆没啥营养的套话呢。 “经过场革委经过慎重考虑，在第一栋家属楼落成之后，正式开启蓝水畜牧场福利分房的政策。” “首先关于分房的条件，由于目前场里的职工目前都是去年进来的第一批职工，所以第一批职工就取消了两年工龄的要求。” “采用每多一年工龄，额外积一分。” “第二，只有已经成家的职工，才能参与福利分房，如果夫妻双方都属于场里职工可以多积一分。” “第三，获得场里的场先进个人和优秀职工或者是县级劳模，每获得一种，可以多积一分。” “第四，通过个人努力，研究发明或者改良场里的设备和养殖技术的，视情况额外增加1-10分。” “按照以上条件，本次福利分房，会按照积分高低的情况，积分高的优先参与分房，并且可以优先挑选。” “如果积分相同，则会采用随机抽签的方式。” “第一批登记时间截止到今年的年底，还有两个月时间。” “在第一批名单确认之后，到时候会在场办宣传栏公示一周，没问题才会交付钥匙。” “所以如果大家发现如果有领导干部在分房中徇私舞弊，可以在公示期间来场办这边举报。” “找我或者是几个副主任都可以。” 由于这个时代对于分房，职工们是相当看重的，所以如果真有人在其中故意动手脚的话，苏文宸肯定是不会徇私的。 而下面，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已经开始有人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了。 毕竟第一批房子并不多，最多也只有五十个家庭可以获得分房，想要住楼房更是只有一半家庭可以实现。 不过大部分算了一圈就发现，这第一批好像基本都是获得过先进个人和优秀职工的人，要么就是夫妻双方都是场里的，不然大家好像基本都一样啊！ 毕竟这批人都是同一年来的，至于给场里改良养殖技术，到目前为止还一件都没有呢。 所以大部分能加分的，要么就是跟场里的职工结婚，要么就是获得优秀职工的个人。 特别是已经获得了优秀职工的人，不管是男女那更是香饽饽了。 因为这代表基本可以百分百第一批参与。 由于距离登记时间还有两个月，那么在年底还有一次获得优秀职工的机会。 对大部分职工来说，这个机会就很关键了，可以说是他们能不能分到房子的关键。 于是一时间，下面的人顿时都摩拳擦掌起来。 毕竟后面虽然还有房子，但是没谱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再说先住进去，也能先享受不是。 住八人间的宿舍，和夫妻两个住筒子楼，那肯定是后者更舒服。 等到结束之后，一行人往场里走去。 韩阳直接说道。 “主任，你看着场里职工的眼神，这年底两个月不得疯狂表现啊。” “可惜咱们是养殖场，不然就看这个劲头，产量高低得翻一倍。” 苏文宸笑了笑。 “产量翻一倍，那不得把人累死了。” “不过趁着这个劲头，也把入冬安排准备好。” 说着看向李振华和郑向红。 “你们的鸡舍那边入冬的保暖问题，可是重中之重。” “特别是今年这后面新建的鸡舍，咱们没有采用隔热泡沫做保暖，只是采用了两层墙体加稻草的组合。” “所以你们还是要做好观察，我前段时间去市里开会，计委那边希望咱们今年冬天还是能够供应足够的鸡蛋。” 现在随着大半年时间过去，市里新来的周书记也跟翟市长慢慢达成了一定的平衡。 随着周书记派出的第一批指导员，这大半年时间，一部分人完整的掌控了一些国营工厂和部门。 直接转成了那个单位的领导。 还有一些人，跟苏文宸场里的郑向红一样，处于被压制状态。 现在也取消了政治指导员这个临时职位，直接转为单位的领导之一，也是场革委的副主任了。 不过这个职位的取消，也代表对方从周书记那里获得的支持已经在减少了。 因为新来的书记慢慢站稳了脚跟，已经有一批人靠过去了。 再加上跟翟市长双方达成默契，下面也基本都平息了。 所以跟着他来的这批人，前面证明了自己的本事，那就还能继续得到重用，而那些没有证明自己本事的，自然也就没有培养价值，也就不会继续投入资源支持了。 后面怎么样，能不能站住那就只能看自己的了。 所以现在场里郑向红，也不跟之前一样动不动就喊什么思想问题了，当然还是在尽力跟张振华竞争鸡场这边的管理权。 因为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了，如果她失去鸡场的管理权，那么她知道自己在周书记面前就失去了价值。 而失去周书记的庇护，以己推人，她觉得以自己这半年多跟张振华结的仇恨，怕是得被对方整死。 不过郑向红目前能跟张振华拉扯，也是苏文宸默许的。 不然在翟市长跟周书记达成默契之后，他只要想其实可以轻松把对方赶回去的。 但是现在苏文宸觉得，对方真走了，说也不是啥好事情。 张振华完全掌握养鸡场，对自己可算不上好事。 制衡，其实是每一个上位者都需要学习的一门功课。 人的本性就是得寸进尺的，张振华如果掌握了养鸡场，那么会不会想代替苏文宸再进一步呢。 到时候苏文宸自然就要面临对方的新挑战。 所以在这之前，苏文宸反而觉得郑向红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了，不然张振华必然把目光放自己身上，他可不想分出太多精力应付对方。 因为他要把精力放在兔舍这边，因为苏文宸发现，好像自己前面想的过于简单了，这半年獭兔的本土化培育，进展还是有点缓慢的。 真杂交选育出本土优质獭兔，就算有金手指，也是得经过好多代的尝试。 不过也就是兔子繁殖的快，一个月一胎，不然跟猪一样半年一胎，猴年马月才能本土化选育。 回到场里之后，苏文宸没回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他目前最关心的兔舍这边。 经过半年的扩建，兔舍也已经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苏文宸沿着修好的水泥路，往北面走没会儿，就来到一长排的夯土房屋前面。 由夯土墙垒砌的围墙，上面用石灰印刷的“自力更生育良种“的标语，还清晰可见。 这边，苏文宸并没有采用跟鸡舍那边的保温建造方式。 而是直接建造这个时代，最省时间和最省材料的夯土建造的房屋。 因为养殖皮兔，要的就是它能产出的优质毛皮。 而合适低温环境，是会刺激皮兔皮肤的毛囊活性，促使皮兔毛发增厚，密度提高，毛皮也会更加浓密。 还也能够减少皮脂的分泌，使毛皮更加干燥，蓬松，从而进一步提升毛皮的光泽度和手感。 这也是苏文宸一开始选择养殖皮兔而不是毛兔的原因。 苏文宸从门口一进去，迎面就是一排排的铁丝笼子，一个个带着袖套的职工，挎着荆条框，穿梭在一个个笼架之间，给笼子里的獭兔喂食。 苏文宸走到最里间，这边笼子跟外边不一样，基本都是一个笼子里只有几只獭兔。 并且颜色也都各不相同，每个笼子上还都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一个个数字编号。 其中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正在挨个记录对笼子里的獭兔进行记录。 “怎么样？小苗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听到声音后，苗志国回过头看到苏文宸后，立刻露出一抹兴奋神色，朝着苏文宸说道。 “主任，有新变化，你特意关注的那只已经变成跟其他獭兔完全不一样的颜色了，而且光泽度很高！非常高！” 苏文宸听到这话，走过去说道。 “什么时候有变化的？” 听着苏文宸的问话，苗志国翻了翻本子，跟着苏文宸绕过几个笼子之后，看着一个笼子里的獭兔说道。 “主任，因为是昨晚发生的变化，我昨天按照要求喂的是一号的培育饲料，这种颜色目前来看偏向银白色，但是又跟普通的银白色不一样，光泽度很高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它怎么说呢，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我觉得很好看！” “至于遗传的话，只能我们后面慢慢实验看看。” 说着又翻了几下记录的本子。 “主任，这只獭兔的母兔是经过培育的青紫蓝的颜色，公兔是经过跟本地白色母兔，杂交了三代的灰白獭兔。” “当初跟它一批出生的，只有这一只是变了颜色，其他的有偏白有的偏灰，所以这种颜色能不能遗传，现在还不能确定。” 苏文宸蹲到这只光泽度极高的银白色獭兔的面前。 那种犹如月华倾泻的银鳞质感，在苏文宸视角的移动，整个毛发如同流动银河一般流动。 看着这种带有强烈未来感的光泽，苏文宸不由自主的想要动手摸一摸。 不过里面獭兔，看到苏文宸的大手之后，立刻放下嘴边的食物，警惕的看着伸过来的大手。 不过在狭小的笼子里，实在是没地方可以躲，所以最终还是被苏文宸摸到了。 摸着犹如绸缎一般丝滑的毛皮，苏文宸觉得只要这只獭兔能稳定的遗传下去毛皮的颜色。 这颜色一出，怕是得引起国外毛皮行业的震动。 因为这种颜色，现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罕见的，在后世这种颜色一般被称为极光银，是能给人一种很强的未来感。 当然现在命名权就是他得了，直接就叫月华银。 其实这种颜色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受欢迎，苏文宸并不清楚，但是光从这种犹如月华一般的色泽度，还是稀有性来说，肯定有人喜欢。 因为这种颜色就算是在后世的毛皮上，也只能通过化学漂染获得，而且还会缩短毛皮的使用寿命。 在现在这个时候，染色技术根本达不到那种程度。 所以这就是独一无二的颜色，甚至苏文宸觉得如果再编个故事，说这是獭兔拥有神秘东方的神兽玉兔的血脉，那身价还不得蹭蹭蹭的往上涨啊！ 当然这种编故事肯定还是要外贸部去编的，他肯定是不去凑这个热闹的。 毕竟这时候除了外贸部，其他地方涉及这类东西还有有点风险的。 第221章 现阶段，这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毛皮！ 在月华色的獭兔出现之后，苏文宸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 而是一直待在兔舍这边，一直到这只獭兔的后代，确认可以稳定遗传下来这种颜色，苏文宸才开始彻底从兔舍的实验区这边出来。 时间已经从入冬时节，变成了寒冬腊月。 整个兔舍这边也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草席用于保暖，因为这边没有加装锅炉和烟道。 虽然说一定寒冷有利于优质毛皮的发育，可是太冷也是不行的。 所以在外面还是增加了一层保暖挡风草席，这样屋里基本可以维持在十度左右。 甚至白天如果温度高，可以达到十五度左右。 苏文宸走出实验区后。 看着兔舍养殖区这边，一个个穿着厚实衣服的职工，正手脚麻利的把一笼笼的獭兔往外面搬运。 因为经过了半年的饲养，前面养殖的獭兔已经都到了出栏的时候。 而冬天也正是最佳的取皮时间。 如果错过这个时间等到天气回暖，獭兔进入春天的换毛期，那时候再取皮几乎就全都是绒毛稀疏，皮板薄脆，容易破损的次等皮了。 看到苏文宸走过来之后，不少职工都跟苏文宸打招呼。 “主任！” “主任好！” 苏文宸笑着应了一声，随后问道。 “大家辛苦了，不过趁年前都屠宰了，到时候咱们场里也有钱给大家发年货不是。” 听到这话，立刻有搬运职工说道。 “主任，这有啥辛苦的，我们只是把笼子搬到外面拖拉机上！” “就是，不过主任今年年货发什么？去年发的鸡蛋，今年能发几斤兔肉不？咱们食堂大厨做的那兔肉真不错，而且料还很足，我还想回去自己做一做给家里人试试呢！” 苏文宸笑着说道。 “兔肉应该有，咱们自己养的兔子，怎么说也得让咱们自己工人的家属都尝尝，但是具体多少得场里这边商量。” 其实这种獭兔，虽然说是皮用兔，但是其肉质口感的话，苏文宸觉得还行。 而且口感跟猪肉鸡肉完全不同，不过虽然他们是规模化养殖减少了獭兔的活动量。 但是由于饲料比较单一，基本全靠苜蓿和秸秆为主要饲料，所以淡淡的土腥味还是没办法完全避免。 如果不下重料的话，其实还是能吃出来的，他们场里做的好吃，完全是因为他们场里有钱，啥香料都不缺。 舍得下重料，还是大师傅掌勺，这种情况下，做啥也不可能难吃，当然这时候多数人吃的肉少，对于口味肯定没有苏文宸这么挑剔。 苏文宸离开兔舍。 看着停在外面的拖拉机，此时后面的车斗里，已经摞了一个个的装着獭兔的铁笼子。 看着最后一笼被搬上车斗，开拖拉机的运输员立马发动拖拉机。 “突！突！突！” 伴随着发动机的响声。 苏文宸直接走过去。 “是送去屠宰场吗？载我一程！” 听到苏文宸的话，运输员立马挪了挪屁股，给苏文宸让了一个地方。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用给我让地方，我去后面跟他们一起就行。” 说着走到车斗后方，跟其他一起装卸的两个职工一样，坐在车斗的侧边。 “突！突！突！” 迎面顶着烈烈寒风，拖拉机缓缓开出场区。 沿着一条修好煤渣路，直接往下游的方向开去，苏文宸站在后面的车斗里。 看着路过的场里生活区，经过今年一年的发展，此时这边已经比公社都要热闹了。 特别是下半年随着分房的开始，一个个职工的小家开始成立，甚至一些动作快的已经怀上了。 就算那些现在不是双职工的家庭，由于暂时没有分到房，苏文宸也给他们安排建了一批单间宿舍。 所以生活区这边多了一些职工家属之后，很明显能够感觉人气更足了。 县邮政和供销社也在这边开设了代办所。 再加上跟南面市里的跨河大桥也修好了，一路上也有路过的司机在这边修整，所以现在他们场食堂甚至还能稍微盈利。 过了场休息区，一路往东面的下游开没一会儿。 就来公社在这边新设立的厂区了，姜梨根据苏文宸的提议，在这边也成立了类似开发区的地方。 制革厂，缝纫厂，手工厂，屠宰厂，罐头厂全都都是在这边。 因为现在几乎每天都有几百只獭兔出栏，不过取皮的屠宰场，还有兔肉罐头加工厂都是县里产业。 都是市里出钱给引进的设备和生产线，因为何振邦每次去市里开会都说蓝水场以前的利润说是给他们的。 要不等明年蓝水场的利润还给他们，要不就给他们找两个新产业。 虽然周书记不愿处理前任遗留的问题，可是把蓝水场的利润给县里他是肯定不干的。 最后实在被烦的没办法，也只能让市里出面帮忙采购屠宰设备和罐头生产线。 所以现在这边，县里一家屠宰场和罐头厂，公社这边一家制革厂和缝纫厂，还有一家手艺工品厂。 可以说，这些产业现在全都指望着，他们场里养活着。 獭兔从养殖场这边出来，直接就在屠宰厂这边取皮，然后肉送去罐头厂，皮送去制革厂，皮子硝制好之后，特级的送去外贸局下面的进出口公司，一级的送去供销社。 剩下的等外皮则是送去缝纫厂，缝制成皮帽跟皮手套，这种虽然是有瑕疵皮子制作的，并且也没有那么美观。 但是反而因为价格没有那么高十分受欢迎，因为这时候皮制品是比较稀缺的御寒产品。 由于价格太高所以很多城里的家庭也舍不得购买，这时候瑕疵品反而更受欢迎。 毕竟这时候很多人还是以实用为主。 另外也不光是獭兔，现在他们场里已经扩张到了七万多只蛋鸡，基本每年都要淘汰下来的一大批年纪大一些的淘汰鸡。 这些淘汰鸡现在也是经过屠宰之后，可以送去各个预定的国营工厂或者或者是机关单位的食堂。 积累下一大堆鸡毛，手工厂则是利用这些鸡毛制作鸡毛掸子，毽子之类的手工艺品，再出售给供销社，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可以说这下半年，经过苏文宸的点拨，北湾公社这边在姜梨的操作下发展极为迅速。 拖拉机停到屠宰厂之后。 里面听到动静之后，顿时好几个职工走出来。 最前面的人，看到先跳下来的苏文宸之后，还愣了一下。 “苏场长？怎么你来送兔子了？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我搭个便车，来找你们公社的姜主任的，你们过你们的秤就行，不用管我！” 说着揉了揉稍微有些被冷风吹僵的脸颊，径直向着路边没多远，新建的一排小平房走去。 走到最外侧的一间，苏文宸先是敲了敲门，随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姜梨正坐在一个桌子前面，严肃的对着那个曾经去找过他的名叫肖盼儿的少女说话。 “盼儿，你再去跟屠宰厂的主任说一次，制革厂反应了好几次，他们最近送过去的毛皮，瑕疵率太高了，如果他们还这样为了速度导致皮子质量下降，我们不介意自己找人宰杀取皮。” 刚说完，看到有人敲门后直接推门进来，姜梨立刻眉头紧皱的看向门口。 看到是苏文宸之后，才舒展开眉心。 接着转过头，点了点头。 “就这样，你去通知他们吧！跟他们说，别以为自己是县里的产业，我拿他们就没有办法。” “如果他们后续还这样，后面我们再说。” 肖盼儿点点头。 “好的主任，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转过头，跟苏文宸打了个招呼。 “苏场长！” 随后才直走出办公室。 苏文宸脱下帽子和大衣挂到屋里的挂衣架上，姜梨则起身走到炉子边上，拿起放在上面烧水的水壶。 走到搪瓷脸盆边上，一边倒水一边有些关心的。 “听说这段时间，你都住在场里，都好久没见到你人了，你看都瘦了。” 随后看着苏文宸的脸颊有些心疼的说道。 “而且我觉得，咱们也没有必要非要追求上广交会，现在这样虽然价格低了些，但是跟其他地方比已经不错了。” “现在公社这边产业也发展起来了，你也别压力太大了。” 苏文宸试了试搪瓷盆里的水温，用温水洗了把脸后，才笑着说道。 “放心，我压力不大，而且上广交会这事，现在都不单单是挣钱了，如果能成的话，这可算是对外展示咱们社会主义的发展成果，这可是一层厚厚的保命金身。” 因为这时候，广交会不光有贸易作用，更多也是展示他们社会主义发展成就的一个平台。 其他国家也会根据你展出的一些东西，来判断你发展的怎么样。 毕竟你嘴上说的再好听，结果全是卖的原材料，这时候你说自己发展多么好别人也不会信。 这也是他们国家，基本每年都会在广交会展出，新开发的各种机床和设备。 姜梨听到苏文宸的话，有些好奇道。 “看你这个自信的样子，是有进展了。” 苏文宸擦了擦脸，最后得意的说道。 “你不是看看我是谁？在培育本土化品种这方面，我可是谁都不服。” “而且这一次肯定能让你大吃一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更加好奇了。 “你认真的啊，你真的搞出来了？” 苏文宸点点头。 “成功了，而且可以说非常亮眼，后面规模大了一些之后，我会送几只过来你们硝制一下。” “怎么样，你们制革厂那边可别掉链子了，不然我就只能抱着兔子去广交会上展了。” 听到这话，姜梨顿时捂着嘴轻笑道。 “人家上面都是农业品和工业品，哪有活物上展的。” “放心吧，我们制革厂这边肯定没问题。” 随后有些气呦呦的说道。 “不过屠宰厂那边就不一定了，最近天冷正是取皮最佳时间，可能是每天要宰杀的太多，都开始敷衍我们制革厂了，送过来的皮子好多都是有瑕疵的。” “我已经跟他们沟通好几次了，老是仗着自己是县里的就敷衍我们。” 苏文宸笑了笑。 “没事，如果一直这样换了他们就是了，大不了你们公社自己成立屠宰厂。” 姜梨点点头。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 “对了，你等等，那个参展要求，我找朋友要了一份比较详细的流程，我拿给你啊！” 说完走到桌子边上的抽屉里翻找起来，片刻找出一张开头标着外贸部单位的纸张递了过来。 “按照这上面的说法，目前仅限国有外贸公司和地方国营工厂代表可以参与。” “我们公社产业，在性质上属于集体产业所以不能参加，只能以你们场自己的名义参展。” “需要经过地方领导批准之后，才可以向省级外贸局提交参展申请，必须附带参展人员背景，样品和介绍清单以及符合目前思想的宣传方案。” “在经过省外贸局，审查完参展人员的背景，确保展品符合咱们的上展要求后，上报外贸部批准，如果外贸部审核通过，则由外贸部发放赴广交会的特殊介绍信。” 说着姜梨指了指上面列出来的展品要求。 “这些就是目前主要参展的类型和出口地方！” “第一类是农副产品，以茶叶和丝绸为主，主要出口到东西欧地区。” “第二类是以景泰蓝和刺绣为主的手工艺品，主要是港奥地区的华侨采购。” “第三类则是以自行车和缝纫机这类的轻工业品为主，出口到亚非拉地区的发展中国家。” 苏文宸看着展品要求，还有后面列出来的几大选项。 “这么说目前参展的没有皮革类的？” 姜梨点点头。 “嗯，我问过我朋友，她说珍稀毛皮，咱们这边只有东北地区和边疆阿尔泰山区能够少量产出优质的紫貂毛皮，但是数量太少了。” “这种不稳定的产量是没有办法达成稳定的采购合同，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产能是多少，所以别人根本无法下订单。” “所以如果咱们要参展首先要证明这个能够为国家赚取大量外汇，还有证明能够稳定产出这种毛皮。” “最后能不能参展就看外贸部那边如何界定了，毕竟是皮革类首次上展，以前都是国营土产类进出口总公司收购到一定货品。” “再去跟国外的商社和公司直接对接，我们现在的这种獭兔皮就是供应给他们的。” “所以这类毛皮类产品，最后能不能上展还真不好说。” 听到姜梨的话，苏文宸摸了摸下巴，他没想到居然还是皮革类第一次在广交会上展。 不过想想也是，这时候国内的养殖业都还在一点点摸索阶段。 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猪，牛，羊，鸡这种主要的家畜和家禽身上。 在毛皮类动物这方面，目前在国内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才有可能有一些突破。 当然他的出现，自然是加速了这一过程的。 想了片刻，苏文宸直接说道。 “这么看来想要参展，还得在独特性上下点功夫。” “那行，我回去准备宣传方案，和产品介绍，等后面样品出来，就开始行动。” 姜梨点点头。 “我这边肯定没问题，至于申请上展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了，我朋友那边也说这种事她帮不上忙，而且最后的上展名单都是要上交总理批准的。” 说着摊了摊手。 “这种事也不是她这种干活的能说了算的。” 苏文宸也知道，这时候涉外是大事，不管是外交还有外贸都是很严格的。 他也没指望对方一个干活的能帮啥忙，而且对方把全部流程告诉他，已经帮他省下好多功夫了。 由于这时候信息流通并不是通畅，如果是一般的工厂，想要参加广交会那估计都不知道该怎么准备。 “对了，这次你朋友帮了咱们不少忙，你也时不时的给人家寄点咱们这边的东西谢谢人家。” “不能关系好，就当做应该的，咱们该表达的还是得表达一下。”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还用你提醒啊！等你想起这种事情黄花菜都凉了。” “放心吧！我一直维护着呢，而且时不时的就给她邮寄一些咱们这边腊鸡腊鸭之类的干货，特别是咱们大队散养的四处溜达熏制出来的，肉质更加紧实风味也更浓郁。” “她可一直写信跟我说，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腊鸡。” 听到姜梨这么说，还有刚才对方提前帮自己准备的一系列要上展的流程表，苏文宸有些感动把对方涌入怀中。 “阿梨，谢谢你。” “要不说我眼光好呢，一开始就找了你这么个贤内助！” 姜梨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随后就由着对方了。 只是提醒道。 “这可是我办公室，你可别乱来啊！” 苏文宸点点头。 “放心，我就抱抱不做其他事情，再说你办公室还有别人，敢不敲门直接进来啊！” 在跟姜梨通过信之后，苏文宸趁着制革厂硝制第一件样品的时候。 直接来到县里。 由于想要参展第一步就要地方领导同意。 不然别说省里了，第一步就卡主了。 所以苏文宸来找何振邦，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和市里沟通。 因为现在市里跟之前不一样。 现在周书记和翟市长虽然已经达成默契，但是和之前李书记在的时候还是不一样。 周书记拥有名义上的最高权力，但是由于是空降的所以就算有人靠过去根基也不深。 而翟市长有军方支持，还有在岚市经营了这么多年，下面比较根深蒂固。 所以也现在两边互相达成了一个平衡。 苏文宸，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是翟市长派系，因为他不是军队出身的领导。 而且一路上也是基本都是李书记安排提拔的。 所以他准确来说，应该算是李书记派系的。 当然这种事情，其实划分的也不是非常明显，特别是之前的岚市。 而且由于姜梨和何振邦的关系，他其实倒跟翟市长关系并不远。 所以混的也算如鱼得水。 而现在新书记上来，再加上创汇这种事情，不管对什么地方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两个主官肯定都是希望自己说话算的。 所以他想听听何振邦的意见。 县政府大院。 何振邦有些诧异的看着进来的苏文宸，操着他的能震死人的大嗓门打趣道。 “哟，这不是市里的苏场长吗？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县里了？” “听说前段时间，你们场里开会直接准备花十万块，明年春天建造十栋筒子楼。” “啧啧，这市里的产业就是不一样啊！真舍得。” 苏文宸听着何振邦阴阳怪气的话，直接陪笑道。 “何叔，你说这个干啥！” “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这是场里职工呼声太高，这不是没办法嘛！” “再说明年我们场里鸡场的利润可就得上交了，这不年底突击一下，明年这个钱还是不是我们的都不一定了。” 何振邦却没有给面子。 “你别扯那没有用的，当初你跟我说你们建场对县里发展有好处，现在县里可是光从粮库出粮食，啥好处没见到。” “鸡蛋全给市里了，钱都你们自己留着了，合着我们县里给你们场里干活是吧！” “那这蓝水县数万群众你们也得养活着！” 苏文宸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事情后面发展也确实有点出乎他意料。 只是当初李书记太大方，他难道还能拒绝，说非要把钱给县里吗？ 那他不成傻子了。 于是苏文宸直接说道。 “何叔，这事也不怪我们县啊！当时李书记非一个劲说让我们把钱自己留着。” “你们县里这边，他想办法。”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还敢当面顶撞李书记不成？” 何振邦听到这话，直接拍拍了一下桌子。 “你说这个我就来气，当初他说给我们迁移两个产业。” “结果呢！” 何振邦拍了拍手。 “我是毛都没看到一根，他人就走了。” “临走跟我说会交代给新来的书记，然后周书记直接死不认账，非让我去省里找李书记去。” “合着都是你们占便宜啊！就我们县里吃亏。” 苏文宸看到激动的何振邦赶紧过去给对方顺了顺气。 “何叔，你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最后周书记不是给你们迁移了两个产业过来吗？” “而且现在那边的屠宰厂和罐头厂，可也是主要靠着我们场里的獭兔运转的。” “我这也算变相的帮忙了不是。”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何振邦也点点头。 “你们发展的这个獭兔产业确实不错，直接带动四五个厂子，我听公社那边都有人开始提议准备把公社驻地搬到那边去了。” “如果后面你们獭兔养殖规模扩大，北湾公社确实可以把驻地搬去那边。” “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别说也是跟梨丫头一样找县里拿钱吧！” “我跟你说，你们可是市里的产业，就算是发不起工资了，也得找市里出钱帮你们垫资。” “我们县里可是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对何振邦来说，苏文宸虽然是比较看好的晚辈，但是他作为现在县革委的主任，大事上自然是以县里的利益为主的。 蓝水场一份利润没给县里缴纳，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去帮对方垫钱。 苏文宸摇了摇头。 “何叔，你想啥呢，不是钱的事情，就算我们真缺钱，也不可能找到你们身上。” 听到跟钱没关系，何振邦顿时就松了口气。 “跟钱没有关系就好，那啥事？” 苏文宸想了想这是该怎么说，最后想了半天，还是直接说道。 “是这样，我们场里培育出了一种本土化的獭兔，毛皮质量很不错，我准备拿去广交会参展，何叔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何振邦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苏文宸的脑袋。 “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胡话了呢！” 呃~ 看着何振邦的动作，苏文宸顿了哭笑不得的说道。 “何叔，我没说胡话，我认真的，我们场里獭兔毛皮质量极高。” “甚至我觉得跟紫貂都能够相提并论。” “如果能拿到广交会上，绝对能给国家带来大量的外汇。” “最重要的是，这种獭兔是我们自己培育出来的，现阶段，这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毛皮。” “还是能够稳定饲养产出的优质毛皮。” “何叔，我是非常认真的跟你讨论这个事情，上面我说的话，我保证没有进行任何的夸大。” “你不信直接去我们场里看看就知道了。” “这种咱们本土化培育的月华色獭兔，把它放在那些从其他国家引进的青紫蓝颜色的獭兔中间，你一眼就能够看出差别。” 何振邦表情严肃的，看着苏文宸。 “你认真的？” “真的有能够跟紫貂相媲美的优质毛皮，还是能够稳定饲养的？” “还是你们自己培育出来的？” 苏文宸认真的点点头。 “我非常认真！” 何振邦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他明白，如果苏文宸说的是真的，那绝对能在他们市里，不，应该是省里都能引起巨大的轰动。 毕竟虽然禁止私人跟外国接触，可是官方从来没有停止过引进外国的技术和设备。 这一切都需要使用珍贵的外汇，毕竟这时候国际上是不认他们自己印出来的钱。 所以只要能出口的东西，这时候都是有特别优先级的。 如果真在他们县里出了一个创汇产业，何振邦都不敢想这得多有钱。 不过，刚沉浸在美好的世界里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啊，蓝水场是市里的产业。 好像跟他们县里没啥关系啊！ 第222章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原来是让我给你当先锋啊！ 所以何振邦在听完苏文宸说的话之后，虽然有些吃惊于这件事，可是比较为苏文宸高兴的。 因为他看苏文宸还是一种看自己晚辈的态度。 不过还是没好气的跟苏文宸说道。 “所以你他娘的来找老子干什么？” “你要是来找老子炫耀的，可别怪老子用鞋底子抽你！” 呃~ 苏文宸听到这话，赶紧摇了摇头。 “何叔，你想啥呢，我是有好事跟你说。” “你就说当时我们场初建，你帮了我多少忙？要是没你扶一手，我当时能靠上李书记？” “我这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想着怎么回报你呢。” “这不一有机会，我第一个就想起你了。” 其实苏文宸也没说错，何振邦确实是他非常关键的引路人。 没有对方，当时他在县里不会那么如鱼得水，后面也不会阴差阳错的逮出一个叛徒。 如果后面不是他去市里汇报工作，也靠不上当时的李书记，后来也不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毕竟双方差着许多层呢，不是大事情，平时绝对是见不到的。 后面之所以苏文宸能经常见到，那是因为苏文宸已经靠上去了，在加上他自己也有本事，能把当时的养鸡场发展起来。 这才能引起李书记的重视，不然就跟前石泉场场长宋平文一样，自己本事不行，有关系也没啥用。 不过何振邦这边听到苏文宸的话，心里虽然高兴，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来，而是直接说道。 “你别给我先画饼，你小子现在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不过我不打包票啊！” 显然何振邦现在已经非常了解苏文宸了，知道这小子从来无利不起早。 要占这小子便宜，肯定得出力才行，特别是这种创汇的大事，他就是用脚也知道肯定是非常难得一件事情。 不然怎么能创汇的国营企业那么少呢。 苏文宸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笑。 “何叔，你一个县革委主任，怎么能这么粗鲁，这也太影响您形象了。” “我这次肯定是真心有好事跟你分享的。” 说着苏文宸用大拇指挤着自己小拇指尖比量道。 “您只需要出这么一点点的力气，就能够分享创汇这个巨大的功劳，而且剩下的全都交给我就行。” “手续啥的，我去办就行。” 何振邦见此顿时冷笑道。 “哼，还一点点，我倒要听听，是多么个一点。” “说吧！要县里或者是要我干什么，我看看这买卖能不能干！” 听到这话，苏文宸立刻说出自己来之前的想法。 “是这样，我们找京市外贸局那边打听清楚了，现在规定要参加广交会，必须得是国有外贸公司和国营地方工厂才可以。” “我们畜牧场虽然也是国营的但是性质上属于农场序列，目前不清楚外贸部那边怎么界定这种事情。” “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成立一个皮革进出口外贸公司，专门负责上展这件事。” 听到苏文宸的话，何振邦点点头表示赞同道。 “你想法是对的，现在对这种没有明文规定的，还是跟外贸相关，大概率是驳回的情况比较多。” “不过要成立外贸公司得挂在外贸局那边，你去跟外贸局商量就行，对他们来说，巴不得外贸公司越多越好呢。” “咱们市里的外贸局都快闲出花来了，不可能拒绝你的，你不用来找我。” 苏文宸当然知道就算去找外贸局，别人也不会拒绝。 可是这外贸公司谁说了算就不一定了，特别是现在他在市里的主要靠山不在，搞不好最后就成了给别人做嫁衣了，他们还是一个原材料提供商。 这样的话，跟现在直接给京市下面的进出口外贸公司提供的獭兔皮有什么区别。 都是人家挣美元，功劳也都是人家的，并且别人还占了一个帮你卖东西的好名声。 他想的是跟市纺织一样，跟外贸局联合成立一个专门负责这种獭兔皮的进出口公司。 并且主要由他们场负责，最起码也要占一部分话语权。 而这件事，他自己去谈基本是很难谈不下，如果是之前是有可能，现在他没啥靠山，大概率就是被人吃干抹净下场。 这也是他来拉何振邦下场的原因。 所以苏文宸直接拍着胸脯跟何振邦说道。 “何叔，你帮了我这么多，有这种好事，我却自己跟外贸局干？” “那我成什么人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 “你太伤我心了！” 何振邦看着苏文宸的样子，狐疑的说道。 “单纯有好事想着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我也没见你们场建筒子楼的时候，想着帮县里解决一下住房困难。” “你要是真想帮我，这样你们场里出钱，给县里建几栋筒子楼怎么样？” “这赚外汇的大功劳，就不用想着我了。” 呃~ 苏文宸顿时有些哑然，挠了挠头。 “何叔，我就算想帮你，现在也没能力了啊！” “我们场今年的资金都花差不多了，剩下都是预留的职工工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这样，你听我说，你们县里现在出面，整合北湾公社在我们那边开设的几个工厂。” “成立一家蓝水县国营皮革制造厂。” “然后我们两边联合，到时候跟外贸局一起成立一家岚市皮革进出口外贸公司。” “专门负责这种獭兔毛皮的进出口事宜。” “收入，咱们两家二八分账。” 何振邦诧异的看了看苏文宸，有点不敢置信。 “你们就要两成？” 苏文宸顿时有些跳脚的喊道。 “何叔，你想啥呢！獭兔都是我们养殖的，我们拿两成那不是闹呢吗？” “你这样我跟场里怎么交代？” “两成还不如直接给别家的外贸局出口了呢！” “我们也不用费那么大功夫。” 何振邦听到这话，笑着说道。 “哈哈，我还以为天上掉馅饼了呢，就说你小子没那么大方！合着给我两成啊！” “而且我们县里整合北湾公社那边的集体产业，我也得给公社那边交代，还得再分一成给公社。” “这到我们县里不就剩下一成了。” “再说市里那边一点好处没有？人家能干？” 苏文宸自然知道市里那边不可能啥都不要，不过这玩意漫天要价，这样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嘛！ 要是一开始他就要五成，那后面估计到手就两三成。 虽说都是国家的钱，但是他们场也不能白干活不是。 所以苏文宸直接说道。 “何叔，市里怎么一点好处没有，我们挣回来的外汇越多，是不是咱们市里的外汇使用额度就越多。” “这市里一堆工厂要引进外面的先进设备，不都是需要外汇吗？” “难道还能直接用咱们的钱，直接去外面采购吗？” “所以我觉得市里不会在这部分收益计较太多，反正我们场里也没太大的外汇需求，所以对于上面给的外汇额度，我觉得市里可以多拿一点。” 显然，对苏文宸来说，美元虽然香，可是他们场对于外国设备需求量没那么大。 就算需要引进外面的养殖品种，也跟昂贵的工业设备不一样，要便宜的多。 听到苏文宸的话，何振邦沉思了片刻。 “那行，这次就算承你情，我回头就把老贺叫过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合并制革厂。” 苏文宸点点头。 “嗯，不过何叔，后面跟市里沟通可就要靠你了，毕竟你跟翟市比较熟悉，他也不好意思要咱们太多是吧！ 何振邦也没多想直接点点头。 “行，我跟老翟说一声，看看他们市里是什么个情况。” 不过说完之后，何振邦慢慢回过味来了。 顿时一拍大腿。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原来是让我给你当先锋啊！” “还就给我们县里一成！” “亏我还觉得这次县里承你的情，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你还真不愧我说的从来不做赔本买卖，你这二成分子是真难挣啊！” 苏文宸讪讪的笑道。 “何叔，你说啥呢，我这不是觉得以你的为人，怎么可能好意思无功就受禄啊。” “这才给你找点事情做一下，这样你也不用老是觉得亏欠我了。” “你看后面省里还不是我要亲自去跑？” “何叔，你可别嫌这两成少，其他县想挣都没那个门子呢！” “这可是能赚外汇的产业，这只要成了，就是省里的一些资源都得往这边汇集！” “你们县里跟着喝汤都能喝的饱饱的！” 听着苏文宸的话，何振邦觉得似乎也有点道理，只是有些拿捏不定的看着苏文宸。 “你确定一定能成功？市里好办，可是省里还有外贸部呢？” “你不会打算找我老首长想办法吧！” 随后何振邦摸了摸下巴！ “如果你能说动老首长出面，估计还真没太大问题，毕竟他们铁道部在大部分部门还是有点面子的。” “那这样，市里这边我出面跟老翟还有周书记沟通。” “你那边就看看怎么说服省里和外贸部吧！” “毕竟这种事情，咱们自己规划的再好，省里不同意也没啥用，市里这边肯定是不会卡的，最多就是谁多吃一口的事情。” “省里那边我没啥人脉，不过老书记调去省里任省革委副主任，你去听听他的意见也行。” “当时他调走的时候，还说可惜你当是去了沪市，没办法跟你谈谈了，看样子是有想把你带过去的想法。” 苏文宸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阿梨的父亲，现在居然是在铁道部任职。 这时候铁路系统可是有着铁老大的称呼。 这是因为其长期垄断运输网络，还承担运输，建设，监管多重职能于一身，形成了政企合一的体制。 甚至内部自成体系，拥有独立的公安，医院，学校各种设施都有，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王国都不为过。 这也是后来被强行拆分的原因的。 这么看来，苏文宸也懂阿梨后妈的想法了，毕竟这可真是家里有位子要继承啊。 当然在苏文宸看来，对方想要继承位子其实不太可能，不过作为铁路子弟，后面肯定不缺前途那是一定的。 不过他也没见过对方父亲，谁知道对方啥想法呢。 能把阿梨直接都赶到这边，显然也感情也十分有限，想要指望对方是不太现实的。 更别说估计这种人，都未必能看上他这个小地方来的。 所以这事情其实对他也没啥影响。 苏文宸目前还是决定按照以前的想法，去省里看看以前的李书记，从他那边想想办法。 离开县里。 苏文宸回到北湾公社大院。 此时贺飞槐背着手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看门的老王聊天。 给老王整的都有点懵逼。 他有点搞不懂，为啥书记今天莫名其妙的一个劲在门口跟他闲聊天。 不过这种事他肯定是不敢问的，只是尴尬的和贺书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一会儿，一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苏文宸才骑着自行车朝着这边赶过来。 看到在门口的贺飞槐，立刻打招呼道。 “贺书记，你这是等我呢？” 贺飞槐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咳，那个我正好来这边检查一下这边的工作。” 说完，扭过头对老王说道。 “你这段时间工作做的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这给老王都说的一脸懵，啥玩意来这边检查工作，他一个看门的老头有啥好检查的？ 再说刚才贺书记明明跟他闲扯淡了半天。 不过人老成精，他也看明白了贺书记肯定是故意在等苏文宸的。 虽然不知道为啥这么说，他肯定是不能故意拆贺书记台的。 不然怕就是真要面对检查工作了。 于是立刻说道。 “贺书记，你放心，我以后肯定更努力的守好咱们公社的大门。” 贺书记看到老王没有说出落他面子的话，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对苏文宸说道。 “不过你来的正好，何主任怎么说？同意了吗？” 苏文宸看着贺飞槐焦急的样子，哭笑不得的说道。 “贺书记着啥急啊，再急也得等我把车子停好在慢慢说啊！” 贺飞槐也知道他有点急了，不过还是摆了摆手。 “我什么时候急了，我才不急呢，你先去停车吧！我去叫小姜一起过来。” “我们在我办公室等你，快点啊，别让小姜等急了。” 说完脚步轻快的朝着办公室走去，因为苏文宸既然没有一来就直接说失败了。 所以他觉得大概率就是一个好消息。 苏文宸看着对方着急的小步伐，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说不着急呢，还别让阿梨等急了，我看是你最急吧！ 不过他也理解对方的想法，贺书记不过是太想进步了嘛！ 毕竟这种何振邦真的整合公社的这几个新建的工厂，肯定是得给公社这边足够的补偿。 那么作为公社产业的推动者之一，他肯定是可以借机进步的。 毕竟他已经在这边坐了太久了，现在看到进步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 这也是苏文宸提前跟贺飞槐沟通的原因。 贺飞槐往上走一步，那么姜梨作为最主要的负责人，自然也可以借机进一步。 书记办公室里。 没一会，苏文宸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此时贺飞槐看到苏文宸之后，赶紧伸了伸手。 “快，坐下说，坐下说，何主任怎么说的？同意了吗？” 就连姜梨也期待的看着苏文宸。 苏文宸见状也没有卖关子，直接点点头。 “何主任，那边同意有县里出面整个这边的几个硝制相关的产业，成立一个国营皮革加工厂，不过具体这个厂谁负责？收益怎么划分就是你们公社跟县里的事情了。” “他当时并没有多说。” “等这个加工厂成立之后，由我们场跟新成立的国营皮革加工厂，联合成立一个岚市皮革进出口外贸公司。” “作为这种獭兔毛皮出口的主要负责公司。” “不过现在这个外贸公司的收益，何主任那边还要跟市里谈。” 毕竟苏文宸口头上说的二八分成，也没指望直接就按照这个比例，毕竟市里虽然更看重外汇额度不假。 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缺钱。 而且就算市里真一点不要，你也不能一点不懂事，真就一毛不拔。 吃独食是没有前途的，更不容易进步。 再说本来就是国家的钱，人民的钱，他给场里搂再多钱，除非是打算找个借口揣到自己腰包里，不然意义也不大。 可是真把这钱忘自己兜里装，就算现在没事，后面也可能有事，他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这边贺飞槐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彻底松了下来。 只要县里这边同意，那么他们公社也能趁机搭上，苏文宸这股东风。 毕竟公社现在的制革厂和手工艺品厂说是厂，但是更像是一个手工作坊。 啥设备都没有，跟县里的屠宰厂和罐头厂根本不一样。 要是不是跟苏文宸这边的关系，这口肉其实是轮不到他们公社去吃的。 一旦苏文宸调走，这后面他们公社的制革厂，是有可能陷入到无皮可制的尴尬境地。 因为这半年他们公社也都饲养了这种獭兔，可是由于政策原因一家最多五只。 他们整个公社，户数最多的一个大队也只有两百户左右。 还不是别的大队是坪村大队，只有坪村大队在苏家的影响下，都觉得分家才占便宜，从一百多户，硬生生分成了两百户。 所以只靠他们公社自己，是养殖不了多少獭兔的，也供应不了制革厂的需要的皮革数量。 谁知道市里会不会突然让蓝水场把他们一脚踢开，自己搞制革厂。 现在只要整合完毕，那就是正规的国营产业了，市里在想踢开他们，就得跟县里先掰扯清楚。 毕竟市里也许不用考虑他们公社一级的想法。 但是县一级的想法，他们还是得考虑的。 想到这里，贺飞槐点了点头。 “那行，后面我会跟何主任沟通协商的，小姜，你这边一定盯好制革厂。” “后面要鞣制的样品绝对不能出问题。” 显然如果他们鞣制不出合格的皮革，他相信县里一定会放弃他们，转头从别的地方找到能鞣制的人来代替他们。 甚至市里都会主动出面帮忙牵线。 毕竟事关创汇，谁不想掺一脚。 这里面除了蓝水场这边能稳坐钓鱼台之外，他们公社其实是随时可以被替换的。 姜梨听到贺飞槐的话，也点点头。 “贺书记，你放心，我这边一定全程都会盯住的，就算屠宰厂那边取皮的时候，我都会去亲自盯着。” 贺飞槐点点头，看着有点不耐烦的苏文宸，打趣道。 “行了，就这样吧，我怕在说下去，有人就该着急了。” “你们两个忙去吧！” 刚说完又有些好奇对苏文宸说道。 “对了，你小子是不是过完年就到打结婚报告的年龄了？” “打算什么时候打结婚报告？” “我也去喝一杯你们的喜酒。” 苏文宸看了一眼有点羞意的姜梨。 “我们还没商量这事呢，不过贺书记等我们定下了，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贺飞槐满意的点点头。 “那是，现在我们公社就是小姜主任的娘家，你要是欺负她，我们公社这边可不会答应。” “行了，你们忙去吧！” 离开贺飞槐的办公室。 两人一起回到姜梨的办公室。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进到屋里。 两人直接齐声道。 “阿梨！” “阿宸！” “你先说！” “你先说！” 看到两人默契的样子，苏文宸见状顿时笑道。 “看来我们这是心有灵犀啊！那我先说吧！” “阿梨，年后我们就组织打结婚报告吧！” 姜梨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布满淡淡红晕。 不过还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露出一抹羞怯手指不停地揉搓衣角，低头如蚊蝇一般回应道。 “嗯！” 苏文宸自从姜梨来到公社任职副主任之后，已经很久没见到对方这幅小女儿的姿态了，立刻逗弄道。 “什么？你不愿意？” 听到这话，姜梨立刻着急的抬起头。 “我愿意！” 随后看着苏文宸笑脸盈盈的表情。 直接上去狠狠的揪住对方腰间的软肉。 “我让你打趣我！我让你打趣我！” “嘶——！” 苏文宸感受腰间的软肋被揪住，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错了！错了！” “别揪！轻点！我检讨！” “我深刻反省自己刚才的过错！” 听到苏文宸的求饶声，姜梨最终也没舍得用力。 “哼哼，以后你再用这种方式打趣我，我可就用力了啊！” “放心，保证不会！” 随后两人聊了一会儿，又开始各忙各的了，毕竟都有自己的事业，不可能一直缠绵在一起。 姜梨这边要跟贺飞槐一起，和县里谈合并工厂的一系列事情。 而苏文宸也得趁着何振邦跟市里谈的时候，尽力扩大这种月华兔的族群规模。 然后等待后面生下来的这批幼兔长大。 毕竟第一只变异的月华兔，苏文宸是不可能直接用这一只作为样品的。 只能用它的后代来进行。 第223章 这质量都不能创汇，那么咱们恐怕就没有皮子能卖的出去了。 后面整个临近春节的期间，苏文宸都过得忙碌而又充实。 一方面是专心扩大月华兔的养殖规模。 另一方面也收拾一下自己的屋子，置办新的结婚家具，因为两人报告都写好了，就能时间一到就交上去了。 不过虽然很忙碌，但是年后的成果也是很喜人。 首先月华兔这边一个多月一胎，特别是在二代月华兔长大之后，又能持续生所以规模扩大的很快。 不过苏文宸也发现，喂养了培育饲料长大的月华兔，毛皮颜色才会跟第一只变异的那般拥有闪亮的月华色。 如果是吃普通饲料长大，毛色则要稍微暗淡一些，更加偏向银色。 如果单独看其实也不错，但是跟能够抓人眼球的月华色相比，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特别是那种你稍微一动随着视觉变化和毛发层次的不同，甚至能给人一种流动般的错觉。 而且苏文宸也尝试过，而且只要稍微改动一点培育饲料的配方，就会让造成培育饲料失效。 不过苏文宸对于原理也不那么苛求。 因为这时候，不管是引进的设备，还是其他很多产业，国内大多都还不知道原理，只能慢慢摸索着使用。 所以这种事情，苏文宸觉得还是等有闲工夫的后人自己慢慢研究吧！ 甚至由于涉及到金手指，他估计就算科技发展了，也未必能轻松搞明白。 过完年之后。 时间一点点进入1970年。 就在距离苏文宸他们的蓝水场不远，一个新的厂区建立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几栋小房子那种，一眼看过去跟家庭作坊没有任何区别，说是工厂更多是让自己脸上更好看一些。 现在则是真正具备这个时代工厂的雏形了。 现在经过县里出面整合，由之前的公社制革厂和手工厂和县屠宰厂最终合并形成了现在的蓝水县皮革制造厂。 甚至何振邦还特意从市里那边，整了一套京市那边淘汰下来的铬鞣设备。 不管是人员配置还是机械设备，都已经跟之前天壤之别了。 制革厂的干燥车间内，斜射的阳光透过大门照射进来。 何振邦正焦躁的在门口来回地踱步，皮鞋敲击地面发出急促的嗒嗒声。 让原本安稳坐在一边的苏文宸，都给听得有点焦躁了起来。 “何叔你别转悠了，给我转的都有点坐不住了。” 说着拍了拍边上的凳子。 “凳子上又没刺，咱们坐着等，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听到苏文宸这话，何振邦没好气地看了一眼。 “你懂个屁，这可是关乎创汇啊！” “而且我在老翟和周书记面前可都给打包票了，还花了大价钱从京市搞了一套鞣制设备。” “而且这事就连周书记也比较重视，你说我能心里不急吗？” “老子现在没冲进去就已经是在忍着了。” 苏文宸顿时无语。 “何叔，你不是去我们场看过活着的月华兔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你可别真往里冲啊！” “人家正在进行最后的涂脂打磨抛光，你这往里一冲，万一有人手一滑，搞出什么瑕疵可就不好了。” 何振邦瞥了苏文宸一眼。 “你滚一边去，我是那么没谱的人吗？要不是怕这个我早就进去了。” “而且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我是担心我们县制革厂！” “这制革在我们这边就算鞣制不好，总有别的工厂能鞣制好的，影响不到你小子创汇，你自然不担心了。” “可我这边费了这么大劲，不就鸡飞蛋打了吗？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你说这外国人也是，为啥偏偏喜欢什么手工植物鞣制的？” “咱们这个化学的铬鞣方法，不还是从他们那边学习的？怎么他们自己倒是嫌弃起来了。” “这个手工植物鞣制就是麻烦，整套下来花了半个多月时间，用化学的铬鞣三五天就行了，真是浪费时间。” 苏文宸听到这话冷笑道。 “正是因为这技术是他们那边引进的，那些欧洲的有钱人才会嫌弃。” “人家自然是知道，这里面加了多少化学用品的，你想那些外国有钱人多惜命啊！人家肯穿这种用化学物品鞣制的？” “谁知道长时间穿身上有没有影响呢！就算影响再微小，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冒这种风险。” 别说欧洲的富人了，就连苏文宸自己对这时候的化学材料的安全性也警惕的很。 自从引进了铬鞣设备之后，用来鞣制普通的獭兔皮，速度确实加快了无数倍。 手工植鞣需要半个月，可是化学铬鞣三天就可以了。 但是苏文宸发现这时候的铬鞣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残留的化学味道很重，主要是铬盐所产生的刺鼻味。 就算放置很久之后，味道也不会彻底消除，但会相对减弱一些，没有那么的刺鼻。 而植物鞣制则不同，只会残留淡淡的植物清香，有点类似于树皮和茶叶清香，谈不上特别香，但是跟化学品的刺鼻味道比起来，闻起来绝对是要舒服的多。 而且苏文宸觉得。 人家有钱人要的就是享受你的手工服务，你用工业品糊弄人，别人凭什么掏高价格买啊。 何振邦也知道苏文宸说的有道理。 只是相比起更加快速且容易的铬鞣，手工植物鞣制消耗的时间要更久。 只是他这边看不到结果压力也大，自然难免心急。 看着着急何振邦，苏文宸直接安慰道。 “何叔，别着急，人家打磨师傅不是说今天就能完成最后的涂脂打磨了吗？” “不差这一会儿啊。” 苏文宸话刚说完，就在晾晒车间边上的涂脂和打磨车间，就有了动静。 没一会门打开，伴随着里面砂纸摩擦的“沙沙声”，一股带着淡淡松脂清香，从里面飘出来。 姜梨捧着已经彻底鞣制完成的毛皮，从里面走出来。 把鞣制的好的月华兔的毛皮，平铺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在银白色毛发的边缘小心翼翼的虚拢着。 有些期待的看着苏文宸的目光。 “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批样品，姜梨全程从取皮到软化，再到鞣制，晾晒，涂脂，打磨全程都跟着。 生怕这事从自己这边出现问题。 苏文宸看着眼前流动的如同月华光泽的皮料，笑着点点头。 “不错，我觉得比生皮子还要好看很多。” 接着看向何振邦说道。 “何叔你觉得呢！” 何振邦压根没有理会苏文宸，直接走过去，用手轻轻拂过毛皮的表面。 逆毛抚过时，仿佛泛起仿佛如月光一般的波纹状的银浪。 “好！很好！” 何振邦想了半天，想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结果自己的词汇量实在有限，只能憋出一个好，很好这两句来。 不过在这一刻，在看到鞣制的成品之后，何振邦终于松了一口气。 身上仿佛是被搬走了一座大山一般。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的压力有多大，这次创汇虽然伴随着巨大的利益，可也是伴随着巨大压力的。 祸福可以说就是一念之间了。 缓过一口气，何振邦直接拉着苏文宸。 “走走走，咱们去市里。” “我让他们都等着看我笑话！这段时间市里有不少人，都觉得我们蓝水县联合你们场，在那放空炮，都等着看我们笑话呢？” “我得让他们看看，啥叫放空炮！” “就看着这个质量，如果这都不能创汇，那么咱们恐怕就没有皮子能卖得出去了。” “到时候看看谁笑话谁！” 苏文宸看着何振邦着急的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清楚这段时间何振邦肯定是顶了不少压力跟市里拉扯。 现在终于压力尽去，自然有些失态的行为。 不过他还是说道。 “何叔，等等这么着急干什么？后面还有好几张皮子呢！就算去市里，也得全部都拿过去。” “这种月华兔的皮子，也是有两种品质的。” “一种是用两种药材搭配各种辅料喂食的，另一种就是只吃普通的牧草和秸秆长大的。” “我们也要看看两种差别到底有多大，这样再决定后面的出口方案和合适的价格。” 何振邦摆了摆手。 “那行，你在这边等着！我去给市里打个电话，提前通知他们一下。” “也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哈哈！” 说着满脸笑意的走出车间。 苏文宸摇了摇头，看着姜梨。 “一会儿去市里吗？” “我觉得只要见到实物，市里这边肯定是没问题的。” 姜梨的点点头，不过还是说道。 “我就不去了，这段时间我也崩的挺紧的，就怕在我们这边出现什么意外，糟蹋了这么好的生皮。” “现在既然品质合格了，我也可以轻松去睡一觉了。” 苏文宸看着有些疲态的脸颊和淡淡的黑眼圈。 显然这段时间也是压力很大，毕竟作为整合之后新厂负责人。 如果这边鞣制失败了，她就是最直接的责任人。 苏文宸就算知道，其实也无法在这方面提供太多的帮助。 因为想要进步，就必须要拥有较强的心里素质和强大的抗压能力。 不然就算是有关系，也只能找个清闲职位摸摸鱼。 而能真正出头的那些，无一不是都经过锤炼。 不管是做事能力，还是抗压能力或者是心理素质和人脉背景，这些每多一样，上限就会高一层。 而对姜梨来说，在做事这方面，其实他是能给不少提议和帮助，让对方少走很多弯路，背景就更不用说了。 他爹再不管，真到了关键时候，基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只有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这方面，只能靠自己扛了。 所以在看到姜梨疲惫的神态，苏文宸也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样你这边就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你在家等我好消息就行！” 姜梨也点点头。 “嗯，我准备休息几天，也给自己缝制一些结婚要用的被面，咱们结婚报告都交上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批下来。” 苏文宸想了想。 “估计速度不会特别快，我这边倒是还好，人员结构都是本地的，市里都很好审查。” “只是你那边要涉及到你父亲，恐怕得跟京市那边沟通，这效率肯定就慢下来了。” “对了，咱们打结婚报告的事情，你告诉你父亲了吗？” 姜梨摇了摇头，有些生气的说道。 “没有，他不给我写信，我才不通知他呢，他都不管我，我上赶着当什么孝子贤孙呢。” “就让审查的人员去通知他吧！” “再说我那个后妈，估计巴不得我在这边结婚，这样就能一辈子留在这边了，所以你放心，我父亲肯定是不会反对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 “行吧，你们父女的事情，我就不多掺和了，不过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站你身后。” 听到苏文宸这话，姜梨有些感动的搂住苏文宸的脖子，有些贪婪的嗅着苏文宸身上的味道。 “阿宸，你真好！” “自从遇见你，我觉得当时他从我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现在就算让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 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毕竟他知道十年之后就会改革开放，那时候人员流动就会逐渐解除。 真想回去看看，就只是坐车的事情，当然想要把工作调动去京市就不太容易了。 片刻，打磨车间里的动静，逐渐停止下来。 姜梨赶紧挣扎着从苏文宸怀里出来，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 现在兼着姜梨秘书的肖盼儿，带着好几个面色潮红的老师傅从里面走出来。 “主任，苏场长，鞣制的六件皮革，已经全部涂完油脂打磨抛光也都完成了。” 随后跟几个老师傅，把手工打磨好的皮子全都摆在姜梨前面拿出来的那张边皮革边上。 巨大的长桌上，六张月华色的獭兔毛皮一字排开。 虽然都是同一品种的月华兔，但是经过培育饲料喂养的三张毛皮，却明显要抓眼球的多。 其中打头的那个老师傅，看着眼前的毛皮，有些感慨道。 “能鞣制出这么完美的皮革，就是传承断在我这里也无憾了。” 其他几个人也点点头，显然前几年的时候，他们以为这手艺要断在他们这代了呢。 其实当初姜梨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不愿意出来的，毕竟当时手艺虽然不跟其他的一样能焚毁，但是也是受到了波及。 最后还是公社作保，才愿意来干活。 现在看来选择果然没有错，这么完美的皮革从他们手中鞣制出来，他们也算对得起祖辈传下来的技术了。 苏文宸却直接说道。 “陶师傅，手艺断不了，以后制革厂这边，先进的化学铬鞣要发展。” “你们这种老式的手工植物鞣制也要发展，这件事并不冲突。” 毕竟苏文宸知道就算后世，高档皮革依然都是推崇手工鞣制。 而且也不光是皮革，基本高档的奢侈品都是产能受到限制的手工制作。 因为再珍贵的东西一旦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就比如空气，可以说这是人体最不可或缺的东西了，不吃饭不喝水好歹能活几天，可是不呼吸几分钟就得死。 但是因为这东西太常见也太多了，所以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要是真有人能垄断空气，那绝对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不过前提是他得能顶住别人的进攻。 所以苏文宸打算，用培育饲料的月华兔主打高端市场，必须采用手工植鞣，讲究一个慢工出细活，价格也要定的高高的。 然后普通的月华兔就主要是中端市场，采用正常的铬鞣就行。 毕竟中端市场主要靠走量，你还用手工慢慢来，肯定产量跟不上的。 所以苏文宸随后问道。 “对了，陶师傅，咱们现在一个月产能多少？” 听到苏文宸的话，领头的陶师傅想了想回复道。 “目前一张一批鞣制下来，一般需要十天到十五天左右吧。”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浸泡和阴干这个阶段，所以倒也不是一张皮子一直守着。” “而且咱们兔皮跟牛皮相比属于轻型毛皮，要好处理的多，所以就现在场里的八个鞣池，基本一个月一千张应该没啥问题。” “不过这种优质皮每一步我们都得小心处理，所以速度就慢下来了，太快了容易出现失误损坏皮子。” “不然跟前面鞣制野兔皮一样，一个月两千张也没问题。”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种手工植鞣还是别追求速度了，主要还是以质量为主。” “后面就算要增加产量，再加人手和增加鞣池就行了，不能为了数量而牺牲质量。” “不然这种出口的东西，出现严重质量问题，不仅影响国家声誉，人家也是会直接退货的。” 接着苏文宸又问道。 “那你们铬鞣这边，产能是多少？” 听到这话，陶师傅摇了摇头。 “那个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手工植鞣这边。” 听到苏文宸的话，反而是边上的肖盼儿站出来说道。 “苏场长，目前我们铬鞣车间那边，基本每日鞣制两百多张皮革，主要不是产能限制，是目前你们场的獭兔现在每天就两百多只宰杀出栏。” “而根据当初引进的生产线的说法，如果原材料足够，我们这边一天就能鞣制两千张皮革。” 听到肖盼儿的话，苏文宸有些意外。 他当初只是告诉了消息，没想到对方这么短时间内，不光是进入了公社的厂里，似乎还挺得阿梨看重的。 不然，不会对数据掌握的这么清楚，毕竟他可是把对方去找他的事情都跟阿梨说了，这样都能得到信任。 苏文宸觉得这个肖盼儿还真有点本事，不过他也没多再关注对方。 在听到这个产能苏文宸也放心了，毕竟中端毛皮主要还是靠走量的，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达成稳定供应的合同。 不过具体到时候还得根据广交会上，看看这种月华色的獭兔毛皮到底啥价格，只要价格比那种青紫蓝颜色高。 他们后面就会逐渐的把场里的獭兔，慢慢全部置换成这种月华色的了。 想到这里，苏文宸直接说道。 “那行，把这些样品包一下，我一会儿带去市里。” 很快。 当苏文宸带着打包好的几件皮革，走到制革厂门口，何振邦已经在车里等着急了。 看到苏文宸出来。 “怎么才出来，我打完电话，老翟和周书记听说样品出来了，直接把下午的会都推了。” “还特意叫来了市外贸局和市纺织进出口公司的人一起过去。” “怎么样？后面的几张皮子没掉链子吧！” “我跟你说，咱们可别搞一圈，连第一关都过不去啊！” 苏文宸笑着打开车门，把手里包好的皮革放进车里。 “何叔，放心吧！” “咱们的植鞣技术虽说速度跟化学铬鞣比不了，但是慢功出细活，在质量方面肯定是没问题的。” “市里这一关，肯定是没问题的。” 苏文宸清楚创汇市里是直接的受益方之一，因为这时候你发展工业，基本都是没办法绕开外汇的。 毕竟这时候工业技术跟外面差得还是非常多的，想要发展就不可能离开外汇。 苏文宸其实最没有底的，是在外贸部那边。 毕竟双方不在一个量级上，那边如果卡住了，才叫一个难办。 虽然他对自己，对月华兔的皮革质量有信心，可是有时候别人不看质量，你没太多招。 何振邦的吉普车缓缓朝着市里开去。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心里都有心事。 何振邦这边想的是，虽然他觉得质量很好，可是他毕竟是一个没有见过国外多少东西的大老粗。 这东西究竟受不受外面欢迎，其实他心里也没太有底。 而且这次市里不光叫来了外贸局，还叫来了经常跟外国人打交道，市纺织下属的进出口公司的人。 显然市里虽然迫切想要赚外汇，可是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往上报的，自然也是要评估一下。 万一评估不过，这次他们县可就难了。 而苏文宸则是在想，如果最后卡在外贸部那边，他有什么办法。 想了半天。 苏文宸发现，似乎也只有阿梨的父亲出面，才能跟那边说上话。 毕竟铁道部真算起来其实是更胜一筹的，因为外贸的各种运输都需要依靠铁路，怎么说也能说的上几句话。 当然苏文宸也不会把希望放在这种地方，等市里这边结束，他还是得去省里摸摸底的。 随着吉普开进市里。 苏文宸明显发现，今年比去年市里要平和多了。 可能是年轻的知青都下乡去了，苏文宸能够明显感觉到，市里的风气已经逐渐开始慢慢沉淀下来。 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有家有口要养，整天上班干活，也没心思一天到晚出来乱跑。 第224章 这种月华兔，也代表我们农牧业的突破！ 市革委的会议室里。 苏文宸和何振邦刚走进去，就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苏文宸环视一圈，右侧这边则是坐着进出口公司的代表，坐在上首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看到两人进来后，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随后低头用钢笔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些什么。 左边一侧坐的都是外贸局的人，坐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穿着列宁装的中年女性，此时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进来的两人。 周书记和翟市长也都分列坐在最前面，苏文宸从桌上积了一层烟灰来看，最起码已经等了他们两根烟的功夫了。 显然是对这事的重视。 翟市长看了看手表，直接说道。 “市办公室接到老何的电话，我和周书记带着这一大群人，可是推了不少工作等你们俩了。” “这要拿不出满意的东西，我跟你们说可是要挨板子的！” “周书记你说呢？” 很显然，翟市长这么说是维护两人，万一东西达不到预期，那么处罚什么的他来就行。 毕竟何振邦是他的人。 听到翟市长的话，周书记不置可否，也没打算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 毕竟创汇这种事情也都是为了市里出力，再说他现在已经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市纺织的身上，市纺织仗着能带来外汇，已经好几次不给他面子了。 现在要是市里有别的能带来外汇的产业，对方还敢这样吗？而且那时候他收拾对方阻力也不会跟现在这么大。 所以现在周书记对于蓝水场创汇这事，是最希望对方成功的人之一。 于是直接说道。 “老翟，你也动不动打板子，也太严苛了一点，这创汇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要我看只要不是随便抓两只野兔，就说要拿上广交会上创汇，其他的都可以理解。” “毕竟是同志们，为了地方发展的拳拳之心嘛！” “你要是动不动就打人板子，以后谁还敢主动干活啊！” 然后转头对外贸局的那位最前面的女性说道。 “邓局长，回去你也可以给市里其他国营单位通知一下，有什么好东西都掏出来，只要是能创汇的，市里就给支持！” “好的周书记，我回去就给市里单位发文件。” 苏文宸这时候也听明白，周书记怕是想要创汇的心思，还要在翟市长之上啊。 接着苏文宸瞥了一眼，进出口公司的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发现对方听到周书记的一番话，脸色瞬间僵硬起来。 很明显，如果市里创汇的国营企业多了，对方第一个收拾的怕就是市纺织了。 到时候不光是市里，估计省里保他们估计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了。 当然苏文宸肯定是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怜悯之心的，谁还能不发展啊！ 这边听到周书记的话，市纺织进出口公司的人，虽然不高兴，可是让他怼市里一把手他还是不敢的。 毕竟他又不是市纺织的主任。 看了一圈，只能把怒火朝着苏文宸去了，毕竟全场就他级别最低，柿子肯定挑软的捏。 “哼，蓝水场一个养鸡场，不好好养鸡，搞什么养兔子。” “还想着上广交会，你们知道人家外国人喜欢咱们国家什么东西吗？” “人家喜欢的是精织的棉布，是绝美的丝绸，是精仿的呢绒！” “要是皮子好出口，还用的着你们这小破场出风头？简直是异想天开！” “书记，要我看今天来就是浪费时间，您就不应该相信这种小场也能创汇的话。” “这种事情真要这么容易，还能轮得到他们吗？” 看到对方居然冲着自己来，苏文宸觉得真是大大的无语，这狗东西是真欺软怕硬啊。 明明是周书记要整他们，却偏偏把矛头对准自己。 不过这事苏文宸肯定不会忍的，直接说道。 “这位同志，看你前面的牌子应该是市纺织进出口公司。” “你这么短浅的目光，居然都能负责市纺织的进出口这块的业务，说实话，我实在是为市纺织的未来担忧。” “而且据我了解，这几年市纺织的订单量还在一点点下滑当中，如果再这么下滑，怕是没几年都达不到自己签订单的门槛了。” “你！你这是在抹黑我们市纺织厂吗？” “周书记，我认为他这是故意抹黑我们厂，这种言论一旦传出去，很容易引起我们厂职工心理动荡，从而影响生产，进一步影响创汇。” “说不定他就是别的地方派过来，故意破坏我们市创汇的任务。” “我申请市里对了对他的调查。” 听到苏文宸揭他们伤疤，对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个破坏创汇的帽子就朝着苏文宸扣过去了。 不过苏文宸却丝毫不慌，因为他也是了解了现场的局势，才会这么发言的。 很明显，市里目前的两位老大，都对市纺织没多少耐心了。 估计都想着收拾对方一顿，现在之所以不动手，一个是顾忌影响创汇，另一个也是顾忌省里的压力。 毕竟赚回来的外汇，其实大头首先是国库那边，省里一般能分三成的使用额度，剩下两成才归市里用。 当然比例这玩意也不是定死的，反正他们市这边大头还是在省里。 这也是市纺织敢不给面子的底气所在。 不过现在很显然，市里两个老大都看不惯这种，自己自然得站在市里这一边了。 至于省里会不会因为这事卡自己。 苏文宸丝毫不担心，因为省里要的是外汇，没有理由拦着自己赚外汇。 就算有人公私不分，但是总不会所有大佬都这样。 再说能做到省里桌面上的人，哪有那种天天意气用事的傻子啊。 所以面对对方扣下来的破坏创汇的帽子。 苏文宸直接反驳道。 “这位同志，要我说你们厂动不动就拿着创汇的帽子压人，也难怪你们厂得罪人最多。” “当初来我们厂采购鸡蛋，明明市里给的份额是一千斤，非要采购两千斤。” “我们不愿意就拿影响创汇压人，合着你们市纺织这边，不吃鸡蛋就没劲干活了是吧！” “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你们厂里某些同志，甚至已经被享乐主义侵蚀，不然怎么会没吃到鸡蛋就不愿意干活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急道。 “你！” 苏文宸压了压手。 “这位同志你听我说完，你前面说我故意抹黑你们厂。” “不知道这个结论你又是怎么得出来的，我说你们每年的订单量减少不是事实吗？” “不说你们厂职工几乎都知道，今天咱们外贸局的同志也在，每年的进出口金额订单，恐怕他们那边也是记录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外贸局的女干部颇有些深意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不过还是说道。 “这位同志说的没错，市纺织这几年订单量确实连年下滑，我们外贸局确实记录，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不对外开放，但是有创汇意向的国营单位都可以我们也都会提供这类的基本资料。” 苏文宸摊了摊手。 “这位同志，你看，我又没有捏造谎言抹黑你们，我就是陈述事实而已。” “怎么事实都不让说了？” “现在我们再说你最开始的说法，我确实不知道人家外国人喜欢什么。” “但是美的东西，我觉得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以前没有皮革，是因为我们的养殖行业，皮革行业在发展。” “咱们国家一开始第一届广交会上，还是农副产品和传统手工艺品为主呢。” “难道就因为当时轻工业不发达，就说外国人不喜欢咱们的纺织品和咱们的工业品吗？” “就去年来说，我看国家外贸部公布出来的信息，咱们的纺织品棉布，丝绸，呢绒的订单量都在上升，轻工业的自行车，纸张，文具，陶瓷，玻璃制品也都有成交。” “甚至咱们的重工业现在发展的极为迅速，甚至已经给非洲一些国家出口咱们自己的机床和钻镗床这类产品了。” “最近几年，只有农副产品这块发展比较缓慢，现在这种属于咱们本土的月华兔的出现，就代表我们的农牧业也是在一直发展的。” “如果这时候这种月华兔的皮革能够上展，也是证明我们的农牧业，也有丝毫不逊色国外的品种。” 说着苏文宸也打开带来的包裹，直接把带来的几张鞣制好的月华兔皮革摊开。 当第一张月华色毛皮展开之后，窗外的阳光恰好斜在毛皮之上。 金色的阳光和银白色的毛皮映照，再加上刚刚涂脂打磨完成，每一根毛发都带着银亮的光芒。 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每一根毛发都在发光。。 随着苏文宸展开的动作，毛发犹如流动的银辉一般一层层上下起伏。 一瞬间。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前面跟苏文宸一直争论的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更是在看见的第一眼，就猛然站起身，由于动作太快，衣襟带翻了桌子上的搪瓷茶缸都没有丝毫察觉。 茶水顺着桌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浸湿了对方的衣服。 此时对方却丝毫顾不上这些，立刻质疑道。 “我在广市见过獭兔皮革，都是一种蓝灰色，从来没有你这种银白色的。” “而且从这个光泽度来看，这绝对不是兔皮，说不定是紫貂。” “不，也可能是白狐。” 苏文宸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 “你觉得咱们这地方能养的了紫貂？或者是白狐？” “而且我们场要是能养的活紫貂和白狐，我们直接养就可以了嘛！为啥说这是兔皮呢？” “我就说你这人怕是脑子不好使，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周书记，翟市长，这就是我们场自主培育的月华兔，是獭兔的一个变种之一。” “不过这是应该是，目前只独属于我们国家自己的颜色。” “另外这是不是兔子，大家从皮张面积就能看出来，紫貂和白狐的体型一般要稍微比这个大一点。” “不过我敢说，单论毛皮质量和毛色亮度，我们的月华兔丝毫不逊色毛皮中最顶级的紫貂。” 听到苏文宸的话，那边外贸局的邓局长，带有一丝渴望的眼神说道。 “那个苏场长，我能摸一下吗？” 邓局长作为在场唯一的一名女性，这种毛皮对她的吸引力是最大的，甚至她想着如果这种毛皮裁剪之后做成皮草，那得是什么样子。 不过她也就只敢想想，现在她要是敢穿估计第二天就得下岗。 第三天就得亲自去农场喂兔子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立刻点点头。 “邓局长，稍等一下，我们这边带了好几张的样品，我这就给大家品鉴一番。” 说着就跟何振邦一起，把带来六张分别递给上面的周书记和翟市长，两边外贸局的和市纺织进出口公司的一边两张。 不过当拿到手之后。 外贸局这边跟着过来的干事有点疑惑。 “咦，我这张怎么感觉跟邓局手里的不一样啊！” “我们这边也是，两张都好像是次品一样。” 苏文宸点点头。 “这六张样品，其中三长是特等品，是专门喂养普通的药材和特殊饲料培育的，所以毛发要更细密光泽度也要更加亮。” 随后指了指分给下面跟着过来的手里的那三张皮革。 “这就是纯吃牧草和秸秆长大的月华兔皮革，我们跟从国外引进的那种青紫蓝獭兔毛皮对比过。” “不管是毛皮质量还是毛发纹路，都胜出一筹！” 听到苏文宸的话，那边原本拿着普通月华兔毛皮品鉴的几个干事。 瞬间觉得手里的毛皮不香了。 因为一开始苏文宸不说，他们觉得虽然好像确实跟不上，也没差太远。 可是在听说之后，现在再看特别是看了一眼，拿在邓局和上面的周书记翟市长手里的特等毛皮。 这一对比瞬间觉得黯然失色。 上面周书记手上抚过柔软的毛发，表层的绒毛如云雾般蓬软，一瞬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想要占为己有的想法。 不过想法只存在了一瞬间。 因为真穿这一身，那就是一个活靶子。 所以这东西注定了只能出口到国外，国内是没人敢穿的。 “不错，很不错！” “抚摸过去，犹如霜雪落绸一般，柔软，细密，舒适，顺滑。” “老翟，你觉得怎么样！” 翟市长也笑着点点头。 “我也觉得不错，这要是都不能创汇，恐怕也没有皮子能入那些外国人的眼睛了。” 随后又有点缓和刚才有些激烈的气氛道。 “我觉得如果当年咱们的部队，北边裹着这种皮子援朝，怕是他们的高科技夜视仪都得晃瞎眼。” 听到翟市的话，顿时全场都笑了起来。 周书记想到几十万穿着这种奢华大衣的战士，集体冲锋那场景，恐怕确实能惊掉别人下巴！ 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也是真敢想啊！” 随后直接对着外贸局那边说道。 “我认为外贸局这边，要抓紧时间开始向省里申报，距离今年的春季广交会没几天了，春季的怕是赶不上了。” “不过如果顺利的话，秋季的应该没问题。” “邓局？你们外贸局那边怎么说？有困难吗？” 听到周书记的话，邓局长赶紧回神。 沉默了片刻之后回复道。 “困难倒是没有，我们这边肯定配合，只不过以谁的名义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说道。 “邓局，我听外贸部的朋友说，产品出口得需要资质，所以我们场这边跟县里的国营制革厂，准备联合建立一个皮革进出口公司负责这个事情。” “到时候就以这个进出口公司的名义申报。”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苏文宸居然把流程摸得这么清楚。 一般而言这些流程虽然不是保密的，可是一般的单位还真不知道这些。 而且对方还能从外贸部打探到消息，这还真让她有点意外了。 不过对她来说也能省很多时间，因为这代表苏文宸大概流程肯定都知道了。 这样申报成功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甚至对方如果外贸部有人，那这次恐怕还真的可能直接一次就申报成功。 所以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直接点点头。 “是的，涉及到出口的话，确实需要在外贸局申请资质，这样你们到时候把申请材料递到我们外贸局就可以了。” 随后看了一眼上面的两位领导。 “只是，你们这个人员管理和挂在那个单位名下？” 听到这话，周书记直接摆了摆手。 “直接挂在市里，不过人员还是由蓝水畜牧场和蓝水制革厂派人管理。” 显然这是之前，何振邦就已经谈好的，市里这一次自然不会跟市纺织那边一样，直接让他们自己控制，怕再出一个这样不受市里控制，只听省里调遣的企业。 所以之前苏文宸让何振邦去市里谈，主要也是谈这个事情，最后经过几番协商，进出口公司挂在市里。 不过人员还是由蓝水畜牧场和蓝水制革厂派人管理，最后利润也归那两边，市里一分不要。 对苏文宸来说，市里那个一分不要，压根就是个添头。 不过人员管理权目前在他们场就行。 至于跟市纺织一样，挂在自己场名下，他虽然想，可是根据何振邦透露的信息。 在这方面市里是绝对不会让步的，甚至翟市长都丝毫不让步。 毕竟前车之鉴，一个市纺织就已经够头疼了，在来几个市里谁是老大？ 不过市里也妥协一步了，那就是人员还是苏文宸他们场自己派人去管，除非出现重大事情，不然市里不参合。 毕竟真搞黄了，最后损失的也是市里。 听到周书记这么说，翟市长还有下面苏文宸和何振邦也都没有丝毫意见。 邓局也知道，估计提前沟通过了。 “好的，回去等苏场长他们把材料递上来，我们这边可以带队去省里申报了。” “蓝水场这边，你们的产品说明和样品都要提前准备好，对了还有上展宣传。” “这方面目前的外贸政策是体现咱们国家的自力更生，所以宣传口径不能朝着奢华这方面进行。” “得是体现咱们努力拼搏的精神，不然外贸部那边怕是不好过。” 苏文宸点点头。 “好的邓局，我们场这边一直以来的宣传口径，一直都是本土化獭兔的突破反超为核心。” “主要是阐述为啥这种独一无二的颜色，是在我们这边培育出来了，这充分体现了我们社会主义先进的制度优势。” 反正对苏文宸来说，这种宣传方案都是对内看的。 到时候广交会上，主要还是沟通。 这边听到苏文宸这话，外贸局的邓局非常意外的看着苏文宸。 她没想到，苏文宸居然这么懂事。 反正真假她不知道，不过确实这种宣传方案是最容易申报成功的。 周书记也满意的点点头。 “那行，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话音刚落，那边进出口公司的人就站了出来，进行最后的努力道。 “书记，我觉得新成立什么进出口公司太繁琐了，并且还要占用更多的人员编制，我认为直接以我们单位的名义申报就可以了。” “而且我们有过一次申报成功的经验，我保证一定能申报成功，给我们市带来更多的外汇使用额度。” 显然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蓝水场真成功了，他们在岚市好日子怕是没几天了。 所以想了半天，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事情，划拉到他们自己手里。 不光能带来更多的利润，也能让自己单位话语权更多。 听到这话，苏文宸翻了个白眼，他压根都不想反驳对方。 因为这事别说他了，市里的那两位都过不去。 本来就想着弄你们了，怎么可能还让你们手里增加筹码。 苏文宸觉得这时候市纺织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把市纺织下属的进出口公司分离出来。 然后自己收缩力量，这样说不定看你识趣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失去最大筹码被整的更惨。 谁知道呢！ 不然就看现在的样子，苏文宸觉得就算他们场没有创汇这回事，市纺织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 毕竟一开始这位周书记的做事风格，就跟前任的李书记不一样。 在这边方面要强硬的多，真对抗下去，市纺织难有胜算，毕竟省里山高水远的有时候也不可能每次都救场。 事实也确实如苏文宸所料，听到这话，周书记直接冷哼一声。 “市纺织这边，还是先把自己的订单提上去再说其他的吧。” “这创汇额度再降下去，就算我们市里没意见，省里恐怕也会有意见。” 说着看了看表。 “时间也不早了，我一会儿跟轻工局那边还有个会，你们这边回去自己沟通就行，有什么新的意外可以直接来找我。” “只要是有助于创汇的，市里这边都会优先开路。” 说着率先走出会议室。 等周书记一走。 那个市纺织的进出口公司的领导，也是面色有点难看的攥了攥拳头。 今天他一开始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 结果现在看来，不光是笑话看不成，他们市纺织自己要慢慢成笑话了，最后其实他也知道，市里基本不太可能同意。 但是万一呢，万一周书记同意了呢！ 而且这也可以看看跟周书记能不能缓和一下子。 现在看来想多了，以对方的性子，只要蓝水场这边拿到外汇订单的那一天，怕就是他们市纺织倒霉的那一天。 职工抗议和省里施压不可能一直好使的。 “翟市，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边看着周书记走了，翟市长也站起来点点头。 “大家都忙去吧！如果有事情可以跟市里沟通。” 接着对苏文宸和何振邦说道。 “走，你俩去我办公室聊聊！我对你们场还真是挺好奇的！” 第225章 有了这次创汇的功劳，再压下去就影响你前途了 离开会议室。 翟市长带着苏文宸和何振邦回到办公室。 三人刚推开木门走进去。 何振邦就直接把手里刚才拿着的会议记录本扔到了前面的红木办公桌上。 随后直接解开中山装最顶端的纽扣。 “他娘的，气死我了，市纺织那群狗东西，一天天不敢叫板周书记，居然一个劲朝着我们使劲。” “还想着直接挂在他们名下，也不懂动动他们那个生锈的脑子，周书记怎么可能同意。” “连这都想不明白，活该他们被收拾。” 苏文宸看到何振邦一进来，就跟回到自己办公室一样，十分随意的就自顾自坐下了。 他虽然知道对方跟翟市长关系不错，可是没想到居然关系这么好。 看到苏文宸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 何振邦斜了一眼。 “你看啥，自己找地方坐啊！等着老翟伺候你呢！” 听到何振邦的话，边上在倒水的翟市长也回过头。 “小苏，你先坐吧！跟这个夯货一样，来我这里随意点就可以了。” 听到翟市这么说，苏文宸还是找地方坐了，不过没跟何振邦一样，又是扔本子，又是解扣子的。 何振邦敢这么做，要么就是有过命交情，两人私下关系极好。 要么就是不知分寸，那下场怕不会太好了。 不过从刚才在会议室，何振邦丝毫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就可以看出来何振邦不是那种完全不知分寸的。 这就代表两人应该就是私交极好，甚至苏文宸觉得大概率是战场上产生的过命交情，不然不会这么没有负担。 那边翟市边倒水边跟何振邦说道。 “你以为他们是想不明白？是快要逼的没办法了，特别是你们又来一家能创汇的产业。” “如果失去了创汇这个唯一性的高优先级的任务，估计得被周书记收拾的很惨！他们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果真能把你们的这个创汇任务揽到自己手里，那么不光加大自己手里的本钱，周书记那边也更加投鼠忌器。” “因为要是外汇下滑严重的话，省里这边也是会出面干预，毕竟省里那边也是拿国家分下来那一半的大头！” 听到翟市长的话，何振邦不屑的撇撇嘴。 “他们倒是净想好事啊！” “我们辛辛苦苦的搞出来的创汇项目，他们还想来摘桃子？” “想扩大份额自己搞啊！捡便宜算怎么个事情？说到底还不是自己这边成绩额连年下滑？” “要是他们这边把赚的外汇翻十倍，从四五百万变成一年能赚五千万美元的外汇，你看周书记敢说啥么？” “他们要是能翻一百倍，一年赚五个亿美金回来，就是省里来人都得客客气气的说话。” 听到这话，翟市长没好气的笑道。 “还是你敢想啊！你要是能一年能搞定五个亿美金，那确实就是省里的座上宾。” “不，真到这个程度，估计省里还真留不住！”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点点头，赞同的说道。 “根据外贸部公布的数据，去年广交会成交额大概是两亿美元左右。” “而去年全国总出口的成交额，是三十亿美元左右，如果真能占总成交额的六分之一，估计得是国家重点产业了。” 甚至苏文宸觉得，真能到达这种规模，那企业本身估计就跟鞍钢这类副部级企业差不多了。 毕竟一家企业出口额占全国六分之一，赚的还都是外汇，上面也绝对不会让地方单独掌控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何振邦摸了摸下巴。 “全国才这么点吗？这么说好像市纺织也不算那么差啊。” 听到何振邦的话。 翟市长从那边茶水桌，已经给两个搪瓷茶缸倒满水，走过来给苏文宸和何振邦面前一边放了一杯。 “你以为呢，不然还用等到现在？我和老李早就给那边换人了。” “咱们岚市纺织厂是除了省城自行车厂，唯二能独自创汇的产业。” “而且跟自行车出口到那些亚非拉地区不同，市纺织这边都是出口到东西欧那边，赚的外汇能更容易在那边采购需要的工业设备。” “所以重要性还在自行车厂之上，不然我也不会一次次容忍他们。” “市里总共就这么点外汇，真要折腾没了，以后可就不好发展了。” “不过新来的周书记可不是个能忍的，特别是你们这时候又恰好也要创汇。” “这要是你们成功了，他们的唯一性就要大打折扣了。” 苏文宸这边捧着翟市长递过来的茶缸，沉默了片刻之后，直接说道。 “翟市，你的意思是市纺织那边，可能在后面阻挠我们场的创汇任务。” 听到苏文宸听出他的意思，翟市长面露笑意的点点头。 “不错，我叫你们过来就是嘱咐这个，难怪能培育出月华兔这种媲美紫貂的优质毛皮种。” “比老何这个木头强多了。” 听到翟市长的话，何振邦刚喝了口水，立刻没好气的反驳道。 “你夸奖就夸奖，怎么还带贬低人的？什么叫木头，我那就是反应慢了一点，其实我早就听明白了，故意配合你，好给年轻人一个表现的机会而已。” “不然总是我们这种老同志表现，哪有年轻的人的机会。” “不过市纺织那边，真有胆子阻拦市里其他产业完成创汇？” “而且这事省里那边也不能支持吧！毕竟这外汇省里用的地方的更多，这不是自断手臂吗？” 听到何振邦的话，翟市长冷笑一声。 “这谁能说的准呢，毕竟很多部门压根也用不到外汇！” “不过他们肯定不敢明着反对，至于会不会暗搓搓的阻拦，我也拿不准，所以才提前嘱咐你们一遍。” “有备无患，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要好的多。” “不然真遇到问题，没有准备可是会吃亏的，在这种关头多注意点没有坏处。” 随后继续对苏文宸说道。 “这边你们跟市外贸局准备好进出口公司的资质之后，你们就带着材料去省里进行申报。” “你到达省城之后，先去见一见老书记。” “他现在虽然是负责省里农业这一块，但是省里到底什么情况，肯定比我们现在要清楚！” “如果他能够出面，咱们在省里这边被卡住手续的可能性就少很多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微微点头。 “翟市放心，去省城申报的时候，我一定会先去拜访老书记的。” 苏文宸自己本来也有这个打算，毕竟有熟悉的领导支持，自然能少很多的麻烦。 再说不管办不办事，真去省城他也会去看看老领导的，毕竟在岚市这边的时候，李书记还真帮了他很多。 随后又谈了谈后续关于进出口公司的安排之后， 苏文宸和何振邦就离开市里。 在回去的途中，何振邦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你说这他娘叫什么事，自己在后退，还不让别人发展，也难怪被收拾的最狠！” “你这边小心了，恐怕这次省里还真不一定一帆风顺，在会议室的时候，市纺织那边的负责人，我看着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他对抗不了周书记，恐怕会一个劲的朝着我们使劲。” 现在苏文宸对市纺织心里也是不爽的很。 享受了这么久的资源倾斜，还越发展越回去，甚至自己不行还不准别人出头。 也怪不得周书记发难，就连翟市这边也支持，看来这些年龙头当的太享受太舒服了，内部怕是烂了不少啊。 这样出口额一年比一年在降低，也就不奇怪了。 都不想着提升自己的产品质量，心思都用在了打压其他兄弟单位身上，这种要是还能出口额越来越高才奇怪。 不过这也给苏文宸提了个醒。 他们蓝水县现在虽然发展的很快，可是在养殖行业这边，也是岚市的翘楚。 特别是鸡场这边，眼看就到达发展极限了，这后面如果陷入停滞之后，场里的管理人员恐怕也会逐渐的躺平。 然后就一点点下去了，因为苏文宸觉得市纺织肯定不是一天之内被腐蚀的。 肯定是由于长期没有竞争，再加上领导层和管理层也逐渐失去进取之心，这样逐渐的一点点被腐蚀。 想到自己场，苏文宸发现郑向红的存在有时候也不错。 最起码能够让张振华头上一直悬着一把刀子。 不过以郑向红之前行事风格，后面肯定是会跟着一起被清算的，毕竟一开始对方走的这条路就注定了结果。 所以这把刀子能用几年，苏文宸心里也不清楚，看来是时候培养一个跟张振华竞争的人了。 看着默不作声的苏文宸，何振邦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对方。 “怎么了？你怕了市纺织那边？” “放心，关乎创汇这种事情，对方不敢大张旗鼓跳出来反对的。” “再加上市里面肯定是支持我们，省里有李书记在，大局肯定也站在我们这一边。” “再加上咱们这个毛皮质量，如果真没办法出口那也是省里的损失。” “市里这边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何振邦直接安慰起苏文宸来。 苏文宸摇了摇头。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在想我们场后面越来越大是不是也会这样逐渐的僵化！” “变成只会躺着吃老本的僵尸企业！” 听到苏文宸这话，何振邦笑着摆了摆手。 “你想的还真远，变就变呗，反正估计到时候你都不知道调到哪去了。” “这次创汇任务如果申报成功，我估计你愿意的话，可能就要挪一挪了。” “前面我跟老翟还有周书记商量这个事的时候，老翟跟我说过，老书记好几次想要把你调去省里。” “不过都被老翟拦下来了，他觉得你前面就算调过去，在省城那种地方级别太低想做事也没办法施展，还不如在这边。” “不然也不会出面帮你拦住周书记后面的人了，你以为你把那个郑向红当枪使制衡李振华，周书记真不知道啊！” “当然，老翟主要也是怕你走了，蓝水场这边被那两个搞出什么问题，别到时候又跟在石泉那边一样。” “最后还得让市里收拾烂摊子。” “这次他让你去省里见老书记，也是想让你自己选择，如果有了创汇的功绩，再压下去就影响你前途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的说道。 “李书记调我去省里做什么？” “不能还是养鸡吧？” 想到前面翟市长说的老书记在省里负责农业这一块，在加上在李书记走之前，好像那时候獭兔还没出成绩，所以苏文宸觉得八成让自己去养鸡。 何振邦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等你到了省城就搞清楚了。” “现在看来之前没去也是一件好事，之前给你调过去要么是平调，要么是给你提一级最多了。” “现在如果创汇成功，有功劳傍身，直接给你破格提拔两三级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具体还是看什么单位，如果是给你调去省机关，那估计不会给你提拔太高，毕竟那里位子不多。” “如果给你调到下面去，那应该会给你不少好处，不给甜枣谁愿意下去吃苦干活啊。”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心里有个数就行。” 听到何振邦这番话，苏文宸眼神有些闪烁。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李书记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看着只往上提了一级，但是这一级是绝大多数人都夸不过去的。 所以现在苏文宸心里还真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不过他具体要不要过去，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之前也没有办法判断。 如果是让他过去干秘书这种端茶倒水的工作，苏文宸肯定是不愿意的。 虽然前途不愁，但是这跟他理念不一样，毕竟有金手指在手他还是想干点实事的。 再加上秘书这种工作，一般绑定的太死了。 苏文宸可不想，把自己的未来绑定在别人身上，哪怕这个人是李书记这个熟悉的人也不行。 未来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毕竟你如果是有本事干事的人，就算靠山倒台了，只要你有足够的统战价值，那么照样会有新的人来拉拢你。 当然前提是你得是有本事的人，不然下场嘛！ 就比较看运气了。 不过苏文宸还是对即将的省城之行，有了一些未知的期待。 回到场里之后。 苏文宸直接在场里的小礼堂，召集了目前场里全部的管理层开会。 不过这一次，郑向红跟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老老实实跟其他的人一起，坐在下面第一排的位置。 而对面，整个主席台只有苏文宸一个人坐在上面。 其他人全部都拿着本子，面露一抹期待的看着台上的苏文宸。 今天苏文宸去市里开会因为什么，在座的领导基本都知道。 毕竟关于创汇这件事，在月华兔培育出来之后，苏文宸就在场里露过口风。 不过由于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苏文宸亲自主抓的，其他人想分一杯羹也没办法。 不过就算不能亲自参与，毕竟这件事是以场里的名义，如果真能创汇，大家多少都是能够沾光的。 别的不说，就说这个福利待遇，创汇企业跟普通的国营企业就是不一样的。 各种稀有票据，还有一些生活物资供应，都是先紧着这类单位供应的。 所以就是场里其他人，也没有一个希望场里失败的。 片刻。 小礼堂门被推开，苗远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跟再后面的还有兔舍那边的各个管理组长。 “主任，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在兔舍那边耽搁了一下！” 苏文宸摆了摆手。 “快坐吧！” 他知道这段时间因为涉及到创汇，苗远对兔舍更加上心，基本大部分时间都盯在那边。 而且那边现在压力也最大，他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什么影响别人情绪的话。 看了看人员。 “既然兔舍那边的也都来了，那么我就说说这次去市里开会的内容。” 听到这话，所有人面露期待的看着苏文宸。 “首先，关于月华兔毛皮，能不能在广交会上展创汇这件事，市里已经给了明确答复。” 听到这话，所有人瞬间凝神屏息，似乎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苏文宸看着大家的样子，也没有卖关子。 “市里这边已经同意，并且周书记和翟市长都明白表示，全力支持咱们蓝水畜牧场的创汇项目。” 苏文宸话音刚落。 台下响起阵阵惊呼声，随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掌声，激烈程度比以往要响的多。 良久。 掌声还没有停下，甚至不少人手掌都拍红了，却依然没有停下。 直到苏文宸伸手压了压，声音才逐渐停止。 “首先，这份荣耀，不光是属于兔舍那边的，也是属于我们场里每一个职工的。” “所以我希望下去，大家都能够端正心态，不要以为可以万事大吉了。” “要继续发挥之前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毕竟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后面还需要省里审批，然后还有外贸部的终审！” “就算最后成功上展了，已经签订订单了，如果出现质量问题，人家也是会退货的。” 想到今天市纺织逐渐僵化的情形，苏文宸还是忍不住给下面泼了一盆冷水。 毕竟现在都还没有成功，他还是不希望大家半场开香槟。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其实影响有限，毕竟市纺织也不是一天那样的。 又把在市里走之前跟翟市要的甜枣抛出来。 “另外，我也跟市里翟市长申请了，提升咱们场里的伙食标准，每天增加一个荤菜。” “当然猪肉现在还是比较难弄到，但是咱们场是干什么的，别的都缺，就是不缺鸡蛋和兔肉。” 听到苏文宸这话，尤其是下面那些过来开会的小组长这类基层管理人员。 顿时都眼前一亮。 毕竟他们说是管理人员，但是是不属于干部编制的，最多就是工资比普通职工多几块的补贴，所以其实平时条件跟普通职工压根没什么区别。 这每天多一个荤菜，对他们这类吸引力可太大了。 甚至不说他们，就是获得了干部编制的，也不可能每天都吃上荤菜。 所以一瞬间，掌声再次响起。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就是畜牧场，这件事也基本不可能实现。 毕竟当时苏文宸临走之前跟翟市申请，最后也只是得到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给场里增加福利。 如果需要市里这边出面跟其他肉联厂协调的话，最多能协调一批，不可能一直供应。 不过这事对他们影响也不大，毕竟他们本身不缺蛋肉，但是这时候没有由头是不能用来给职工发福利的。 总不能直接说因为职工想吃肉，所以得增加肉食供应吧！ 那样肯定是交代不过去的，这次也是因为有了创汇的由头，苏文宸才会直接跟市里申请。 毕竟创汇这么辛苦，给职工们补补怎么了。 这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创汇这件事的话，市里也是不会批准这件事的，因为要是都这么搞，大家生产东西都供应给自己职工，市里这还怎么计划怎么发展。 当然以创汇为由头别人想，也没法跟，毕竟你得能搞出，最起码让市里觉得能出口的东西。 如果真有别的国营企业搞出这种东西，苏文宸相信，市里会更高兴的。 压了压手，苏文宸继续说道。 “这边再说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进出口公司的事情。” “由于出口这边需要相关资质才行，所以我们场跟县里制革厂联合成立一个岚市皮革进出口公司负责。” “目前我兼任进出口公司的革委会主任。” “另外，副主任的人选，市里的决定是，由我推荐一名副主任，县里何主任推荐一名副主任，市外贸局的邓局推荐最后一名副主任，共同管理新成立的这家进出口公司。” 对于市里的安排，苏文宸也是非常清楚，就是三家一边出一个人负责日常管理，基本上像市纺织那样就不太可能出现了。 而听到苏文宸的话，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为啥市里这么安排，但是苏文宸这边有一个推荐名额大家是听清楚了的。 谁都清楚这家负责赚外汇的公司，在市里的地位。 而且苏文宸兼任主任，他们也觉得这样自己场在这家公司地位占比会更高。 在场的除了苗远之外，其他人都面露期待的看着苏文宸。 就连前面的张振华和郑向红都不例外。 不过苏文宸完全没有考虑两人的意思，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说道。 “我想了想，目前我们场这边够级别的三位副主任，振华同志和向红同志，因为要负责养鸡场这边分不开身。” “毕竟养鸡场事关市里的鸡蛋供应，责任并不比创汇这件事小，所以我仔细斟酌觉得正好韩阳同志负责的场办这边也能脱开身。” “这次就推荐他过去吧！你们觉得呢！” 听到苏文宸的话，张振华和郑向红神色复杂的看向边上呆住的韩阳。 显然苏文宸都已经决定了，两人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再加上郑向红知道自己的助力其实已经约等于没有了，自然不敢跟苏文宸对着来。 而张振华也知道省里那边距离这边太远了，再说创汇这种事情，他的靠山也没啥用。 只能看着那边的韩阳捡了个便宜。 而这边听到苏文宸话的韩阳，一瞬间也被巨大的喜悦砸懵逼了。 什么情况？ 我？ 去进出口公司那边当副主任？ 郑向红和张振华一个背后有周主任，一个背后有着省里的人脉。 居然最后轮到自己了。 韩阳此刻看着侧边两道羡慕的目光，一瞬间他真的想大声对他们说。 让你们一直都看不起我。 私底下骂我骨头软，还说我只会抱大腿。 当谁不知道似的。 老子现在就想告诉你们，骨头软有什么不好，抱大腿有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直接站起来跟苏文宸说道。 “主任，您放心，我过去一定替咱们场争取利益，您到时候有什么直接吩咐就行。” 听到这话，苏文宸摆了摆手。 “也不要过于争取一些利益，具体的分配方案市里已经决定了，你们这边就按照执行就行了。” “以后别说吩咐不吩咐的，我们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 “只有人民群众才能吩咐我们！” 不过苏文宸对于韩阳的表态还是满意的，毕竟这人最起码比郑向红和张振华要好掌控多了。 这边听到苏文宸的话，韩阳也立刻频频点头。 “对对对，我检讨，是我说错话了，我们是为人民群众服务。” 边上郑向红和张振华见到韩阳的这幅样子，顿时露出一抹不屑表情。 心中暗道。 马屁精一个！ 居然让这种人上去了。 显然两人都清楚，去了进出口公司的韩阳，其实在市里后续的地位肯定会逐渐比他们高。 除非有一天创汇不再重要，不然前途肯定比两人要强。 第226章 小苏，有没有想换个地方？ 很快，这边随着苏文宸推荐的韩阳去新成立的进出口公司之后。 另外两边，县里和外贸局动作也很迅速。 县里这边没出苏文宸所料，直接就让姜梨负责，也算是县里给公社这边一个好处。 毕竟这次县里也算是占了公社这边的一些便宜。 当然这玩意也看人，苏文宸觉得估计何振邦也有一些个人的倾向在里面。 而外贸局那边安排的人，苏文宸倒是不太了解。 这边在出口公司成立之后，出口资质已经齐备，申报材料和样品也都准备完成。 市委办公楼院里。 清晨的薄雾雾还未彻底散尽，大院里道路两边的槐树在薄雾中隐隐露出挺拔的身姿。 一辆这个时代较为常见的墨绿色客运车前，苏文宸正提着一个公文包和站在车门边上。 边上的韩阳也有些拘谨的站在边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过基本都是苏文宸在说，韩阳只是嗯嗯的回应着。 显然站在这个市里权力中心的地方，即使大领导还没来，韩阳也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片刻。 一头齐耳短发，穿着一身深色列宁装的外贸局邓局长，一路小跑的拿着公文包赶了过来。 见到苏文宸之后，立刻伸手道。 “苏主任，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和周书记还有翟市长谈话，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苏文宸摇了摇头，也伸手跟邓红霞握手道。 “邓局，我们也是刚来，而且这次省城申报还要麻烦你呢，毕竟对于申报材料这方面，我们也都是门外汉。”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顿时爽朗回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这本来就是我们市外贸局的本职工作。” “我巴不得这种麻烦越多越好呢！”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别这么客气了，你也别老叫我邓局长，我叫邓红霞，以后你叫邓姐，或者红霞姐都行。” “这次，也是因为你们场，我们外贸局才有活干。” 说着给苏文宸介绍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人。 “这是我们外贸局的江宏远干事，江干事不光是协助我这次进行外贸项目申报，也是我们外贸局，推荐过去的副主任人选，以后可得麻烦苏主任你照顾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连连摆手。 “邓姐，照顾我可不敢当，我这边也就是现在申报的时候，可能参与的多一点，后面如果走上正轨我更多还是得负责我们蓝水场这边。” 随后给两人介绍韩阳道。 “这是我们场推荐的韩阳副主任，后续更多是你们搭班子。” “你们可以多熟悉一下，希望你们以后能够通力合作，为咱们市，也为咱们国家赚取更多的外汇。”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江宏远立刻点头道。 “苏主任放心，我一定会跟韩阳同志通力合作的。” 这边韩阳也伸手跟江宏远握了握。 苏文宸见状看着邓红霞说道。 “邓姐，你看准备好了吗？好了咱们就出发？” 邓红霞摇了摇头。 “翟市在我出来之前，让我跟你说先等等，他回宿舍拿东西去了，说是有东西捎给省里的老领导。” 说着眼底看着苏文宸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毕竟现在李书记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已经不是之前她想见就能见的了。 没一会儿。 远处翟市长，就拎着一个牛皮纸包裹，快步走了过来。 “哎~现在上了岁数记性没那么好了，本来想着来上班时候拿过来的，结果还是忘了，落屋里了，真是耽搁你们了，不然你们估计都已经出市里了。” 苏文宸立刻摇了摇头。 “翟市哪里话，这有什么耽搁的，这没收到您关切的嘱托，就算是提前出发我心里也没底啊！” 听到苏文宸这话，翟市指了指苏文宸。 “你小子这嘴啊！” “说实话我还真担心你吃亏，行了，我不耽搁你们了。” “这包雨前茶当初老李惦记了好久，我从老领导那里顺来，自己可都没舍得喝！” “这次为了你们场的事情，我可是大出血了。” 把那包用牛皮纸包裹的茶叶递给苏文宸之后，翟市长摆了摆手。 “出发吧！” “希望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苏文宸颠了颠手里的几两茶叶，看着牛皮纸袋的最上面暗纹印着党徽的标志。 虽然没有写什么什么字，但是苏文宸觉得肯定不是街面上随便能买到的茶叶。 “翟市放心，我肯定不会白费您这份心血。” “您就在市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说着一行人陆续走进车里。 伴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缓缓驶离了市委院子，朝着远处的火车站驶去。 省城招待所。 在经过了一天多颠簸之后，苏文宸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苏文宸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终于到了，这一路可给我颠的够呛，又让我想起去沪市出差的那些日子了。” “邓局，你们怎么说，办理完入住之后，有其他安排吗？” 听到苏文宸的话，邓红霞摆了摆手。 “都说了，私下里叫我邓姐就行。” “下午大家自己休息吧，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开始咱们就准备材料，我带队去跑申报手续。” “小苏你这边看看，去跟李书记联络一下感情，看看省里现在具体是什么个情况，后续如果遇到问题，咱们再商量，你看怎么样？” 苏文宸点点头，觉得邓红霞的这个计划也可以。 毕竟跑手续这种事情，他也不熟悉，真遇到问题后面再想办法解决就可以了。 一行人办理了入住手续，休息了一晚之后。 省直机关大院前。 晨雾凝在苏文宸的睫毛上，他仰头望着眼前灰白相间的苏式建筑。 此时眼前的庄重威严的办公大楼，已经颇有一些后世政务大楼的影子了，只不过可能在层高和规模上，不如后来的政务大楼，还有玻璃幕墙这类的也是没有的。 只不过这种看起来有点方方正正的外形，后来还是继承了下来。 当然这边的政务大楼并不止一栋，整个省委大院里面，前面的办公楼就有好几栋。 后面的还有好几排的家属楼，再往后苏文宸也看不到。 由于这时候办公楼和家属楼基本都是处在同一个区域，苏文宸估计也是大院子弟这个名称的由来。 毕竟这种统一的区域，方便一起进行安保，门卫，巡逻等安保措施的设置。 看着走过来的一行人，两名持枪的战士盯着他们，还有一个带着少尉军衔的走过来。 “同志，请过来登记，接受检查！” 随后一行人登记，检查，全程都是由穿着军装的士兵进行。 当检查当样品之后，看着明显带有奢华的毛皮之后。 领头的少尉脸顿时板起来了，脸色严肃的紧盯着几人。 “请仔细说明这些东西的用途！” “而且我们会进行仔细核实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知道对方误会了，以为他们是来送礼了。 毕竟这种看起来就有点奢华的毛皮，确实吸引人。 “同志，我们是岚市过来进行外贸申报的，这是这次申报的样品。” “这是我们的文件，我们来之前跟省外贸局联系过，你也可以打他们部门的电话进行询问。”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脸色明显松了下来。 毕竟如果真有人敢送这么奢华的东西，他们这边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拦住吧！这捅出去了，最多处理这几个送礼的。 万一是小心眼的领导，说不定还得记恨他们多管闲事。 不拦那更不行了，一旦被查出来，自己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这边也不是没有送东西，一般的土特产之类的东西，他们也不会管。 可这种毛皮也太奢华了，他们就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办法。 除非他们都是瞎子，不然根本交代不过去。 不过随后有些好奇的指了指苏文宸拎过来的茶叶。 “这个也是你们要申报的展品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不是，这是给我们市里领导，让我帮忙给你们李副主任捎的茶叶。” “这个也不能带吗？” 听到这话，对方立刻摇了摇头。 “茶叶没事！” 而且听到是给李副主任捎的东西，说话的语气也立刻和蔼了很多。 毕竟虽然现在到处都是主任和副主任，但是敢在省直直接称主任副主任不加单位代称的，只有最上面的几个了。 而且这种茶叶或者是土产之类的，也基本确实经常会有一些领导想念家乡的土产让人帮忙捎带一些。 只要不是特别贵重的他们自然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片刻。 去屋里打电话的战士走出来哦。 “连长，没问题，外贸局那边说，岚市那边确实有毛皮类的展品，今天要带样品过来申报。” 听到这话，对方立刻帮苏文宸收拾好刚才东西。 “不好意思啊，刚才得罪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你们也是指责所在，我们能进去了吗？” “可以，可以。” 随着一行人过了门口之后，韩阳小声的跟苏文宸说道。 “主任，你可真够镇定的，刚才那个当兵的一板脸，那气势可真够吓人的。” “我都以为要给我们拉去审问呢！给我吓得够呛。” “而且不光我，你看邓局脸色刚才也有点后怕的，这要是说错话，咱们怕就是真得审查了。” “果然不愧是省府，这检查的可真够严的，还是部队过来站岗，就是气氛有点太严肃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看了一眼逐渐平复下来的邓红霞。 小声的跟韩阳回道。 “少拍马屁，后面自己小心点，在这边可不是市里，更不是场里，说错话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因为这时候越往上，越得小心翼翼，反而他们下面很多时候，偶尔说错什么其实也打紧。 但是在这里一旦被抓到话柄，那确实就很难救回来了。 这也是苏文宸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的原因。 太压抑了。 而且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都是人精，苏文宸不喜欢跟这类人经常打交道，太累人了。 韩阳听到苏文宸的话，也点点头。 “主任你放心，我可不是老张那个傻乎乎的，啥话都往外说，我这边除了回答关于咱们场月华兔的问题，其他的我一概不说。” 等到达最中心的党政大楼之后。 苏文宸直接对邓红霞说道。 “邓局，这边就麻烦你了，我这边就先给李书记送东西，等我这边完事之后再去外贸局那边找你们。” 邓红霞也点点头。 “行，说实话来之前我还没觉得，可是刚才门口那一出，还真给我一个下马威。” “要是没有你反应快，我估计最后就算解释清楚，也没有现在这么容易。” 苏文宸摆了摆手。 “邓局你就别夸我了，在夸下去我都没脸见人了。” “我就是反应比你快了一点而已，就算我不说，你们后面解释一下也是一样的。” 邓红霞摇了摇头。 “还真未必，我是真被吓了一大跳，这几年你也知道，就算是涉及到外贸，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容易。” “特别是要是动静大了点之后，最后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不过幸好你反应快，不然这事我还真反应不过来。” 苏文宸知道邓红霞的意思，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反应，是因为没有时代烙印。 虽然听说过，可是等他来之后，其实已经逐渐平静了，特别是年轻的知青下乡之后。 所以苏文宸虽然敬畏，但也没有过于应激。 而邓红霞以前见多了，自然遇到这种事多少有点从心里发怵。 随后两边告别，邓红霞带着其他人朝着外贸局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而苏文宸则直接进了眼前中心位置的党政办公大楼。 党政办公楼，副主任办公室。 苏文宸轻轻叩门。 门内传来李书记中气十足的声音。 “进来！“ 苏文宸推门而入，迎面就是这时候非常常见的伟人画像。 有些掉漆的红木办公桌上，更是直接摆着三部电话，一部黑色普通，一部红色保密专线，还有一部看漆皮都已经剥落的军绿色野战电话。 而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老领导，正在办公桌埋头批文件。 当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苏文宸之后，眼里顿时迸发出一抹喜色，中气十足的说道。 “哈哈，小苏来了，这次翟书文那个老小子是终于舍得放人了？” “我这半年可是给他递了不少话，这老小子硬是不接茬。” 说着赶紧招了招手。 “来，赶紧坐。” 听到听到老领导熟悉的声音，本来有点忐忑的心里也松了下来。 提了提手里的茶叶。 “老领导，这是翟市让给你带的茶叶，说是在岚市的时候就想给你，可是一直没记起来。” “这不听说我来省里，立马就让我捎给你了吗！” 说着苏文宸把手里的茶叶放在桌子上。 李明远看着桌上熟悉的牛皮纸包裹的茶叶，顿时笑道。 “哈哈，你小子又替翟书文说好话，他能没想起来？我临走的时候还当面说想喝一口，他都硬是没舍得拆封。” “那老小子我跟他共事好几年，我还能不知道他？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这次是因为外贸的事情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点点头，并且把带过来的一张毛皮样品展开。 “这不是来省里进行展品申报嘛！也希望领导您多指点一下。”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明远也没有拒绝。 不过当苏文宸从包里拿出来，并且展开之后，他还是惊了一下。 看着丝毫不逊色貂皮的顶级毛皮，李明远摩挲着顺滑的毛皮，有些感慨的看着苏文宸说道。 “我是真的没想到，以前只认为你会养鸡，只是养鸡这方面有一套。” “现在看来，你培育兔子也有一手啊。” “我在调走前就听说你们当时要搞什么皮兔，当时畜牧局那边就有人说，这是闲的没事，不好好专心养鸡，去搞什么皮兔，甚至还专门自己去引进了种猪。” “都说你这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随便浪费场里的资源。” “我当时心里是觉得有道理的，不过毕竟这也是你们场里自己的安排，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看来确实是我对养殖业不够了解。” “领导人说的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当时在心里给你们下定论确实是不应该了。” “你们能培育出这种顶级毛皮，可见你们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说道。 “老领导你这是哪里话，我们场这次也是有点运气成分，一开始其实也就是奔着附属产业发展的，当时想着能赚点钱补贴一下场里的福利就可以了。” “结果后来一步步发展，我自己也没有料到。” 李明远伸手阻止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运气，我当时确实没有经过仔细的调研，就在心里给你们下判断了，这确实不应该。” “不过现在来看，你们就算没有市里支持，一样可以发展的很好，凭借自己场的努力，居然能培育出这么顶级的毛皮，也难怪老翟那个老小子，要把茶叶给我送过来了。” “小苏，有没有想换个地方？”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一颤，但是又有些犹豫。 说实话，真让他换地方，他有点舍不得。 不过苏文宸也知道，他现在其实不换地方有点难提拔了。 其实在县里何振邦就跟苏文宸聊过这个问题，如果来省里那肯定会往前一大步的。 在市里的话，何振邦也跟苏文宸分析过，翟市的意思是让他去畜牧局那边，主管全市养殖业发展。 只是苏文宸自己更想走企业岗，毕竟他的金手指，真去坐办公室，那就完全浪费了。 去畜牧局那边，固然是高升了，但是他却失去了最核心的依仗，金手指。 似乎是看到苏文宸的犹豫。 李明远摆了摆手。 “小苏，有什么顾虑直接说，你不用担心什么。” 所以苏文宸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直接说道。 “老领导，我这边还是比较喜欢养殖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可能这类坐办公室的工作不太适应，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明远反而朗声笑道。 “哈哈，小苏，你想多了，你觉得我是让你去坐办公室吗？” “那岂不是太浪费人才了。” “说实话，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你来省里养鸡的。” “毕竟在养鸡这方面，我去看了省里两个大农场，他们加起来居然跟你们一家鸡蛋产量差不多。” “不过当时被老翟拦回来了，不过现在看来也有一个对你来说还行的机会。” “说实话，这事也跟你有点关系。” “听说你们蓝水场给搭的线，黄泛区牧草种植成功，所以这段时间上面一直在讨论，该怎么在黄泛区推广牧草的种植，怎么能把这片区域改造成利国利民的地区。” “毕竟黄泛区那边情况，听说你去过，也应该知道。” “每年都需要别的地区调拨大批量的粮食过去，而能生产的东西却极为有限。” “所以趁着这个契机，上面也是想能让当地多一点自给自足的能力，最起码也让别的地方少补贴一些。” “由于当时黄河泛滥，所以现在黄泛区很大，涉及到豫鲁苏皖四个省份，跨省协调很困难。” “所以上面就想着让我们省里的龙山农场出面，先牵头一个地方打造一个样板农场出来。” “后面就可以以这个样板农场为中心，以点带面的逐渐慢慢推广。” “到时候是合作治黄也好，技术支持也好，有了这个样板后面都好解决的多。” 苏文宸听到这话，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因为他有些心动了，可以说黄泛区那边虽然穷，虽然缺点很多。 但是它有着现在他们蓝水场永远无法比拟的优势。 那就是大片大片的土地。 他们蓝水场之所以发展受限，就是因为周围都是人家公社下面的生产队的土地。 你得如果需要扩张，得跟当地公社，县里，市里，都需要征求同意才可以。 可以说非常麻烦。 而且由于这是能产粮食的土地，当地的社员也是要过的一道坎。 可是黄泛区那边现在虽然穷，虽然除了人和地之外啥也没有。 但是土地恰恰就是最珍贵，最不可再生的资源。 只是李书记并没有明确说，具体的安排，所以苏文宸想了想询问道。 “老领导，您的意思是？” 李明远直接说道。 “这件事主要看你的意思，这是一个苦差事，不然龙山农场那边早就上赶着去了。” “不过做好了，影响也很大。” “这件事由最高层出面协调的，国家黄河水利委员会作为发起方，四省协调配合。” “因为治黄工作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但是成效虽有，却也不算快。” “至于后面需要多久才能治理好，谁也不知道，所以搞不好可能一辈子就耗在这上面了。” “我这也是知道，你们这次参展的兔子毛皮，居然是从黄泛区那边运回来的牧草喂的才告诉你这个的。” “你既然养殖兔子有一手，那么也能够最大化的利用那边土地种植牧草喂兔子，在配合上出口，想来也能发展起来。” “再加上你年轻，就在在那边耗上二十年，只要做出成绩，后续还是有大量的时间，而且有了这个利国利民的功绩对你也有好处。” “不过具体怎么选，还是看你自己，我之前说的想在省城周围成立一家大型国营养鸡场的想法没变。” “如果你愿意来这边也行，反正现在看来，你小子养殖这方面，我都放心。” “这事你自己回去决定吧！” “想好了在来告诉我，不管是怎么选，我这边都支持你的，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希望你来省里这边的。” “毕竟你小子可是经常能搞出一些惊喜。” 第227章 光想想都觉得心中燃起一团火！ 苏文宸听到老领导的一番话，心里也是有点感动的。 当初靠上李书记，单纯就是想找个市里的大人物当靠山，毕竟那时候的他刚刚从大队这边走出来。 而现在很明显李书记已经把他当成晚辈来对待了，而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毕竟谁会跟下属说，让下属自己选择干什么。 都是直接给你安排工作，而且组织给你安排的工作，怎么你还能反驳不成？ 说我就是不干？ 那你估计是想去农场种地了。 苏文宸这边此时已经心里天人交战了起来，说实话他确实有点想去。 因为那边现在虽然穷，可是正是一张白纸才好作画。 再加上自己的金手指，他有太多想法可以在那边实施。 并且苏文宸知道之后后世，黄泛区这片地方一直都是各个省里发展最慢的地方，明明是占据了有利的地域，连接着苏鲁豫皖四个前十的强省的枢纽位置，却是发展最为缓慢的。 其中就算发展最好的苏北地区，跟苏南一比也是差的老远，鲁西南跟鲁东地区也差着数量级，皖北地区发展也明显不如皖南地区。 只有豫省是个例外，因为它主要的黄泛区就是在省会东面的豫东地区，得益于省会距离近的辐射优势，他们也是现在获得最大的治理力度的地方。 而且其他几个省份，省会基本都是距离很远，再加上现在资源实在有限，肯定都是紧着自己周围的城市发展了。 苏文宸也知道，发展不起来其中因素很多，有历史灾害，有产业结构，有交通滞后，也有政策资源分配各种因素。 另外他也清楚，现在是这片地方是最后的发展机会了，因为现在太阳还没下山。 从李书记的话里，苏文宸也清楚，现在上层还关注这片区域，现在还能争取到足够的政策倾斜。 等到后面改开之后，以经济为发展中心，这片区域再想快速发展，就只能跟其他地方一起竞争了。 那时候就凭借着这个吃饱饭都费劲的破底子，那还竞争个毛线啊。 到时候也就只能凑活活着，等兄弟们支持了。 苏文宸也觉得，自己如果真能趁着这个历史机遇的窗口期，把这片地区发展起来，亲手打造一个堪比长三角和珠三角那样的巨大都市群。 这完成之后的带来的巨大使命感和无与伦比的成就感，简直不言而喻。 苏文宸光想想都觉得心中燃起一团烈焰。 当然他也知道，这肯定是无比艰难的，只是这个时候还没有改开，除了京市和沪市，以及东北地区的工业基地，其他的城市发展也就各大省会还行，其他的城市起跑线都差不多。 而这边还有近乎十年的时间追赶，再加上他的金手指，只要金手指给力，等改开之后光是各种中高端毛皮类市场和肉类市场就能够赚回足够的外汇发展自己了。 然后再采购各种先进设备回来反哺这边的工业发展。 等后面产业多了，人群收入高了之后，还可以打造一批沿着黄河的样板旅游城市。 苏文宸觉得作为一个先知者，还有金手指帮助，他只要不搞什么骚操作，怎么也不会发展的太差劲。 再不济还能比以前一直等着兄弟们支援更差劲吗？ 只是蓝水场这边苏文宸也不太想放下。 因为白猪这边已经培育到第二代了，并且这第二代，已经有好几只带着黑白条纹的花猪继承了白猪的快速消化饲料的能力，和黑猪强大的抗病能力，虽然吃的稍微多了一点，但是生长速度明显比兄弟姐妹更快。 所以只要这几只猪成功产下稳定的第三代，并且把这种特性稳定遗传下来，那么就可以宣布新品种的诞生。 因为能稳定传下来三代，基本就不会出现特别大的问题了。 可以说猪跟兔子，苏文宸是同一时间开始培育的，不过猪玩意，怀孕妊娠太久了，当然长得也慢。 兔子一月一窝，再到幼兔长大生下第三代最多也就半年多一点就行。 而猪从怀孕到分娩基本就得三四个月，再加上小猪断奶一个多月，基本小半年就过去了，那边兔子第三代都出生了，这边第二代才断奶呢。 所以最快也得是今年下半年才能知晓，白猪这边培育的具体情况。 而李明远这边看着有些纠结的苏文宸。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说说看，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听到老领导这么说，苏文宸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领导，就是我那边耗费心血培育的半年出栏的白猪，快要培育完成了，我这不是有点放心不下嘛！” “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差不多年底的时候，第三代小猪出生后就能知道具体情况了。” “我怕我这一走，其他人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导致功亏一篑。” 李明远听到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说道。 “那种白猪，其他地方也都在培育的，也不差你们这一家。” “我现在负责省里农业这块，你们借种回来的这种白猪，基本省里的大农场都尝试过。” “都基本都没走出实验室的猪圈呢！” 不过说着说着，李明远瞬间反应过来，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你们那边第二代都已经培育出来了？是确认遗传了双方优点了吗？” “还是说只是遗传单一方面？在染病率这方面怎么样？” “容不容易出现多种并发症？” 苏文宸听着老领导这一连串的询问，知道对方来省里之后确实了解过这种猪种。 不然不会知道这种猪种的培育进度和大概的情况。 所以苏文宸也没有隐瞒。 “目前确认有三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猪，已经遗传下来父母双方的主要优点。” “在适应性抗病能力还有生长速度，都明显比其他同批长得要快。” “只不过食量也因此大增，甚至前段时间刚出生的时候，母猪的奶水都不够，我们场直接去养羊的生产队，弄了不少羊奶来喂养。” “现在断奶之后，这三只小花猪成长也很快，进食量比同龄小猪多了三分之一，至于染病率目前一次都没有。” “现在就等着这批小猪长大之后，等到完全的性成熟之后，看看后面第三代小猪遗传的怎么样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明远却非常高兴，并且离开自己的座位，一边走一边说道。 “哈哈，能吃好啊！能吃才能多长肉啊！” “你还能指望它光喝水就给你长肉不成。” 说着来回踱步起来。 “我就说你是福星吧！” “这一来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随后嘴里又有些嘟囔起来。 “都怪翟书文那个老小子，不然我早把你调过来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老领导，这第三代还没出生呢，这还不算彻底证明能够稳定的遗传下去。” 李明远摆了摆手。 “我知道，要是真第三代出来确认了，我用的着在这里急的乱走吗？” “我现在估计电话都打到农业部了。” “不过就是第二代完美遗传的，以前也没有，我这段时间去了不少地方农场和种猪试验场。” “都是遗传生长速度的，在得病率方面一直都是居高不下，特别是仔猪的时候，最容易出意外。” “你们这种小猪的时候，不容易染病，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后面你这种第二代就算不能完美遗传，但是这几只为母本，在杂交培育下去，总有能完美遗传的，你这已经是推进一大步了。” “你说你，就不能再忍忍，等出来结果再告诉我吗？” “你说这给我弄得，不上不下的！” “我一直觉得我养气功夫还是可以的，结果今天硬是给破功了。” 说实话，现在李明远觉得苏文宸真是他的福星。 因为苏文宸这边培育成功，不管是月华兔这边，还是种猪这边。 都是农业这方面的成就。 可以说他这上任没多久，对方就送了两个大礼。 特别是后者，因为月华兔这边，主要是经济上的成就，在最上层看来钱虽然重要，但是远不如能影响全国民生的猪重要，因为这是稳定的支柱。 特别是政治方面影响。 以前他觉得可能省里就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岁数也不小了，没突出成绩大概率进不去的。 可李明远现在发现，好像使使劲也不是不能往上试试了。 这还真是前面刚说苏文宸能带来惊喜，这立马就来了。 所以来回踱步几十秒之后。 李明远直接坐回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样既然是你们场里培育出来的，我就不安排人过去了，你们这边千万要照顾好这几只培育的小猪。” “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直接联系省城兽医站寻求支持，我后面会亲自跟他们嘱托这件事。” “另外你们市里这边我也会打招呼，这段时间不会对你们场进行任何的人员调动。” “只要你这边安稳的把这第三代的种猪培育出来，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至于黄泛区那边，你也可以不用过去了，有了这个功劳傍身，你上限已经没人会拦你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领导，黄泛区那边我其实有点想去的。” 因为距离改开还有十年呢。 这时候突飞猛进，冲的太快，他怕到时候一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所以一步步慢慢来按照自己的节奏稳稳的走下去，才是最合适的。 因为随着他的进步速度，年轻这时候已经不是优势而是劣势了。 有时候拳头适当收回来，才能打出更大的力气。 李明远听到苏文宸的话，顿时有些不解。 “你确定？我前面想让你去那边，一个是让你在那种困难的环境沉淀一下，另一个也是往那种困难环境任职，破格提拔也会更容易，你在那边过渡一下，这样后面再提拔回来其他人也没话说。” “你现在如果有了月华兔和培育种猪的功劳傍身，就算是破格提拔，其他人也是没话说的。” “我跟你说，只要这边种猪培育成功，你这边大概率是会被提拔进部里，负责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这种新品种的种猪。” “等到推广完成，以这种功绩，还有你的年纪，不出意外你基本可以一步步安安稳稳的在部里走到头的。” “你现在确定还要去黄泛区那边？” 很显然李明远觉得，如果是之前苏文宸这么选确实没错，可是现在明明可以更轻松上去，为啥偏偏给自己选条荆棘路呢？ 苏文宸知道李明远说的没错，到时候他确实很可能提拔进农业部，然后按部就班的推广，一步步的完成上面交付的任务，后续不出意外，确实有很大几率走到头。 但是这个意外，苏文宸可就保不准了，毕竟在那种地方的肯定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苏文宸可不觉得自己真就能玩过人家。 他虽然知道历史大概，但是他的优势其实是在大局的发展战略上。 可是去跟人家玩心眼子，那就是完美避开自己的优势。 不保证一定翻车，却有概率翻车。 苏文宸自问自己不是个笨人，可是真去跟国内最顶尖的人较量心眼，他觉得还是算了吧！ 而黄泛区这边，说实话除了自己压根没人看得上这片地方。 应该说他如果没有金手指，也不可能看上这片地方。 粮食产量少，工业底子薄，就算现在能种牧草，现在的品种也过于单一，就算能发展养殖业，也不如人家大草原。 唯一的一个勉强算的上的优点，就是这边人口稠密，完全不用担心没人干活，当然这也会增加这边的土地粮食负担，所以是优点是缺点还真未必说的准。 所以如果苏文宸来这边发展，最起码十年内是不会担心别人干扰的。 因为有能力干扰的人，绝对是看不上这地方。 而那些能看上这破地方的，跟苏文宸压根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这边李明远看到苏文宸的沉默不语，也知道对方的选择，虽然不太理解。 可是这种事情，他也不会帮对方决定。 “这样吧！” “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你回去自己慢慢想吧！” “也跟家人商量一下，黄泛区这边你不用担心，那种到处冒盐碱的破地方，上面找人都没人愿意去。” “不然也不会借着这个由头，让我们省的龙山农场出人了。” “他们那几个省现在都不愿意花费太多精力，在这种长时间见不着回报的地方。” “我这边会打电话给外贸局，你们的申报省里这边不会出问题。” “所以你这边，在申报完上展的月华兔，回去务必安安稳稳的把猪照顾好，千万别出意外。” “等到时候你还一个劲想去那边吃盐碱，那我就帮你尽量跟上面争取一下。” “毕竟功臣自愿去吃盐碱和后面摁着人去吃，上面给的支持力度也不一样。” 说完叹了口气。 “可能是年龄越大，也更注重一些得失吧！”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试试也好，反正以你年纪加上功劳，就算在那边耗几十年也没事。” “最后就算没做出什么，光是熬出来的苦劳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资历。” “行了，你回去自己想想吧！” “我这边会给外贸局那边通知一声。” 苏文宸看着老领导送客的架势，也点点头。 “那老领导，我就先回去了，你多照顾好自己，后面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明远笑着点点。 “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记住不管想去哪，给自己攒够足够的功劳对你都有好处。” 从李明远的办公室离开，苏文宸从省里的行政大楼里出来。 看着下面一层层的台阶，仿佛是一层层的权力阶梯一般。 这栋最中心的行政大楼，很明显比周围的楼阶梯要高很多。 站在台阶上，苏文宸想着刚才办公室里获取到的信息，沉默了片刻。 然后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这选择太多，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自己这也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不过在理智上，苏文宸还是觉得去黄泛区那边，要更有发展前途一点。 如果他真能一手发展出一个堪比长三角的巨大都市群。 那上限。 光想想都觉得激动。 嗯，也就只能心里想想了。 随后苏文宸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外贸局那边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接着又朝着省外贸局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问了不少人之后。 苏文宸终于到了外贸申报科所在的位置。 走廊里，一长条挂着各种牌子一大堆部门。 甚至给苏文宸一种仿佛是来到了医院一般。 刚走到外贸申报科的门口，发现门并没有关，他们市里的这次申报人员都在里面。 其中邓红霞还在对着一个穿着一个省外贸局的干事争辩起来。 “我们局里完全是按照省里下发的标准，准备的材料，所有东西都齐全，凭什么审核不通过给我个理由？” 对方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一脸优越的说道。 “我都说了，是你们进出口资质有问题，你们市里明明已经有获得过省里批准的纺织进出口公司了。” “你们直接以他们的名义申报不就行了？反正都是你们岚市的企业。” 听到这话，邓红霞顿时气笑了。 “什么叫都是我们岚市的企业，这是人家皮革进出口公司申报的，关市纺织什么事情。” “你说资质不行，请问是哪里不行？” “手续全部都是我们市里跑的，哪里不行我再去补办。” 对方直接不耐烦的说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要么直接用市纺织那边的名义申报，要么你们就自己报到外贸部那边。” 苏文宸听到这里，直接冷笑一声。 他知道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打过招呼，不然对方不会这个态度。 幸好他这边提前找了老领导，不然这事还真就不太好办了。 只要李书记这边打了招呼，苏文宸相信除非对方是直接让一把手发话。 不然绝对不会继续卡下去。 但是以省级的革委主任这种级别，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情，特意去开口为难下面的创汇企业。 是嫌弃自己发展太好了吗？ 甚至苏文宸觉得，这事真传到对方耳朵里，省外贸局这边怕也是得吃瓜落。 所以苏文宸也不想让邓红霞在这边跟对方耗下去，因为没有意义。 “邓局，既然这个干事说资质不行，我们就先回去吧！” “资质的事情，咱们想想其他办法。” 听到门口突然出现的声音。 对方看了一眼，看到苏文宸这么年轻之后，还有刚才的话，顿时把苏文宸当成岚市外贸局的了。 顿时不屑的说道。 “你谁啊！进来不会敲门吗？” “你们岚市外贸局的热门就是没素质。” “这是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随便乱闯的吗？万一泄露一些国家机密你们担待的起吗？” 苏文宸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压根都懒得跟对方争辩。 狗屁的机密，谁家讨论机密开着大门在接待室讨论。 另外对于这种因为自己工作的地方牛逼，就觉得自己的职位也非常牛逼，甚至满脸优越感的人，他也实在没心思跟对方逞口舌之利。 当然也因为他心里一直装着别的事情，也不想撑这些口舌之快，就算赢了也没啥好处。 单纯嘴上占便宜，却行动上却拿对方没办法，一点意义没有。 由于这事已经跟李书记通过气了，苏文宸后面等着他们来找他就可以了。 在这种事情上费口舌不值得。 所以苏文宸直接对邓红霞说道。 “邓局，咱们先回去吧！” “我这边跟老领导谈完了，后面看看他怎么说就行，咱们耗在这边跟这种人没多少意义。” 听到苏文宸的话，邓红霞也知道对方打定注意不松口。 她想找省外贸局的局长，对方一直就说不在。 也知道在留下去也没啥结果。 “那行，咱们回去看看能不能找找其他人。” 听到这话，对方不屑道。 “还没有多少意义，给你厉害的！” “我话放这里，我说不行，你找谁都没用。” 结果话音刚落，门口恰好走进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对方走进来皱眉的看着那个外贸局的干事。 “什么叫你说不行？” 随后看着只有一个干事在，他直接眉头紧蹙的问道。 “你们局长呢！人怎么都不在。” 苏文宸听到声音后回过身，朝着门口看去，露出一抹意外。 “于秘书！还麻烦你亲自来一趟啊！” 他没想到老领导居然没打电话，居然直接派自己的秘书亲自走了一趟。 听到苏文宸的话，对方推了推眼睛，脸上露出一抹亲近说道。 “喊啥于秘书，以后喊于哥就行，李主任可是经常和我提起你呢！” “第一次来省城吧！等下班我领你好好逛一逛。” “不过，你步子可得慢点，不然我可跟不上，我这边就听李主任说会儿话的功夫，你就已经下来了，我这边一路小跑硬是没追上你。” 苏文宸听到对方这话，也知道对方有意交好，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露出一抹不好意的表情。 “于哥，我这不着急外贸这边嘛！” “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被卡手续了。” “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为啥卡手续，没想到省里现在申报居然全靠自己悟啊！” 既然有机会了，苏文宸自然不介意给这个干事上上眼药。 说实话，对方一个办事的。 如果就是单纯敷衍，说上面要求之类的，苏文宸还真不会跟对方计较。 毕竟一个小职员他又不能说了算。 可是对方一上来这幅狐假虎威，满脸优越，看他们仿佛是乡下人一般的表情，那就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了。 虽然不懂对方优越感来自哪里。 但是苏文宸觉得，这不给对方上一上眼药，他就可以去当菩萨了。 那边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于秘书自然是听懂了，所以他直接对坐在里面的干事问道。 “你们外贸局现在这么办事吗？” “而且事关创汇的事情，你们局长居然一点面都不露？” “另外你们外贸局这边就你一个人接待？” “其他人呢？别说都请假了没来？” 其实于秘书这边也不太理解，因为外贸局的朱局一直在往李主任靠拢，本来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快点往上面申报就是了，可是现在对方明明是一副故意为难岚市创汇企业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找到新靠山了？ 是示威吗？ 如果是这样他可就得跟李主任商量一下了。 所以现在于秘书还真有点拿不住外贸局这边的打算了。 而这边听到于秘书的话，那个干事人已经有点不知所措了，局长当时安排他这边先给个下马威，也没说这事跟于秘书有关系啊！ 所以面对于秘书的询问，他一开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片刻才回过神。 他知道今天好像出现预料之外的事情了，只能尽力的说道。 “于秘书，局长在楼上跟其他人开会，我这就去喊！” 说着赶紧从自己位置上离开，一路朝着楼上跑去。 于秘书也露出歉意的对苏文宸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这次还真让你们岚市这边看笑话了。” 显然这次外贸局故意给岚市下绊子，他是真没想到，不然也不会都没打电话就过来了。 毕竟岚市这边出成绩省外贸局这边是沾光的，所以他对这次外贸局的搞出来的事情，也是有点疑惑不解。 片刻，走廊里，传来巨大的跑步动静。 一群人急匆匆的从楼上跑下来。 甚至边上的周围部门的听到动静，还有些好奇的走到门口，看着外贸局这边由局长带着下面好几个领导往外贸局接待室那边跑去。 甚至有好事的还直接打趣道。 “朱局你们外贸局这是怎么回事，搞拉练呢！带着手下搁楼内跑步锻炼啊！” “要我说跑步出去跑，别把楼踩塌了，让我们也跟着遭殃。” 听到这话，周围顿时不少其他部门的干部顿时笑了起来。 只有外贸局下属相关的干部不敢笑，不过也忍着很辛苦。 听到隔壁部门同僚打趣，此时外贸局的局长丝毫没有心情回怼，因为他知道这次他要是解决不好，怕是麻烦就大了。 现在他已经恨不得掐死给他出主意的，那个大聪明了。 对方给他一通分析，说李主任虽然是岚市上来的，对岚市那边的产业，就算有倾向肯定会优先偏向市纺织那边。 毕竟市纺织是对方在岚市任职时候做出来的成绩。 现在这个想申报的，肯定是新书记力推的结果，这是想证明自己比上一任强。 所以他这才想着帮市纺织一把，这样也在李主任面前露个脸。 现在看来，露确实是露了，不过露的却是屁股啊！ 自己这是上等着挨踹啊！ 第228章 这结婚证怎么跟奖状似的！ 外贸局接待室内。 斑驳的木质窗框滤进几缕阳光。 苏文宸和于秘书坐在有点褪色的绿漆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皮鞋声，朱局长几乎是撞开掉漆的木门冲了进来，腋下夹着的牛皮公文包都险些甩飞。 他边掏出手帕抹着油亮的额头边着急的喘道。 “于秘书，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边开会呢，你这边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怎么还用直接过来啊！” 听到对方这话，于秘书面色平静的回应道。 “不亲自来也看不到你们外贸局这边的实际情况啊！” “一个普通的干事，居然能说出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的话来。” “原来你们外贸局一直都是这么办事的，这也难怪咱们省里能创汇的国营企业就那么几家。” “我看不少怕都是被你们这么拦下来了，要不是我亲自来一趟，还真不知道你们居然都是凭借自己的心意审核。” “而且对于岚市的这次参展的项目，李主任也是非常看重的，这事我会跟李主任汇报的。” 这话一出，外贸局的朱局长冷汗刷的一下直接下来了。 赶紧解释起来。 “于秘书，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这事，这样我下去肯定好好查查，给你和李主任一个交代。” 于秘书却摇了摇头。 “这事你不用给我交代，又不是我来申报参展的项目。” 于秘书并没有打算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因为追不追究对方是领导说了算的。 他后面只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领导。 不管对方是因为有靠山了故意的，或者真的跟对方所说真的不知道。 那也都得后面慢慢调查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帮岚市这边把项目报到外贸部去。 听到于秘书的话，对方也瞬间领会。 直接走到邓红霞面前。 “红霞同志，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是我们省里的干部工作不力。” “我代表我们局里给你们做检讨。” “这样我现在亲自帮你们审核，只要东西没问题，我这边会以最快速度帮你们报到外贸部，你看怎么样。” 邓红霞听到朱局长这话，人顿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毕竟人家是他上级领导。 这她还能说个不字吗？前面为啥一个普通干事她都只能争辩，不就是因为这是上级单位。 真得罪了对方，虽然对方影响不了她的职位，可是以后的工作也不好展开。 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于秘书压根就是冲着苏文宸来的。 所以这事她也清楚，她说了不算。 于是只能给对方介绍道。 “朱局长，这是这次参展进出口公司的主任苏文宸，另外我们要参展的月华兔皮革也是他们场里主要提供的。” 听到邓红霞这么说，朱局长瞬间领会了。 原来这才是正主啊！ 看来于秘书也是冲着对方的面子来的，于是立刻走到苏文宸面前。 “幸会幸会！” “苏主任，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次是我们局里干部约束的不及格，下去我肯定会严肃处理负责审核的相关干部。” 苏文宸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就凭借这事要把一个厅局级干部换了也不现实，甚至人家一开始都不在。 直接把事情往下面人身上一推，最多就是一个用人不察。 不过苏文宸给前面那个口气很大的干部，上了一层眼药。 “朱局长，你局里这个干事的工作态度确实可以稍微加强一下，毕竟这动不动就扬言我说不行就不行，谁来了也不行的话。” “对你们局里影响也是蛮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外贸局是某些人的私人部门呢。” “朱局长，你说对不对？” 听到苏文宸的话，朱局长摸了摸额头的虚汗。 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这时候也不能护短了，再护下去怕是自己也得倒霉。 “苏同志你说的是，我也认为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问题，是很明显的思想问题。” “这名同志我回去就会先撤销他的接待工作，去后面守仓库，什么时候思想端正了，再说其他的。” “这样，现在我先给你们进行项目申报，咱们还是创汇的工作要紧。” “你这边看怎么样！” 听到对方这么说，苏文宸也没多说什么。 苏文宸也知道对方已经做到极限了，因为这时候要开除一个人，还真就不是他一个局长能决定的。 他最多就是只能决定对方在局里干什么工作，这时候别说是机关单位了。 就是工厂里开除一个犯错的职工，也得看他犯的错误大小。 一般只要是没给工厂造成经济损失的，也都不会被开除的。 随后朱局长亲自给岚市这边进行外汇项目登记。 苏文宸见帮不上忙就跟于秘书出去往楼下走去。 走廊里，于秘书笑着给苏文宸递了一根烟。 “不用担心，后面这边我会一直盯着，在省里基本不会出问题。” “不过外贸部嘛！” “那边就不一定了，反正我们省里每年打回来的项目占了四分之三。” “所以主任也让我提醒你，放平心态，因为有时候通不过不是质量问题。”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吃惊。 “不是质量问题？” 于秘书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这的问题！” “你们的展品我刚刚也看了，东西确实是好。” “但是就是因为太好了，我反而觉得有点悬了。” “不过这次通不过也没关系，过几年也可以再尝试，这风气这东西又不是一成不变的。” “但是我相信好东西，不会被时间埋没的。” “主任让我过来跟你说这些，也是想让你提个醒，就算失败了也别泄气。” “照顾好种猪就行，后面机会有的是！”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知道老领导的想法了。 这是怕万一在外贸部那边出现问题，他直接一蹶不振吗？ 对苏文宸来说，还真不至于。 毕竟月华兔这件事，本来就是意外之喜，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底牌是什么。 在月华兔出口这件事，对苏文宸来说，成了固然好，说明手里又增加了一张牌。 毕竟谁也不可能嫌自己手里牌多。 但是因为这张牌一蹶不振，对苏文宸来说是不存在的。 所以苏文宸笑着对于秘书回道。 “于秘书，你让老领导放心，我这边就算真出了其他事情，也不会一蹶不振。” “再说我相信，上面领导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不会让这种东西埋没的。” “毕竟这时候到处都缺外汇，没道理把这种东西藏着掖着。” 于秘书点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希望你们成功参展，签下一个大大的订单。” “到时候来省里，我估计领导都得给你出面庆功！” 苏文宸听到这话，恰好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湛蓝色的天空，心情也是不错的回道。 “那就借于秘书吉言了。” 两人随后在楼下等了一会儿，邓红霞才带着后面两个满脸喜色的跟班出来。 苏文宸见到两人表情，直接问道。 “申报完了？” 邓红霞也知道这次是借了苏文宸的关系。 “完了，后面就等着省外贸局带着样品去外贸部那边终审了。” 苏文宸有些意外的说道。 “我们不用过去吗？” 邓红霞摇了摇头。 “正常申报流程，就是一起汇总在省里这边，然后统一由这边把初审过了的东西带去终审。” “以前是各个县市每家都派几个人跟着，当时去一趟就得大几百人。” “后面外贸部那边嫌弃人太多，而且还浪费火车运力。” “所以后面这边就不让下面外贸局跟着了，其实去了也没啥用，因为在那边你也说不上话！” “基本都是跟着过去见世面的，每次去那边都是下面的人空手过去，大包小包的回来，搞得跟公费旅游一样。” “所以现在就不让下面跟着去了。” 那边于秘书知道苏文宸担心什么，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放心，省里这边我会帮你盯着的，他们不会故意给你们遗漏之类的。” “而且外贸部那边，就算审核不通过，也是有说法的。”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知道只能如此，毕竟到了外贸部那一级，说实话能想的办法也不多。 后面这次一行人并没有在省里久留。 因为工作已经完成了，在留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意义，也不能跟着去京市。 所以就直接启程回岚市了。 岚市，市委会议室。 外面百叶窗漏进的阳光，在屋里投下细碎阴影。 房间里，深褐色长桌后面坐着此行去省里进行外贸申报的人员。 桌子上的搪瓷茶缸里，蒸腾着袅袅白雾。 不过此时却没有一个拿起茶缸。 因为邓红霞正在跟市里两位领导，汇报这次创汇项目的工作。 “两位领导，这次市纺织做的太过分了，一开始那个外贸局干部，一个劲的让我们以市纺织进出口公司的名义申报。” “我们拒绝了之后，又以资质不足的名义给我们驳了回来。” “最后甚至在我们的追问下，直接就说他们说不行就不行。” “如果不以市纺织那边的名义，直接就不给我们过了。” “要不是最后省里李副主任的秘书过来，我们这次怕要被卡在省里了。” 在经过邓红霞的描述之后，显然市里目前的两位领导，都眉头紧皱。 他们没想到，市纺织这边还真敢有动作，甚至还能扬言不以他们的名义，就直接不给过？ 这是真觉得岚市的创汇都得是他们说了算啊？ 那边一起参会的何振邦更是直接拍着桌子。 “太过分了，他们市纺织是几个意思？” “不让他们摘桃子，就不给申报，这是当自己是土皇帝了是吧！” “周书记，翟市长，你们这要是在助长下去，以后肯定得更过分。” “我觉得这件事必须得严肃处理！” 翟市长压了压手。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要妄下定论，不过这次参展以市纺织下属公司的名义，是肯定不合适的。” “周书记，觉得呢！” 听到翟市长的话，周书记银边眼镜也随着眉峰蹙起微微下滑，露出镜片后有点锐利的目光。 “确实非常不合适，一个是国营纺织厂，一个是国营皮革厂，着怎么能混为一谈。” “市纺织这边，我认为是得好好在审查一遍了。” “他们究竟有没有想着摘兄弟单位的桃子，这件事不能单纯听他们自己解释，得好好查一查，我们市里绝对不允许这种私下里搞这种破坏创汇的小动作。” “老翟你说呢！” 显然周书记觉得不管市纺织干没干，这件事它都逃不开，因为借口都送他手里了，他怎么可能放过对方。 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次是冤枉他们，不认人家省外贸那边怎么就一个劲的要以他们的名义申报。 听到周书记的话，翟市长慢条斯理的把手里的钢笔放在桌面上。 这一次市纺织居然能说动省外贸局这么干，也确实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所以他也直接说道。 “确实应该查一查，不过审查的人选，还是要思量一下，不能让市纺织引起大的动荡，不然省里也不好交代。” 显然他们两人虽然都希望审查，但是派的人，肯定都希望是自己人。 周书记听到这话也不意外，不过商量这种事，肯定不能再这种场合说，只能私下在谈。 也没有心思做下去了。 “那行，今天就先这样，你们几个这一趟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剩下的再看外贸部那边的答复再说。” “老翟，关于市纺织这边的事情，回头你去我哪里，咱们在碰一下。” 听到这话，翟市长也没想到周书记这么急，看来对方确实心里对市纺织着急的紧啊。 不过这事他也不会让对方直接如愿，敲打一下市纺织那边可以，真给大换血也不行。 不然后面两人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融洽。 “那行周书记，我先回办公室拿点东西，随后就过去找你。” 接着对刚刚站起来准备回去的苏文宸说道。 “小苏，你对象的家庭审查文件，京市那边昨天已经发过来了。” “跟我去躺办公室，我拿给你，你直接拿着审查记录去市民政部门登记完领证就可以了。” 苏文宸这边对于市纺织怎么样并不关心，所以本来这次就只打算走个过场就回去。 发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原本以为那边需要很久呢，毕竟涉及到高级干部的家属。 没想到比自己预想的快多了，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审查结束了，看来老岳父那边应该挺配合的。 不然应该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他对老岳父感官好了不少。 虽然人家可能在家产这方面更加偏向自己儿子，但是最起码不是那种一脸不屑说自己是个穷小子配不上他女儿。 然后又出面搞一出棒打鸳鸯之类东西。 至于家产势力这玩意，苏文宸从一开也没惦记过这种东西，所以自然也不在意。 当然苏文宸觉得，也有可能是对方真就不在乎这个女儿。 不在乎，自然也就不会有其他想法了。 但是对他来说也没啥关系，他又不是故意奔着人家权势去的。 有也好没也罢，苏文宸觉得他这辈子，凭借现在手里的牌怎么都不会过得太差了。 最大的区别，是最后好到什么程度而已。 当苏文宸心情激动的从翟市长手里接到一份文件袋之后。 翟市长又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 “本来我跟周书记还在商量，这次该怎么奖励你！” “当时正好你对象的审查文件也下来了，就觉得还是奖励些票据给你。” “正好你要结婚了，什么都得自己置办，这也票据也能都用的上。” 苏文宸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迟疑的说道。 “可是外贸部那边还没消息，现在奖励是不是有点早啊，而且只有我有？” 翟市长摆了摆手。 “不是一回事，这是奖励给你们场培育出月华兔这种优质毛皮兔的奖励。” “跟创汇没关系。” “不管最后成不成，你们培育出这种优质的毛皮兔都是市里的功臣。” “所以安心的拿着，还有你们场里兔舍那边，市里就不出面了。” “你回去后跟你们班子里的成员开个会，拿出一个方案从你们自己场里出钱就行了。” 随后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崭新的票据，继续嘱咐道。 “到时候我个人就不去了，这张电视票就算是我的随礼了。” “你现在在市里还是比较瞩目的，酒席婚宴什么的最好能省的就尽量省。” “弄得规模动静越小对你越好，市里这边我要是去了动静太大。” “虽然现在可能没事，但后面保不准有翻旧账可能。” “当然你们就是正常结婚家里的该置办的东西就置办。” “我的意思酒席之类，毕竟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影响太不好了，特别还是干部！” “另外最近上面也下达了，反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的文件。”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原来对方是怕自己结个婚大张旗鼓宴请别人。 这种事情，苏文宸肯定是不会这么干的，毕竟这时候都讲究革命婚礼，越简洁越好，你在这时候大张旗鼓宴请别人，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呢。 所以立刻点点头。 “领导放心，我们肯定是革命婚礼，不会大张旗鼓进行的。” “最多就是家里人一起吃一顿饭。” 翟市长摇了摇头。 “那不至于，你们大队亲戚之类的，还是该叫也是要叫的，不然以后都没办法走动了。” “我的意思，就是单位干部之类的就别喊了，到时候给单位的人，一人分点喜糖就行了。” 说着把手里的电视票放进苏文宸的手里。 “拿着，人家毕竟是大城市的小姑娘，咱们这边也不能太差劲不是。” “外面不能大张旗鼓，自己家里需要置办的咱们也不能太差。” 苏文宸想了想发现，这张电视票还真来的比较及时。 因为这时候的结婚顶配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 对他来说好像除了一套缝纫机其他都已经有了。 至于电视票这玩意比较难搞，他们市也没有能力自己制造电视，票据自然就更稀少了。 所以苏文宸现在手里还真没有。 “那行，既然领导的一番心意，我在拒绝就是我的不是了。” 翟市长听到这话，摆了摆手。 “行了，别说客套话，这次我沾了你不少便宜。” “我也得去老周办公室那边碰个头，估计他也等急了。” 离开市委办公楼，苏文宸又去民政部门把京市那边的审查文件交过去。 成功领到了两张印着牡丹的奖状类似的结婚证。 上面手写的自愿结婚登记内容，一张是男方持证，一张是女方持证，还有这时候特色的时代标语也写着。 他这就登记结婚了啊！ 是这个时代合法的夫妻，就是这个结婚证怎么跟领奖状似的！ 看着连照片都没有的结婚证，让苏文宸总有种以前三好学生发奖状的既视感。 两世为人，第一次领证，还是自己一个人领的，这感觉还真让苏文宸有点别扭。 毕竟他记忆里后世都是跟对象一起领，现在这时候居然都是一个人领。 甚至直接两人都不来也没事，别人代领都可以。 看着手上这张证书，苏文宸恨不得立刻飞回县里，告诉阿梨这个好消息。 毕竟有了这张证书，两人以后就是荣辱与共了，因为这时候只要不是涉及到特别严重的事情，这辈子基本是不会离婚了。 特别是领导干部，对于离婚就更加慎重了。 走到门口，看到何振邦的车子还停在门口。 见到苏文宸出来之后，何振邦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弹了弹烟灰直接喊道。 “磨蹭什么呢！拿个结婚登记证，居然这么慢！” “还是说老翟这是又给你们场安排什么任务了？” “他也真是的，都知道你的结婚报告下来，还安排事情，就是生产队的驴子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哪有人刚结婚就给安排一堆工作的。” 苏文宸拉开车门，直接对前面开车的何振邦秘书说道。 “孙大哥，麻烦去躺百货商店，我这次还真要置办不少东西。” 接着又对何振邦说道。 “没给我安排工作，就是交代一下结婚不要大张旗鼓，又给了我一张电视票。” “翟市长可真是一个好领导。” 接着露出一抹期待的眼神看着何振邦。 意思很明显。 何振邦顿时理解了苏文宸的眼神，不过还是当做没看见，直接转过头一巴掌拍在后座上。 “小孙，开车！开车！” “哎，这个天气可真热。” “这一热就上来困劲了，我得闭目养个神，这心静才能自然凉啊！” 说着也不管苏文宸的眼神，直接径直闭上自己眼睛了。 不过他心里却不停地骂道。 翟书文这个王八蛋，居然真舍得，直接拿出一张电视机票。 看来这次自己也要大出血了。 第229章 阿宸，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岚市百货商店。 明亮的玻璃柜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一排黑白屏幕的电视从九英寸，到十二英寸，再到目前最大的十四英寸电视，整齐有序的摆放在柜台里。 当然说是一排，但是苏文宸看着基本每个尺寸只有两台，特别是九英寸的那台黑白电视。 让经历过后世的苏文宸觉得实在是太小了。 不过作为这个时候国内顶级的工业品，就算是九英寸黑白电视，在七零年这时候也绝对是最高档的物品了。 并且从只有六台就能看出来，就算是在市里，买的起这东西的只有那么一小撮人。 当然完全不妨碍每一个进来买东西的大婶们，只要路过电视机柜台都露出羡慕的目光朝着里面张望。 此时苏文宸已经在柜台边上站了一会儿了。 不过这一次柜台的售货员，完全没有说脾气差，或者是骂穷鬼买不起别看之类的。 因为刚从省里回来，又在市里开完会。 苏文宸穿的是这时候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中山装，对方光从四个口袋就能看出苏文宸是市里的干部。 “同志，你看了有一会了，比较看好哪一台，我给你介绍一下！” 听到售货员的话，苏文宸迟疑了一下，随后问道。 “你们这边有彩电吗？彩电需要多少钱？票是需要专门的电视票吗？” 由于苏文宸不是工业系统的，他对这时候的彩电了解的还真没多深。 不过如果有彩电的话，苏文宸还是想着一步到位，购买彩电的。 毕竟上千块钱的大件，在这时候还真不能随便买。 因为自从姜梨搬回公社宿舍之后，他这边工资也都是自己攒着。 一年下来除了花销也就攒了一千多。 所以买这种结婚大件，苏文宸还是比较谨慎的。 而这边售货员听到苏文宸的话，明显是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干部居然心这么大。 十四英寸的电视都看不上，还想要买彩电，不过还是给苏文宸解释道。 “同志，彩电现在只能从国外进口，你这得去首都或者是沪市的百货中心购买，并且彩电也需要彩电票才能购买。” 听到售货员的话，苏文宸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既然现在都没有国产的彩电，那就暂时不考虑了。 直接指了指最右侧的那一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 “这台最大的多少钱？” 说着把翟市长刚给那张电视票递了过去。 售货员听到这话，顿时惊着扶了扶眼镜，先是从苏文宸手里接过电视票。 看着居然是分到市委的那一张，再次看到苏文宸之后，目光中顿时露出一抹喜色。 因为这时候电视票跟其他票据不一样。 他们全市每个月总共基本就那么几台的配额，发放的票据，也都是需要登记出处的。 所以在看见苏文宸电视票的出处之后，女售货员立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随后落落大方朝着苏文宸伸手道。 “同志，你好，我叫严翠彤。” “我父母一个在市汽水厂当后勤主任，另一个在街道办当妇女主任。” “我也是市百货的正式职工，可以认识一下吗？” 苏文宸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也知道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就差说处不处对象了。 这给苏文宸都直接整的都有点不会了，不是说这时候都含蓄矜持的吗？ 怎么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如此，不过他还是直接拒绝了。 “不好意思的严同志，我都结婚了，不太方便跟女同志走的太近。” “你还是帮我介绍一下电视机吧！” 听到苏文宸的话，对方先是眼前一暗，知道又错了一个。 特别是这个还直言要结婚了不方便，真是可惜了，怎么不是自己提前遇上呢。 甚至心里也在嘀咕，好像这个柜台确实能遇到有本事的男人，但是能买的起电视的，好像要么就是已经结婚多年的老男人，要么就是结婚要置办的大件。 自己是不是要换个柜台，不然这啥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 特别是这种长得还帅，还有前途的男人。 看到对方愣愣的看着自己，苏文宸皱了皱眉头。 “售货员同志？” 对方听到苏文宸的提醒顿时回神，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 “呃~实在是不好意思同志！。” “你刚刚是说最右边这台电视机是吧！” “这台是十四英寸，由津市无线电厂生产的首都牌电视机，价格是七百六十元。” 接着又指着中间和左边的偏小一点的说道。 “这边沪市无线电厂生产的金星牌，这个要便宜一些，九英寸的三百九元，十二英寸的是六百元。” “还有这边是金陵无线电厂生产的，只有两台十二英寸的熊猫牌，价格是六百五十元。” “你看你买什么样的？” 苏文宸摸了摸自己装钱的公文包。 直接指着十四英寸的那台。 “那台十四英寸的首都牌，给我装起来吧！” 说着从包里拿出前面刚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钱，一年的工作，一下子基本就进去了。 看到苏文宸掏钱，对方也对后面喊道。 “刘大哥，有人买电视，帮我把首都牌配套的天线搬出来吧！” “同志，需要我们帮你叫板车吗？” “这个可沉了，自己搬回去可是很累的。” 显然对方已经把苏文宸当成住在市里的人了，因为这时候能买的起电视的也基本都是市里的人。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用，我们开车来的，一会搬车上就行。” 听到这话，对方眼中更是露出羡慕的神色。 “同志，你对象真幸福，刚结婚你就有能力买电视机，而且还能用单位的车。” “对了，同志，你对象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跟你说，你们如果差距过大的话，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苏文宸听到对方的话，没有回答，直接把数出来的钱递了过去。 “同志，你数数钱对不对。” 随后对在另一边柜台跟着何振邦看别的东西孙秘书喊道。 “孙大哥，我这边买完了，帮我过来抬一下吧！” 听到苏文宸的喊声，对方立刻大步走了过来。 恰好，里侧这时候一个抱着天线的中年人也把东西搬出来了。 苏文宸直接喊道。 “同志，这边你帮我们一起搬到车上去吧！” 随后苏文宸试了试由于这时候电视机显像管和内部元件都是很重的那种，再加上金属外壳。 所以一台电视基本五六十斤，再加上外面的木质包装箱，一个人搬还真是有点吃力的。 售货员就这么心不在焉的，看着苏文宸和孙秘书搬着电视机，走出百货大楼的门口。 手里的一沓大团结，直接随便数了数就放在柜台的抽屉里。 另一边的一个年纪大的售货员见到客人走了。 立马八卦的走过来。 “小彤，这个怎么样？” “我看这小伙子长得也不错，穿着也是干部装，家里还能买的起十四英寸的电视。” “你也别太挑了，差不多就行了。” 听到这话，对方委屈的说道。 “什么叫我挑啊，人家已经结婚了。” “姑姑你还和我妈说女孩子别太主动，你看我连主动都没机会呢。” “不主动的话，好男人还能轮得到我啊！” “我可不想跟那些不如我的凑合。” 听到这话，年纪大的女性顿时不满意道。 “那你这辈子就单着吧！哪有那么多有本事的，条件差不多就得了，再这么挑下去，以后有你后悔的！” 苏文宸和孙秘书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搬到吉普车的后座上。 门口不少出来买东西的大妈大婶，更是踮着脚尖往箱子里张望。 并且不时的就有大婶询问他的婚姻情况，一个劲的要给他介绍对象。 并且这些大妈大婶的说话程度，可比百货商店里的售货员要豪放多了。 没一会儿， 何振邦跟一个百货商店的职工又抬着一台缝纫机走了出来。 看着车边上聚集这么多人，赶紧把东西抬上车。 开车走人，留下后视镜里还有一群意犹未尽的人在指指点点。 在猜测是哪家的闺女这么好运气，嫁给了市里或者是县里领导家的孩子。 毕竟吉普车这时候，最低也得是县革委主任才有的配置。 车上，苏文宸看着何振邦后来搬出来的缝纫机，知道这是送给他们的。 毕竟对方一个老光棍，难不成还能买来自己缝衣服不成？ 随后有点感动的说道。 “何叔，其实你不用买这个的！” 何振邦却直接嘴硬道。 “谁说是给你买的，我这是给阿梨的陪嫁，他爹虽然不管，我可是把她当亲闺女疼的。” “后面你要是欺负她，我跟你说我这一关你可就过不去。” 苏文宸顿时哭笑不得的说道。 “何叔，我啥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疼她来来不及呢！” 夕阳低垂，吉普车缓缓拐进大队的村口。 随着天气逐渐转热。 早早吃过饭的人家，不少人都在老槐树下纳凉聊天，特别是妇女们，虽然说话可是手里也不含糊。 虽然他们大队已经接电了，但是大部分社员晚上还是不舍得开灯。 所以一些家里的活计，基本都是趁着下工后早早吃完饭，趁着天没黑这段时间干活。 有给家人缝衣服的，有纳鞋底的，有缝补丁的，总之这些人虽然嘴上不闲着，但手里也一直有活。 看着熟悉的吉普车。 这次除了一群半大的娃娃，在老槐树下干活的人，到没有凑上来。 毕竟何振邦这段时间不说天天来。 但是经常就来一趟。 所以见到多了，大家也就不觉得县里领导有多么陌生了。 只有一个小娃娃们依然感兴趣。 因为何振邦经常，会跟孙秘书说让他打开车门，让这些小娃娃进去体验一下。 虽然不会开动，可是光是坐一次，依然是能跟其他地方小伙伴炫耀好久了。 所以现在孙秘书可以说是小孩子眼里最受期待的人。 因为这些小孩多数并不清楚，得是何振邦允许，孙秘书才会让他们进去体验。 只知道每次是孙秘书开车，也是孙秘书让他们进去的。 一路上一大群小孩子跟着汽车尾气，来到苏家门口。 苏文宸下车之后，打开车门。 居然意外的看到姜梨也在家里，正在跟大哥家的小石头往家里搬家具。 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姜梨回过头看到苏文宸之后。 立刻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 “你回来了！” 苏文宸见状赶紧走过去，接过对方手里的凳子。 “这是虎林大队把家具送过来了？怎么不让他们搬进去？” “家里其他人呢？” 姜梨摇了摇头。 “虎林大队哪里来的车送过来，是大哥租大队拖拉机去拉回来的。” 说着幽怨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还不是你当初定了那么多，一车都拉不完，家里都跟着过去装车呢。” “就剩兰姨在看着小铁头，大嫂二嫂也刚刚回去做饭，剩下这点我和小石头一起就搬完了！” 听到这话，苏文宸也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他这边如果在的话，直接从场里借车一趟就拉完了。 毕竟这时候，就算他不是场长，只要是场里职工家里的红白喜事，只要是提前申请，一般场里这边都是免费给出车的。 这也是给职工的福利了，只不过苏文宸没想到恰好自己去省里的途中做好了而已。 随后转过头，看着明显已经长高不少的小屁孩。 不过说实话，两年过去，随着现在苏家条件越来越好。 当初那个跟他屁股后面一起去打猪草的小屁孩，这两年长的速度还真不慢。 十二岁在乡下这种地方，已经算是一个小劳力了。 再过两年都能直接下地挣工分了，他们大队就有十四岁的知青。 “好小子，确实长大了，都能帮家里干活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小石头翻了个白眼。 “小叔，你说这话可不对，我可是从小就比你勤快，我十岁打的猪草可都比你多呢！” 听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苏文宸没好气的说道。 “大了没以前可爱了，本来还准备给你买糖吃呢！” 对方却撇撇嘴。 “小叔，我现在都不吃糖了，我是大孩子了。” 苏文宸点点头。 “确实是大孩子了，不喜欢吃糖，那估计市里国营大饭店做的红烧肉估计也不喜欢吃了。” “阿梨，看来只能我们两个自己勉强吃了，我这次可是买了两份我们一人一份，配上香喷喷的白米饭，再一浇！” “并且还能边吃边看十四英寸的大电视。” 听到苏文宸的形容，小石头想象着这种场景。 吃着红烧肉白米饭，还能边看电视边吃，这是什么梦里才有的场景啊！ 说实话，苏家的人可能由于都随苏父较多的原因。 都是偏嘴馋一点的。 在加上他们家今晚还没吃完饭，又跟着搬了些椅子。 “咕——咕噜！” 一瞬间一长串肠鸣，从对方的小肚子里响起。 小石头瞬间捂住自己的肚子，小脸也瞬间通红。 姜梨见状立刻拍了一下苏文宸的肩膀。 “你别逗他！” “还电视呢，你去给他变一个出来啊！” 毕竟红烧肉她能做，但是电视她可做不出来。 苏文宸听到这话，还没有回话，门口是再次传来动静。 何振邦和孙秘书搬着木箱走进来。 “我就说你小子怎么会把东西忘了，原来阿梨你在家里啊。” 苏文宸立刻走过去，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何叔，真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有点太想念阿梨了嘛！一聊起来就有点忘了。” “来来来，给我吧！” 何振邦直接摇了摇头。 “我来就行，你去后面搬电视天线和缝纫机吧！” “阿梨，你们家电视摆哪里。” 姜梨见到后一愣，她没想到苏文宸居然真的搬了一台电视回来。 不过还是快速反应过来了。 “何叔，阿宸订了一个电视柜，你放这边就行！” “石头，你先去帮你小叔一起搬配件吧！” 说着赶紧引路让何振邦和孙秘书把电视搬进去。 接着几人又帮着苏文宸一起，把院里的几个桌椅抬进去，何振邦才回到车上。 看了一眼带着暮色的天空。 何振邦直接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就直接回县里了，剩下你们自己安排吧！” “反正都领完证了，什么时候办酒席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这话，姜梨立刻转过头看着苏文宸。 “结婚报告通过了？” 苏文宸有点埋怨的看着何振邦。 “何叔我还想着怎么给阿梨个惊喜，你又给我说出来了。” “这等我后面还搞什么惊喜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何振邦直接翻了个白眼，直接倒打一耙。 “谁让你不提前跟我说的，这能怨我吗？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算了，我才不管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还惊喜，整的跟小年轻似的。” 孙秘书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家本来就是小年轻，不过他也知道老领导这种铁杆老光棍是很难理解的。 不然凭借领导的地位，早就不用单着了。 只是跟两人摆了摆手。 “回去吧！有事可以喊我！” 看着远处吉普车的背影。 姜梨直接没好气的拍了拍苏文宸。 “这种事有什么惊喜的，结婚报告不是我跟你一起交的吗？快点给我看看。” 苏文宸摊了摊手。 “搁公文包里呢，这东西我还能随着带着啊！” “而且还说不是惊喜呢，你看你这样子。” 听到这话姜梨直接没管苏文宸，径直往屋里去了。 只留下苏文宸和和边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一群小屁孩。 苏文宸自然知道这群小娃娃的想法，都是在等着看电视呢！ 不过苏文宸还是直接摆了摆手。 “都回去吃饭去，白天不给看，等吃完饭晚上再过来看电视。” 听到这话，顿时有好几个小屁孩撒腿就跑。 “哦！有电视喽！” 说着一大群小屁孩就散开了，纷纷回去准备催家里人做饭。 不过还有好些个直接不挪步说道。 “阿宸叔，我们已经吃完了。” 说着露出灼灼的目光，希望可以得到提前观看的允许。 苏文宸扬了扬手。 “吃完了，也得等我吃完再说！” “你们先自己玩去吧！等天黑了再过来！” 说着也不管几个守在门口的小屁孩，直接回屋去了。 毕竟这个电视买回来，苏文宸也知道基本大队大部分人来会来一起看。 毕竟这年代还是讲究分享的，你真就自己一家看，其实反而还不如不买，不过苏文宸也不会让人一窝蜂进来看。 他觉得每晚固定个时间就把电视搬院子里放一下就可以了。 而且他个人，其实对于电视这玩意真没那么大兴趣。 毕竟后世啥有意思的电视电影各种视频都看过，这时候的黑白电视，对他能有啥吸引力。 甚至苏文宸对电视的期待，可比晚上嘿嘿的兴趣少多了。 走进屋里，经过姜梨这几天的收拾，已经焕然一新了。 特别是按照苏文宸样式，新打家具也搬进来之后，一瞬间让苏文宸有种梦回现代农村的错觉。 走到里间。 看着自己的公文包被打开，姜梨眼眶泛红的看着手上的红纸。 苏文宸察觉不对劲，立刻走过去。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姜梨摇了摇头，摸了摸眼睛，露出一抹伤感。 “没有，只想起我妈了？当初她走的时候就是遗憾没有看到我嫁出去。” “我现在嫁人了，她却没办法看到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过去搂住对方。 “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我们办完酒席，我陪你去京市一趟。” “咱们亲自去告诉你父母！” 毕竟两个人结婚之后，以探亲的名义去一趟京市并不难。 姜梨摇了摇头。 “不用，我爸给我写信了，捎了一些钱票过来，希望我原谅那个女人以后跟她和谐相处，甚至有时间带你回去一趟。” “但是我做不到，所以还是算了吧！回去也是给双方都添堵，给自己增加烦恼。” “我觉着咱们在这边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挺好的！” 说着，她的指尖抚过写着自愿结婚的字样，还有上面印着的牡丹花纹。 “现在我也结婚了，也有人对我好了，也不差他现在那点时有时无的感情了。” “阿宸，你会一直对我好吗？我以后只有你了。” 苏文宸心疼的搂了搂对方。 “会的，而且不光是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以后都会一直对你好的！” “另外我们不是都拉勾了吗？以后谁反悔就是小狗！”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响起去年刚分时候的幼稚行为，笑中带泪的说道。 “当小狗有什么用，又不能真的变成小狗。” 苏文宸有些委屈道。 “那不是你说的吗？要不重一点，天打雷劈？”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赶紧捂了捂对方的嘴。 “呸呸呸，净瞎说！” 想起这段时间二嫂家慢慢长大的小胖娃，姜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苏文宸想了想。 “我喜欢女孩，肉肉软软奶香奶香的，特别是眼睛随你的话，一双大眼睛让人看上去就想狠狠的亲一口。” 听到这话，姜梨顿时轻轻拍打了一下苏文宸。 “你又哄我，哪有喜欢女孩的，不过我希望，就算是女孩咱们也不能区别对待，毕竟咱们工资又不低多养几个也没有什么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点哭笑不得。 “我真不是哄你，我说的真是心里话，我发誓！” 毕竟他们那个时候，对于后代是男女看的真没有这时候这么离谱。 当然也有喜欢男孩的家庭，也有喜欢女孩的家庭。 但是大多数家庭，不管男女只要是自己的后代，基本也都会一视同仁。 还真不像这时候。 各种招娣，盼娣，带娣之类的一大堆，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基本都想要男孩传宗接代。 也不知道是攒了多少家底要传承！ 第230章 新娘子来了！ 晚上。 屋外的树上，响起阵阵蝉鸣。 苏文宸正小心翼翼的踩着梯子，把天线架到房梁上，随后缓慢转动跟锅盖似的信号接收器。 此时经过那些小娃宣传。 院子里已经坐满了拿着小板凳的社员。 伴随着信号接收器的转动，原本雪花一般的屏幕突然亮起。 “诶，小叔，有图像了，有图像了！” 随后整个院子里瞬间爆发出惊讶声。 “妈呀，原来这就是电视啊，果然比咱们看的露天电影还清晰。” “是啊，这也太清晰了，就是里面的小儿小了点，要是跟电影那么大就好了。” “你个蠢货，这是自家的家里人看的，那么大你怎么往家里搬啊！” “你们两个笨货别说话，有女播音员出来了。！” 一瞬间，院子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在电视上。 就连原本苏家包括苏父和苏母都不例外。 显然电视对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依旧有巨大的吸引力。 苏文宸从梯子上下来，原本给他扶着梯子的小石头，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 苏文宸把梯子准备收起来，看见侄子的样子，自然知道对方着急的程度。 “臭小子，看给你急的，行了，去看电视吧！” 听到苏文宸的话，立马激动朝着，自己提前准备的最前方的小板凳上冲去。 片刻。 苏文宸放好梯子之后。 看着姜梨正端着一个搪瓷茶缸，依偎在门框上。 笑意盈盈的看着苏文宸，眼底的笑意在茶缸冒出的蒸腾热气中，若隐若现。 苏文宸走过去。 “委屈你了！” 姜梨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院子里一大群社员恨不得把头伸进电视里的样子。。 “这有什么，再说就算我们大院小时候，也都是挤在当时在外交部工作的一个叔叔家里看。” “那时候整个大院只有他家有，一到晚上基本就堵得水泄不通。” “我还记得，那时候每次放学后，都会急匆匆的催我妈赶紧做饭，然后跟小姐妹一起去跟那些男孩子抢座位。” “甚至有时候都会因为一个座位打起来。” 苏文宸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置信。 “你小时候还会打架呢？你们能打赢那些男孩？” 姜梨顿时嗔道。 “你居然看不起我！” “不过我们确实打不过他们，但是我们会智取啊！反正只要打不过，我们就大声哭。” “然后就会有大人出来帮我们了，久而久之那些男孩子都不跟我们抢了。” 呃~ 苏文宸听到这话，已经替小时候那些大院的男孩默哀了。 这也太憋屈了。 他甚至能想到那些男孩气鼓鼓的样子了，明明大家凭借拳头公平竞争，结果人家一哭，他们就从赢家变成输家了。 时间在两人的温存当中，眨眼间便快速流逝。 十点钟。 苏文宸看着姜梨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自己肩膀上。 看了看表，随后苏文宸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行了，都十点钟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回去睡觉吧！明天都还要上工呢！” 听到这话，周围顿时响起阵阵议论声。 “啊！这就是十点了？我怎么觉得才一会儿呢！” “是啊，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不过这电视就是比电影好看，有好几个台可以看，不喜欢还可以换台。” “不过确实不早了，大家走之前帮阿宸把院子收拾干净啊！” “不然以后可别来了。” 看着人群自觉地帮自己把院子收拾好，苏文宸还是比较满意的。 等着人群离开，苏文宸刚准备回去睡觉。 苏父就喊了他一下。 “老幺，你跟我过来一下吧！” 说着往自己屋里走去。 姜梨睡眼惺忪的摆了摆手。 “你去吧！我去铺床！” 苏文宸跟着苏父来到中间的老屋里。 苏母已经打开她的铁皮盒，从里面数出一张张的大团结。 “妈，你们这是干什么？” 苏父摆了摆手。 “你虽然比你大哥二哥日子好，但是有的钱，家里该出还是得出的。” “本来说是给你这边，跟你二哥一样都给五十块钱。” “不过这两年托你的福，咱们大队也有钱了，现在大队说亲都给一百块，咱们家也不能太低，不然也不好看。” 说着苏母递过来十张大团结。 “拿着吧，你也别嫌少！现在就我跟你爹挣工分也分不了多少。” 苏文宸见状有点哭笑不得。 “妈，真不用，我这边工资不少，真不差这点，而且前面分家时候，你不是已经把钱给我了吗？” 不过苏文宸也知道，现在坪村大队作为这一片最富裕的大队，给的彩礼确实是最高的。 比县里都高。 因为城里现在说亲，基本就是十块到五十块不等。 一般就是个人收入的一个月到三个月工资左右。 乡下这边一般还要低一点。 他们大队现在单纯就是因为有钱了，现在每年集体收入分红，几乎每户都分小一千块钱。 拿出一百块说亲，在他们大队这两年还真不少见，说白了，有钱谁不会花啊。 甚至据苏文宸了解。 最高的一家冤大头给了三百块彩礼，不过找的是大队的一个女知青。 冤大头就是大队的会计李向东家，可以说当时这个彩礼一出，他们整个公社都轰动了。 可以说一度让李向东家除了上工，都没好意思见人。 毕竟一百块彩礼在这时候，也就城里条件不错的双职工家庭才能拿出来的，还得是家里人口少的。 而三百块彩礼就是城里也基本没有，当然有的一般都是双干部家庭，不过这类家庭一般也都不会往外说具体给了多少。 在乡下就算在他们大队现在确实条件好一些，这也是非常离谱的一件事。 而面对苏文宸的拒绝，苏母还是把钱强行塞进苏文宸的手里。 “这事老大老二也知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的想法。” 苏父也点点头。 “拿着吧！就这点了，另外你席面什么时候张罗？” 苏文宸看着手里的大团结，看见推辞不了也就收下了。 反正等后面有需要再买些补品之类的东西，送过来就行。 而且钱在他妈手里，说实话以他妈的性格，估计还真舍不得花出去。 而对于结婚的安排，苏文宸直接说道。 “我明天去场里请个假安排一下，后面有三天婚假。” “到时候明天张罗一下，就叫一下大队里关系比较近的人就行了，单位那些就不叫了，不然一群领导干部一起吃吃喝喝，就算知道是结婚，现在这时候影响也不太好。” 苏父也赞同的点点头。 “也是，那就在村里办吧！本来我以为你会在你们场里办呢！” “毕竟前段时间，经常看到你们场里举办集体婚礼，我以为你也想这么办呢！” 苏文宸直接说道。 “我们场集体婚礼，那基本都是冲着分房去的，当时很多都是场里的职工一起结婚，一天就有十好几对，都要申请场里用车，而且都快影响场里工作安排了。” “最后我们也是没办法，这才搞了集体婚礼，让大家一起一块结，不然人都结婚去了，场里干活的人都不够。” “而且现在就算想搞集体婚礼也凑不出那么多新人，着急结婚的大部分都结了，剩下的要么是结了婚的，要么是不着急的。” 而且对苏文宸来说，结婚这事还是自己结比较好，毕竟一辈子就一次。 不过苏母这边却直接说道。 “只是明天就张罗是不是太急了一点？东西都没置办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这次市里奖励了我不少肉票，我正好在市里找了肉联厂的人买了十斤回来，这天气也不能久放。” “明天再从咱们大队买只小公鸡，而县里那边屠宰场也可以去买只兔子。” “这样三个荤菜足够了！” “至于素菜咱们后屋地里现摘就行。” 听到苏文宸的安排，苏父觉得也可以，毕竟猪肉这东西不好买，这时候也不好放。 “那行，不过梨丫头出嫁在那边啊，咱们这边虽然也有直接从夫家出嫁的，但基本都是逃荒过来的外地媳妇。 “这样会不会太委屈她了？” 苏文宸想了想。 “到时候我问问看吧！她愿意从公社或者是从县里何叔那边都可以。” 随后从老屋那边回来。 苏文宸看着姜梨居然还在等自己，虽然十分瞌睡了，却还撑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在那里打瞌睡。 顿时心头一暖，准备过去把对方抱去炕上。 只不过等到苏文宸刚一碰到对方，姜梨就立刻惊醒了，在见到苏文宸之后，有点迷迷糊糊的说道。 “你回来了，把我放下来，我还要洗脸呢，对了老屋那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没啥事，就是给你增加了一百块的彩礼。” 姜梨点点头，随后突然反应过来。 “我什么时候要彩礼了？而且兰姨攒点钱也不容易，你怎么还能要呢！” “咱们俩工资又不少，你要这个钱干什么？” “等回头还回去吧！” 苏文宸把姜梨从怀里放下来之后，直接说道。 “还回去老两口也不会要，等回头咱们隔三岔五买点补品行了。” “不然他们自己也舍不得买这些东西。” 听到苏文宸的打算，姜梨觉得也有道理。 “那行，不过你别买其他东西了啊！” “现在家里啥都不缺，再买就乱花钱了。” 苏文宸也点点头，看着家里已经置办的满满当当。 “行，你是女主人，听你的。” “对了阿梨，明天我们去单位请个婚假，然后就办酒席吧！”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先是一愣，随后眼神里露出一抹期待的神色。 “嗯，我听你的！” 毕竟证都领了，姜梨也觉得虽然自己没有那么在乎，但是确实应该办个酒席。 最起码也是跟附近的人宣告自己的主权，不然总有一些女知青会有一些想法。 苏文宸稍微有些遗憾的说道。 “只是委屈你了，这么急促。” “这边你连出嫁的地方都没有，要不到时候你去公社宿舍那边？或者是去何叔那边，我到时候去那边接你？” 姜梨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再说咱们俩都不是普通社员，都有一大堆事情管着呢。” “特别现在还是申请创汇的重要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意外让咱们结束假期了呢！” “我们享受了国家给与的工资和待遇的同时，自然也要在其他方面多付出一些，怎么可能什么好处都让咱们得到呢。” “出嫁的话，我如果从公社这边走，估计整个公社不少人都要跟着过来，太兴师动众了不好。” “去何叔那边就更不方便了，他都一直住县里的宿舍。” “你到时候骑自行车带我沿着大队绕一圈就可以了，咱们这边外地的媳妇不都这样吗？你也别把我当成什么金贵的人！” 苏文宸想了想说道。 “要不我到时候载你去县里，咱们拍张结婚照吧！” “你就算不想回京市，也可以把照片寄回去，他毕竟是你父亲总是要给他见一面的。” “而且一辈子的大事，这样留下照片，等老了我们也能时不时的拿出来的回忆一下。”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眼前顿时一亮。 “阿宸你这个主意好，就是要不要把兰姨叫上？咱们拍个全家福。” 苏文宸笑了笑打趣道。 “都领证了还叫兰姨啊！” “不过我妈肯定不会去，因为她性子一直觉得拍照浪费钱。” “在加上明天估计她还得招待过来的社员，估计也没空。” “等到时候后面有小孩了，在拉着她一起照吧！” 听着苏文宸的打趣，姜梨直接回道。 “这不是还没有习惯嘛！” 第二天，两人起来。 苏文宸穿着自己的干部中山装，姜梨则梳洗了一下，穿着苏文宸从沪市给她买的那套的确良衬衫。 至于配饰，这时候讲究革命婚礼，基本都不会戴一些花里胡哨的配饰。 所以两人也都是相互给对方的胸前，别了一枚代表组织的红色像章。 走到院子里。 此时苏家一大群人都忙碌开了。 而苏父则带着一张崭新的领导画像从门口走进来。 “爹，我屋里不是有吗？怎么还买一张？” 苏父摆了摆手。 “这结婚，怎么也要换张新的嘛！” “行了你们去忙去吧！” “对了，你去县里的时候，正好跟你姐说一下，下了班过来就行。” “现在也不让大办宴席，咱们就自己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苏文宸听到苏父这么说，也点点头。 “那行，爹家里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了！” 姜梨也迟疑了一下说道。 “爸，那我们就先走了。” 苏父听到后立刻点点头。 “诶！” “去吧去吧！路上骑的慢点！” 说着咧着嘴高兴的嘱咐道。 结果苏母刚端着洗菜盆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苏父这幅样子。 直接没眼看道。 “你咧着大嘴不干活，这是吃着喜鹊屎了，咧那么大！” 苏父听到后顿时没好气的回道。 “大好日子说啥呢，我这是高兴！” 苏母直接洗菜盆放到压水井边上。 “高兴也得干活，快去贴上。” 苏文宸摇了摇头，也对苏母说道。 “妈，走了啊！” 姜梨也跟着喊道。 “妈，我跟阿宸先去县里了。” 苏母听到这话，也高兴的点点头。 “赶紧去吧！一会气温就上来了！路上慢点。” 苏父看见苏母的样子，直接没眼看道。 “你还说我呢，你样子也没比我好多少。” 苏母顿时叉腰道。 “我高兴你管我啊！赶快干活去看见你就烦！” 苏文宸和姜梨对视一眼，顿时相视而笑。 随后苏文宸骑着自行车，先是去了一趟蓝水场这边发了一圈糖。 又去公社这边也发了一圈糖。 听到苏文宸不准备办酒席，只是一家人吃个饭之后，贺书记当时还有点遗憾。 不过也理解两人的选择，因为这时候太出风头确实不是啥好事。 蓝水县照相馆。 伴随着一道“咔嚓声！” 一对肩靠着肩的年轻男女，拍下了在这个时代的第二张合影。 “苏场长，姜主任，拍好了！” “你们着急吗？着急我就提前帮你们洗，明天就可以过来拿，不着急的话，下周过来拿也行。” 苏文宸想了想。 “刘师傅那就麻烦你这边帮下忙，帮我们先洗出来吧！” “阿梨的父亲在京市，我们也想快点给他邮寄过去。”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照相馆的老师傅点点头。 “什么麻不麻烦的，苏场长我们照相馆的生意还真多亏你们照顾呢。” “当初我在你们大队拍完照之后。” “这两年你们大队日子好过了，好多小年轻都带对象过来拍照。” “而且苏场长你放心，在我们照相馆，结婚照和工作证件照都是可以加急的，这也不是给你们提供这个服务。” “只是需要加急需要多付五毛钱的加急费，这也是馆里规定。” 苏文宸点点头。 “我知道，就加急就可以了。” 随后两人又去了一趟县医院。 人事科主任办公室。 苏文英震惊看着眼前的两人。 “不是，你们今天就办席？” “怎么这么仓促啊！也不提前通知？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啊！” 苏文宸随意的靠坐在椅子上。 “姐，有啥好准备的，晚上你人过去吃个饭就可以了。” “这时候你还以为跟你那时候结婚一样，摆大席宴请父老乡亲和亲朋好友？现在讲究革命婚礼，一切从简。”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苏文英也点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隔壁那条街县粮库主任他儿子就是结婚时候，请了粮库同事和一大群人想着热闹热闹，结果让人给告了。” “最后不光小年轻自己工作丢了，就是他爹听说也被调去下面公社粮库去了。” “这事也是平常人不管，但真有人起了坏心思，也不太好办，你这边谨慎点也是对的。” 苏文宸点点头，这事他听何振邦说过，因为就是对方处理的。 本来没人告这事县里压根不管，可是有人告县里也就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里面粮库副主任也是出了大力的，毕竟主任一直占着位子，他什么时候能成新的主任。 人心虽然不一定全是坏的，但是这种事谨慎一下还是没错的。 随后苏文英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年纪最小的一个弟弟，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弟弟。 “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我记得当初还嘱咐过你，让你别心气太高了。” “现在看来是我当时可能是看走眼了。” 苏文宸立刻点点头。 “不是可能，你是一定看走眼了，我这明摆着是潜力股，当时阿梨一眼就看中了，我隐藏在英俊外表之下泼天的才华。” “是吧！阿梨。” 姜梨听到苏文宸不要脸的自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明明是被你那不要脸的厚脸皮给骗了！” 想到当时在公社那边第二次见到苏文宸的时候，对方一上来就各种画饼，拉她入伙搞什么养鸡。 当时对方都不知道她具体底细，就敢一个劲的给她画饼拉入伙了。 不过也许正是对方，具备县里其他年轻人，不具备的那种自信。 她才会被对方吸引吧！ 毕竟当时县里其他年轻人接触她，只是对方总是畏畏缩缩的，还不敢当面直接问，一直私底下暗搓搓的打听她的家庭情况。 这种人跟苏文宸这样的自信的男人相比，无疑后者要吸引她很多。 从县医院这边离开之后。 苏文宸又载着姜梨去县里看了看何振邦。 最后才带着对方的祝福，一路往大队骑去。 村口，苏文宸刚骑过来，就看到一大群半大娃娃喊道。 “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了！” 随后立刻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一个个瞪着渴望的小眼神喊道。 “阿宸叔！姜婶婶！糖！” 苏文宸看着围过来的小娃娃，只能停下自行车，翻了个白眼。 “谁让你们叫我叔的，都给我叫老了还想吃我的糖！” “没门！” 姜梨这时候也从后座上下来，听到苏文宸这话，顿时笑道。 “来婶婶这边，婶婶这边有糖！” 说着从包里剩下的糖抓了一大把，给一群小孩分了起来。 “姜婶婶，你真好，以后肯定能生一堆孩子。” “对，还能生一大堆男孩子！我妈说我嘴最灵了，说啥中啥！” 显然在乡下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祝福。 不过苏文宸却听得一头黑线，生一堆男孩，那不是要我亲命吗？ 直接没好气道。 “小屁孩一个，懂啥生孩子，领了糖自己玩去！”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小娃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奶不是说，这么说肯定阿宸叔肯定高兴。 能多给他几块糖吗？怎么好像没效果啊！ 不过分完糖之后，一群小孩顿时一哄而散。 姜梨重新坐到后座上，想着刚才苏文宸的话。 “你还真不喜欢男孩啊！” 苏文宸骑起自行车。 “只要是咱们的我都喜欢！再说我又没有皇位要继承，管啥男孩女孩的呢。” 姜梨听到这话，也从后面搂住苏文宸的后腰。 “你真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接着两人回到家里，在一众亲友的注视下。 两人在领导画像前，宣读了一起为共同建设社会主义，奋斗终身的革命誓言。 第231章 不要慌，这事还没到需要老丈人出面的地步 次日中午。 苏文宸蹬着自行车从县里回来，车筐里用红布绸包裹着的相框。 伴随着一路颠簸，还能听到包裹着的玻璃相框，发出的轻微磕碰声。 刚把自行车推进院子。 就撞见蹲在压水井边上压水的小石头。 对方看到苏文宸之后，眼睛一亮立马窜了个过来。 “小叔，照片拿回来了？让我看看。” 苏文宸笑着拍开对方的小脏手。 “洗手去，都多大了还玩水。” 堂屋里，苏母看见拿着相片回来的苏文宸下意识的嘟囔道。 “照个相还非得加急，白瞎了五毛钱。” “有这个钱都够买小半斤肉了。” 苏文宸直接就当没听到，直接拿出一张相框。 “妈，这版给你们，我跟阿梨自己留一版，还有一版到时候给京市那边寄过去。” 听到这话，苏父立刻颇为赞成的说道。 “是得给那边寄张照片，虽然人家可能不在乎，但是好歹咱们也有个态度。” “哎呦，这个相框咋还镶玻璃了” 本来刚想接过相片的苏母，顿时手悬在相片上，生怕碰碎了一般。 苏文宸点点头。 “嗯，我专门定了两个装照片玻璃相框，这样保存的久一些，不然别被耗子给我啃了。” “而且后面如果照片多了，都可以装进去，不然你看当时大姐照的那一批这才几年时间就已经老化的不成样子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苏母也觉得挺有道理，因为那些照片都在逐渐泛黄，她可心疼了，毕竟那都是花钱照的。 “那行，赶明让你爹在墙上订个钉子挂墙上！” 苏文宸拿着相框刚回屋。 早就听到动静的姜梨已经把饭端上桌了。 “照片拿回来吗？照的怎么样？” 苏文宸把用红绸包着的相框拿出来。 “你放心，就咱俩这个外表，怎么照都好看。” 姜梨翻了个白眼，眼底含笑的嗔道。 “我可没有你那么厚脸皮，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行了，先过来吃饭吧！” 苏文宸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搪瓷脸盆前面，边洗手边说道。 “明天还有一天假期，太远可能去不了，你要不要去市里逛逛？” 姜梨想了想。 “太远了，就算坐客运车也不舒服，咱们就在家里也挺好。” “怎么你不行了吗？” 听到这话，苏文宸下意识的摸了摸腰，不过还是嘴硬道。 “我怎么可能不行，这不是怕你太累了嘛！” 姜梨点点头。 “没事我不累，而且咱们也趁这几天努努力，我想过了趁现在咱们年轻，职位还低，尽量在这个时候要孩子。” 苏文宸挠了挠头。 这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可是你不累，我累啊！这两天耕地太频繁，不得给牛歇一歇缓口气啊！ 不过还没等苏文宸说什么，姜梨就直接拉着对方坐下。 “我知道你辛苦了，来，多吃点韭菜炒鸡蛋补补，而且我听妈说多吃韭菜好着呢。” 呃~ 苏文宸突然觉得好像婚后，怎么还没有婚前舒服呢。 就在这时，门口隐约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主任在家吗？” “大娘我们主任在家里吗？我有事找他。” “在家吃饭呢，我给你喊他！” “老幺，你们场里有同事找你。” 随后苏母的大嗓门响起，苏文宸听到后眉头一皱。 “怎么每次假期都有事啊！” “希望不是猪场那边出问题，你先吃吧！我出去看看。” 说着朝着外面走去，姜梨也放下手里的碗筷。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门外。 韩阳一脸急匆匆的刚停好自行车，苏文宸就从屋里走出来了。 看到是韩阳，苏文宸知道大概率是关于月华兔皮革参展的事情。 毕竟如果是养猪场那边的事情，大概率是猪场那边，再不济也是场办的人来找他。 见到苏文宸出来后，韩阳立刻急匆匆的说道。 “主任！姜主任你也在正好。” “刚才省外贸局那边，给我们进出口公司这边打电话，说是他们已经申报完了。” “但是其他同一批申报的都有了消息，要么是通过，要么是不达标直接拒绝。” “可是只有我们场的产品，没有任何消息，通过或者是不通过都没有消息。” 苏文宸听到韩阳带来的消息之后，眉头微蹙显然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在那边出现变故，他们这边能影响到的就十分有限了。 不过苏文宸想了想，还是对韩阳询问道。 “省外贸局那边就没有问问外贸部具体是什么原因？” “是有争议？还是审核慢，或者说直接忘了？” 对苏文宸来说，要解决也要弄懂具体原因，知道到底卡在什么地方，才能对症下药想办法。 不然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这种基本很难解决问题。 而韩阳这边直接摇了摇头。 “这事省外贸局那边也不清楚，听他们的意思，这事以前也没发生过，一般通过或者不通过一般当场就给结果了。” “这次却让他们直接回来等消息，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主任，咱们现在怎么办？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很显然韩阳这边刚调到，负责创汇的进出口公司担任副主任。 如果成功，他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可是如果现在失败的话，这个进出口公司到时候能不能保留还是一个问题，他自然不想这个时候出现任何意外。 不过苏文宸在了解了大体情况之后，倒没有韩阳那么担心。 既然不是直接通知坏消息，那么就说明这个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局面。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看看问问市里那边有什么消息，我这边明天上班，到时候再开会商量一下具体决策。” 韩阳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主任，打扰你了，让你又少了一天假期。”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创汇这事大家都关心，又不是小事情，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是对的。” “吃饭了吗？进来吃点？” 韩阳赶紧摇了摇头。 “我回食堂吃去，主任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把自行车掉个头，准备回去。 苏文宸听到韩阳的推辞也没有多拦，因为他也只是客气一下。 毕竟家里就只做了两人的饭。 转过身看着姜梨。 “走吧！回去吃饭。” 姜梨回了回神。 “啊！你现在还有心思吃饭啊！” 苏文宸耸了耸肩。 “不然呢！饿着想办法吗？” “再说外贸部那边离我们太远，我们能想的办法很有限。” “最有用的就是自己默默祈祷了。” 回到桌上，看着颇为丰盛的午餐，姜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怎么会在外贸部那边卡住呢？咱们的质量还不好吗？” 苏文宸扒了两口饭，想了想说道。 “可能正是因为质量太好了，所有才会有争议。” 姜梨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也知道了苏文宸的意思。 只不过想到这么多人，为了这事的努力，她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那我们就这么放弃？” “不行，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吧！” “让他帮我想想办法。” 苏文宸放下手里的碗，握了握姜梨的手。 “不要慌，这事还没到需要老丈人出面的地步。” “你不是说你有个朋友在京市外贸局吗？” “虽然不是在部里，但是作为一个地方的下属单位，应该多少有点消息。” “咱们先找她打听一下消息，看看问题具体出在哪里，后面根据消息在想对策就行。” “现在不是明确给我们打回来，就有很大的回旋余地，不然就应该是直接给我们打回来了。” “而且要是因为这点事，就找你爸！我估计老丈人对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撅了撅嘴。 “就你想的多，你管我爸怎么想呢？反正咱们都领证了，他就算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怎么你还不想吃？” 苏文宸笑道。 “你觉得我是那种特别死脑筋的人？” “只是没必要罢了！” 姜梨想了想。 “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先打电话问问情况，万一是因为咱们的毛皮质量太好了，所以才审核慢呢！” “说不定有些人都不敢相信，这是咱们自己培育出的毛皮兔的品种。” 苏文宸也附和道。 “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估计上面也有可能是怕，这是外国搞出来的，咱们下面直接就拿来当成自己搞得了。” “到时候如果拿到广交会说这是咱们自己培育出来，一旦被人证实是假的，那可就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所以这事上面慎重一些到也是正常的。” 毕竟这种事情后世也都不少见。 特别是现在这时候，广交会这种都是以国家信誉为背书的贸易展览会。 甚至还承担着，对外介绍国内经济发展水平的展览窗口，自然各方面审核要严谨很多。 那边姜梨听到苏文宸的分析之后，觉得好像也有道理，特别是看着苏文宸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饭。 胃口一下子好了很多。 “诶，你怎么吃这么快，给我留点啊！” 苏文宸放下筷子。 “啊！你不是说你没胃口吗？那我不吃了剩下这点都给你吧！” “不要你也吃，你不吃了我胃口就没有那么大了，我就是看你大口吃饭我才觉得香！” “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让你了啊！咱们就看自己手速吧！” 说着猛猛扒饭。 姜梨见状连忙速度加快不少。 “诶，你慢点，不行你慢点，你都不嚼的吗？都没有了。” 很快经过两人一番风卷残云，你争我抢，桌上的盘子全部都已经空了。 姜梨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哎呀，吃的好饱，有人抢着吃味道就是香。” “走吧！先出去消消食回来再收拾，顺便也去大队部那边打个电话问问看。” “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悬着，干什么都觉得没有底。” 苏文宸听到这话，喝了口水簌簌口。 “那走吧！” 随后姜梨从柜子拿出一个记着电话号的小本子。 两人一起慢悠悠散着步，来到装有电话的大队部。 现在由于大队装了电话，所以大队部现在基本白天都留人值班了。 一个是有电话进来，可以接听到，另一个如果有人需要打电话的，大队也都是收钱的，因为这可都是集体的东西。 此时恰好是大队会计李向东在值班。 苏文宸看到今年李向东的白头发明显多了不少，一年前苏文宸还能经常看到对方意气风华的样子，甚至还想着当下一任的大队支书。 结果今年似乎一下子就垮了不少。 苏文宸由于住在村里自然也知道大概情况，因为花了大价钱取的知青儿媳妇。 现在啥都不干，还跟儿子天天来他这吃饭。 光吃饭不说，还一个劲的挑三拣四！ 整天闹得鸡飞狗跳的，反正苏文宸没少听对方家里的闲话。 在看到苏文宸和姜梨之后，李向东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阿宸你和姜主任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东叔，今天是你值班啊！” “这不是中午吃多了吗？出来消消食，阿梨也给她朋友打个电话，我没事也就陪她一起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向东立刻把桌上的电话推过去。 “那行，姜主任你打吧！” “我跟阿宸在门口抽根烟。” 显然是故意给姜梨制造单独说话的空间。 毕竟显然姜梨是他领导的领导了，公社这边虽然要求打电话的时候要值班的人监督。 可是在门口监督也是监督不是嘛！ 不然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那多么尴尬！ 苏文宸见状也点点头。 “阿梨你进去打吧！我跟东叔在门口等你。” 随后等姜梨进去之后，也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给李向东递了过去。 看着苏文宸递过来的牡丹烟，李向东接过之后叹了口气。 “诶，有时候我真羡慕大队长，闺女比不过他就算了，可儿子他也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就连找儿媳妇，我也跟他差的十万八千里。” “我家那个，诶，我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啊！现在是一天天跟个跟班一样围在他媳妇身边。” “大队的啥活也不干，就一个劲伺候他媳妇，你说我花了这么多钱都给他娶回来了。” “也不是不让他亲近，但是你也不能啥活也不干，就围在媳妇身边转悠啊！” “阿宸，我也没有办法了，你现在见识多，你帮叔想想办法。” “在这么下去，他就完了啊！” 苏文宸看着两鬓斑白的李向东，摇了摇头的说道。 “东叔，这事靠别人没用，得他自己想开。” “现在他能不去上工，说白了就是不担心没吃的，毕竟以你的工分在加上咱们大队现在的情况，你也养活的起。” “所以要我说，你就直接彻底分家，并且不给钱，就只给点粗粮。” “剩下让他自己想办法。” “他想要养活媳妇要么努力干活，要么就想歪门邪道。” “如果是前者，那就还有救，如果是后者，我觉得你趁着现在能挣钱，把精力放在闺女身上吧！” “不然到时候怕是养老都是个问题。”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向东急的挠了挠头。 “阿宸，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他找个正经工作。” “我觉他有个正经活就不能整天围着他媳妇了。” “这样你说多少钱，我这边肯定不说二话！” 苏文宸挑了挑眉，他没想到李向东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过这事他肯定是不会沾着的，再说连亲戚都不是，他怎么可能帮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忙。 摆了摆手。 “东叔，这事我真找不了，这场里招人都是有规章制度的。” “就算是我也不能虽然加人，这样如果我们场要招人了，你直接让他报名，只要考过了那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李向东叹了口气。 要是能过，他至于找苏文宸说这个话吗？ 不过苏文宸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纠缠，一根烟抽完，他就直接进屋里了。 毕竟人生的选择都是自己决定的，就像李向东如果不选择放弃这个儿子，那么就等着一直养下去吧！ 甚至苏文宸都能想到，等到七年之后高考恢复，人家女知青大概率要回去的。 到时候他儿子要么跟着过去，要么就是离婚。 但是跟着进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就算那时候户籍管理松了。 你在城里没工作，没收入，照样也是一个离婚的下场。 这也是苏文宸劝李向东，以后把心思放在闺女身上的原因，除非他能自己想开，不然这辈子基本也就这样了。 屋里，苏文宸看着姜梨无聊的在电话边上等待。 “这么久了，还没打回来？” 由于这时候不管是单位电话，还是街道电话，这时候一般找人都是需要点时间，人家才会通知到人。 所以苏文宸倒也没多意外。 苏文宸刚说完，下一刻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姜梨立刻飞快的拿起电话，随后有些娇嗔的说道。 “喂，棠棠，你终于打过来了，我等你好久呢！” 电话里顿时响起一道带有点点诱惑的女音。 “呦，小梨子，还能想起人家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人家呢。” “打结婚报告都不我说，还是不是好姐妹了，要不是我回大院听我爸说，民政部门来我们院子进行背景审查。” “我都不知道你都要打结婚申请了。” 接着又有点八卦的说道。 “怎么样，是你信里写的那个男人吗？” “现在你们到什么地步了？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请个假过去一趟。” “好姐妹肯定到时候给你撑个场，以后他敢欺负你，我就召集咱们红色娘子军一起讨伐他！” 苏文宸在边上听得一头黑线。 好家伙，红色娘子军！ 这典型是中二时期，学着革命电影里的桥段创立的姐妹组织了。 毕竟这时候大部分的人，能接触到电影都是主旋律的革命电影，自然也都学着革命电影里面的桥段。 毕竟谁童年没中二过呢！ 不过姜梨听到姐妹的话，却尴尬的直接想当场挂电话。 “棠棠，我没空跟你闲聊，我打电话给你是有正事。” “啊！结婚都不算正事啊！你不是打电话告诉我你要结婚的消息吗？” 姜梨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告诉你这种事情我会写信的，这次是工作上的事！” “哼，那我伤心了，居然只有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才给我打电话，以后绝交！” 知道姐妹性格的姜梨直接说道。 “棠棠别闹，这次真有重要事，而且我都办完酒席了，你已经没有机会离开京市了，死了这条心吧！” “而且电话费多贵，我怎么可能闲得没事给你打电话，这次是关于我们创汇的事情。” “我前面不是找你咨询了很多想要参加广交会的事情吗？” “现在我们的产品通过省里外贸局已经报上去了。” “可是现在省里其他一起申报上去进行终审的，通过了的和不通过的都有了明确答复。” “就我们一家，目前啥信息都没有！” “这不是想着找你问问，看看这种到底是什么情况嘛！” 听到姜梨的介绍，电话另一边先是想了一下，随后又解释道。 “这不应该啊！外贸部那边有一个专门负责这事的终审委员会，基本最多几天就出结果了。” “你们申报的东西是什么，我给你找人问问看吧！” 听到这话，姜梨立刻说道。 “是一种皮革，一种叫月华兔的皮革！” “我给你说鞣制好之后可漂亮了，是我们厂亲自鞣制的呢！” “如果能上广交会的话，一定能给咱们国家赚来很多外汇。” 听到这话，电话里先是传来沉默，随后猛然响起一道惊呼声。 “什么，那个月华兔是你们公社的上展品？” “不对！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要养什么獭兔吗？” “怎么又换成这什么月华兔了？” 姜梨有点头秃的揉了揉脑袋。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等后面写信跟你慢慢说，你只要知道这是我对象他们场里自己培育出来的优质毛皮兔就可以了。” “既然你知道这种皮革更好，我们到现在没消息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第232章 面对月华兔这种成就，你让他怎么说？ 听到姜梨这么说之后，电话里立刻响起小声的声音。 “梨子那个月华兔真的是你们的啊！” “你不知道前几天部里面，因为你们这个东西吵疯了呢！” “有人觉得这是资本主义的奢靡作风，应该直接销毁，坚决抵制！” “但有人觉得又不是自己使用，就应该高价卖给外国人狠狠赚他们的钱。” “也有人觉得你们这是从外国引进的品种，因为国内不具备这种技术。” 随后对方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嗓子道。 “我听说最后都闹到领导面前了，最后上面拍板决定，先联系农科院的畜牧专家，还有沪市皮革研究所的技术员过来进行全面的联合鉴定。” “后面的争议，需要等鉴定完毕根据鉴定结果再判断，这也是你们被卡的原因。” “不过你确定这是你对象场里自己搞出来的吗？现在这事闹得可不小，如果你对象是弄虚作假，这后果可比一般参展的项目作假要严重多了。” “每年下边都有一些作假，或者是看起来新奇但是没用的东西。” “一般部里终审的时候，发现了就是警告一番打回去让别人省里自己处理。” “基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家省里也不会怎么处罚基本就是处理个车间主任就算完事了。” “可是现在你们这事动静有点大，如果最后发现是个乌龙，你对象下场怕是不会太好，很有可能被当成典型的。” “要是那样你可要赶快撇清关系，不然可是会受到牵连的。” 姜梨听到后，看了一眼苏文宸，她也没想到这事居然最后到那一级了。 苏文宸在边上自然听到这话了，在看到对方居然撺掇着阿梨撇清关系。 顿时有点哑然失笑，不过作为好朋友的话，苏文宸倒也能理解对方的好意。 毕竟他如果真的是弄虚作假，是外面走私进来的品种冒充的话，最后查出来下场确实不会好。 不过苏文宸觉得应该没人会干，因为这种很容易被查出来。 当然也保不准，毕竟后世不少新闻爆出来的东西，很多都是正常人不会干的事，偏偏就有人干了，最离谱的是有人还成功了。 反正林子大了确实什么鸟都有。 不过在看到姜梨关切的眼神，苏文宸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梨，放心吧！如果是其他原因的话，我不好说但是弄虚作假这方面肯定是不会出现的。” 就在苏文宸说完之后，电话那边顿时传来一阵沉默。 然后一道带一点尖锐的女声响起。 “啊！” “梨子你那边居然有男人？” “完了完了，我的形象这下全毁了！” 随后好像意识到什么，立刻轻咳一声，一道带有一丝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跟之前带有一丝撒娇诱惑的声音，完全如同天上地下。 “咳，梨子，你找我？刚刚是我同事帮我接的电话，你刚刚是问什么事情吗？” 姜梨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无奈。 “棠棠，你在我对象面前不用端着啊，他又不认识你！” “不过既然知道原因了，就不打扰你了，等回头写信给你说，电话费太贵了！” “啧啧，结婚了就是不一样，都成贤妻良母了，果然婚姻是束缚女人的一道枷锁。” “那好吧！你们自己就多注意吧！估计是在初步鉴定之后，就会联系你对象单位了。” “而且这种事情应该还会去他们单位进行实地核示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姜梨认真的点点头。 “那行，棠棠谢谢你了，等我回去就给你寄好吃的。” “这有什么，这事在我们外贸部又不是秘密，再说咱们可是好姐妹嘛！ “就这样后面咱们写信聊吧！我还有很多悄悄话要问你呢！” 随着电话的挂断，苏文宸看了看时间。 随后对外面喊道。 “东叔！” “我们打完电话了，现在长途是多少钱一分钟？” 听到苏文宸的喊声，李向东走进队部，看了一眼电话上显示的时间。 “你们打出去就十几秒不过这个得按一分钟算！接电话的六分钟不花钱。” “长途是一分钟五毛钱，这个是电信局规定的，到时候大队也是要按照这个钱给电信局的，你可别以为我坑你！” 苏文宸从兜里拿出五毛钱递了过去。 “东叔，你说啥呢，我又不是第一次打电话了。” 李向东接过钱后放进抽屉里。 “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刚开始大队里社员打完长途之后，一个劲说我们大队心黑，居然收他五毛钱一分钟。” 接着李向东露出一脸冤枉的表情。 “阿宸你说，这个价钱都是电信局定的，我们大队一分钱没赚，怎么就心黑了。” “甚至市内通话包月费都是大队给出，有的社员还想着长途花费都大队给出呢！”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就算大队部同意，有的社员们也不能同意啊！” “这大队的钱不就是大家的钱吗？” “大部分社员家里，压根也没有那么多外地亲戚需要打长途！” 李向东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有的人动不动就是想着占点集体的便宜而已。” 苏文宸对此不置可否。 “那行，东叔你忙，我们就先走了啊！” 李向东迟疑了一下问道。 “阿宸，你真没有啥靠谱的工作吗？” “工资少点也没事，只要能管住他就行。”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东叔，你指望别人管住他，压根就不现实！” “我还是推荐你以后把精力放在闺女身上，你看我爹以前每年都是我大姐送的东西最多。” 说完带着姜梨走出门口。 只留下李向东自己在房间里嘟囔道。 “你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疼，闺女能一样吗？那都是泼出去的水了。” “而且你爹那是有三个儿子自然不发愁，一个不孝顺还有另外两个呢！” “我就一个男娃，这要是放弃不就绝后了吗？” 回去的路上。 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田野，由于知道了内情，心里有一些底的原因。 姜梨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的说道。 “现在知道详细情况后，心里轻松多了，我还担心上面直接二话不说就给我们打回来呢！” 苏文宸走过去理了理姜梨被风吹乱的发丝。 “放心吧！上面又不是傻子，能赚外汇怎么可能会拒绝。” 听到这话之后，姜梨还是有点气鼓鼓的说道。 “不还是有人跳出来反对，还说要坚决禁止吗？这些人真讨厌！” 苏文宸笑了笑，继而解释道。 “一点反对的声音而已，我相信对于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上面最终会做出正确抉择的。” “毕竟前些年咱们国家的两弹试射成功，连那种事情都有人说没必要之类的论调！” “这种国之重器都有人反对，可见有些声音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越来越隐蔽了而已。”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也点点头。 “那后面咱们要怎么做？等着人下来调查吗？” 苏文宸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也不能什么不做，到时候我跟市里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市里的报纸，最好还有省报一起做个专题报道。” “以打破国外封锁为核心，讲述一下咱们在皮兔产业上的自己培育的兔种已经获得了国际领先的地位。” “这种事情，很容易在大部分人心中树立起强烈的民族自信心，可以获得很大的舆论支持。” 姜梨听到这话有些懵。 “这样能行吗？而且咱们这不是自吹自擂吗？” “人家外国也没有认可啊！万一到时候卖不出去呢！” 苏文宸微微刮了刮姜梨的小鼻子。 “你怎么这么单纯，外国人认不认可，国内的人也不知道，而且咱们的质量在这里，怎么能算自吹自擂呢！” “至于你说的卖不出去，基本不太可能，最多就是价格的问题而已。” “你要知道那些资本国家的商人，对爱国这件事的底线，是不能影响他赚钱。” “咱们的产品质量在这里，只要上了展，东西欧洲的资本家，日韩商会，港澳华商之类，全部都是能看到的。” “他们可不是一个阵营，另外商人这个群体团结性也是所有群体当中最最差劲的。” “这种情况下，你想要联合起来压价，可能今天你刚联合起不少人，转头别人就背刺，只是为了拿到一个更优惠的订单。” “所以你放心，只要东西的质量好，不存在卖不出去的，那边的人只要能赚钱，他们底裤都能卖给你！”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我就怕咱们最后努力一顿，去了广交会结果带了个零蛋回来。” “那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我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是一张草席，我也得给他忽悠的，当成皇帝用过的裹尸布买走，更别说咱们这种优质毛皮了。” 听到这话姜梨顿时忍不住轻声笑道。 “你这也太离谱了，那个皇帝用草席一卷就直接埋了？” “那也太掉价了吧！傻子才会信呢！” 苏文宸摇了摇头。 “你也别觉得外国人就多聪明。” “我跟你说，大部分人估计还真没有咱们的人聪明！” “不管那个国家聪明人都是少数的，剩下的普通人和笨蛋！” 毕竟这时候苏文宸也知道虽然援朝战争胜利了，可是大部分国人看外国人，骨子里还是有一些自卑的，这是前面历史惯性遗留下来的。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时候人家国力确实强。 但是国家强大，跟这个国家人都聪明其实压根不挨着。 毕竟后世他们国家也强大了，可还是有人连秦始皇打钱和民国大总统复活，这么离谱的事情都有人信，甚至还能被骗不少钱。 当时苏文宸看新闻都觉得离谱，因为他理解不了这个智商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 由于从姜梨的姐妹哪里得到的消息。 所以苏文宸不得不提前一天结束了婚假，毕竟他也不知道上面那一天下来。 甚至别人通不通知都不一定。 次日。 市里会议室。 而坐在一边的周书记和翟市长，正听着苏文宸从京市打听来的意见。 “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未必是一件坏事，上面既然大概率派人来实地核实。” “那么我们尽量抓住这个机会，借此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市的这种月华兔。” “所以如果能说动省报那边就更好了。” 而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翟市长没好气的看了对方一眼。 “你口气真不小，还想直接上省报，你怎么不直接上人民报呢！” 苏文宸眨了眨眼，有些期待道。 “市长您有关系吗？如果能上人民报那更好了，哪怕只是小版面也行啊！” “毕竟这可是全国人民都有几率能看到呢！” 苏文宸知道这时候电视都没普及之前，报纸就是最主要的宣传喉舌。 这要是真能登上人民报，那么就跟以后上热搜一样。 不对，应该比热搜还要强，毕竟这时候没有其他的媒介分摊用户。 而听到苏文宸这不要脸的话，翟市长直接无语了。 直接对周书记说道。 “书记，你觉得呢？这事有利有弊，如果上报了，后面上面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自然是皆大欢喜，有了巨大的民意支持，那么外贸部那边肯定就没啥问题了。” “可如果被查出弄虚作假，那也是一个大新闻，到时候。” 虽然翟市长没有明说，可是周书记也知道，他们两人下场也都不会好。 因为这事都到了最高层了。 不过这对两人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毕竟做好了，也有机会让最上面看见，这机会也是难得的。 “上报吧！” “老翟你联系市报这边，我去联系省里。” “尽量做一次专题报道！” 听到这话，翟市长有些意外，毕竟这算是把前途堵在了苏文宸的身上。 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以为他对苏文宸还是挺信任的。 直接说道。 “好的，书记，我回头就安排市报的人。” 说完后转过头。 “这一次，我就看你的了，你要是掉了链子，我们也得跟着挨板子了。” 苏文宸拍了拍胸脯。 “领导您还不知道我吗？我十分把握都只敢说三分！” “现在我敢说十分把握，那就是最少有三十分，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听到苏文宸这话，翟市长有些无奈道。 “好家伙，你这个十分把握，不会是个百分制的吧！” “那不会，最多就是个五十分制！毕竟人家真就指鹿为马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话，翟市长也摇了摇头。 “那不会，真要来这一套，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一周后，清晨。 三辆吉普车一字长蛇，卷着漫天的尘土驶进蓝水场的门口。 苏文宸已经带着场里的领导在门口迎接了。 随着车子停下，首先下来的是穿着军装的国字脸男人。 苏文宸刚走过去，跟对方握了握手。 “同志，你好，欢迎来我们场检查工作。” 对方握了握手之后，直接说道。 “你好，我是这次带队的组长雷柏良！” “你们不用麻烦，直接带我们去看看兔舍就行了。” “如果一切没问题，我们估计今天就会回去，部里那边一堆人还等着这事呢！” 见到对方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苏文宸也不墨迹，直接用手引了一下。 “那行，我这边带路咱们直接去兔舍那边。” 看到苏文宸没有在客套，雷柏良一瞬间对苏文宸好感多了不少。 因为以往他去过不少下面的工厂，如果是有猫腻的，一般都会先上来就打感情牌拉关系之类的。 这种非常干脆利落的，问题出的很少。 很快，苏文宸带着后面两辆车下来的几个一行人朝着兔舍走去。 兔舍。 苏文宸刚带着一行人走进来。 那边随行一起过来的农科院研究员，其中一个看到或者的月华色獭兔后，都没等苏文宸介绍。 一个箭步走冲了过去，嘴里喃喃不已的说道。 “不可能啊，天然的银白色渐变，怎么会有这种颜色？” “这不符合常理啊！而且这种颜色怎么会出现兔子身上？” “难道是反古的品种？” “难道古代的玉兔指的就是这种兔子吗？” 雷柏良看着眼前货真价实活兔，还有那犹如月华一般的毛发就知道这次对方大概率不是造假之类的。 不过听着带队过来的研究员越来越离谱的言论，连古代玉兔都出来。 他赶快轻咳了一声，毕竟这时候当众讨论这些可容易被做文章的。 他既然带人出来，自然要把人给农科院带回去，万一人家场里这边有人拿着这个做文章，他还真是有点难搞了。。 “咳，那个是让你们过来确认活兔品种，其他无关的别乱说。” 听到雷柏良这话之后，那个最开始的研究员顿时也反应过来了。 知道刚才有点失言了。 于是直接朝着苏文宸问道。 “同志，你们这边当时有保留育种图谱吗？” 苏文宸点点头，因为他当时确实让苗志国记录了。 “志国，你把现在记录的三代育种图谱的拿给这位同志。” 听到这话，苗志国立刻从兔舍里侧的记录室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对方接过之后看着上面记录的信息，顿时有点抓耳挠腮。 “这就是很普通的育种实验啊！” “怎么出现这种颜色呢！” “而且还是逐渐长大之后进行的渐变。” “这太也太奇怪了，不应该啊！” 随后直接对苗志国说道。 “你确认这就是你们的育种记录全过程，没有遗漏吗？” 苗志国摇了摇头。 “没有，全程都是我跟场长照顾的，也是我全程记录的。” 看到自己带来的人，在哪里自言自语。 雷柏良顿时问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有些纠结的看着雷柏良。 “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问题。” 雷柏良皱了皱眉。 “什么叫算不算？直接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不是月华兔的问题，是他们育种记录，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杂交之后出现变异体，然后三代全部都能稳定遗传下来，没有丝毫基因破损的情况。” “这事就跟撞大运一样！太难以置信了。” 听到这话雷柏良伸手阻止了一下。 “那个什么基因不基因的我听不懂，你就告诉我这种月华兔，是不是咱们国家自主培育的新品种？” “能不能稳定产出优质毛皮？” 听到这话对方迟疑了一下，有点吞吞吐吐的说道。 “应该能的吧！” 雷柏良听到这话微微皱眉。 “什么叫应该？是不是你看不出来？” “还是说你听说过其他那个国家有相同的品种，有什么话直接说，犹犹豫豫的干什么？” 听到雷柏良这话，那个研究员还没等回复。 跟着过来的沪市皮革研究所的技术员直接笑着说道。 “组长，老刘他们不是看不出来，是不想承认而已。” “一个下面市里的畜牧场都能自主培育出这种优质兔种。” “这要是承认了，不显得他们都是吃白饭的，一边花费着国家的大量资源，还一点成绩都没有！他能好意思说吗？” “本来他们在农科院研究兔种的人就少，这要是传回去了，估计人就更少了！” “到时候就老刘一个光杆司令也说不定。” “还是我来说吧！而且根据我们研究所收集到的关于世界皮革的情况，这种亮银色的自然皮革，目前是一种动物都没有出现过。” “只有北极白狐的毛色比较接近，可是色泽度和光泽度还是差得远了点。” “听说目前西方有些国家，可以人工着色调制出这种颜色。” “不过那种方式成本很高不说，对皮质伤害也很大，会极大缩短毛皮的使用寿命，所以并不是实用。” “这种月华兔，目前应该是世界上唯一的一种亮银色的自然毛皮。” “面对月华兔这种成就，你让研究了一辈子兔子的老刘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听到这个技术员的话，那个农科院的带队研究员顿时瞪了对方一眼。 不过却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不管他嘴上说的再多不可思议，在人家真正培育出来的兔子面前都毫无说服力。 听到这话，带队过来的雷柏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不光是赶上了世界主流，居然还是世界唯一的一种颜色。 那这个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顿时皱眉的看了那个农科院的人一眼。 “部里让你们过来是确认真假的，不是让你们排除异己的，这事我会跟农科院那边汇报的。” 随后转过头，十分佩服的看着苏文宸。 “苏主任，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确认完了，不出意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苏文宸有些意外。 “这就完了？不需要进步确认之类的吗？” 对方摇了摇头。 “没那个必要，我们主要是看到活物知道你们不是从哪里随便找了几张野生皮子来糊弄就可以了。” “说实话是不是自主培育，对我们外贸部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我们的任务，就是给国家带来足够的外汇，只要你们的毛皮质量优质，且能够稳定供应，我们部里这边都是非常欢迎的。” “至于那些其他声音，你们不用太担心。” “我来的时候领导说过，有些时候要特事特办，所以你们这边只要把这种月华兔养殖好就可以了。” “剩下的不用担心太多，我们会帮你解决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这么顺利吗？ 他本来以为上面下来的人，会先挑一番刺，然后再说其他的呢。 没想到真就只是来实地确认一眼是不是弄虚作假啊！ 嗯。 看来也是怕口头上那些的事情，重复发生。 所以才派人亲自来确认。 第233章 岚市月华兔产业，是吹响养殖技术革命的嘹亮凯歌！ 随着外贸部下来的一群人从兔舍这边离开。 雷柏良也看了一眼，有点恋恋不舍的农科院研究员。 直接转过头准备跟苏文宸告别。 “苏主任，我们这边结束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只要保证这种月华兔种群不出问题就行。” “我们回去后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外贸部的赴广介绍信应该就能送过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领导放心，我们场这边肯定认真准备，一定取得一个好成绩，不会辜负外贸部的期望。” 雷柏良点点头。 “这次是由上面领导出面制止了纷争，帮你们扛了一部分压力，希望你们能拿出优秀的成绩，用实际的成绩让那些质疑的人闭嘴。” 苏文宸知道雷柏良的意思，直接回复道。 “我们会用成绩来证明，领导的眼光没有错的。” “这样，时间也快中午了，要不先去我们食堂吃个便饭？” 听到这话雷柏良迟疑了一下子。 苏文宸见到对方的迟疑的表情之后，立刻知道对方担心什么，直接补充道。 “您放心，上面发的反对用单位资金吃喝的文件，我们场里肯定是不会违反的吗，都是跟职工一模一样的饭菜！” 看到苏文宸信誓旦旦的保证，雷柏良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开过来，说实话他们一个个也都饥肠辘辘了。 看到苏文宸说没给他们单独搞小灶，他这才同意，毕竟年初刚发了文件，这时候他们要是光明正大违反。 到时候传出去他作为外贸部带队的领导，肯定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食堂里。 由于职工们还没有下班，不过好几个大铁盆已经装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铁盆下面正装着热水，盖着一个个木质的盖子用来保暖。 毕竟现在场里好几百号人，食堂这边自然不可能等到职工下班现做。 苏文宸带着雷柏良一群人走进来。 直接介绍道。 “这边公共餐具区，都是清洗过干净的，各位同志可以自己来这边取餐具，然后去窗口打饭就行。” 随后直接对远处窗口的食堂师傅那边喊道。 “孙师傅，你安排好打饭的职工，给这些工作组的同志们打饭！” 听到苏文宸的话之后，一群人拿着盘子一样的餐盘，走到打饭窗口处。 看到居然有好几个菜，特别是看到绿油油的韭菜裹着金灿灿的炒鸡蛋。 雷柏良的眉心顿时皱成个川字，有点不满的看向苏文宸。 “苏主任，不是说不用加菜吗？” 说着指了指食堂里面。 “怎么还给我们特意加菜？” “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是你们搞这种事情并没有用，另外我们这次下来的人员吃饭都是会统一付钱的！” 在后面排队的苏文宸听到后，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真没吩咐人加菜。 不过想到是不是那个大聪明的自作主张，他也不敢确定。 毕竟有些人确实会故意揣摩上意，然后就搞出意外事情。 所以苏文宸眼神锐利的看了一眼苗远。 苗远赶紧摇头解释道。 “主任我没安排，你都特意嘱咐了，我怎么可能自作主张。” 再说他又不傻，人家部里来的啥没见过，上面要是没发文件还好，结果刚发了文件，你明知故犯，那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听到苗远这么说，苏文宸有些疑惑了，苗远没安排食堂也不可能自作主张啊！ 于是苏文宸走到窗口前，看着一盆炒土豆丝，一盆炒白菜，最边上还摆着一大盆鸡蛋炒韭菜。 苏文宸顿时有些理解了，直接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领导我们真没故意加菜，这就是正常的职工饭菜！” “您说的是这个鸡蛋吧！” “这其实不是加菜，我们两个场现在加起来七万多只鸡，一天基本都能六七千斤的鸡蛋。” “从捡蛋，装车，运输到蛋库，最后被供销社的人拉走，一路上磕磕碰碰的经常会有鸡蛋破损。” “这种破损的鸡蛋，供销社也没办法卖，因为最多两天就臭了！” “所以这种刚破损的鸡蛋时间短，一般会直接送来食堂自己职工吃了。” “基本现在我们每天都有几十斤上百斤的鸡蛋，因为装车和运输的过程破损，所以这鸡蛋真不是加餐，这我们职工都知道。” 而这边雷柏良听到苏文宸的话，脸色顿时缓和了下去，只要不是单独搞得就行，不过他还是有些吃惊。 说实话他们审核都是冲着苏文宸的家庭背景，和月华兔的相关信息收集的。 关于养鸡场这边，只知道是一年半以前建立的，多余也没有细查，毕竟又不是鸡出口。 可是他真没想到蓝水场居然蛋鸡规模这么大。 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不光把养鸡场发展到七万多只鸡，另外还培育出月华兔这种新品种的皮兔。 甚至他还查到对方还千里迢迢从沪市前进农场那边，拉了一头可以配种的白猪回来。 虽然现在看来没出成绩。 不过他还真是挺佩服苏文宸这个折腾劲的。 于是直接带着歉意道。 “不好意思苏主任，是我唐突了！” 苏文宸连连摆手，半开玩笑的缓解气氛道。 “哪里，主要是我们场伙食确实不错，领导误会也是正常的。” “毕竟现在就连我们市机关的食堂，都没我们食堂伙食好，我们这边毕竟是畜牧场。” “不光有这类破损的鸡蛋，另一边养殖的獭兔皮子卖给皮革厂那边，肉则是处理给罐头厂那边，他们制作成兔肉罐头。” “还有一些兔头和兔架之类的下脚料则处理给我们的食堂，食堂这边会卤制成凉菜。” “不过这个就得额外花钱了，因为很多都是晚上职工会买点回去喝酒，领导要不要尝尝，放心我自掏腰包给各位尝尝！” “价格并不贵，不过就是肉不是很多，就是图个滋味。”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走到最左侧写着的凉菜区，嗅着空气中卤辣的香味，顿时咽了咽口水。 立刻摆了摆手。 “不用，我自己掏钱，说实话我老家是川省的，还真就馋这口辣滋味！” 随后转过头，对着工作组的人喊道。 “正常主食由部里报销，这边的卤味小菜想吃的自己掏钱买啊！” 说着直接让打饭的人员给他夹了好几个兔头。 其他人见状，也有不少人选择自己掏腰包给自己增加一道带着卤辣味道的小菜。 等过了一会儿，场里下工的歌声响起。 大批量的职工开始涌入食堂，不少人冲到凉菜区直接发现居然只剩一点了。 顿时哀嚎起来。 “啊！我今天明明是第一个出来的，怎么又没了！” 凉菜区打饭的顿时朝着苏文宸那边示意了一下。 那职工顿时噤声，才想起兔舍那边今天好像有领导来检查。 而且这边吃饭的雷柏良听到职工的喊声，也发现蓝水场确实发展的很好。 那么多普通职工，居然都舍得吃两毛一个的兔头。 说实话，要不是好久没有吃到辣味了，他还真未必舍得吃两毛钱一个的兔头。 不过一口啃下去，麻辣鲜香。 嗯，这钱还真没白花，他甚至都想买点带回去给老朋友了。 饭后。 苏文宸和场里一众领导送别外贸部的人，韩阳看着远去的吉普车带起浓浓的烟尘。 “主任，这下创汇应该稳了吧！” “只是最后那个雷领导，自己掏钱买了好几个兔肉罐头，咱们明明可以一人给他们送几罐啊！” 苏文宸瞥了对方一眼。 “你没看到人家连吃饭都要给我们钱吗？” “关系没到位，人家怎么可能欠咱们人情。” “如果你去下面检查，有人给你几个罐头让你帮忙安排工作你能干吗？” 韩阳赶紧摇了摇头。 “主任，我哪有那个能力啊！再说我就能安排我也不能干啊！一个工作岗位可是值不少钱呢！” 苏文宸有点无语。 “连你都知道，人家能不知道，作为外贸部下来带队的领导，他一句比一个工作岗位都好使，你觉得人家能随便收你东西吗？” 显然苏文宸之所以没有一个劲的往上凑。 就是因为关系没到位，作为上面部门的人，比地方上的干部，天然要更加警惕一些。 你真要是过于热情，人家反而担心你是不是有别的企图了。 不过他还是对韩阳说道。 “回去通知场里，如果有愿意的职工，可以往市报和省报那边投稿。” “就以咱们场里培育的月华兔为主题。” “每采纳一篇，场里这边给额外的票据补贴！” “登上市报给鸡蛋票，登上省报给工业票，如果被人民报采纳场里直奖励一辆自行车。” 听到苏文宸这话，几人都有点吃惊。 韩阳挠了挠头。 “主任，这个是不是奖励太多了？” 就连张振华和郑向红也点点头。 “是啊，直接跟职工们说就行，这本来就是为场里服务的好事。” 苏文宸一锤定音的说道。 “不差这点东西，再说现在给报社投稿几乎没有稿酬了，咱们场里补贴点也是应该的，不然职工也没什么动力投稿。” 说实话他其实有时候，有点看不惯场里这几个把场里的钱搞得跟自己的一样。 稍微给职工发点东西就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搞得跟发自己的钱一样。 一点奖励不给，虽然一开始职工可能动一动，但是没有利益驱动，别人自主能动性肯定是不高的。 大概率都是糊弄了事。 这种糊弄的文章能被采纳的几率极低，压根都没用心，怎么可能被采纳。 这也是苏文宸提物质奖励的原因。 随着苏文宸一锤定音，另外几人也没说什么，毕竟一点票据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甚至张振华觉得苏文宸有点哗众取宠了，不好好让人搞生产投什么稿件啊。 安排完场里那边的事情之后。 苏文宸又去公社那边，让姜梨最好也让知青们也投稿，借着这波机会，一旦公社露了脸，对她和公社这边都有好处。 不过这边说了一声他就没管了，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公社这边安排了。 时间流逝，一周多时间眨眼而过。 赶着清晨的薄雾，身穿深蓝色工装布的工人们，踏着大喇叭里传来的播音声，一个个昂首挺胸的走进场里。 而几乎每一个职工见到苏文宸都惊喜跟他打招呼。 “场长，我们场上报了！” “场长，我们场出名了啊！” 苏文宸也只能笑着跟每一个职工鼓励道。 “大家加油，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而且距离创汇已经不远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上人民报呢！” 听到这话，顿时有职工笑着说道。 “真要是上人民报，那我可得剪下来单独表起来！” “哈哈，就算报道人家也是报道场里，你一个干活的有啥关系！” “那我也是场里的一份子，怎么没关系！”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笑着点点头。 “大家都是场里的一份子，当然这就是大家一起的荣誉了。” 随后推着自行车，听着场里播音喇叭播报着的报纸上的内容。 听着场里没有那么达标的女播音员普通话。 “下面是来自岚市日报的头版内容，《战天斗地创奇迹！我市蓝水场畜牧场自主培育新品种月华兔，獭兔养殖技术已跃居世界前列！》” “在我市蓝水畜牧场苏文宸主任的带领下，全场干部和职工的紧密结合，联合攻关，最终成功培育出月华兔，这一獭兔前所未有的新分支品种。” “这一伟大胜利，成功填补我国在高端优质皮革上的空缺，这代表在优质皮革方面我们已跃居世界前列！” 这话给苏文宸听得都有点脸红，这又是战天斗地，又是伟大胜利的，他还真没到要战天斗地那么困难。 走到车棚，韩阳此时正好也在锁车，看到苏文宸之后，立刻惊喜道。 “主任，你看报纸了吗？” 苏文宸点点头，指了指场里还在继续播放的大喇叭。 “接下来是来自省城日报的内容，投稿人李家铺大队知青童小凡，标题是《自力更生谱新篇：北湾公社皮兔产业化，为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发展树立新标杆！》” “经过和蓝水畜牧场产业结合，场社互补，在领导‘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纲领指示下，北湾公社的领导和全体社员在不影响粮食产量的基础下，成功实现人均年增收五十元。” “最后是由蓝水畜牧场，第三兔舍饲养员郭婷婷，投稿的《红旗》杂志的文章，《高举社会主义旗帜，岚市月华兔产业，吹响养殖技术革命的嘹亮凯歌！》” 可以说随着播音员的广播，可以说一瞬间几乎整个蓝水场，就如同仿佛投下一颗炸弹一般，都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毕竟这时候虽然普通人嘴上都说国外各种资本主义腐朽，但是大家也都清楚国外要比他们强，不然当初也不能被人打进来。 现在自己这边有一样跃居世界前列的，那自然也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毕竟这说明他们正在一点点追赶。 特别是蓝水场的职工，那出去走路都是胸脯挺的老高。 甚至恨不得见到一个人就说自己是蓝水场的职工，说取得了多大的成就。 随着大喇叭里，把一个个报纸只要是过稿的，全部都念了一遍，最后才缓缓放起红色歌曲。 韩阳直接朝着苏文宸竖起了大拇指。 “主任，你是真的高，昨天晚上外贸部的人给我们进出口公司这边打电话，说咱们的申报的参展项目通过了终审。” “而且听说好像由于现在民众看到报纸支持声音很高，那些反对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可惜省报那边过的是公社那边的稿子，要是也是我们场的就好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了笑。 “也差不多，毕竟人家也说了是场社结合嘛！咱们总有一半功劳的。” 而且苏文宸觉得省里却选定公社的这份以场社结合为核心的一篇上报。 是不是打算推广一下社队集体经济。 在苏文宸看来在这个民营经济禁止的时候，适当发展一下社队集体经济是有可以有利填补一些市场空缺的。 特别是现在大批量的城市知青下乡，虽然这里面有一堆混子。 但是也有不少才子，他们拥有这时候农村地区极其确实缺少的见识和知识。 如果能组织起来，确实能活跃一下现在一潭死水的社队集体经济。 接着又看着韩阳问道。 “既然通过了，那有通知什么时候出发吗？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韩阳点点头，带有一丝兴奋的说道。 “通知了。” “赴广介绍信那边说会统一下发到省城，我们需要提前半个月前往省城接受外事纪律培训，学习涉外保密守则。” “然后在那边统一着装，以省为单位乘坐专列过去！” “今年秋季广交会开幕时间是十月十五日，持续到十一月十五日，会期为一个月。” “也就说我们只要十月前去省里就行了。” “另外那边说参展人员不能太多，基本就是负责带队的领导，负责外贸业务的主管，负责技术的核心骨干，三到五人就可以了，咱们这边都安排谁过去。” 听到韩阳询问，苏文宸想了想。 他肯定是要去的，毕竟忽悠老外他没啥心理负担，而且第一次让其他人独立负责，苏文宸也不放心。 韩阳的话，以后要负责外贸业务这边，最好也跟着去。 技术骨干的话，得让姜梨那边派一个懂鞣制的老师傅，这样别人咨询毛皮来源之类的问题他可以当解释，咨询皮革鞣制技术的也有人可以解释。 这样就三个人，剩下的两个名额，一个就让市外贸局那边安排吧！ 最后一个苏文宸到时候，看看姜梨愿不愿意去。 想到这，苏文宸直接说道。 “这次我带队去，你这边跟着去，剩下的名额就看看县里那边和市外贸局那边安排吧！” 韩阳听到后也不出所料。 毕竟最多去五个人，他们场这边怎么也能去两个。 至于县里和市里，那边去两个那边去一个，跟他韩阳可没啥关系。 两个人说话间，停好自行车，来到办公室这边。 苏文宸看到张振华此时正端着一个搪瓷茶缸站在门口，神情走神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苏文宸有些疑惑。 “振华同志？干嘛呢！” “端着个茶缸一动不动的！” 听到声音，张振华顿时回过神，看到苏文宸和韩阳走过来。 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有点走神了。” 说完刚准备回去，又转过头对苏文宸说道。 “主任，现在我是真服气你，真的！” 在前面，苏文宸鼓励一些有点文化的职工去投稿的时候。 当时他还有点不以为意，觉得这是哗众取宠，可是真到了见报的那一天，听到喇叭里的描述，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有多酸，有多想取而代之。 他真没想到人家报纸会采纳，特别是看着被采纳的内容，又是奇迹，又是世界前列，又是伟大胜利的。 这一刻他多想上面的人说的是自己啊！ 他做梦都想成为这样的人，可惜来场里也一年了。 鸡场这边倒是一点点壮大，可是他想搞出一个能媲美苏文宸以前搞出来新品种的蛋鸡都做不到。 这一年间，托供销社从各地搞了不少鸡来进行杂交。 可是最后无一例外要么在抗病率不如一开始的鸡，要么在产蛋量上不如。 总之丝素当时苏文宸培育出来的这个品种，就是最优解。 一开始他十分不服气，可是经过这一年的无效努力，不服也不行啊。 以前他总觉得似乎努努力还是能追赶的。 可是今天早上的播放的内容，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跟对方的差距好像不光是养殖技术方面差距。 这也是他有点灰心丧气的原因，差距太大感觉这辈子也追不上了。 而这边韩阳看着突然痿了一样的张振华，满脸的疑惑问道。 “主任，老张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突然之间泄气了，现在场里不是蒸蒸日上吗？” 在韩阳看来对方虽然运气不如自己好，直接去了进出口公司那边。 可是现在养鸡场这边也是发展的红红火火，每天都有各个县里市里的供销社，还有工厂的采购员过来拉鸡蛋。 握着养鸡场这个源源不断金蛋，可以说供销社这边都得哄着来，想要什么很容易都能从供销社那边买到。 他完全想不明白，对方怎么有什么好泄气的。 苏文宸也看出对方眼神中的落寞，毕竟对方一直想着跟他较劲他又不是感受不出来。 所以苏文宸直接摇了摇头。 “希望能想开，不然活的太累了！” 张振华那种不服气的感觉，苏文宸其实一直都能感觉到。 虽然跟韩阳相比，张振华看起来更能够出力，甚至其外表也更接近底层阶层。 但是苏文宸清楚，对方骨子里是极为高傲的，这其实是后天家庭环境造就出来的一种底气。 跟韩阳这种完全的没关系的底层，一点点自己想尽办法进步的人完全不同。 韩阳可以说跟块橡皮泥一样，领导要啥形状他就变成啥形状，只要进步都可以。 跟对领导，对韩阳这样的人来说其实很关键！ 而张振华的话，苏文宸觉得对方更像是一块石头，还是带着棱角的石头。 只是现在苏文宸看来石头的棱角好像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尖锐了。 毕竟苏文宸还记得当时对方刚来的时候，第一天就敢怼自己呢！ 听着苏文宸的话，韩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其实很不理解张振华，为啥要一个劲跟苏文宸比。 不过人家有背景，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他觉得现在两人虽然一个级别。 可是再过十年还真就未必了，毕竟他现在可是去了负责外贸公司这边了。 第234章 虽然你现在年轻，可是也不能这么造，你这样伤身体的！ 在收到准备出发日期之后，苏文宸这边基本就没搞什么新闻了。 而少了场里的投稿奖励，职工们的热情也在逐渐的褪去。 毕竟整个场里和公社的知青加起来足有几千人，但最终被采纳的仅五人。 可见这个比例还是非常低的，如此低的采纳率，加上补贴取消，投稿热情自然逐渐消退。 随着时间流逝，炎炎夏日悄然过去，转眼便来到金秋时节。 九月下旬。 暑气未消，烈日依旧炙烤着大地，炎热的暑气裹挟着院里里的桂花香味漫进屋里。 靠着北墙的缝纫机上，铺着一块蓝白色的粗布，姜梨正在俯身把最后一件的确良衬衫叠成一个方块，装进手提藤箱！ 苏文宸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有些调笑道。 “你装了这么多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专门去玩的呢！” 姜梨嘴角露出一抹开心的笑意，这次会期一个月呢！ “那不是得抓住机会嘛！” “这次我们厂可是跟市外贸局争取了好久，最终才成功要到两个名额！” “怎么我陪你一起去，你不高兴啊！” 苏文宸笑着从后方环住对方的腰身，嗅着爱人脖颈发梢间，附带青草气息的皂角味。 “高兴，怎么可能不高兴，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去大城市吧！”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蜜月旅行了。” 姜梨听到这话，大眼睛也一闪一闪的眯了起来。 “嗯嗯！” “而且我都打听清楚了，去那边参展的人员，在会后一般都会给几天假期。”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广市逛一逛了！” “听说那边比较容易买到进口的一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次我可是把咱们家的存折都带上了呢！” “错过这个机会以后要去那边可不容易，毕竟广市那边除了本地人回去，其他人去可是得开专门的介绍信。” 苏文宸笑了笑。 “想去的话，以后每年都去参加广交会不就行了？” 姜梨没好气的瞪了苏文宸一眼。 “那不是公器私用嘛！再说我这次也是很有用的，我可是咱们的俄语翻译。” “等后面咱们订单稳定了，自然就不用上广交会寻找新的采购商了。” 苏文宸想到这段时间鞣制出来的月华兔皮革，还有这段时间其中一件制成了简单的皮草外衣。 在视觉方面确实很抓人眼球，就是苏文宸也发现这个衣服设计，跟欣赏水平是真没啥关系。 苏文宸在后来看过不少，等真让他设计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他那娘就不是一回事。 反正皮革厂这边制作出来的大衣，苏文宸觉得跟他想表达的差远了。 可是他也没办法，因为他自己又不会裁剪缝制皮草。 最后那件大衣就当个简单的样品了，苏文宸觉得想要出口成品的高档皮草。 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因为皮革裁剪和缝纫，这些年国内的人才都都有些流失。 重新培养出来一批得不少的时间。 而且现在的环境，其实也不具备制作高档服饰的成熟环境。 因为现在这种环境，比较难培养出有极高的审美水平和缝纫技术的人，因为社会风气根本不一样。 所以最终苏文宸觉得高档皮草，最快也得改开之后才可能搞得起来。 现在就当个原材料供应商吧！ 稍微超前一点也许可以，太过超前的话，估计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姜梨看着抱着自己有点失神的苏文宸。 “怎么了？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苏文宸回过神摇了摇头。 “没有，是想到你们厂制作出来的皮草，我估计距离皮草出口可能距离还有点远。” 这话一出姜梨也是赞同的叹了口气。 “确实，现在皮匠这边还好，毕竟咱们鞣制出来的皮革再华丽，那也是兔子本身天然自带的毛皮。” “可是把这种华丽的毛皮制作成衣之后，很多老师傅就不愿意了，生怕沾染什么麻烦。” “愿意干的就是技术不行的年轻学徒工了，制作出来的你也看到了，那些用瑕疵皮制作卖给咱们社员还可以，出口估计人家看不上眼。”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知道，姜梨在找缝纫老师傅这方面还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的。 可最后这方面一直没有什么建树，只能安慰道。 “慢慢来吧！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也是，着急也没有办法！” 说着拍了拍苏文宸的手。 “行了，别搂着我了，天怪热的，我还没给你熨中山装呢！” “这毕竟是正式场合，穿着皱巴巴出去可不行，到时候丢人就丢到外人眼前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松开姜梨的腰身。 “那行，为了奖励我贤惠的媳妇，晚上我给你做小公鸡吃！好好犒劳一番你。” 姜梨有些失望的撅了撅嘴。 “只有小公鸡吗？” 苏文宸先是一愣，接着顿时准备开溜。 “媳妇，明天就要出发了，咱们可得歇歇，要孩子也不急在一时啊！” “不然我腿软着登车，那也太掉身份了。” “对了，我先去大队看看哪家的小公鸡可以出栏了，我去换一只回来。” 说着就一溜烟走出了正屋。 因为自从结婚之后，两人在家里，媳妇是一天比一天放的开了。 特别是两人小半年都没有孩子之后，那更是缠他缠的紧。 这可把他累得够呛！ 现在他终于懂了已婚男人每天交公粮的苦了。 姜梨看着逃一般走出屋子的苏文宸，顿时抿着嘴轻声笑了起来。 “我有那么可怕么！” 不过低下头又有些忧愁的摸了摸肚子。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是没有呢！” “我也去县医院让大姐帮忙找人看了，也没有问题啊！” “难道是阿宸？” 那这次是城市要是不要拉他去看一看，不过这事她该怎么说呢？ 毕竟姜梨也清楚男人在这方面，肯定还是非常介意的，因为谁也不希望知道自己这方面有问题。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场里的大货车就停到坪村的村口位置。 韩阳数着这时候比较典型的背头，跟皮革厂的陶师傅苏家的门口闲聊着。 看了一眼手表。 “主任，你们这边好了吗？一会儿去市里还要参加送行会呢！” 房间里，姜梨给苏文宸扣上衣领最上面的一颗口子，接着又用手抚了抚熨的一丝皱纹没有的中山装。 接着满意的点点头。 “我男人真好看！” “好了，咱们赶快出去吧！不然待会儿去晚就不好了。” 苏文宸有些好笑，还不是你在这给我整了半天啊。 不过还是拎起桌子上装衣服的藤箱，和姜梨一起离开家门。 外面闲聊的韩阳和陶师傅，看着一起走出来的两人，苏文宸穿着一丝不苟的中山装，姜梨则一头齐颌短发，一身西服领双排扣的列宁装。 韩阳脑海中下意识冒出郎才女貌这四个字。 随后就有点牙酸，毕竟能够对象一起出差，还是去广市，这谁不羡慕啊！ 只是有点幽幽的说道 “主任，真羡慕你！” 苏文宸听到这话没好气道。 “你羡慕个屁，老子的苦你能理解吗？” 听到苏文宸不着调的话，姜梨直接摸了摸苏文宸的腰间。 “苦吗？” 苏文宸立刻摇了摇头。 “不苦，我那是忽悠他的！” “行了，大家还是快点上车吧！” 说着立刻朝着副驾驶的位置走去。 韩阳挠了挠头，他还真不知道主任在家里居然是这样，看来果然是有本事的媳妇不好娶啊！ 平常他搁家里，自己媳妇可都是不敢说重话的！ 随着一行人坐上场里的货车。 来到市里之后，市委礼堂已经有不少人了。 这一次岚市不光苏文宸他们一家，市纺织那边也申请了参展，可能是被苏文宸他们刺激的原因，也可能是想清楚了。 他们自己这边要是在这么混下去，好像就要被蓝水场这边赶超了。 所以这半年他们也是一个劲的研究新的产品。 不过对方特意选在了跟苏文宸他们同一届，在秋季广交会一起参展。 这让苏文宸又不得不怀疑，他们不会又搞什么新花样吧！ 毕竟作为老牌创汇的产业，他们的展品外贸部这边终审一般都是不会卡的。 所以完全可以在年初的春季广交会上参展。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是巧合这时候把新品憋出来了，由于不知道具体情况，苏文宸也不敢断言。 礼堂里，先是周书记一番长篇大论，接着翟市长又是一番期待愿景。 让苏文宸听得都有点打哈欠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形式也没办法，毕竟市里边领导人家也是要有参与感的。 随着最后周书记陈述完成。 “啪！啪！啪！” 礼堂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响起，苏文宸也跟着拍了拍手。 接着苏文宸一行人，还有市纺织这边要派过去的三人一起往礼堂上走去。 苏文宸看着市纺织要过去的三个人。 光从长相来看，苏文宸觉得那个有点富态的一看就带队领导。 不然咋能吃那么肥！ 另外两个一个体型消瘦的甚至连中山装的架子都撑不起来的，苏文宸觉得应该是技术员之类的，因为这类人平时负责技术，多数时候都穿工装，衣服显然都是急做的都不怎么合身。 另外一个戴着眼镜，苏文宸觉得应该是负责业务相关的骨干了。 似乎看到苏文宸一直看他们，等一行人都挨个跟两个领导握了握手，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之后。 对方顿时走过来，朝着苏文宸伸手道。 “苏主任，我叫曹新民，你们场培育出来的月华兔这段时间可是成了咱们岚市的骄傲啊！” “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取得一个好成绩，不然要是落在我们后面，那你们这个骄傲就有点名不副实了啊！” 显然由于蓝水场这风头太盛，他们以前作为岚市企业的领头羊自然是不爽的。 特别是对方居然还不同意，把产品直接让他们的进出口公司负责。 虽然脸上笑意盈盈，可是他还是提醒苏文宸，东西吹的在好，赚不来外汇就没屁用，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苏文宸听到对方这暗搓搓的话。 眼神微眯，接着也是露出一抹笑意，跟对方握了握手。 “曹主任客气了，骄傲什么的不敢当，都是市里的人民群众支持，订单我们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 “只是这次你们市纺织这边，确实是要努力一下了，毕竟这连年下滑也不是个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猫腻呢！” “同志你说是吧！” “不过，要我说这事还是悠着点，这长时间不使劲，得慢慢来，不然怕是急匆匆的什么事也干不成。” 听到这话曹新民多少有点忍不住了，多少年了没人敢暗搓搓的阴阳他了。 一直都是他阴阳别人，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阴阳他们厂了。 刚想说点什么。 市外贸局的邓红霞赶紧过来打圆场。 “苏主任，曹主任，既然领导这边结束了，咱们这边也出发吧！” “你们看呢！” 显然两个单位都是岚市能创汇的企业，对邓红霞来说虽然更倾向于苏文宸那边。 可是市纺织这边她也不会得罪太死，毕竟这也是他们外贸局的成绩。 只不过她也清楚，苏文宸这边想要起来，自然就会天然触碰到市纺织那边的利益。 毕竟有时候不是你做了什么才会得罪人。 有些东西你只要存在一天，对一些人来说就是错误的不可容忍的。 毕竟对市纺织来说，失去了岚市创汇的唯一性，其损失其实不亚于自己的外贸订单被抢。 看到邓红霞出面，苏文宸也笑着点点头。 “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接着又转过头看着曹新民。 “曹主任呢！” 由于说话被打断，曹新民虽然很不爽，不过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他养气功夫多少还是有点的。 “我们这边也随时可以出发！” 在市里两个领导送完行，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相继离开了。 岚市创汇小组，一行八人，则乘坐市里的客运车，直接被送去火车站。 这一次又多了一个市外贸局的邓红霞，还有市纺织那边的三人。 邓红霞是作为岚市创汇小组，的组长兼英语翻译的，因为她懂英语可以跟西欧那边的外商交流。 这时候广交会是不提供翻译的，基本都是单位自己从外贸部门和外交部门租借。 特别这时候国内相比于懂英语，还是会俄语的人要更多一些，所以岚市这边也借不到精通英语并且背景还能通过审核的人。 最后没办法，只能让邓红霞这个局长亲自出马了。 毕竟英语的推广得是七一年开始跟老美那边关系缓和之后，才逐渐推广代替俄语的地位。 现在这时候基本上懂英语的，要么是在乡下放牛，要么是在国家级科研单位，进行国防相关的保密工程，不管那种都很难接近！ 经过火车一天的车程。 一行人于次日的下午抵达了省城火车站。 刚走出火车站，苏文宸直接说道。 “邓局，省城的外事培训后天开始，今明两天时间我们可以自由安排吧？” 听到这话，邓红霞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苏文宸。 “我个人没意见！不过如果对省城不熟悉的，最好还是两人一组，熟悉的可以自由行动。” 曹新民皱了皱眉，有点不悦的说道。 “咱们是集体出来的，怎么还能让他们单独行动？” “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曹主任你以为这是哪里啊，这是咱们省城啊！” “又不是去国外能还能发生沟通不畅之类问题，既然曹主任这么担心出问题，那么你们市纺织的人就搁房间里待着就行了。” “这样保证不会出问题，直接睡上两天两夜，狠狠地养精蓄锐！” 听到苏文宸的话，曹新民瞬间语塞，要是都不准离队，他自然可以这么决定。 但是都是住同一家招待所，别人蓝水场那边可以出去玩，去省城闲逛购物。 他们市纺织的人，只能窝在招待所里，这不是给自己这边招怨恨吗？ 再加上他们虽然一个小组，可是两家都是各管各的，他也没办法拦着苏文宸那边。 最后只能对他们市纺织这边的两个职工说道。 “那行，不过你们要是出去必须结伴而行，而且不能离开招待所太远。” 说完之后，看了苏文宸一眼，觉得这人更讨厌了，一天天净想着打破规矩。 让跟来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在招待所多好。 这样不会出任何问题，又不妨碍他们自己出去逛！ 而这边听到曹新民的话，市纺织这边跟来的两个干部骨干却都惊喜的点点头。 “嗯嗯，主任，我们会注意的！”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两人心里却忍不住对苏文宸升起一抹好感。 因为如果不是苏主任那边提出可以自由活动。 以他们领导的风格，绝对是让他们在招待所里打两天的纸牌。 毕竟之前岚市就他们一家能创汇的时候，跟着曹新民过来的，不管是来省城还是去广市。 都是一律不能离队，只有他自己可以离队出去。 本来他们对于出现一家可以跟他们竞争的，一开始自然是讨厌的。 可是现在觉得好像有个竞争的也不错，特别是技术科的技术骨干，他觉得这次的新纺布厂里之所以突然投入大笔资金研发，估计也是被苏场长逼得。 不然恐怕还是跟之前一样，反正日子能过，干嘛要花这个钱。 省城招待所。 由于苏文宸和姜梨两人带着结婚证，所以可以开在一个房间。 姜梨正一边铺床，一边跟苏文宸说道。 “阿宸，明天你陪我去下省人民医院吧！” 这边正在放藤箱的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走过来摸了摸姜梨的额头。 带着关切的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吗？不行咱们现在就过去。” 听到苏文宸的关切的话，姜梨心里一暖，又觉得自己这事是不是不应该做啊！ 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不是，是我想检查一下妇科！”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哑然失笑，直接刮了刮姜梨的小鼻子。 “都跟你说了，孩子这事咱们顺其自然就行了！” 不过他想到这时候的流言蜚语，也知道一个女人如果长时间没有怀孕需要承受的压力要比男人多很多。 其实他们大队已经有些这种论调了，只不过姜梨现在是公社副主任。 面对手里有权力的人，这类恶意就要收敛很多，最起码不敢当面说。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要是结婚半年没有怀孕，绝对会有人觉得是不是女方有问题，一些恶意满满的人，甚至都会骂对方是一只不下蛋的鸡。 所以苏文宸想了想觉得去查查也行。 最起码心里也知道，他个人其实对后代执念没有那么重。 而且要是摊上个败家坑爹的，那后半辈子光给对方擦屁股都擦不完。 所以苏文宸又握了握对方的手。 “既然你想去看看，那咱们明天就去查查！” 姜梨听到这话立刻点了点小脑袋，随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迟疑的说道。 “阿宸，要是要是我没问题，你能也查一下吗？” “我我不是说你有问题，就是.就想着！”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哑然失笑，直接打断道。 “我说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原来是担心这个啊！” “行，那咱们就一起查！毕竟有时候这个也确实有可能是男方的原因。” 姜梨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文宸。 因为平时对方在这方面，都是一直嘴上一直很强硬，她还以为会特别介意去检查这方面呢！ 苏文宸看到姜梨惊讶的神色，有些意外道。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老顽固啊！” 姜梨摆了摆手。 “不是，你嘴上一直很硬，我就是.就以为你挺介意去检查的呢！所以就一直不太敢跟你说。” 苏文宸瞪大眼睛。 “什么？我光嘴上硬？” “那我就让你看看，别的地方硬不硬！你先亲自检查一下！” “哼，检查就检查，谁怕谁！” 次日，省城人民医院。 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医生拿起检查单，忽然露出诧异神色看着两人。 先是看了一眼报告，又抬头看了两眼苏文宸。 苏文宸被看的心里一颤。 靠。 他不是真有问题吧！ 难道是穿越的原因？还是说他有别的症状，在来医院之前苏文宸还真没啥在乎的。 可是看着这个医生的表情，苏文宸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也没那么镇定了。 似乎能感受到苏文宸有点忐忑。 姜梨紧紧的握了握苏文宸的手。 “大夫，是有什么问题吗？你直接说就可以了。” 听到姜梨的话，老医生放下手里的报告。 先是指着姜梨说道。 “先说你这边，你都怀孕一个月了，所以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医生这话，姜梨一瞬间有些懵了。 她怀孕了？ 而且都一个月了？ 随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可是为啥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而苏文宸这边更是傻眼了，这次他是真的有猝不及防啊。 本来想着可能是穿越者的原因。 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后代了。 毕竟两个人的房事还是挺频繁的，一只都没有可是真的是有什么问题，他都做好准备了。 结果居然转过头就告诉他，你已经有后代了。 手掌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姜梨肚子。 虽然跟平时可能一样，但是两世为人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后代，苏文宸还是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种情绪是苏文宸之前从未产生过的。 他甚至开始期待，开始幻想，孩子出生之后长的怎么样。 男孩还是女孩，像他还是像阿梨，是安静还是调皮。 自己怎么培养他或者她呢！ 这一瞬间，他感觉脑子升起无数个各种各样的念头！ 那边老医生看着两人的表情，带着笑意的打断两人的沉思。 “行了，一些话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随后指了指苏文宸。 “小同志，你的问题却很大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一颤，自己不能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卧槽！ 不能刚来个惊喜，接着就来致命打击吧！ “大夫，我没感觉哪里不对劲啊！你可别吓唬我啊！” “而且我平时也没干啥重活，怎么还能有什么大问题呢！” 对方摆了摆手。 “你不用担心，我说的问题大，是指的你那方面的问题。” “你们夫妻的房事太频繁了，如果我没猜错，有时候经常一天两三次吧！” “虽然你现在年轻，可是也不能这么造，你这样伤身体的！” “再这么透支下去，等你岁数大了就知道后果了。” 听到这话苏文宸老脸一红，只是小声道。 “那大夫，我现在该怎么办？不能影响以后吧！” 对方摆了摆手。 “现在发现的及时，而且你现在毕竟还是身体巅峰的时候，身体机能恢复的很快。” “养一养就回来了！” “正好你媳妇怀上了，这段时间你忍忍，等孩子生了你基本也就养差不多了！” “不过以后悠着点，你这个年纪一周两三次就差不多了。” “偶尔可以透支一下，但是别太频繁了，不然年纪上去有你后悔的！” 听到这话，苏文宸顿时松了口气。 忍忍可以。 接着在知道没啥大问题后，苏文宸和姜梨告别了医生，拿着药方，去抓了点补肾和安胎的药。 两人一起离开省人民医院，路上两人都有点难以置信。 苏文宸想着刚才一会儿惊喜一会忐忑的心态。 “你说刚才那个医生是不是故意的，搞得我一会上天一会儿入地的。” 姜梨想着听到那个大夫说问题很大之后，也是吓得不轻，立刻讨伐道。 “我觉得肯定是，估计是在吓唬我们！” “不过，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养养吧！” 随后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了呢！” 苏文宸也有些感慨。 “是啊！突然的有些猝不及防！” “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一个月前正是咱们俩最疯狂的时候。” “不过以后可得悠着点了。” 对苏文宸来说，他可不想为了一时的快乐放弃一辈子的快乐。 姜梨捂着嘴轻笑道。 “还不是怨你，谁让你这么能逞强的！” 那也是你的原因。 “你不激我，我能逞强吗？” 第235章 咱们这次居然能入住全国第一高楼，这次回去可有谈资了。 从省人民医院离开，这下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出去玩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还是让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回到招待所，还留在招待所的邓红霞，在听到隔壁房间有开门的动静之后，立刻走出来查看。 毕竟苏文宸和姜梨吃完早饭之后，就一起结伴出去了。 正常来说不会这么快回来。 走到门口，看着苏文宸扶着姜梨，姜梨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不用这样，我现在才一个月，都还看不出来呢！” “没有那么娇贵！”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嗯嗯，我知道！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嘛！” “怕你太累了！” 看着苏文宸的样子，姜梨轻笑了一声。 “傻样！” 这时隔壁门打开，邓红霞走出来查看，看到回来的两人，顿时有些好奇。 “诶！你们两个不是说要去省百货逛逛吗？”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什么都没买，是忘了带钱吗？” 苏文宸笑着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是阿梨检查出来怀了，我怕她累着就带她回来了！” 说着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姜梨还没有隆起的小肚子。 那边邓红霞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祝贺道。 “那恭喜你们了，这是知道你们想要去大城市，要跟着去先见见世面啊！” 随后看了一眼姜梨肚子。 “几个月了？看样子还没有显怀。” 听到邓红霞的话，苏文宸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 “现在才一个月多一点，不过阿梨一点症状都没出现，看来是个疼妈妈的！” 姜梨没好气的拍打了一下苏文宸的手。 “人家医生说了，时间太短没有症状是正常的。” “对了，你要不要先给爸妈打个电话？” “我这边你别担心，都到招待所了，正好我也去跟邓姐聊聊！” 苏文宸想了想，直接应了下来，不过还是问道。 “那行，你爸那边呢？咱们要不要通知一下？” 姜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打他单位电话有点麻烦，还是我到时候写封信吧！” 苏文宸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邓红霞。 对方顿时摆了摆手。 “正好我一个人在招待所无聊，本来还觉得不好打扰你们两个呢。” “你去忙去吧！” “正好出来也给孩子买点需要的东西，你们手里钱够吗？不够先从姐这边拿点！” 显然关于苏文宸，邓红霞还是十分想要交好的啊！ 苏文宸赶紧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邓姐这个不用，我们手里的钱应该够了。” 说完后离开了走廊，朝着招待所的前台走去。 另一边在大队部接到电话的苏母，一开始还埋怨苏文宸没事打啥电话，嫌弃他浪费钱。 不过在听到姜梨怀孕之后，立马什么嫌弃都没有。 不过为了省电话费，苏母还是只嘱咐了几句话，就卡着五十多秒的时间就赶紧挂了电话。 从大队部出来，直接苏母直接一路绕着田间地头人多地方走。 “哟，秀兰，你不是都已经在家享福了吗？怎么还来地头啊！” 苏母直接笑意盈盈的回道。 “姑奶，这不是我小儿媳怀孕了吗？我去一趟县里，买几块好布，提前把衣服做好，到时候多洗几次，这样才软乎！” 听到苏母这么说，顿时明白了，搞了半天这是来炫耀来了。 毕竟去县里，你直接走大路就行了，沿着地头走干啥！ 不就是想着别人问起来吗？ 不过作为大队长的媳妇，儿子还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大部分人也不会主动交恶。 于是都纷纷祝贺起来。 特别是一些有其他想法的，想着姜梨半年都没有怀孕，一个个私底下还都盼望着苏文宸离婚呢。 现在听到希望破灭，一个个只能违心的恭喜苏母。 看着一些人脸上不好看的表情，苏母却高兴极了。 毕竟这些人，很多都私下里骂她小儿媳是不下蛋的母鸡，当她不知道似的。 她走这边，就是要告诉这些人，别痴心妄想了。 苏文宸倒是不知道坪村大队的事情，因为为期十天的外事培训即将结束。 外事培训的内容，他们也不是培训外语什么的，因为这几天也学不会几句。 基本都是嘱咐一些禁止事项。 比如注意言行举止，不准私下接触外商，不准私下赠送物品，外商赠送的东西也要上报组织！ 反正基本就是些预防类和保密类的内容。 所以这期间基本也不累，每天就跟上课差不多的样子。 而外事培训的最后一天，省革委主任也来给一行人举行过送行会。 随着这边外事培训的结束，岚市创汇小组一行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省城，乘坐专列奔赴广市。 当然也不光他们自己，这次是以省为单位过去，省自行车厂，还有保城的猪鬃加工厂和肠衣加工厂，这次都一起列入了广交会的展销目录。 呜——！ 随着专列缓缓进站，苏文宸看着眼前的这辆专列，发现好像跟其他火车也没啥区别，都是这时候很常见的绿皮火车。 伴随着列车停下，一群人在省外贸局的朱局长带领下，逐渐开始验证身份开始登车。 刚检查完东西，走进车厢之后，迎面就看到雷柏良走过来。 苏文宸直接打招呼道。 “雷组长，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车上！” 雷柏良笑着摆了摆手。 “什么巧合，我是外贸部安保司的，就是专门负责检查和护送你们的。” “怎么样？这次有信心能成交多少订单啊？” “说实话这次展销品里面只有你们一家皮革，我觉得你们挺有潜力的。” 苏文宸想了想，直接说道。 “我觉得我们的成交订单不取决于外商有多少人看上，而是取决于我们有多少产能。” “今年我们就算尽力发展，到年底取皮的时候最多也就两万多只月华兔可以到达出栏标准。” 听到苏文宸这颇为自信的话，雷柏良笑着回道。 “这么自信啊！” “要知道去年受到合成纤维的冲击，国际市场的獭兔毛皮价格可是降低了不少。” “现在普通的獭兔特级品毛皮，基本也就十美元左右一张了。” “而供应高端的野鼠色和青紫蓝颜色的特级獭兔皮也都降到了二十美元左右，虽然高端毛皮受到冲击少一些，可还是被压了一些价格。” “不过由于是第一次进行高端皮革展销，你们这个价格可是会对后面的皮革进行参考价的，想好要订多少钱了吗？” 苏文宸摊了摊手。 “到时候看人家实力来决定吧，毕竟这种高端毛皮只要咱们赋予它一个神秘的价值，那就能卖出远超其本身的价格。” “所以要是还是要看跟外商的沟通怎么样，毕竟咱们现在产量有限，肯定得把价格往高了卖才能赚到足够多。” 雷柏良也知道苏文宸说的有道理，看着后面朱局长和后面他们省里的人全部都检查完。 直接说道。 “那行就看你们自己发挥了，我这边就祝你们带回一个大大的订单。” 苏文宸也笑着应道。 “雷组长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组织的期望。” 后面雷柏良刚想说什么，看到朱局赶过来。 “雷司长，您这边亲自盯着呢！” 雷柏良点点头。 “嗯，朱局，你们省在第三号车厢，既然都检查完了，就带你们省的人过去吧！” 还想继续攀下关系的朱局，听到这话，也只能赔笑的点点头。 “那行，不妨碍雷司长工作了！” 苏文宸见状也跟雷柏良点点头，去了他们省所在的车厢。 路上，朱局好奇的看着苏文宸。 “苏主任，你跟雷司长认识？” 对于苏文宸，由于知道对方跟省里李主任的关系，所以朱局长还是非常客气的。 苏文宸有些意外道。 “朱局不知道吗？当时就是雷司长带人来我们场检查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朱局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外贸部那边居然还派了司长带队亲自下来，并且还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想到这他也有些明白这次上面对于月华兔，为啥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态度了。 甚至连定价都和以往不一样，直接让他们自己决定价格。 因为上面这时候也拿不准，高端皮革这是第一次上展，究竟怎么卖，能卖多少钱，前面完全没有参考案例。 特别是这种毛皮还是第一次在国际亮相，受不受欢迎，一切都是未知的。 显然上面这是准备看成绩说话了。 要是受欢迎，能赚大量外汇，那是一个待遇，如果遭到冷场，卖不出去了，那自然也没啥待遇了。 毕竟赚不来外汇，还想上面给啥待遇，毕竟这月华兔皮革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好看了不符合国内的条件。 如果不能赚外汇，那就真没啥用了。 所以朱局还是提醒苏文宸道。 “苏主任，这次你们可得抓住机会，心气也别太高了，要是冷场了，估计下次可未必有机会。” “不管多少钱，只要这次你们有成交，那么后面还可以再来上展。” “要是冷场以后可就未必了。” 苏文宸听到朱局这话，微微有些意外，因为他跟对方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如果对方是小心眼的人，可能还有一些过节。 他还真没想到对方会提醒自己。 于是笑着应道。 “朱局放心，咱们这边肯定是根据外商的采购意愿来决定价格的，成交多少订单我虽然不知道。” “但是肯定是不会空车回去的！” 苏文宸也知道，这次外贸部把定价权给他们，估计也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可能也是看看外商对这种毛皮接受度如何，然后再决定给予这种产品什么地位。 这也是他们国家经常用的办法了，先别管能不能骑，先上马跑跑看就知道了，到时候根据遇到的实际情况再一步步适当的调整。 所以苏文宸必定是要拿到足够的订单的，到时候才能拿到关于外贸方面的倾斜。 另一边的市纺织的曹新民，则是越来越看不惯苏文宸的自信。 因为苏文宸这边的订单越多，他们市纺织在岚市的唯一性待遇就越少，他能高兴才怪了。 所以忍不住道。 “哼，说大话谁不会啊！还是要拿到实际订单再说，不然说再多也没有用。” 不过曹新民知道自己也就只能说点丧气话了，因为他看到过对方的样品。 也就是因为看到过样品，他才会这么看对方不顺眼。 要是对方是一坨垃圾的话，他只会高兴的赞美对方的产品非常好，因为这样才能显得他们市纺织的产品更好。 苏文宸听到对方的酸话，完全不在意，直接点点附和道。 “曹主任说的有道理，最终还是得看成交额的，曹主任要不要咱们两家比一比，钱什么就算了，谁赢了请对方吃一顿饭怎么样。” 听到这话，曹新民甩了甩手。 “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比，懒得跟你多说什么，朱局我先去座位休息了。” 显然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干的，对方是新创汇的产业，就算输了也没什么，毕竟第一年成交额低很正常。 而他们如果输了，那可丢死人了，被人家第一年就超过了。 所以这种怎么看对自己都没好处的事情，他才不干呢！ 朱局长看着曹新民离开，也没理会对方，上次他们岚市纺织厂可是给他吃了个暗亏。 特意找人在他面前说了些，让他误会的话，差点得罪死李主任。 所以他对岚市纺织厂也没啥好感，不过作为省里的外汇支柱之一，他也不可能故意折腾对方。 于是直接说道。 “那行，大家也都找自己座位休息吧！” “没事别各个车厢乱跑。” 听到这话，一大群人都各自散开，去找自己的铺位。 由于京市去广市的京广线这时候虽然已经开通了。 可是火车速度跟之后还是没法比的，全程基本得两天多的时间，所以他们的车厢也全都是上下铺的硬卧。 苏文宸先把姜梨送去女同志所在的铺位，然后才回自己的铺位。 一路上由于有专门的安保团队，他们车厢全程没有经过复杂的人打扰。 只有邻省的代表团成员，又几个可能跟他们朱局长熟悉的人会过来闲聊几句。 当然双方更多的，也都是在打听对方今年上展的产品都有什么，各省之间，互相暗地里也是有比拼的。 毕竟这也是政绩之一。 广市。 广市宾馆。 一辆辆大巴车陆续停到宾馆的大门口。 各省来参加广交会的代表人员，纷纷从大巴车上下来，几乎每一个都扬起头看着眼前这栋，目前是国内第一高楼的广市宾馆。 作为前两年刚刚建成的27层高楼，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绝对是非常震撼的存在。 在周围全都是四五层的建筑群相比，简直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苏文宸这边下车之后，也抬头看向这栋高大的建筑物。 看着上面挂着热烈欢迎广交会开幕的红色巨型横幅。 还有前方珠海广场上川流不息的车流量跟人流量。 小汽车和自行车明显不少，穿着倒是跟其他地方差别不大，但是车流量明显多了很多。 苏文宸觉得这时候广市的现代化程度，怕是比沪市那边都要高一些。 最起码沪市那边苏文宸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小汽车。 不过作为这时候唯一能接待外商的地区，苏文宸也没有觉得意外，因为总不能让外商过来也骑自行车吧！ 可能这边周围的农村地区，跟其他省份差别没有那么大。 但是苏文宸站在市中心这边，却感觉已经跟后世的一些现代化小城市差别不大了。 甚至氛围也跟其他城市相比，明显要松快很多。 可能也是恰逢广交会开幕的时间，全国各省的代表团，还有海外华侨，各国友商一起涌入这座城市。 这种时候你要是搞的气氛十分凝重，那人家谁还敢来做生意啊！ 姜梨拉了拉苏文宸的衣袖，脸带着一丝震惊的神色。 “阿宸，这楼好高啊！” “我在京市都没有见到这么高的楼房呢！” 听到姜梨的话，那边的朱局长，有些感慨说道。 “这可是全国第一高楼呢！” “今年咱们居然被安排在这边了，运气可真不错，以前我们来基本都是流花宾馆那边，最差的时候被安排去了红棉宾馆，当时一间住十二个人，全都是木质上下铺，翻个身都咯吱咯吱的响。” “而且还是公共卫生间，那卫生条件就别提了。” 听到朱局长的话，苏文宸有些疑惑。 “朱局，这边的住宿安排是看运气吗？还是说是有什么其他的说法？” 见苏文宸有些疑惑，朱局还是解释道。 “也不是看运气，也是根据级别来的，比如苏省和川省，都是产丝绸的大省，人家省外贸局有钱，就在这边设立了省级驻穗机构，就可以安排本省人员集中住宿。” “不用听人家安排！” “我们局里没啥钱搞不起外派机构，也没有那么多创汇企业，就只能听人家安排了，不过我们毕竟是省级代表团，所以一般也不会太差。” “这次单纯就是运气好了，人家安排也是根据外商人数和居住人数来的！” “这也是我让你们跟省里一起过来的原因，不然你们市里单独过来，可没这个待遇。” “我也没想到，咱们这次居然能入住全国第一高楼，这次回去可有谈资了。” 很快，随着各省的代表团陆续都下车。 大巴车缓缓开走，开始去接下一波旅客。 一个个带着红袖标的干部也过来开始引导他们。 “欢迎各位同志来参加广交会，我现在带你们去登记办理入住手续。” “大家跟紧了，各位来之前应该都学过外事条例，我多啰嗦一句，禁止主动接触外宾，就算偶遇时需不卑不亢，另外也不得接受任何外宾的礼品。” 苏文宸看着跟导游领着观光团相似的场景，也有些好笑。 他真没想到这时候参加广交会居然是这样。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现在不像以后，这时候对于老外还是防范比较多，有海外关系真不算好事。 不过等十年之后，就都变了，那时候如果有海外关系，估计能引起周围同事的一群羡慕。 特别关系好的话，寄一些进口商品回来，那都是能在工厂引起轰动的。 真真可以说是风水轮流转了。 由于一大群代表团都是一起坐车过来的，所以还真跟一个个观光团相似。 他们下车的位置并不靠前，所以还得等着前面省份的人，挨个排队登记。 片刻，前面响起一道争执声。 “凭什么给我们分开看？怎么前面省份的人就能全部入住。” “不好意思同志，你们省份过来的人员太多了，所以只能给你们大部分人安排另外的住宿区。” “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跟我们革委会的领导反映，我们都是按照规定办事的。” “同志你放心，住宿地点都在附近不远的！” 听到这话，对方虽然不愿意，可也没办法，毕竟在自己地盘在厉害，在这边也没办法，也只能消停听人家的。 这边朱局长看着前面的闹剧，努了努嘴对苏文宸说道。 “看到了吧！” “这就是我不让你们带很多人的原因，这直接来了一百多个人，人家这边肯定不可能都安排下的。” “这种一看就是一大堆人都想着来这边凑热闹的。” “然后就跟赶大集一样一起过来，这下除了领导剩下的都得去挤民房去了！” “而咱们这边就只来二十个人的，他们一般就不好意思给我们分开了，不然太分散了也不好管理。”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这个朱局长还有这个想法。 说实话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外贸部那边规定的呢！ 合着是省里自己限制的。 不过对方这其实也确实是为了他们好。 毕竟对方作为省里代表团的领导，人家怎么也不可能让对方不入住。 在登记完之后，苏文宸等人就跟着工作人员去往自己的楼层。 一路上苏文宸时不时就能听到一声惊呼，可以说真就是土包子进了城一样。 当然也不光苏文宸他们自己，基本过来的人都是一个样。 毕竟这栋宾馆才落成两年，国内真住过的人屈指可数，现在他们还真算不虚此行。 就连苏文宸也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坐电梯。 并且直接坐的还是类似子弹型的观光电梯，透过前面弧扇形玻璃，苏文宸看着前面的珠江和越秀山的景观，也是暗自称奇。 一路上，工作人员也告知了宾馆内餐厅和食堂的位置，只不过顶层餐厅他们没有外商邀请进不去。 不过宾馆内的外汇商店他们倒是可以进去，不过需要有外汇券。 第236章 我有一点小想法，给旧文化，赋予咱们现在的新思想！ 次日清晨。 苏文宸一行人收敛了所有好奇与震惊。 因为展厅位置全部都已经定下来了，位置图也都送了过来，他们也得开始研究怎么布置展厅。 吃过早饭之后。 看着食堂里其他省份和单位的代表团，都紧锣密鼓的开始商量怎么布置。 其他人也看看苏文宸和邓红霞。 曹新民径直起身。 “邓局，那我们就先分开了，我们也要自己去布置我们的展厅会场了。” 听到这话邓红霞脸色有点不好看，不过还是强忍着道。 “曹主任，你们作为老人，在布置展厅这方面没什么要说的吗？” 曹新民露出一抹得意，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苏主任难道你们不知道要怎么布置展厅？做的功课这么不足吗？” “是需要我们帮忙吗？不过我们也得先紧着自己，你放心等我们布置完立马去帮你们，你看怎么样？” 曹新民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对于展厅布置该找谁，可以从哪些地方获得帮助。 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不过他可不会好心给苏文宸他们指出来。 他可是巴不得苏文宸他们出大丑呢！ 苏文宸看到对方略显得意的样子，冷笑一声，直接婉拒道。 “曹主任还是先忙活自己单位的展厅吧！我们场的展厅我们自己布置。” 接着开展昨晚广交会的工作人员送过来的展区分布图。 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一副刚发现的样子。 “诶，曹主任我看上面你们展位怎么是被划在了b区！” “会不会是工作人员分错了？连我们一个第一次参展的都划分在了核心的a区！” “你们已经是老牌创汇大厂怎么会被分在b区呢！” “我觉得肯定是工作人员疏忽了，你们应该去找找看！” 看到苏文宸那副假模假样的好心样子，曹新民顿时想把盘子拿起来给对方扣头上。 不过想到这种时候他要是敢这么干，估计会直接损失资格不说，自己又会担上破坏广交会的责任。 “我们就不劳苏主任操心了，苏主任还是想好怎么布置你们展厅吧！” “a区那边可都是老牌国营大厂，别到时候被别人比下去太多，让我们整个省都跟着你丢人。” “哼！” 说完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甩袖离开。 看到苏文宸差点把曹新民气疯，边上的其他人都有点忍不住，差点笑出来。 跟其他人不同，邓红霞却有些忧愁道。 “小苏，你还是有点冲动了？我虽然是在市外贸局，可也是第一次过来，怎么布置展厅我也不清楚啊！” “现在咱们一群人一个内行人没有，这该怎么办啊！就是想出力也感觉没有地方下嘴啊！” 苏文宸却没在意道。 “邓姐，我就算不说人家曹新民也不会好心帮我们的。” “他就算真好心我也不敢用他啊！” “放心，这种大型展会，工作人员很多，细节方面人家可能不会告诉我们。” “但是大体的流程，该怎么布置找人问问看就行。” 而且苏文宸对于展厅的布置，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 只不过这个想法，他得找个里面的人问问看，毕竟有些东西，还是专门问清楚比较好。 坐了一会儿，恰逢看到雷柏良陪一个老人吃完饭准备离开。 苏文宸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雷柏良先是看了老人一眼，老人瞅了瞅苏文宸。 “他就是你前面说的那个惊动上面的小家伙？” “还行，看起来挺机灵的！” “你过去吧！不用陪我了！” 说着背着手径直离开了。 雷柏良见状走过去。 “检查组早就解散了，别喊我雷组长了！以后喊我雷叔吧！” 看着苏文宸有点疑惑，雷柏良只解释了一句。 “放心，不管怎么论，你都得叫我叔！有什么问题问吧！” 苏文宸听的一头雾水，挠了挠头，他总觉得刚才老人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叫什么，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所以听到雷柏良的话，苏文宸也收回疑惑，直接打蛇随棍上的说道。 “雷叔！我就是想问问我们这边展厅布置有没有什么讲究。” “比如我如果要制作一些装饰东西，应该去找谁？或者是展厅的布置有什么要求。” 听到苏文宸的话，雷柏良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看你们自己的想法，只要是不把里面的内容带出展厅，原则上来说都是可以的。” “前两年对这方面管的比较严所以订单量下降了不少，现在基本在馆内的展厅基本都松了很多。” “你们如果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可以去广交会展厅筹备组那边提需求。” “一般的一些灯光，或者布景之类的他们都会提供帮助。” “当然有些如果需要更多的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不过你们从外面采购的东西进馆需要先去筹备组那边报备，经过审核后才可以装饰在展厅上。” 听到雷柏良的解释，苏文宸不时的点点头。 “那雷叔，你说我们的宣传方向，往神话那边偏移一点，能不能过筹备组那边的审查？” 雷柏良听到这话有点疑惑。 “神话？” “这怎么还能跟神话扯上关系？你们不是自己培育出来的吗？” 苏文宸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不是增加点底蕴吗？这前几年培育出来的，跟复活十万年前，东方月宫的神兽玉兔的血脉后裔。” “雷叔，你就说这个价格能一样吗？” 雷柏良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真敢吹啊！还复活十万年前的神兽玉兔！” “你怎么不去复活秦始皇去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那我不敢吹，不过说不定还真有人信呢！” “而且雷叔，人家外国不少人很吃这个套路，对于什么复活霸王龙之类上个纪元的生物，外面可是有不少受众。” “反正玉兔啥样谁也没见过，咱们就说这是神兽后裔，谁还能证明不是吗？” “加上这个标签，我觉得价格最少也得翻个倍！” 雷柏良想了想沉吟道。 “你这个想法，今年说不准。” “以前都是样板戏和歌颂人民群众的这类文化。” “不过现在上面也发现，这些东西外商实在是不感兴趣，甚至去年有港澳侨商反馈了。” “如果一直是这样的东西，他们就不过来了。” “所以外交部门和外贸部门今年已经有意识的调整审核标准了。” “毕竟广交会虽然要承担展示咱们发展成就的一个平台，更多的也要赚外汇。” “所以你这个能不能通过审核我也说不准，不过你可以去筹备组那边试试。” “我毕竟是安保组的人，在这边方面我了解的也不是太细致。” “反正我听说京市文化局那边，内部都已经开始讨论重塑孙悟空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毕竟尝试了几年，宣传效果实在太差劲了。 毕竟国外又不是傻子，摆在明面上东西，人家怎么可能会不警惕！ 这也是后来就连老美，也得靠着影视宣传自己的思想。 所以他这也算是第一批尝试性的文化出海了吧！ 苏文宸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 好像还可以改编一个小故事，再给玉兔赋予牺牲，奉献，善良，纯洁，等精神内核！ 最后最好搞一个悲剧收尾，最后让玉兔主动献祭自己的毛皮，为主角制作一件仙衣挡下致命攻击。 让勇敢，善良，纯洁的主角可以穿上它，并且最终战胜反派。 主打一个狗血的套路。 毕竟这时候的人，可是没有经过网文这种东西。 自我献祭，自我牺牲在这时候还是比较流行的。 而且这种自我牺牲还可以给皮草的购买者，带来强烈的自我说服感。 会让人觉得我能穿上，就说明我是一个勇敢，善良，纯洁的主角，是受到玉兔认可的！ 毕竟说到底皮革，其实用兔子的毛皮制作的，赋予一个主动牺牲的特质，可以让很多人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额外增加不少受众，特别是西方的一些追求浪漫的女性受众。 看着逐渐走神的苏文宸。 雷柏良摆了摆手。 “想到要怎么布置了吗？” 苏文宸回过神，点点头。 “想到了，感谢雷叔的提醒，我又有了一些新想法！” 雷柏良有些好奇。 “什么想法？我看看能不能行。” 随后苏文宸开始说自己前面的想法，不过对雷柏良肯定不能按照自己想的那么说。 而是直接把最后玉兔的牺牲和风险，象征着他们国家英勇就义的牺牲先烈。 而主角就是他们整个国家。 先烈们用自己的肉身铸就了一件遮风挡雨的外衣，前赴后继的用自己肉身给国家拦住一个又一个的恶意攻击。 即使到了和平时期，他们的牺牲精神，赋予新的文化属性之后。 依旧给国家额外带来宝贵的外汇，让国家拥有更多资金采购设备，得以快速追赶西方世界的脚步。 这也是先烈们对于新时代的另一种守护。 “雷叔，这是我的一点小想法，给旧文化，赋予咱们现在的新思想！” 听到苏文宸讲完，雷柏良久久不语。 他完全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苏文宸居然真就想出一个，把以前的神话跟现在的精神内和融合在一起的故事。 特别是对他这种曾经上过战场的军人来说，所谓先烈就是他一个个前辈，甚至这种英勇就义的事情他亲眼见过不少。 所以他对于苏文宸的那句，前赴后继的用自己血肉之身，给国家拦住一个又一个的恶意攻击。 沉默了半响，才缓缓说道。 “去做吧！” “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 “现在外交部和外贸部不少人都过来了，他们正一筹莫展的想着该在怎么既体现咱们精神内核，别人又能接受的文化宣传呢。” “他们对你这个故事会非常感兴趣的！” 对于苏文宸，本来他在进行背调时候，发现对方父亲居然是同样是三野出身的老同志。 就想着当一个后辈，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能照顾一下就尽量照顾一下。 这也是他去蓝水场是亲自调查，之后又是急匆匆而来，又急匆匆而走。 都是为了尽快帮对方把手续尽快办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好像不用自己照顾就能够走的很好，现在他知道部里那边正愁的抓脑袋。 一边想宣传他们自己的思想，一边又得是能让别人接受，最起码以前那种明目张胆是不行了。 这明显要比一刀切好得多，而杂糅进这种神话故事里，显然也更容易让国外的人接受！ 雷柏良缓缓起身，准备去找刚刚的老领导聊聊，刚才对方还愁后面外交文化方向的事情。 现在看来现在苏文宸这边，似乎给指出一条可行性较高的新路子。 他们完全可以给旧文化，赋予新思想！ 在跟雷柏良分别之后，苏文宸也回去开始安排人员的分配。 其中姜梨和邓红霞两个去展馆那边看看展台的具体位置。 韩阳和陶师傅则是跟筹备组去对接灯光红绸之类的装饰，如果没有的还需要他们自己采购。 而他自己则负责宣传方案的指定，和后续故事大纲的编纂。 随着苏文宸第一版方案配合故事大纲，提交到广交会宣传审核组这边之后。 顿时掀起来巨大风浪。 整个审核组顿时争论起来，毕竟第一次重新给玉兔赋予现在的精神内核。 只不过争论的倒不是要不要改，而是争论应该怎么改！ 怎么才能既要体现他们的精神，又能够让外人接受。 最后争论不下，还是上报了最高层。 上面只回复‘可以尝试，以稳为主’。 由于上面的回复，最终还是按照苏文宸的那版大纲通过了。 因为没办法，有些人虽然想要填充更多的内容。 但是让一只娇憨可爱的兔子，可是让它去打上天宫实在是有违画风，大部分人都觉得不合事宜。 另外也有人觉得第一次对外重新改编，隐晦点是比较好的。 而且这种正义，牺牲，善良，纯洁，这类精神内核，基本在什么地方都能够完美契合，也天然的不会受到别人的警惕。 通过之后，广交会筹备组，临时成立了一个广交会神话改编临时小组。 外贸部紧急调集了粤省文化局的同志，三天时间以苏文宸为主编，不眠不休的编纂了一部六万字的《玉兔》。 说实话这个名字苏文宸是不满意的。 都没办法体现内容和卖点，苏文宸觉得甚至都不如叫《复活吧！我的玉兔！》 可惜这时候大家都是有点含蓄的，像是苏文宸这个提议的书名第一时间就被否定了。 说太简单直白了，一点文化内涵都没有！ 苏文宸却不以为然，这大纲他就是按照后世狗血小白文写的，毕竟你给外国人整复杂的他们也不懂。 要不是事关他的月华兔的毛皮，说实话他真不想跟这帮人一起合作编撰。 因为这些人老是动不动就喜欢把一些东西藏着掖着。 说太直白了不美！ 苏文宸想说美个求，他要的就是简单直白，那种最初始最能打动人的剧情。 要不是自己主编，苏文宸估计这大纲能让他们给改的面目全非。 毕竟苏文宸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配合给月华兔抬身价用的。 所以最终成书了两版。 一版是广交会专用版，另一边则是粤省文化局自己编撰的一版。 广交会展厅的布置一点点进入最后阶段，外商们这时候也基本都陆续来到广市。 市中心的街区上。 已经时常能够看到外事部门的同志，陪同着外国友商在好奇逛来逛去，有的外国友商的脖子还挂着一个相机拍来拍去。 对于这些拍摄城市景象的照片，外事部门的陪同人员，基本并不会禁止。 因为那些不让拍摄的地方，压根也不能让他们去。 最后一天，展馆里的辅助的脚手架，梯子之类的东西开始陆续合租呢比离场。 整个广交会展馆，也开始进行最后一天的清洁卫生的最后冲刺阶段。 广交会安保组的人，也在最后一次紧急检查各个展台，看看有哪些不合适的，或者是有遗漏的。 岚市这边的展厅在打扫完卫生之后，韩阳看着自己这边的展台，一脸佩服的看着苏文宸。 “主任，我觉得这次咱们肯定能一鸣惊人，你看看周围的展台怎么跟咱们比？”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着压了压手。 “小声点，别人一会儿人家上来揍你！” “显然由于岚市这边搞得太过瞩目，边上两个展厅的负责人一直都在关注这边。” 不过苏文宸还是看了一眼周围的展台。 两边一个景德镇的瓷器，一个是苏省的丝绸，这两样都是现在国内出口的主力军之一。 也是外国人比较受欢迎的东西之一，他们的月华毛皮能在这两个展台的中间，可见位置是十分不错。 这也说明，这一次上面对于苏文宸的月华兔，绝对也是寄予厚望的。 不然怎么也不会给a区的这个位置。 片刻，广交会安保组的人逐渐检查到a区这边的展台。 首先就是最前方的领导人著作馆！ 这是单独排在最前面的，侧边没有其他展厅了，而走过著作馆之后，就是苏文宸所在的a区的展厅了。 两侧，一边是流光溢彩的苏绣绸缎，一边是莹白如玉的景德瓷器。 但是安保组大部分人的目光却偏偏被岚市的展厅吸引。 在深蓝色丝绒的展台上，月华色的毛皮被精心铺陈，顶部灯光的照耀下，一点点渐变成仿佛流动的月光精华一般。 最边上，苏文宸还特意设计了一个白色清冷的人型轮廓的宣传海报。 上书，“东方月华，稀世之珍”几个鎏光字体。 其他展台虽然也都上了灯具，可是跟苏文宸这类好几个灯光各种角度搭配，然后配合上独特的视觉设计，完全是差着时代的地步。 安保组的人看着展台上泛着珍珠般光泽的毛皮。 有人不由自主的说道。 “组长，这月华兔你说是不是真的是玉兔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好看。” “我每次过来都忍不住被吸引！” 雷柏良斜了对方一眼。 “回去写一份思想汇报给我！” 显然雷柏良自己虽然也觉得特别好看，但是这种话有时候是不能说的。 毕竟这事往深了说，就是向往资本社会的发达和奢侈。 听到这话，对方瞬间意识到不好。 立刻低头道。 “组长我错了，我回去就写思想汇报！” 雷柏良看着过了领导人著作馆，基本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时间就会被这海报吸引。 也是忍不住对边上的苏文宸说道。 “你们这次可真是出了一个奇招啊！” “你们这个海报怎么还能弄得字体发光呢！” 听到雷柏良这么问，边上两家展厅，也在收拾自家展厅的人员都立刻竖起了大耳朵。 显然他们也想知道。 毕竟岚市这边你的展台最先让人注意的，就是那个有着发光字体的巨大海报了。 当然基本所有展台都有自己的海报。 可以说从印着自己的样品，到印着人民群众的海报各式各样。 大多数都是这时候的特色。 像是苏文宸这样，整了个人还都只是轮廓，画风也是清冷色系的还真没有。 不过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苏文宸是怎么让那些字体发光的？ 毕竟他们各个展厅之间，其实也都是暗中竞争的关系。 毕竟外商就那么多，有时候采购了一样之后，就不会再采购别的了。 所以对于苏文宸这样能够吸引人的东西，自然是想要复制的。 不过由于苏文宸鸡贼的最后一天才搬进来。 他们今年就算要复制也来不及了，不过还是想听听，毕竟明年或者是以后不还有机会吗？ 苏文宸这边倒是没隐瞒，因为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他也是让筹备组的人搭线，找灯具厂订做的。 这也是他最后一天才装上的原因，这样别人就算知道了，时间也来不及复制了。 所以他直接对雷柏良解释道。 “这就是找灯具厂订做的，在里面装了一些小灯！” “这玩意还真不便宜，就光灯具上我们场里花了两百多呢！” 看着美轮美奂如同月宫一样的展厅，雷柏良却觉得很值。 “我觉得这两百块，这最起码能给你们带来两万块的利润。” 雷柏良觉得很多了，可是苏文宸觉得真要只多两万块，那还真失败。 毕竟这次他十天，为了这事可是真废了不少的心思。 特别是还配合上前面出版的小故事，他们场里自己出钱，给每个宾馆的公共区域都摆上俄语和英语版的了。 那些这些看过这些玉兔故事的，等明天见到实物之后，苏文宸相信会迅速带入的！ 第237章 哦！玉兔，天呐！东方居然真的有玉兔的存在 这边展厅布置完成，经过最后的检查之后，正式对外商开放。 广交会第一日。 苏文宸等各省份的创汇代表团成员，基本都是天没亮就起来了。 这时候大巴车的数量有限。 需要提前把他们送去会馆，因为后面还需要再去接各个地方的外商！ 会馆里，完全一片灯火通明，基本所有的展厅里，各个负责人员全都到位，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既不卑不亢，又让外商采购他们的东西。 忙碌了这么多天，从展品申请开始到展厅布置，全部都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 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赚取外汇，现在马上就要知晓结果。 除了一些胸有成竹的国营大厂，基本其他的一些中型厂都是有点惴惴不安。 只能一遍遍的嘱咐自己这边的翻译和技术员。 待会儿一定要尽量把自己的产品卖点解释清楚。 苏文宸这边也在跟姜梨和邓红霞做最后的交代。 “阿梨，邓姐，你们两个担任俄语和英语的翻译。” “待会儿不管外商说什么，你们都直接原原本本的翻译，千万别夹杂一些你们个人的意思。” 对苏文宸来说，第一次，他得试探出外商最大的承受能力边际是多少。 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如果两人夹杂了一些个人看法，那么很容易让自己产生误判。 毕竟他现在真不记得几句英语了，当年读大学时候会的那点英语，早已经还给老师了，听懂日常交流都已经很勉强，最多只能记得一点较为常见的词汇。 另外这时候就算他会也没办法表露出来。 因为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地区的孩子，在养殖上有天赋，这还能说的过去。 但是你如果精通英语，那就完全没办法解释了。 而这边听到苏文宸叮嘱的两人，也认真的点点头。 天光大亮。 一辆辆绿白相间的大巴车缓缓开到会馆门口。 一个个肤色各异的外国客商从大巴车上缓缓下来，有来自非洲和拉丁美洲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 也有来自亚洲日韩的商会，不过人数最多的还是来自东欧和港澳那边的侨商，也是国内目前国际贸易的助力。 一大群外商慢悠悠走进会展中心。 刚一进去，不少人就议论纷纷。 看着这一次灯光闪烁的展馆。 不少外商顿时眼前一亮，一个来自法兰西中年人对身边的朋友吐槽道。 “哦，肖恩，他们终于改变了以前那个激进糟糕的审美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们国家需要我们过来参加他们国家的广交会，用来展示合作开放的态度。” “我绝对是不会过来的，你知道吗？这边检查太严格了。” “而且他们以前把那些糟糕的话，直接明晃晃的绣在丝绸上，直接让原本高昂的丝绸，变成无法售卖的布帕。” 说着用手不由自主的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 “天哪！这简直是暴殄天物，这是要受到上帝惩罚的行为！” 看着有些愤怒伙伴，边上的穿着银灰西装的一个中年男性耸了耸肩膀。 “亚伯，很遗憾，上帝并不能管到这片土地。” “他们有自己的神明，你在酒店的小册子上没看到过吗？你喜欢的那只玉兔就是一名低级神明，好像是负责捣药的！” “嗯，据说它是隶属于叫一个嫦娥的高级女仙的下属，可能是类似我们那边医生的助手一样的角色吧！” 听到同伴的话，这名被称为亚伯的中年人露出一抹期待。 “诶，你说他们会不会把玉兔绣在丝绸上，我相信这个故事我们完全可以带回法兰西。” “一个善良，纯洁，美好的神明，最终自我牺牲化作一件神圣战衣，帮人类战胜魔王，并且最终跟主角一直在一起！肖恩，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肖恩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觉得太虚假了，因为没人会愿意为了别人自我牺牲。” “在人家眼里，恐怕我们才是那个需要战胜的魔王！” “不过如果真有绣着玉兔的丝绸，我确实会采购一批，虽然我觉得虚假，但是国内像我这么理智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 “哼，你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上帝一定会惩罚你的！” 伴随着两人逐渐往里走，可是在a展区附近却怎么都挤不动了。 大量的人群挤在第一排展厅，完全不往后走。 “咔！咔！咔！” 此起彼伏的拍照声，不绝于耳。 并且会场里，还伴随着各国不一样的语言响起的惊呼声！。 “哦！玉兔，天呐，东方居然真的有玉兔的存在，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简直是阿尔卑斯雪山白狐的东方姊妹！” “这就是玉兔最后自我牺牲幻化的毛皮吗？完美，太完美了，这质量完全不逊色顶级的西伯利亚野生紫貂！” “我要下订单，这种毛皮多少钱？为什么你们都没有标价格！” 伴随着前面的喊声，后方听到惊呼的亚伯则一脸惊喜的拍着同伴的肩膀。 “肖恩，肖恩，你听到了，玉兔，居然真的有玉兔！” “他们国家居然真的有玉兔！” 下一刻，跳起来看着前面围得水泄不通，特别不少人踮着脚还能看到苏文宸展台上竖立起来的巨大宣传海报。 看着上面光芒耀眼的“东方月华，稀世之珍”几个大字和边上的各种语言翻译。 “该死，肖恩，我们在后面的过不去！” “这么下去，我们连根毛都见不到，都被前面的人抢走了。” “这种稀世之珍数量肯定不会多的！不行，谁都不能抢走我的玉兔！” 随后眼珠一转，直接转头朝着带着袖标在维持秩序的人喊道。 “这就是你们广交会的诚意吗？” “你们把我们邀请过来，就是让我们堵在门口吗？” “我们提出强烈抗议！你们这是故意怠慢我们，我要跟我们国家的外交部门反馈。” 听到这话，不少人也立刻都附和了起来，毕竟抗议在他们那些国家都是老传统了。 “对，我们要抗议，必须要公平采购！” 这边不光是维持秩序的人着急。 就连展台这边，苏文宸也是急的满头大汗，他没有想到，这阵仗居然一下子这么大了。 他完全低估了一些后世的宣传手法，加上极其过硬的产品质量，在这个年代掀起的风浪。 再加上苏文宸故事里塑造的玉兔，都是一些人心中向往的东西。 因为大部分人不管读什么故事，基本都会带入主角，极少有人会主动带入反派角色的。 所以一路上跟着伴随着主角游历，成长的玉兔，特别是最后主动牺牲之后。 可以说已经在看过的人心中，不知不觉的设下了一个锚点。 如果是产品质量一般，其实也达不到这种效果，但是恰恰顶级月华兔的毛皮质量太贴合故事里的玉兔了。 直接让大部分人心目中的锚点被激发出来，直接形成了强烈的占有欲。 当然这是苏文宸故意的，因为这就是宣传这个月华兔毛皮的。 只是他没有料到，由于一开始人太多，再加上他们恰好就在第一排，直接堵住了。 而且由于这边展台人聚集的太多，有些完全没有看过宣传故事的，也都因为好奇被吸引过来，导致人越来越多。 毕竟人性这东西，很多时候都是相通的，凑热闹，满足好奇心和探索欲，本来就是大部分人的本能。 所以各种凑到一起之后，直接一度让广交会开门就瘫痪了！ 面对展厅前面乌压压的一片片人群，姜梨和邓红霞已经傻掉了。 他们虽然会外语，可是这乱七八糟的怎么翻译啊？ 都不知道翻译谁的话。 正常的流程，都是先在展厅这边看样品，觉得满意，合适之后，有采购意向了，再去专门的洽谈室谈合作。 而且第一天基本外商都是先来看的，基本很少会第一天就有采购意向。 以前也从来都没遇过，这种一窝蜂涌上来全都要采购的啊！ 这样他们都没法谈啊！ 苏文宸也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最起码不能再这么挤下去了。 不然一旦出现踩踏，这就是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 看着赶过来维持秩序的雷柏良。 “雷叔，不能这么下去了，得赶快把人疏散开来，不然出现踩踏就麻烦了。” 雷柏良此时已经急的脸色通红了，听到苏文宸的话，直接急道。 “我知道，可是他们就是不听啊！我们也不敢直接推，万一形成踩踏就麻烦了。” “显然由于都是外商，让雷柏良也有点束手束脚的。” 苏文宸见状直接挤回去，朝着两边展厅走过去。 看着别人羡慕的眼珠子通红的样子，苏文宸却有些苦笑。 先是对边上苏绣展厅的负责人说道。 “老哥，借你们翻译用一用，我得先把人赶紧劝走，不然在聚拢下去要出事。” 对方虽然十分嫉妒苏文宸这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 大家都是国营厂，私下里可以竞争，但是在这种事关外交的大事上，肯定都是要互相帮助的。 “可以，不过要他们怎么做？” “老哥，你让你们的翻译去左侧那边，我到时候喊一句，你们这边俄语翻译先喊，后面英语翻译再接着翻译。” 这时候，基本那个国家，负责外贸的俄语或者英语一般最少会一样的。 毕竟这是现在的两极！ 苏文宸又去景德瓷器那边也借了几个翻译。 随后直接站在椅子上大声喊道。 “各位外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料到我们的产品这么受欢迎。” “为了各位外商的安全和公平考虑，我们决定暂时封闭展厅。” “后续关于我们月华兔的采购方案，我们到时候会专门通知前来参展的每一个外商。” “大家放心，我们国家真心邀请各位外商前来赴会，自然也会拿出负责任的态度对待各位。” “所以为了各位的安全考虑，大家也都理智一些，可以去其他展厅逛逛，后续我们的采购方案一定会送到你们所有人的手中。” 随着翻译一遍遍的重复翻译这些话。 人群开始缓慢减少。 毕竟大家都是有钱人，只在赚钱的时候有可能有失身份。 现在既然知道前面没有人成交之后，自然也就不往前挤了。 一开始着急，是担心别人直接把订单全包了。 那他们不就挣不到这份钱了吗？ 光从今天的现场来看，几乎现场所有外商都觉得采购回去，绝对不用担心售卖问题。 随着月华兔的展厅用红绸封闭之后，苏文宸直接瘫坐椅子上。 而韩阳那边直接也跟抽空了一半，直接席地而坐。 “主任，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啊！一堆外商嗷嗷叫的要采购咱们的东西。” “多亏你反应快，不然在挤下去，怕是直接得出事。” 想到刚才一个个外商扯着脖子喊要采购的样子，韩阳顿时心有余悸的说道。 其他人也都露出后怕的样子。 片刻，侧边的红绸被掀开，雷柏良走进来，看到苏文宸面前的茶缸。 “是你的吗？” 看到苏文宸点头，拿起后狠狠灌了一大口。 “他娘的，老子这身衣服，差点被你小子给扒了下来。” 显然他作为安保组的组长，出了事情，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主要责任人，怎么样都是逃不掉的！ 苏文宸也有点不好意思。 “雷叔，我也没想到啊！谁能想到那群外国人对咱们的神话这么感兴趣。” 雷柏良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这广交会办了这么些年了，以前的时候，关于咱们孙悟空之类的连环画也不是没有拿出来过。” “但是从来也没有像是今天这么受欢迎啊！” 说完放下手里的茶缸。 “走吧，跟我去筹备组那边，一堆人已经等着你呢！” “这次你可是差点捅出个大窟窿来，要是出了事这次广交会筹备组，从上到下全部都得挨板子。” 苏文宸讪笑道。 “这不是第一次没经验嘛！” “不过上面不是要处理我吧！” 雷柏良翻了个白眼，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现在谁敢处理你啊！” “就算处理我也不能处理你，看看今天阵仗，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次能赚大量外汇啊。” “只不过该怎么搞，大家都有点拿不准主意。” “这次毕竟是你搞出来的，现在虽然暂时把人劝走了，这边也都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文宸听到这话松了口气，随后站起身说道。 “雷叔，走吧！我还真有点想法跟领导汇报。” 两人离开展厅，一路走到顶层的筹备组所在的区域。 进去之后，苏文宸看着仿佛跟后世公共办公区一般，摆放着一个个办公桌。 不少人都面色紧绷的沉默不语。 其中那个苏文宸前面在食堂看到跟雷柏良一起的老人，此时也赫然在列。 两人进来之后，所以人的目光都投射到苏文宸的身上。 其中有欣赏，有嫉妒，有期待，有厌恶，各种目光不一而足。 雷柏良率先走过去说道。 “部长，苏文宸同志过来了！” 老人点点头，笑着说道。 “小苏同志，别担心，找你过来可不是兴师问罪的！” 接着转头对其他人说道。 “你们也都松快一下，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而且这是大好事，这代表咱们国家的产的东西，已经开始被国际主流社会所接受。”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听到老人这话，边上有人也赞同道。 “陈部长说的有道理，有了这次经验，我们也会在后面的广交会的布置上更有经验。” 听到老人和别人的说话，苏文宸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 他就说看着对方总有点熟悉，他爹在他那边看新闻的时候，当时每次都喜欢看外交新闻。 苏文宸当时还有点不理解，你一个农村大队长，那么关心他们国家的外交大事干什么？ 现在他也有点明白了，也懂雷柏良那边，为啥一开始就会没来由地对他亲近了。 雷柏良私下称呼老人为老领导，又对自己格外照顾一些，再加上自己父亲格外关注外交事宜，和刚才对方明显维护自己的话语。 几乎都表明他爹，应该曾经就是这位的麾下。 想到这苏文宸有点激动，他还真没想到他爹那个小老头居然有这么大背景。 不过那些年，进口化肥那么紧缺的情况下，他们大队几乎每年都用从沪市买点化肥回来。 苏文宸现在也有点懂，他爹为啥能买到化肥了。 老人和蔼的对苏文宸招了招手。 “小苏，坐吧！” “这次因为你们场搞出来的动静不少，你前面及时封闭展台安抚外商，做的是对的。” “那种情况下，确实不能以赚外汇为主要了。” “你们这边有后续计划，可以说一下，这件事毕竟大规模涉及到外商，我们也好配合你们。” 听到老人这话，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才缓缓开口道。 “各位领导我是这样想的。” “现在我们的月华兔毛皮，十分受欢迎，显然我们是没有办法满足所有外商的。” “目前今年年底月华兔可以取第一批毛皮，大概一万八到两万张左右。” “不过后续我们场也并不打算扩大顶级月华兔毛皮的供应，以后大概每年就维持在两万张左右顶级月华毛皮。” “所以肯定得有一大部分外商没办法采购。”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大部分人都不理解，老人也问道。 “你们场是哪里有困难吗？” “如果是有困难可以提出来，我可以帮你跟上面反馈，我相信在这方面上面肯定会仔细考虑的。” 这时就坐在老人边上的那个人也说道。 “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我们广市嘛！” “你们把你们畜牧场搬来这边吧！我们这边植被茂盛，我觉得完全可以成立一个农场负责养殖这种月华兔。” 显然他作为广市的一把手，也是广交会的后勤保障，他最清楚这种毛皮压根不愁卖。 而且他要推动成立一家农场还是十分容易的。 其他人听到自家老大，居然光明正大就开始挖人了，顿时有点绷不住。 而且还是立刻开出了价码，直接成立新农场，搞起了利诱的方式，毕竟这时候农场的级别其实比很多工厂的级别要高的。 对于这人直接挖人，老人也没有阻拦，他觉得如果苏文宸愿意来这边发展也不错。 现在南边还是要比北面松快一些，而他在东部沿海这边影响力也更大一些。 苏文宸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婉拒道。 “感谢各位领导厚爱，真不是困难的原因。” “是如果我们的月华毛皮，如果是对标的顶级的紫貂和银狐，就必须主动限制产量。” “不然品质再好，如果无限制产出，那么价格反而上不去，那个时候赚的外汇还有费的时间，反而不如主动限制产出。”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人边上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推了推眼睛。 “如果我没记错，北面的西伯利亚野生紫貂，一张的价格就是八百到一千美元。” “不过他们那边确实是有意控制产量，基本每年只会出口两三万张，一个是为了让这些野生紫貂繁衍，一个也是有意控制价格。” 现在的其他人听到这话，顿时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 八百美元一张皮子，这也太贵了吧！ 他们知道这玩意贵，但是大部分人真想不到一张皮子就能卖上八百美元。 不少人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么算，两万张就是两千万美元啊！ 知道这个结果，大部分都不由自主滚动喉结。 毕竟每年稳定赚取两千万外汇，在这时候只有顶尖的国营大厂才能达到。 基本能比这个更高的，那基本就不属于普通贸易了，一般都是带着国家意志的大宗交易了。 苏文宸点点头。 “我之前确实打算定价一千美金一张，因为咱们的月华兔属于是獭兔的变异分支。” “但是因为属于养殖的，所以体型要比紫貂大不少，并且个体之间都差不多，基本每张皮子差不多都在一千五百平方厘米左右。” “紫貂基本只有五百到八百平方厘米左右，由于是野生的所以波动很大。” “对于奢侈品加工厂商来说，这其实是会加大皮革利用难度。” “不过现在我觉得，价格可能一定的上涨空间，所以我的想法是，以十张为一组，搞成分组拍卖的方式。” “甚至如果我们改成暗拍的方式。” “我认为价格可能还有一定的上涨空间。” 听到苏文宸的话，其他人有些愣神。 “暗拍？” 苏文宸直接解释道。 “就是只有一次机会，咱们出一个底价，所有想要竞拍的人，直接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心理价位。” “这样在不知道别人愿意出多少价格之前，大多数人都会写出自己心里价位最高的一个数字。”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不少人眼前一亮。 “这个办法好，可以利润最大化。” “不过，他们会不会私底下传统好？”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点其实很难，各个地区和国家的人都不一样，想要串联起来几乎不可能。” “另外过来的都是一些民间商人，他们之间压根都没有任何约束力，谁知道是不是减少竞争者的烟雾弹。” 只要我们这边能够控制产出的数量，让前来拍卖的商人有利可图，那么这个联盟几乎不可能出现。” “如果这种毛皮咱们能在国际上炒热的话，那么为了利润，一些国外的商人也可能用一些我们需要的设备来交换。” “目前只有我们这边能产出，只要他们的利润够大，我相信有些胆子大的商人肯定会运来我们需要的东西。” 听到这里，老人直接拍了一下桌子。 “小苏你这边写一份方案，这事我亲自跟上面汇报！” 随后看了一圈。 “各位回去都签一份保密协议，都是老同志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相信不用我多嘱咐。” “大家回去之后，有些话都烂在肚子里。” 第238章 今天，我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将神话淬炼成了现实 五日后，广交会筹备组，在展馆侧厅布置的拍卖会场逐渐成型。 这一次，在经过最上面审批之后，成立了一个特殊创汇临时小组。 以陈部长为总组长，广交会筹备组组长担任后勤小组副组长。 苏文宸自己则担任规划小组的组长。 还有外交部人员，外贸部人员，一系列人全部都负责协助。 苏文宸清楚，国家的目的大概率是探索拍卖这种月华兔毛皮的可行性，还有用这种资源置换成国内急需的各种工业设备的可行性。 毕竟他们国家缺外汇，但是又不是只差一点两点，他们现在急需的其实是寻找到愿意出售工业设备的卖家。 这也是广交会邀请西欧那边商人的原因。 而且苏文宸知道西欧虽然在战争大事上，是有可能处在一个立场，但是各个国家的外贸出口这边，却是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们国家大概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西欧的那些国家对他们的封锁态度。 毕竟这时候他们还没有跟美方缓和关系，是处于两极一起封锁的状态。 苏文宸想了想，觉得好像就是这几年逐渐的跟美方缓和了关系。 不过具体时间他记不清了。 “啪！” 苏文宸觉得肩膀一酸，一双大手直接覆盖在他左侧的肩膀上。 “你想什么？我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苏文宸回过头看着拿着文件袋的雷柏良，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雷叔，拍卖手册都送到每一个外商手中了吗？” 听到苏文宸的话，雷柏良面色兴奋的点点头。 “都送到了，目前外汇结算小组那边传来消息，目前已经有来自37个国家的422名外商递交了一万美金的保证金。” “要我说赚外汇还得是你啊，这还没怎么呢！就直接赚了四百多万。” 苏文宸有些无语。 “雷叔，这是保证金，要是人家没拍到东西，最后是要退还的，咱们国家还干不出这种没收保证金的事情。” 毕竟他们当初那么困难，也都勒紧裤腰带正常偿还了苏方那边当初的援助资金。 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钱破坏自己的信誉。 而且他们国家的信誉其实在国际上还是不错的，虽然别的国家可能会有一些政治上的担忧。 但是还真没人觉得，他们国家会故意黑他们的一万美金。 雷柏良却有点纳闷的说道。 “我没说没收保证金，咱们多卖点皮子不就行了，你不知道是，现在翻译组那边都忙疯了。” “你知道这一周广交会成交最多的是什么吗？” 苏文宸想了想。 “不会是我们印刷的小故事吧！” 雷柏良刚想说，就看到苏文宸直接说出来，顿时有点气馁。 “有人跟你说了啊！” “谁也没想到他们对我们神话故事这么感兴趣，本来印刷出来当做赠品赠送给外商的。” “结果硬是有不少外商采购了不少，现在给广市的印刷厂嘴都笑歪了。” “订单直接排到年底了都。” 苏文宸笑了笑，这几天他都在忙着策划拍卖会的细则，自然没人跟他说。 不过这事也不难猜，毕竟商人这个群体是最会利润最大化的。 他们把故事带回去，等炒热大众的情绪之后，再把最终用月华兔毛皮制作的衣服或者是服饰推出来。 到时候想不赚钱都难，毕竟他们的质量在这里，又不是全靠炒作炒起来的。 不过想到雷柏良多卖一些的提议。 苏文宸还是解释道。 “雷叔，这个奢侈品，产量多了就不值钱了！” “而且这种顶级毛皮本来就是一个品牌效应。” “我们后面出口的主力，其实是普通月华兔的毛皮。” “因为只要我们顶级月华毛皮的热度很高，那么大量买不起这种奢侈品的人很多会尝试它的下位替代品。” “所以这种顶级月华兔，我们可以少赚钱，甚至让外商多赚钱。” 雷柏良听到这话，眼睛瞪得老大。 “我们少赚钱？让他们多赚钱？你疯了啊！” 苏文宸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别急。 “我的意思不是不要钱，而是主要是以进口设备为主。” “所以我这边的想法就是只拍卖一万张，剩下的一万张，主要让他们拿东西来换。” “因为有些时候我们去采购，就算是淘汰的设备，人家也会狮子大开口，当成全新的设备卖给我们。” “可是如果是同国家的公司去询问，这种淘汰设备其实都是清仓价甩卖的，这会给我们节省不少外汇。” 雷柏良听的有些疑惑。 “不都一样吗？就算别人是按照清仓价买到的，可是知道我们需要这种设备，一样可以高价卖给我们啊！” “最多就是赚钱的公司不一样而已，不一样都会赚我们的钱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一样的，皮革商是有求于我们的，只要从我们这采购月华兔赚到的钱，比设备商赚的多，他们就只能按照正常价，或者是低价卖给我们。” “而那些淘汰机床和生产线的往往都是机械厂，他们则跟我们基本没有利益牵扯，就算有也都是我们求着他们，他们自然可以一个劲的喊高价。” “雷叔，在咱们没有任何反制手段的时候，别人就算把价格喊到天上去你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说的好！” 苏文宸话刚说完，背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两人回过头，直接喊道。 “部长，您老过来了。” 老人摆了摆手，深有感触的说道。 “你刚才说的很对，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外交工作，带队引进了不少设备。” “可以说每一次别人都是把破烂当成金子卖给我们，我们采购之前收集的资料，明明只价值几百万美金的淘汰生产线，他们就直接敢喊几千万。” “就比如现在咱们正在想办法引进的化肥生产线，目前跟荷兰的一家化肥公司接洽，明明是他们淘汰的生产线，在本地只价值两百万美元。” “跟我们张嘴就是两千万，就是因为我们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 说着重重的咳了几声，有些忧虑道。 “希望你这边能成功，这样不光能节省大量外汇，我们最起码在外交和外贸上也有了少量的话语权。” 苏文宸知道老人的意思，外交工作其实非常看国力的，在己方手里没牌的时候，几乎很难有操作空间。 毕竟后世他们外交有那么大的底气，就是综合国力的体现，是一个强大的国家给的底气，只要你敢加关税，我就敢反制。 而现在面对两极的封锁，他们别说反制了，只能苦苦寻求破局之策。 所以苏文宸安慰道。 “部长，放心吧！” “我不敢说能直接打破封锁，但是开一个小口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毕竟西欧那边对美国也不是一心一意就想当小弟的！” 听到苏文宸这话，老人笑着点点头。 “那行，这次就看你发挥了。” “这次广交会结束，想不想来干外交工作，我觉得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挺适合来干外交的！” “我跟你说，我们外交人员可是经常能买到一般人买不到的进口商品的。” 苏文宸露出一抹苦笑。 “部长，您饶了我吧！” “我觉得我还是在养殖方面作用更大一些，一只月华兔最多只能撬开一个小缝隙。” “可是当有着更多类似月华兔的东西出现，当咱们不可替代的出口份额越来越多。” “那这个缝隙就会被越扩越大，当全世界都用上咱们国家的产品之后，以后他们就算想再堵上，那巨大的成本也会让他们进退维谷。” 苏文宸说的其实就是后来已经实现过的事情。 而听到这话，老人却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真敢想啊！” “还全世界都用咱们生产的物品！现在我们能解决国内的物资需求就不错了。” 接着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腹部。 “行了，我先回去了，希望这次你们能成功撬开一个小口子，不然每年多花的那些外汇真让人心疼啊！” 苏文宸却认真的点点头。 “部长，会有这么一天的，而且很快！” 对方听到苏文宸这话，笑着摆摆手。 “那你们努力吧！” 转过身之后，透过拍卖会的顶棚，看到刚刚升起的太阳。 老人喃喃自语道。 “年轻人啊！果然是如同八九点钟的太阳，炙热自信又有朝气！” “老喽！老喽！” 苏文宸看着对方有些颤颤巍巍的身体，在他的记忆里老人应该就是这几年走的。 有点担心的对雷柏良道。 “雷叔，部长很明显不舒服，就没有检查过吗？” 雷柏良叹了口气。 “检查过，是阑尾炎或肠胃炎，一直在保守治疗。” “我们也都劝过老领导，回京市那边在仔细检查一番，但是你也知道这边事情没有结束，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而且老领导固执的很，除了那几位其他人也劝不动。” 苏文宸也知道这一辈的人携病工作，并不是个例，连雷柏良这种老部下都劝不动，就更别说他了。 他能够做的就是筹备好这次拍卖会，会后续的设备进口撬开一个小口子。 随着拍卖会的落成，整个拍卖会的竞拍方式和底价都印刷成手册，给每一个外商都发了一份。 并且这几天经过和广交会筹备组那边讨论之后，在广交会四个展区的角落，分别设置了一个样品展示区。 并且每个样品展示区想要参观必须提前预约。 可以说经过四个展区的分流，还有预约制度有效的缓解了巨大的人流量。 也让大部分有采购意向的外商，都近距离接触了一下顶级的月华兔毛皮，和次一级的月华兔毛皮。 苏文宸之所以敢让人近距离接触，也是因为他们质量过硬，是要做持久买卖的。 不然如果光炒热度的话，不给人近距离看实物，还是有不少外商会心有疑虑。 最终苏文宸给顶级的月华兔毛皮底价定为了一千美元一张，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西伯利亚紫貂的价格。 不过由于月华兔毛皮面积比紫貂要大的多，而且质量均匀稳定，所以这个价格其实是不高的。 他是给这些外商留下了足够的利润空间。 因为他们的目的虽然是赚外汇，可是赚外汇的目的也是为了采购别人的工业设备。 不过苏文宸估计因为采用竞拍的方式，最终价格可能在一千五百美金一张。 毕竟他让外交部这边帮忙收集过现在世界上的奢侈品大衣和服饰。 基本都是在一万美金到两万美金之间。 而一件貂皮制作的皮草，差不多得用十到十五张左右才能裁出一件顶级的貂皮大衣。 他们月华兔毛皮要大一些，基本也得四五张才可以。 所以苏文宸觉得，外商的心里价格基本在一千五到两千左右一张。 毕竟裁剪制作宣传，也都是要人力和物力的，如果利润太低别人也不会费力采购。 拍卖会当日。 最终来自42个国家的572名外商交了保证金入场。 因为很多社会主义国家就算买不起，买回去也没有那么大的市场，可还是想跟着进来凑凑热闹。 反正只要不是恶意拍了不付钱，保证金都是会退还的。 随着外商陆续进场。 而后台上，苏文宸有些紧张扯了扯中山装最上面的一个扣子。 手里拿着稿子有些坐立不安。 毕竟他虽然两世为人，可是主持这种拍卖会也是第一次，前世虽然去过。 但是自己主持这还是第一次。 这边看着坐立不安的苏文宸，雷柏良揉了揉鼻子。 “你紧张什么？反正大家也都不懂，你丢人也没人笑话你。” 苏文宸回过头看了一眼雷柏良。 “雷叔，你不紧张？要不你上吧！稿子都是现成的！” 雷柏良赶紧摇头。 “我不行，你让我上去主持什么拍卖，还不如让我去一个端一个炮楼来的痛快！” “你自己出的注意，你不上谁上！” “再说我上去不是抢你功劳吗？” 苏文宸瞥了一眼。 “雷叔，我希望你抢我功劳，这功劳我让给你。” 雷柏良还是连连摆手。 “这功劳我老雷可抢不到，反正你说什么除了港澳侨商，剩下的人家也听不懂，你随便说呗。” “另外两边的俄语和英语的主持人，到还好一些，毕竟作为外交部翻译，经常去一些大会翻译。” “更重要的是，他们只需要翻译苏文宸的话，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自然要轻松的多。” 在人员陆续都进场完毕之后，顿时有人走进来通知道。 “苏组长，外商全部入座了，你们这边可以上场了！” 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对边上的两个翻译道。 “走吧！” 随着三人走到展台中央，苏文宸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各色各样的人头。 有好奇，有兴奋，有轻蔑，也有质疑。 苏文宸想到这些人都要靠自己吃饭，顿时觉得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就算自己说的在随意，他们不也都得买吗？ 老子东西质量好怕什么。 想到这里，苏文宸顿时心情放松了很多。 不过还是肃立在展台上。 “尊敬的各国商业代表，还有港澳侨商的朋友。” “欢迎参加今天的月华之珍皮革拍卖行，希望今天你们都能获得自己心仪的拍品。” “在我们东方古老的传说中，玉兔为苍生献祭自身，形成了一件稀世仙衣。” “今天，我们国家新时代的劳动者们，用我们自己勤劳的双手，重新将神话淬炼成了现实，变成了现在大家，看得见摸得着的稀世珍宝。” 说着苏文宸把手朝着后方虚引！ 在后面一直注意的雷柏良立刻拉开后方的红绸。 瞬间。 一副美轮美奂的巨幅宣传画展开，上面绘制着一副东方古典仙女身着仙衣的轮廓，配合上「东方月华，稀世之珍」八个遒劲大字。 还有最下方摆着的几套样品。 台下不少人不少人一瞬间都惊住了。 这边来自法兰西的亚伯看到之后，直接猛拍了好几下身边的好友。 “肖恩，肖恩，你看到了吗！真的有仙衣！” “哦！上帝，东方居然真的有仙衣。” “这要是能复原出这件仙衣，我相信一定可以大卖的！一定。” 看到好友这个样子，肖恩拍了拍手。 “亚伯，这是东方的古典服饰，它确实很漂亮，但是很遗憾，这并不适合现代穿着。” “不过如果用她来宣传，确实会吸引大量的目光。” 来自意国的老牌皮草商芬迪集团，其两位集团接班人也目光灼灼的盯着台上的样品。 “弗兰卡，我们得获得这种毛皮，相信我，有了这种顶级的毛皮的加持，我们一定会成为全球奢侈品行业巨头的。” “我知道大姐，我已经打电话通知老五了，让她已经调集大量资金准备这次的竞拍。” “看来以后我们得多了解一下东方，不然我们恐怕会失去很多优质的毛皮。” 苏文宸环视全场，等着边上的两名翻译全都各自翻译了一遍之后。 又继续说道。 “样品，我相信各位已经都看过了，那么我说一下具体的拍卖细则。” 说着苏文宸举起手中的一张标书样本。 “本次拍卖，采用密封投标的方式，各位桌前应该都放置这样一本标书，大家展开之后，可以在上面填写好你们的竞标金额。” “我们本次拍卖一共一万张顶级的月华之珍，每十张月华之珍毛皮为一组，每组底价一万美金，本次一共一千组。” “另外为了防止恶意垄断，每家公司或者商社最多同时竞标三百组，也就是一共三千张月华毛皮。” “最后，投标截止之后，我们会当场启封宣读中标者。” “报价公司，只能以美元现汇，兑换成硬通货，或者我们认可的工业设备，这三种方式结算。” “且须在72小时内完成电汇，否则中标者顺延到下一位，并且我们国家也会把该公司移出贸易名单。” “现在开始，诸位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慢慢考虑。” “左侧有长途电话室，方便大家跟国内沟通。” “最后，愿诸位诚信者尽得珍宝，愿我们永远合作共赢，我们国家的贸易大门永远为朋友敞开！” 说完之后，苏文宸鞠了一个躬，缓缓走下台去。 此时台下的人却全部都急躁起来了，不少人直接离开座位朝着电话室走去。 也有一些都开始互相打量，寻找可能的竞争者。 由于十张一组，降低了不少门槛，不少本来是来看看戏的小商人也都有点跃跃欲试了起来。 毕竟几十上百组很多人是拍不起的，就算按照底价那也是几百上千万了。 可是拍一组或者是几组的钱，大部分还是有的。 毕竟光交进来的保证金都最低是一万美金了，买一组回去不管是自己收藏，还是用来定制成服饰，这都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能被邀请过来的商人，多少也是有点身家的。 只有几家大公司有点着急，因为这样一分散，无形中降低了准入门槛。 那些小商人或许一个两个比不上他们。 但是人家就买一组自己收藏，为了保险，肯定会填上一个高价。 如果这种人过多，那么无形中就会减少他们采购的数量。 所以一个个都焦急了起来。 不过这也是苏文宸故意的，他就是要先让这些小商人把价格炒高。 因为这一万张他本来就不是给那些大公司准备的。 他后面特意留出一万张，才是给这些大公司准备的。 想要？没问题。 把设备运过来就行，甚至苏文宸也不用他们运最先进的设备，一个是会增加困难，另一个现在也没有必要。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其实是先把工业体系完整搭建起来再说。 落后一点就落后一点，苏文宸相信以他们国家的能力，只要从零到了一之后。 后面的十跟一百，自然有人会去突破完成的。 后台。 苏文宸回来之后。 直接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老人也直接微笑着点点头。 “最后说的不错，合作共赢才是我们国家的外贸理念。” “这一次你很好的展现了，咱们国家有礼，有利，有节的外贸原则。” “真不考虑来外交部门吗？” 话音刚落，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老领导，你太不仗义了啊！” “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才，你怎么还能挖我的人呢？” 老人听到这话后，回过头，看到中年人快步走进来。 “小沙，你怎么也来这边了。” 中年人笑了笑。 “我不来，不就被老领导你挖墙脚了吗？” “我们农业系统好不容易出个人才，你还得给我划拉走。” “我不来守着能行吗？” “再说，我不来，我们农业口最后能分几口汤还真说不定。” 老人有些无奈的伸手虚点了一下。 “你啊，什么叫我给你划拉走，我们外交部可不管这些，那都是领导的决定。” “再说我可没强硬挖人，你不得让人家自己做选择吗？” 中年摆了摆手。 “我不管，“石化和冶金要发展，我们农业就不要发展了？这次我们农业部这次也得引进化肥生产线！” “这本来就是我们农业系统创来的外汇，不能到了最后分好处的时候都被别的系统的都拿去。” 下一刻，转头看向苏文宸。 “小苏，我跟你说，这外交工作可不是啥好活。” “这一天天可得各国到处跑，还得吃夹板气，咱们可不受这个气。” “你放心，我来之前，院里经过研究已经批准你们蓝水场，正式升格为农林部特殊直属农场。” “可比跟着我老领导到处跑好多了，你看他这一身病就是这么跑出来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摸了摸后脑勺。 这惊喜来的太快了吧！ 本来苏文宸觉得这次回去之后，他们场升格成农场肯定没问题。 但是直接一次性成为部里的直管农场，还是现在合并农业部和林业部之后的农林部老大通知的。 不过想到现在月华兔的毛皮，可以帮助引进各种工业设备之后，苏文宸也有点理解了。 特别是现在月华兔炒作的效果，在苏文宸看来出乎意料的好，这兔子地位不一样了，而且事关设备引进上面抓在手里倒也正常。 所以看着两位大佬都看着自己。 苏文宸也只能挠了挠头对老人说道。 “领导，多谢你看得起我，我还是觉得我在养殖业这边用处比较大。” 听到这话，老人也点点头。 “行吧，看来你确实比较喜欢养殖，小沙，人我就交给你了。” “都是三野出来的后辈，一定培养好了。” 中年人愣了一下，意外的看了苏文宸一眼，直接应道。 “老领导你还不了解我吗？” “包在我身上。” 不过看向苏文宸的眼神，明显是亲近了很多。 苏文宸也有点纳闷，看来他这是又蹭到他爹的政治遗产了。 呃~也不对，他爹活的好好的呢！ 而这边站在边缘的朱局长，此时人都傻了。 不是，好好的怎么出来一趟，还把家丢了呢！ 这回去了李主任不能找他吧！ 可是看着眼前这两位，他能说啥，他敢说啥。 第239章 这是我们独立自主，打破反经济枷锁的新局面！ 而此时会场里，大部分外商都有些犹豫不决。 不少人攥着钢笔，落在标书的竞标金额上面却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填多少好。 这也是苏文宸选择暗拍的原因。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对方的心理价格是多少，就算可以询问，但是谁知道真假，万一是对方故意丢出来的烟雾弹呢。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大部分人只能选择填上自己心里最高的价位。 然后紧紧盖住，生怕别人看见之后，出一个只比自己高一点的价格，那可就悲惨了。 随着时间沙漏一点点流失，一个小时转眼而过。 “叮！” 一声清脆的电铃声响起。 苏文宸也重新出现在拍卖台的中央位置。 “各位朋友，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有意向参加竞拍的请尽快填写好竞拍金额和你们的公司名称。” “在填写完成之后，大家可以投入工作人员前面的标箱里面。” “我们会当面开启标箱，统计大家的竞标金额，然后公布中标者。” 伴随着苏文宸提醒的话说完，很多人觉得怎么一个小时这么快呢！ 不少人看了看四周，直接用手遮挡着标书，写上金额之后赶紧折起来，立刻投入标箱里。 接着松了一口气。 因为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最终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工作人员才收完所有标书，摆在下方的三个标箱也全部被搬到拍卖台中央。 苏文宸看着前面的的标箱，直接说道。 “现在大家都已经投标完成，下面我们会当着各位朋友的面，现场开启标箱统计诸位的竞标金额。” “请大家稍等片刻！” 由于是他们国家第一次举办这类竞标的方式，苏文宸选择的是直接现场公布，而且这次一共只有五百多个外商进来。 有些还是两三个人一起进来的，所以就算现场统计也是可以统计过来的。 随着后面又上来好几个，看的懂英语和俄语的翻译。 一群人立刻分类统计了起来，苏文宸这边统计的都是港澳那边的侨商。 因为这些被邀请过来的，虽然写的都是繁体字，但是基本也是没有阅读障碍的。 随后苏文宸统计完之后，发现很多以个人名义投标的，大多直接以四五万美金一组的价格竞标。 折合下来单张毛皮，几乎是四五千美金一张，远超他一开始预估的一千五美金一张。 苏文宸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舍得，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时候国外有钱人对于奢侈品的态度了。 由于标书并不多，再加上只是简单的金额统计，所以很快就完成了。 在列好竞标的人选之后，标箱也被搬了下去。 “好的，诸位久等了，现在全部都统计完成了，下面由我宣布本次拍卖中标者的人选。” 在听到这话之后，全场顿时屏息，目光灼灼的盯着上面的苏文宸。 苏文宸也不打算墨迹，因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呢。 “首先目前出价最高的是来自港岛的霍先生，以十万美金竞竞标的一组月华之珍，单张毛皮价格一万美金。” 听到这话，下面外商顿时一愣，一万一张毛皮，这也太高了吧！ 不过瞬间很多人也明白过来了，这应该单纯就是一个支持的态度而已。 毕竟大部分人都清楚对方一向跟国内走的近。 苏文宸也清楚，霍先生主要是在地产，航运，建筑这些领域发展，基本不会涉及到皮革这类行业，而且只竞拍了一组应该就是表达一个支持的态度。 不过别管对方怎么想的，对方的这个行为确实一下子把价格直接顶到了毛皮类的巅峰了。 因为目前价值最高的西伯利亚紫貂皮，其最完美的一张拍出的价格，也就是五千多美元。 一直无人可以打破。 现在这个最高价格记录保持者，终于换人了，并且这次还是一次十张一起拍出去的。 随后苏文宸在对霍先生微微致意之后，继续公布道。 “第二位中标者，是来自法兰西的个人亚伯·卡尔文先生，以八万一千美金竞标的一组月华之珍，单张毛皮价格为八千一百美金。” 苏文宸刚一说完，对方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看起来有点骚包的青年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 “肖恩，肖恩，我中标了，回去后，我一定要设计一套最完美的服饰。” “相信我，到时候一定会震惊所有人的！” 边上穿着黑色西服，稍微年长一些青年揉了揉脑袋。 “亚伯，你花了八万美金买了十张毛皮，这完全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我承认这毛皮很优质，但是它并不值得你花费八万美金。” “不不不，你不懂，我这是艺术，我相信这种毛皮很快就会在我们欧洲流行的。” “而且我要用它筹备一套主打暗夜光泽的珍稀皮草。” “暗和光，两个完全相反的属性，用这种稀世毛皮融为一体，打造出全球首套会呼吸的月辉礼服。” “哦，我光是想想那种场景都觉得浑身颤栗！” “不过可恶的是，我第一个购买者的身份被人抢了，早知道我应该出价十一万美金的。” 显然跟第一个购买者身份相比，三万美金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而且其他外商在看到这个价格之后，发现好像要重新审视一下这种毛皮了。 因为前面第一次十万美金，很多人因为霍先生和内地的关系还以为是自己炒作。 那么这第二次就是别人真正的认可了。 特别是西欧这边，不少人还是认识这次竞拍者亚伯·卡尔文。 对方作为卡尔文家族的第四代继承者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是被请过来当托的。 随后苏文宸继续陆续的宣布中标者，基本排在前面的都是个人竞拍者。 前面一共三百二十八组，全部都是个人竞拍者。 基本全部都是一组到十组竞拍的，每张毛皮的均价基本都在五千美金左右。 因为这类人可能是收藏的原因，价格自然是愿意给的最高的。 随着数量越来少，下面不少以公司名义竞拍的都有点着急了起来，不能一万张毛皮全给私人承包了吧！ “下面是来自意国的芬迪集团，以九百零五十七万美金的价格，成功竞标三百组月华之珍，单张毛皮价格折合为三千零一十九美金。” “法兰西的卡尔文工坊，以九百零二十七万美金的价格，竞标三百组月华之珍，单张毛皮价格折合为三千零九美金。” 这个价格一出，下面顿时响起不少惊呼声。 不少人更是心都揪了起来。 因为两个大集团居然一下就包了六百组，而且这也是苏文宸限制的上限，不然估计剩下的人家可能就全包了。 而台下的亚伯则好奇的看着边上的朋友。 “肖恩，好像你被芬迪的那五姐妹看透了呢！” “人家故意压着你的价格竞拍！” 听到这话，肖恩耸了耸肩。 “这不三百组都拍到了吗？这证明我的眼光依然没有退步！” “可是你被人家看透了！” “这只是巧合，我依然拍到了三百组！” “可是你被人家压了！” “谢特，亚伯，如果你重复下去，我不介意现在把你曾经在学校的丑事，告诉安娜。” “好吧！肖恩，这种陈年历史我认为还是让它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苏文宸看着后面出价最高的一个公司。 直接宣布道。 “最后的七十二组，来自日国的三井商社，以单张毛皮三千零一美元的价格中标。” 听到苏文宸说完之后，下方三井商社的负责人直接低声训斥起边上的下属。 “八嘎！你个只提高一美元还沾沾自喜的蠢货！” 显然对方气的不轻，毕竟三家的竞标金额都是只差十几美元，这说明他们的心理价位都是在三千美元左右一张。 如果是别人价格高很多还好说，可是这种只高一点的真就是智商和策略上的压制了。 所以最后三井商社只拿到七十二张自然是极为不高兴的。 毕竟前面两家都是三百组，他们只有七十多组，这不光是钱的问题，还有他面子的问题。 而苏文宸公布完之后，看着最后算出来的，单张均价四千三百多美元一张毛皮，居然是比他心里估价的接近三倍了。 而且这还只是一万张毛皮，可以说他此时心里的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各位朋友，现在我宣布本次月华之珍拍卖行正式结束，中标的友商，必须三天内进行电汇结算，如果超时则中标名额自动顺延下一位。” “另外大家可以放心，这种珍贵的毛皮，由于生产方式极其苛刻，每年我们只有两万张珍贵毛皮的产出。” “不过没有拍到的朋友也可以放心，我们还单独为我们的朋友，单独预留出了一万张珍贵的月华之珍。” “后面，我们会给各位列出一张我们国家需要进口的设备列表。” “如果列位有意向的可以关注一下，对于这种能够运来我们需要设备的，我们会按照市价回赠同等设备价值的月华之珍。” “而且各位也不用担心我们需要你们的最先进的设备，我可以给大家透露一点，我们列表上的很多都是你们国家淘汰下来的生产线。” “这种你们完全可以回去以极低的价格去采购过来，转手运来我们这边换取价值昂贵的毛皮。” “当然如果是我们急需的工业设备，那么对待这种友好的朋友，我们也会额外回赠超出设备价值的珍品。” 听到这话，不少人顿时眼光闪烁。 显然有些人也明白过来了，后续的这些花钱肯定是买不到的。 再加上广交会一般被邀请过来的，基本都是已经建交过的国家，所以大部分外商也清楚，现在被两极一起封锁的国内，急需的是什么类型的工业设备了。 不过什么封不封锁的，跟他们关系又不大，只要不是军工类的设备。 很多外商觉的也不是不能交易，甚至如果利润大的话，就算是军工类的也不是不能想办法。 因为没人会觉得，送一些他们已经淘汰过时的生产线过来，会让这个国家发展起来，最终超过他们。 这边随着拍卖会的结束，不少外商都有些心事重重。 显然后面这一万张毛皮的原因。 而一些比较机灵的小商人，却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必须要运来设备才能换。 毕竟那些大企业，可能有顾虑，毕竟他们要是被人揭露出来，别的不说股价和造成公司影响之类的肯定会有的。 但是他们这些小公司就不用顾虑这些了，只要是能赚钱，什么封锁不封锁的跟他们有关系吗？ 很显然，前面苏文宸用暗拍的方式，把价格抬起来之后，让大部分人觉得，如果能用国内的一些淘汰设备换这种优质毛皮，怎么看都是很划算买卖。 而且从现场的竞拍来看，大部分也都觉得完全不担心东西砸手里卖不出去。 而淘汰设备，在他们自己国家什么价格，不少人也都心里有点数的。 所以不少人刚从拍卖会离开，就开始找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要设备名单。 甚至有些人已经觉得，等名单到手就立刻回国，采购那些淘汰设备。 因为很多人来这边也是看看，有什么机会能赚钱。 现在既然找到了，那肯定还是以赚钱为主，毕竟珍贵毛皮只有一万张。 三日后。 银行外汇结算室。 当最后一笔外汇结算完成，人民银行广市分行外汇结算室的负责人，神色激动的走出来。 “两位部长，汇算完成，最后的总金额是四千三百五十四万美元，没有一份取消订单！” 听到这话，苏文宸也顿时松了口气，毕竟前面虽然成交了，可是在钱没有到账之后，别人也是可以反悔的。 现在既然钱到账了，就说明别人都是认可这种毛皮的价值。 那么后续的设备置换才好继续展开。 这边陈部长也难掩脸上的喜色。 “很好，我立刻致电京市汇报这个好消息，后续设备置换，也得让上面抓紧时间拿出名单，还有十五天广交会就结束了，不快点人都走了。” “小苏，后面这几天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段时间你也累坏了，趁这个时间，可以好好的逛一逛广市，后续具体情况等院里通知吧！” 苏文宸也笑着应道。 “部长，都是为人民服务，这有什么累的。” 听到这话，另一边农农林部的沙部长有些焦急。 “老领导，可不能都让院里拿主意啊！” “我不在那边，他们肯定会不会记着我们农林部的，到时候把人给我弄走了，我找谁要去。” “那我不管，谁让你自己着急先过来了呢！” “我这不想着应该没多少外汇，我们农林部自己就消化了，谁知道这么多啊！而且这人可是我们农业系统的，谁要调走我可跟谁急啊！” 看着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的陈部长，他立马准备追出去，商量对策。 不过刚走两步，还是回过头看着苏文宸说道。 “小苏，我跟你说，你可别听其他人忽悠，他们都是想骗你去干活的。” “你先别急，等后面我抽空跟你说！”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沙部长，你放心我不急，我真觉得在农业系统挺好的，而且我觉得只有在养殖这块能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听到这话，沙部长笑着拍了拍苏文宸的肩膀。 “哈哈，好小子，有眼光，要是没有咱们农业系统供应，工业那帮人天天得喝西北风。” “咱们才是国家的第一支柱！” “不过你记住自己的话啊！可别随便变卦！” 快速说完，直接朝着前面陈部长追过去。 “老领导，你等等我，这次你可得站在我这边，我们农业系统可太苦了，这次采购必须得以化肥设备为主。” 在两个大领导走了，岚市创汇小组这几天也都几乎跟做梦一样。 来之前除了苏文宸，其他没人敢想过创汇一千万以上。 可是现在才出口了一万张，就赚到了四千多万外汇。 是他们岚市以前十年创汇的总和还要多。 更别说还有一万张毛皮，要换成各种急需的工业设备了。 邓红霞则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当时农林部沙部长前面说的，她虽然没在场，可是后面还是知道了。 她的心情可以说比朱局长还是复杂一些。 毕竟眼看着自家的桃园长成了，却转眼就变成公家的桃园了，搁谁心里也不会特别舒服。 其实也不光是邓红霞，岚市创汇小组其他人都心情复杂。 韩阳则担心蓝水场这边晋升，那么皮革外贸公司这边到底怎么办？ 毕竟蓝水场晋升，可外贸公司怎么处理，当时可没细说，要是苏文宸走了，韩阳清楚他肯定是守不住这块大肥肉的。 一年四千多万的外汇，他就是用脚底板也知道，肯定一堆人盯着。 苏文宸回过头看着除了姜梨之外，神色复杂的几人，也知道他们担心什么。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放心，我这边不会对你们撒手不管的。” 听到这话，邓红霞松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刻苏文宸的话有让她刚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后面市里这边，你们也得自己负责了。” “今年由于着急，所以第一批全部都是养殖的顶级月华兔，但是后续的话，我们场里只会负责顶级的月华兔饲养工作。” “后续当这种珍贵毛皮我们打出名声之后，你们就可以多饲养一些普通的月华兔。” “去抢占中端毛皮的市场，虽然价格肯定比不上这种，可是由于顶级月华兔产量少，价格贵，很多买不起的人肯定会考虑你们这种代替品。” “只要价格合适，最起码短时间内绝对是不愁卖的！” 随后转头看向姜梨。 “你们公社那边到时候也可以从我们场采购种兔，专门饲养普通的月华兔。” “毕竟就算我们是部里直属农场了，但是地方应该不会挪的！” “最多是在别的地方在建新场而已。”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点点头。 “放心，我回去就跟县里提，肯定会趁着你们场的东风，尽快把普通月华兔的养殖也办起来了的，只是兔子的饲料这点很难办啊。” 苏文宸想了想。 “这事不急，我回头看看我们农场下一步发展，可能就放在黄泛区那边，到时候有了上面的支持，肯定会在那边大力种植抗碱苜蓿的。” 另一边。 岚市。 蓝水畜牧场。 由于还没有收到上面的文件，所以蓝水场这边还完全没有准备。 由于苏文宸和韩阳现在都不在。 他现在跟郑向红两个人，一个管蓝水这边，一个管石泉那边，到也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一大早，他正背着手在鸡舍这边巡视。 这是他的个人习惯，不管干什么都必须自己亲自去一线查看。 结果还没走几步。 后面场办理突然换来一阵惊呼声，虽然响起热烈的讨论声。 声音之大让搁着很多的张振华都直皱眉。 直接板着脸直接走过去。 推开门，直接就看到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并且一些人嘴里还喊着。 “这是我们场吗？不能是假的吧！” “肯定是真的啊，邮局亲自送过来的报纸还能有假？” 张振华听得不明所以。 “你们围在一起干什么呢！” “上班时间是让你们聚在一起搞其他的吗？” 听到张振华的声音之后，场办的人还是面露喜色的说道。 “张副主任，我们场又上报了。” 张振华更是眉头直皱。 “以前不是上过吗？这有什么好震惊的，这次又是那个地方转载了？” 其他人顿时摇了摇头。 “不是，这次是人民报，还是头版头条！” “我们都有点不敢置信呢，而且说的还是主任他们去广交会的事情。” 张振华有些疑惑。 “广交会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会提前报道？” 说着走过去接过几人手里的报纸。 当看到标题的第一眼，他的眼神就剧烈收缩。 因为上面头版的内容就是。 《领导指示：这是我们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打破经济枷锁的新局面！》 后面的内容紧接着就是。 《广交会传来捷报！我国劳动人民自主培育月华兔，产出的月华珍品毛皮，创汇四千三百五十四万美元。》 看着这个金额，张振华滚了滚喉咙，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落。 最后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拿着报纸，一步步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此时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第240章 画饼嘛！他已经是老手艺人了 广市。 广市宾馆的房间内，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堆报纸。 姜梨正拿着其中一张念道。 “神话传说淬炼现实，劳动智慧铸就辉煌！” “我们广大农技工作者和贫下中农，在我党的优秀干部苏文宸同志的带领下，日夜攻坚，成功突破养殖技术难关，将神话化作现实。” “其毛皮质量远超西方所谓的紫貂皮，在广交会拍场单张价格突破四千美元，这彰显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外国商纷纷惊呼，这是东方奇迹！” 读完之后姜梨看着苏文宸。 “请问我们优秀干部同志，听到别人这么夸自己是个什么感受！” 看着姜梨搞怪的样子。 苏文宸直接往床上一仰说道。 “想知道？” “我偏不告诉你！” 看到苏文宸这个样子，姜梨顿时坐在床边推搡道。 “快说嘛！” “我真想知道，这么多报纸都报道你，这简直都快赶上当初的农业学大寨和工业学大庆了。” “就连我爸估计都赶不上你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至于，我也是运气好赶在了这时候。” 因为前面他跟陈部长聊过，他们正在考虑怎么朝美方释放信号，让那边的目光注意过来呢！ 所以估计这次大张旗鼓，估计也有吸引那边目光的意思。 虽然苏文宸不记得两国具体建交时间，但是接触时间应该就是现在这段时间开始的。 因为这种大事，不可能是一下子双方就一拍即合了，后面肯定得经过多轮各种谈判才有可能达成。 苏文宸刚想再说些别的，门口响起敲门声。 “我去开门！” 姜梨赶紧摁住苏文宸。 “你可是大功臣，我去开！” 说着径直打开门，看到拿着一堆报纸的雷柏良。 “雷司长？” 雷柏良看到姜梨之后，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那个没打扰你们吧！” 姜梨听到这话，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雷司长你进来吧！正好我去找邓姐那边聊聊。” 说着直接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雷柏良拿着报纸兴冲冲的走进去，直接把一堆报纸放在苏文宸床上。 “小苏！小苏！” “这次你可出名了。” 苏文宸见状有些无语，这几天他为了躲那些要请他吃饭的外商，一直在屋里。 所以在雷柏良来之前，韩阳和阿梨都是给他送报纸的。 在看到雷柏良拿过来的报纸，苏文宸虽然感动，可还是指了指桌子上，那厚厚的一大摞。 “雷叔，我这边报纸多的都能够糊墙了！” 雷柏良循着苏文宸的手指看过去，笑着说道。 “哈哈，原来你对象给你送过来了啊！” “不过没事，我这边有她没有的！” “这不广交会快结束了嘛。” “自从设备采购名单给那些外商送过去之后，就有不少外商回去了。” “现在欧洲那边有媒体说不少外商被我们欺骗了。” 说着拿出其中一张转载的外媒评论。 “你看这个路透社说的，东方正在用毛皮外交打破孤立，他们西方的商人正成为其技术偷渡的特洛伊木马。“ “哈哈，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特洛伊木马，我是特意让外交部这边查了才知道。” “就是他们希腊那边打仗攻不下城，就设计一个巨大的木马，里面藏着精锐士兵，并假装撤退。” “然后特洛伊人就将木马视为“战利品”主动拉入城内庆祝胜利。” “等晚上，希腊士兵就从木马中冲出，打开城门，与城外军队里应外合破了城。” “不过我总觉得这个计策很假，这特洛伊人得多傻，才能看都不看，就把东西拉回去啊！” “不过他们的意思很清楚，这些外商正在帮我进口便宜设备，就是这种把木马拉回城里的傻子。”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有些意外道。 “这些新闻没对我们造成影响吧！” 雷柏良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现在他们已经成为西方的笑柄了。” “甚至法新社那边都说，把自己比喻成特洛伊人，他们撒克逊人的胆子简直比兔子还要小，要不是有海峡挡着，当年他们祖先早就把旗子插在伦敦了。” “然后，西方其他媒体也基本都是笑话居多。” “基本也没人觉得一些他们的一些淘汰设备，会让我们发展起来。” “不过，咱们带来的四张样品，被那几家拍卖多的公司带回去，听说引起了不少的风波。” “现在已经有没参加过的公司联系我们外交部门了，希望也能参与咱们的设备换毛皮的方案。”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一万张太少了，我们缺的工业设备却太多了。” “甚至有人已经提议希望你们场多养殖一些，毕竟不就是养殖一些兔子嘛！” 苏文宸听到这话立刻坐起来。 “雷叔，上面没有答应吧！” “这事真不是扩产量能解决的，这种奢侈品每年的销量基本都是差不多固定的。” “这时候正是制造紧缺性的时候。” “如果这时候扩产，价格必然降低，那么前面这些拍到的人赚不到钱，后续就没人会主动把设备运过来了。” 雷柏良点点头。 “上面跟你的想法一样，光靠一万张毛皮不可能解决庞大的工业缺口的。” “所以后续我们准备对于运过来的设备都是付外汇，再额外赠送一定数量的毛皮。” “主要是起到一个维持关系的作用。” “这已经比之前我们要满世界自己找厂家要好的多了。” “不过现在你们场的月华兔，已经列为国家特殊资源行列了。” “以后你们每年可是有固定计划任务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倒是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这事我倒是有心理准备，不过这四千多万外汇，我们场能分多少？” “不能一毛没有吧！” 雷柏良摇了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得看你们自己争取了。” “这次你们农林部倒是争取了不少外汇，你如果有什么需求，趁着这个关头可得赶紧提。” “不然等外汇都换成设备了，你们部长就算心有余也要跟上面一点点申请，到时候能不能批可就不一定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开始琢磨下一步自己的发展方向。 现在他们蓝水场现在虽然是直属农场，跟其他的直属农场一比，真就是小卡拉米一个。 因为别的能达成这个成就的，基本最少都是发展成拥有耕地十几万亩，员工数万的人的大型国营农场。 所以目前光只指望着月华兔肯定是不行的。 而想要发展养殖业，无论如何其实也离不开种植业，没有大量土地种植粮食养殖业也不可能发展起来。 那边雷柏良看着沉思的苏文宸。 “你想好要怎么争取了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雷叔，你觉得我们在黄泛区建立一座分场怎么样？” “上面现在对这边是什么态度？” 雷柏良听到苏文宸这话，一时之间都没有转过弯来。 片刻眨了眨眼，直接伸手摸了摸苏文宸的脑袋。 “没发烧啊！” “怎么还糊涂了呢！” “你可不能为了争取这点外汇，就把自己搭进去啊！” “那可不是啥好地方。” 苏文宸心里虽然感动，可还是哭笑不得的把雷柏良的手拍掉。 “雷叔，我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雷柏良想了想，直接摇头道。 “我觉得不怎么样，那地方我虽然没实际去过，但是听别的部门的同事提起过不少次。” “那边其实是有一个国家级农场，名字就叫黄泛区农场。” “从建国之初就建场了，上面拨付了众多资源，当时想着尽快恢复黄泛区的农业，现在那边确实恢复了一部分，但还是只限于豫省周边。” “后面随着上面拨付的力度逐渐减少，在加上归入全国农垦体系，现在日常管理已经逐步下放到豫省了。” “只有主要人事调动和生产计划需要上报到农林部。” “我知道你想着趁这个机会发展你们场。” “但是你哪怕选去北大荒那边也比那边强啊。” “北大荒那边的土地，只要开垦出来就是能种粮食，可黄泛区那边可不是，得一遍遍的冲刷掉里面盐碱才能种粮食。” “这对你来说简直费力不讨好。” 苏文宸却笑着说道。 “雷叔，盐碱地对别的农场来说，种不出粮食是劣势，对我们这种主要发展畜牧业的农场确实正好。” “真能种出粮食，我到时候用来种牧草还怪心疼的呢。” “而且我想知道的是上面对黄泛区现在是怎么看的。” 雷柏良见苏文宸心意已决，也没多说什么。 “这事上面肯定是想尽快处理的，不然跟人身上长了一块牛皮癣一样，虽然不致命但也不能一直留着啊！” “如果你真要去那边建设，现在确实能得到不少上面的大力支持。” “不过你可得想好啊！真决定去了，后续可就不好打退堂鼓了。” “不然你现在做的一切都得搭进去，所以我还是不太建议你进这个盐碱坑。” 苏文宸笑了笑。 “我不进，不总得有人进嘛！” “而且我也是有一定把握才这么选的，不然我也不会跟雷叔你说这个了。” “我们都叫农场了，却只有几十亩土地，这出去我都没脸说我是农场的负责人。” 看到苏文宸这么说，雷柏良也是笑着说道。 “那也没办法，现在大部分农场都是十年前饥荒时候建立的，现在除了边疆那边其他地方哪有那么多土地。” “不过如果你有把握，黄泛区对你们场发展确实不错，那边总面积最少五万多平方公里，七千万亩的土地。” “治理到现在，这么多年下来能恢复种植粮食的土地估计都不到一半。” “所以那边确实有足够的土地，供你们开垦，你打算先从那个省份开始啊！” “豫省那边已经有黄泛农场在开垦了，你去了作用也不大。” “剩下的鲁苏皖三省你从那边开始？” 苏文宸摊了摊手。 “我也不知道，都不知道这黄泛区都是怎么分布的，怎么决定呢！” 雷柏良有些无语。 “你都不知道具体怎么分布，就敢开口喊治理啊！” “我怎么觉得你前面说的有准备，是信口开河呢！” 苏文宸笑着看向雷柏良。 “雷叔，你放心吧！也就说那边现在还遗留下来三四千万亩没有治理过的盐碱地！” “我们就算光种植牧草，用来搞养殖，也能一点点发展起来。” “只有把这么多盐碱地都治理好，那我们农场才算是真正的国家级农场嘛！” 说实话，苏文宸其实清楚现在他们虽然挂着直属农场的牌子。 但是底蕴是一点没有的。 后续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国家的外汇收入会逐渐上升。 当外汇越来越多的时候，月华兔这种级别的外汇收入，是撑不起直属农场的牌子的。 毕竟这时候一年四千万外汇可以算非常多了，在国内创汇企业中属于顶尖的了，可是十年之后，四千万的外汇跟现在就完全比不了了。 那时候重要性下降，被降级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大概率也跟前面雷柏良说的豫省的黄泛区农场一样，逐步的降为省里管辖。 所以他得趁着这个窗口期，尽量增强他们蓝水场的底蕴。 而土地这东西，现在除了北大荒那边开在开荒之外，大部分都陆续开完了。 所以苏文宸看了一圈发现，他们农场后面如果要继续发展，要么去开垦黄泛区的盐碱地，要么就是北大荒那边开荒。 见苏文宸这么说，雷柏良站起来。 “行吧，这事我在帮你打听一下看看，你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如果真一头扎进黄泛区，也确实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你搞出来的这个月华珍品，这几天还真有不少地方的农场很感兴趣。”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咱们三野的人，不惹事也不怕事！” “只要你自己不出问题，那些事情也找不到你。”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一暖。 因为事关创汇，他们场里既然能养出来，其他农场自然也是想引进这种月华兔。 不过现在他还真不怕别人来摘桃子了。 两大部长都站在自己身后，每一个可都是能通天的存在。 只要他自己不出问题，这十年基本是无忧的。 “雷叔，谢了！” 雷柏良摆了摆手。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还是你自己争气，不然我可不会理你。” “行了，我去帮你找找有没有关于黄泛区的地图。” 看着雷柏良走出房间。 苏文宸枕着双手，有些双目无神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他在想雷柏良的话，如果没有他爹这层关系，对方会这样帮自己吗？ 苏文宸觉得很大可能并不会，也许对方会像沙部长一开始那种正常的拉拢，但是不会一开始就把他当成自己人。 而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其实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游刃有余。 因为那时候肯定有数不清的蚊子飞上来，想要找机会吸上一口。 不过一直靠别人还是不如自己强大起来，想到这里，苏文宸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子边上。 开始撰写关于自己对于后续黄泛区的发展规划。 由于现在管这方面的，就是农业部和林业部合并后的农林部负责。 所以苏文宸觉得，趁现在跟他们农林部老大是自己人，还能够争取到更大的支持。 画饼嘛！ 他已经是老手艺人了。 再说他的饼，可从来都是按时按量的烙出来的，从来没有过虚空画饼的先例。 现在通过月华兔毛皮，他们国家已经提前三年多引进了大型化肥生产设备。 所以后续的化肥分配份额，他肯定是得争取的。 还有一些农业人才，也得要，还有资金支持也得要，政策支持也得要。 苏文宸没一会就列了一大堆需要的东西。 随后挠了挠头，看着信上一大堆需要的东西。 “怎么一不小心写了这么多啊！这部里能同意吗？” “算了，有备无患，这样才好讨价还价嘛！” “在说我一个大功臣去主动去这种艰苦的地方开拓，这不给点支持也说不过去嘛！” “不行，我还得再加点，毕竟唐太宗同志都说，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 “这样就算上面折中一下，他们也能够得到不小的支持！” 三日后，广交会正式落下帷幕。 京市。 红墙内的一个小会议厅。 沙部长将广交会全部的总结报告，递给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 老人从头看完全部的总结报告。 当看到最后的设备列表，已经有外商开始联系他们在港岛的爱国商人装船之后，老人摘下老花镜，手指重重指了指桌子上的报告。 “好！这步棋走得好啊！” “现在的形势，我们很有必要利用两极之间的矛盾，尽力争取外交主动权。” “美方是一个现实主义国家，只要利益需要，他们可以调整政策，那我们也要灵活应对。” “求同存异，两极，我们总要争取一极，不能搞两面作战。” “年底，我们完全可以先释放一些信号，先看看美方那边什么反应。” 说话间，老人点起一根烟，手上夹着烟指着报告说道。 “两万张兔皮，换了四千多万的外汇，还有现在已经装船的三条大型化肥生产线。” “沙部长，这一次你们农林系统可算是挖到宝了喽！” 听到老人这么说，现场其他人，顿时也大笑了起来。 “哈哈，领导，你不知道，沙部长这十几天可是来回跑啊” “就怕他的宝贝，被老陈给挖走了。” 老人听到这话，有些好奇。 “哦！还有这个事，我看这个小同志搞外交工作也是不错的嘛！” “看的出来脑子很灵活，这一主动限制产量，既能最大化的激发别人的争抢意识，也能节省我们的养殖资源，把资源用到更多，更急需的地方去，又能最大化为咱们国家争取利益。” “可以说完全是一石三鸟！” 听到老人这么说，沙部长顿时委屈道。 “领导，我们系统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人才，怎么还能被外交部门抢走啊！” “我们这些年因为粮食产量低，畜牧业一直发展不顺畅，现在好不容易换来了好几条大型尿素生产线，可以大幅度提升咱们自产化肥的产量。” “以后粮食产量会陆续提高，后续我们的畜牧业发展，我们部里正缺小苏这种同志呢！” “不给我们拨人才就算了，怎么还能抢人呢！” “这边广交会刚结束，小苏就给我写信，要求去黄泛区那边开辟新战场，说实话我现在正头疼呢！” 老人听到这话，好奇的问道。 “哦！小同志是主动要求去的吗？” 沙部长点点头，有些头疼的说道。 “是啊，我也正发愁呢！” “说实话黄泛区那边现在确实很需要人才，我们一直都找不到过去主持大局人才，但是我们部里舍不得啊！” “我这边本来准备过两年，就把他调进来主持推进全国的畜牧工作，这几年粮食产量已经逐步增加。” “现在随着咱们的化肥生产线越来越多，粮食产量越来越高，停滞这么多年的畜牧业必须得开始稳步推进了。” “不能总是事到临头才开始发展。” “现在畜牧业的人才很少，我这好不容易发现一个，领导你说我能放心安排在那地方吗？” 老人弹了弹烟灰，摆了摆手。 “你们稳步推进畜牧业，确实是应该，临时抱佛脚，就是佛也不愿意帮助。” “不过，既然是小同志主动要求，你们部里也不能不考虑同志们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心情。” “我看啊，还是可以先同意这位小同志的请求。” “你不是也说要过两年再把人调进来嘛！” “这种年轻同志，正好在这种艰苦的地方磨砺一下，到时候不管做的怎么样，把人提拔进来也顺理成章了嘛！” “对付黄泛区这种积年的大难题，我看啊！还真得这种主动请缨的人过去。” “不然，就算我们强行把人指派过去，别人也只会做做表面样子的工作。” “那些真正的困难工作，那些人是一点也不会碰的！” 边上另一个老人也赞同道。 “确实这样，关于黄泛区，我们院里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主动请缨的一个没有。” “这么多年，除了一开始建立的黄泛农场，其他地方都是靠地方自己慢慢治理。” “而且我们派了好几拨人下去调查，目前治理速度最快的，就是黄泛农场的地方，而其他地方，由于没有一个统一的治理机构协调，甚至经常会因为水源发生大规模争斗。” “这说明，对于治理这种跨度非常大的盐碱地区，必须得有一个统一的治理机构协调治理。” “要不然他们就只会各管各的，上游把水都引走冲刷盐碱田，下游甚至连喝的水都没有，只能就只能看着干涸的河道干瞪眼。” 沙部长听到两个领导这话，只能苦笑道。 “我们农林部也知道，只是治理这地方要新建水利，疏通河道，需要的资源太多了。” “光靠我们自己也拿不出这么多资源。” 随后还有些牙疼的说道。 “而且你们是不知道，这小子还给我玩心眼子，写信硬是写了五张纸。” “你们是没看到列的那些东西啊！” “我觉得就是把我们部里搬空了也没那么多。” 老人听到沙部长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 “哈哈！” “那是你们部门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我就不管喽！” “不过院里这边还是要适当支援一点，这黄泛区还是要尽快消灭在我们的土地上。” “这大好的土地，只能荒在那里太可惜了。” 第241章 欢迎创汇先锋凯旋！ 广市。 伴随着广交会的逐渐落下帷幕。 一个个全国各地的创汇代表团，都陆续开始返回。 宾馆里。 姜梨和苏文宸正在收拾买回来的东西，因为今天他们也要跟着省里的创汇代表团回去。 “阿宸，我们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这箱子都装不下了！” 苏文宸看着这两天采购的一堆小孩用的产品，不知不觉好像买的有点多了。 于是挠了挠头。 “要不把一些不易碎的衣物之类寄回去吧！” “这不是第一次总想着给孩子最好的，不知不觉就买多了嘛！” 姜梨也点点头。 “是啊，我当时也没注意，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这下回去妈怕是又要说我们乱花钱了，毕竟咱们在省城那边就买了一些回去。”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会，我妈我最了解了，这钱花她孙子身上她肯定不会多说。” “不过你给她买的这件大衣，她肯定会唠叨，嘴上说着各种不用。” “接着，转头就美滋滋的穿着去老姐妹那炫耀，说这是儿媳在大城市给她买的衣服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梨捂着嘴轻笑道。 “就你会编排！” “你看还缺点什么吗？要不给大哥他们也直接带成衣？”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用，带这种的确良的布料就够了，成衣价格太贵了，他们收的压力也太大。” “这种直接带布料回去让她们自己裁，一个价钱便宜，另外自己缝制衣服剩下碎布头，不管缝个手帕，还是荷包都可以。” “这大城市的制作的成衣是时尚，可是跟咱们那地方不太搭不说，同样的钱买布料自己可以做两件衣服了。” 姜梨也是赞同的附和道。 “是啊，你从沪市给我买的那套的确良，我也就穿了一次，跟咱们那地方的穿着差别太大，都有点脱离群众了。” 苏文宸也觉得，这时候有钱他们在家里吃点喝点别人也不知道。 但是你非要穿着跟周围差别很大的服饰，天天搁别人眼前炫耀，那早晚会惹出祸事。 随后两人闲聊中，把要邮寄的东西都打包装好。 准备搬下去先邮寄回去。 结果刚走到走廊里，就看到雷柏良和老人走了过去。 “哟，小苏，这是要搬家呢！” 苏文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部长，这不是第一次有孩子嘛！” “一不小心就买的多了点，就想着先把东西邮寄回去。” 听到苏文宸这话，老人顿时是笑道。 “哈哈，第一次初为人父嘛！” “我能理解！” “那走吧！正好我车在下面，送你一程！” 苏文宸迟疑了一下。 “领导，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对方摆了摆手。 “什么好不好的，我本来就是想找你聊聊。” 接着转头看向姜梨。 “姜家丫头，怎么还跟我客气啊！” “当初我第一次去你们院子，要走的时候，你们一大群小孩硬是要往我车里钻，要跟着我一起走。” “我记得你跟宋家那个丫头，冲在最前面的，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 听到老人这么说，姜梨顿时不好意思道。 “陈叔叔，那时候不是还小，不懂事嘛！” 随后转过头跟苏文宸说道。 “阿宸，既然陈叔叔愿意用专车送你一趟，那我就不陪你去了。” 显然姜梨听出来老人有事跟苏文宸聊。 苏文宸自然也听出来的，也点头应道。 “那领导，我就厚着脸皮蹭一蹭您的专车了。” 老人摆了摆手。 “走吧！” 广市宾馆前面，一辆黑色上海牌sh760的小轿车。 苏文宸把东西放进后车厢里，坐进这时候只有高级领导才能配备的公务用车。 内部是皮质座椅，苏文宸坐着觉得比之前坐何振邦的吉普212舒服多了，减震系统也很好。 苏文宸觉得这次他们场里也有钱了，是不是也可以采购几辆小汽车。 当然这种小轿车，苏文宸是不太考虑的，因为这坐着舒服是舒服，但是不符合他们场用车需求。 后续他们农场的分场，肯定是建在没有多开发过的黄泛区里面。 那种破地方肯定连土路都得现修，这种小轿车估计进去跑两天就得颠散架了。 这么看的话，还真不如四驱带越野性能的吉普212好用。 这边随着雷柏良坐进驾驶位，汽车缓缓开动。 老人直接说道。 “小苏，我听说你主动请缨要去治理黄泛区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知道老人是为什么而来。 “是的领导，是我主动请缨的！我这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老人伸手阻拦了一下。 “我不是来拦你的！只要是你主动请缨，那么在这件事上我是支持你的。” “小苏，你很年轻，其实你这时候调进部里，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你现在风头太盛，下面也有不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在黄泛区那边沉淀几年，到时候盯着你的目光会少很多。” 苏文宸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 “领导，你就不怕我再搞出什么大事？” “哈哈！” 老人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那不是更好吗？你在那种艰苦的地方，都能做出成绩，我看其他人怎么说你是撞大运。” “到时候再有人这么说，直接就给他安排到疆区去，让他们去那边也撞撞，看看有没有本事撞出大运！”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知道估计上面可能对他的提拔有微词。 所以迟疑的问道。 “领导，是有人有不同意见吗？” 老人摆了摆手。 “你不用多想，前天高层才开完会议，对你都院里都是支持态度的。” “至于下面的人，你不用考虑太多，不遭人妒是庸才。” “我这次过来，是受你们沙部长所托，他说实话到是有点舍不得你去黄泛区那边。” “所以让我过来劝劝你。” “不过我却跟他观点不一样，所以还是你自己决定吧！路该怎么走终究在你自己的脚下！” “不过他们部里并没有直接把这事安排给你，这次你回去给你们蓝水农场挂完牌之后，你就可以启程去黄泛区那边实地调研了。” “如果调研完成，你依然决定去那边，那么带着你的治理方案来京市。” “当着院里委员的面做一个治理方案的陈述。” “你的方案可行性越高，可以获得支持力度就越大！这事对你也有好处” “如果你调研觉得哪里有问题，那么这件事也可以作罢！” “因为上面文件什么都没有下，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这话一出，苏文宸顿时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因为这事沙部长明显是因为他个人考虑了，甚至可能对方可能也指望他亲自去黄泛区调研一番就会知难而退。 当然如果自己不放弃，只要拿出的方案可以，那么当着全国委员做的陈述，只要最后实现了。 那巨大的功劳自然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抢走的。 想到这里，苏文宸握了握拳。 “领导，我会尽力拿出一个可行性很高的治理方案。” “一定要把黄泛区，变成咱们中原地区的明珠。” 老人摆了摆手。 “你不用那么大压力，明珠什么的就别提了，只要能让那边的人民群众能自给自足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至于真发展起来，老人还真没抱多大希望。 在邮政寄送点，苏文宸把东西打包邮寄回去之后。 就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姜梨看着苏文宸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苏文宸看着姜梨关切的眼神，走过去拉住对方小手。 “阿梨，你觉得我应该去黄泛区那边建新场？” 姜梨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文宸。 “为什么这么说？是有什么变故吗？” 对于苏文宸想在黄泛区那边建分场，姜梨是清楚的。 因为这几天苏文宸就一直在房间里的黄泛区地图上，写写画画的。 甚至两个人还讨论过，在哪个地方建立场部，优势是什么，劣势是什么。 看到姜梨眼中的疑惑，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是变故，是觉得如果我重心放在黄泛区那边，就不能经常陪你了。” “特别是现在你有身孕的时候。” 姜梨听到苏文宸这话，顿时感觉心里仿佛被什么触碰了一般。 不过还是轻松的说道。 “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 “东风公社来给我们送牧草，开大车都只需要三天的路程。” “坐火车基本当天就可以到达，你把假期攒一起，每个月不就能回来一趟吗？” “又不是在边疆那种地方，咱们离得又不远，等我有空闲了我也可以去看你！”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由于这时候的夫妻因为工作原因，分隔两地，所以姜梨还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苏文宸轻轻搂了搂妻子的腰身。 “我还是觉得委屈你了。” 姜梨握了握苏文宸的大手，摇了摇头。 “不会，跟其他人比，我已经感觉很幸福了。” 一周后。 省城火车站。 伴随火车的刹车片紧压车轮，尖锐的金属刮擦声持续响起。 吱——！ 伴随着刹车惯性导致车厢间缓冲器碰撞，不时的响起“咣当！咣当！”的顿挫声。 随着专列彻底停下之后，车门缓缓打开。 “出来了，出来了！”在月台值班员挥舞绿旗奔向人群。 青灰色月台瞬间沸腾。 一群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齐刷刷挥舞起彩旗。 人群里也跟着喊起欢迎口号。 “欢迎创汇先锋凯旋！” 苏文宸一大群人刚一下来。 就有多名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踮脚举高花束。 边上还有举着镁光灯的省报记者，正拿着话筒，其激动的声音也送边上布置的扩音器里传出。 “我省对外贸易再奏凯歌！” “在本次秋季广交会上，由我们省蓝水畜牧场自主培育的珍惜毛皮——月华之珍，一举创汇四千三百五十四万美元，创下单项商品出口价格历史新高！” “这一伟大壮举，不光是蓝水畜牧场的胜利，也是我们全省人民的胜利。” “更是我国人民群众的智慧，跟资本封锁之间较量的伟大胜利。” “让我们高唱赞歌，一起迎接社会主义建设新高潮！” 伴随着扩音器话音刚落。 另一边的省文工团的文艺工作者，立刻适时的响起激昂的献礼歌声。 “创汇为国斗志昂哎，自力更生有担当！换回机器建工厂哎，社会主义放光芒！” “哎嘿哟！” 苏文宸听着耳边带有浓重时代影响的歌声，还有边上小姑娘踮着脚举高的花束。 一瞬间一股巨大成就感在苏文宸的心里升起。 苏文宸接过小姑娘举起来的花束，看着对方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小脸。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付出好像并没有白费。 他真的改变了一些东西。 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去黄泛区那边调研一趟的决心。 自己现在握着这么多资源，一直躺在场里啃老本固然舒服，可那也太浪费自己的资源了。 另外他也觉得，现在只是创汇就能给自己带来这种成就感。 如果他真的用自己的能力把黄泛区，那片落后到现在都经常吃不饱饭的地区，一点点的发展起来呢！ 那样会改变多少人的命运呢！ 苏文宸觉得这样才不负自己穿越一场，因为在这个年代混吃等死也太浪费自己金手指了。 很快随着献礼歌声结束。 作为省革委副主任的李明远直接亲自走了过来，挨个跟一行人握手。 轮到苏文宸的时候。 “辛苦了！” “这次你可给我们省里搞了大新闻啊！” 苏文宸听见这话，还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他们场后面可就不归省里这边管了。 对于这个老领导，他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对方。 “领导，我不辛苦，就是我们场！” 对方阻止了苏文宸再说。 “这事待会儿再说！” 然后直接对其他人说道。 “欢迎你们凯旋，省招待所那边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庆功宴了。” “到时候主任也会过去，大家先一起过去吧！” 随着带头朝着火车外面走去。 等到登车时候，李明远没让苏文宸跟着一起做大巴车，而是直接拉着苏文宸坐他的车。 路上。 李明远看着去广市那边，晒的好像微微有些黑的苏文宸。 “这次你们辛苦了，我看怎么还黑了一些啊！” 苏文宸顿时哑然失笑。 “领导，那边天气可比我们这热，就算是十月份也是很热的！” “我其实还好，那些顶着大太阳，搭建脚手架的工人才是最辛苦的呢！” 因为当时的拍卖场，搭建的虽然速度很快，可是这也是数百名工人，日夜不息的成果。 苏文宸当时作为特殊创汇小组的负责人，自然也是要全程盯着的。 在最后封顶之前，还是不可避免也要在大太阳底下工作。 “不过你们的付出最后终于换回了丰厚的回报。” “小苏，说实话这次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能创下四千多万的外汇，而且这还是一半，剩下的毛皮，用来进口设备价值更是无法用钱来衡量。” “所以你这边不用有心理负担，农林部把你们场收归中央管是正常的。” “我们省里这边也是没啥意见的，毕竟上面也不能凭空把我们的孩子给抱走。” “这次的设备进口，我们省是份额占得最多的！” 苏文宸听到老领导这比喻，顿时笑道。 “领导，你这个话说的，搞的上面跟拐孩子似的。” 对方也笑着打趣道。 “难道不是吗？” “而且这次我们省里的主任前几天去京市开会，听说上面还要把你派去黄泛区？” “这回来给你鸣不平呢，跟我埋怨说，上面把人抱过去，不重用就算了，怎么还能把人往黄泛区那种地方安排，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我一听就知道，这大概是你主动请缨了！” “不然上面怎么也不会把你往那边调！” 苏文宸到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还是老领导了解我，确实是我主动请缨。” “因为我觉得那边可以给我们场带来更大的发展，不然我们农场后续发展还是会受到一定影响的。” “现在咱们国家的粮食产量也就刚刚够吃的程度，能挤出一点供应城市就已经不容易了。” “就像我们岚市，七万只鸡就是我们场的饲养极限了。” “不是我们的技术养不了更多，是县粮库里粮食没办法供应更多了。” “要是在多的话，县里就得有人没粮食吃。” 李明远叹了口气。 “是啊，还是我们的粮食产量太低了，你们去那边开辟新战场，种植牧草也是自给自足的一种方式。” “不然光靠地方自己推广，几年下去都不一定有起色。” 作为从地方上一路走上来的李明远清楚，这时候很多下面的一些人，饿不到自己就不爱动弹。 也有些想要做什么，因为眼界的原因，也不知道要怎么做，这时候必须得上面安排一个统筹部门去指挥才行。 不然光各个地方互相扯皮就得耽误一大堆功夫。 苏文宸对于李明远这番话也比较赞同。 “这也是我打算去那边的原因，说实话我在养殖这一块还是有点天赋的。” “我准备第一批先以牧草为主，至于主要饲养什么为主，我还没有头绪。” “由于那边的耐碱苜蓿虽然能种植，可是我们场用来喂养兔子，还是要掺着其他草来喂养。” “不然就会出现消化不良。” “所以我们还要培育出一种足够耐粗饲的品种，这都得到时候去现场一点点实验。” “只要培育出一种能大量食用这种耐碱牧草的家畜，那么最起码简单的自给自足就能够达到。” “到时候这些长大的家畜，不管是往南送到沪市和金陵，还是往北送去津城和京市。” “都能换回足够的粮食，最起码吃饱肚子没有问题，而且就算再不济，养殖的家畜也可以用来自己吃嘛！”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明远顿时笑道。 “哈哈，没粮食吃，只吃肉是吧！”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边怕是过得比我们省城的工人都好了。” “省里这边的工人，也就最多一个月吃一次肉，甚至有时候单位发的那点肉票，基本都画不出去。” “下面各个公社大队养殖的猪，基本都是年底这阶段出栏，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着几个大型农场供应平时的生猪。” “但是根本不够，各个工厂，供销社，还有一大堆机关单位食堂和接待所，一个个可都嗷嗷待哺呢！” “你们要是真能大量养殖，都不用往京市去运，直接运省里就给你消化了。” “而且今年我们省里托你的福，有一条大型尿素生产线就分给我们了。” “以后能自产大量化肥，粮食产量要松快很多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认真道。 “老领导，我可记住了，到时候我带队过来，你可不能找借口推脱啊！” 李明远直接应道。 “放心，我推脱这干嘛，我巴不得你赶紧把农场弄起来，一车车的生猪拉过来呢。” “不然你以为我当初为啥，想让你过来直接省城周边，也新建一座大型养鸡场。” “没办法，猪长得太慢了，只能多供应点鸡蛋替代一下。” “对了，你们场白猪培育的怎么样了？” “我可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要是出栏时间真能提升一倍，那么猪肉供应也会缓解很多。”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出来之前第三代小猪仔快要出来了。” “看日子应该也差不多了。” “等我回去看看，如果有好消息我一定通知您。” 对方摆了摆手。 “你现在都是部里直属了，你直接给你们部里打电话就行了。” “用不着我转为通知了。” “不过到时候我们去借种的时候，你可得照顾一下省里的农场。” 苏文宸直接应道。 “老领导这你放心，虽然我们场是部里直属了，但是我的心可是一直向着咱们省。” “到时候真有了成绩，那我二话不说，肯定是第一个给咱们省安排。” 毕竟对苏文宸来说，后续他开发黄泛区，蓝水场可还留在岚市这边。 他怎么也不可能跟省里交恶的。 别管到时候要不要做，嘴上肯定得先应承下来。 这边李明远听到这话，笑着指了指苏文宸。 “你啊！” “我看不光是养殖技术精进，你嘴上功夫也是一点没落下啊！” 虽然李明远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的笑容还是非常高兴的。 毕竟苏文宸现如今，也不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调遣的畜牧场小同志了。 虽然可能还是个年轻同志，但已经不归他使唤了。 第242章 省革委研究决定，授予苏文宸同志‘创汇英雄\’模范！ 省招待所。 礼堂里悬挂着《热烈欢迎创汇先锋队凯旋》的巨大横幅。 创汇小组的人在跟着李明远走进来之后。 原本三三两两在寒暄的干部们瞬间站成两排，潮水般的掌声几乎要掀翻了天花板。 作为省城带队的朱局长，见到这种场面，他本来应该是最高兴的。 毕竟这次的好成绩自己作为省外贸局的一把手，还是带队领导，怎么都有功劳在。 这么多年，他不止参加了一次广交会，但这还是第一次从下火车就有省里的二三号人物接车。 现在来到接待所的礼堂，看到这个阵势他更是心里发虚的很。 因为也许省里很多干部不清楚，但是他可一清二楚，人家蓝水场已经是部里直属了。 这今年给他捧得这么高，明年怎么办呢？不能摔死吧！ 毕竟今年蓝水场的月华之珍皮革，创汇占比全省的85%。 他们省里的其他所有参展的厂子，加起来也就一千七百万的外汇。 怎么说呢，跟一些丝绸大省其实比不了。 但是跟一些零蛋的省份比起来倒也可以，基本算是一个中不溜吧！ 也是符合他们以前的成绩，他们多数产品毕竟都是出售的低级代加工的原材料。 所以现在表彰越隆重，等明年掉下来的时候他就越惨！ 而且蓝水场现在是直属部里的产业，他也不得不谦让道。 “小苏，还是你走前面吧！这次主要也是表彰你们！”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推辞道。 “朱局，这怎么能行呢！你是这次创汇小组的带队领导，怎么也要你走前面。” 听了这话，朱局长赶紧连连摇头。 “这都回来了，还提什么带队领导，这都是表彰你们的！” 朱局长自己很清楚他们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次他们很明显是蹭了月华兔的东风了。 今年他越风光，等明年跌落谷底，就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所以他是真不想出风头。 落在后面的市纺织厂的曹新民，看到前面这种情形，眼里直接忍不住的泛起酸意。 说实话，他不是心里没想过蓝水场的创汇金额可能比他们高一点。 其实来之前他们市纺织就调查过蓝水场的产品。 质量确实很好，但是产量有限。 当时他觉得，你一张皮革卖个两三百美金就了不起了吧！ 这样最多也就是四五百万美金，跟他们也差不多，而且这一次他们还上了新品，怎么也能抢下这个风头。 结果第一天苏文宸被迫封闭展厅的时候，他还暗自高兴。 让你出风头，活该！ 但是后续他就看不明白了，因为对方直接被隔离了，直接搬离了他们楼层。 他本来还想着偷摸打听一下，结果第二天就被广交会审查组的人抓起来了。 说实话，要不是他也是岚市创汇小组的，估计这次还真就差点就被当成特务带走了。 所以他现在对苏文宸是非常复杂。 首先因为对方自己才被放回来，可是也是因为对方他才差点被当成特务。 虽然他自己好奇心太盛也有一些原因，但是谁会去怪自己呢！ 而苏文宸到是不知道后面曹新民复杂的心情。 因为现在市纺织跟他已经基本碍不着他的眼了。 至于以后用创汇这招来对付他们场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谁还不是个创汇产业了。 如果以后还是高高在上，一副吃你们鸡蛋是施舍的样子迈进鸡场大门。 苏文宸敢保证，他们连个鸡蛋壳都带不走。 在跟朱局长推辞了几番，苏文宸最后还是跟朱局长一起坐在最前面一排。 很快，随着参加的广交会的人陆续入座。 上面主席台的人也从后面出来。 在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坐在主席台最中央的人率先说道。 “同志们，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激动和自豪的心情，在这里隆重欢迎我省创汇英雄们的凯旋归来！” “这是我们路线的光辉实践！也是我们干部和群众的劳动智慧展现。” “在此，我代表省革委，向这次奋战在外贸战线上的全体同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热烈的祝贺！” “啪！啪！啪！” 等掌声逐渐落下之后。 坐在中间位置的老人继续说道。 “下面我宣布，经过省革委研究决定，关于授予本次创汇小组所有成员的表彰决定。” “省革委研究决定，授予蓝水畜牧场‘创汇先锋集体’荣誉称号！” “该集体以无产阶级的大无畏气概，突破国外的育种技术封锁，在广交会上创造单品类外汇价值破亿的奇迹，成功为我们社会主义既争光，又赚利！也为月华兔项目走向世界建起一座红色桥梁！” 台下的苏文宸听到他们蓝水场居然获得了一个集体荣誉称号。 也有些意外，这省里这么大方吗？ 明知道都要被部里抱走了，居然还舍得给东西，这让苏文宸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倒还好，可是蓝水场跟着过来的韩阳则脸色通红。 毕竟他也是集体的一员啊！ 省级的颁发的荣誉称号，虽然不是个人的，但是对他帮助还是很大，因为现在提拔获得的荣誉也是一个重要的考量指标。 随后老人继续念道。 “省革委研究决定，授予苏文宸同志‘创汇英雄’模范！” “该同志立足基层畜牧产业，以‘可上九天揽月’的革命豪情艰难攻克良种选育难关，其培育出的月华兔这一优质兔种，填补我国目前无法产出顶级皮革的行业空白的同时，也给我国带来大量的外汇储备，是我们要学习的先进典范！” “哗啦啦！” 一瞬间掌声响起。 苏文宸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有些吃惊的想道。 创汇英雄模范。 省里下这么多血本，不会是不想让蓝水场抱走了吧！ 可是这事他说了也不算啊！ 这么拉拢他，难道还有别的打算吗？ 而台下的其他人，也都边鼓掌神色复杂的看着苏文宸。 毕竟集体荣誉跟个人荣誉还是有差别的，有这种省级的个人荣誉傍身，基本省里的提拔会占有极大的优势。 市纺织的曹新民，听到给苏文宸授予的荣誉，可以说羡慕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手上更是每拍一下巴掌都十分用力。 恨不得苏文宸就在他掌心，被他狠狠地拍死。 不过他也有些期待，他是不是也能获得表彰啊！ 毕竟前面可说了，所有成员的表彰决定，他也是其中之一啊！ 想到自己也可能受到表彰，顿时曹新民的掌声拍的更重了 随着老人压了压手，掌声逐渐停止。 继续宣读道。 “省革委研究决定，授予姜梨同志‘基层践行者’干部模范！” “该同志立足基层人民公社，自力更生不靠不要，主动寻求机会，跟蓝水畜牧场，场社集合互补互助，为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发展树立新的发展方向，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基层公社学习！” 听到这话，在场其他人都有些意外。 除了省里开过会的几个知道内情的，在场大部分人全都是满眼的疑惑。 因为表彰蓝水场他们都清楚，毕竟这次创汇也确实破了记录。 他们省里也得到了不菲的设备支援。 可是对于姜梨，他们大多数人基本都不了解。 至于说什么互补互助，大多数人觉得这不就是抱大腿吗？ 这也用单独表彰？ 只有苏文宸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老神在在的坐在侧边的老领导。 对方在车里并没有告诉自己这次的表彰会的内容。 显然不可能是不知道，只能是不好多说或者是故意不说。 故意不说的话，其实并没有意义，因为他怎么都会知道的。 苏文宸立场换了一下，自己代入李副主任的视角。 在明知道更上面的部门要把他们场拿走之后，他会怎么做呢？ 不同意？直接对抗？ 这是傻子行为，能走到这个段位的，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那么剩下的大概率是拉拢了。 特别是已知姜梨还是公社的人之后，通过拉拢姜梨基本也算是可以间接的影响自己。 那么后续如果这边有其他新品种的，省里这边依然是第一批受益的。 而付出的事什么？ 荣誉对下面人来说很珍贵，可是对省里来说，这其实并不需要实际支出多少资源。 特别姜梨现在还是省里的干部情况下。 可以说真就是一本万利了。 因为苏文宸就算知道了，也得领省里这个情！ 后续蓝水场这边的物资，肯定就会优先供应省里。 毕竟对于省里几位大佬而言，荣誉不那么重要了，实际物资要更有用一些。 可对于姜梨来说，这荣誉就很重要，会让她后续晋升容易非常多。 所以苏文宸也不得不佩服，真是老谋深算啊！ 当然他倒也不亏什么，毕竟蓝水场除了顶级月华兔之外，上面对于他们倒也没有其他计划供应。 所以继续给省里供应他其实也没有意见。 在苏文宸心念转换间。 老人继续说道。 “最后，表彰以朱得志同志为代表的省外贸局同志，以邓红霞同志为代表的岚市外贸局同志，以霍有德为首的保城外贸局的同志。 “跟所有参加本次创汇的同志，和所有付出劳动的各厂所有职工干部。” “正是有你们不懈的努力，我们才能让更多争气产品走出国门，为支援世界作出更大贡献！” “以上，希望受表彰的集体和个人，牢记两个无比，继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伟大精神。” “下去之后，全省各部门要通知下去，要开展‘争学蓝水场，赶超苏文宸’运动。” “务必深挖其中的思想内涵，努力培育出更多优质产品，打破资本主义的经济围堵！” 随着老人放下手里的讲话稿。 “哗啦啦！” 这下比之前更热烈的掌声响起。 只不过有一些人却傻眼了，不是就单独表彰两个人啊！ 其他人人就说一句所有同志就打发了啊！ 此时曹新民觉得前面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因为他们连一个集体模范都没有获得，只是一句口头表彰。 这跟他心里差距太大了。 特别是还有最后提到的，回去还要组织‘争学蓝水场，赶超苏文宸’的运动。 这简直就是在他心口上撒盐啊！ 不过也不光是他，就连苏文宸自己却有些绷不住。 他居然也成为要学习的模范对象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总感觉怪怪的，他倒不是讨厌，真心来说，他内心深处，觉得还是有点小喜悦的。 不过他也知道，他道路别人是学不会的，因为你没挂怎么学？ 他前面是怎么也想不到省里最后还来这一手。 但是在一片片热烈的掌声中，苏文宸还是跟其他人一起走上主席台。 看着省里的高官亲自给自己带上模范奖章，还有胸前的红绸。 台下的掌声热情而激烈。 苏文宸一瞬间，感觉一股难言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时候，他终于体会到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了。 他获得了荣誉和模范这个护身符，当然同时他也得做跟这个护身符相匹配的事情。 不过对苏文宸来说，还是好事大于坏事。 毕竟在这个时候荣誉模范，在自己不出问题的情况下，基本没有宵小敢靠前的。 不过这还只是一个省级的，甚至今年苏文宸觉得如果他们还是省里的农场。 那么省劳模绝对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过苏文宸觉得也未必，以为如果还在省里，那么人事任命权自然省里也有很大话语权。 这时候省里是不是还会下这么大功夫拉拢，他还真没把握了。 现在下本钱，是因为现在蓝水农场的主要人事任命权，已经归属农林部了。 这管不到不就得拉拢嘛！ 很快，随着礼堂这边表彰完成之后，一群人离开礼堂，前往省招待所的餐厅用餐。 “小苏，你跟你们场过来的同志们坐这边！” 苏文宸等人刚走进来准备在后面入座，就被李副主任喊道。 听到这话，苏文宸摆了摆手。 “领导，我们怎么能坐最前面呢！” 听到这话，前面亲自给苏文宸佩戴模范奖章的省革委王主任，也直接挥了挥手。 “这有什么，你们才是这次的大功臣，没有你们压根就没有这顿饭！” “别推辞了，快过来吧！” 苏文宸见状也只能带着几人走过去落座。 基本能在这一张桌子上的，都是目前省里最顶尖的一群人了。 随着一道道菜开始上来。 场面倒也没有太压抑，不过除了苏文宸，邓红霞韩阳等人有些拘谨之外，倒也没有什么。 王主任率先拿着筷子。 “来来来，大家都自己随意吧！”说完先夹了一筷子。 在众人都开始动筷之后，苏文宸也夹了一下，觉得省招待做的菜味道真不错。 就是普通的炒鸡，做的也是鲜香入味。 “小苏，你说省里其他地方能不能饲养你们场的月华兔？” 随着酒过三巡，王主任突然问道。 这话一出，全场霎时鸦雀无声，原本桌上其他人还在聊天的，也瞬间噤声，全都看向苏文宸。 苏文宸听到这话，放下手里的筷子，想了想说道。 “主任，您指的是顶级的月华兔，还是普通的月华兔。” 对方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在广市制定的这个产量是有根据的。” “我去上面开会的时候，上面也讨论过这事，现在苏方西伯利亚紫貂，基本也是每年限制在两万到三万的顶级皮革出口量，由于紫貂体型要小一些。” “所以我们每年限制在两万产量，是比较合理的，而且这种顶级毛皮都是由院里计划出口，我们省里没有那个想法，我指的就是普通的月华兔毛皮。” “我看过你们当初的样品，普通的月华兔毛皮虽然不如顶级的那么亮眼。” “但依旧是优质的毛皮，在保暖方面并不逊色顶级的月华兔，鞣制好之后虽然美观度不行，但是我认为依旧有很大潜力！”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曾经省报上采纳的一片稿子。” “就是你们北湾公社投稿的，我的印象很深刻，好像标题叫《自力更生谱新篇：北湾公社皮兔产业化，为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发展树立新标杆！》” “里面详细介绍了，你们北湾公社要依托皮兔产业，形成自己的产业链，从皮兔养殖，到兔皮的鞣制到缝纫成皮草，最后到兔肉的加工。” “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 听到王主任的话，苏文宸眨了眨眼。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这不是自己一开始给姜梨规划的方案吗？ 只是后来一步步，皮兔潜力被挖的越来越大，他也直接忙的都没顾上公社这边。 所以让他评价自己的方案？这让他怎么说？ 说好吧！有自卖自夸的嫌疑。 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不好的话岂不是自己否定自己！ 迟疑了一下。 “主任，我觉得这个方案在北湾公社肯定是行的。” “但是在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王主任立刻认真的问道。 “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放心，在饭桌上，咱们就当闲聊天！” 苏文宸沉思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主任，是这样的。” “这份方案，其实当初就是我跟公社的姜梨同志，一起讨论的方案。” “当初我们也是按照我们公社的客观情况，和当时我们场的实际情况制定的。” “当时我们场正主要发展养鸡场，但是我们就发现，养鸡场这边后续限制很大。” “因为在没有足够粮食供应的情况下，养鸡的发展几乎是注定了的。” “在加上当时我们又合并了一个几乎亏空的厉害的石泉鸡场，一下子接近上千名职工也让我们场当时压力很大。”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边上的李明远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当时就是他把这个包袱甩给蓝水场的。 当时他也觉得的当初这事对蓝水场好像不太公平，这也是他会直接同意蓝水场那边后面一年的利润全部都自己留着的原因。 只不过想到这，李明远总觉得当时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干完，就直接调到省里来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而苏文宸则继续说道。 “当时为了增加收入，我们就决定开辟副产业，也就是现在的月华兔的前身獭兔养殖项目。” “当时我们的想法是引进这种外国品种的獭兔，然后以我们场为中心开始养殖。” “公社这边出人出力建设皮革鞣制产业和兔肉加工产业。” “等看到我们场赚钱之后，也可以推广到下面的社员们家里，每户搭建一个窝，养上五六只，基本不需要社员们费多少力，大多数都是让家里的娃娃割猪草的时候，顺便多割一点兔草就可以了。” “这样一年下来，最少能出栏两次，卖给公社的制革厂和兔肉加工厂，可以让这些家庭一年下来多四五十块的存款。” “这样不光是娃娃门的读书钱有了，还能扯几块布给家里人做件新衣裳，甚至还有余钱的还能割上几斤肉，过一个肥年。” “主任，这也是我说为啥在北湾公社肯定行，其他地方未必的原因。” “正是因为北湾公社这边已经做出来了，社员们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养个四五只。” “甚至有的家庭为了养几只，直接刚成年就直接分家了，就是为了卡着门槛多养五只兔子。” 听到这话，王主任认真的点点头。 直接朝着姜梨说道。 “没想到你们北湾公社居然真的做起来了，不过我觉得一个家庭养五只太少了，，人家母兔下了一窝幼兔怎么还能给人分开呢！” “我觉得，最起码一家要养十只！” “咱们的底线虽然不能变，但是也不能因为举步不前，一大家子的社员养人家一大家子的兔子，这很合理嘛！” 听到这话，姜梨也立刻保证道。 “主任说的是，我们太僵化了，我们公社回去就研究调整各种家禽的养殖数量。” 听到姜梨这话，这张桌子的其他人也附和道。 “我觉得主任说的有道理，兔子一胎生的多，确实不能跟鸡鸭一样，每个家庭确实是应该适当增加一些养殖数量。” “我赞成，确实应该通知下去，各种家畜大小都不一样，不能执行一刀切的死规定。” 看到这张桌子上，大部分人都赞成的样子，苏文宸也没想到，居然会因此让王主任开口，直接让各个社员们养殖数量增加了一倍。 显然这时候关于家禽养殖规定，各个地方都不一样。 几乎是一个地方一个政策。 现在既然王主任开口，最起码以后他们公社的社员们，日子要好过很多。 至于其他地方，说到底还是要看底下具体领导执行的怎么样。 毕竟上面松了口，你下面不执行一样毛用都没有。 随着气氛松下来之后，有人也好奇的看着苏文宸问道。 “苏同志，那你们当初不是引进的普通獭兔的吗？后面怎么会想起培育月华兔了？” 听到这个问题，其他人顿时耳朵都竖了起来。 显然都很好好奇这个月华兔是怎么培育出来的。 苏文宸想了想，直接说道。 “其实这也多亏了，姜梨同志京市外贸局的一个朋友，当时她帮我们找了很多国际上各种皮革资料和价格。” “也是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不同皮革的价格差距之大，可以说非常离谱。” “当时我们饲养的是普通的青紫蓝颜色的獭兔。” “普通的十几美金，可是一旦出现变异的纯蓝色，价值会翻好几倍。” “一开始其实我们是冲着培育，这种纯蓝獭兔去的。” “后来收集咱们各种本土品种的獭兔，还有外国引进的品种，进行了多轮杂交选育，还有一定巧合的作用下，才意外诞生了这种我们命名为月华兔的獭兔新品种。” 随着苏文宸说完。 “啪！啪！啪！” 王主任率先鼓了鼓掌说道。 “别说什么巧合，运气，如果你们不是一开始一次次的多轮杂交选育，就是有运气也轮不到你们头上。” “咱们国家多少獭兔的育种场，怎么就你们场培育出了月华兔。” “这说明你们场在培育方面，下的苦功夫肯定是比其他农场要多，不然这运气也落不到你们头上。” 面对王主任的称赞，苏文宸也只能谦虚的笑笑。 第243章 现在咱们岚市，谁家孩子不想来蓝水农场 在庆功宴结束之后。 苏文宸等人直接入住了省招待所。 房间里。 姜梨一边整理床单，一边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宸，你说白天庆功宴上王主任是什么意思？” “怎么还在吃饭的时候特意提及了，我们北湾公社的皮兔产业化方案。” “我们公社这点体量怎么也不能落入省里的眼中吧！” 这边坐在椅子上的苏文宸，脸色有些微红，精神也是处于微醺状态。 听到姜梨的话之后，笑着说道。 “心照不宣地拉拢而已，你不用担心省里对公社有什么想法。” “就算是有想法对你和对公社也是好事。” 姜梨把床单铺完，转身坐在床沿上，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 “你的意思是王主任通过表彰我，然后拉拢你？” “但是这有什么意义？” “难道还能让你们农场再回来不成？” 苏文宸看见床单铺好后，也坐过去理了理姜梨微微皱着的眉毛。 “什么拉不拉拢的，到了他这个级别，拉拢这个词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说着直接横了一下身子，把头轻躺在姜梨的腿上，耳朵贴在姜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行吧！” “今天苏老师就给你们娘俩上一课，让你们学习一下大佬的操作。” 说着又转向姜梨的小腹。 “还有你，好好听，好好学，长大之后要是个败家子，可对不起我这一番胎教。” 听到苏文宸不着调的话，姜梨轻拍了一下苏文宸肩膀。 “每次喝点酒，就净说不着调的话，孩子都还没成型，能听懂什么。” “没成型怎么了，我这是胎教，这叫政治熏陶！” “好好好，那请苏老师给我也熏陶一下子吧！” “这还差不多，给我按一按，我理一下思路，不过说实话今天我在王主任这也是真学到了不少东西。” “果然这些大佬能走到这一步，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你就说一开始，给咱俩的单独表彰，我就算了，居然还给你单独表彰！” 话音刚落，姜梨的按揉的小手就适时出现苏文宸耳朵上。 “嘶！” “我的意思是，你们公社现在明显还达不到，可以出面表彰的地步。” 姜梨知道苏文宸说的是事实，毕竟公社这边也就是跟着抱大腿了。 “这么说还不是拉拢？” 苏文宸摆了摆手。 “你这么理解也行，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意在建立一个情感纽带和利益绑定的平台。” “后续省里可以通过这个平台进行政策支持，来换取我们场对省里其他地方进行普通月华兔产业链的技术输出。” “比如育种支持和各种养殖技术的指导，这样就确保省里在后续我们蓝水场的创新中继续获益。” “同时未来我们就算培育出其他项目，也提前预留了足够的合作空间。” 毕竟他们场一直在培育白猪，他相信王主任肯定不会一点不知道。 姜梨听到这里，直接说道。 “你是说后续省里会往我们公社倾斜资源？” 苏文宸摇了摇头。 “王主任已经对你们公社进行资源倾斜了。” “你要知道，到了他这种地步，不可能把话给你说的极其明白的，因为那样的话一旦出了问题，很容易被追责的。” 姜梨想了想，只是有些吃惊道。 “你的意思是他在是餐叙途中说的灵活调整家庭养殖的政策？” 苏文宸立刻微微颔首，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对，其实政策在他这里发下去，你们下去就要好操作多了。” “毕竟省里除了在月华兔上说每户养十只之外，其他的都是很模糊的按照家禽种类灵活调整。” “这具体怎么调整，你们完全就可以自己决定。” “就算有人跳出来指责，你们完全就可以说这是省里发的文件。” “就算有人追究，这说破大天去，最多就是一个上面政策领悟不到位的事情，我们就是脑子笨而已，跟之前的资本尾巴影响完全就不一样了。” “而省里那边就算有人跳出来，王主任也可以说这是自己政策是好的，是下面自己领悟出了问题。” 说完后苏文宸摊了摊手。 “你看，两边都是不粘锅，这种事情最多就只能扯皮下去。” “而通过扩大普通月华兔的养殖规模，既能增加你们基层公社的收入，又能利用鞣制月华兔皮革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形成省域经济新增长点。 “此举既能规避顶级月华兔被部里直属后的话语权削弱的后遗症，又能巩固省里在基层经济中的实际影响力。” “还有.” 姜梨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 “还有？” 苏文宸有些无语。 “你以为省里搞什么‘争学蓝水场，赶超苏文宸’运动是什么意思。” “实质是以我们场的成功为宣传标杆，让省内其他企业提升创新能力。 “我觉得深层意图应该是打破传统低附加值的代工模式，特别是这次省里利用我们场直属的机会，可是从上面争取了很多设备和项目审批的补偿。” “这么好的一个发展的机会，省里肯定会引导一些企业向高附加值产业转型，从而提升全省外贸竞争力。” “你就看苏省就行了，这次他们省的展厅就在咱们边上，一件大型的苏绣屏风价格就一千美元以上，中等双面绣也都是三五百美元一件。” “而生丝呢！这次广交会的出口价是6美元一公斤。” “这其中产值差距都多少倍了，所以想要发展就必须要转型往高附加产值发展。” “就说这次同样一起去创汇的保城那边，主要成交的都是肠衣这种代加工产品，如果能趁着这次机会，让省里采购到灌肠的设备。” “那么以他们产出的优质肠衣，是不是可以直接灌成香肠出口，那样自然比出口肠衣要赚的更多。” “而且最后餐叙结束之后，回来的时候，我听到外贸局的朱局跟同事诉苦，说今年太风光，明年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所以我觉得，王主任要推动普通月华兔产业化的另一层意图，应该也是想通过培育多元化创汇主体，即使明年顶级月华兔有最上面统筹，省里仍能通过普通产业链继续维持外贸基本盘，避免创汇大幅波动。” “所以你看，虽然我们场被部里直属了，但是这种级别的大佬，在知道改变不了的情况下，还是能最大化省里的利益。” “而付出的呢！仅仅是一些表彰和嘉奖，唯一算是实际付出的政策，也是对省里家庭养殖这一块的适度松绑。” “而且我们就算知道，也得领情，毕竟这种荣誉对我们的进步还是很有好处的。” “而这种阳谋才是最无解的，所以这一次我也算是学会一些东西。” 听到苏文宸给自己一点点解读王主任在表彰会上宣布的内容之后，姜梨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苏文宸，心里一股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这男人真厉害，最重要的还是属于自己的男人！ “阿宸，你懂得真多，没想到只是一个庆功宴的功夫，你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看着姜梨带着爱意的眼神中，明显带有一丝动情。 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大腿。 “你别乱来啊！” “给我勾起来，你可得负责灭火。” 姜梨眼神勾人的看了苏文宸一眼，直接俯下身子。 “人家这就来给你灭火！” “嘶——！” “别别停！” 次日。 苏文宸意气风发的跟姜梨走出房间，看着隔壁恰好也走出房间的邓红霞。 “邓姐！早啊！” 邓红霞眼圈发黑的看着面色红润的两人，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们年轻人，在孕期还是要多注意控制，虽然出事几率不高，但是也要注意，不然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苏文宸听到后瞬间有点尴尬，知道可能昨晚的动静稍微有一点点大。 只不过在广市他一直听医生一直憋着，吃药调理，这憋了一个月多，有些控制不住。 另一边姜梨也有些不好意思。 “都怪你，非说慢点没事。”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 “没事，省医院的医生不是说，怀孕中期可以适度的嘛！而且我就说勾起来，你得负责灭火吧！让你还敢勾引我！” “我这不是昨晚没控制住嘛！你不也是没控制住嘛？” “废话，我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控制，那我不成圣人了吗？” 吃过早饭之后。 岚市一行人就没有在省里停留了，直接坐火车回到岚市。 岚市这边就没有跟省里搞的那么高调了。 不过在市委礼堂里，还是举行了一个表彰会。 毕竟省里那边都表彰了，不管市里愿不愿意，也都得承认。 市委礼堂的苏式立柱间垂挂着「热烈祝贺岚市广交会创汇先进单位」的横幅。 周书记的声音，在整个礼堂里回荡起来。 “希望下去后各单位，都能认真学习蓝水场的创汇经验。” “特别是各市属企业，都要用于探索新的发展路径，争取发展出第二个，第三个蓝水场！” 周书记这一次的发言，非常简短。 特别是与省表彰会上王主任的长篇发言一比，苏文宸觉得直接形成鲜明对比。 后面对一行人进行表彰的时候。 苏文宸看着对方在跟曹新民握手的时候，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周书记脸上的僵硬。 不过苏文宸倒也有点猜测。 因为这一次虽然创汇非常成功，但是对市里来说，这可是自家的金娃娃被抱走了。 这要是能高兴起来就怪了。 而且苏文宸觉得，本来市里周书记可能打算借着他们场创汇的功绩，回来之后直接就拿市纺织开刀。 甚至他觉得周书记腹稿都打好了，就等着人回来就要发难了。 结果突然收到消息，他们蓝水场这个金娃娃被抱走了。 这样的话，市纺织那个土孩子，市里就算在不喜欢，也不太好大换血了。 不过在跟苏文宸握手的时候，周书记脸上还是挤出几分笑意。 毕竟现在人不归他们市里管了，可是市里的鸡蛋还是要蓝水场这边供应呢。 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这时候他都不能跟蓝水场翻脸，毕竟人家就算失去蓝水县的粮食供应。 也不影响月华兔的养殖。 但是他们市里如果没有蓝水场的鸡蛋供应，那么确实是会缺少鸡蛋。 而且人家现在是上面直属，他们这边真没有天灾的情况下，直接断了粮食供应，上面压下来他也是没办法交差的。 所以握完手之后，周书记从礼仪人员手里接过红绸托盘。 “苏主任，有时间，你们场可是要传授一些经验给咱们本市的单位啊！” “不然总有些单位一心吃老本，不思进取不说，还总是振振有词。” 这边苏文宸听到周书记的话，看了一眼只跟他隔了两个身位的曹新民，显然这话是说给对方听得。 对方听到这话，一瞬间脸色难看了下来。 本来觉得蓝水场这边被划为部里直属，他虽然很不爽，但是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因为蓝水场划走了之后，他们就是岚市创汇的龙头老大了。 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结果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好，最起码周书记还是想着要彻底掌控他们。 而苏文宸这边，面对周书记的话，也笑着应承道。 “书记，我们场虽然归属部里管理，但是这岚市一直是我们老家啊！” “您放心，市里这边只要有需要，在不跟部里起冲突的前提下，我们肯定是责无旁贷的。” 苏文宸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到时候肯定是具体问题具体在看了。 毕竟到时候要办的事情，究竟跟不跟部里起冲突，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由于家人朋友都在公社这边，所以苏文宸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跟市里交恶的。 这边周书记，听到苏文宸的话，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应承他。 但最起码面子上还是给足了的，不然对方真不给面子，其实现在这时候他也拿对方没多少办法。 他现在搞一个没部里当后台的市纺织，从上任之初就开始一直搞到现在，结果还没搞定呢。 在市里开完表彰会之后，苏文宸走出市委礼堂的大门。 市里倒是也安排了饭，只不过是在食堂安排的。 跟省里肯定没法比，而且苏文宸归心似箭，也没心思去吃饭了。 这一次市里其实没落多少好处，苏文宸能想象到饭菜肯定不会特别丰盛。 市委大院的门口。 他们蓝水场里的车，早已经开过来等着了。 整个用来运货和车斗还有前面的车头，此时都已经洗涮的干干净净。 在车头前方的横岗上，还挂着一大个大红花。 场里运输班的班长赵卫国，此时也穿着一件洗的非常干净的军装，昂首挺胸的跟其他司机在聊天。 市里这次表彰会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下面县里的主要领导，和市里直属工厂的领导，不管是有没有参与创汇，几乎都是过来了的。 所有司机看向赵卫国的目光，都是带着羡慕。 因为这段时间，要是岚市最出名的单位就是他们蓝水场了。 特别是创汇上了人民报纸，还有被划为部里直属农场之后。 可以说现在岚市最火的单位就是蓝水农场了，工人们最想进的单位也是蓝水农场。 苏文宸走过去之后。 赵卫国看到苏文宸拎着的藤箱，立刻走过去接过。 “主任，你们这么快开完表彰会了啊！” 苏文宸点点头。 “嗯，开完了，你吃饭了没？里面市委食堂准备了午饭，饿了你可以进去吃。” 赵卫国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的街道。 “主任，我吃过了，在那边副食店买了两个芝麻烧饼” “咱们回去吗？” 苏文宸看向姜梨。 “你们坐我们的车，还是怎么说？” 姜梨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停着的拖拉机。 “我们公社也派人来接我了，我不好拂了公社这边的好意，你自己先回去吧！” 苏文宸看了看那边的拖拉机。 “你现在坐这个行吗？” 姜梨翻了个白眼。 “我们公社拖拉机虽然慢，但是肯定没有你们场的货车颠簸，你当我没坐过一样。” 苏文宸听到这话，觉得说的也有道理。 这时候减震系统都不强，在下面的土路上走，速度快的货车还真不如慢悠悠的拖拉机稳。 这时候何振邦恰好从院里走出来。 “你们还没走呢！坐我车回去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用了何叔，你不是说在市里吃一顿大户吗？怎么出来了。” 何振邦听到这话，顿时骂骂咧咧道。 “他娘的，市里今天真抠门，说是庆功会，居然就做了土豆炖芸豆，还有一个苦瓜炒鸡蛋。” “就一个荤菜不说，还是炒苦瓜，这让人怎么吃，我真搞不明白，为啥有人喜欢吃苦瓜那种苦不拉几的东西。” “在我看来，用来炒鸡蛋简直就是浪费鸡蛋。”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忍俊不已，因为他知道何振邦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苦瓜了。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前半辈子的苦，已经吃够多了。 剩下日子，不说多吃点甜的，但也没有比较继续去吃苦瓜遭那活罪受。 所以直接说道。 “何叔，要不你来我们场？” “我们场晚上也有庆功宴，昨天我已经电话让场里今天直接杀两头猪备上。” “大师傅掌勺，肯定香掉你的舌头。” 何振邦听到这话，顿时羡慕的说道。 “这部里直属就是不一样啊，说杀两头猪，就啥两头猪。” “不过我还是算了吧！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还是去公社那边混一顿吧！” “毕竟这一次我们县里也是出了力的，去公社那边吃贺飞槐一顿也是应该的。” 姜梨听到何振邦的话，也是笑着说道。 “放心何叔，我们公社这边虽然没有他们场那么财大气粗，但是肯定也不会太简陋，保证让你饱腹而归。”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不勉强。 “那行，何叔，你就去公社那凑活一顿吧！” “阿梨，那我这边也先回去了。” “晚上等我们场这边结束，我去公社那边接你。” 姜梨摇了摇头。 “不用，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我就去开个场就回家去休息了，剩下就交给何叔应酬就行。” 说着打了个哈欠。 “最近随着月份越大，我也有点越来越嗜睡了。” 苏文宸也赞同的点点头。 “那行，何叔，阿梨就拜托你照顾了。” 何振邦听到这话之后顿时露出高兴的表情。 “小姜你怀上了啊！” “那确实不能太累，放心交给我就行，到时候我让小孙开车，给小姜送回去。” 两边分别之后。 苏文宸他们场的货车也缓缓发动，看着前面何振邦的吉普212快速超过他们。 顿时说道。 “回去看看，这吉普212多少钱一辆，咱们场也采购一辆当公务用车。” “咱们现在好歹也是国家级农场了，不说小汽车，最起码不能出行全靠大货车啊。” 开车赵卫国听到这话。 “主任，价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车好像是京市汽车制造厂生产的。” “我们在部队的领导，基本都是这个车。” “皮实耐造，大部分地形都能跑，比小轿车有用多了。” 苏文宸点点头。 “确实，这种带有越野性能的车，在咱们农场这边确实比小轿车有用多了。” “不然后面分场建起来，靠小轿车估计得天天趴窝。” 而且苏文宸觉得，等过段时间去黄泛区那边调研，有一辆这种越野车也方便很多。 赵卫国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主任，咱们要建分场，是要招人吗？” 苏文宸听到这话，转过头看着一眼赵卫国。 “怎么？你家里有人想来我们农场？” 赵卫国听到这话，顿时骄傲的说道。 “主任你看你说的，现在咱们岚市谁家孩子不想来咱们蓝水农场。” “你不知道，我听场里的职工说，咱们当初在市里招过一批人。” “当时很多人都不愿意来，听说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呢！” “有些同样家在岚市的职工，他们每次休息，回来都说市里一堆朋友亲戚找他们打听咱们招工的事情。”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了一下。 好像在他们蓝水场初建的时候，当时为了赶工期，他曾经确实让韩阳在市里这边招了一大批人。 于是点点头说道。 “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的为了赶工期，我记得直接让韩阳带他们去挖地基了，当时只要能坚持下来的，场里基本全都把人收了。” “不过听说一大半都没有坚持下来，而且那时候是农忙时候，所以找的基本都是些没工作的年轻人，所以坚持下来的没多少。” 赵卫国听到这话，也附和道。 “是啊，不过现在这些人，可后悔了，一直都在问咱们场什么时候在招人呢！” “而且主任，你知道吗，最近市里最火的罐头就是兔肉罐头了。” “基本供销社那边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说咱们公社这边生产的兔肉罐头就是月华兔的兔肉。” “甚至有人还说这种月华兔的兔肉，多么好吃，反正是一个劲的吹嘘。”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咱们月华兔都还没有出栏呢！哪里来的月华兔罐头。” “不能是那几只样品产出的罐头重复卖吧！” 苏文宸他们跟外商签的订单，也是三个月后的冬天才开始发货。 因为这时候的毛皮类产品。 一般都会在冬月才会取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毛皮处于品质最佳的状态。 所以这时候的兔肉罐头，苏文宸觉得应该都是去年饲养的獭兔制作出来的罐头。 不过苏文宸也觉得，这么宣传确实能带动兔肉罐头的销量。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这时候，就有人开始无师自通的蹭流量了。 现在的月华兔上过人民报纸的宣传，可谓是当之无愧的顶流。 这时候蹭上光环，确实不愁卖。 因为月华毛皮，不对内销售，大部分人其实都没办法一睹真容。 这时候知道有月华兔制作的罐头，肯定好奇这种月华兔味道怎么样。 不过这种人工饲养的兔子，土腥味明显要比野兔好的多，再加上他们的罐头为了保存更持久都是重油重盐。 所以在这时候，其实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由于兔肉价格要比猪肉少很多，所以罐头价格也相对其他肉罐头便宜。 所以成为畅销品，苏文宸倒也没多么奇怪。 第244章 自己最后能走到哪一座棋盘执棋呢！ 蓝水农场。 农场大门在夕阳的映射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让忙碌的人群仿佛也披上一层金色外衣。 “快点，快点，场长的车回来了。” “待会儿进来听我鼓点啊！” 苏文宸坐车刚驶入场区大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便扑面而来。 数百名职工站在道路的两侧。 女工们挥舞着彩纸上面画着一只简单的兔子模样，还有一些职工手里举着欢迎“创汇英雄回家”的标语牌。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咱们工人有力量》，在诸多职工的加入之后，震耳欲聋的歌声直接惊飞了落在鸡舍顶棚歇脚的麻雀。 苏文宸打开副驾的车窗。 听着没有伴奏的歌声，虽然跟省里的欢迎仪式相比，很简单也很粗糙。 但是苏文宸却能在歌声中，感受到一股真挚的感情。 因为这些职工是真的会把蓝水场当成家，蓝水场取得的成就，这些职工也真的会为之骄傲。 苏文宸转过头，看向赵卫国。 “停车吧！” 伴随着发动机逐渐熄火。 苏文宸从副驾驶上跳下来。 随着苏文宸下来，歌声也逐渐停止，不少人都露出一抹激动的眼神看向苏文宸。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准备等苏文宸发言。 结果这时，一个女工抱着的小婴儿，却在襁褓里伸着小手。 “啊！噢！哦！” 用十级婴语，在那里不知道喊些什么，似乎是在奇怪刚才热热闹闹的，怎么突然安静了呢！ 苏文宸见状顿时笑着走过去说道。 “看来咱们的小同志是在欢迎我回家啊！” 听到这话，场里顿时响起热烈的笑声。 苏文宸直接对那个年轻的女性职工问道。 “能给我抱一下吗？” 由于姜梨现在也怀有身孕，所以现在苏文宸对于小婴儿还真没有多少抵抗力。 听到这话，女工高兴的点点头。 “可以，场长！” 说着把小家伙递给苏文宸。 苏文宸看着对方明亮的大眼睛，还带有一丝丝疑惑，似乎是在想眼前这人是谁。 片刻，小家伙好像发现这确实是个陌生人。 “哇的一声！” 直接大声嚎了出来。 苏文宸见状直接笑着说道。 “哎呦，小同志嚎的还挺热情啊！” 说着把孩子还给女工的同时，也直接问道。 “孩子多大了。” 女工接过之后，立刻高兴的说道。 “场长，我家卫场刚满一周岁，我跟我家那口子，是前年刚建场的时候我们结的婚。” 苏文宸听到这个名字，也直接说道。 “名字叫卫场吗？好名字，这也是咱们场的第一批农场子弟了。” “平时有什么困难么？” 听到苏文宸这么问，对方摇了摇头。 “场长，这怎么能有困难呢，现在谁不知道咱们场，现在的福利待遇是岚市最好的。” “其他哪家工厂，哪能天天都有鸡蛋吃，甚至时不时的还有土豆炖鸡架，麻辣兔头之类的荤菜吃。” “咱们场给补贴的饭票，可是从来都没有剩过的，不像市里一些厂，说是补贴饭票，可补贴的只能买炖白菜不说，连买窝头都要限量。” “稍微吃点好的，就得自己花钱买！” 苏文宸笑了笑，倒也没有评价其他厂，因为每个厂经济状况不一样。 虽然都是国营的，但是福利待遇其实都是不同的，一般大厂的待遇普遍就要比小厂要好。 而小厂的工资待遇，一般都比公社和大队自己搞的手工作坊要好。 所以苏文宸直接说道。 “只有大家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嘛！” “不过现在随着场里的农场子弟越来越多，咱们场育红班也是时候考虑办起来了。” “这样大家就抽时间出来喂个奶就行了，不然要一直带在身边也不方便。” 听到这话，周围不少女性职工顿时眼前一亮。 “场长，真的要办育红班吗？” 显然之所以女性职工关注较多，是因为一个育红班基本都是会选女同志，不然人家喂奶都不方便。 第二个也是现在如果家里没父母不帮忙照顾，基本都是母亲带孩子一起上班。 这时候一般在喂奶期间，大部分单位都允许带孩子一起上班的。 甚至还都会给职工单独安排喂奶的时间。 而且一般工厂子弟多了之后，育红班和小学之类的教育配套也都会统一安排上。 可以说从孩子出生到上学，基本工厂都是全包的状态。 职工的生老病死也都是工厂一手包办。 要说物质条件其实跟后来没的比，但是在对于孩子教育和未来的焦虑，这时候基本是没有的。 所以面对女性职工们确认，苏文宸点点头。 “办肯定是要办的” “等我回头让场办统计一下，现在场里的出生的孩童，再看看第一批育红班要招几个人负责。” “行了，大家现在回去吧！” “晚上食堂那边杀了两头猪举行庆功宴，到时候关于兔场职工的表彰会也在那边一起举行，不然你们在下面干巴巴的坐着也无聊。”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人群逐渐散去。 不过都开始讨论晚上的庆功宴和表彰会了。 特别是兔舍那边的职工，那更是十分期待，毕竟在福利这方面他们场一直是比较大方的。 等职工逐渐回去之后，苏文宸看着刚才一直站在边上的场里干部。 显然刚才苏文宸跟普通职工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出声打扰。 因为领导在跟基层职工对话的时候，你一个劲的跑过去打岔，彰显自己了解，得到的基本都不会是好脸色。 苏文宸看着边上安静待着的张振华。 “振华同志，这段时间辛苦了，这段时间场里可多亏了你。” 张振华听到这话，赶紧说道。 “主任，都是您底子打的好，我这边也都是一直按照你的老方法在管理鸡场这边。” 苏文宸眨了眨眼，看了看后面的韩阳，又看了看张振华。 自己也没幻听啊。 刚才那番话要是韩阳说的，苏文宸是一点不意外。 可是张振华说的，这就让他非常意外了。 难不成被韩阳同志夺舍了？ 而另一边韩阳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张振华这个狗东西不是准备抢他位置的吧！ 一瞬间。 韩阳觉得自己头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危”字。 张振华这是羡慕他跟着一路躺赢，所以准备来跟他位置吗？ 作为苏主任的头号跟班，韩阳表示这绝对不能让。 似乎是感受到苏文宸和韩阳的诧异的眼神，张振华虽然觉得有点尴尬。 但是没办法。 他二叔在省里都给他打电话让他在这边好好干，要死死抱紧苏文宸的脚步，别想着回省龙山农场的事了，因为在蓝水农场更有前途。 而且据他二叔所说，最上面对蓝水农场还有大安排，现在省里其他人，拼命想把人送过来都没办法。 让他千万千万得抓紧这股东风。 苏文宸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张振华变这么快。 但他也没有多纠结，因为现在他不太需要特别在乎，张振华省里的靠山了。 所以直接问道。 “这次欢迎仪式，是谁组织的？” “老韩不在，说实话，我还真想不出其他人喜欢搞这个。” 张振华有点不好意思。 “主任，是我组织的，时间仓促有点简陋，主要是以前没有怎么办，所以有些考虑的不太周到。” “主要是公社小学的人，去迎接公社那边的人了。” 苏文宸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居然是张振华搞的，不过还是说道。 “没有，我到是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毕竟人家本来就是公社的人，就算去也应该去公社那边。” “对了，振华同志，提前让你准备好用来表彰的票据和奖状都准备好了吧！” 张振华立刻应道。 “准备好了，前几天部里下发了文件，以后咱们场的票据由部里专门发，每月不光工业票多了两倍，还会额外配给两张珍贵的电视票和其他票据。” 苏文宸倒没出多大意料之外。 毕竟他们每年赚这么多外汇，上面给他们分外汇不太可能，但是这种票据肯定会多给一些的。 “这样，这次拿出一张奖励给兔舍那边，剩的那张，场里出面去采购一台电视机。” “我想想装在哪，就直接装食堂里吧！” 张振华一愣，迟疑道。 “主任，直接装食堂里？这职工们吃完饭，恐怕都得一直搁食堂待着了啊！” “要不在职工俱乐部弄个电视房？” 苏文宸摆了摆手。 “职工俱乐部里面不是有电影院和乒乓球室之类的娱乐活动了吗？” “就算挤出一间电视房，才能装几个人，最多容纳几十个。” “所以直接就装食堂里得了，毕竟咱们食堂当初因为想着招待过路的司机，也建的足够大，最起码同时容纳几百人都没问题。” “不过咱们场地盘确实太小了一点，特别是现在几栋筒子楼慢慢都建起来了。” “一些家属也跟着迁过来，生活区这边热闹是热闹起来了，就是看着太拥挤了一些。” “老韩，你那边抽空跟公社那边制革厂沟通一下。” “让他们往下游发展，别往我们场这边扩张，不然我们生活区这边都没地扩张了。” 韩阳听到这话，也直接答应下来。 “好的，主任，我回头就跟制革厂那边沟通。” “那行，对了振华同志，郑向红同志呢？我怎么没见她人？” 毕竟苏文宸觉得以郑向红的敏锐度不能这个时候，还在办公室里坐着等自己去专门看她吧！ 张振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主任，郑副主任现在是负责石泉场那边的业务，所以可能是太忙所以就没时间过来。” 苏文宸诧异的打量了一下，直接在他耳边给郑向红上眼药的张振华。 他真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张振华，居然还会这一招。 看来确实对郑向红恨的紧啊！ 不过苏文宸只是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对于郑向红苏文宸并不会帮对方。 但是也不会直接帮张振华打压郑向红。 因为这时候才是七零年，他直接出面打压郑向红，可能会引起市里周书记的敌意。 虽然他们场现在不归市里管了，但是毕竟还是在市里的，各种物资转送和采购，也都需要跟市里接洽。 他们场扩张需要的土地什么，也都是需要知会市里的。 因为一些小事，去得罪市里一把手，苏文宸才不会干这种赔本买卖呢！ 而且其实这一刻，他们蓝水场局势也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在苏文宸看来，张振华是代表省里一些人的支持，而郑向红后续无疑会重新得到市里的支持。 因为市里在没办法往他们场安排人的情况下，郑向红就是周书记的独苗苗，这颗棋子肯定会捡起来重新用的。 韩阳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意志体现，毕竟有些事情苏文宸自己不好出面的话，就可以让韩阳出面提出来。 所以苏文宸觉得现在的蓝水场还是比较稳定的，如果要跟省里打交道就可以让张振华出面。 跟市里要好处，就让郑向红出马。 所以苏文宸觉得暂时哪一个也不能丢，而且他觉得与其直接消灭，最有用的还是让敌人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的。 其实苏文宸清楚，郑向红以后情况并不会特别好。 这人以前走的太绝，下场基本很难好，除非她最后有让苏文宸或者是更高级别的人不得不保她的理由。 不然，她跟张振华还有韩阳，这三人，现在可以说都是蓝水场这局棋盘上的棋子。 后面都各自有着不一样的执棋人。 但是最后郑向红，恐怕是最先下场的那一枚棋子。 因为作为跟韩阳相同出身，都是没啥背景，两人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一个选择俯下身一点点，抓着别人往上走。 一个则是拉下别人，踩着别人的身体往上走。 前者虽然会获得别人的嘲讽，但后者无疑会得罪死很多很多人。 这种得罪人的能力，让后面想保她的人也会掂量掂量是否值得。 因为人生多数时候都是在权衡利弊。 就连苏文宸自己，其实也是另一局更高层次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他既是高层棋盘的一枚棋子，也是下层棋盘的一位执棋人。 自己最后究竟能走到哪座棋盘执棋呢！就连苏文宸自己也不清楚。 养猪场。 当苏文宸来到猪舍这边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猪舍里也早已亮起亮黄色的灯光。 苏文宸特意换上胶靴，翻进猪圈。 小周这边刚刚把晚上的猪食倒进食槽里。 一个猪圈里，五头二代杂交白猪正在“哼哧哼哧”的拱着食槽进食。 “啪！” 苏文宸用力拍打了，一头带着黑色纹路的白猪脊背，感受到猪身上厚实的脊背直接对边上的小周问道。 “乖乖，这猪腰身可以啊！” “而且肥膘看起来一点也不少！就是跟那些一年的大黑猪肥膘也丝毫不差啊。” “小周，这二代杂交的白猪都多少斤了。” 看到苏文宸满意的眼神，小周一脸兴奋的介绍道。 “主任，前几天刚称过，三百六十七斤二两。” “现在肯定有三百六十八斤了。” “不过咱们这个猪也是养了一年多，要不是留着当种猪，肯定早就出栏了。” “当时差不多六个月就两百五六十斤了，后面这半年就算一样好吃好喝伺候着，但长的也要慢很多了。” “所以我们这边记录来看，要是拉长出栏时间，白猪跟黑猪，体重其实差别没有那么大。” “但是在六个月这个时间，白猪这边要远胜黑猪这边。” 苏文宸点点头。 “不错，六个月到达出栏标准，已经比现在十多个月要强很多了。” “而且普通肉猪没必要饲养的太肥，成年之后再饲养下去，出肉率就不那么划算了。” “六个月两百多斤，已经足够了。” “走，带我去看看三代猪那边。” 苏文宸看着一长排的猪圈，基本每个圈里都有四五头猪，苏文宸直接问道。 “现在咱们猪场这边一共有多少猪？” 在前面带路的小周听到这话，直接转过身回道。 “现在第一代配种的几头猪，引进的那头白公猪还在继续配种，而母猪在第三胎之后就产仔数量下降了。” “所以第一代的那批最后两头母猪今天早上也被食堂拉走了。” “第二代的话，现在一共四十七头，其中公猪二十二头，母猪二十五头。” “不过公猪这边，范师傅觉得选育出十头最好的就可以了，剩下的差不多就可以安排出栏了，不过这事您不在也没定下来。” “第三代小猪，现在才出生没有多久，一共只有四胎二十八只，不过第三代跟第二代相比，仔猪夭折率要明显下降了。” “目前为止，咱们场培育的第二代选育的猪，夭折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七。” “其中多数都是寄生虫感染造成的，多数还都是蛔虫感染，基本都是两月龄内的仔猪死亡较多。” “所以这第三代小猪，谭科长就带我们新建了仔猪舍，所有人进去都要进行严格的消毒措施。” “所以目前为止咱们第三代的小猪，夭折率只有百分之九，其中还有好几头是母猪主动咬死的瘦弱的仔猪。” “范师傅说，这是什么母猪对弱仔实施选择性淘汰，这种方式在杭市那边的太湖猪身上有明显遗传倾向。” “所以现在我们每次生产都是有专门人去盯着，遇到那种瘦弱的小猪，会提前抱出来，人工喂奶。” 苏文宸点点头。 “这白猪最开始就是从杭市种猪试验场出来的，有太湖猪的遗传到是正常的。” 说话间两人走到仔猪舍这边。 恰好看到在换衣服的范德福从里面走出来。 “诶，主任，您来了，我还想着换衣服去参加兔舍那边的表彰会呢！” 在看到苏文宸之后，范德福立马也不换衣服了，直接露出一抹高兴的神色。 苏文宸点点头。 “兔场那边虽然出成绩了，咱们猪场这边也不能落后啊！” “创汇虽然重要，可是咱们培育的白猪，更是事关全国人民吃肉的头等大事。” “你们可不要妄自菲薄。” “这第三代的小猪，只要安全成长起来，能证明遗传的稳定，到时候专门给你们开一个更大的表彰会。” “说不定咱们场都得去部里参加表彰会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范德福嘴巴顿时咧的老大，露出一排整齐的大黄牙。 “主任，去部里我们是不敢想，但是你说的单独给我们猪场这边开表彰会，我可记住了啊。” 作为这段时间，一直细心照顾这批小猪的范德福心里很清楚，从健康程度来，这第三代小猪比第二代还要健康。 只要能安稳长大，应该都能在六个月的时间内，达到肉猪的出栏标准。 到时候就可以证明，他们培育的带着黑纹的小花猪，已经稳定遗传白猪出栏快的能力了。 他们也会跟今天的兔舍职工那边那么风光，想到这，范德福嘴巴再次不自觉的咧开。 “主任，您要进去看看吗？” 苏文宸点点头。 “既然来了，不差那几分钟，我也换上衣服进去看一眼。” 听到这话，小周立马从换衣间，拿出一套崭新的工作。 “主任，这套没人用，都是全新的！” 苏文宸换上衣服之后，进入仔猪舍这边。 这边的“哼哧声”明显就要比猪圈那边好得多，一堆小猪仔虽然也在不停的哼叫。 但是声音肯定跟成年猪比不了。 最让苏文宸意外的是，这些才出生的小猪，他居然都能看到属性。 前面在猪圈的时候，二代猪苏文宸虽然也能看见，但是那是因为当时二代猪出生的时候，他亲自去喂过的。 但是三代猪，是苏文宸在广市的时候出生的，他可是从来碰都没有碰到过。 看了眼对方的属性。 【三代杂交花猪lv1】 当前阶段：幼年期 当前培育方向：育肥猪lv2，培育成功后，生长速度提升20%，肉质口感提升20%，疾病抵抗能力提升20%，进食量增加20%。 【育肥猪培育饲料配方：山药5％，党参2％，黄芪0.1％，枸杞0.015％.】 介绍：该猪种为经过杂交选育后的第三代优质猪种，继承父系母系双方优良特点，拥有适应能力强，抗病能力强，消化能力强，生长速度快等优点。 该猪遗传到母系『生存』词条，可以快速适应各类极端环境，延长快速致死类疾病的救治时间。 发现居然直接进入培育阶段之后，苏文宸也有点明白了。 “老范，你们现在就给小猪喂了育肥猪的饲料了啊！” 范德福有些吃惊的看着苏文宸。 “主任，这你都能看出来啊！” “我们现在确实是在三十天之后，就用母猪奶水混合主任你从沪市带回来的那份育肥饲料，配成过渡饲料用。” “因为经过实验之后，我们发现这种混合的育肥饲料小猪吸收的出乎意料的好。” “而且小猪仔这个阶段，长得也要快很多，等到再过三十天直接喂育肥料的时候，小猪也要比直接断奶容易适应的多，出栏周期光从目前体型来看，最少能缩短三十天以上。” “主任你看那边就是一直到六十天断奶的仔猪。” “你看是不是体型明显要小很多。” 苏文宸朝着范德福指的那个圈看去，发现那边小猪明显要小一大圈。 “这都是一批出生的？那确实要小很多。” “看来你们的想法确实很不错。” 而且苏文宸觉得这样，他都不需要亲自去喂了，也能看到属性还是挺不错的。 听到苏文宸的夸奖，范德福摆了摆手。 “这还真不是我想的，是小周当时在沪市前进农场，跟人家饲养员聊天学回来的。” “说那边都是采用三三制喂养小猪，三十天母乳，三十天过渡料，三十天育肥料，这样能有效缩短出栏时间，让小猪更快长大。”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赞赏的看了一眼小周。 “做的不错，我觉得这个方法很不错，最起码在咱们场可以推广开来。” “好好干，等这批小猪到达出栏标准，到时候一起对你们进行表彰和奖励。” 小周听到这话，不好意思揪了揪衣服。 “主任，我这就是听别人随便说两嘴，怎么还能单独表彰呢！” 苏文宸摆了摆手。 “你们给场里做出贡献，场里也应该对你们进行嘉奖，行了这段时间你们猪场这边做的不错。” “不过，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到最后越关键，咱们可不能在最后松懈功亏一篑啊！” “走吧，先去食堂那边，那边的表彰会应该都准备好了。” 小周摆了摆手。 “主任，我这就是来换范师傅班的，你们过去吧！” 苏文宸看了一圈。 “怎么猪舍这边就你们两个人？” 小周摇了摇头。 “不是，晚班得等到吃完饭才能过来！” “有小猪的话，我们猪场这边一般就两班，必须留人，一般也没啥事，但是主要是防止出什么意外！” 苏文宸认真的点点头。 “仔细点确实也可以。” “行，等会让食堂给你们这些值班的单独留出来。” 第245章 人民万岁！ 当苏文宸和范德福来到食堂这边的时候。 食堂里已经热闹非凡了。 原本分散开的桌子，也被一张张的拼在一起，拼成长长的桌子。 而食堂侧面空出来的一个地方，已经搭建了一个临时的主席台。 此时张振华正指挥着穿着淡蓝色厂服的职工，正架着梯子在上面绑红色横幅。 “场长！” “场长来了！” 这话一出。 一时间就连原本扶梯子的人员，也都下意识松开手，朝着门口看去。 站在上面感受到晃荡的职工，顿时骂道。 “你踏马给我扶住了，别给我摔着。” 而苏文宸见状也立刻朝那人说道。 “快扶住，别摔着人，大家也都忙自己的，不用管我。” 随着苏文宸往里走去。 发现一些小娃娃，也兴奋的在食堂里跑来跑去。 显然今天由于是食堂免费，所以不少职工都带着家里人过来。 当然小娃娃并不是很多。 因为他们场里还是年轻职工较多，所以有孩子的家庭其实还是比较少的。 等再过四五年，那时候应该才是他们农场子弟最多的时候。 不过就算是那几个小娃们，也成功的把气氛带动起来了，整个食堂里要热闹不少。 跟苏文宸一起进来的范德福感慨道。 “真好，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笑着摇了摇头。 “老范你也真敢想，今天的庆功宴咱们场可是杀了两头猪，加起来得五百斤吧！” “天天这么吃，估计得给你们猪场这边都吃绝种了。” 随后苏文宸去到后面的后厨。 此时大嫂李小荷正系着崭新的围裙，在那里跟一群帮厨切菜。 另一边他们场里的大师傅们，也是几个灶同时开火，忙的热火朝天。 “孙师傅，今天可是辛苦你了啊！” “不过可得拿出您的手艺来啊！” 听到苏文宸的声音，一个岁数并不小的老师傅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主任，您来了。” “放心吧！我老孙今天肯定得拿出看家的手艺，不然都对不起你们完成的创汇任务啊！。” “谁说只有我们了，创汇任务的完成，也不光是兔舍他们那边，场里的所有职工都有一份功劳。” “你们食堂这边也是一样，不然谁还能一直饿着肚子完成工作啊！” “我跟你说，你们食堂功劳可是一点也不小，这创汇的任务最起码有你们三分之一的功劳。”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孙师傅顿时咧开嘴笑道。 “哈哈，主任，要不都说您能干主任呢！” “这随便说两句，就说的让人恨不得马上大干三天三夜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笑道。 “不用三天三夜，不过今晚这顿饭拿出本事来就行。” “好嘞！主任您就瞧好吧！保证您今晚吃好。” 说着对另一边烧火帮厨道。 “火可以稍微大点！就跟咱们场一样要红火起来。” 随着食堂后厨的忙碌。 一盆盆的菜被端了出来，然后统一分开端上一个个长桌。 等到都上齐之后。 苏文宸走向主席台，把桌子边上的椅子直接拉到一边。 “咱们今天不搞什么长篇大论。” “而且我估计你们闻着桌子上的饭菜，也没多少心思听我说一堆话。” “哈哈！” 听到苏文宸这话，食堂里顿时响起哄笑声。 “那我们就来点直接的。” 说话间苏文宸从上衣的口袋里，直接掏出提前让场办那边拟好的名单。 “苗志国同志，积极克服困难，连续八个月值守月华兔育种室，在月华兔的培育中做出卓越贡献，经场党委研究决定——授予“技术革新能手“称号，特奖励金星牌12英寸黑白电视机票一张！五尺布票一张！” 伴随着苏文宸的声音在食堂里回响，坐在长凳的一个黑脸年轻的青年猛的起身。 由于起来的太猛，膝盖直接撞在长桌上，一瞬间搪瓷碗盘都被撞得叮当作响。 台下也瞬间炸开锅。 好几个青年工人都踮着脚张望，苏文宸手里拿的那张印着五角星暗纹的票证。 因为电视机这东西在这时候绝对是非常稀罕的物件了。 一个是价格昂贵，另一个票据难搞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所以在听到这次场里居然拿出一张电视机票之后，都一脸羡慕的看着刚刚起的太急，直接撞到膝盖苗志国。 不过苗志国此时根本没有时间管太多，只是随意摸了两把，就直接涨红着脸小跑到主席台前面。 苏文宸见状直接笑道。 “没事吧！东西在这里又不会跑，你还怕别人给你抢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苗志国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嘿嘿，主任，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激动。” 苏文宸点点头，把手里装着票据递过去。 “继续努力，希望你能为场里，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随后苏文宸继续宣读道。 “孙玉兰同志，发扬妇女能顶半边天精神，主动担当，积极值守夜班照料幼兔，创下单胎成活率98%的全场新记录。” “经场党委研究决定——授予“模范饲养员“称号，奖励永久牌自行车票一张，五尺布票一张。” “赵春梅同志，践行勤俭办事业的方针，利用工余时间，采集树叶，秸秆三千斤补充青饲料，所辖兔舍连续三个季度获评最清洁畜栏，其五点定位清扫法列入场《饲养员手册》。” “经场党委研究决定——授予“节约标兵“称号，永久牌自行车票一张，五尺布票一张。” “陈铁牛同志，发挥退伍军人优良作风，利用工余时间，其发明的“双层漏粪板“装置使清粪效率提升三倍。” “经场党委研究决定——特授予“发明技术能手“称号，永久牌自行车票一张，五尺布票一张。” 听到苏文宸的宣读，下方好几个人立刻在一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昂首挺胸的走上主席台。 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小娃娃，一脸兴奋的在边上喊道。 “你看，那是我爹，他装粪可厉害了！” 听到小娃的兴奋的喊声，不少人都会心一笑。 不过虽然一脸羡慕，但是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大家平时都在一起干活，基本谁干多少，大家都自己心里有数。 在给选出的几名出色的职工表彰完之后。 苏文宸继续道。 “这一次没有被单独表彰的，也不要伤心，兔舍这边所有职工，回头都可以去后勤部门领取一个印着咱们场的月华兔标志的搪瓷茶缸。” “不过这批搪瓷茶缸，部里还在统一的订做，等回头送下来，再发给大家。” “同志们，距离我们在这边废弃的炼钢地上掘起第一锹土，建起第一间鸡舍，一眨眼已经过去两年时间了。” “正是因为你们每一名职工的辛勤努力，我们蓝水场，才能从最开始的几千只蛋鸡的规模，一步步发展到如今七万多只蛋鸡的大型养殖场。” “也正是有你们每一名职工的汗水浇灌下，我们自己培育的月华兔才能一步步走向世界。” 说话间，苏文宸缓步走下主席台。 在食堂通明的灯火中，苏文宸在最前方的长桌上，端起一个瓷碗，琥珀色的地瓜烧映着年轻的面庞。 “今天这酒，敬我们蓝水农场的每一名职工，没有你们每一位同志脚踏实地的苦，就没有蓝水场今天的甜！” “最后，祝我们人民万岁，社会主义万岁！” 说完，苏文宸一口饮下。 片刻。 “人民万岁！社会主义万岁！xxx万岁！” 数百道声音在食堂穹顶下轰然炸响，犹如旱地惊雷一般，让食堂的顶棚铁架都被骤然爆发的声浪震得簌簌落灰。 台下。 张振华看着周围职工激昂的神色，这一刻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苏文宸在蓝水农场在所有职工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几乎不可能取代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各方面都被苏文宸碾压。 在养殖培育这方面，他不行。 而在树立形象这方面，他一直觉得身先士卒是最有效在员工心中树立正面形象的方法。 他一直也都是这么做，经常在一线一起跟职工喂鸡，一起清粪。 但是现在这一刻。 他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和之前一样还是做出改变。 酒过三巡。 也不知谁起了个头，食堂里齐声唱起了《东方红》，歌声混着酒气漫出食堂的窗户。 苏文宸走出食堂。 看到张振华，独自一人，有些迷茫的坐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 苏文宸有些疑惑，这人怎么莫名其妙就泄气了？ 而且他还要对方接着干活呢，这直接一副颓废的样子怎么能成。 另外加上后面他肯定要开发黄泛区那边，这边也都要对方主持这边工作呢。 这么好用的一个工具人，怎么还能突然撂挑子呢！ 所以苏文宸直接做到对方身边。 “振华同志？”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是在赏月吗？” 听到苏文宸的声音，张振华转过头，看着对方坐下来的身影，点点头说道。 “是啊，今天的月亮确实.” 说话间，张振华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空中，结果压根没找到月亮的身影。 这就让他很尴尬了。 苏文宸看着对方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的话，顿时笑道。 “找不到月亮是吧！还说在赏月呢！”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聊聊，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 张振华看着表情认真的苏文宸，索性也就借着酒意说道。 “主任，你说身先士卒真的没用吗？” “为什么你只要说几句话，就能顶过我在鸡场辛辛苦苦干一整年。” “我甚至只要闲下来，都跟职工一起在一线，喂鸡，拌料，送粪，我全都跟他们一起身先士卒。” “我甚至干的比他们都多，我只是想给他们带个头，当个表率作用，可是有些职工甚至觉得我在嫌弃他们不能干，有的则觉得我在抢他们的活干。” 说话间张振华捂了捂自己的头。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没出多少力，可是却能够得到所有职工的拥护。” “我承认在养殖培育方面我不如你，所以我就一直在别的地方努力，可是我发现有时候我干的越多，反而一点作用都没有。” 苏文宸听到张振华的话，转过头朝着食堂里示意了一下。 “你觉得里面的职工都是一样的人吗？” 张振华转过头，透着灯光，朝着食堂里看去。 每个人的神情确实不一样，有踩着凳子慷慨激昂的奏起高歌，也有和声细语在下面拍打着伴奏的。 所以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怎么可能都是一样的人呢！” 苏文宸点点头。 “是啊，大家都不一样，你却想用一种方法征服所有人。” “而且如果你是鸡舍那边的一名饲养组的组长，你身先士卒，我肯定赞同的，甚至还会提出表彰！” “但你不是，你是养鸡场的负责人。” “你的职责不是去鸡舍里给鸡喂饲料的饲养员，也不是每天推着小车去运粪的清洁员。” “你是养鸡场的负责人，你要制定养鸡场发展战略，你是鸡场的领路人！” “说实话，你想得到鸡场职工的拥戴，这一年你做了什么呢？” “一年前七万多只蛋鸡，现在还是一样的数量，蛋鸡养殖技术跟我之前制定还是一样。” “你说养殖技术不如我，那么其他的方面呢？” “兔舍这边，光是今年，就有职工钻研出，五点定位清扫法，双层漏粪板等一系列改良技术。” “鸡场那边呢！” “一项新技术都没有。” “就算是饲料的限制让鸡场没有办法扩张，但是其他方面鸡场这边也几乎都没有新的建树。” “而你作为负责人，你想让员工怎么拥戴你？” 听到苏文宸直戳心门的锐利话语，张振华喉咙滚动了几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主任，我.。” 苏文宸伸手阻止了一下。 “你不用跟我说，鸡场那边是需要能够带领鸡场一步步发展的领路人。” “蓝水县这边饲料供给到达上限，不代表其他地方也都没有办法供给，这都需要你去找省里也好，市里也罢，都需要你去谈，去进行利益交换。” “鸡蛋长途运输容易碎，那就想办法解决，甚至如果有可行性高的方案，我们场还可以开发鸡蛋类的副产品。” “振华同志，职工们不需要你去帮他们干活。” “但是却需要你给他们提供相应的福利和以后的保障，你是场委的副主任，是鸡场的负责人，你的职责是规划鸡场下一步的发展战略。” “你不是鸡场的一名普通杂工！” “我并不是反对你偶尔去一线跟普通职工一起干活，但是你得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过去是倾听一线职工的意见，是去收集并且帮助他们解决所遇到的问题，不是过去帮他们推小车，扛大包的！” 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话，张振华回想这一年间自己在场里做的事情。 好像自从在培育新品种的蛋鸡上都没有建树之后。 自己就有点钻牛角尖了。 自己一心想要超过对方，但是最后发现在养殖培育方面没希望之后。 就如果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一直在一线工作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在这方面比他强，自己能比对方吃苦。 现在想想，就算证明了，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本职工作却完全失职了。 这一年鸡场没有丝毫存进，蓝水县那边饲料供应达到上限之后，他也没有去想过其他办法。 甚至连鸡舍的技术改良，他也没有上过心，一边看着兔舍那边频频传来捷报，一边一个劲沉浸在自我催眠当中。 想到这。 张振华长叹一声。 “主任，这么看这一年我是真的失职！” “不是！怎么还失去斗志了。” 看着更加丧气的张振华，苏文宸有些无奈的搓了搓额头。 他好像选用错计策了。 本来想着激一下，怎么现在看来斗志没有被激出来，反而给人直接激趴下了？ 看着有些无语的苏文宸。 张振华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坚毅起来。 “主任，你放心，我没事，只是想着这一年除了一直在跟郑向红纠缠，好像还真挺失败的。” “不过刚才主任你的一番话也给我提了个醒。” “在养殖育种方面我不如你，但是我可以在其他方面追上你。” “主任，放心吧，我张振华可没有那么容易泄气的。” 苏文宸眨了眨眼。 “不是，你怎么一阵一阵的！” “让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张振华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散去，重新露出点点繁星和半遮半掩的月牙。 “前面借着酒劲发发牢骚，主任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我对你可从来没有过不尊重。” 苏文宸也抬头看了一眼繁星点点的天空。 “放不放在心上，可得看你实际表现，明年要是鸡场还是躺着吃老本，那么我肯定是要考虑换人的。” 张振华认真的看了一眼苏文宸。 “主任，明年养鸡场，如果还停滞不前，我自己引咎辞职。” 苏文宸点点头。 “那就这样，我希望看到你实际表现，而且灵活一点，别太死板了。” “现在鸡蛋这么紧缺的东西，不管是省里还是其他市都是紧俏货，只要找对人现在不愁发展的。” 说完，苏文宸伸了个懒腰，走下食堂的台阶。 “对了，今天表彰会开完，我要休几天假，除非是大事，不然别去打扰我了。” “到现在为止，我连婚假都没有完整的过完一个，我就希望这次你能让我安心的过完这三天，有没有问题。” 听到苏文宸这段疲懒的话，张振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主任，你放心，除非是事关场里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不然这次绝对不会去打扰你了。” 苏文宸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那行，这边就交给你了，吃差不多就让人散了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张振华一脸羡慕的看着洒脱的苏文宸。 “年轻真洒脱啊！” “不对，我今年才32，我也是年轻人啊！” “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对象了啊！” 说完，回过身准备开门回食堂，结果刚抓住门把手，借着窗里透出来的灯光看了看自己那只仿佛跟树皮一样粗糙的手。 只是在嘴里嘟囔道。 “脸年轻就行了，手老一点也没事，这样女孩子才觉得是能干活的。” 走进食堂，去食堂的洗碗池洗了洗手，借着水池的倒影，看到模糊的人影。 “呃~他不能混到打光棍的地步吧！” 今天作者生日，白天耽误了不少时间，只有五千字了。 另外大家我前面虽然都是一更但是其实字数都是按照两三章写的，只是为了提一下均订，拿精品徽章就合到一章发了。 最后祝自己生日快乐，月底了有票的可以扔一扔！ 这个月差不多更新了二十万字，下个月目标二十五万冲锋！！！！ 第246章 蓝水农场这后面一大串单位公示牌，也太唬人了！ 在结束了场里的表彰会之后，苏文宸刚摸黑走回坪村大队。 一进村。 “汪！汪！汪！” 伴随着第一只犬吠声响起，仿佛如同号令一般，让住在村口位置的社员们养的狗同一时间全都叫了起来。 由于随着坪村发展的越来越好，基本家家户户都开始养条狗了。 没办法，因为随着蓝水大公鸡名声打出去之后，他们大队上的社员们家里，隔三差五的就有偷鸡贼。 有被抓住的，经常会被打个半死然后才会送去县里公安。 而且村里虽然晚上也有民兵，但是民兵主要是得守大队养鸡场和大队仓库这边。 由于被偷的次数多了，所以就算在吝啬的社员家里一般也会养上一条狗。 不然按照现在市场上蓝水大公鸡供不应求的待遇，如果被偷一只可得让饲养的社员心疼好久了。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犬吠，一条大黄狗从远处窜了出来。 只不过当跑过来闻到苏文宸的味道之后。 原本的犬吠声，直接变成一声声带有撒娇意味的“嗷呜声！“ 来到苏文宸的面前之后，更是直接尾巴跟大风车一般摇的飞起。 整个狗躯也直接躺在地上，把自己肚皮露了出来。 苏文宸见状顿时笑道。 “大黄，一个月多不见，居然一开始还认不出我来了啊。” “亏村里的狗，我就只培养了你一条呢！” 接着直接蹲下挠了挠大黄狗柔软的肚皮。 “嗷呜！” 由于被苏文宸抚摸了两下之后，大黄狗顿时发出舒服的声音。 远处也有两个背着枪的民兵跑了过来。 在看到是苏文宸之后，其中一个顿时出声道。 “阿宸，原来是你啊。” “刚刚听到大黄的叫声，我还以为又有人进村了呢！” “大黄这是又找你来撒娇了吧！” “也真奇了怪了，要知道平时可是我喂它最多，你就喂了它几次，怎么就跟你这么亲近呢！” 苏文宸笑着看了看在满地打滚的大黄狗。 【田园犬】 【当前阶段：成年期】 【当前培育方向：护卫犬lv2，咬合力提升20%，肌肉密度提升20%，敏锐性提升20%，进食量增加20%。】 【护卫犬培育饲料配方：牛骨粉5％，夜明砂2％，杜仲皮0.3％，蚂蟥干粉0.6％.】 介绍：原生田园犬，经过培育之后，灵敏性，咬合力和肌肉密度显著增强，是你看家护院的好伙伴！ “可能我喂的东西比较好吧！” 说完看了看不远处苏家已经亮起灯光的院子。 “大山哥，那你们先忙，我就先回去了，村里安全可就麻烦你们了。” “行，你回去休息吧！” “而且你不知道，现在咱们大队基本家家都养狗，来偷鸡的人可少了很多。” “毕竟狗这玩意，他能药死一只，不能每家都药死，再加上现在咱们大队狗吃的好，不下血本拿出好东西狗都不带理睬的。 “特别是大黄，被人给它拌了老鼠药的鸡，它都不带理睬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低头笑着看着大黄。 “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嘛。” “不过，大山哥，这也是咱们现在条件好了，不然人都吃不饱狗更是饿的要命，那时候自然也容易被下药。” “那是，两年前谁敢想现在一年能分几百块钱！那时候一年能攒下五十块钱就已经算不错了。” “阿宸，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大山哥，你就别夸我了，我都离开大队养鸡场多久了。” “今天太晚了，我就先走了啊！” “那行，我们也去别处转转。” 分开之后，大黄也一直跟到苏文宸的家门口。 苏文宸见状，也直接说道。 “行了，你别送了，这几天我休假，到时候可以来我家吃饭。” “这几天也给你加个餐。” 说完摸了摸对方的狗头。 “汪汪！” 随后仿佛听懂了一般，一步三回头的，朝着自己在大队仓库那边搭建的狗窝跑去。 打开家门，苏父披着衣服从正屋里出来。 “老幺，你回来了啊！” “刚才在门口跟谁说话呢！” 苏文宸把大门关上之后，摇了摇头。 “不是人，大队仓库那条大黄狗。”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苏父点点头。 “它啊，确实挺通人性的，不过你就喂了几次，也不知道为啥总是跟你亲。” 苏文宸笑了笑，这自然是因为他以前喂过培育饲料的原因。 不过他自然不会这么说。 “可能是小时候我抱过比较多吧！” “行了，回去睡觉吧！” “这段时间你应该也累坏了。” 苏文宸应了一声，回到自己屋那边。 推开房门之后，灯光晕开一团暖黄，姜梨正倚在藤椅上织着一件幼儿毛衣，苏文宸看着对方微微隆起的腹部，将的毛衣撑出一道温柔的弧度。 看到苏文宸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怎么样？我听大嫂说你们场今晚可热闹了，在食堂你们还搭了个主席台，有人上去表演节目呢！” “确实挺热闹，不过都是职工们自己随意发挥。” 随后苏文宸轻手轻脚走到姜梨的藤椅边上，掌心覆上她微凉的小手。 “我没回来，你自己先睡就行了，不用等我的！” 姜梨笑着侧过脸颊。 “我才不是特意等你呢，下午从公社回来我补了一觉，这不是没困意嘛！” 苏文宸听到这话，顺势蹲下身，耳朵轻轻贴着姜梨的腹部。 “怎么没有动静啊！” “是睡着了吗？” 姜梨嘴角微微勾起，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 “现在这小家伙估计还是个小鹅蛋大小呢！” “真要明显的动作，估计得五六个月左右才可以，我现在小腹才刚刚隆起，早着呢！” 苏文宸握了握对方微凉的小手。 “阿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姜梨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辛苦的，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咱们公社，还有怀孕七八个月在田间地头干活的呢？我现在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有疼我爱我的丈夫，有细心关切的公婆，有和谐友爱的妯娌，以后再养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你说孩子会像你更多一些，还是像我更多一些呢！” “我还是希望像你聪明，这样以后才不容易吃亏。” “阿宸，遇到你，我真的觉得我很幸福，非常幸福！” 苏文宸听着姜梨对未来的憧憬，也露出一抹期待。 接着径直把姜梨拦腰从藤椅上抱起，藤椅在青砖地擦出轻响。 “啊！你干嘛，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 “不要，我要抱你一辈子，我说过要让你更幸福！” 三天时间眨眼而过。 晨光熹微，一道道晨光透过苏文宸新换上的玻璃窗户，洒在书房里杂乱的书桌上。 苏文宸正咬着笔头，神情专注的在翻看一张张泛黄的地图册，并且时不时的就在一个地方做个标记。 厨房间。 姜梨将垂下的鬓发别到耳后，转身从土灶上端下咕嘟冒泡的砂锅。 在端上桌之后。 小米粥的醇香，混合着新腌的脆萝卜清爽气息，瞬间把苏文宸肚子的饥饿感勾了出来。 姜梨摆好饭菜之后，也走进侧间的小书房。 瞥见地图上，被苏文宸做好标记密密麻麻的盐碱地块。 “这就是前天你们场送过来的黄泛区水文图？标出来的都是你们场准备接手的地方吗？” 苏文宸闻言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标出来的，这才是苏省北部的区域，还有皖省北部和鲁省西部，这两块区域没标呢！” “如果全加一起目前保守估计得有三千万亩。” 姜梨眨了眨眼。 “三千万亩？那是多大面积？” 虽然她目前也在大队和公社干过一段时间了，可是三千万亩究竟多大她还是没啥概念。 只知道很大就对了，可是具体多大，她也不清楚。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了想，展开一张地图。 我用你熟悉的地方给你举个例子吧！ 京市加上周围的郊区，按照地图上划出来的大概面积，一共是一千二平方公里。 换算下来接近两百万亩，所以现在你大概有个标准了吧！ 这些还没有治理的黄泛区盐碱地，加起来差不多接近十五个京市加附近郊区的大小。 这还是治理了二十年之后的成果，因为在治理之前，豫省几乎半个省当时都受到黄泛区的影响。 只不过以前咱们国家也抽不出多少资源，只能尽量先紧着豫省那个大平原治理。 说着苏文宸圈出地图中间偏右侧的地方。 “这边就只能看地方自己的努力了，不过没有统一规划，没有上面支持，这边进度上自然是要慢得多。” 说完苏文宸放下手中的笔。 “现在上面抽出空来，已经打算解决这块经久顽疾了。” 姜梨眨了眨眼，露出震惊的看着苏文宸。 “这么大工程，全都交给你们场？” 苏文宸看着姜梨惊讶的神色，笑着刮了一下对方的小鼻子， “你想什么呢！”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个农场可以搞定的。” “建坝，防洪，治碱，固沙，这每一步都是需要海量的人力的物力组成。” “我们农场最多负责治碱和固沙其中的一两项，不然还能真让我们场去建大坝不成？” “现在我也只是先画出现在未治理的盐碱地，然后去实地走一遍，根据实地情况规划后面的发展方案。” “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知道实际情况，也不好实际照搬我们场现在的情况。” 说话间，两人走到出侧间的书房，来到餐桌上，苏文宸拿起一个鸡蛋轻轻磕破外壳，边剥边说道。 “只是假期刚结束，我就得又离开一段时间了。” 说完将剥好的煮鸡蛋放进姜梨的碗里。 看着丈夫暖心的举动，姜梨握了握小拳头。 “我也很忙的好吧！” “而且年底公社主任就退了，我现在要提前接手公社主任的一些工作，现在也是一堆东西要忙呢。” “能抽出三天时间陪你，已经是很不错了，我们还能一直腻在家里啊！” “你不烦，我都嫌烦呢！” 苏文宸看着姜梨言不由衷的样子。 “好好好，谢谢咱们姜主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我。” 说着端起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那就让我以粥代酒，祝贺咱们姜主任升职了。” 看着苏文宸的动作，姜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尖锐的小虎牙。 “哼哼，我虽然现在比不上你的升迁的速度，但是我后劲肯定比你足。” “你没听说过一句民间谚语吗？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倒炕。” 苏文宸立刻笑着点头。 “对对对，你是后胖，上来就能压倒炕。” 姜梨听到后，顿时轻轻在苏文宸胳膊上虚掐了几下。 “让你乱说，你才胖的压倒炕呢！” 时间的沙漏在两人充满爱意的温存中，一点点的溜走。 一个月后，时间来到十二月份。 一场带着点点冰晶的凛冽寒风，仿佛告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冬季已经彻底到来。 蓝水农场的门口，确实人员依旧不少。 市里各个国营单位骑着自行车的采购员，基本每到冬季来临，都要自己骑着自行车过来采购鸡蛋。 因为冬季一到，下面生产队的农户散养的母鸡会大幅度减少产蛋数量。 直接导致市场上鸡蛋供应大量减少。 如果想跟夏天一样，等着供销社先来把鸡蛋拉去市里，他们在去供销社采购，那估计连跟鸡毛都分不到一根。 所以现在几乎一到冬季，基本每天都回出现许多骑着自行车的工厂采购员，守在蓝水农场门口等着采购鸡蛋的情况。 因为这时候除了蓝水农场其他地方基本采购不到鸡蛋。 远处一阵烟尘泛起。 三辆军用吉普车，依次停到蓝水农场的门口。 一些守在门口采购员顿时一个个伸着脖子朝着吉普车看去。 “诶，你看军车欸！” “这是来干啥的？不能也是采购鸡蛋的吧！” “啊！那不是跟我们抢东西吗？这么看来今天又轮不到我们了。” “不会吧！军队应该有专门的农场供应吧！蓝水农场这边不是说鸡蛋主要是供应岚市地区的单位吗？” “毕竟这可是用咱们蓝水县粮食喂的鸡。” “那谁说的准，其他地区来调鸡蛋，我们还能有话说，这涉及军队可就不一定了。” 这边随着吉普车停在大门口之后，踩着棉鞋，穿着军用棉大衣的雷柏良率先下车。 看着跟上次来明显变了样的大门。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门口两侧，挂着的几排白底黑字的牌子。 只有最顶上的挂着横牌写着《蓝水农场》其他都分别都是以竖牌的方式，挂在大门口两侧。 《农林部直属农场》 《国家级月华兔良种繁育基地》 《黄泛区盐碱地综合治理试验单位》 《外贸出口创汇红旗单位》 《全省农业学大寨标兵单位》 《岚市规模化蛋鸡养殖示范基地》 这一长串公示牌，给雷柏良都看着一愣。 因为上次他过来的时候，没记错就一个《规模化蛋鸡养殖示范基地》的公示牌。 这一眨眼，怎么就增加了这么多呢。 蓝水农场这一大串单位公示牌，也太唬人了！ 看了一圈，雷柏良基本也清楚都是哪里颁发的了。 其中前面农林部直属农场和月华兔繁育基地，都是农林部颁发的他当时也清楚。 而黄泛区综合治理试验单位，则是上面新成立的四省联合治黄委员会颁的。 创汇红旗单位，则是他们外贸部颁发的。 全省农业学大寨很明显是省里给的，最后的那个应该就是岚市给颁的了。 随着车里其他人也都陆续下车，看着循着雷柏良的视线也看到之后。 不少人也都是一惊。 原本有些人眼里的一些轻视，顿时也收敛了很多。 几人刚下车就有传达室的安保人员，立刻把电话打到场办了。 没一会儿，收到通知的苏文宸就出现在大门口。 “哈哈！雷叔，你过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也让我有时间迎接你。” 雷柏良顿时轻咳了几声。 “咳咳，什么雷叔，我这是代表外贸部来检查你们场月华兔最后取皮工作都筹备的怎么样了。” “当时签的合同可是三个月之后开始交付，这马上就要到第一批的交付时间了，人家外商钱都给了，那边催我们催的紧的很。” “你这边可别出什么意外啊！” “不然这事可就是很大的外交事件了，我们不光要赔钱还要赔上国家的声誉。”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 这种毕竟关乎差不多一亿美元的大单子，而且还是第一次交付，外贸部那边盯得紧一些，苏文宸倒也没怎么意外。 于是直接虚引了一下。 “那行，雷司长还有各位同志，我这就带你们去兔舍那边看一圈。” “看完之后，咱们在说其他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雷柏良顿时微微颔首。 虽然现在他跟苏文宸关系比较好，但是任务就是任务。 作为外贸部的领导干部之一，他不能把人情关照放在任务的前面。 不过雷柏良一行人刚准备进去，有一个人好奇的指着在门口的那些采购员问道。 “苏主任，这些人是干嘛的？怎么在你们场门口也不走呢！” 苏文宸看到这人指着的那些采购员，顿时苦笑道。 “这些都是岚市一些小厂派过来的采购员。” “都是过来采购鸡蛋的，我们每天鸡蛋的产量毕竟有限，所以为了抢鸡蛋他们很多都是上午就提前过来排队了。” 这给那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采购员？” “他们国营单位去采购鸡蛋还要抢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虽有有些哑然失笑。 因为对方作为部委的一名底层干部，哪怕就是一个办事员，在物资供应上虽然可能不会十分充裕。 但是基本该有的也都会有，但是下面的那些地方国营小工厂可就不一样了。 地方资源有限，需要喂的嘴巴又多。 你要是真不争不抢，那是真的一口都吃不到嘴里，也别说你们苦，这时候哪里都苦，哪里都缺东西。 你只要不是重点单位，就必须靠自己想办法去搞，不然那就只能怪你们自己没本事。 这时候，真不争不抢估计连一口汤都喝不到，甚至碗底都得被别人舔干净，也就是最后能凑过去闻闻味。 所以苏文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我们下面物资供应还是比较紧缺的。” “整个岚市，就我们一家大型养鸡场，现在虽然也有好几个县开始搞国营养鸡场了。” “但是技术还是没有那么成熟，特别是冬季保温这一块，他们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那边雷柏良听到这话，也有点不满的看了一眼跟着他过来这个干部。 特别是对方刚才说的话，明显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所以直接说道。 “小刘，等这次任务结束，你亲自去下面个各个出口专厂调研一遍。” “到时候我要看到详细的调研报告。” 这话一出，刚才那名偏年轻的干部，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蔫了。 只能请求道。 “领导，不能一百多个出口专厂都调研一遍吧！” 雷柏良摆了摆手。 “不用，三十七个副食品基地调研一遍就行了。” 随后一行人在去兔舍的路上，雷柏良也有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苏，你们岚市不是有你们这个蛋鸡规模化养殖示范基地了吗？” “怎么市里其他养殖单位就没有一个来学习的？” “我看门口排着那么多过来采购的人，这鸡蛋供应应该还有很大缺口啊！” 苏文宸叹了口气。 “倒不是没单位来学习，说实话基本现在每个月都有不少单位来我们这学习时。” “我们这边夏秋两季其实不缺鸡蛋，好几个县里现在都根据我们场规划了蛋鸡养殖。” “但是冬季蛋鸡养殖，他们也不是差在技术上，而且保暖问题上。” “我们冬季能够产出足够的鸡蛋，是因为鸡舍拥有较高的保温效果，还有足量的煤炭供应。” “而过来学习的大部分养殖场，都搞不到效果够好的保温材料，这样的话，保温效果降低，就必须加大煤炭的供应，才能让鸡舍在冬季依然保持在二十摄氏度以上的温度。” “而煤炭嘛！司长你也清楚，哪里是那么好搞的！” 这个时候苏文宸很清楚煤炭也是稀缺资源，当时他可是靠着跟市里计委罗岩副主任的关系，才总共搞了二十吨。 那还是当时市里急缺鸡蛋的情况下。 现在岚市有他们蓝水场这个大型产蛋农场在，市里其实很难再给一些养殖场划拨多余的煤炭用于建设保温鸡场了。 因为急迫性已经没有这么高了，自然要先供应给其他更需要的地方。 第247章 这完全证明了，跟着主任才有肉吃啊！ 一行人来到月华兔养殖区。 雷柏良眯着眼，抬头望向眼前的这座新建起来的建筑物。 上次他过来的时候，记得当时大部分兔舍都还是夯土结构的，雷柏良笑着说道。 “小苏，没想到短短半年，你们兔舍这边改造完成了，我本来还想着提醒你一下呢。” “毕竟是出口的东西，别人要是知道是在土房子里养的，怎么也说不过去。” 苏文宸推开侧边消毒间的侧门，一股暖流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司长，我们当时考虑也是这个，其实夯土房保暖效果其实还真不比现在的红砖房差多少。” “夯土砖由于通常比较厚，可以增加热阻，减缓热量的传递，在外界温度变化时候，室内温度也能变得相对缓慢，可以起到一定的调节室内温度的作用。” “对于月华兔这种，一般在十五度上下生活的兔种来说，夯土房其实很合适。” “我们换成红砖结构，测试了好多次，如果不增加室外保温材料的情况下，室内温度一般只能维持在十度左右。” 雷柏良听到这里，有些疑惑。 “那你们怎么还换成现在红砖结构了？” 苏文宸先是打开衣柜，递给雷柏良过去一套新的淡蓝色工服。 才随后说道。 “其实我们也是权衡利弊吧！” “夯土房有优点也有缺点，开窗部位小，透光性比较差，几乎全靠室内灯光补光。” “一旦有时候电力供应不稳的时候，会大幅度减少兔舍的光照。” “这也是我们换成红砖结构的原因，毕竟增加保温材料最多就是多花一笔钱就行。” “但是电力供应，这个就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了，毕竟就是京市也是经常会性的断电，就更别说我们这边了。” 雷柏良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的工服，换上之后也点点头赞同道。 “也是，不过电业局那边应该会优先供应你们吧！” 苏文宸点点头。 “是会优先供应，但是架不住有时候电业局那边也不稳定，有时候出现故障检修什么的，经常要修一两天。” 消完毒之后，苏文宸推开大门。 雷柏良一行人才算正式踏入养殖区。 一踏进养殖区，跟着过来的人顿时瞳孔骤然收缩，干净整洁的水泥地面，空气中也并不臭，反而带有明显的苜蓿味和淡淡的药材清香。 接着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银色兔笼，顶部那一大块斜着镶嵌在兔舍顶部的大型透光玻璃。 一个个同样穿着统一的淡蓝色工装的饲养员，正穿梭在一个个笼子间隙，分配牧草，添水，清洁粪便，还有专门的兽医技术员专门记录每笼兔子的大体情况。 雷柏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养殖场，想了半天他也只能想到“先进“两个字来形容。 不过还是有些惊奇的对苏文宸问道。 “这么大玻璃你们这是从哪里搞来的？一般玻璃厂生产的硬度不够镶嵌在上面吧！” 苏文宸也有些自得的说道。 “当然，我们这可是找特种玻璃厂专门订做的了！” “市面上可找不到这种玻璃，说实话要不是我们月华兔现在一级创汇品种，这玻璃墙可真不好搞。” “就这，我们还拉了一大车鸡蛋换回来的几块，路上还裂了一块，可心疼死我了。” 苏文宸倒也没说谎，因为这种高硬度的特种玻璃在这时候，要采购的话，压根不是钱的事情。 人家一般都是专门供应一些特殊部门使用。 雷柏良看着眼前这座养殖场，也是频频点头。 “看的出来，你们场在养殖方面确实很用心。” 说完走到一个笼子前面，苏文宸也走过去介绍道。 “其实我们场也在实验，这边都是笼养区，以前的老兔舍那边也没有拆，现在也养着两千多只散养的月华兔。” “我们其实也不知道究竟哪种养殖方式，会使月华兔的毛皮质量更好，所以现在也在不断尝试。” “而且这种属于实验性养殖，我最近还在想是不是可以免费提供一批给咱们外事部门。” “用来当做礼物赠送给一些重要外国友人。” 看到两人的接近，笼子里一只通体银白的月华兔立刻竖起耳朵。 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立刻盯住两人。 而这边雷柏良却在回味苏文宸刚才的话。 “礼物？” “你这个想法应该可行，等我回去跟上面提一下。” 说着看向笼子里在阳光照耀下，兔身银白色的底绒下犹如流淌的月光一般。 “甚至我觉得当做国礼送给一些国际友人也很合适。” “毕竟这也是咱们国家养殖技术的体现。” 苏文宸听到这话，更是露出一抹期待。 因为要是被当成国礼赠送，那地位就更不一样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雷柏良带来的干部们，也在兔舍技术员的带领下去其他兔舍检查完毕。 “司长，蓝水场目前饲养的成年兔毛色质量，都跟前面的样品差不多都极其出色。” “体型也全都到达了出栏标准，只要鞣制那边不出问题，可以按照合同订单发货。” 听到这话，雷柏良才松了口气。 “行，我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下，待会去制革厂那边。” 说完看向苏文宸。 “走吧！” “我的任务完成了，说说你的事。” 苏文宸露出一抹疑惑。 “我的事？” 不过看着雷柏良没有直说，也径直跟对方一起走出兔舍的养殖区。 雷柏良走到停在路边的吉普车上，打开车门后，从副驾驶上，拿出一份封带着封条的文件袋。 “给，说实话农林部那边本来是打算上月就成立的，不过被我们外贸部堵回去了。” “毕竟月华兔创汇还是第一次，在没有能够稳定交付之前，我们外贸部那边还真怕你们这边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现在月华兔都能够安稳出栏了，我也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应该是你们部委派人送下来的，不过最近年底各单位事情都多，所以就让我们转送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先是接过雷柏良递过来的文件袋，看着封条上面盖着农林部红色印戳密封。 笑着说道。 “我说怎么我前面递到部里的调研审批文件，怎么一直没下来，我还以为是上面事务繁忙，所以审批流程特别慢呢！” “感情是雷叔是你们外贸部在卡我啊！” 雷柏良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叫我们外贸部卡你，黄泛区都治理了二十年了，也不差这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咱们的月华兔，要是在这最后关头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所以先安安稳稳的把第一批要出栏的月华兔安排好，到时候你爱哪玩哪玩去。” “再说要是你们农林部那边不同意，我们能卡的住啊！” “虽然农林部希望你能在治理黄泛区盐碱地那边，也整出一些惊喜，但是这也是在月华兔不出问题的情况下。” 随后看了一眼附近，对苏文宸语重心长的说道。 “黄泛区那个那摊子，你凑活一下去那边建一个分场尽自己一份力就行了。” “可别真一头扎进去，不治理好不出来，那样没二十年你怕是爬不出这个大坑。” 苏文宸知道雷柏良是好意，所以顿时笑着应承下来。 “雷叔，你还不知道我嘛！” “我什么是死脑筋的人？我不可能明知不可行还在那里死磕的，你放心吧！” 听到这话，雷柏良也点了点头。 “也是，你鬼精鬼精的，确实也不像是那种死犟的性格。” “那就这样，我们还要重点去制革厂那边检查。” 说完，朝着远处的下属招了招手。 “上车，去制革厂那边！” 苏文宸立刻说道。 “雷叔，中午不在我们场吃嘛？” “我还想着好好招待你一次呢。” 雷柏良顿时笑道。 “制革厂不是就在你们不远处嘛！不耽误我们中午来你们食堂吃饭。” “说实话，我还真挺想你们场里食堂大师傅的手艺。” “我在京市还特意买了几个兔头，找了我们家乡的师傅给我烧过，真就没你们场那个味。” “你们食堂大师傅制作出来的兔头，麻辣鲜香，有点像我家乡的风味，但是却又不太一样，我记得我们那边好像也没有这道菜！” 苏文宸笑了笑，这时候川省那边有没有人吃这个，他还真不清楚。 不过他们单位的，其实是根据他记忆复刻出来的，各种香料也是他提出来，让食堂师傅一点点实验的。 所以苏文宸虽然不知道这时候川省有没有这道下酒菜，但是在各种调料的齐全上肯定跟他们食堂的比不了。 毕竟这要是不是单位食堂，平常的职工家庭做饭，油都舍不得多放一些，怎么可能用香料去炖兔头这种没多少肉的东西。 所以苏文宸直接说道。 “这样雷叔，到时候我让孙师傅给你写个步骤，你回去照着做，不说百分百还原，但是味道肯定不差的！” 雷柏良应了一声，随后把手身出车窗外挥舞了一下。 “行，我们直接开出去行了，你不用送我！” 说完之后。 伴随着吉普车引擎的轰鸣声，三辆车一字长蛇的方式，陆续开出蓝水农场。 苏文宸挥舞了一下文件袋，扇了扇刚才车子带起来的灰尘。 刚才一直在边上招待雷柏良下属的苗远，此时也走过来。 “主任，他们刚刚就进去转了一圈，然后找了几只月华兔摸了摸。” 苏文宸点了点头。 “没事，应该就是提前过来看一眼，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到时候也有时间提前想办法。” “马上要安排出栏了，到时候你们这边按照制革厂那边鞣制需求出栏就行。” “出栏之后，外贸部和进出口公司都会盯着的，出了问题也找不到咱们这了。” 说完，揭开文件袋上的封条，抽出里面第一份文件。 看到居然是他们农场的任命文件。 看到上面的内容，虽然同样是蓝水场，但是以后级别可不一样了。 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直接大跨步，直接越过副处这个级别，这是不是也算混出头了啊！ 单纯按照级别来说，他现在跟县里的何振邦属于同级了。 当然他这种级别其实虚的很，因为人家老何管多少人，他管多少人。 而且两人的路线也不一样。 说到底，是月华兔创汇成绩极为突出，一下子拉高了他们单位的层级。 要是月华兔出口一旦遇冷，他们单位直属权被下放到省里，他立马就会缩编成为副处了。 要是直接下放市里。 嗯。 直接官复原职，正科级领导了。 这种在这个年代其实还真是挺常见的，十年前对抗饥荒成立的很多农场单位，一开始任务很重，所以当时很多都是农垦部直接成立的，作为上面的部门，当时给的编制普遍很高。 现在随着粮食产量一点点增加，很多农场就都被逐级下放，慢慢归属地方自己管理。 想苏文宸这种，如果真下放到市里，市里畜牧局的局长也就处级，这样不缩编的话，这还怎么管理。 不过对苏文宸来说，他短时间到是不担心他们单位被下放。 毕竟以他们现在月华兔创汇的额度，上面是不可能舍得下放的。 随后苏文宸看了看后面的一张文件，也是任命通知。 其中张振华，韩阳，郑向红，全部都是原地任命为副处级副主任。 只有苗远一个人是增补的新任副主任。 显然对方也蹭上月华兔这场东风了。 所以苏文宸把对方那张任命文件抽出来，直接递了过去。 半开玩笑的说道 “恭喜，咱们苗主任了！” “回头可要请客啊！” 苗远听到苏文宸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递过来的那份文件。 喉咙滚动了好几下，才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 “主任，你.你可别开我玩笑啊！” 苏文宸脸含笑意。 “老苗，你觉得我会在这时候跟你开这种玩笑？” 苏文宸自己虽然有时候会跟下属开玩笑，但是都是分场合的，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听到苏文宸认真的话语，苗远确认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也就是说他在无数次午夜中幻想的事情，现在真的成为现实了。 随后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苏文宸递过来的那张轻飘飘的文件。 看着上面最后一排文字。 额外增补苗远同志，为农林部直属蓝水农场革委会副主任。 一瞬间，苗远有一种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因为他自己其实本来都认命了，因为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其实是一道坎。 不走出这一步，最多就是一个单位小部门领导，基本是没有机会单独主持工作，大部分人其实熬一辈子也就是卡在这里了。 而走出这一步，才算跨过第一道门槛，后续也才有单独主持工作的机会。 甚至不算级别提升，就现在蓝水农场的副主任这个职务而言，已经比一般的副处含金量要高很多了。 特别是他负责的，还是国家重点的月华兔项目。 对苗远来说，这其实不亚于一步登天了。 苗远看着苏文宸滚了滚喉咙，神色郑重的缓缓说道。 “主任，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吩咐，我绝不推辞。” 苗远很清楚，在这次月华兔培育中，他其实压根没出什么力。 最大的功夫，就是帮忙负责一下后勤工作，可以说他自己出的力甚至不如他儿子多。 如果没有苏文宸，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迈不过这道门槛的。 苏文宸看着苗远郑重的表情，立刻摇了摇头。 “老苗，你这是干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任命的呢！你可别害我啊！” 毕竟苏文宸在苗远这事上，还真没特意跟沙部长打过招呼。 苗远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主任，我知道，但是当初你如果任命别人来负责月华兔，那么这个副主任肯定也会落在别人头上。” 苗远很清楚，如果不是他负责的是月华兔这个项目。 这个副主任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的。 毕竟当时论关系，张振华和郑向红都比他强，论拍马屁韩阳也能甩他几条街，论专业程度，他更是比不上技术科的老侯。 苗远觉得，当初不是苏文宸点将，怎么也轮不到他。 听到苗远这么说，苏文宸倒也没多说什么，因为苗远说的也是事实，毕竟部里肯定也是看在对方负责的是月华兔的项目才提拔的。 不然，下面那么多科长，为啥就他一个被提拔上来了。 所以苏文宸只是摆了摆对方的肩膀。 “你也别老说什么吩咐，后面只要月华兔这边的日常工作，就是对我对组织最大的交代了。” “走吧！” “去场办那边，这喜事不得通知一下啊！” 苗远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嘴角一瞬间微微勾起。 接着觉得不太好，太不稳重了，可是即使后续很努力也只能勉强压住上扬的嘴角，让整个人看起来都略显怪异。 蓝水农场小礼堂。 随着场办的通知，目前蓝水农场的领导干部，一个个都带着夹着小本子走进小礼堂。 由于苏文宸还没有来。 大部分人都在下面闲聊起来。 韩阳作为场里负责进出口相关的领导，最近可谓是意气风发。 他自诩为蓝水场小灵通，但是他今天却不知道为啥开会，顿时好奇的问道。 “诶，今天这是开什么会？怎么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其他人看了看张振华和郑向红，毕竟其他地方有消息，这两人应该是最先知道的。 张振华也是一脸疑惑。 “我也不清楚啊！听安保科的人说，上午有几辆军车进来过，主任亲自去迎的，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郑向红现在也很希望跟其他领导干部打好关系，毕竟她现在都不经常来这边。 不过也只是摇了摇头。 “我这边也没从市里听到啥消息？” 其他基本部门的领导，听到三位副主任都没有消息，顿时也熄灭了打听的心。 只有侧边的侯国忠，一脸古怪的看着苗远。 “老苗，你老婆这是又生孩子了？” 苗远直接没好气的回道。 “滚，我老婆都多大了？还生孩子？” 侯国忠挠了挠头。 “那你一脸兴奋的样子干什么？而且压都压不住，我记得当时你儿子刚出生的时候，你就是这副压都压不住的嘴脸。” “你忘了，你当时还找我炫耀了好几天呢！” 边上其他人听到这话，也立刻回过头，稍微远一点的韩阳听得不清，只是隐约听到老苗媳妇又生孩子了，直接吃惊的看着苗远。 “老苗，你这么勇猛啊！你这年纪还能继续生啊？” “说说，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大家可都是同事，你可不能私藏，我现在跟我媳妇也想再要一个呢。” “但是一直怀不上，有这种秘方你就分享一下呗，花点钱也行。” 一听韩阳这话，其他人耳朵顿时都竖了起来。 这个年代谁不希望自己多子多福，所以听到苗远这么大岁数媳妇还能坏上，也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苗远。 给苗远看的无语的很。 “谁跟你们说我媳妇怀上了，别听老侯瞎说，我跟我媳妇都多大了，说我儿子生孩子也比我靠谱啊！” 韩阳一脸疑惑。 “你媳妇没生孩子，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其他人也附和道。 “老苗，你可不能藏私啊！真有这种方子就说一下，我们又不会差你的好处。” “没有你怎么可能那么兴奋。” 听到周围都在劝自己分享生子秘方的同事，苗远简直无语至极。 这群人简直想要生孩子想疯了吧！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不过对苗远来说，升职可比媳妇怀孕高兴多了。 毕竟他又不是没儿子。 他儿子在兔舍干的好好的，而且在农场子弟里也都是最有出息的一批。 对儿子他可远不及升职来的渴望。 不过还没等苗远继续说话。 苏文宸就夹着文件袋从外面走进来。 在门口坐着的干部，瞬间站起来打招呼。 “主任！” 虽然没有人喊起立，但是听到的其他人还是自觉站了起来。 苏文宸压了压手。 “都坐！都坐！今天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把文件袋放在桌子上。 “前面部里只是把单位归属文件送了过来，这次是我们单位的人事任命文件。” 说着打开文件袋，直接拿出最上面的任命函，直接站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全部起立站好。 “关于任命苏文宸同志职务的通知。” “各省（自治区），农林厅（局），各直属农场。” “苏文宸，党员，原蓝水畜牧场革委会主任，经审查，该同志历史清白，立场坚定，在领导蓝水畜牧场的工作中，积极参与国家建设，在创汇工作中表现突出。” “经农林部革委会研究决定，现任命为农林部直属蓝水农场革委会主任。” “苏文宸同志要坚决贯彻国家“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方针，带领广大农场职工深入开展“农业学大寨“运动，加强农牧业生产，保质保量的完成国家每年需要的两万只珍稀月华兔生产任务。” “此任命自即日起生效。” “农林部。” “一九七零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在苏文宸宣读完第一份之后，下面几人瞬间心思各异，韩阳瞬间转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的苗远，眼神中若有所思。 宣读完第一份之后。 苏文宸接着开始宣读道。 “关于任命张振华，郑向红，韩阳，苗远等四位同志职务的通知。” “经农林部革委会研究决定，任命原蓝水畜牧场副主任，张振华，郑向红，韩阳为蓝水农场革委会副主任。” “苗远同志，因在月华兔项目中表现突出，现增补为蓝水农场革委会副主任。” “此任命自即日起生效。” “农林部。” “一九七零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苏文宸话音刚落，其他人都立刻朝着苗远看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刚才苗远的举动为啥这么怪异了。 感情是早知道了啊。 特别原本跟苗远一样都是部门领导的几个人，此时都酸溜溜的看着苗远上扬的嘴角。 毕竟以前是同事，以后对方可就是领导了。 不过倒也没有人说什么其他的话，毕竟这是上面任命，而且月华兔有这个成绩，苗远上去大部分人其实倒也没有那么意外。 只是很多人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甚至有人想着，要是那时候月华兔立项之初，自己就踊跃申请，这个项目当初是不是给自己负责？ 毕竟一开始，这个项目也只是想着发展点副业，补贴一下场里的财政状况，那时候谁都没人在乎这个项目。 只是谁能想到，当初因为副业成立的项目，会搞着搞着就搞成了今天这个程度。 甚至这一刻大部分干部都觉得，以后只要是主任提出来，那必须得嗷嗷往上冲。 毕竟眼前月华兔已经吃到肉了。 而猪场那边也已经出成果了，就等着最后的验证了。 这完全证明了，跟着主任才有肉吃啊！ 苏文宸看了一圈下面的神色，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也是他直接把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喊来的原因。 这样大家才有斗志嘛！ 而且有了这次的样板，苏文宸相信以后他要推行的项目，肯定要比之前容易很多。 毕竟当初他不管推行月华兔，还是引进白猪，其实都是凭借自身威望强硬推行下来的。 以后他相信就会好很多，最起码质疑的声音肯定会少很多。 随后苏文宸拿出放在最后面的一份文件，当时他并没有注意到，还是回办公室之后才发现的。 第246章 要不说雷叔你能当领导呢！大气！ 苏文宸展开第三份文件，神情肃穆地宣读道。 “经黄泛区综合治理委员会研究决定，蓝水农场正式列入国家级盐碱地治理实验单位。” “蓝水农场在苏北，皖北，鲁西等受灾区域，经过审批后可建立盐碱地综合治理示范点，探索以牧治碱的新模式！” “拟配套划拨：东方红-75拖拉机2台，解放牌卡车1辆，军用吉普车1辆，柴油年度配额20吨，粗玉米年度配额30万斤。” “黄泛区综合治理委员会” “一九七零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宣布完之后。 苏文宸看着上面的日期，是前天才刚签署的，按照时间来说应该就是雷柏良下来的前一天才刚决定。 深吸了一口气，苏文宸从上面这份文件中，还有其的配给物资就能看出来，其实上面，压根也没有对他们场抱有多么高的希望。 这点在最后配套划拨的三十万斤玉米就能看出来。 三十万斤，看着是不少，但这可是年度配额，按照现在人均年度基本三百斤左右来算的话，这只有一千人一年的口粮。 另外这次上面也没有给他们下达具体的额定任务。 这时候作为计划经济，大部分给地方下达的任务，几乎都是拥有标准数额的任务额度。 就像他的一份文件中，上面就明确要求每年必须养殖生产两万只珍稀月华兔。 这就是计划经济的硬性指标。 他们这边则是没有，可见上面觉得现阶段，他们能自给自足就谢天谢地了，产出什么，压根还没有想过。 这边在苏文宸宣读完之后。 礼堂内响起热烈掌声，苗远等人却面露忧色——他们可是听说过黄泛区那白茫茫的盐碱滩，龟裂的土地很多都是寸草不生。 去这种地方种植牧草，这跟发配边疆有啥区别。 苏文宸把文件放回桌上直接坐下道。 “大家都坐，关于上面的这份文件大家都是什么看法。” 这话一出，掌声逐渐停止，小礼堂内不少人顿时面面相觑。 因为大家都不傻，苏文宸这么问，那就是想去问问谁想主动报名去那边了。 而且前面文件也都说了在，苏北，皖北，鲁西，受黄泛影响的受灾区建立示范点，探索以牧治碱的新模式！ 由于他们场里就有现在那边种植的牧草，所以场里大部分干部对于黄泛区虽然没去过。 但是也听说不少次。 只知道盐碱重的土地里，很难长成庄稼，就算是简单治理，能种活的庄稼，产量也会大幅度降低。 所以几乎礼堂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去那边怕不是就是给场里种牧草的吧！ 而且还被发配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跟发展兴盛的这边一批，谁也不想主动吃苦啊。 当然其实多数人倒也没那么怕吃苦，主要是谁也不觉得被发配去那边种牧草会有多大前途。 所以一瞬间，整个小礼堂鸦雀无声。 苏文宸挑了挑眉。 “怎么都一句话都没人说，大家是有什么顾虑吗？” “说出来，组织肯定会考虑大家的难处的，尽量帮大家解决。” 苏文宸自然是知道下面几人都在顾虑什么，虽然他透露过，要在黄泛区发展牧草供应基地的口风。 但是对现在场里几个领导来说，去千里之外的苦地方专门种牧草，这绝对是没前途的活。 不管是鸡场这边的张振华或者郑向红，或者是负责月华兔这边的韩阳和新增补的苗远。 肯定都不愿意放弃蓝水这边蒸蒸日上的工作，去那边种植什么牧草的。 毕竟苏文宸也没说过他的具体想法，要一点点把黄泛区那边都纳入他们蓝水农场，把那边彻底发展起来。 当然这时候说了，估计大部分人也不会信。 在苏文宸看来，短时间内他们蓝水农场或许会很好。 但是没有足够的土地，对农场来说就没有足够的底蕴。 他们不可能总是吃月华兔这一张牌的，时代在逐渐发展，最近这些年还好，但是后面八九十年代之后。 西方各种环保，动保之类的理念逐渐兴起之后，动物皮革的价格会受到强烈的冲击。 到时候什么情况，苏文宸自己也无法确定，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这也是苏文宸要力主，向黄泛区这片发展的原因。 作为后来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后面新世纪在剧烈的市场竞争当中活下来的大型农场，无一不是拥有广袤的土地。 这样就相当于拥有最廉价的原材料，后面还可以一点点涉及农产品的成品加工和制造，因为原材料是自己的，本身就拥有极其强大的试错成本，而作为国营企业，其本身在人脉资源方面也是得天独厚。 甚至等成功之后还可以涉及地产，旅游，零售等方方面面。 直接吃，穿，住，玩，打造一条龙服务。 这也是后世中垦集团，北大荒集团这类大型农场转型的路线。 而且苏文宸觉得这时候发展时间正好，因为这时候的北大荒那边的农场还是在一点点开垦呢。 他们蓝水农场现在入场，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上，谁都没有抢跑。 至于金手指什么的，金手指的事情怎么能算抢跑呢！ 而其他人面对苏文宸的话，也有点挠头，这种觉得过去没前途，组织怎么帮忙解决？ 不让他们过去就是帮他们解决问题了。 所以沉默了片刻，还是韩阳出声道。 “主任，我觉得吧！正好老苗刚刚增补为咱们场的副主任。” “他去负责这个事情刚刚好，毕竟现在种植的牧草现在主要也是供应咱们场的月华兔。” 这话一出，张振华和郑向红都频频点头。 “我觉得韩副主任说的有道理，这事确实应该让苗副主任去负责。” “我也赞成，作为兔舍的负责人，把饲料供应掌握在咱们场自己手里确实是最佳的办法。” 苗远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确实赞同把饲料供应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不代表他想去那边种牧草。 所以他看了看说话的三人，最后只能把火力对准郑向红。 “主任，我们这边月华兔马上要出栏，实在是走不开，所以我觉得，郑副主任比较适合去黄泛区那边，毕竟鸡场这边张副主任一个人也能负责过来。” 听到这话，郑向红立刻瞪了苗远一眼。 苗远只能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也没有办法，因为对方一个是在场里人缘最差，另一个也是对方现在负责的石泉场也是责任最轻的。 虽然是韩阳先挑的头，但是他也知道这时候马上要跟外商交割月华兔毛皮的时候。 韩阳是没时间，苏文宸也不会让对方去那边的。 反而张振华听到这话，立刻也频频点头。 “我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现在鸡场这边日常基本也没有多少事，我一个完全足够了。” “郑副主任，确实可以去黄泛区开辟新的牧草种植基地。” “都是为场里做贡献嘛！郑副主任不会不愿意吧！” 一瞬间，原本三人一起推荐苗远的同盟瞬间分裂。 苗远和张振华都推荐郑向红过去。 韩阳看了苏文宸一眼，并没有出声，他看的很清楚，苏文宸不会让郑向红过去的，因为那样会跟市里产生间隔。 张振华和郑向红，在他看来这两人都是有后台的人。 这也是他宁愿冒着，得罪苗远的原因，也直接出声的原因。 他清楚，非要去一个人，这时候只有苗远适合过去。 只是苏文宸为啥当时没接他的话，让韩阳有些想不明白，因为当时只要苏文宸一开口，这事就定下来了。 另外主意是他出的，他也主动替领导承担了苗远被发配出去的怒火。 只是剧本，好像压根没按照他设计的走。 苏文宸看着前面四人刚才交锋，倒也没太出乎意料。 直接说道。 “都不想过去？那就算了！” 接着又对着后排的部门领导问道。 “你们呢！” “有主动请缨愿意去那边的吗？” “不用推荐别人，我要的是毛遂自荐。” 苏文宸这话一出，场面先是一静。 不少人神色各异，因为有些人想起当时月华兔引进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压根没人想管。 最后还是苏文宸点名才归给了苗远负责。 难道这次主任又有什么新盘算？ 可是大部分人想了一圈，也觉得去那边也就是只能种牧草啊。 总不能种出的牧草也能卖出去创汇吧！ 最后只有坐在苗远身侧的侯国忠站起来说道。 “主任，要不让我过去吧！” “反正现在技术科这边说实话我也没啥事，现在市里派过来的兽医技术可比我还好，我总觉得光占着位子心里也不舒服。” 侯国忠这话一出，不少人都诧异的看着对方。 苗远立刻拉了拉侯国忠的衣袖，示意对方冷静点。 这时候虽然有觉得自愧不如，主动让位的，但也是非常少见的一件事。 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会越来越少。 苏文宸挑了挑眉，他也没想到老侯会说出这番话。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时候还是有这种为了单位更好发展，主动牺牲自己的，当然对单位，他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但是这种对家人妥妥就有点不负责任了。 他知道侯国忠心里肯定犹豫挣扎过。 不过对方这时候能说这话，心里绝对是下了决心的。 对于这种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苏文宸肯定是给予奖励的，因为让好人更多，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好人有好报。 不能当了好人，还让别人出力又出血，这种事情多了，让原本大部分天性善良的人，也会慢慢的犹豫和迟疑，最终慢慢倒向另一个阵营。 对于社会风气，苏文宸没有那么大能力纠正。 但是在蓝水农场这一亩三分地上。 他还是会尽力做到让好人有好报，让努力工作的人可以得到与之相匹配的报酬和前途。 所以苏文宸直接答应下来了。 “行，老侯这两天交接好工作，过两天，你就跟我去黄泛区那边开始调研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一愣，有人下意识脱口而出。 “主任，你要亲自过去？” 这话一出，礼堂里不少人瞬间惊觉。 似乎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一眨眼就从自己的手心溜走了。 好几个人都眼光艳羡的看着前面站出来的侯国忠。 韩阳沉默片刻，也想起在广市的时候，苏文宸跟最上面的两位关系很不一般。 所以这是最上面有什么新动作？ 还是说主任有什么新想法？ 本来韩阳觉得自己已经摸清苏文宸的行事风格了，这下又觉得好像之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苏文宸宣布完之后就站起身说道。 “行了，会议结束，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说完没有管其他人怎么看，机会给你们了，没抓住就怪不得自己了。 直接准备离开小礼堂。 下边苗远这时候拽着侯国忠的衣袖，顿时十分的尴尬。 想到前面刚跟主任表过忠心，这时候自己就退缩了。 在苏文宸刚走过，苗远直接有些愧意的说道。 “主任，我.我刚才。” 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没事，我对你的要求，就是负责好月华兔的这边的养殖工作。” “要是月华兔出了事，我可是要拿你是问。” 苏文宸自然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其实对于苗远这人，他看的很明白。 这就是一个眼光有限，并且知道趋利避害的普通人。 他的优点很明显，就是待人接物还是做事都很细心，这方面对方做的都很好。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胆子偏小，缺乏冒险精神，用对方当开拓者，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而且苏文宸也从来没要求，别人要无条件服从这种不现实的东西。 因为都是成年人，都有家有口要养，大家都是在一次次权衡利弊当中做出抉择。 而且他最拿手的其实利益捆绑。 只要他能保证上了船的人，一直可以分享到利益，那么这艘大船就能够一直开下去，因为这种利益牵扯才是最稳定的。 作为知道后来大势，还有金手指傍身的人，他其实最不缺的就是利益。 而苗远这边，也张了张嘴。 “主任，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月华兔这边的。” “真出了问题，你直接找我。” 苏文宸笑了笑。 “不用这么严肃，只要按照场里的规章制度做事，就算出了事情场里也不会不管的。” 正午时分，蓝水农场食堂飘出阵阵麻辣辛香。 红砖墙面上挂着“厉行节约“的标语，跟就餐的桌面一样，早已被擦得锃亮。 苏文宸苏文宸靠在打饭窗口边上，手里一边剥花生，一边对着食堂窗口的孙师傅喊道。 “孙师傅，一会儿估计外贸部那边的人也过来吃，不用单独给他们加菜，但是适当做好一点。” “特别是那些要额外花钱的小菜区的下酒菜，你们食堂这边就按照正常价格收费就行，不用替他们省。” “好嘞！苏主任，我也听说，他们外贸部的干部像是这种出外勤都有额外的津贴补助呢！” “你就瞧我的手艺吧！保证把他们这份补贴给赚过来。”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笑道。 “哈哈，他们外贸部补贴的多，你拿出手艺，都给他们赚过来。” 苏文宸这边刚说完，孙师傅恰好把一道菜炒好，抬起头恰好看到苏文宸的身后。 用挂在脖子上毛巾，擦了擦汗水，他在想要怎么告诉自家主任。 片刻。 孙师傅开始朝着苏文宸频频眨眼。 苏文宸拨开一个花生，刚扔进嘴里，看到孙师傅的眼神。 “孙师傅，你这是油溅到眼睛里了吗？不行用干净的布擦一擦，或者去洗一洗，不差这一会儿。” 孙师傅急的，最后只能努了努嘴。 苏文宸在看到对方朝着自己身后看去，还努嘴之后，他瞬间反应过来。 回过头。 果然发现雷柏良正拿着一个餐盘，戏谑的站在自己身后。 呃~ 这就让人有点尴尬了啊！ 苏文宸只能祈祷对方是刚刚过来。 “雷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走路还没声呢！” 雷柏良直接笑道。 “在你们聊怎么把我们补贴都赚过来的时候，我就过来了。” “至于动静，就你们这食堂，你确定你能听到脚步声？” 听着耳边，内厨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阵铁勺跟铁锅的激烈碰撞声。 还有外面食堂座位上，在那里聊天吃饭的过路的大车司机，都让动静本来就不大的脚步声，变的更不容易听到。 特别是那些大车司机很多都是大嗓门，偶尔还有一些还会自己带酒，喝了点之后那声音更是大的没边。 苏文宸眨了眨眼直接把手递过去说道。 “雷叔，吃花生吗？” “这是我自己从我们家菜地种了一小片，这可是经过我十足的汗水浇灌。” “老香了！” 雷柏良表情戏谑，不过还是抓了一个剥壳尝了长。 “你家在菜地种花生？” “还是你自己的汗水浇灌的？” 苏文宸笑了笑。 “这不是我们夫妻两个，基本都是吃食堂嘛！种菜还不如种点花生，既能保存的很久。” “又能榨油，而且平时抓一把，也可以在工作累的时候，补充点能量。” “雷叔，吃了我花生，可就不能说其他的了啊！” 当然这花生虽然是苏父和两个哥哥帮他种的，但是他可是浇了水的。 而且他们都是亲父子，亲兄弟，这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约等于自己种的吗？ 没毛病！ 雷柏良翻了个白眼。 “行了，一边去，别挡着我打饭，你们光明正大凭手艺赚我们补贴。” “我有什么其他的可说？”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伸出个大拇指。 “要不说雷叔你能当领导呢！大气！” 转头朝着里面打菜的职工喊道。 “听见没，给雷司长让咱们光明正大赚他们补贴，大家把咱们小菜区的下酒菜才都打上一遍。”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得抓紧了。” “以后这种好事也不多见！” 雷柏良听到这话，直接把苏文宸扒拉一边。 “滚一边去，你当我是国家银行的啊！” “你以为老子不要养家，还都上一遍，就给我来两个兔头就行了。” “其他的就按照你们职工普通套餐打，你们算算多少钱和粮票。” 苏文宸在边上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雷柏良端着打好饭离开之后，苏文宸才从兜里掏出几块钱。 又让职工多打了几份。 等到苏文宸端着好几盘菜，坐到雷柏良面前之后。 雷柏良正夹起一个夹起浸满红油的兔头使劲啃着。 “怎么？过来馋我啊！” 苏文宸手里拿起一个窝头，笑着回道。 “雷叔，你看你说的，放心我自掏腰包！” “这手撕兔肉尝尝！” “还是挺不错的。” 说完把一碟兔肉往雷柏良面前推了推。 前面他虽然跟雷柏良说让对方自掏腰包，但是苏文宸不可能真就这么做。 不然，虽然现在两人关系还可以，但是也会让人没这么舒服。 那么做只是苏文宸拉进关系的一种手段，这样也会让雷柏良觉得跟他仿佛自家子弟一般。 果然，听到苏文宸的话，雷柏良没有拒绝，直接夹了一筷子。 “说实话，你们食堂搞得，我觉得比一些国营饭店都强。” “现在一些国营饭店饭菜有的还行，但是菜式少不说，服务跟没有一样。” “甚至还不如没有呢，都跟不上你们这种拿着餐盘过去自己选，然后付完钱直接端走来的舒服。”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笑道。 “这不是多增加一个服务岗位嘛！” “我们食堂主要都是自己职工，剩下就是过路的一些大车司机。” “正常也没有其他人，周围大队的社员们，估计一年也没几个舍得来我们这花钱吃饭的。” “客户单一，自然就要好伺候多了。” 雷柏良摆了摆手。 “不是，你们场搞的就是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很多细节都不一样。” “行了，不说这个了，请我吃这么好，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吃完之后，我可就不认账了啊！” 听到这话，苏文宸立刻赔笑道。 “雷叔你看你说的，跟我求你办事才请你吃饭的呢！” “这就是当小辈的一点心意，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雷柏良诧异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真没有？那我吃完饭可就走了啊！” “下午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检查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给雷柏良舀了勺豆腐羹。 “雷叔，我肯定是没事，这不就是场里，想着上面文件说拨付的东西，您看？” “而且，每年三十万斤玉米配额也太少了，你觉得能提一提吗？” 雷柏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我就说你不能忍住吧！还跟我这里装半天。” 先是喝了口豆腐羹清了清口。 随后才说道。 “关于拨付的东西，应该还有讨论的空间，你没看前面有一个拟字吗？” “目前给你们是拟拨付！” “也就是得看到时候你递给你们部里的治理方案。” “毕竟部里对你们农场也是看收益的。” “你到时候就选两亩盐碱地，然后就说去治理，你觉得到时候你们农林部能给你把东西拨下来吗？” “那不是单纯骗上面物资嘛！” “你要是说你立下军令状，直接能一口气就治理好三千万亩盐碱地，那别说三十万斤了，三百万斤，三千万斤，上面也能拨下来。” “前提是，你们能搞好吗？” “这玩意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真立军令状了，到时候任务完不成又浪费了上面的物资，那可就是不是检讨可以的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哑然失笑。 一口气治理三千万亩，他那是疯了才敢立这种军令状。 不过苏文宸也知道，上面也不能一下子把三千万亩黄泛区直接交给他，那不现实。 以现在蓝水农场的规模，也没能力治理这么庞大的土地面积。 这种给他们拨付一些物资，让他们先选一个地方，先看看你的方案，和治理效果才属于正常的。 不过此时也在想，这次他们第一阶段要圈多少地。 显然这也关乎他们能得到多少上面的支援。 看到苏文宸没说完，雷柏良惊了一下。 “你不会真想立这种军令状吧！” 苏文宸立刻摇了摇头。 “雷叔，我又不是傻子，黄泛区又不是一天能治理好的，我疯了才会立这种军令状。” 雷柏良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生怕你不知深浅，你真立下这种找死的军令状，老领导也保不了你。” 说完叹了口气。 “而且老领导这次回去在会诊结束之后，也不见任何人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起后世的情况，缓缓放下手里的筷子。 虽然知道结果，但是还带有一丝侥幸道。 “应该能挺过去的吧！” 雷柏良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 “不清楚，涉及保密，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回去之后我申请了好几次探望，都被驳回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咯噔了一下。 他清楚，不见人，其实就已经是一种结果了。 不光他清楚，连雷柏良自己也清楚。 第247章 历时996天，完成自己的第一个阶级跃升 由于最后的话题比较沉重，苏文宸和雷柏良都没有了继续聊的兴致。 吃饭完之后，雷柏良就风风火火带人离开了。 苏文宸一个人坐在食堂里很久，这是他穿越之后，第一次觉得完全无能为力。 什么也不能做。 看着下班之后，场里的一个个年轻职工，昂首挺胸的走进食堂。 看着这些人富有朝气的年轻面庞。 苏文宸轻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有点钻牛角尖了。 对于这老一辈的开创者来说，他们在乎的也许不是个人的生死存亡。 而是自己的革命精神延续，是国家民族的伟大复兴的目标完成。 所以。 有这个时间，自己不如多培养一些志同道合的有志青年了。 不说加快复兴脚步这种太大的空话。 最起码，苏文宸自己觉得，这对于蓝水农场来说，也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一九七一年一月一日，元旦。 寒暖交织，物候始新。 清早。 随着农场大门打开之后，一辆辆的运输车陆续开进农场里面。 进入农场之后，有左拐去鸡舍蛋库的拉鸡蛋的，有直走去养猪场拉猪的。 还有往右去兔舍运月华兔的。 整个农场里到处都是职工们忙的热火朝天。 由于这时候元旦并不是国家法定节假日，所以基本不会休假，通常很多工厂还会在这种节日举行誓师大会，动员全厂职工，努力加班搞生产！ 而且这种加班搞生产，一般往往都会伴随着加餐，并且一般这种节假日的加餐一般都是荤菜。 不然你光喊口号，还让人加班，行动上却啥都没有，就给人吃平常的清水白菜，工人们的动力也不会足的。 所以这种时候，来蓝水农场登门采购的可以说是络绎不绝了，而这时候能够来的一般都不是采购员了，基本都是后勤部门的领导过来谈。 养猪场这边。 “嗷——！” 一声凄厉的猪叫声，响彻云霄。 一头大黑猪的四肢绑在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上，由四五个健壮的汉子，扛着走出猪圈。 苏文宸在边上拍了拍黑猪的肚皮，满意的说道。 “这头猪得有三百五六十斤了吧！” 作为第二代杂交诞生的黑猪，这些并没有继承白猪生长速度的快的能力，所以这些黑猪也就没有被苏文宸留下当种猪的资格。 作为好吃好喝养了一年的黑猪，在年底了自然要做出自己的贡献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站在边上的县肉联厂主任，立刻笑着奉承道。 “绝对有三百五六十斤了，苏主任要不说你们能发展起来，我们肉联厂在县里杀了这么多年的猪，还就是你们的猪养的最好。” “你看这肥膘最少有三尺了！” “这猪你们场都舍得杀了给职工发福利，要不怎么都说想要来你们蓝水农场呢！” “这福利，让我看着都眼馋！”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着摆了摆手。 “陈主任，你这话可就太过了，你们不是刚从我们场拉走一千斤鸡蛋，再说你们肉联厂还能没肉吃？” 肉联厂作为这个时候主要的屠宰单位，苏文宸才不相信他们会缺肉吃呢！ 而听到苏文宸这话，肉联厂的陈主任却苦笑一声。 “苏主任，你以为我们肉联厂的肉拉回去可以自己分配啊！” “这上面都是有计划的，一头猪收上来多少斤，要杀出多少斤肉，这都是有指标在那里摆着的。” “我们不像你们，可以决定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说完一脸羡慕的看着远处被扛走的黑猪。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笑了笑，他知道对方说的应该是真话。 因为现在蓝水农场在岚市确实比较特殊。 正常的国营农场，一般这种节假日关于生猪，鸡蛋这种物资分配，基本都是由上级的计划委员会说了算，具体物资多少进行分配，基本都是上面分配。 就算是有计划之外的物资，其实也不多。 因为一般就算今年发展很好，额外生产出计划之外的多余的，但这种事一般也只会维持一年，因为明年上面下达的任务会直接提高，变成跟你今年生产的总额差不多。 所以很多单位，其实压根没有多少计划之外的物资。 当然他们也会想办法，比如额外制造瑕疵产品，总之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当然他们蓝水农场现在是个例外。 因为他们现在作为农林部直属，他们的上级计委是国家计委，可是被列入国家计划的却只有月华兔。 因为国家计委不可能浪费那个功夫去编织，蓝水场的这些鸡蛋和生猪的计划去向。 作为主管全国各部门综合物资计划部门，自然不可能去管那些特别细的地方。 这种当地民生物资，具体计划分配去向，正常也都是给下面的省计委，市计委，县计委这类下级部门去负责的。 所以最后结果就是，他们蓝水农场的肉蛋产出，虽然供应岚市，但是岚市却没有权利给他们制定发展规划了。 轰——！ 又是一辆吉普车带着引擎的轰鸣声，急停到猪场门口。 苏文宸转头看去，发现市计委的罗岩从副驾驶上下来。 看到车身之后，苏文宸眼前一亮，立刻走过去，因为前段时间他们场找了不少人，想要采购一辆吉普车。 “哈哈，罗主任，我说今天怎么喜鹊一直叫，原来是好事来了啊！” 罗岩下车之后，听到苏文宸这话，顿时笑着说道。 “苏主任，你这夸人的功夫，还是丝毫不减啊！” 说完之后还是满脸笑意的拍了拍车子。 “从驻扎在咱们市的驻防部队里开出来的，部队退役车辆，不嫌弃吧！” “不过你放心，车子肯定没有问题，就是部队战备对于车辆退休的标准，比我们地方要高。” “特别是这种吉普车，一般都是运输作战参谋之类的中高层指挥官，要是动不动出问题路上趴窝，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但是咱们地方自己用基本没多大问题。” 苏文宸转了一圈，发现跟何振邦的那辆差不多，都是有些岁数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时候有的开就不错了。 因为正常地方上使用汽车，很多都是部队上退役下来的，然后修一遍之后继续在地方上服役。 这种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吉普车，要是没能耐也是没办法搞到的。 所以苏文宸直接满意的点点头。 “罗主任，你说的哪里话，这种已经十分不错了，就算你从其他单位淘换一辆退役两次的，我也没有嫌弃的道理啊！” “这样，今天元旦，我们农场加餐，中午就在我们这里吃啊！” “这是县里肉联厂的陈主任，带人过来拉猪，我们也趁机杀一头。”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肉联厂的陈主任立刻感激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赶紧上前伸手。 “罗主任，我是县肉联厂的陈大川！” 虽然知道只是认识一下，可能没有多大用，但是对陈大川来说最起码也在领导露了一面不是。 罗岩见状也伸手握了握。 “陈主任你好！” “怎么样？你们县生猪供应还行吧！” 听到罗岩的询问，陈大川立刻回应道。 “供应足够，托苏主任他们蓝水场的福，我们今年生猪供应要远高于往年。” 罗岩点点头。 “那就好！” 说完转头看向苏文宸。 “苏主任，我饭就不吃了，这车人家可不白给你们。” “后面在他们驻扎期间，你们要每个月向他们营区，供应三千斤鸡蛋。” “当然这是正常军需采购，他们上级部门也是会正常拨款的。” “这对你们场现在来说，这应该是没什么压力吧！” 苏文宸摇了摇头。 “只有三千斤吗？多点也没事！” 毕竟他们现在七万多只鸡，每天都是一两万斤鸡蛋。 这点鸡蛋还真是小事。 罗岩赶紧摇了摇头。 “不用，你给他们供应多了，我们市里供应不就少了吗？” “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毕竟现在他们市计委，可是完全管不到人家蓝水农场的产出分配了。 苏文宸顿时大笑道。 “罗主任放心，在怎么样也不会减少市里的供应啊！” “咱们都认识几年的老朋友了。” “这样，以后你有需要的时候，给我们场里打一个电话就行。” 听到这话，罗岩心里顿时一松。 他这么卖力帮苏文宸找车，还真不是说为了市里的肉蛋供应安全。 而是维护他个人的人脉资源。 毕竟这时候的苏文宸，可不是当初那个拒绝他拉拢的小家伙了。 已经是他必须要维护的重要人脉资源了。 特别是他们市里很需要蓝水农场的肉蛋供应，却又无法直接干涉蓝水农场发展。 这对他个人来说，这种人脉资源就更为关键了。 毕竟他们计委里面也不是一团和气的。 各种物资的计划分配去向，那都是要一点点协商的。 他跟蓝水农场这种关键肉蛋供应农场的关系好，在市里说话的话语权和拉拢价值也会相应提高。 在计委的物资分配权限这块，也会相应占一些优势。 苏文宸也是知道罗岩的想法，才这么说的，毕竟在他看来支持罗岩在市里发展，对他们农场也是有好处的。 可以说双方也是一拍即合了。 随后罗岩并没有在蓝水农场久留，因为元旦这种时候，市里的各种需要参加的会议和活动更多。 嗤——！ 一个急刹车，军绿色的吉普，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胎痕，径直停到场里运输队所在的办公地方。 产生的声音，也让输队的人听到动静之后，立刻走出来。 恰好看到苏文宸打开车门，从车里面走出来。 苏文宸见走出来的几人，顿时对最前面的赵卫国说道。 “老赵，带人好好擦擦，在开去车管所上牌照，军车转籍证明和市里的物资调拨单我已经都搁车里了，别搞丢了啊！” “以后这就是咱们场里自己的商务用车了！” 看到眼前这辆吉普车，赵卫国眼前一亮。 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主任，你放心，我这就亲自擦的干干净净的，保证一点灰尘都没有。” 苏文宸摆了摆手。 “那不用，等牌照办好，我们就要开车去黄泛区那边进行调研。” “你也跟家里说一下，这一次可能过年才能回来。” 说实话，本来苏文宸打算刚回来就出发的，结果各种事情一直拖了这么久。 现在东西齐备，苏文宸觉得也应该尽快去看一圈，选好地方，这样就是趁着明年开春种下第一批牧草。 赵卫国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也直接应道。 “我知道主任，我前面就跟我家那口子说过，这段时候有可能要出长途车。” “早就安排好了，而且我跟她说有事直接来找场里在的领导就行。” 由于这时候场里什么都管，所以赵卫国真不担心自己出长途家里受欺负什么的。 这年代职工们之所以出长途什么的，也不担心家里，很大程度是因为这时候只要是职工家里的事情，单位基本都是会管的！ 小到没钱了，大到被人骚扰，只要去单位说，那么大部分单位是真的会管的。 而且这时候的工厂安保不是以后的保安。 这时候是真枪实弹的安保人员，还兼着当地公安的一部分职能，就像苏文宸他们场的安保科。 如果住在家属楼家属产生纠纷之类的，基本就是安保科和妇联一起过去解决。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放下心。 “那行，车就交给你了！” 等苏文宸刚转身，其他运输队的司机立刻朝着赵卫国围了上去。 “队长，给我试一试呗！我还没开过吉普车呢！” “是啊，队长，你以后天天都开小汽车了，今天就让兄弟们先试试吧！” “都滚一边去，想试回去试自家媳妇去，这能使给你们随便试的吗？万一碰坏了怎么办！” 说完还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地上的车痕印子！ “怎么能这么刹车呢！” “主任还是太年轻了，这车还是得我这种老师傅来开！” 苏文宸听到后面的动静，抬头看了看白蒙蒙的天空。 1971年1月1日，他终于也算是拥有座驾的阶层了。 在现在来说，这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从68年初到现在历时996天，他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阶级晋升。 从一名大队副书记，晋升为国家级蓝水农场主任。 也算迈入了领导的门槛了，当然之前也算迈入了，不过没有座驾算什么领导。 谁见过领导天天腿着的！ 苏文宸掰着指头算了算。 “上面还有副厅，正厅，副部.。” “恩，上面还有好几级，就算真能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晋升，好像也需要很多年啊！” 不过苏文宸也清楚，前面还好，后面不可能这么晋升。 “看来自己还需努力啊！” 两日后，晨光初露。 苏家门前光秃的槐树枝桠，风掠过枯枝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在姜梨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苏文宸拉开车门，转身笑着挥了挥手。 “回去吧！” “公社的工作，也别太累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家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喊爸妈帮忙，别一个人逞强！” 姜梨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和孩子的，你自己在外面也小心点。” 虽然很舍不得分开，但是姜梨也清楚这时候，因为工作分开的家庭又不止他们一家。 天各一方隐姓埋名的都大有人在。 所以也只是挥了挥手。 苏文宸也挥了挥手。 “在家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转身上车。 “走吧！” “轰——！”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 车子缓缓启动，想着村外驶去，苏文宸透过副驾的后视镜，看到苏母从家里走出来，抓着姜梨的手，把一直站在原地姜梨带了回去。 苏文宸松了口气。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正是苏父和苏母两人在家，他才会放心去黄泛区那边工作。 后座上，看着一直看向后视镜的苏文宸。 这次跟着同行的侯国忠，顿时羡慕道。 “年轻的小两口感情就是好。” “我早上出门，我家那口子就给我煮了个鸡蛋就完事了。” “更别说在门口送我了！” 赵卫国听到这话，顿时笑道。 “侯科长，你家那口子还舍得给你煮个鸡蛋呢！” “我家的早上连鸡蛋都没给我煮，直接让我去食堂的吃的，对她来说跟平常也没有什么区别。” “要不说还得是主任，出门都是依依不舍的。” 苏文宸听到两人调解气氛的话，也是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都是老黄瓜了，怎么还想跟我们这种小年轻比啊。” “不行，也给身上刷点绿漆装嫩？但是该软还是软也没用啊！” 听到苏文宸说这话，赵卫国立刻不服。 “主任你这话我不赞成，什么叫老黄瓜，你没听过姜是老的辣吗？” “我跟你说我可行的很，我家说不定还能再要一个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转头瞅了赵卫国一眼。 “行了，老赵，没看出来，你还老当益壮啊！” “不过你媳妇岁数也不小了吧！这年纪的高龄产妇可是很要命的。” “你可别只顾自己高兴啊！” 毕竟这时候高龄产妇可是真要命，在医疗不发达的现在，就他们这年纪，搞不好就是一个一尸两命了。 所以苏文宸还是尽量想要提醒一下对方。 侯国忠也诧异的看着赵卫国。 “真的假的？现在场里都在传老苗有什么生孩子的秘方。” “给老苗媳妇搞得都不敢出门了。” “怎么，你是真有啊！” “也不对啊，我前几天也见过你媳妇啊！也没看出来征兆啊！” 赵卫国赶紧摇了摇头。 “你们当真了啊！”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呢，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我老婆都绝经多少年了。” “真怀上就见鬼了。” 说完赶紧岔开话题。 “对了主任，这次咱们怎么走，还是按照上次去沪市那条路吗？”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没多说什么，打开公文包，拿出前面自己标记的黄泛区治理水文图。 “到黄河之前，就按照以前走的那条路走就行，等过了黄河，就开始走小路。” “鲁西，苏北，皖北，我都选了几个点，这次都看一圈。” “看看把咱们第一个分场建在什么地点。” 说着苏文宸拿出递给后面侯国忠几张标出来的地图，还有黄泛区资料。 侯国忠边看边说道。 “主任，目前来看，鲁省的黄泛区面积最少，豫省是黄泛区受影响最重的地方，咱们先去那个地方？” 苏文宸摇了摇头。 “鲁西这边受到影响还是较少的，而且都是集中在黄河沿岸，很多都是现在三年两决口造成的，这事暂时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因为我们就算治理好了，只要口子一决，啥功夫都白费。” “至于豫省虽然是核心受灾区域，不过也是这些年上面最下力气治理的地方，另外那边还有一个黄泛区农场在治理，听说现在改名叫红卫农场了。” “我们就不过去凑这个热闹了。” “所以这次重点还是去苏北的徐州地区和淮阴地区，皖北的阜阳地区和宿州地区。” 侯国忠看了一圈。 “主任，你觉得咱们一开始选在什么地方好？” 苏文宸指了指，苏北地区一个标红的地方。 “一个是丰县，这边大沙河两岸几十公里都是风蚀走廊，边上的沛县更是十万亩的湖滩地，还有夹杂在这些之间的无数小快盐碱地，有足够的地方发展。” “这地方优点就是交通便利，背靠徐州这个铁路枢纽，以后咱们场的东西，不管往北送去京市，还是南下前往沪广，都很方便。” “并且这边可以说是四省交界地方，北通鲁省，西接豫皖，发展起来好处很大。” “但是缺点很明显。” 苏文宸指了指东边的微山湖。 “湖西这一侧要比湖东低很多，一旦汛期决堤！就是灭顶之灾。” 这也是苏文宸最迟疑的地方。 因为洪水可不会真跟你讲这那的，一旦大水漫灌，可以说无一幸免！ “然后就是皖北的砀山这边，基本就是黄河故道影响的，很多地方都是沙地化，和盐碱化，甚至有些地方春播开始，土地就已经结出了厚厚的盐碱壳。” “社员们得敲掉厚厚的盐碱壳开始春耕，即使耕种上产量也极低，我看最严重的地方绝收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二。” “去除播下去的种子，几乎都产不出多少粮了。” “这地方优势跟丰县那边差不多，因为两个县间隔不远，只不过分属不同省份而已，优势都是靠着铁路枢纽近，处于四省交界的地带。” “这边倒是不担心大水漫灌，但是这边的问题是缺水，得从上游的河流修建很多引水渠下来，也是一个大工程。” “剩下的，其实也差不多，要么地势高缺水，要么沙化严重，寸草不生，要么靠近湖，汛期经常决堤。” 侯国忠听着苏文宸这么一说，看了一圈之后。 “这里就没啥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吗？”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废话！好地方能等你来啊！” “不然你以为场里那些人为啥不来？就你一个人傻乎乎的跳出来。” 苏文宸很清楚，能留到现在没治理的地方，就不可能是好地方。 真要是肥沃产量的土地，依照他们人民群众的勤劳能留到现在吗？ 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248章 自己不能给老领导钓成翘嘴了吧！ 东风人民公社 一辆吉普车缓缓开在公社的土路上。 此时路边的田地里，一个个穿着衣的社员们，正喊着响亮的口号，在那里挖沟渠。 而就在挖沟渠的边上，居然还种植了不少苜蓿，苏文宸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供应给他们场里的牧草。 只不过居然还能冬天种植？ 侯国忠看到之后，也有些惊讶的对苏文宸问道。 “主任，这种牧草冬天也能种活吗？” “不能冻死吗？” “早知道咱们场里，秋天的时候，就不用准备青贮饲料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老赵把车停过去，我们过去看看，这次顺路过来，也是想从他们东风公社这边取取经，毕竟他们都种了一年牧草了，肯定积累了不少经验。” “这可比咱们自己一开始慢慢摸索要强的多。”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赵卫国立刻一打方向盘，沿着只有两米宽的小路，开了过去。 随着车子靠近，苏文宸的耳边顿时传来响亮的歌声。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每天每日工作忙……” 不过在他们车子开过去之后，歌声逐渐停止。 显然也是发现他们了，而且这年代能够开吉普车出来的，最低也得是县里的领导了。 随后一个人迅速被安排钻进苜蓿田里，然后几个放下手里的扁担和背筐快步朝着车子跑过来。 苏文宸打开车门，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李志民，顿时好奇道。 “李主任，好久不见啊！” 看到是苏文宸之后，李志民顿时松了口气。 直接一只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一只手摆了摆。 “呼——！呼——！” “是苏主任你啊！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我们县主任来了呢！” “这给我累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苏文宸有些疑惑。 “你们县主任来怎么了？还不让你们挖排水渠了？” 毕竟这时候，公社趁着冬季组织社员们挖沟修渠，都是非常正常的工作。 基本上全国大部分的人民公社都会这个时候组织。 所以苏文宸还真不理解，这有啥见不得人的。 李志民摇了摇头。 “不是修渠的事！苏主任，我等会儿跟你解释。” 说完转身朝着远处的工地喊道。 “没事，大家继续干吧！让曹先生也出来吧！不是县里的人。” 说完之后，转过身看着苏文宸身后的吉普车。 “苏主任，恭喜你了，这次你们可真是出名了，你不知道我当时在报纸上看到后，还不敢置信呢！” “后来还是我们公社的司机，去给你们场送牧草回来，我才敢确定，那上面真是你们农场。” “这下子你们可是全国有名的农场了。” “我们公社现在因为给你们供应过苜蓿草，起初也有别的农场来采购，但后来发现效果不好，就不再买了。” “因为他们很多都觉得，是不是吃这种牧草的原因，才培育出月华兔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笑道。 “哈哈，你们这也算是不愁销路了是吧！” 李志民摇了摇头。 “什么啊！人家就买了一车回去，看到没用就不采购了。” “这种一看就是想走捷径的，你说要是牧草的原因我们自己不会养啊！” “苏主任，我不瞒你，在当时新闻一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自己养了不少獭兔呢！” “而且还是从你们场引进的品种，结果只吃我们种植的苜蓿草，发现很容易得病。” “很多甚至会被尿憋死。” “我们让兽医看了，说这是什么兔子体内的钙含量太高了，就是说补过头了，在体内形成了结石。” “所以让我们要掺杂着其他的东西喂，他娘的，你说我们地里要是能长出别的庄稼，我们能不种？” “所以现在我们公社就是家家户户养四五只，然后家里孩子放学之后，去别的公社路边割点兔草，再捡点树叶混合喂一下。” “总之补贴家用还行，但是产量是没办法扩大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看着下面又重新响起口号声。 “李主任，你们航运队现在还运行着？” 李志民叹了口气。 “早停了，去年跨河大桥修好就停了。” “说实话，托你们的福，现在东面的跨河大桥修好了，我们的航运队就算解散了，现在也找到一条活路，现在变成运输队了。” “我们跟你们公社也达成了合作，跟你们公社那边，以牧草换粮食，以牧草换你们的鸡粪。” “现在几车粪肥拉回来，我们北面那些治理的差不多的盐碱田，也在一点点修复了。” “不过南面这边还是不行，地下水位高，一到冬天就往上反盐。” “说实话，真羡慕你们公社，光你们场每天都能产生大量的鸡粪和兔粪，就能让你们公社完全不缺肥料了。” “我们曾经给你们公社算过，他们把我们的牧草采购回去，养了兔子之后光是生产的粪肥，让土地增收的部分就能把卖给我们的这点粮食覆盖掉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了笑。 “你们这不是也在一点点修复土地了吗？以后对于粮食需求应该也会逐渐降低的。” 听到苏文宸这话，李志民有些气急的说道。 “真要这样就好了，我们这边刚有点起色，县里就给我们把救济粮停了。” “说既然我们能自给自足，就不用靠县里救济了。” “苏主任，你说哪有这样的？” 苏文宸有些不解的看了李志民一眼。 “这么快？你是跟你们县里领导关系很差吗？” 李志民挠了挠头。 “其实也不是关系很差，是曹先生的原因，现在县里的意思是，既然我们都已经学会种植了。” “就不要留着这麻烦了，最好赶快把人送回去。” “苏主任，你说我们怎么能干这种事，用的时候，就求着别人，现在一旦掌握了就立马翻脸？” “你说我真这样干，以后还怎么见你？” “而且，曹先生，不光帮我们研究抗碱苜蓿，还帮我设计排水渠，冬天用灌溉的方式压制地下反盐。” 说着指了指那边长了一半的苜蓿。 “现在还搞出这种说是抗寒的品种，这样在春季就能够收割到第一茬的苜蓿。” “这种苜蓿多种一些，我们的日子，就能更宽裕一些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完全没有听懂李志民后面说的。 张振华的这个老师，不光会种植牧草，还有能力设计排碱渠？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有用，因为后续他们的分场建设，也不可能缺少排碱的水渠。 对方在这边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到时候也能更快的上手。 想到这里，苏文宸直接说道。 “李主任，既然你们这边的社员，在种植苜蓿这方面没问题，人我就带回去了！” “不然一直留在你们这里，你们也麻烦，我也怕出什么问题，到时候我都没法跟我们副主任交代。” 李志民愣了一下。 “苏主任，你这是啥意思？你放心，我李志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会护住的！” 苏文宸伸手拦了拦。 “李主任这事犯不着拼命，既然你们这边都已经走上正轨了，人在留不留下也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今天如果真的是你们县里主任，带人来拿人？你确定能拦住？” 苏文宸知道，在上面没有人打招呼的情况下，估计他们县里也不会去主动干什么。 但是对李志民来说，却完全无力反驳，因为如果真是县里狠了心要来，他确实拦不住。 苏文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走吧！带我去见见人！我也不是要把人硬要带走，主要是我们副主任拜托，我也没办法。” 显然这时候，苏文宸直接把张振华扯出来了。 毕竟有熟人，才好把人搞回来，不然人家还真不一定愿意过来，当然他们也可以勉强，但是那样主观能动性肯定不足。 对于现在的蓝水农场来说，也没有没必要搞成那副局面。 走到河渠边上，老人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袄，袖口和领子都磨得发亮，在跟其他人一样，拿着铲子在那里一点点铲土。 后面的侯国忠倒是没有跟过去，他直接转去了苜蓿田边上，因为他很好奇，冬天为啥能种，冻不死的吗？还是说跟小麦一样，拥有强悍的防冻能力。 苏文宸走过去看到对方的穿着之后，微微皱了皱眉，李志民解释道。 “苏主任，你放心，里面都是好，外面这样也是不想吸引目光。” “你也知道，这公社里的人，心思也都不一样，要是真有人去县里乱说，就不好了。” 苏文宸也知道李志民说的有道理。 人这东西，心思最为复杂。 对方这么做，也确实是对于老人确实是最好的保护，所以直接走过去伸手道。 “曹教授你好！”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立刻摇了摇头。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教授。” “你是龙山农场的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龙山农场的人，我是蓝水农场的主任苏文宸。” “你估计不认识我，但是我们场的副主任，张振华你肯定认识。” “这次我过来，也是想把您调去我们农场。” 其实来之前，苏文宸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想法，可是现在看来对方不光能种植耐碱牧草，还能设计排碱渠，说明这人确实是一个人才。 这种人不来给他们蓝水农场出力，那也太可惜了。 而且还是张振华的老师，那更是自己人了，这怎么能放过，必须拉来干活。 不对，是奋斗。 至于对方的麻烦，对现在的苏文宸来说，还真不是麻烦了，因为现在的郑向红已经没有能力在他面前翻起风浪了。 曹济文这边，在听到苏文宸说起张振华的名字之后，脸色明显松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我在这里挺好，你回去告诉振华，让他不用担心我，李主任在这边挺照顾我的！” “就不麻烦你们了！”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还真不是振华同志想要调你去我们场。” “是我的意思，我们场现在有新任务，要我们在黄泛区里建立分场。” “您老在这边在这边也带了接近两年了，对于盐碱地种植苜蓿的经验肯定也很足了。” “所以我们场现在很需要你的这些宝贵的经验啊！” “你放心，我们场现在是部里直属农场，我这边回去就可以安排您恢复。” “你看还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提！” 曹济文摆了摆手。 “恢复什么的就算了，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既然是你们单位需要，我肯定是没意见的，不过我是下放在龙山农场，你能把我调过去？” 显然看着苏文宸这么年轻，他还是有些怀疑。 苏文宸笑了笑，自信道。 “没事，等我跟省里打个电话就行。” “李主任，就麻烦先去你们公社一趟吧！我给我们省里打个电话，先把人调去我们场。” 以他跟省里李副主任的关系，掉一个下方的还真不是什么事。 毕竟对方不是从最上面部门下方的，只是一个省里农技校的教授，而且都没有得罪人。 只要他打招呼，让对方真就一句话的事情。 其实现在已经有人陆续开始回来了，只是人数还少而已。 因为很多都是跟曹济文这样，本来是没有什么事，也没得罪人，就是单纯被波及了而已。 而李志民听到这话，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直接打电话去省里调人，听语气跟他去下面大队调一只小鸡一样。 不过，他也有点别的担忧，苏文宸刚才可是说他们要在黄泛区里建分场。 这肯定也会大量种植牧草的。 那到时候，他们公社的牧草怎么办？ 一时之间，他有些举棋不定了。 “李主任？” 听到苏文宸的体型，李志民瞬间回神，随后迟疑的说道。 “苏主任，你们场也要在黄泛区开辟牧草种植基地吗？” “那，我们公社这边？” 苏文宸笑着摆了摆手。 “李主任你不用担心，我们就算要种，也不耽误场里在你们这边采购牧草。” “目前我们选的地方，大概是在黄泛区的苏北或皖北一带。” “离我们蓝水农场要远的多，如果是自己运过去的话，光是油就要多费多少了。” “还真不见的比你们这边省钱呢！” “所以你放宽心就行。” 说实话，在苏文宸看来东风公社之所以能自己把牧草运到他们场，跟他们深厚的底子有关系。 毕竟以前作为渡口的航运队，他们积累下了丰富油票资源，还有运输车辆。 不然就像是一般公社，拖拉机都没有一辆，怎么可能有运输车呢！ 所以对方公社自己有车子，有油，加上以前的老底子，虽然公社里的地不太肥沃，但是只要想办法日子怎么也不会太差的。 李志民这边，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才松了口气。 对于曹济文这个下放过来的，其实他个人现在倒也没有那么舍不得。 不经该会的也会了，之所以不主动给龙山农场送回去，就是怕到时候得罪了苏文宸。 毕竟当时是人家牵的线。 他们的牧草主要也是供应给蓝水农场。 而且作为给月华兔供应饲料的公社，他们其实也享受到了一些好处的，比如他们现在每年都会有的额外柴油补贴。 所以看到苏文宸要把人接走，他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毕竟他可没有人家蓝水场那个身板，他们能吃饱就不错了。 苏文宸看到李志民轻松下来的神色之后，也直接说道。 “走吧！” “坐我们场的车直接过去吧！” 接着对在苜蓿田里观察的侯国忠喊道。 “老侯，别研究了，上车我们去公社那边。” “到时候你有问题，直接问曹教授就行了。” 东风人民公社驻地。 随着车子缓缓开进来，不少社员们都好奇的看着车子讨论起来。 毕竟自从航运队停了之后，大部分车子也都不往这边来了。 随着车子停到公社办公地点。 苏文宸轻车熟路的跟李志民来到对方办公室。 随着电话被拨通之后，由于是跨省电话，所以必须要进行转接，所以苏文宸直接说道。 “我是蓝水农场苏文宸，帮我转省里李明远副主任。” 而就坐在苏文宸对面的李志民，此时一脸羡慕。 他娘的，他什么时候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打电话给他们省的副主任？ 也别省里了。 他们地区主任，他能这么理直气壮就行，不过他也就想想。 毕竟他见了县主任，也得一路小跑过去。 很快，随着苏文宸指节在木桌上轻扣几声。 电话那头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小苏啊！你这是又惦记上我们省里什么东西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有点尴尬。 “老领导，你看你说的，我就不能是打电话问问你身体吗？” 李明远顿时一副过来人说道。 “你拉到吧！” “你人还搁鲁省呢，莫名其妙的想起起我身体好不好，你觉得我会信吗？” “直接说事，我一会儿还有会呢，这年底一堆账要平，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场过得那么潇洒啊！” 苏文宸听到对方这么说，也没有隐藏。 “老领导，我想从龙山农场调个人，就是原来省农技校的曹济文，现在下放在龙山农场的那个。” 在说完之后，苏文宸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写字声音。 片刻，李明远才缓缓说道。 “曹济文？” “他是做什么的？是搞出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显然对李明远来说，要是人有用，肯定是不能给的，毕竟现在他们省里跟蓝水农场现在可不是以前了。 苏文宸自然是知道李明远的意思。 “老领导，你放心，不是啥大事，就是一个研究盐碱地的。” “就是当初龙山农场派到鲁省这边的支援的那个吗？我们场现在不是要在黄泛区这边建立分场吗？” “所以这人对我们场现在还是挺有用的，被龙山农场发配在东风公社这边太可惜了。” “这样啊，你先等等啊！” 说完之后，电话那头顿时陷入一段沉默，苏文宸只听到电话那头，沙沙的翻文件的声音。 片刻之后，才重新响起李明远爽朗的笑声。 “哈哈，小苏，刚才有人拿了一个重要文件过来，等急了吧！” “你说的那个人没问题，我到时候跟龙山那边打个招呼，下放文件直接送去你们场里。” 苏文宸听着电话那头老领导欲盖拟彰的行为，也只是笑了笑。 显然刚才该就是让秘书拿了对方的文件确认过，发现真的是研究盐碱地和牧草的才答应了下来，显然是怕他估计隐瞒，从他们省里骗人才。 不过苏文宸也没有怎么意外就是了。 “那行，老领导这次就麻烦你了，等我有时间亲自去省城看你啊！” “可别，你小子一来准有事，要不就是想从我的划拉点什么。” 苏文宸顿时伤心道。 “老领导你说这话我就太伤心了。” “诶，我们场培育出白猪，目前已经小两个月了，本来想着明年带几头种猪去省里看您。” “现在看来估计省里也不稀罕，那就算了吧！”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李明远声音顿时提高了很多。 “什么？你们场的三代白猪出来了？” “健康程度怎么样？” “遗传多少？能达到六个月出栏的标准吗？不行七八个月也可以。” “小苏啊！” “你看你，动不动就急，我前面那就是瞎说话，你来我还能不欢迎吗？” “到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亲自去火车站接你去。” “到时候让你婶子给你整个拿手菜。” 苏文宸戏谑道。 “老领导，我可没急，明明是你急。” “您放心，等长成之后，部里只要发布推广文件，我肯定第一个亲自给咱们省里送过去。” “吃水不忘挖井人，您当初在市里对我的帮助，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忘了谁，我苏文宸也不能忘了老领导啊。” 听到苏文宸这话，李明远不自觉嘴角又弯了。 “哈哈，你小子又开始给我灌迷魂药了，行了，我会议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记一下我秘书小于的电话，到时候这种调人的小事你跟他联系就行。” 李明远很清楚，蓝水农场培育的白猪一旦确认遗传稳定，部里肯定会立刻推广。 但是蓝水场现在养的种猪就那么多。 到时候全国这么多省份，就是一个省份两头猪，估计都分不过来。 所以肯定得有先有后，在李明远看来，跟六个月出栏的白猪相比，几个人算得了什么，给，必须给。 在记下于秘书的电话之后，苏文宸挂断电话。 听到刚才电话里兴奋的语气，苏文宸想了想，自己不能给老领导钓成翘嘴了吧！ 自己用这猪搁他那画多少饼了？ 好像是有点多了啊！ 看来下次得先把饼兑现了，再去找老领导办事了。 不然万一脱钩了就不好了。 毕竟他以后觉得，肯定还是会经常跟省里打交道的，毕竟人才这玩意，对他们场里来说，多多益善不是吗。 等从李志民的办公室离开之后。 苏文宸看到一个破旧的木屋内，曹济文已经换上了一件洗的发白的藏青色中山装。 老人站在门口，迟疑的在门槛上蹭了又蹭，迟迟不肯跨出来。 苏文宸知道对方迟疑什么。 “曹济文教授，我刚刚已经给省里李副主任通了电话，关于你的文件很快就会转去我们农场。” “你放心，暂时你在我们农场就是分场技术员。” “您觉得怎么样！” 木屋内的曹济文听到这话，顿了一下，省里的李副主任？ 听到由省里李副主任出面，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所以直接跟苏文宸说道。 “苏主任，你看着安排就行了，我干什么工作都行。”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您也受累，跟我们一起调研一趟，趁现时间还早，咱们还能赶路，晚上可以在菏泽那边休息。” 说着准备带人上车，李志民赶紧追上来。 “苏主任，要不晚上在我们这边休息一晚得了。” “我还想着好好招待你们一趟呢。” “而且我已经派人去下面大队看看，哪家抓到鱼了，晚上吃一顿再走吧！” 苏文宸摆了摆手。 “李主任，心里我领了，但是这一趟我们时间还是比较紧的，还有一个月时间就过年了，我还想着回去陪家人过年呢！” “就不要耽搁太多时间了。” 看到苏文宸心意已定，李志民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曹济文面前鞠了一躬。 “曹教授，我代表我们公社，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帮助。” “如果没有你教我们种植的耐碱苜蓿，我们也不会过得现在这么轻松。” 老人赶快把李志民扶起来。 “李主任，你用不着这样，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这两年也不会过得这么轻松。” “所以我们也算是各取所需了，你不用多谢我。” 说着朝着苏文宸看去。 “苏主任，咱们走吧！” 苏文宸见状点点头。 “那行，上车！” 苏文宸刚打开车门，就看到远处的晒场上跑来过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 对方跑到老人身前，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 “曹爷爷，这是今年你教我认的蜜源植物，我秋天攒着，本来想过年给你的，我奶奶说你要走了，我只能提前送给你了。” 说完往老人手里递出一包东西。 苏文宸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用旧报纸包的方方正正的小纸包。 老人颤抖着手打开旧纸包，里面是一朵朵紫色的干，基本每一朵里面都遗留着一些野峰采蜜时候遗留的蜂蜜，在经过干燥之后，现在瓣上都形成了一点点细小的结晶颗粒。 “曹爷爷，这都是我自己挑的，上面的蜜可多了，你要是觉得不开心了，就拿出几片泡水喝，跟一样，可甜了！” “等你喝完了，你跟我说，我到时候明年再给你摘！” 老人听到这话，眼眶顿时泛红。 就连苏文宸也微微叹息，显然这种蜜峰采蜜遗留在瓣上的蜜屑能有多少？ 肯定是不会多甜的。 但是对方说可甜了，显然这两年东风公社失去航运队之后的日子，应该没有以前好过了。 就算牧草能补贴一些换回粮食，估计也就是温饱边缘打转了，之类的东西应该大部分家庭都没有能力购买了。 想到这里，苏文宸心里有些沉重，管中窥豹！ 这还是底子较厚的黄泛区，而那些底子薄的，得是什么样子啊！ (本章完) 第249章 这是干哪来了？还是国内吗？ 在驶离东风公社之后，苏文宸一行人从鲁西南地区开始，一路向南行驶。 由于这次出来正值冬季，从地下反上来的盐碱在冰冷的空气作用下，结成了一层厚厚的盐碱壳。 车轮碾过龟裂的盐碱壳，不时地发出“咔嚓声”。 放眼望去，几乎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但苏文宸清楚，这不是寓意来年丰收的雪，而是跟人民争夺口粮的碱。 侯国忠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叹了口气。 “主任，这越往南怎么就越荒芜啊！不是说受灾最严重，最多的是在豫东那边吗？” “怎么一路走来，豫东和鲁西那片还有公社在组织挖渠，好像还不错，但是越往南走，组织的人员越少？” “而且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知道的我还以为这是下雪了呢！” 苏文宸看向窗外，这一次他们没有跟上次一样全都是走国道和省道这种大路，过了黄河之后，就一直走小路，一路看了鲁西和豫东的盐碱地情况和当地人民治理情况 接着沿着黄河故道往南走，越走越像侯国忠说的一样，冬季几乎白茫茫一片。 特别是离开丰县县城周边之后，过了大沙河之后，可以说盐碱化得厉害，根本就没什么好田了。 “老赵，开车的时候留意一下，看看哪里有村落或者生产大队。” “我看丰县给我们的地图上，标记的李寨人民公社，说就在大沙河东侧没多远。” “按照咱们车速，没道理开了这么久还不到啊！” 听到苏文宸的话，赵卫国却停下车看了看四周。 “主任，这自从过了大沙河，才走一段就连个路都没有了，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盐碱壳，咱们好像是迷路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哭笑不得。 这黄淮海平原，搁以前那也是人口稠密的中原腹地吧！ 谁能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迷路。 下了车，苏文宸看着这四周荒芜的景象。 这是给他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这次出来，他们指南针之类的东西，他们压根也没准备，因为这又不是去边境，苏文宸也没想到。 在他们堂堂中原地区居然还能出现迷路。 这不能又穿了吧！ 因为之前苏文宸虽然也路过了一些，但毕竟走的都是大路，基本那边的盐碱地，治理得都跟李志民他们的东风公社那边差不多。 可是现在他错了，人家东风公社那边好像还是治理的非常好的了。 因为这一片，自从过了大沙河之后，开了一会他们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连鸟虫之类的都没见到一只。 赵卫国直接说道。 “主任，要不会回头走吧！” “我们沿着河边开，肯定能找到公社和生产队。” 而另一边下来的曹济文和侯国忠也看了看四周。 无人，无路，无树，只有偶尔一些顽强生长在土地里的耐碱性极强的柽柳，碱蓬，完全是一片荒芜的景象。 “看来走偏了，这边应该是当地的公社还没有往这边开发。” 说着曹济文敲了敲地上结成的盐碱壳。 “这边地势较低，在没有修好排水渠之前，冬天容易反碱，夏天容易形成涝灾，比东风公社那边还要难处理。” 听到这话，赵卫国看了苏文宸一眼。 “主任还要往前开吗？是不是有点危险啊！” 由于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人影，赵卫国觉得硬往前开不太妥了。 苏文宸也点点头。 这种四周完全没有参照物的地方，也没有本地人带领，他也没准备冒险。 而且他们只是调研，不是大部队带着物资和人员来这边开辟分场的，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上车，沿着车轮印往回开，开到河边，这次沿着河边走。” 这话一出，赵卫国顿时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还真怕苏文宸一意孤行，到时候要是一直开这种破地方原地转圈圈把油耗光了，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苏文宸也是怕这种，才决定退回去沿着河边走。 因为这样，哪怕最后车子没油了，也肯定能找到人烟。 这里毕竟不是真的无人区，最多就是大一点的盐碱区而已，苏文宸觉得大概一直往前开应该也能遇到人烟。 毕竟丰县距离徐州也就才百里左右，以他们车速也就一下午的事情。 只不过这种四周白茫茫没有参照物，还是会给人升起一股强烈的孤寂感的。 只不过他们刚调转车头，开了没一会儿，迎面就过来一辆慢悠悠的牛车。 苏文宸直接说道。 “先停车，我打听一下，咱们现在在那边，看看去李寨公社要往哪走。” 随着一声喇叭响，吉普车缓缓熄火。 随着苏文宸下车之后，对面一个老汉也缓缓拉了一下缰绳。 显然，老汉虽然不认识苏文宸，到那时这个时候能开的起小汽车的，那肯定是都得是高级领导。 毕竟他们县里也没有小汽车的，于是有些拘谨道。 “后生，你们领导是让你下来问路吗？” 显然对方看到苏文宸这么年轻，把他当成跑腿的秘书之类的了。 苏文宸笑了笑，也没有反驳。 “老人家，现在这边是属于哪里？” 听到苏文宸的话，老人一时之间有些懵。 “属于哪里？这里是丰县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意思是属于哪个公社？如果要去李寨公社我要怎么走” 老人指了指身后。 “现在这里是黄楼公社，你们外地的不知道路，别沿着地里走，直接往后走，跟着大沙河，往南走就行了。” “先遇到的就是梁寨公社，然后过了梁寨，就是李寨公社了。” “我们南岸这边三个公社驻地都在河边上。” 苏文宸听到这话，拿出从县里获得地图，挠了挠头。 “都在大沙河附近？怎么你们地图都标着在里边？” 老人瞅了一眼。 “你那都是十年前的地图了。” “还不是那时候公社搞什么大丰产，往上报盐碱地里也能长出上千斤粮食，所以把这些盐碱地也都画上进去了。” 随后看了苏文宸一眼。 “说了你这年纪可能也不知道，后生还有问题吗？我还要回去给大家发救济粮呢！不然太晚了可来不及。” 苏文宸听到这话，知道对方的意思，不过还是说道。 “老人家你们大队在里面？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跟着去你们大队去看看。” “你放心，我们这边是农林部黄泛区治理农场派下来的调研人员。” “你们县里也是都确认过的。” 相比于去别人公社周围去看那些治理差不多的，苏文宸想去里面看看那些还没有治理过的地方。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人倒是没有怀疑，直接道。 “这有啥方便不方便的，随便看！俺那地穷嘞很，恁可能受不住。” 苏文宸笑了笑。 “没事，再艰苦也比睡在野地里强，我们又不是没在野地里凑活过。” “而且这个牛车方便载我一程吗？” 老人直接听得一脸懵逼，这人好好的小汽车不坐，要来吹冷风坐他的牛车？ “方便是方便，但是你确定好好的小汽车不坐，要坐俺牛车？” 苏文宸笑着说道。 “老人家放心，我这不是坐久了下来透透气嘛！”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人虽然不理解，但是也没有拒绝，毕竟他们当地，有时候出去碰到乡亲能捎也会捎一程，这倒也不是什么事。 “那行，你上来吧！” 苏文宸见对方答应，直接转过头，朝着车里赵卫国招了招手喊道。 “老赵，掉个车头，跟在牛车后面，今晚就去他们大队这边过一夜。” 说完，径直爬上牛车。 老人见到之后，直接有些惊讶道。 “你不用跟你们领导汇报吗？你直接决定你们领导没有意见？” 苏文宸笑了笑。 “老人家，怎么我长得不像是领导？” 老人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后面坐在粮袋上的苏文宸。 摇了摇头。 “看你气度应该也是个小领导，但是离坐小汽车的大领导，还是差远了。” “估计你得熬个十几年还差不多。”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笑道。 “老人家你还真猜错了，我还真是这次的领导，走吧！” “他们会跟上来的。” 苏文宸刚说完，汽车就发动起来。 老人看着后面小汽车，确实调过车头之后，也是熟练的一挥缰绳，老黄牛瞬间动了起来。 不过心里还是惊讶不已，因为他没有想到居然真是这个小年轻是领导。 说实话，这种小汽车，他也就是去徐州地区碰见过，基本坐的都是部队和地区的领导。 连他们县里都一辆没有，没想到这个小年轻就已经比他们县里主任都高了。 于是说话不自觉就客气了起来。 “领导，停你的意思，你们这是下来检查我们杨庄大队的盐碱地吗？是给我们发救济粮？” 听到这话，苏文宸语塞了一下，不过直接说道。 “我确实是检查盐碱地的，不过不是你们杨庄一块地方，但是发救济粮，我们暂时无能为力。” “不过你们这边县里和地区都不管吗？” 老人叹了口气。 “怎么不管，不管早就饿死了，但是不够啊！” “我们这边到处都是盐碱地，只有一部分能种庄稼，亩产也就是百来斤左右。” “交了公粮最多也就吃到入冬，剩下全靠救济。” 苏文宸听到这话，震惊的看着对方。 “你们这边还要交公粮？” 老人直接的说道。 “为什么不要交？大家都得交啊！” “但是后面上面都会以救济粮的方式给我们返回来，比我们交的还多呢。” 说着指了指苏文宸屁股下面。 “这就是俺们大队领的第一批救济粮。” “等春耕后还能在领一次，到时候就能够坚持到夏收了。” 苏文宸也大概理解上面的意思，先统一收，到时候在根据各地区的实际情况分配。 不过他看了看一下，这车上最多也就是七八百斤的样子。 “就只有这么点救济粮？” “你们要坚持到春耕？这一人能分十斤吗？” 老人叹了口气。 “有就不错了，反正冬天也不干什么，家里余粮少的就尽量窝在家里，熬一熬也就过来了。” 苏文宸听到对方这么说，也知道为啥越是这边盐碱地多的地方，反而越是没有组织人员挖渠治碱了。 在上面不调拨粮食的情况，这人员根本就组织不起来，十几斤粮就要撑一两个月，这要是还组织参加体力劳动，估计两天就爬不起来了。 这时候他也理解，为啥从丰县这边出来，只有北面在组织社员们挖排碱渠，手里只有这点米，只能先紧着周围的地方一点点往外扩张。 其实苏文宸也理解。 因为大到上面政策以豫东为先治理地区，丰县这边以先治理北面为主。 其实都是因为手里资源不足。 手里总共就一把米，自然不可能全方面同时治理，那么就只能先拿出其中的一部分治理那些能够快速产出的地方。 剩下的只能等慢慢发展手里的米多了，在一点点全部治理好。 只不过在发展的这段时间，苏文宸觉得怕是有很多人撑不到发展起来。 老牛像是识路一般，带着他们在荒野上走了好一会儿，苏文宸才慢慢看到建筑物的影子。 伴随着车轮碾碎龟裂的盐碱壳，牛车缓缓驶入杨庄大队。 四周全都是由土坯搭建的土墙，屋顶茅草稀疏，就像疮疤般裸露在寒风中。 似乎是听到牛车的动静，一群面黄肌瘦的孩子从里面跑出来。 苏文宸放眼望去。 这群小娃，穿的全是补得满是补丁的衣，甚至表面都有点硬化了，脚下裹着也都是草鞋。 不过脸上，依然很兴奋的朝着牛车这边跑来。 “粮来喽！粮来喽！晚上可以吃饱喽！” 随着跟着后面的吉普车缓缓开进来之后，这群小孩更是兴奋起来。 “快看，小汽车，是小汽车，有小汽车来了！” 随着小孩的喊声，一窝蜂的追着吉普车跑了过去。 而听到动静之后，一个个大人也从房子里走出来，不过相比于那些还只是面黄肌瘦的孩子。 这些面色蜡黄的大人在苏文宸看来，甚至一阵风都能被吹到的感觉，特别是那些女性。 显然小孩或许只是吃了个半饱，不然没有那个力气追着汽车跑。 但是这些成年人，估计连半饱都没有达到，特别是那些妇女，在苏文宸看来只是在尽量续命罢了。 也许是小孩子的喊声，也可能是发粮的吸引，所有人都开始聚集过来。 苏文宸一眼望去，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菜色。 他并没有经历过六十年代的饥荒，在记忆里就算是饥荒的时候，坪村大队虽然也吃不饱，但是好像也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好歹他们那边还有树皮可以扒一扒。 可是这一路他看下来，连棵树都没有看到，野菜就更不用说了，这就是想扒树皮都没的扒啊。 “大队长，这位是？” 听到这话，苏文宸也直接跳下牛车，朝着对方伸了伸手。 “同志你好，我叫苏文宸，我们是农林部下辖的农场单位，这次过来调研盐碱地治理情况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把手放身上擦了好几次才伸手道。 “苏同志，你好，你好，我是杨庄大队的民兵队长杨卫东。” 还没等苏文宸说话，周围就响起催促声。 “大队长，快点发粮吧！” “我等这顿都等两天了，在不发我怕是坚持不到晚上了。” “是啊，大队长快点发粮吧！” 虽然这些人也对苏文宸很好奇，但是跟粮食一比，他显然没有粮食更有吸引力。 苏文宸见状，也直接跟对方说道。 “同志，你们大队还是先给周围的社员们发粮吧！” “我看大家都挺着急的，后面等发完粮食再说。” 听到苏文宸这话，前面架牛车拉苏文宸过来的老人也点点头。 “都排好队，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都省着点吃，下次就要到春耕了。” “大队长，你放心吧，我们记得比你还清楚，今晚吃一顿，明后两天都不用吃。” “再加上这两天，不就省了五天的粮吗？” 苏文宸听到这话，一声叹息，吃一顿顶五天，就算是冬天什么都不干，这也最多就是续命而已。 随着杨庄大队大队部开始一点点分粮。 苏文宸走到吉普车边上之后，对刚刚下来的三人说道。 “这边比东风公社那边要困难太多了啊。” “一人一个多月，吃十斤粮，平均一天三两左右，最多也就是维持住活命而已。” 说实话，苏文宸来之前，也没有想过黄泛区严重的地方，居然这么苦，本来以为最多就是东风公社那样，饥一天饱一天的。 没想到是饥一个月饱一天，苏文宸此时也有点体会在后世为啥21年才算是彻底消除极端贫困了。 有些东西不去亲身经历，完全无法想象到，毕竟他们国家太大了。 而听到苏文宸这话，曹济文也赞同地点点头。 不过他还是说道。 “主任，这边盐碱地看起来可要比东风公社那边还要严重，最关键是排水也不畅。” “你如果打算选在这边，只能从大沙河那边引渠，到这边最少也要六七公里啊。” 听到曹济文这话，侯国忠看了苏文宸一眼。 “主任，咱们要在这地方建分场？” 苏文宸看了侯国忠一眼。 “怎么？老侯，你这是怕苦了？” 侯国忠摇了摇头。 “我到是不怕苦什么的，但是这地一路走来，鸟都没见一直，这牧草能种活吗？” 经过这几天一直做一辆车，侯国忠也跟曹济文熟悉了不少。 直接说道。 “老曹你确定，这边能种的活那种牧草吗？” 曹济文摇了摇头。 “这得种了才知道，不过盐碱地这东西，只要你投入人力物力，挖渠排碱，运土抬田，基本都能治理的差不多。” “这边之所以治理的很慢，其实就是没有投入的原因。” “就靠他们自己大队这点人，而且一到冬天就停摆，春夏最多也就只能耕种那点以前盐碱度地的土地，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治理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 苏文宸也点点头。 “是啊，其实治理盐碱地的技术，咱们国家都已经摸索了十几年了，基本没有什么技术的差距。” “其实主要就是物资的投入。” 随后苏文宸朝着远处那些在分粮的人群努了努嘴。 “你觉得，现在这些迎风晃三晃的人群，现在能自己挖渠运土？” 听到苏文宸这话，侯国忠看了看人群，直接摇了摇头。 “不可能，别说挖渠了，估计运土最多两趟手脚就得打摆子了。” 苏文宸深吸一口气。 “是啊，没有外来资源，他们只能熬着，熬到他们县里什么时候把周围地区治理完成了，才能把精力放在这边。” “至于多久，就不清楚了，有可能一年两年，也有可能五年十年，这些人又有多少能撑到那个时候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侯国忠疑惑道。 “主任，那后面淮阴地区不去了？” 苏文宸打开车子的后备车厢，直接说道。 “不去了，估计跟这边也半斤八两，说不定还能强点，那边离着苏省省城要近一些，应该多少能获得一些省里的资源倾斜。” “这边咱们去丰县也了解过，这边盐碱地太多了，他们县里只能先紧着周围北面那边治理。” “另外以咱们场目前的能力，也跨不了这么大范围。” “目前光是丰县给的大体数据，这大沙河南岸就有十万亩待治理的盐碱地，足够咱们场现在的发展了。” “等明天，这边三个公社都跑一圈，看看到底多大面积，都治理到得了什么程度。” “而且地图上东面不远就是沛县了，那边微山湖的西侧还有几十万亩的湖滩可以开发。” “往西就是皖北的砀山县，那边也是大片的盐碱地。” “现在我们缺的不是土地了，而是尽快利用我们知识和渠道，把这些土地利用起来，产出有用的资源。” 说完，朝着赵卫国喊道。 “老赵，东西都拿下来吧！晚上在这边吃了。” (本章完) 第250章 这钱以后必须得他们来赚！ 夜幕低垂，整个杨庄大队队部门口，已经支起两座大灶台。 在火光的照耀下，一个个都面色期待的看着眼前的苏文宸手上兔肉罐头。 伴随着苏文宸手中的短刀用力。 “咔嚓！” 上面用铁皮压盖搭配橡胶垫圈的密封盖被撬开，一股浓郁的香料味混合着肉味从罐头里飘出来。 不远处的社员们下意识地不停滚动喉咙。 “来来来，掀开锅盖，加进去，大家都尝尝，这是我们场里自己养的兔子制作的罐头。” “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那边的社员们立刻看向他们的大队长杨景福。 那个用牛车捎着苏文宸过来的老人，立刻伸手拦了苏文宸一下。 “领导，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这些人吃太浪费了，你们自己吃就可以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就几个罐头，还扯什么贵不贵重的，只要是吃到肚子里，就没有浪费一说。” 随后对站在灶台边上的那个民兵队长说道。 “那个杨卫东同志，你把锅盖掀开。” 听到苏文宸的话，杨卫东先是看了一下他们大队长杨景福，不过手还是不自觉的放在锅盖上。 随着锅盖打开，苏文宸看到之后愣了一下。 因为里面就只有一大锅炖白菜。 不过如果让苏文宸形容，应该用清水煮白菜来形容更为贴切。 说实话本来苏文宸觉得，一般这种大队组织集体聚餐，一般都会加点好的，统一做好然后给大队的社员们一人分一碗。 可是这种连一锅水煮白菜，都得搞聚餐才能吃到，那么平时社员们吃什么？ 不过苏文宸也没有多迟疑。 一罐肉汤的罐头下去，原本清澈的锅里，瞬间被肉汤搅浑。 苏文宸直接把开罐头的短刀朝着杨卫东递过去。 “还剩三罐你开了，都是放进去吧！一锅分两罐。” 听到苏文宸这话，杨卫国眼前一亮立刻接过开罐刀。 “领导，这个罐子你还要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你们大队看着安排吧！” 在看到苏文宸走去他们大队长那边之后，原本那些有点不敢上前的社员们，顿时涌上来。 “卫东，我来帮你，这个玻璃罐可得分我一个。” 其他好几个人也立刻说道。 “队长，我也来帮你，这个罐子可得分给我啊！” 很显然，面对苏文宸这么年轻就能够坐小汽车的领导，不管是民兵队长的杨卫东还是大队其他人，说话多少都是有压力，甚至觉得的拘谨的。 但是面对自己人的杨卫东，那就好多了，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竞争玻璃瓶的归属权了。 苏文宸走到杨景福的边上。 “杨大队长，你们这边怎么吃菜也很难吗？” “怎么就几棵白菜还要聚在一起炖？” 杨景福叹了口气。 “没办法，公社那边也支援不了多少，就这么点也没有办法一家一颗的分下去。” “所以就只能直接做大锅饭，一家一碗了。” “其实这白菜不是救济粮，是公社那边从嘴里省出来的，靠近公社的那些大队好田要比我们多。” “所以一般每年我们去公社领县里拨下来的救济粮，一般公社也会送些白菜萝卜之类的。” “这些也都是公社那边的大队从嘴里省下来的，那边虽然比我要好过一些，但是好的也有限。” 而边上的赵卫国听到这话，顿时奇怪的问道。 “你们就没有想过搬迁吗？” “这里活不下去，就没有想到搬到你们公社那边？” 杨景福摇了摇头。 “搬不了，搬过去靠什么活呢！” “在这边，我们还有祖祖辈辈，一点点治理积累的田可以种，再加上救济粮也饿不死人。” “但是搬去别的地方，没地种不得喝西北风了啊！” 苏文宸也明白，这时候除非是因为国家项目的原因，进行整体组织搬迁。 要不然，你想搬都没有地方搬去。 因为别人开垦好的土地，你过去吃现成的人家当地人能同意？ 甚至就算同一个公社的，他们想要搬迁过去，人家别的大队也都不会同意的。 甚至他站在县里负责人的视角，也觉得让这些人搬迁也是得不偿失。 因为这些人扎在这里，多少每一年都会能多治理几亩，等个十年八年下来也是很可观的数目。 到时候县里资源多了，然后在朝这边倾注资源，有这些底子在，也会少费很多功夫。 而如果把这些人都迁走的话，不光加重县里财政负担，还有后面多治理几亩的问题了。 没有人管理的情况下，以前十几年治理的那些田也会逐渐的反盐，重新变成高浓度的盐碱地了。 所以不管怎么看，都需要有人扎在这边。 苏文宸直接问道。 “那大队长你们这边，现在一共有多少亩能种粮食的地？” 杨景福想了想。 “大概一千多亩吧！不过这边经常治理了又反盐，然后又治理基本也只能维持在这么多了。” 听到这话，侯国忠有些疑惑。 “一千多亩地，你们大队为什么还这么困难？” 杨景福还没说话，在侯国忠边上的曹济文直接解释道。 “他们的这些地虽然都是治理的，但也达不到正常肥沃的土地，里面还是有轻度盐碱的。” “所以粮食产量减低是正常的事，东风公社那边，就算是治理好的土地，种玉米这种主粮，基本亩产也就是两百来斤的样子。” 杨景福点点头。 “这位同志说的没错，我们这边治理也就是趁着开春就把盐碱壳敲掉，再引水灌溉，把一冬天反上来的盐分尽量压下去，再开始播种。” “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办法清理盐碱，所以我们这边亩产比县里还要低，亩产也就就一百来斤左右。” 苏文宸算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群。 “你们这边一千亩的话，就算亩产一百斤，也有十万斤了吧！” “我看你们大队这边最多也就是二百来号人啊！是有人还没有过来吗？” 杨景福摇了摇头。 “这边就是我们杨楼生产队的人，周围还有小杨楼，马楼，汤庄，千里井，好几个生产小队，加一起一千来号人吧！” “由于很分散，下面各个生产队都是自己派人，去公社拉救济粮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理解的点点头。 这边每个大队不光人口比他们大队人多，土地也要贫瘠很多，自然就没办法聚在一起生活。 随着几人的闲聊，时间一点点流逝。 在四罐兔肉罐头加进锅里之后，一股十分浓郁的肉味沿着锅边的蒸汽泄露出来。 守在锅边的杨庄大队的社员们，也对着锅边猛吸，似乎连空气中的肉味都不打算放过。 在煮得差不多之后，杨卫东直接掀开锅盖。 轰！ 锅里沸腾的蒸汽，一瞬间猛地爆发了出来，浓郁的香味飘荡在整个大队的上空。 原本坐在后面的社员们，立刻开始拿着大碗往前挤。 “都别挤，都别挤，再挤谁都没有。” 说话间，杨卫东先拿出一个小盆，往里面尽量捡肉打了满满一盆，几乎把锅里所有的肉都捡了出来。 随后就端着朝着苏文宸走过来，其他社员们虽然也是眼巴巴看着，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领导，大队长，你们去队部里吃吧！我让媳妇蒸了窝头，一会儿给你们端过去。” 看着装的满满当当的小盆，苏文宸觉得，对方是几乎把锅里肉都给捡了出来。 “怎么把肉都捡出来了？” 对方摇了摇头。 “领导，我们蹭了你们肉汤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还能吃肉呢！” “再说总共就这么几块肉，我们怎么能占领导你们那么多便宜。” 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也知道对方的意思。 直接接过小盆。 看了看四周，直接对远处一个个目光灼灼的小孩们招了招手。 笑着招手喊道。 “来，都过来，一人给你们分一块。” 听到苏文宸这话，远处一群小娃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父母。 接着一个小孩被推了一下。 立刻快速朝着苏文宸跑过来，一瞬间其他的小孩子也欢呼着围上来。 “吃肉喽！” 苏文宸看了一下，笑着喊道。 “都别挤啊！一个个排好队，随后用筷子，把盆里的肉分了下去。” 看着一群小娃一个个，有的直接当场往嘴里塞，有的则闻了闻，视若珍宝地捧在手里。 让苏文宸看的都有点发酸。 看着几个小女娃吃完之后，眼神微咪如同弯弯的月牙一般，露出十分满足的神色，显然应该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几回肉。 毕竟这边条件本来就差，大部分社员可能一年都未必能尝一下肉味，在这种环境下的长大女娃就更不用说了。 其他人，看到一群娃娃即使吃完了，也在那里不停的嗦骨头，跟着咽了咽口水。 不过倒是没有人跳出来说什么，他没有孩子不公平之类的。 让苏文宸觉得这个大队反而挺团结的。 不过他想了一下也理解，在这种困难环境下生活，如果一盘散沙，怕是未必能生活下去。 估计早就被自然淘汰了。 只有在充足的物质条件下，人们才能有单独面对事情的能力。 这边随着苏文宸分完之后，其他人也开始排队分菜。 夜色渐深，杨庄大队的土屋里已经点起了煤油灯。 苏文宸一行人正围坐在土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 杨景福端着一小盆窝头走过来。 “领导，你们就凑活一下吧！” “我们这边也实在没有细粮可以招待，只能委屈你们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别叫什么领导了，叫我苏文宸同志，或者跟他们叫我苏主任都行。” “而且别说什么委屈的，这个已经是十分不错了。” “就是我们农场食堂，我们平时主食也都是吃窝头的。” “细粮什么的，可别在说了。” 说完，苏文宸有打开兜里，掏出几张粮票放在桌子上。 “杨队长，这些粮票你拿着，这些玉米面谁家出的，你按照比例把粮票给人家。” 说完把桌子上的粮票推过去。 杨景福连连摆手，赶忙拒绝起来。 “苏主任，这我们不能要，就几个窝头，怎么能要你们粮票呢！” “而且你们还开了四个肉罐头，要是这么算，我们大队都还不起了。” 苏文宸笑着说道。 “杨队长，我们出来粮票场里都是有补贴的，你没看我没给你钱嘛！” “拿着吧！罐头就当是我们的食宿费用了。” 杨景福还是拒绝道。 “这住宿那能要钱啊，而且这总共才几个窝头，我们哪能要你们这么多粮票。” 特别是看到上面全国通用的字样，杨景福很清楚，这种全国粮票如果去黑市换成他们本县的粮票。 那么最少能多换一半，就算是换徐州地区的粮票也能多换很多。 苏文宸把粮票从桌子推到杨景福面前，又拿起一个窝头。 “行了，别推辞了，以后说不定你们大队就归我们农场管了。” “你就当这是我们的见面礼吧！” 听到苏文宸这话，杨景福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因为前面他捎着苏文宸过来的时候可聊过。 他们是农林部的直属农场啊。 他们这边其实不是没有农场，因为县里沿着大沙河北岸就设立了好几个种植棉花的农场，要是说他们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被划进农场的生产队了。 因为一旦被划入农场，就可以跟县里的职工一样，可以拿到稳定的工资和定量供应。 这就是城里人啊！ 虽然工作还都是种地，但是相比于以前靠天吃饭，吃救济粮，这有了稳定的工资和定量供应那简直就是做梦才能有的生活啊。 所以听到这话，杨景福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领领导，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别是那小老儿开玩笑吧！” 说实话在有了希望之后，他特别怕苏文宸再给他来一个巨大的失望。 苏文宸刚夹起一口白菜，听到杨景福这话，笑着点点头。 “放心，不是开玩笑，不过具体成不成，我还是往上面写调研报告，然后由上面审批之后，在跟你们县里商议。” “不过基本没啥问题，而且现在这时候你们县里，可能巴不得把你们这个包袱甩出去。” “毕竟每年的救济粮，都是你们县里出，要是划给我们农场，你们县就不用管了，条件就要稍微宽裕一些。” 而且苏文宸没说的是，只要部里审批了，县一级的单位其实也没啥讨价还价的余地。 毕竟差别太大了，如果是省里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县里基本不太可能。 更别说，这地方，还是每年都要往里投入救济粮的破地方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杨景福直接从炕沿下去。 说着直接就朝着苏文宸跪了下去。 “领导，你是我们杨庄大队的救星啊！” 苏文宸一瞬间就有点猝不及防，随后立刻抬手说道。 “杨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快起来，快起来。” 接着朝着坐在炕边闷声吃饭的赵卫国看了一眼。 对方瞬间心领神会。 放下手里的窝头，直接拽着杨景福的胳膊，给对方拽了起来，并且嘴上还说道。 “杨队长，你感谢归感谢，但是磕头什么就过分了啊！” “这都解放多少年了，怎么还跪呢！” “你这是故意想要害我们主任啊！” 听到赵卫国这话，杨景福赶快连连摆手，有些忐忑的看着苏文宸。 “领导，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就是一时间控制不住。” 说着有些哽咽道。 “领导，你不知道，我们几乎每年春耕都会有人坚持不住，很多都是吃不饱饭，然后活活累死的。” “可是就算这样我们春耕也没办法停，因为只要种下去，那么多少还能产出一些。” “要是一点不种，基本下半年连发救济粮的时间都撑不到。” “我们也不要工资什么，只要能吃饱饭就行了。” 苏文宸叹息一声。 “这个福利待遇什么，后面再决定，不过如果上面批下来，吃饱饭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们公社这边，春耕不用拖拉机帮你们吗？” 杨景福摇了摇头。 “公社怎么可能有拖拉机，我们县总共也就才三台拖拉机，光县周围的那些公社都忙不过来呢！” “怎么可能来我们这边，而且我们这里距离县里可是四十多里的距离，光跑过来就得费多少油了。” 听到这话，苏文宸也没有想到，这县里也这么穷。 “行了，杨队长，吃饭吧！” “这几天，你找人带我们把附近都逛一圈，我在把实际情况汇总成报告。” 听到这话，杨景福立刻点头。 “领导，没问题，只要上面能拨粮食下来，我们大队的汉子只要吃饱了，干活都是一等一的卖力。” 晚饭之后。 土炕的炕桌上，曹济文翻着地图叹息道。 “主任，如果咱们场在这边发展，恐怕还得让上面进行人力支援啊。” “县里周围的那些公社还好一些，但是今天我看这个大队的情况，就算上面拨付了粮食下来。” “他们也没有办法立刻进行体力劳动，最起码得养到春耕的时候。” “不然这种长期饥饿的状态，一下子吃饱也不能立刻干劳累的体力劳动。” “而且这一带盐碱化，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第一批种植耐碱牧草还好，但是后面我们如果要种粮，就必须进行运土台田。” “不然的话，地下水很容易把盐碱带上来，跟现在这边的盐碱地一样亩产大幅度降低。” 苏文宸点点头。 “人其实还好，多要点知青就可以了。” “只是我在想，这边的分场怎么样才能快速盘活起来，我们跟上面要资源，也是得拿出足够有诱惑力方案的。” “不然就算上面能批，支援的物资也不会太多。” 苏文宸很清楚，上面部门也是要看预期的，如果他递上去的方案，不能让上面动心，那么支援的资源自然就不会太多。 而这边，在苏文宸看来，可比他们蓝水场当初要难发展多了。 毕竟他们那边最多就是社员们吃不到多少肉而已。 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边却是连填饱肚子都困难，吃不饱肚子自然就没有力气修渠，那么这些盐碱地碱水排不出去，粮食就只能减产甚至绝收。 然后就继续饿肚子，直接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这种情况下，就必须要外力介入才能打破这种恶性循环，只要自己慢慢发展，那可有的磨了。 而听到苏文宸话，侯国忠想了想。 “主任，你的意思是在这边也建养殖场？” 苏文宸点点头。 “鸡的话，这边肯定是没办法养的，人都吃不饱，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喂鸡，但是兔子嘛！我觉得可以适当养一些。” 听到苏文宸这话，曹济文却说道。 “主任，东方公社那边曾经实验过，引进的就是咱们场的月华兔。” “那边偶尔还能去远的地方割点野草，捡点树叶喂养。” “这边我们一路走来，连棵树都没有，就是树叶都没的捡。” “光吃种植的耐碱苜蓿，这种牧草含钙量极高，兔子一旦成年，稍微食用过多，就很容易引发结石。” “根本等不到其毛皮长好的那一天就得病死。”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摆了摆手。 “皮兔不行，我们可以养肉兔嘛！” “这边跟蓝水场那边不一样，这边最先要解决的其实是自给自足问题。” “那些创汇富裕之类的先放在一遍，暂时不考虑，我们第一阶段就是要让这边，先脱离极端贫困的状态。” “好歹先让大家都能自给自足填饱肚子再说。” “部里面不可能一直给这边支援的，所以当前要务就是自给自足。” “这种牧草既然含钙量极高，那么幼兔在生长期吃可以快速发育。” “所以我们要培育一种专门的肉兔，到时候不管是自己吃，还是遇到徐州那边换粮都都能缓解一部分缺粮压力。” “我觉得在初期，这是一个十分不错的缓解缺粮困难的办法。” 听到这话，曹济文想了想。 “兔子培育我不懂，但是咱们场既然能培育出月华兔这种优质兔种，普通的肉兔我觉得应该没啥困难。” “不过主任，这种紫花苜蓿，如果用来喂牛的话，是一种极为优质的牧草，不管是用来喂养奶牛，还是肉牛育肥都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当时我想着培育这种耐碱牧草，就是想帮龙山农场的牛场解决饲料来源问题。” 苏文宸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沉思了起来。 兔肉的说到底还是属于小众的肉类，光靠这一种不足以让这边的分场发展起来。” 所以苏文宸也觉得，要发展起来，重心还是要放在大型牲畜的猪和牛的身上。 但是苏文宸了解过，牛的成长周期很长，一头肉牛从出生到出栏接近两年的时间，奶牛的话首次产奶也差不多，周期太长。 对于现在来说，这只是后面的发展的目标。 这要是没有其他养殖填补空缺，怕是上面得一直持续支援好几年才能看到收获。 显然这并不利于上面同意这份方案。 所以前期肯定还是要以肉兔和生猪为主，主要供应国内，换取粮食供应和设备支援。 然后在这期间也要持续增加对于肉牛和奶牛的培育，因为这代表未来。 在国际市场上，肉牛的市场前景是非常广阔的。 特别是顶级肉牛，每一头都价格昂贵。 苏文宸觉得什么狗屁和牛，这钱以后必须得他们来赚。 上一世他们国家没有自己的顶级肉牛品种，现在苏文宸觉得既然来一趟，总是要留下一些东西的，怎么还能让小小和牛在国际上那么猖狂。 以后最顶级的食材，必须得出自他们国家才行，后世他们工业全球第一，现在苏文宸觉得养殖业也得跟上，这样才能够给他们国家努力的工人们补充足够的营养嘛！ 还有那些什么奶粉之类的，他虽然不能改变别的企业，但是苏文宸觉得自己最起码可以保证他们农场产的足够安全。 这样也算是可以，给以后的人们多一个选择嘛！ 想到这苏文宸看着曹济文说道。 “曹教授，关于后续盐碱地的耐碱植物培育，你还是要多费心。” “牛的饲料要培育，猪的饲料你也要上心一下。” “咱们场之前用这种牧草实验过，猪大量食用的话，很容易发生腹泻这种情况。” “所以最好能培育一种高耐碱和非常适应生猪的植物。” “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提。” “哪怕你需要国外的品种，我都会尽量给你引进回来的。”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曹济文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苏文宸这么重视自己，直接认真应道。 “苏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对于曹济文来说，现在已经是他这几年想都不敢想的日子了。 而且蓝水农场作为农林部直属农场。 曹济文自然也想借着这个平台，只要做出一些成绩的。 第251章 让他过来做个当面汇报，大家有问题也可以当面问清楚嘛！ 饭后。 一间夯土房屋内，昏黄的煤油灯正燃烧在炕桌上。 苏文宸披着一件棉外套，盘坐在炕桌上，手里正拿着一根钢笔苦思冥想。 这几天经过在附近的调研之后。 苏文宸觉得想要大力开发这一片上面必须得调集资源才行。 所以此时他正在绞尽脑汁的考虑这份信要怎么写，因为这封信既要卖的很惨，还得给领导看到光明的前途。 不然这时候全国困难的地方多了去了，上面也未必就会立刻往这边投入资源，不然早投入了。 苏文宸咬着笔杆沉思良久，才开始组织好语言缓缓下笔。 “尊敬的沙部长：” 刚写完，苏文宸皱了皱眉头，这么写是不是有点不亲近？ 叔伯？ 那不是就有点太不知道分寸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苏文宸还是没改，毕竟第一次稍微疏远点也比让人觉得没分寸好。 接着继续写道。 “展信佳！领导近来身体康泰否？惟愿为国操劳之余善加珍摄。” “自上次广市一别，已近三月未当面聆听教诲，心中甚是想念。” “此次冒昧写信，一是向您汇报近期调研情况，二是关于盐碱地区发展构想请您把关指导。” “我带队一路沿黄河故道进行调研，所见所闻实为震撼。” “今赴徐州地区黄楼公社，杨庄大队实地考察，当地情况是我一路调研最为严峻之地。” “此地社员极端贫困，人均年口粮百斤上下，多数时间全靠救济粮活命，春耕亦是常有人力竭致死，冬日连清水白菜亦需集体分食。” “且此地盐碱治理亦是艰难，千亩耕地亩产仅余百斤，盐碱反复上返，公社亦无余力支援农机，县里三台农机尚不能满足核心区需求，此地处县里边缘地带更无余力也。” 放下手中的钢笔，苏文宸轻声诵读了一遍。 这下够惨了吧！ 待会儿可得多要点，不然都对不起我浪费的脑细胞，还得把自己的想法转换成这个时代的书面语言。 既然惨卖完了，待会儿就得给上面希望了，不然光会哭穷，啥事干不出来，可屁用没有。 随着苏文宸拿起钢笔，信纸也在一点点快速变厚。 “我场现已决心扎根于此。” “以下为我对于此地发展初步构想，盼您百忙之中拨冗指点。” “结合我场养殖技术优势，我拟分如下三步走。” “第一步，以养代赈。” “我拟在杨庄建立农场一分场，先期养殖速生肉兔，取耐碱苜蓿为饲，利用耐碱苜蓿促幼兔增重，三五月可出栏，兔肉既可充作蛋白补给，又可与借徐州交通枢纽之利，于别地易粮，解燃眉之急，以缓解社员们口粮不足问题。” “第二步，标本兼治。” “另着曹济文同志培育新型牧草，为生猪养殖奠基。” “我场目前白猪培育技术已趋近成熟，六个月出栏的肉猪，亦可解我国缺肉之大难题也。” “待肉兔稍有成效，即组织知青与社员，深挖排碱渠，运土筑台田，遏制盐碱上泛，辅以养殖场产有机肥改良，力争两年内亩产破二三百斤，自给自足亦不远矣。” “第三步，蓄势谋远。” “如上述发展顺利，我场可快速铺开，合并附近公社。” “即可着手培育本土优质肉牛，奶牛品种。” “今，宸既将身为人父，知悉全国幼儿奶粉供应仍有极大缺口，推己及人，愈感工农子弟尤需乳品滋养，增加乳品供应已是迫在眉睫。” “此外目前国际西方亦是以食用牛肉为主，如有需要我们亦可出口优质肉牛，以赚取大量外汇以补国用。” “宸深知此计所费甚巨，然算长远，实为划算。” “若得部里支持三五千知青，三五百吨应急口粮及农机二十余台，三年内宸可使此地实现口粮自给，五年亦可成中原肉奶供应基地。” “况划归农场后，徐州地区岁省十万余斤救济粮，此双赢之局望部里深思。” “如方便，我拟于本月下旬赴京当面汇报。” “此致” “革命敬礼！” “晚辈文宸谨上。” 写完之后，苏文宸吹了吹墨渍，通读了一遍之后，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三五千知青，三五百吨口粮，也不知道上面能拨下多少来！” “不过用这点代价，换一个三五年后的肉奶供应基地，血赚了好吧！” 不过苏文宸也明白，这时候国库也是穷得很，能拨下多少来他也没有底。 不过总的来说，如果上面就按照上次文件拟拨付的那点东西。 那他们发展可就要慢很多了。 说实话口粮其实还好，对苏文宸来说，最重要的是农机，不管是春耕开田，还是挖渠运土，机器都不是人力用扁担和背篓能比的。 就在苏文宸自己嘀咕的时候，门口的木门响起了敲门声。 苏文宸把信合起来喊道。 “进来。” 赵卫国推开门，发现里面只有苏文宸一个人，挠了挠头。 “主任，咱们明天怎么安排，是按照原计划去徐州，然后继续往南，还是怎么办。” 苏文宸想了想。 “先去一趟丰县，然后直接沿着当地的路，跑一趟附近的砀山县，萧县，和沛县调研一遍就行。” 苏文宸准备先调研一遍，看看这几个县总共有多少盐碱地，不过光目前从丰县来看，他觉得这边暂时已经够他们发展了。 赵卫国听到这话立刻应道。 “那行，主任你早点休息。” 说着关上门，不过脸上却一脸疑惑，喃喃道。 “没人？难道刚才我听错了？不是主任屋里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吗？” 京市。 农林部部委的办公室里。 一个中气十足的老人，看着手上厚厚的一封信件，先是眉头紧蹙，随着一张张信纸后迭，继而舒展开来。 最终化作一声轻笑。 “这小子，倒是真敢想啊！打造一个中原肉奶供应基地。” 反复摩挲着信纸边缘之后，老人摘下眼镜，起身走到窗前。 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梧桐树枝，心里想着却是斟酌刚才信里的内容。 嘴里喃喃自语道。 “既未回避现实困境，又暗藏破局锐气。” 片刻，转身回到桌前，拿起一个电话。 “你通知农业局，农垦局，农机局的领导去会议室，另外”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让部里农机局统计下，现在部里有多少的农机可以调动。” “好的部长，我这就通知！” 部委会议室。 苏文宸信件的重点内容已誊抄在黑板中央，老人敲着桌子道。 “黄淮海地区像杨楼生产队这样的地方有多少？我们是否只能被动救济？” “现在几乎每年数千万斤的救济粮都是调拨在这些地方，这片中原地区以前都是主要产粮区，现在却是要支援的地方。” “上面也要求我们，拿出合适的治理方案，把这几千万亩的盐碱地，重新变成我们国家的新粮仓。” “这样不光能立省一大部分救济粮，甚至还能支援别的地方。” “这是蓝水农场目前给出来的方案，你们看看可不可行。” 说完，把手里的信纸传了下去。 听到这话，坐在侧边的农垦局领导立马起身接了过来。 信纸也在下面几人的手上传了起来。 良久。 全部都看过一遍之后，有些微微皱眉，有些不置可否。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意见。” 听到这话，农业局的领导率先起身道。 “部长，这份方案怎么说呢，前面可以说眼前一亮，特别是前面种植耐碱牧草，养殖肉兔，补口粮之缺，我觉得是一个可行性较高的方案。” “蓝水农场在培育兔子方面的积累，在我们国内目前也是顶尖的了，要说培育优质肉兔，我对这方面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再加上徐州那边的盐碱地，目前也不在我们规划的第一批重点解决的盐碱地区，我认为可以适当支持蓝水场在那边建立分场，好歹也能缓解那边的生存压力。” “而且需要到集体煮白菜吃的地步，说实话如果是真的，这比豫东那边还要艰苦，说明可种植的土地确实很少，甚至都分不出多少地来种菜。” “但是后半段我觉得有点异想天开，这长白猪的引进还是当时我们农业部和农林部没合并时就规划的政策。” “目的就是改良我们国家肉猪生长慢的问题。” “但是从建国初期从苏方引进的第一只苏联白猪开始，包括从英国，丹麦，后续又陆续引进的，目前为止已经引进三批了。” “也不说没有成绩，但是目前各个核心种猪场的消息，还是遗传基因都不稳定。” “在没有详细的种猪培育报告，和遗传数据证明交上来之前，我很难相信信里的内容。” “至于肉牛奶牛的培育，由于蓝水场都没有开始培育，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依然觉得现在蓝水农场因为月华兔的成功，似乎有点目中无人了。” “生猪作为我们国家最重要的肉食供应，我比谁都清楚，这种白猪的培育难度。” “真要这么容易，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卡在种猪场里出不来。” 听到这话，老人点点头。 “农垦局那边呢？你们是什么意见？” 听到这话，农垦局的陆安国顿时站起来。 “部长，我们农垦局这边肯定大力支持的！” “至于前面老于说的，在我看来这才是正常的，人家要试试啥话都不说，就一个劲的跟部里喊苦？部里能批吗？” “就是做个陷阱打猎，都知道得在上面放点甜头呢！你啥甜头都没有，还能指望套到猎物啊！” “所以适当的畅想一下未来，在我看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人家又不是空穴来风，我记得外贸部的老雷不是下去过，说人家白猪养的不错嘛！” “就算达不到可以推广到下面生产队的条件，但是最起码在场里可以稳定饲养了，慢慢来嘛！” “老于你还指望一口吃个胖子不成？” “而且部长，我们农垦局目前跟水利部那边接洽，都赞同从兰考那边开始，进行河道疏浚和堤防加固，修建控导工程，同时从兰考开始修建一条干渠，引黄进入黄河故道一点点往南推进治理工厂。” “这种大工程要推进到徐州地区，说实话是得需要很长时间的，所以让蓝水场提前在那边扎根，我认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人听完之后，并没有多表示，挥了挥手示意坐下，随后才问道。 “老赵，你们农机局现在能调动的还有多少农机？” “今年的部里早就批下去了，只有两台本来就是准备给蓝水农场的，还在常州拖拉机厂停着。” “不过如果需要，也可以跟苏省那边商量一下，毕竟都是他们省的土地，我们部里牵头出人出粮给他们治理，他们也不能一点不表示吧！” 听到这话，老人点点头。 “那行，你跟苏省那边农机部门沟通一下，人粮我们部里出了，总不能农机也我们出，他们省里就光得利。” “毕竟这包袱给我们，他们每年可剩下不少救济粮。” “部长，那蓝水农场要的东西要拨下去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 “前面拟拨给蓝水场都准备好了，就拨下去吧！至于再多。” “正好年底的全国农垦工作会议要召开了，各省农垦局和重点农场代表都要过来。” “让他过来做个当面汇报，大家有问题也可以当面问清楚嘛！那个时候蓝水农场，要是能拿出详实的东西，再商量需不需要加大拨付力度。” 在老人说完之后，其他人顿时明白领导的意思。 毕竟这点事，根本轮不到拿到全国农垦工作会议去讨论的，因为这上面讨论的都是动辄十数万人，大规模开荒，修坝，围垦，这类国家级项目的推进。 那么把人叫过来，应该就是介绍一下，认识一下人了。 至于拿出详实的东西，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候三人也清楚，领导看起来还是很看好蓝水农场发展的。 苏北。 苏文宸在信发出去之后，也趁着这段时间，把周围的沛县，丰县，砀山县，萧县四个地方，全都开车调研了一圈，甚至包括各县大部分情况，也都了解了一个遍。 最后发现，这四个县的日子过得都不怎么样。 可以说大同小异，几乎每个县都是十几二十万亩的盐碱土地，平均亩产也基本都在一百斤左右徘徊。 基本已经跟跟西南山区也差不太多了。 而且山区还能放牧，这边只能看着大片大片的盐碱地地在那里荒着。 只有得到县里资源倾斜的那些公社，要稍微好一些，而那些处于县边缘的公社，日子就要困难很多了。 基本就是刚刚处于饿不死的状态。 现在还没有治理的大片黄泛区，基本都是集中在四县的边缘地带。 苏文宸也理解，各县里的这点资源肯定是要紧着周围的地方县发展。 当然其实压根没多少资源，因为苏文宸调研一圈，发现四个县加起来总共也就才三十台拖拉机。 因为其中其中沛县的湖西农场自己就占了一半，剩下的三个县，基本一家就四五辆的样子，基本也都集中在县里的农场和少数先进大队的手里。 由于湖西农场是苏省的省属农场，所以苏文宸觉得这四个县的机械化，可以说都约等于一点没有。 至于工业，基本可以说是一点没有，苏文宸一圈调研完之后，发现只有沛县和萧县有少量的煤矿开采，其他最算的上的工业，就是一家打造锄头之类的农具厂了。 所以一圈调研完毕，苏文宸就回到黄楼公社了。 因为他知道，这地方破局只能靠外面资源进来才能打破，只靠本地自己慢慢发展，估计永远得比别的地方，落后几个版本，发展不起来。 黄楼公社。 寒风卷着细碎的盐碱土刮过黄楼公社的田野，上百名社员正分开用石磙子，来回的碾压麦田——本该青绿的冬麦田，却泛着白霜似的盐渍。 苏文宸蹲下后，抓了把土，用手搓开板结的土块，上面还有点点盐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亮光。 “曹教授，看来如果不抬田，挖好排碱渠，就算治理好了，后续的盐碱也会像这样反上来啊。” 听到苏文宸这话，曹济文点点头。 “是啊，但是这些当地的社员们也没有办法，不管是从别的地方挖土过来，还是在这些田附近大量挖排碱渠，都不是个小工程。” “只能这样先种上小麦，趁着冬天用石磙子压一压，土压实了，盐碱往上反的程度就会减少很多。” “不过也就是冬小麦可以，其他的可不行，所以这边很多田都是种小麦较多！”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笑道。 “确实，我记得我们大队，每年种的冬小麦，也会特意在冬天用石磙压一压，说是能增产不少呢，有时候石磙子不够，还让一群人上去踩呢！” 曹济文点点头。 “这种方法在北方确实有用，冬前镇压能有效保墒防冻，在返青期镇压，可以暂时抑制地上部分生长，促使养分向根系转移，有效提高麦穗数旺长麦田，并且后面的倒伏风险也会减低很多。” “但是过了淮河之后，就没必要了，越往南去冬季也越湿润，土壤粘性也更重，这时候一压基本很容易形成土地板结，得不偿失。” 就在两人说话间，传来急促的自行车铃响，并且伴随着激动的吼声。 “苏主任！苏主任！有你的加急信件！” 苏文宸放眼望去，远处一个脸庞黝黑，穿着一件已经洗的发白的藏蓝色干部装的中年人正骑着一个自行车，快速朝着这边骑过来。 在骑到苏文宸和曹济文所在的田梗处之后，直接把自行车一歪，踉跄着冲下田埂。 平时只要是占上点灰都得擦干净的自行车，此时对方也完全没有心思在意。 苏文宸看到对方激动地样子，若有所思，不过还是打趣道。 “杨书记，你们公社这是书记都得兼职邮递员了？” 听到这话，杨振业摆了摆手。 “苏主任你就别打趣我了，你快点看看，上面是不是批准了？” 说着目光灼灼的看着递给苏文宸的信件。 因为自从消息透露出来之后，他就十分忐忑，要是本来一直没有什么波澜他到也不至于如此。 可是自从知道，蓝水农场有意在这里建立分场，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跟杨庄大队那边比较封闭不一样，他作为公社书记，各种报纸新闻什么的都是必须要了解。 而报纸上最近报道的最轰动的一件事，就是蓝水农场凭借一场之力，创下了接近一亿美元的产值。 在第二天杨庄大队的大队长来通知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杨景福是生癔症了呢。 毕竟人家蓝水农场成创汇这么多，全国有多少好地随他们挑选，怎么可能来他们这破地方来建立分场。 甚至就算杨景福赌咒发誓，他也将信将疑，觉得是不是有人打着蓝水农场的旗号招摇撞骗。 直到亲自去县里确认才知道，地区确实发了一份配合协助蓝水农场进行调研的文件。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好像天上确实落下馅饼了，要说他们这片最羡慕谁，那肯定就是隔壁沛县的湖西农场了。 在被划为省属农场之后，直接好几辆拖拉机拨下来，社员变成农场职工，每月都可以获得规定的定量粮食和工资。 运气好被规划进去的公社也改组成农场分场的生产部门领导。 所以在确认消息之后，他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 一方面希望蓝水农场在这边建立分场，毕竟他们这边太苦了，急需要外力来打破这种恶性循环。 另一方面也在迟疑，万一他们公社没被划进去怎么办？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别人享福了，特别是这种大家以前都是穷兄弟，现在你却突然富了起来，能够优哉游哉的享清福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那还不如一起穷呢！ 所以在看到苏文宸撕开封口，他感觉自己苏主任都还要忐忑。 第252章 他们这是想坑我啊！ （因审核问题本章不全，谨慎订阅！） 苏文宸撕开封口处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份由地区送的拨付文件。 不过看着上面的内容，苏文宸却直接皱起眉头。 “主任，那他们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想让你过去，直接发个电报就行了啊！” “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苏文宸看了一眼。 “你觉得我为啥四个县都调研了，特别是去萧县的时候，距离徐州城区都那么近了，我却偏不进去？” “对哦！我还纳闷呢！” “一路上其他市里咱们也没特意避开，为啥偏不去地区啊”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算了，主动权这种东西跟你说了也不懂。” 说完看了一眼车窗外，开到城区后，明显热闹起来的人流。 说白了，这次人家也是为了掌握主动权，让他上门去谈的，他去了，那么不管是三个公社，或者是两个公社，应该都有商议的余地。 而代价，苏文宸大概也清楚，内容无非就是他们农场以后产出的东西而已。 毕竟他们蓝水农场作为国家级农场，他们当地的部门对他自然是没有多少约束力的。 当然估计也是想看看他的意思。 对苏文宸来说。 他确实可以不去，甚至直接可以让部委那边下通知拒绝。 但是世间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跟欠地区这边的人情相比，动用部里的珍贵人情，那明显更不划算了。 真正的关系，从来只在最后的关头才启用。 你要是天天一点小事，动不动就麻烦大佬，人家对你的好感度，估计也是会蹭蹭蹭的下降。 除了父母，没人喜欢给别人当保姆的。 另外苏文宸从对方现在的举动来看，估计也就是想着沾点小便宜，抢个主动权而已。 当然具体对方打着什么算盘，苏文宸也是想着去看看再说。 不过这边，听到苏文宸这话的赵卫国，却十分委屈。 “主任，你不说我怎么懂啊！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 苏文宸摇下车窗，头都没有回道。 “这种事，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说了也不懂，你懂吧！” 赵卫国更懵了。 “我不懂啊！”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你自己悟去吧！” 说着看向远处一个工厂乌央乌央往外走的大批大批的职工，沉思了片刻，直接指了指说道。 “先别去地区驻地了，去那边看看。” 赵卫国看着刚下班，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好一会儿，还好没有走完，很明显比他们农场平时下班要多很多倍。 直接一打方向盘，把车靠了过去停下，不过还是不解道。 “主任，人家工厂下班，我们来这干什么？” 苏文宸拉开车门说道。 “知彼知己，顺便也下来吃个午饭填填肚子。” 看着苏文宸关上车门，赵卫国挠了挠头。 “肚子饿，就肚子饿，那什么知彼知己啥意思啊？” 随即看着要走远的苏文宸，立刻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诶，主任，你等等我啊！” 徐州重型机械厂。 由于正是下班时候，海量的人群从厂里挤挤攘攘的涌出来，可能是临近年关的原因。 机械厂的厂区门口，两边都开设的厂办服务社和一些副食铺，一瞬间就被挤得人满为患。 服务社售货员用报纸卷成的喇叭筒，大声喊道。 “都别挤，都别挤，要买桃酥的都准备好钱票，厂里职工每人限购半斤，不是职工的限购二两，厂里这次准备充足，大家都能买到。” 就在对面的国营饭店门口，由于是职工太多的原因，国营饭店里面桌子都没有了地方，苏文宸和赵卫国也只能端着一碗面条蹲在门口吃。 当然也不光他们两人，像是这样在国营饭店门口端着吃的职工也不在少数，周围的人全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赵卫国这边嗅了嗅空气中的油香味，一时间原本顺滑的面条也没有那么香了。 “主任，没想到丰县那边那么穷，这边却有桃酥卖呢？” 苏文宸喝了口碗里的面汤，抬头朝远处看了看。 “估计是过年的原因，平时应该也供应的很少，不然不会这么多人排队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蹲在两人边上穿着藏蓝色工装的工人凑过来道。 “你们是丰县来的？” “那你们可得抓紧机会，像是桃酥这种糕点可不好买，现在我们这边只有在这些厂服务社能买到。” “我跟你们说，在我们这边如果过年你能拎两斤桃酥，去你们丈母娘家走亲戚，那说出去，谁不给你竖大拇指。” “你们想要吗？如果想要，我可以换给你们两斤，一斤只要一块五加一斤粮票。” 显然这人看着苏文宸跟赵卫国的穿着，一看就是干部才出声的，因为就算是丰县那个穷地方来的，干部的工资还是会照样发的。 赵卫国听到这话，立刻睁大眼睛。 原本还有点心动，因为桃酥这东西，就算是在岚市也十分不好买。 因为油，糖，鸡蛋，面粉，哪一种在这时候都是好东西。 可是对方的价格，明显是狮子大开口啊。 直接说道。 “你们他妈的抢啊！明明你们服务社那边才卖八毛一斤，你这边不光翻倍，还要加一斤粮票。” 对方不屑的看了赵卫国一眼。 “那种限购，而且你们都不是市里的人，连二两都买不到。” 赵卫国看了看远处挤得水泄不通的服务社，他没想到这边不光限购，不是市里人居然还买不了。 随后看了看苏文宸，毕竟这种可属于投机倒把行为，当着苏文宸的面搞这些，他很心虚。 苏文宸感受赵卫国的眼神。 其实对于这种私下里偷偷换东西的行为，就算是在他们场里，基本上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于现在经常有过路的货车停在他们场休整，所以经常有职工跟这些司机换东西。 毕竟他们场有时候发的福利之类的，有的职工舍不得自己用或者吃，就会找这些司机换成钱或者票据。 一般只要不是在场区里光明正大摆摊，他们场基本也都是不管的。 不过他来这边吃饭的目的可不是买什么桃酥的。 所以苏文宸直接出声道。 “这样吧！同志我跟你打听点事，打听完你这两斤桃酥我就要了。” 对方听到这话，顿时警惕的看着苏文宸。 “我跟你说，我虽然投机倒把，但是我可不做卖国贼。” 苏文宸听到这话，一只手拿碗，一只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 “我们是部委的调研人员，这次下来是调研黄泛区人民群众生活条件怎么样的。” 那人接过苏文宸证件看了看，在看到农林部的钢印之后，咽了咽口水。 接着眼珠转了转，立马开始准备寻找逃跑方案。 同时心里暗骂倒霉，本来想着用工厂发的福利，换点钱和粮票、 谁能想到一下子，就选到上面的的调研人员头上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这要是被送去厂办，一个投机倒把肯定是跑不了的。 甚至他工作说不定都得丢。 苏文宸看着对方四下打量的小动作，立刻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准备跑？” “我可是记下了你的样貌，而且周围很多都是你们厂的职工，只要我一喊，你就算人能跑了。” “但是你这个工作可跑不了，我相信你们厂肯定能找到人的。” 这话一出，这个职工脸上顿时强行挤出笑容。 “领导，看您说的，您这种上面来的大领导，说话肯定是一言九鼎的，我能有什么不相信的啊。” “您要问什么直接问，除了我们厂的机密，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对方话里的小机灵，苏文宸直接笑了笑。 “放心，我对你们厂机密什么的不感兴趣，对于你投机倒把什么的也不感兴趣。”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拍了拍胸口。 “领导，那您随便问，我跟你说我在我们机械厂，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苏文宸摆了摆手。 “我对你们厂小道消息不感兴趣，你们厂的肉食供应怎么样？紧张吗？” 听到苏文宸居然真就问这些谁都知道民生问题，对方瞬间松了口气，随后跟苏文宸吐槽道。 “一点不紧张，因为基本没有多少供应。” “给我们发的肉票跟摆设一样，基本去国营肉铺也买不着。” “这不是过年嘛，我就想着总得尝尝肉滋味，结果我媳妇凌晨四点去排队都排不上。” “这一年都没有尝到肉味。” “领导，我跟你说，你们可得好好查一查，说不定就被什么人给截走了。” 苏文宸眨了眨眼。 “什么人截走了？你们徐州有单位肉食供应很充足？” 对方点点头。 “对啊，矿务局那边，他们的矿区食堂，基本每个月都能吃到肉，而且一个人好几两呢！” 说着咽了咽口水。 “领导你说公平吗？大家都是给国家干活，凭什么他们矿区工人能经常吃肉，我们机械厂这边连汤都没有。” “就连好不容易，舍得花钱来一趟国营饭店，最多也就只能吃碗骨头汤面，一口肉滋味都吃不到啊！。” 听到这话，苏文宸对于矿区吃肉什么的，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下矿这种算是极重的体力劳动了。 有限的肉食供应主要补充给矿区，苏文宸觉得这反而是正常的。 真要是讲公平，丰县下面的人民公社社员，肚子都填不饱呢！ 所以苏文宸完全没有搭理，这人的小心思，直接问道。 “你们厂工资多少？” “如果有肉食供应，你愿意花钱买吗？比如兔子这种肉。”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点点头。 “那肯定啊！” “我们机械厂工资还是挺高的只要转正一个月就是四十块钱。” “其实食堂也能吃饱，就是肉类供应太少了，要是价格不太贵的话，我肯定是舍得买的。” “领导你有途径吗？” “要不要我帮你处理，我可以给你卖到跟猪肉一样的价格，八毛钱一斤怎么样？而且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苏文宸看了对方一眼。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讪讪的笑道。 “领导，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我可从来不干投机倒把的事情！” “领导你还有问题吗？” “没有我就先走了，一会儿要上班了。” 苏文宸直接说道。 “你们这边其他几个大厂，工资多少你清楚吗？他们的物资供应大概怎么样？” 对方挠了挠头。 “工资都差不多吧！主要也看工龄和技术级别吧！” “钢铁厂那边跟我们应该差不多，纺织厂要少一点，我听以前的相亲对象说她们纺织厂刚转正一个月才三十，比我们少十块。” “最高的应该是矿区那边，据说下矿的工人，最多的能达到一百呢。” “至于物资供应我就不知道了，应该还不如我们厂，毕竟我们机械厂是除了矿务局待遇最好的地方了。” 说完，还露出一抹骄傲的神色。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大概了解了这时候徐州地区的大概情况。 一座依靠煤矿的重工业城市，主要资源应该都倾斜在煤矿上，连重型机械厂都排在煤矿后面。 这边那个职工看着苏文宸沉默之后。 “领导，要没事，我就先走了，不然一会儿上班就迟到了。” 随后见到苏文宸刚点头，立马撒腿就跑，头都不敢回一点。 生怕苏文宸问完问题后直接反悔，给他送去厂办里。 “诶，怎么跑了？这人桃酥不卖了？” “主任，我去把那小子追回来吗？” 苏文宸看了赵卫国一眼。 “怎么，你还真要当着我的面投机倒把？” 赵卫国挠了挠头。 “哈哈，主任我也开个玩笑，这不是缓和一下气氛嘛！” “我这不是怕你没问完嘛！” 苏文宸摆了摆手。 “基本民生问题，了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估计也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不过也足够了。” 接着苏文宸笑了一下。 “也难怪他们地区，只想着沾点小便宜，他们恐怕还怕我直接撂挑子呢。” “不过这样就好谈多了！” 被删了一半放出来了，这章大家担待一下吧！ (本章完) 第253章 不知道未来美好的前景，别人怎么可能下场投资 xz市政办公驻地。 一辆吉普车缓缓开到驻地门口，立刻被站岗的人员拦了下来，不过在知道是蓝水农场的，就直接放行了。 苏文宸清楚，这事很明显被提前嘱咐过了。 很快。 苏文宸就被引路来到地区革委主任的办公室。 半敞开的大门，带苏文宸过来的秘书站在门口敲了敲。 “咚！咚！” “主任，蓝水农场苏主任过来了！” 苏文宸走到门口，从半敞开的那扇门朝里看去，对方两鬓微白，年龄大概四五十岁左右，正拿着钢笔在文件上写着东西。 听到秘书这话，先是抬头朝门口看了一下，随即立刻放下手里的钢笔，起身从座位走了过来。 边走嘴上边热情道。 “苏主任，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朝着门口摆了摆手手。 站在门口的秘书，立刻心领神会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苏文宸听到对方热情的招呼，迈步笑着走进房间。 “刘主任，不好意思，突然造访没有打扰您工作吧！” 虽然明知道对方在等自己，但是苏文宸还是客套了几句。 刘广德直接朝着办公室侧边的柜子方向走去，嘴里直接说道。 “苏主任，你说的哪里话，我跟你说你来的正是时候，前段时间我刚从我们省里领导那里，要了一包苏州的碧螺春。” “我们地区这些人啊，那都是牛饮，压根尝不出来。” “你也帮我尝尝正宗不正宗，我总觉得我老领导是用一包散茶忽悠我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眉毛微微上挑，显然听出了对方隐藏的含义。 这是隐晦的跟自己强调呢！ 他虽然有上面的支持，但是人家也是有省里的助力。 所以苏文宸也就笑了笑。 “哦，刘主任那我可就沾沾的您光了，要知道这种需要特供票才能购买的苏州碧螺春，我还真没品尝过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笑道。 “哈哈，苏主任要说沾光，也是我们地区沾你们农场的光！” “你不知道，当时在接到上面消息，知道你们农场要过来，我们可是期盼已久啊！” “麻烦你们农场为我们这边盐碱治理这么奔波，这一杯热茶算什么。” “你们农场有什么需求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帮你们解决的” 说话间，一杯刚沏好冒着袅袅热气茶杯，就端到苏文宸的面前。 “苏主任，请！” 苏文宸见状，也端起来抿了一口，片刻放下茶杯，直接意有所指的点评道。 “形美，香郁，味甘，果然不愧是好茶！” “稍稍不足的就是有点烫嘴，可惜，可惜！”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刘广德也直接坐回苏文宸的面前说道。 “苏主任，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你打哑谜了。” “这次是我们地区心急，但是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啊！” “我们这边是华东地区的重要煤炭生产基地，我们这边出现问题，华东地区最少一半的工厂都得停电停产。” “所以不论如何，我们地区都是要首先保障矿区生产稳定的，你说对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指尖在茶杯边缘摩挲两下。 “这么说，地区一定要把那三个大包袱，都要甩给我们农场了？” 这话一出，办公室气氛骤然凝滞。 沉默了片刻，对方顿时笑道。 “苏主任，你看你说的，这怎么能是包袱呢，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农场发展需要足够的地方嘛！” “这三个公社都在大沙河南侧，而且可以连成一片，那最少几十万亩了。” “这样你们农场才有足够的空间发展嘛！” 苏文宸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直接挑明道。 “刘主任，这土地确实有几十万亩，但是三分之二都是没怎么治理过的盐碱地。” “剩下那三分之一也只是简单治理，亩产也完全达不到人家好地的产量。” “你们要是这样，那我们可就没法谈了啊！” “我们也只能去隔壁的皖北，或者豫东那边看看了。” 对苏文宸来说，要是前期能够提供足够的口粮，那么这几十万亩对苏文宸吸引力确实很大。 但是如果就给他三十万斤小米，让他直接接手，他肯定是不干的！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点粮估过完年差不多就消耗完了。 毕竟这三个公社加起来怕是得有一两万人了，这点粮食真就是塞牙缝了。 所以这边因为穷困，苏文宸愿意在这边投入精力带动这边发展。 但是直接让人拿捏却是不可能的。 他又不是非得在这边不行，而且说实话他们农场发展起来，这边本地肯定收益也是最大的。 一点不想付出，光想着捞好处，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刘广德顿时安抚道。 “苏主任，你看你，谈的好好的，怎么急了呢！” “这不是还在商量嘛！提别人干什么！” 苏文宸挑了挑眉，直接从公文包里取出，上午发给他们的文件。 “刘主任，都给我们发通知了，可没有跟我们提前商量啊！” 刘广德直接苦笑一声。 “苏主任，我们也没办法，自从收到丰县那边传过来，你在当地调研的信息。” “我可是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你们农场过来。” “但是你们一直不来，我也没办法啊！” “再加上上面发来的文件，我一时找不到人，就想着给你们多拨点土地嘛！”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你们可是真是好心，要是真这么好心，怎么不多给拨点粮食。 还有他人就在丰县，又不是在边境，真想找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说白了，不就想看看他的反应嘛！ 当然苏文宸也没有在意这些，直接说道。 “刘主任，咱们也不说虚的，首先三个公社，我们蓝水农场现阶段，绝对是负担不了的。” “除非你们地区，提供这三个公社两年的口粮。” “不过我说的供应不是救济粮的标准，是按照国家规定的定量，每人最少年均三百斤口粮供应。” “因为少于这个供应，那么大部分都没办法参与挖渠运土这类体力劳动。” 这边听到苏文宸的话，前面听到只提供两年的口粮，刘广德心里刚升起一抹喜色。 想着果然对方还是年轻啊。 结果下一句，就让他有点破防。 毕竟他们地区拨的救济粮是按照人均五十斤的标准拨的，主要是给让社员们尽量快抗过缺粮的空窗期而已。 这要是按照正常的人均定量供应，那可就直接翻了六倍。 所以直接面露苦色的看着苏文宸。 “苏主任，我不是推脱，你去我们地区粮库里看看，就是老鼠进去了都得饿死的程度。” “人均三百斤，那每年最少得几百万斤口粮了。” “你这让我去哪里给你整啊！” 随后试探性的跟苏文宸问道。 “要不，你们从你们部里想想办法？” “或者从你们总场调一点？我相信以苏主任这种年少有为的人来说，这点事应该不算什么。” 苏文宸对于这种恭维却完全不感冒，直接似笑非笑的看向对方。 “刘主任，你说连你们本地都不愿意管，人家其他地方能愿意吗？” “这要是别的地方缺煤，手里还什么都没有，希望你们免费支援一点，你们怎么说？” 听到苏文宸这话，刘广德顿时无言。 他能怎么说，他能直接让人滚蛋，空着手还想要煤，除非带着上面批条，不然跟他有毛关系啊。 不过这时候他也感觉到苏文宸的难缠，想占他们农场的便宜估计不太可能了。 而且他也怕再谈下去，对方失去耐心直接拍屁股走人，他们反而得不偿失。 所以沉思了片刻，直接摊牌道。 “这样，苏主任，我跟你交个实底，三个公社的定量，我们确实供应不起。” “这加起来都快有三万人了，这每年就得多支出一千万斤口粮，这跟矿区那边供应都差不多了。” “说实话，我们这边本来就不是什么产粮地区，一般都基本全靠省里拨粮。” “你把这三个公社接过去，一年我们提供三百万斤粗粮，这已经是我们能挤出的最多的口粮！” “说实话，我们要是有足够的粮食，我们地区早就安排他们开始治理了。” “也不会等到现在，只能靠着他们县里自己每年攒下来的那点余粮，一点点在县周边开垦。” 苏文宸这边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差不多应该到对方底线了，哪怕不是底线估计也快了。 这边要是每年真的有足够的余粮，那确实可以早就组织人挖渠治理了。 因为要说缺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只要你愿意，向上面打个报告，那知青可以说是，立马就能安排给你一批。 不过前提是你得养活他们。 不过三百万斤，养活三个公社可以，但是组织起来进行挖渠和挑土这种活就不够了。 沉思了片刻之后，苏文宸才缓缓说道。 “刘主任，这样吧！” “前两年，你们一年供应三百万斤口粮，三个公社，我们分批次接手，一年接手一个，分成三逐步接手，你看怎么样？” “不过刘主任，我听说你们当地一家拖拉机制造厂？。” 原本听到前面，刚想答应的刘广德，抬起的手瞬间悬在半空，最后无奈的摸了摸自己头发。 “我们当地确实有一家，只能生产12马力手扶拖拉机的国营拖拉机制造厂，不过产能实在是有限，就连我们也不够用。” 苏文宸听到这话。 知道在这种事上要让对方松口，必须得拿出老手艺。 不知道未来美好的前景，别人怎么可能下场投资。 所以苏文宸直接描绘道 “刘主任，我知道你们的困难，这多余的农机呢，我们不白要，后续我们全都会用产出的兔肉抵给你们地区。” “就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耐碱牧草，在盐碱地上种植的大概产量。” “在轻度盐碱地上，我们已经能够达牧草一年割三到四茬，亩产基本可以维持两到三千斤。” “并且在我们黄淮这边水热条件较好的地方，产量应该还会稍微高一些。” “就算是重度盐碱地，我们也能到达到年产八百斤牧草这样的产量。” “所以按照目前的牧草产量，我们的每亩牧草基本可以供养三十多只肉兔。” “所以第一年我们就准备先开垦三到五万亩盐碱地，建立一座年产十万只肉兔的大型养殖场。” “刘主任，你想想看，你们只投入三百万斤粮食，第一年可就最少能产出四十万斤的肉啊。” “这虽然不能彻底解决你们的缺乏肉食供应的窘迫，但是多少能帮你们缓解一些。” “你们要是支援的农机多一些，我们就能多开垦一些盐碱地，到时候咱们地区这边获得的肉食供应自然就要更多。” 听到苏文宸这话，刘广德目光闪烁。 “苏主任，你们这个牧草能在盐碱地上种活？” “不知道我们地方能不能种啊！” 显然相比于靠别人供应，刘广德还是喜欢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这边别的不多，就是盐碱地多。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是想自己建立农场搞养殖的。 苏文宸自然听出对方的意思，不过他既然这么说自然不怕对方自己搞。 因为前几年大部分牧草的研究基本都停了，原因基本都跟曹济文差不太多，只不过很多人没有遇到苏文宸。 所以他们现在是第一批重启的项目，苏文宸也不觉得这边能找到合适的人。 而且就算能种活，养殖这方面也不是说嘴巴一张，让兔子长，兔子就能长大的。 这其中从基础的喂食，到生病防治和后期的育肥出栏，哪一种都需要养殖经验的。 一个工业城市，直接上马大型养殖项目，基本是很难一下子搞成的，因为找不到足够的养殖行业人才。 毕竟这时候可不是以后，发个招聘就有一大堆人才自动上门等你挑选了，这时候基本只能靠自己慢慢培养。 所以苏文宸直截了当的说道。 “刘主任，你们要是也想自己养殖肉兔？” “我倒是没有意见，不过你们在规模化养殖有足够的经验吗？” “这种规模化养殖，稍微控制不好可很容易一死就是一大片。” “你们地方想自己搞的话，也不需要那么着急，上面让我们场来，就是在这边搞试点的。” “要是我们开创的治碱体系成功，那么到时候肯定会全国推广开的，毕竟现在全国上下几千万亩盐碱地，我们不可能都去治理。” “到时候推广的话，咱们本地这边肯定是第一个收到推广方案，到时候根据我们场摸索出来的经验，。” 被苏文宸这么一说，刘广德的刚刚升起的心思，瞬间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再仔细想想，如果要他们这边自己建立农场的话，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要是搞成还好一些，要是真跟对方说的一样，一场大病死一大片，那可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不如就直接支持蓝水农场的发展了。 毕竟对方作为部委下面的农场，在养殖这方面，特别是养兔子，肯定是有自己的经验。 想了想，直接说道。 “苏主任，这样我们地区支援你们十台手扶拖拉机，倒也不需要你们用兔肉抵账。” “但是后续你们农场的兔肉，必须优先供应我们本地。” “你看怎么样！” 苏文宸直接答应下来。 “没问题！后续我们农场产出的肉兔肯定主要供应咱们本地。” “毕竟我来之前可就听说了，咱们矿区这边的下井工人，多的都能达到每月上百元呢！” “很多矿工的家庭，拿到钱却不能够得到足够的营养补充，我们肯定是要解决这些问题的。” 由于前面苏文宸调查过，徐州作为工业城市，其职工工资不低，对于肉的需求也很旺盛。 再加上距离也近，短时间内他肯定以供应徐州本地为主。 第254章 待来年东风起时，愿见此地沃野千里，家畜成群 时间流逝，挂在墙上的挂钟上的时针，已经悄悄走了三格。 两人终于同时起身握了握手，刘广德语气较为轻松的说道。 “苏主任，想占你们农场点便宜可真不容易啊！” 苏文宸也笑着回道。 “刘主任，你这是哪里话，哪怕是单位与单位之间，也还是要互相帮助才能更长远不是。” “要是一边光就想着占便宜不出力，我相信就算短时间得到一些好处，但是从长远来看也是不划算的。” 不过苏文宸话虽这么说，他也知道人家在这个位置上，肯定是尽力给当地争取好处了。 就像他代表的蓝水农场，同样也肯定得优先考虑农场的利益。 所以刘广德听到这番话之后，无奈的回道。 “哪家的互相帮助，是用我们的粮食当本钱，拿我们的劳力开荒，最后产出的兔子还得我们花钱买——” 不过话说到一半却自己摆了摆手。 “不过确实比荒着强就是了。” 没办法，刘广德自己也知道，他们地方找不到敢自己接手这摊子的干部，或者真就有人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他也未必会同意。 毕竟这么大笔的粮食拨付，最后搞成了那确实是一个突出的政绩。 可万一不成，那自然也就是一个很大污点了。 真让他选，他估计还是会选择让苏文宸他们农场牵头搞，因为这样就是部委下面的单位牵头。 这样最后就算搞不成，找问题怎么也不会找到他头上去，毕竟是上面要求他们在建设期间尽量支援。 他们也拿出最大的支援了，三百万斤口粮，十辆手扶拖拉机，就算是他们市属农场，都得不到这么大支持力度。 所以最后出问题肯定跟他们没关系，要是发展起来，那就更好了，正好能解决他们这边缺乏肉食供应的问题。 这么一想刘广德瞬间心情好多了，不就是用我们的粮食当本钱，拿我们的劳力开荒，最后产出的兔子还得我们花钱买嘛！ 只要最后能产出，花点就花点吧！ 而苏文宸听到对方这么说，知道对方心里别扭的原因，就是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不过这次人家毕竟多送了十台农机。 发点牢骚怎么了，要是发一次就送十台拖拉机，苏文宸觉得自己可以天天过来。 所以苏文宸直接端起茶杯。 “刘主任，这次就感谢你们地方支持了，最晚明年秋天，你们地方就能看到第一批肉兔的出栏。” 而刘广德听到这话，也直接拿起茶杯。 “感谢什么就算了，到时候多供应给我们一些兔子就可以了。” 在两人茶杯轻轻碰在一起。 苏文宸看了看窗外的带着淡淡红晕夕阳，透过玻璃看去，仿佛是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橘红色一般。 所以直接告辞道。 “刘主任，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我还得回黄楼公社那边，再晚怕是要摸黑开车了。”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么苏文宸自然不想耗在这里，他还想着趁着年前把这边理顺之后，回岚市过年呢！ 特别是今年姜梨还怀有身孕，平时不在就算了，过年还是要一起的。 刘广德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苏主任，要不晚上就在我们食堂这边吃吧！” “你看你们千里迢迢过来，最后还是帮我们本地这边，处理治理大片大片的盐碱地，我都没有机会招待你呢！” “晚上，我让食堂想想办法，肯定好好招待你一番。” 显然由于双方已经敲定大体内容之后，刘广德也反应过来，这时候不应该是发牢骚的时候。 毕竟在大体内容都定下了，再发牢骚也只会给两边都增加困难，而且真搞砸了对他还真不是件好事，所以现在刘广德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苏文宸摆了摆手。 “刘主任，这招待就留着吧！” “等明年我们的农场出栏的第一批肉兔，我亲自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们再好好招待我。” “那个时候你们招待的心甘情愿，我吃的也是心安理得的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刘广德顿时朗声笑道。 “那就一言为定，到时候苏主任你可一定得赏脸啊。” “说实话，现在让我们食堂招待，这边一时半会可能还真就准备什么好东西。” “到时候我提前自掏腰包，肯定准备好酒好菜招待你。” 随后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苏文宸就起身告辞了。 李广德亲自给他送到门口。 一直到苏文宸的车发动之后，对方才招了招手回去。 显然在双方达成意向之后，对方也是做足了功夫，完全不复之前在办公室跟苏文宸为了一点点东西就拉扯半天的样子。 车上。 苏文宸闭目依靠在副驾驶座上，开始规划后续分场的建设方案。 虽然现在只有一个公社划归他们农场管理，但是人数却是他们以前农场的五六倍之多。 而且这些公社人员，跟他们场里之前的人员情况还不太一样。 他们以前蓝水农场的职工，基本都是招工进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力壮的棒小伙和年轻女性。 就算也有年纪大的，但是身体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以直接参加体力劳动。 可是黄楼公社这边就不一样了。 其中一半都处于半饥饿状态。 只有公社附近的几个大队条件要稍微好一些，因为这边由公社统一组织，治理出来的轻度盐碱地明显要多一些。 而且就像苏文宸一开始去的杨庄生产大队那边，基本全靠自己大队，治理效果可想而知。 特别是这边由于治理好的盐碱地也会反盐，所以粮食产量低，这就导致下面的社员们居住也是极其分散。 全都是按照生产队的编制，十几户到几十户就单独零零散散的住在一起。 完全不像他们坪村大队那边，一整个大队都居住在一起。 显然都是土地承载的原因，因为这边粮食产量低，要是都聚居在一起，能耕种的土地自然就更少了，大部分时间都得浪费在跑路上了。 所以现在苏文宸也得考虑，后续被划进农场的这些生产队人员管理问题。 还有后续农场职工还得发放工资，这也是一大笔支出。 想到这里，苏文宸也明白地方不太愿意自己搞了，这投入太大了，未来却十分不明朗。 养殖这种东西，搞不好就是血本无归，要是他没有金手指，他也未必敢一上来就搞规模化。 这边车上赵卫国看着苏文宸从上车之后，一直眉头紧蹙。 迟疑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主任，他们不同意吗？” “要我说，不行咱们还是回岚市得了，或者去其他地方看看也行。” 苏文宸听到赵卫国的声音后，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没有，谈的还行，他们地方前期只划一个公社过来，并且两年内每年还支援三百万斤口粮。” “还拨了十台手扶拖拉机过来，对于一个公社来说，暂时也足够了。” 听着苏文宸说的条件，赵卫国更不解了，这不都是有利条件吗？怎么还一直不高兴呢？ 难道主任还想要更多？ 所以赵卫国迟疑的说道。 “主任，这也不算少了吧！十台手扶拖拉机，就是咱们岚市北湾公社，总共加起来也没有十台拖拉机啊！” “虽然是小型的农机，但是耕地运土抽水之类的工作也都没有问题啊。” “再加上两年内口粮问题也解决了，这不是可以直接甩开膀子加油干了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公社的人口怎么组织起来挖渠，还有口粮怎么发放才能避免养懒人，再就是农场种植部门和养殖部门工资制定多少。” “甚至就连农机的柴油，也都是有限的，都要想办法去解决。” “后面要一个个解决的问题多着呢！” 对于苏文宸来说，这次也确实是一个挑战，毕竟这一下子多了五六千人要管，并且后续每年都会增加这么多人，他的压力也确实要大不少。 不过他也清楚，只要度过去，他们蓝水农场和他个人的天地也会更加广阔。 他们农场下辖的人口越多，土地越多他的地位自然也就会跟着水涨船高。 因为权力本身，其实就是看你最终能支配多少人和多少资源。 并且前者比后者还更加重要，毕竟资源最终还是要人来调动和运输的。 当苏文宸的吉普车碾过结霜的土路，在黄楼公社办公大院前刹住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下车之后。 苏文宸抬眼望去，整个公社周围的房屋，只有零星闪烁着煤油灯的微光。 特别是听着耳边一声孤零零的犬吠。 更是让苏文宸有些叹息，整个公社就只有公社粮库的门口养了一条狗。 苏文宸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粮库的重要性，这条狗也未必会被养。 听到犬吠声响起，公社书记杨振业打着手电筒，一路小跑地朝着苏文宸跑过来。 “苏主任，你可回来了！” “外面天冷，我在食堂的灶上热了红薯粥，你们先过去喝一口暖一暖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摸了摸肚子。 由于怕来不及回来，所以他们在城里没吃饭就一路往回赶，所以被杨振业这么一说。 苏文宸还真感觉有点饿了，所以直接应道。 “那就麻烦杨书记了！” 杨振业摇了摇头。 “苏主任，这有什么麻烦的，对了下午有一份你们场里转送过来的信，说是地址填的杨庄大队，不过邮递员过去没有找到人，他们大队长也不敢代收，最后就送到我这了！” “你们先去食堂填填肚子，你们农场的两个干部也在那边，我去办公室拿信。” 食堂里。 已经掉漆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盏孤零零的煤油灯，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隐约能看到侧边灶台位置两个人影正在坐着烤火。 两人年近半百的老干部，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老曹，你说主任这次能谈妥吗？” “要我说，怎么农场其实都不如直接选择，给咱们供应牧草的东风公社那边。” “那边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而且底子也比这边要厚的多。” “都是搞一个试点，主任为啥要选这边困难的呢！” “说实话在黄河边上不光引水容易，再不济也能搞个捕鱼队捞鱼缓解口粮压力。” “这边我这几天逛下来，发现就是边上的那条大沙河，基本也没有啥鱼，估计都被捞干净了。” 曹济文听到这话，笑了笑。 “侯师傅，主任的规划可比你要想的大多了，就东风公社那一两万亩主任肯定看不上。” 说着拿起灶台边上的一个烧火棍，直接在地上画了个圈。 “就这几天调研来看，这边的几十万亩，主任怕是都想要。” “最后在另一侧也圈了圈。” “这边沛县的也有二十多万亩的湖滩，去调研的时候我看主任也是有点感兴趣。” 侯国忠听到这话，有点诧异道。 “可是早上主任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 “也不像是特别愿意接手的样子啊！” 曹济文摇了摇头。 “如果真不愿意，主任估计直接上车就走了，没必要在这边浪费时间了。” “我觉得主任反而是挺想要的这片地方的。” “毕竟同样都是试点，改良三十万亩，和改良一万两万亩，你觉得哪个更有参考价值，哪个功劳更大呢！” 侯国忠咽了咽口水。 “三十万亩，主任可真敢想啊！” “这得养多少兔子啊！” 曹济文摇了摇头。 “肯定不能光养兔子，前面调研的时候，闲聊的时候主任就隐约透露出来，后续要在这边建立奶牛和肉牛养殖基地。” “甚至我听主任的意思，后续还要引进奶粉加工生产线，咱们自己生产奶粉。” 听到曹济文这么说，侯国忠下意识的摸了摸头。 “这能行吗？” “养牛可比养鸡养兔子麻烦多了，那玩意光成年就得一两年，而且咱们场以前也没有搞过啊！” 话音刚落。 门口响起一道声音。 “怎么？老侯，你这是打退堂鼓了？” 随着声音响起，食堂的木门推开，苏文宸直接从外面走进来。 正在灶台边上烤火的曹济文和侯国忠顿时站了起来。 侯国忠听到这话，直接摇了摇头。 “退堂鼓不至于，就是一开始觉得是来种牧草的，突然说要搞这么大，有点吃惊！” 不过想到前面月华兔的时候，他们也是谁都没有想到最后能搞那么大，侯国忠又有一些激动。 进门之后，苏文宸摘下帽子，缓缓说道。 “什么事情都是慢慢来的，谁跟你说要一口吃个胖子的。” “这世上很多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对于侯国忠这个从大队养鸡阶段就跟着自己的元老，苏文宸自然是想着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只不过他虽然愿意拉一把，但是也要他们自己努力，如果真是一滩烂泥苏文宸肯定不会多管的。 感受着微微抗议的肚子，苏文宸摆了摆手。 “等我先喝一碗粥，热热身子再跟你们说。” “怎么样！你们都吃过了？白天没有收到县里和地区的消息吧！” 两人摇了摇头，都示意自己吃过了。 苏文宸见状，给自己和后面进来的赵卫国盛了一碗红薯粥。 直接就站在灶台边上，一碗带着红薯甜味的热粥下肚，瞬间觉得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刚准备说一下这一趟的收获，后面打着手电进来的杨振业，直接出声道。 “主任，你走的真快，我拿了信，就直接追过来，硬是一路小跑都没有追上。” 说着从怀里里掏出一封信件朝苏文宸递了过去。 苏文宸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接过信封，透着灶台映射出来的火光，看了看信封，一瞬间，原本松快的表情瞬间认真了不少。 由于是蓝水转送的，本来苏文宸以为是阿梨给他寄的家信，却没想是京市送过来的。 看到寄信地址，苏文宸立刻放下手里的碗。 直接走到桌子边上，边上另外几人，看到苏文宸的表情虽然很好奇，但是苏文宸不主动说，他们自然也不会凑过去看。 透过煤油灯淡淡的光晕，苏文宸展开信纸。 “文宸同志：” “展信悉阅，甚慰。” “来信所述徐州偏远公社杨庄大队之现状，读来令人心忧。” “社员生活之艰难，盐碱治理之困阻，皆系我辈心头之重。” “然汝深入基层，躬身调研之作风，及立足现实，谋划长远之构想，亦令吾里倍感欣慰。” “你以详实调研为基，所提“三步走“方略，既解社员口粮之困，又谋盐碱治理之远，足见汝拳拳赤子之心。” “尤以耐碱牧草养殖肉兔，有机肥改良土壤等举措，与当前国家“变废为宝“的治理方针不谋而合。” “经农垦局，农业局等同志研讨后，初步认为汝方案具备试点价值，原则上同意汝建场之所有请求。” “然白猪育种，奶牛肉牛培育等长远规划，事关国计民生，需科学论证，稳步推进。” “望汝戒骄戒躁，需以扎实数据与实效取信于众。” “所请口粮，知青，农机等项，部里已着农垦局统筹调配，待地区商议后决定拨付数量。” “须知国家正值困难时期，你我更当精打细算，使粒米归仓，寸铁成器。” “兹定于本月廿四日召开全国农垦工作会议，盼汝携完整治理方案赴京详陈。” “届时可与诸同僚，畅谈治理盐碱之利弊。” “革命事业非一日之功，黄淮海盐碱地治理尤需愚公移山之志。” “望汝以扎根一处，造福一方为念，既葆锐意创新之勇，亦持脚踏实地之风，待来年东风起时，愿见此地沃野千里，家畜成群。” “一九七一年一月八日。” 苏文宸看完之后，直接深思了一会儿。 他从信里看到好几个有用的信息，首先第一个就是上面对于一开始养殖肉兔，都是持赞成态度。 但是对于后续发展方向，特别是白猪和奶牛肉牛的发展，看样子是觉得他在吹牛。 不过对于牛的培育，他确实是在画饼。 但是白猪可真不是，毕竟第三代白猪差不多都三个月大了，有没有遗传白猪生长速度快能力，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所以在白猪这边他可真没有画大饼。 不过信里说的，要自己以扎实的数据取信别人，苏文宸还是很认可的。 这也是他的想法，他本来就打算安稳的等到第三代杂交白猪长大，拿到确切的数据在跟部里汇报。 至于最后赴京参加会议，则是苏文宸都是没有想到的。 因为他前面给领导写信，那单纯就是客气一下，毕竟上面领导哪有功夫天天亲自让你过去汇报。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真让自己过去，还是参加这种全国级别的会议。 虽然只是农业系统内部会议，但这已经会透露出很多信息了。 毕竟这种会议，参会的肯定都是农业系统内主要领导。 他就算是过去只是凑个人数，但是你只要出现在那里，其本身就是一种信号了。 所以这对苏文宸来说，参加这个会议比很多物资支持都有用。 因为光是到时候结识的人脉，就已经大部分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了。 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又确认了一下会议的日期。 直接转头问题。 “今天几号？” “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问，几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还是另一边拿着个碗猛炫的赵卫国说道。 “主任，今天十六号，距离出来恰好半个月了。” “过年是二十七号，还有十一天，要是回岚市过年的话，时间应该能来得及！” 苏文宸听到这话眉头微蹙，他没有想到时间居然这么紧，这样如果开会的话，大概率过年就只能留在京市了。 不过苏文宸也理解，这时候压根没有法定节假日这一说，平时虽然也都会庆祝和放假，但是跟工作起冲突之后，这时候所有节日都要给工作让步。 甚至苏文宸还听说，有的地方专门利用春节的动员色彩，特意选在春节前召开，号召大家过年不忘生产。 不过入乡随俗，这种事情现在不是他能决定。 所以他必须得提前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所以苏文宸直接对黄楼公社书记杨振业说道。 “杨书记，我这次去跟地区的刘主任，已经谈好了。” “你们黄楼公社直接划归我们农场管理。” “这几天你要尽快组织好你们公社人员，完成土地，人口，物资清册移交。” 第255章 黄楼公社的安排 这边杨振业听到这话之后，只觉得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甚至脑海也进入短暂的失神。 下一刻。 “咯噔一声！”杨振业手里的手电筒直接从手里脱落，滚落到地面。 听到声音之后，苏文宸直接朝着杨振业看过去。 杨振业赶紧弯腰捡起地面的手电筒。 “主任，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激动，手里没没拿稳，您继续安排。”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了笑。 “杨书记，这次你可拿稳了啊！” 随后又继续道。 “另外他们地区上，这两年内会每年供应三百万斤口粮。” “粮食是分批供应的，年前送来一批，夏收送一批，秋收过后送一批，你们公社粮库这边也要尽快规整起来，别到时候粮送过来装不下了。” 听到这话，杨振业立刻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文宸。 “主任，你确定没有没有说错？是三百万斤？” 说实话，对于杨振业来说，他们公社什么时候存过百万斤以上的粮食？ 就是新粮刚下来的时候，整个公社也没有这个产量啊！ 苏文宸看了对方一眼。 “杨书记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杨振业赶紧摇头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想着确认一下。” “因为以前救济粮最多的一年，拨给我们大队也就才五十万斤而已。” 不过这时候杨振业也确实，直接就体会到加入农场的好处了。 上面直接就拨付了三百万斤，最起码这两年内就是地里颗粒无收，社员们也饿不着肚子了。 果然自己想的是对的，大树底下好乘凉啊，这还没有怎么滴，就比以前强上百倍了。 苏文宸听到杨振业这话，直接摆了摆手。 “以前就不用多说了，以后都按照农场的规矩来。” “不过，这两天你要把人口，土地，物资的清册，全部都准备好。” “估计这两天，县里和地区就会派人过来，别到时候移交的时候有什么差错。” “我这边跟县里和地区办理完移交手续，马上要去一趟京市，要去参加部里的一个重要会议。” “所以尽量早点办完，我还想着先回岚市一趟呢！” 苏文宸想着这次去京市既然不能回来过年了，那就干脆带着媳妇去老丈人家过年吧！ 毕竟都结婚了，总是得上一次门探探老丈人虚实。 杨振业听到这话，直接说道。 “主任，公社这边早就准备好了，我前面收到消息就让人整理好清册了，就算是每把锄头都登记好了。” “随时都可以移交！” 苏文宸有些意外的看着杨振业。 “居然提前就整理好了？你这么笃定你们公社一定会划给我们公社吗？” 说实话，苏文宸自己在谈好之前都不知道，对方是哪里来的自信？ 杨振业直接摇头道。 “主任，我怎么可能笃定，不过这东西反正也就是浪费点时间而已。” “就算最后不成，最多就是费点功夫，要是成了，这不就节省很多时间了嘛！” 而且他没说的是，这样也能给苏文宸留下一个干事积极的好印象嘛！ 毕竟划给农场系统管理，虽然级别没有变，可是具体职务就得看农场这边安排了。 所以他肯定要尽量表现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心里对于杨振业办事能力确实很满意的。 因为只要公社这边东西都入册登记好，最后跟县里那边对完账就行了。 这样会节省好几天时间。 他也能尽快安排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岚市一趟。 所以苏文宸直接说道。 “既然你们公社这边都登记完了，那明天我打个电话给地区，让他们可以安排人过来了。” “老侯，到时候你这边代表我们农场，到时候跟杨书记，还有县里的干部一起核对清册，确认移交程序。” 由于大方面他都跟地区的领导谈好了，所以这种办理手续和清查物资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去了。 基本都是双方的干部对接就能够完成的。 听到苏文宸的安排，侯国忠立刻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主任，地区就是只支援了三百万斤口粮是吧！” 苏文宸拍了一下脑门，顿时回道。 “我差点忘了，还有十台手扶拖拉机，到时候移交的时候，你确认一下有没有，可别让他们糊弄过去了。” “十台？” 侯国忠有些吃惊，并且直接下意识的说道。 “这地区还挺大方的嘛！这下咱们开垦可就方便很多了。” “今天我跟着社员们去挖了一条排碱渠，那泥土都是人一背篓一背篓往外背，太浪费人力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说道。 “这东西虽然能提供干活效率，但是也是得喝油的。” “一般的公社就算能搞到十台拖拉机，也完全养不起的！” “我这次去京市，也是得看看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多搞点柴油配额。” “不然就现在咱们农场每年二十吨柴油的配额，估计最多也就能让这台十台拖拉机，中等负荷工作六七个月。” “甚至还用不上这么长时间，因为岚市那边场里每年还有很多运输要跑，最少也得要个十吨八吨的！” “这边分场一开，感觉是什么都缺啊！就连时间也感觉缺的很。” 说话间，苏文宸又走到灶台边上，去舀了一碗红薯粥，端到八仙桌前。 “都坐，正好你们都在，咱们商量一下，年前这段时间，分场这边的安排！” “杨书记，你们公社现在总共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你还记得吗？” 杨振业听到这话，先是一愣。 很显然苏文宸虽然话里是简单商量，对他来说，这代表已经认可他进入分场的决策层了，所以他立刻表现道。 “记得，我们公社，不对，我们分场现在一共下辖十一个生产大队。” “总计8741人，土地总面积78261亩。” 苏文宸意外的看了杨振业一眼，对于对方话里的改变，他也没多说什么。 因为他这边公社虽然划给他们农场管理，短时间内还是需要由本地领导充当粘合剂。 当然也是因为杨振业在苏文宸看来，办事还是可以的。 不然公社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领导。 而且对方居然能记得公社详细的人口和土地数字，别说是不是提前准备的。 最起码在苏文宸看来，这首先这态度就是想要进步的样子。 不然真要那种仗着自己年龄和资历，对于苏文宸这种年轻领导，完全一副我经验足资历深，你得听我的。 他肯定也不会惯着对方，虽然这时候不能开除，但是让你去角落里待着守文件，还是可以的。 甚至由于移交文件还没有签署，直接让地区把人调走也是可以的。 不过杨振业，在苏文宸现在看来还是那种非常想要进步的人。 所以直接说道。 “没想到杨书记记得这么清楚，不过这七万八千多亩地，都是治理过的？” 杨振业赶紧摇了摇头。 “那不是，这只是当时成立公社时候划进来的，其中四五万亩这些主要都是没有挖引水渠和拍碱渠的重度盐碱地。” “要说真正这么多年治理过好的，能长出粮食的我们公社总共就两万六千亩的样子。” “其中两万亩是各个大队这些年一点点挖渠改造出来的。” “还有六千多亩，是我们公社每年就组织点劳动力，趁农闲时候一点点开出来的。” “说来惭愧，这么多年，我们公社也才开始治理了这么一点。” “主要是我们公社这边也穷，就算每年农闲，也调动不了多少人过来一起挖渠。” “倒不是人不够，而是养不起啊！” “因为就算治理好的这些每年还是会反盐，还必须得我们出人手维护压制反盐。” “所以就算是这些治理好的田，基本亩产也就只有百斤左右，如果想要跟正常亩产差不多，就得跟县里周围那边一样，抬高土地的高度，这样盐碱反不上来，收成就不会受到影响。” 苏文宸喝了口粥，沉思了片刻。 他没想到这边治理出来的居然真不少，两万多亩，基本每年按照亩产一百斤，也有两百万斤粮食了，还真不少。 不过苏文宸按照公社人口接近九千人算了一下，发现好像也不多，平均下来每人每年也是才两百斤的口粮。 平均一天五六两的样子。 呃！ 还是在没有油水摄入的情况下，这也确实不多。 而且在耕种和收获阶段，也不可能一天只吃这么点的，在算上还要预留来年的种粮。 想到这里，苏文宸也理解为啥到了冬天，这边给他一种荒无人烟的感觉了。 因为都搁家里躺着省粮呢！ 这样冬天不活动，就可以少吃点，省下来的口粮就能在干活的时候多吃点，不至于累垮了。 在加上偶尔上面还给的救济粮，所以这边倒也能艰难的撑下去。 想到现大部分社员们，都在靠减少活动量，减少口粮的摄入。 苏文宸直接对杨振业说道。 “杨书记，你这边跟老侯一起和完成移交程序之后，地区的第一批粮应该就会送过来。” “到时候你准备就组织各大队过来领粮。” 听到这话，杨振业直接答应道。 “好的主任，我回头上面口粮配送过来，我就组织他们来领取口粮。” “对了，主任，你看什么时间把下面各个生产队的干部叫过来开个会，您也认一认？” “而且到时候他们生产队这边怎么安排出工？” “我们这边由于基本没有啥大队产业，所以大队的干部基本就是充当调解下面各个生产队矛盾的人。” “所以一般具体的出工安排，基本都是下面生产队自己做主。” “到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说？” 由于不知道苏文宸对于下面生产队怎么想的，杨振业也不知道后面该维持原状，还是该怎么做。 毕竟这时候公社，基本都是施行差不多的政策。 但是农场就不一样了，有的农场是工资制发放固定工资，有的农场是工分制跟公社政策相差不大，还有农场纯实物分配，直接按照统一标准分配粮食和副食品。 所以杨振业也不知道苏文宸打算怎么搞，他最希望的肯定是工资制度了，不过他也知道这项最难。 因为这可是一大笔钱。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了想才决定道。 “这两天，我会规划出一个统一的出工和劳动报酬方案。” “以后分场这边就按照这个方案先试行看看。” “原则上，明年开始，所有转为农场职工的社员，最少要按照年均每人三百斤的基础口粮配发。” “工资的话，让我想想再决定具体方案！” “对了，等移交程序都完成之后，召集所有生产队的管理人员，开个动员大会。”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到时候开会再统一安排吧！” 苏文宸在回招待所的路上。 仔细想了想，觉得分场这边还是不可能直接领工资。 因为就算按照基础的每月十五元发放，这接近九千人每年就得支出一百六十万元。 这时候可是一笔绝对的巨款了。 以他们农场现在的收入，估计得当裤子才能发出这笔工资，毕竟月华兔那边按照外汇结算，可是到不了他们账上的。 这也是为啥，部里不要求他们每年上交利润和规定的物资供应的原因。 因为最大头他们已经交了。 剩下的养鸡场，虽然利润也可以，但是用来维持农场的工资发放，和住房医疗这一类的福利待遇，其实也没有多少了。 这也是为啥改开后国营工厂很多都干不下去了，因为两边的负担压根不是一回事。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们蓝水农场是没有办法直接给这些农场职工按照工资发放的。 另外不直接发工资，就得想别的方法调动这些人的积极性。 因为这时候，老实肯干的人很多，但是浑水摸鱼的懒汉也一点不少。 不然也不会有承包到户之后，粮食产量迅速提升了。 说到底还是主观能动性的问题，在划水都能获得相同酬劳的情况下，很多能干的人也会被一些划水的人带着一起划水了。 反正我就算出再多力气获得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那我为啥要多出力。 苏文宸绝对要避免这样的情况产生，毕竟在建场初期，肯定要最大化的调动能调动的一切资源。 所以苏文宸想了一会儿之后， 觉得还是得按照，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的原则，想要浑水摸鱼的，给他一边呆着去。 三天后。 经过三天的核对人口，土地，物资之类的清册确认，黄楼公社正式移交给蓝水农场管理。 而且由于前面并没有特别保密，所以这三天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 因为别的政策苏文宸没有透露，可是每年固定三百斤口粮，还是提前让杨振业透露给社员们了。 他这也是想提前让这些社员们放心，跟着他们农场工资先不说，最起码不用跟以前一样，一到冬天就得躺着冬眠。 而且由于苏文宸赶时间，移交大会和他们分场动员大会直接就一起了。 1971年1月19日，黄楼公社大礼堂。 清晨，暮色未褪。 黄楼公社的大礼堂外已是人影攒动。 由于这时候公社的大礼堂，基本都是以前大户人家的房子改来的。 两盏巨大的马灯高悬门头，映得门楣上的朱漆都灼灼发亮。 几个年轻社员踩着梯子，将一条簇新的红绸横幅扯上檐角，白底黑字印刷着“热烈庆祝蓝水农场一分场胜利成立！” 礼堂内。 杨振业卷着袖口，跟社员们一起将褪色的旧桌椅摆放整齐。 “你们上去一个，看看整不整齐，可别到时候，让主任在上面往下一看就歪歪扭扭的。” 听到这话，立刻有腿脚快的社员们朝着由几张八仙桌临时拼成的主席台上跑去。 几张拼接而成的桌子上，铺着一层蓝色粗布，一摞摞清册账本在上面码得齐整，最顶上压着红皮笔记本和印泥盒。 一个年轻社员们走到中间的座位，朝下看了看。 “主任第三排第二个凳子摆的有点歪，稍微往右挪一点！” “对对，好了，差不多了，现在整齐了！” 刚整理完桌椅之后，杨振业看着墙角的位置，两个半大少年正踮着脚补刷斑驳的墙皮，白浆滴滴答答溅到地面上。 顿时举着笤帚过去喊道。 “毛头小子给我仔细点，这溅到地上，得立刻擦干净！” “不然等干了，就得用铲子铲了。” 两个少年刚点完头，门口就传来一阵吆喝声。 “老杨！老杨！人呢！” “我们来帮忙了！” 杨振业循声走到门口。 就看到相邻的李寨公社和梁寨公社的牛车，正好停到礼堂门口。 杨振业顿时笑道。 “哈哈，李书记，梁书记，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 “我不是派人跟那你们说是十点会议才开始吗？” 看到杨振业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其中梁寨公社的书记顿时酸溜溜道。 “老杨，以前你们黄楼困难的时候，兄弟可从来没有说二话啊！” “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随后对边上的李寨公社的书记道。 “你们李寨离这边这么远，来这么早干嘛。” “老李，我跟你说，你就是巴结也没用，就是按照顺序，明年肯定也是先把我们梁寨划进去！” 边上的李寨公社书记却直接说道 “滚一边去，你老梁的这点小心思谁不知道？” “咱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干嘛。” “而且我们公社也有好几个大队，靠着黄楼这边呢！” “谁先谁后得领导决定，不管怎么样我都举双手赞成。” 这话一出，梁寨书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只是小声嘀咕道。 “就知道你会拍马屁，他娘的，我不来估计明年大概率不会先接收我们梁寨公社了。” 这边杨振业看着两人的斗智斗勇，一瞬间一股庆幸的神色涌上心头。 他们三个公社都是在丰县边缘的公社。 以前为了争夺县里的救济粮，那也是经常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互相下绊子的事情，可都没少干。 毕竟能拨下来的救济粮就这么多，你多吃几口那么别的公社就得少吃几口。 作为公社的领导，他们肯定是优先给自己公社争取利益的。 只不过现在他最先上岸了。 所以对两个苦兄弟，那自然是能帮就帮的。 直接道。 “行了，我知道你们两个的意思，主任应该七八点钟就过来了，到时候给你们介绍一下。” “不过具体怎么接收，那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听到杨振业这么说，两人都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从县里收到的消息是先接收黄楼公社，后续分两年就接手他们两个公社。 可以说在知道之后他们心情肯定是复杂的。 毕竟以前大家都是三个苦兄弟，现在一个已经上岸了。 而且就算不为社员们考虑，为自己考虑，肯定也是先划进去的公社有优势。 毕竟有权力的位置就这么多，先进去就占了一个位置。 而且根据隔壁沛县湖西农场来看，他们作为公社书记，一般规划进农场，基本上要么是分场的副职，要么是部门领导。 能选择的话，副职肯定是比部门领导要好的，甚至各部门也是各不相同，对于农场来说，生产科和宣传科的含权量能一样吗！ 所以听到杨振业这话，李寨公社的书记直接对跟着自己过来的人喊道。 “都愣着干嘛，过来当大爷的啊！” “大家以后都是农场职工，还不快去帮黄楼的同志们一起忙活起来。” 看到自己居然又抢先了，梁寨公社的书记也没好气的，对跟着自己过来的那人喊道。 “跟着去啊！还用我说啊！”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这样就是吃屎也抢不到热乎的！” 听到书记爆的粗口，梁寨的那个年轻社员顿时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狗子，热不热乎的他也不能去抢那玩意吃啊！ 而且吃那玩意也不顶饿啊！ 第256章 蓝水农场一分场正式成立！ 上午九时许。 黄楼公社大礼堂内，已是座无虚席，原本没有摆放椅子的过道，此时也被一个拿着小马扎的社员们占满了。 由于里面实在是挤不下，很多人宁愿挤在窗户边上，也都想第一时间确认消息。 最后苏文宸看着一个个跟长颈鹿一般，都抻着头往里面看的社员。 最后直接让人把窗户和门都打开了。 主席台上。 苏文宸带着侯国忠几个农场干部坐在主席台中心偏左侧的位置。 丰县的县革委主任，则是带着几个干部坐在主席台中心偏右侧的位置。 很快，两边都互相交换了一下各自签名的文件。 然后丰县革委主任施英端，把他身前的一大摞记录着人口，土地，物资等各种清册，全部朝着递过去。 同时，洪亮的声音穿透礼堂。 “苏主任，我代表丰县革委，热烈祝贺你们蓝水农场一分场正式成立！。” “最后，这八千多名社员，七万多亩盐碱以后可就拜托给你们了！” 苏文宸也立刻双手接过这一摞厚重的账本。 直接朗声回复道。 “感谢县里和施主任支持！我们农场也一定会肩负起这份责任。” “我也代表我们农场，各个社员们一个承诺，蓝水农场一分场正式成立。” “从此以后别的先不说，但是为了节省口粮，冬天连门都不舍得出的日子，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所有农场职工，只要是参与劳动，为农场建设出力的人，每人定额每年三百斤基础口粮！” 话音刚落。 坐在下面的，不管是各生产队的干部和附近两个公社过来观礼的，立刻响起激烈的掌声。 一些趴在窗户口和门口的一些社员听到后，也跟着鼓掌。 只有后面来的稍晚一些，连窗户和门口都挤不进去的人，才焦急的对前面的人问道。 “咋样了，咋样了！我们现在是农场职工了吗？” “你们快说一下啊！” 特别是一个年纪稍微有些大的直接对那些窗户边上的人喊道。 “你们快点说，里面都说了啥啊！说不清楚就起开，让能传达的过去听！” 显然这些等在门口的听不到，里面宣布的内容，也都急的抓耳挠腮。 毕竟今天过来的社员，很多可都是听说成为农场职工，以后就跟城里人一样吃定量了。 片刻随着掌声稍弱，一个社员才从激动的情绪中走出来，对刚刚说话的人说道。 “三叔，是里面领导亲口说的，以后所有农场职工，每年都有基础口粮三百斤！” “跟城里的工人一样嘞！” “咱们再也不用跟以前一样，一到冬天就不能多动弹了。” 话音刚落，院里角落里，好几个社员已然抹起眼角——显然定量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处于饥饿状态的社员来说，比工资诱惑力还要大。 因为这代表不管是灾年还是荒年，不管是涝是旱，他们都有够活下去的保证。 特别是对于这种常年，都已经不是处于贫困状态的公社了，而是处于饥饿状态的公社，粮食就是他们最关注的。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屋里屋外一直过了良久，掌声才渐渐停止。 县革委的施主任，首先起身笑着对苏文宸说道。 “苏主任，看来对于加入你们农场，黄楼公社的社员们还是很满意的，这样我们县里就放心了。” 随后把椅子往后拎了拎，走出去道。 “这台上就留给你们自己了。” “哈哈，现在移交程序走完，我们就不在上面抢你风头了。” 苏文宸立刻伸手拦了拦。 “施主任，你这话说的，你去下面像是什么样子。” 对方摆了摆手。 “现在你们是东道主，我们是来凑热闹的客人了，在主席台上像什么样子。” 说完对着跟他过来的几个干部招了招手。 “走，咱们搬到下面去。” 随后还帮苏文宸把椅子往中间移了移。 “苏主任，后面时间就交给你们农场了。” 显然丰县的施主任很清楚，两人虽然从级别上来讲是同一个级别，但是能调动的资源却绝对不是一个层次。 光是随便就能从他们地区搞来十台拖拉机和几百万斤口粮，就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更别说人家总场那边还有月华兔，这种达成单品创汇记录的养殖场了。 所以他看的很明白，这打好关系，对他们丰县其实好处很多。 毕竟农场要是发展的好，他们也是可以学习的。 而且其中养殖的肉兔主要是供给地区的各个工厂，但是打好关系，他们县里多少也能分一点不是。 说不定也能跟岚市那边的公社一样，直接帮助他们农场进行产品加工呢。 虽然不可能像加工月华兔那种制革厂规模那么大，但是搞个兔肉罐头厂之类的，也是可以的嘛！ 毕竟他们县里现在太贫瘠了，整个县就一个农具厂，说实话他就是有心帮下面公社治理那些盐碱地，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资源啊。 他又不像对方，去一趟地区就能得到三百万斤的口粮。 自己要是去张口就要三百万斤支援，能被领导直接两大脚踢出来，估计还得骂他想粮食想瞎了心。 而苏文宸这边，在看到对方都把椅子都搬了下去之后，也没有办法。 直接坐下说道。 “既然施主任一番好意，那么我也不能辜负了。” “正好公社人来的都这么齐，还有县里施主任也在，那么我就说说关于我们农场，对公社原有在编人员的大体分配情况。” “还有以后社员们转为农场职工后，应该怎么出工，获得多少劳动报酬。” “我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最关心，就是这两样了。” 这话一出，场下瞬间响起掌声。 特别是在第二排的所有公社干部，更是拿出本子，竖起耳朵生怕落下一个字。 因为这可关乎自己前途啊。 而那些生产队干部和原来的社员，也都一个个竖起了耳朵，目光灼灼的朝着苏文宸看去。 显然苏文宸说的并没有错，原来公社的那些干部们，最关心的肯定就是编入农场序列之后的岗位问题了。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基本不怎么担心报酬问题。 因为前途上去了，还怕没有工资吗？ 而且那些生产队的队员，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民群众，这些人最关注的就不是晋升之类的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工资才是最关注的地方。 待到掌声稍歇后，苏文宸也整理好了前面几天写好的发言稿。 “同志们，父老乡亲们，首先，我代表蓝水农场，向施英端主任和丰县革委会的鼎力支持致以崇高敬意！” “关于大家最关切的两个问题，下面我分三点说明。” “第一，关于蓝水农场一分场的部门设立方案。” “第二，关于原公社干部，编入农场序列之后的职位安排。” “第三，关于一分场职工的劳动分配制度。” “首先，分场这边主要还是分为三个部门，其中生产管理部门，也就是生产部由我亲自负责。” “下辖农业科，畜牧科，机务科。” “其中农业科，主要负责农场的农作物种植规划，技术指导和产量统计，由曹济文同志担任科长。” 听到这话，边上的曹济文眼睛顿时一酸。 此时他真的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因为前段时间，苏文宸不光帮他找省里李副主任帮助，让他恢复了名誉。 甚至显然还让他直接负责生产部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农业科。 他一辈子都在研究耐碱类植物，可是都得一直找别人推广实验。 没有想到年过半百，却终于可以自己亲自上阵一展拳脚了。 所以在苏文宸介绍完之后，曹济文站起来认真说道。 “感谢领导和同志们的信任，我一定带领农业科扎根这片土地，誓要把这片盐碱地的改成良田。” “啪！啪！啪！” 伴随着曹济文说完，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虽然很多人不认识，但是对于大部分社员来说，有这话就是一件好事。 毕竟对很多社员们来说，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肯定是希望这片土地不再荒芜下去。 而下面公社的干部，基本也没有怎么意外。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种关键部门的干部，农场肯定优先让自己人上。 苏文宸见状也继续说道。 “下面是畜牧科，主要职责是管理分场这边的各个养殖场，负责饲料调配和疫病防治等工作，由侯国忠同志担任科长。” “另外，原公社兽医站人员也一并合并进畜牧科。”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侯国忠立刻站起说道。 “感谢组织信任，我一定带领畜牧科人员，争取明年就让大家吃上咱们自己培育的肉兔。” 在侯国忠说完之后，苏文宸压了压手，掌声立刻平息下去。 “最后的机务科，负责统筹安排分场这边的车辆，农机等各类机械的调度和维修工作，由赵卫国兼任机务科科长。” “另外公社这边原来的骡马队，也都统一编入机务科。”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笑了起来。 “哈哈，出息了，没想到骡子居然也算机械了。” 听到周围的笑声，台下好几个骡马队的成员顿时傲然道。 “笑个屁，我们骡子也是运输工具好不好，也是能拉东西的。” “就是，我看就是羡慕我们，而且这十辆拖拉机现在可没有驾驶员，到时候肯定是先让我们机务科上啊。”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笑容立刻从原本的嘲笑慢慢就笑不出来。 因为他们想了想，发现好像真的可能发生。 开拖拉机啊！ 这已经是社员们最希望的工作之一了。 所以没一会儿，就变成一脸羡慕的看着那几个原来骡马队的社员了。 而赵卫国这边，站起来之后，挠了挠头。 “主任，那个修车我在行，但是修骡子我无能为力啊！” 苏文宸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让你去机务科，不是让你去修骡子的，生病了你不会去找畜牧科的兽医看啊！” 说实话对于赵卫国担任机务科的科长，他是犹豫过的。 之所以最后还是让他上，是因为手里没人可以用了。 所以暂时也只能让他顶上了。 其实当一个好领导很难，当一个一般的领导其实大部分人都行，前提是你得入上面的眼。 这也是为啥跟对人很重要。 就像苏文宸为啥明知道赵卫国能力一般，也让他顶上。 没人可以用啊！ 至于为啥主要的生产部，苏文宸全部都是上的自己人。 相比于公社这边底细都没有摸清楚的人，苏文宸肯定是更信任从岚市带过来的人了。 当然后续要公社这边有人能力很强，进入苏文宸的眼里之后，他肯定也会重新调整的。 他现在只是把这辆车子大体组装起来，能跑就行。 后面再从漫长的时间里，挑选出那些有能力的人，慢慢把不行的人替换掉就可以了。 机会他给了，真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不会硬扶。 在宣布完生产部人员之后，苏文宸继续念道。 “生产部暂时就先设立这三个部门，后续如果有需要可以在调整。” “第二，合并黄楼公社原财务办公室，生产办公室，公社粮库，水利队成立综合服务部门。” “由原黄楼公社书记杨振业担任综合服务部主任。” “部门下辖，计划财务科，农资供销科，基建水利科。” “计划财务科，负责编制分场三产的生产计划，核算生产成本，统计职工劳动工分，发放职工福利，由黄楼公社原财务办公室主任杨万楼担任科长！” “农资供销科，合并原公社粮库人员，主要负责化肥，种子，之类的农资采购，还有暂时负责场里生产的农产品统购统销，由原黄楼公社副主任杨有山担任科长。” “基建水利科，合并原公社生产办公室，和水利队成员，主要负责规划分场的水利工程，道路修建，和职工住房建设，由原生产办公室主任李粟民担任科长。” “由于这些你们都是公社老人了，就不给你们时间让大家认认人了。” 听到这话，台下顿时响起短暂笑声。 前面被苏文宸报名的人，脸上顿时松了下来。 毕竟已经在服务部拿到一个差事，虽然跟生产部暂时比不了，但是根据苏文宸介绍也是十分重要的位置了。 而杨振业拿到一个服务部主任，自己也是十分满意了，毕竟已经仅次与主要的生产部了。 苏文宸没等多少时间由继续宣布。 “至于最后就是成立农场后勤服务部门，下辖文教科，保卫科和后勤科。” “部门主任由原公社主任吕有春担任服务部主任。” “文教科，主要管理以前的公社学校，扫盲班，和文艺宣传队和，由原公社政工办主任担任科长。” “保卫科合并以前大队民兵连，和公社武装部，负责维护农场治安管理，配合当地公安部门处理纠纷，由原公武装部主任担任保卫科科长。” “后勤科，主要是负责农场场部食堂和卫生所下辖赤脚医生的培训和管理等事情，由原公社后勤办公室主任负责。” “关于分场这边的部门和主要的人事任命暂时就是这样，大家如果有意见可以提出来。” 苏文宸这边其实对于公社这边的安排，并没有随便选，基本就是把原本的公社部门全部合并成农场新部门。 只不过他是把好几个合并成一个，砍掉了很多不必要的部门。 最后整合成了三大部门，九个科室。 而下面坐着的人，听到苏文宸的安排，不少人都抓人挠腮。 对于苏文宸点了名的人，自然是放下心来了，还有一些没有被苏文宸点名的，则有点着急。 毕竟正职没有了，副职呢！怎么都没有安排？ 可是看了看周围，几乎所有公社干部都想让别人当出头鸟，自己坐享其成。 苏文宸朝着下面看了一圈，自然知道有人着急。 “既然没有说话，那关于干部人事就先这样，不过这只是试行阶段，后续场部这边还是根据你们的表现进行适当调整，另外副职的安排也都是看你们的平时表现。” 听到这话，很多人终于松了口口气。 原来后续的副职安排表现啊，虽然没有被直接安排，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一直当一个跑腿的好。 只是这样就得努力表现了。 苏文宸看到下面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是故意的，毕竟都直接安排好了，后面可就不好调整。 这也是他一个部门只安排了一个领导的原因，让这辆车子先跑起来，后续的管理岗，在根据具体表现提拔！ 至于只有一个正职领导会不会太累，苏文宸只能说，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不想出力就让位置。 最起码在分场的开荒期，苏文宸是不能让一个部门领导还是跟在公社一样，每天闲的晒太阳的。 那些跟不上的就得被淘汰，真想晒太阳，那就直接调去牛棚吧！ 到时候可以天天牵着牛晒太阳！ 占着位置却不干事，一心光想着享受，在他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了，后面我说一下咱们下面各个社员的出工安排和劳动报酬问题。” 听到这话，全场瞬间寂静下来。 人数最多的社员们瞬间都竖起耳朵，认真的朝着苏文宸看去。 毕竟前面的干部任命，对于大部分社员来说，其实都不怎么关注。 这个当干部也好，那个当干部也罢，反正跟他们这些种地干活的基本关系都很少，毕竟也轮不到他们去当干部。 因为大部分社员们字都不认识几个，对他们来说，当干部这事太遥远了，还是出多少工和能挣多少钱才是最实在的。 苏文宸这边看到大家期待的目光，也缓缓说出这这几天规划的想法。 “首先是大家最关注的出工问题，从现在开始，在原来的统一出工的方案上。 “增加了小组承包，工分浮动的出工方案。” “所有生产队的社员都可以自愿组成农场生产小组，承包队里一定数额的土地，赚取劳动工分。” “而社员们的劳动工分可以随时在场里兑换成玉米红薯之类的粗粮，如果不想换口粮，也可以等到年底，到时候会按照当年农场收益折算成现金。”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引起骚动。 不少人不理解什么小组承包和工分浮动，但是对于工分可以随时换粗粮是听明白的，甚至攒到年底也可以换成钱。 但是对于承包和浮动工分什么的，就不理解了。 所以有人立刻问道。 “领导，那个什么叫小组承包，和工分浮动的出工方案啊！” 苏文宸笑了笑，直接用这些社员们比较通俗的话解释道。 “很简单，就是以后，我们生产部门的农业科，会规划出今年总共种植多少亩的牧草，多少亩的小麦，水利科也会提前规划今年要完成多少条排碱渠。” “到时候，会把这些种植任务和挖渠任务，以一定额度的工分，下放到你们各自的生产队，也就比如说安排给你们一千亩的小麦种植，你们生产队完成就可以获得一万个工分。” “如果是以前，你们只能整个生产队一起出工，一起分这一万个工分，有人出工不出力也很多人也没有办法。” “现在你要是觉得你能干的更多，更快，那么你就可以成立一个生产小组，以家庭为单位也好，跟邻居也好，你们可以以农场生产小组的方式，单独承包一部分任务。” “就是说你们家如果能够单独种一百亩，那么就能单独赚一千个工分。” “挖排碱渠也是一样，场里规定好这条水渠的路线之后，也会制定一个总工分的方式分配下去。” “你们组成的生产小组挖完承包的这段水渠，验收合格后即可获得一部分工分。” “总之就是一句话，在蓝水农场，你干的越多赚的工分就越多。” “想换粮食，或者等年底换成钱，都随你们自己决定。” 苏文宸的这份方案，其实就是后来的包产到户。 只不过这时候直接提承包到个人，苏文宸觉得还是有点敏感了。 所以苏文宸直接就把承包到户，改成承包给农场生产小组，虽然可能实际上大部分估计都是会以家庭为单位承包，但是总的来说，这样在政策上就有很大的弹性空间。 毕竟生产小组还是一个小集体。 另外从长远来看，如果一直采用这种方法，前期在分场这边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收入肯定是不如发固定工资高的。 但是如果按照苏文宸的规划发展下去，这边真的成为整个华东的畜牧供应中心，那么收入肯定是比领固定工资要高很多的。 因为这种方式下，工分其实就相当于分红了，这些职工是可以分享农场发展的红利的。 他们干的越多赚的工分就越多，场里利润也就会越高，这些职工最后折算的现金也会越高。 这样也会刺激社员们更加努力干活，形成越发展越好的良性循环。 而在苏文宸解释完之后，下面的社员立刻纷纷议论起来。 不少人已经开始算是成立生产小组参与承包划算，还是跟以前一样跟着生产队集体上工划算。 第257章 统一思想！才好安排工作嘛！ 很快台下的不少社员们算完之后，有人立刻面露喜色。 “娘嘞，这么说只要俺跟孩他娘组成生产小组，一天干十亩地，那十亩地的工分岂不是都是俺们家的了。” 这话一出，顿时有社员反驳道。 “树根，你当自己是喝油的铁牛啊！还一天干十亩地，你要是真这么能干，咱们生产队治理好的地能这么点，你每天干活可没比我多。” “俺这就是打个比方，再说俺就是真一天能干十亩地，以前也肯定都跟大家干一样啊！多出力不得多消耗口粮啊！” “在队里多干活也一样就十个工分，俺又不是个傻的。” “再说喜顺你一到出力的时候，就开始磨蹭，就跟谁不知道你省口粮小心思似的，不过你以后可就占不着俺便宜了，俺不跟你组小组。” 听到这话，对方直接恼羞成怒的反驳道。 “谁说我故意磨蹭的，我就是单纯没吃饱没劲！” “你当我喜欢跟你一组啊，我跟你说有的是人想跟我一组。” “俺才不信呢，除了你婆娘谁会让你一直占便宜？” “谁说我一直占便宜的？我那就是身体不好，干不动重活！” 眼看着两人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眼看都要吵起来了。 对方生产队的队长此时脸都绿了，现在杀了两人的心都有了。 这俩楞种当这是啥地方啊！ 吵架也不分场合，而且两俩货还直接当着上面领导，直接就揭他们生产队的短，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于是立刻小声的沉声道。 “树根，喜顺，你们两个给我闭嘴，真想掰扯等回去我让你俩好好掰扯。” 听到队长的话，两人瞬间冷静过来，才想起来这是在开大会呢！ 看着周围人的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立刻消停了下来，毕竟他们也知道家丑不外扬，因为要是传出去他们生产队的人就喜欢耍小聪明。 喜欢为了省口粮，都在那里故意出工不出力，那以后他们队里的男人娶媳妇可就更难了。 苏文宸坐在主席台上，也听到刚才的小插曲了，对他来说这事也不怎么意外。 因为大部分农民，你可以说他们或许不懂多么高深的知识。 但是内里的小狡黠从来都不少。 大部分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吃亏的。 很多时候只要出现一个混日子的，只要没有立刻严肃处理，那么就会一点点带坏整个集体。 到了后面大家都开始出工不出力的时候，很多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去处理了。 因为整个集体都这样，根本不是处理一个两个就能扭转过来的。 这也是苏文宸为啥要打破以前的出工方式的原因。 因为他考察前面调研的时候，走访过这边好多个生产队，这边以前治理的盐碱地不多，粮食产量少虽然有一部分原因。 但是很多人为了省粮食，故意出工不出力，也是其中一部分因素。 越是想省粮食，就越不想出力，出力少治理好的盐碱地地就少，粮食产量增长的自然也会很慢。 所以属于恶性循环了。 而很多社员，在听到前面两个人争吵之后，也觉得这样的方案，好像对于大部分人愿意出力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些一点力气不想出，就想着躲在集体里混混日子的，肯定没有人跟他组成生产小队。 不过还是有人问道。 “领导，那个工分换的口粮是你前面说的三百斤口粮吗？” “如果挣的工分多，能不能多换口粮？” 显然对于现阶段的社员来说，粮食的需求要远远大于现金的需求，基本没人关注年底换多少现金。 因为那是吃饱了之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只是还没有等苏文宸说话，顿时就有老人打断道。 “你不是废话吗！在队里不一样都是工分换粮嘛！不然还能给你免费发三百斤口粮啊！你个后生净想没谱的好事。” 听到这话对方嘟囔道。 “我这不是问问嘛！万一有这好事呢！而且队里一人就能换两百斤，万一农场这边能多换一点呢。” 苏文宸则直接笑道。 “哈哈，这位同志说的没错，还真有这个好事，工分换的不算在那三百斤里面。” “也就说你们每多挣一个工分，就可以在三百斤口粮的基础上多挣一口粮食。” “不过，这基础口粮的配发，是需要达到正常工分标准的百分之七十才能免费配发。” 苏文宸想了想，又用这些社员们容易理解的方式解释道。 “也就是说同样都是二十到四十岁的男性劳力，大家今年都挣了一千个工分，你必须得挣七百个才能领三百斤免费口粮。” “如果只挣了五百个工分，那么今年就只会给你配发一百五十斤免费口粮，剩下的还是得用工分购买。” “如果今年你只挣了十个工分，那就只有三十斤免费配发的口粮了。” “另外关于每人的兑换限制，一个农场职工，最多可以在农场这边用工分换两百斤，也就是说只要你明年出力达到大家的标准线，那么你明年最多可以拿到五百斤的粮食。” 后面的这两百斤其实就是黄楼公社本身，一年产出的粮食，再加上地区这两年内配给的粮食。 所以每人五百斤就是他们目前的粮食总和。 苏文宸这次搞的，严格来说也不是直接包产到户，只是用粮食驱动社员们，调动他们自主能动性而已。 这种方法之所以原来的公社不用，也并不是他们不会，而是对于大部分当地公社来说，根本搞不来这么多粮。 苏文宸能用这个方法，也是因为能从地区搞来大批粮食。 蓝水农场的部里直属招牌和月华兔的成功，其实在这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因为你以前做出过耀眼的成绩，那么你现在干的事情很多人即使不看好，但是最差也会将信将疑，很少会直接反驳。 你要是公社这边，直接去地区上下嘴唇一碰，张口就要三百万斤粮食，说要把这边打造成华东畜牧中心。 估计地区领导会以为对方得了失心疯。 但同样苏文宸去这么说，对方就会陷入迟疑，因为面对曾经创造过一次奇迹的人，很少有人会赌对方下一次肯定失败。 在苏文宸解释完之后，场面立刻响起热烈的讨论。 因为很多人没有想到，三百斤口粮居然达到出工标准就免费配发。 “天哪，这好啊，那么我们岂不是稍微干点就能白领三百斤了吗？”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一天最多就挣十个工分啊，以后可是浮动工分了，干的多挣得工分就多，到时候每个人的工分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啊！” 这话一出，一些人脸上的喜色瞬间消退了不少。 因为虽然这挣的多了，但是好像干的也得多很多啊。 特别是还让人自由组成什么生产小组，这让他们怎么继续混日子嘛！ 就算他们自己也知道，肯定不能找跟他们一样不愿意出力的社员们组成生产小组。 到时候生产队全剩下一堆混子，这估计每天规定的活都干不完吧！ 于是立刻有人不满道。 “领导，你前面不是说每人三百斤吗？怎么还得挣到一定工分才发，你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吗？” “而且有人能力有限，怎么就不能统一发呢！” “是啊，大家都是一个集体的，有的人能干多干点怎么了。” 苏文宸挑了挑眉，朝着这几人看去。 发现这几个面色明显要比其他社员们好的多，苏文宸从对方脸色就能看出来，这绝对是那种光想占便宜不出力的人。 事实上，这类人什么时候都有。 甚至有时候，往往这些人还比那些老实肯干的人过得舒服。 所以苏文宸直接冷然道。 “首先，这个标准不是按照成年男性劳力统计，而是分开统计，老人的标准也是根据老人来的，不过老人标准线低，配发的也会稍微低一些！” “其次，为什么不能统一直接发，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就是因为防止养出你这样想法的懒人。” “至于你说的集体，以后是以整个农场为集体，你们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之前的公社社员，生产队队员，你们是农场的职工。” “你们只要出工到大部分人标准，就能够获得跟城里工人一样的定量。” “甚至，你们都不需要花钱和粮票去购买。” “如果有人觉得不合适，觉得还是以前生产队的方式好，那么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会场里就有好几个公社书记在，还有县里的施主任也在，只要有公社愿意接收你，那么我们农场这边绝对不卡你手续。” 伴随着苏文宸冷厉的话回荡在会场里。 坐在下面李寨公社的书记，立刻站出来说道。 “主任，我们李寨公社可不要这种懒汉，不干活还想吃粮食的人，在我们李寨公社那都是要天天拉出去树典型批评的。” 梁寨公社书记一看又被抢了先，也直接站起来说道。 “我们梁寨公社更不要这种人了，我们梁寨公社从来都是把任务定点到个人，干不完都不准回去睡觉的，这种懒汉在我们公社更过不下去了。” “主任，要我说就是黄楼这边管的太松了，一直强调集体劳作才让这些人有空子可以钻。” 边上的杨振业听到这话，直接脸都绿了。 梁书记这个狗东西，你他娘表忠心就表忠心，你拉踩老子干什么，你早上让我给你向主任介绍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幅嘴脸啊。 咋地，刚介绍完就翻脸不认人啊！ 要不怎么说你梁书记能力不错，人缘却不好，一直被李寨的李书记一直压在身下呢！ 活该啊！ 不过他还是立刻站起来，毕竟这第一天他可不想给领导一个不好的印象。 甚至他对于那几个出声的混子也深深的看了一眼。 当着领导的面给他上眼药是吧！ 说实话，以前由于公社这边对于下面生产队支持有限，所以他对于这种喊着吃不饱没力气干活的人，基本也没有采用过多的措施。 虽然这样让他们每年春耕的时候基本很少有人累毙，但是这也让他们黄楼公社是这三个公社当中治理盐碱地最慢的。 而像梁寨公社那样直接把任务安排到个人，干不完都不准休息的，虽然是治理的盐碱地最多的，每年产粮也是最多的，可是确实每年出人命最多的公社。 毕竟他们这边底子，在没有外力支持下，仅靠自己那真的就只能拿命去干才可以。 不过现在杨振业也发现以前好像太过温和了。 直接让有些人想要蹬鼻子上脸了，都开始想着糊弄糊弄就可以领粮食了。 他都不敢想这个好事。 所以在梁寨书记刚说完之后，杨振业直接站起来说道。 “主任，同志们，我向大家做检讨，以前光一直想着大家都吃不饱，所以忽视了对于这类人的管理。” “主任你放心，以后服务部这边我肯定加强人员管理，对于以前那种想要混日子就能拿到救济粮的日子，以后肯定不会有了。” “如果在有你直接处理我。” 看着杨振业都站出来检讨了，这几个还想着，看看能不能跟以前一样占点便宜的人顿时也反应过来了。 好像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赶紧把头缩了下去，毕竟他们想占便宜，可不是傻子。 而且现在看这个情况，这领导好像不是跟之前杨书记那么好糊弄了。 对于那几个人，苏文宸并没有在出声针对了，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追着这几个想要偷懒的也没必要。 由于他已经明确透露出不能养懒汉的意思，苏文宸相信，这几个人如果后面没有改变的话，会有人处理的。 甚至就算有改变，估计都不一定能过得舒服，因为今天这个场合这几个人的发言，其实本身就已经在否定黄楼公社班子的努力。 打的也是以杨振业为首，整个公社班子的脸。 而且苏文宸从杨振业直接站出来检讨就能看出来，这几个人后续肯定不会被安排啥好活了。 不过对于杨振业，苏文宸还是压了压手，安抚道。 “振业同志，不要这么大压力，今天开这个动员大会，不是要处理谁的问题。” “主要还是大家统一一下思想，这样才能方便后续大家开展工作嘛！” 苏文宸这次的目的，也确实打算统一思想后，这样才能方便后续大家开展工作嘛！ “我还是那句话，农场不是养懒汉的地方，下去之后，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和生产队队长，回去之后也全部都要传达清楚。” “成为农场职工之后，也要转变以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农场这边奉行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如果不劳的话，不光不会有所得，还会有惩罚！” “如果不愿意，大可以提出来，只要找到愿意接收你的地方，场里是绝对不会卡任何一个人手续的。” “另外我相信，就算是进国营工厂里面，也都是干活多，技术好的老师傅挣的工资多！” “所以希望下去之后，大家也都传达清楚！” “另外由于临近过年，年前场里这边就不组织开工了，地区的第一批粮食已经送来了，各个生产队回去就组织人来把粮食拉回去。” “按照壮年一百斤，老人七十斤，儿童五十斤的标准，提前配发给大家，大家伙也趁过年这段时间好好养养身子。” “后续领第二批配发的口粮，可就得看工分达不达标准线了。” “你们也别不舍得吃，这吃饱了，养好身子才能后面才能有力气干活，为农场做贡献不是。” “这样你后面挣得工分也会更多，你要是不舍得吃，到时候连标准线都没有得到，后面挣到的粮食更少，那才不划算呢！” 听到苏文宸这话，顿时有人朗声道。 “领导，你放心，只要能吃饱，我们肯定卖力气干活给场里做贡献，那些总是想着偷奸耍滑的，就活该没有粮食吃。” 这话一出，大部分也都支持道。 “对，就是这些人光想着占便宜，让我们也都没心思出力了。” “我认为就应该把这些老鼠屎开除出农场。” 这话一出，矛头瞬间指向前面那几个想占便宜的人。 苏文宸看着下面画风马上朝着另一个方面开始转移，赶紧勒住缰绳。 倒不是他想保这几个人，而是他不想在农场里开这种先例，因为先例一开，后续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持续发生。 甚至往苏文宸不想看到的地方演变。 要处理这些人，他有很多办法，但是绝对不能用这种最激烈的办法。 “大家先都安静一下，今天是一分场建场动员会，现在大家都是第一天成为农场职工。” “场里不看你之前表现怎么样，主要还是看你以后表现怎么样。” “就算是要处理，也得到时候根据他们在农场的出工表现来决定不是。” “行了，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后面还要给你们各个生产队划拨口粮呢，我相信大部分人也都等急了。” “今天就这样，各个生产队回去组织人手来运粮，散会！” 这话一出，瞬间就没有人关注别的了，因为现在什么也比不上粮食在他们心中的重要性。 苏文宸刚落，立刻就有不少生产队队长，急匆匆朝着门口跑去。 “栓子，快快快，你跑得快，立刻回队里，组织人过来运粮，牛车让人赶过来，闲着的劳力也都喊过来，对了，到时候你先去隔壁小杨楼生产队把他们骡子看看能不能借出来。” “杨老蔫你他娘的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吧！老子还搁着呢，你就安排你们队员去我们生产队借骡子了。” “树根和喜顺，你俩就没有点眼力劲啊！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喊人啊！” “要是咱们生产队的骡子被借走了，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到时候你俩给我一趟趟的把粮食扛回去！” 散会之后，丰县的施主任看着一个个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各个生产队的队长。 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苏主任，我们县这边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啊！” “而且我也觉得你们农场这次采用的工分方式，才能最大化调动社员的积极性啊。” 说着指了指外面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社员。 每一个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苏文宸也是笑了笑。 “施主任，我觉得啊他们现在高兴，跟我们采用的工分方式没啥关系。” “他们单纯就是因为能吃饱饭而高兴。” “你不信，回去给县里公社发一圈过年的口粮，你看看那个公社的社员不高兴。” 不过苏文宸也知道，这些社员们之所以兴奋，也不光是今天发口粮的原因。 而且对于未来有了更大的期许。 人毕竟还是要活在预期之中的，在知道未来会越过越好，就算再难，也会从内心升起一股力量支撑你走下去。 而如果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哪怕现在过得还行，大部分人也会失去继续奋斗的动力。 选择躺平，能过一天是一天。 光去指责人家不努力，却不给人家提供预期和回报。 在苏文宸看来都是在耍流氓，因为想要马儿跑，就必须得给马儿吃草。 现在苏文宸就是给这些人创造的预期，就是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干活，明年每人最少能挣五百斤粮食，对于这地方的人来说，这就是很强的诱惑。 苏文宸也是投入大笔的粮食，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如果他光是嘴上说，却一点不行动，那么也不会有社员们相信的。 听到苏文宸的话，施主任摇了摇头。 “算了吧！我可没有你们农场的本事，这过年口粮发下去，确实能过一个好年，可是来年春耕用力气的时候，可就没有粮补充了。” “而且我们公社可不像你们农场，一出手就是十台拖拉机，今天你们就算不用人工，一年下来就是光拖拉机自己，也能开出个五六万亩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哪有那么容易，开荒虽然不用社员们亲自用锄头开了，但是挖排碱渠还是得社员们一锄头一锄头挖。” “不然光开出来，盐碱度太高的话，就是种耐碱牧草也未必能种活，就算能种的活，牧草产量太低也不划算啊。” “要是有挖掘机就好了，那玩意挖这种小型排碱渠速度可就快多了。” 不过苏文宸也知道，挖掘机这玩意可比拖拉机难搞多了。 而且挖掘机是工业设备，跟农机这种农业设备还不一样，他现在的关系都在农业口，工业那边还真没有认识人。 施主任却哑然失笑。 “苏主任，你可真敢想啊，挖掘机那都是挖运河，建大坝才能跟上面申请的。” “五几年的时候，我们这边挖的好几条河，上面也就配发了一台挖掘机，大部分也都是靠人力。” “你们挖这种排碱沟用挖掘机，上面怎么可能同意啊！” “而且你们挖排碱沟还有拖拉机帮着运土呢！” “我们县里才是真的难，全靠人力一扁担一箩筐的慢慢运，那速度可想而知。” 苏文宸看了对方一眼，直接说道。 “施主任放心，要是我们今年剩余的那四万多亩盐碱地都开出来，借给你们县里几辆也是没问题的。” 毕竟拖拉机在开荒耕地这方面有很大优势，但是挖拍碱渠方面也就能帮着运点土了。 所以在空闲的时候，匀几辆给县里倒也没啥关系，虽然他不怕县里找麻烦，但是跟当地打好关系对苏文宸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的。 特别是人家还是主动来捧场释放善意之后。 另一边听到苏文宸这话，施主任也是立马笑着应道。 “那我可就先感谢苏主任了，说实话我们整个县里总共也就四台拖拉机。” “而且有两台还是五几年的老古董了，经常一忙起来就趴窝，要是多几辆拖拉机，我们县里也能多省出几个人力去挖渠。” 苏文宸也笑着回应道。 “不过，这农机可以借，但是柴油可得你们县里出啊。” “说实话，我们农场柴油可是吃紧的很。” “过几天我去京市开会，我还得看看能不能搞点柴油回来呢！” 施主任听到这话，心里闪过一丝羡慕之色，毕竟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去那里开会的。 不过还是立刻说道。 “放心，柴油我们县里还是出的起的，那苏主任今天就先这样。” “黄楼公社这边，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另外我们县里以后也要指望苏主任，你多多照顾了。” 苏文宸赶紧摆了摆手。 “诶，施主任你别提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了，大家都是给国家，给人民服务的！” “只要有需要，我们农场肯定是当仁不让的！” 面对对方的客套，苏文宸对于这种假大空的口头承诺，那肯定是一点都不吝啬的。 毕竟这种又不是要他实际付出什么。 而施主任听到苏文宸的这种承诺，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也知道，人家又不傻。 不可能直接许诺什么给他们县里。 而且能借几辆农机对他来说，这一趟主动示好就没有白来。 感谢巨佬“暖阳1314”打赏的白银盟！！！！！ 感谢巨佬“暖阳1314”打赏的白银盟！！！！！ 二次感谢巨佬“暖阳1314”打赏的白银盟！！！！！ 三次感谢巨佬“暖阳1314”打赏的白银盟！！！！！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说实话，真的有点受宠若惊，我还是准备发今天的更新，看了书评才知道的。 因为这本书平时几乎没什么打赏，最大的一笔打赏是上架时候一个粉丝打赏的五千起点币，所以平时都是不看的。 所以感谢章发的可能有点晚了。 不过大佬既然荣幸了，那肯定得拿出态度来的。 既然被宠幸的同一批有加更八章的，那咱们最少得十章，每章不低于四千字。 并且是在每天六千字基础上加更。 不过我这边是没有存稿的，所以只能现码现发，我肯定会努力尽早把加更补完的！ 废话就不多说了，大家看我表现就行！ 码字去了！ 《1968：从养殖开始奋斗》感谢巨佬“暖阳1314”打赏的白银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8章 主任，总场这边也太气派了吧！ 一分场这边，随着第一批粮食发放到社员们的手里。 整个黄楼公社又仿佛被激活一般，再次热闹了起来。 不过现在已经不叫黄楼公社了。 而是蓝水农场一分场的场部。 其实公社的建筑之类的格局什么都没有变，很多公社的服务部门也都没有变。 只是原本的公社供销社，合并进服务部门，变成农场服务社而已，只是以前受到上级供销部门和公社双重领导。 现在则受到农场和上级供销部门双重领导而已。 一大早。 刚开门的服务社就已经被挤满了不少人。 售货员也正一个个费力解释。 “现在农具采购，可以统一走农场的统购订单，你们生产队不用过来单独换新农具。” 话音刚落，立刻就又被一大堆七嘴八舌的询问声淹没。 远处。 苏文宸和侯国忠，还有杨振业几人看到这幅热闹的场景之后。 苏文宸顿时笑着对杨振业说道。 “看来大家的热情还是很足啊！” “一大早就都来换购农具啊！” 听到苏文宸这话杨振业顿时也笑着回道。 “主任，这些社员们现在宁愿自己出钱都要换一把新农具，正是说明大家对于咱们新政策的期待啊。” “毕竟谁都知道，一把好农具可是能省不少力气，也能多干很多活。” “以前大家基本都是统一工分，对于这些社员来说，生产队的那些老农具也能凑活用，自然积极性不高。”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干得多挣得工分就多，这就导致现在谁都想要一把好用的农具，以前生产队那些破烂，自然很多人就看不上了。” 苏文宸点点头。 “这些社员们积极性高是好事，不过场里也不需要让他们自己带农具，县里不是正好有一家小农具厂吗！” “你直接统计好场里农具的缺口，统一跟他们农具厂采购，总场那边资源，基本是没办法大批量调过来的，不过资金调个十几万过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现在全国都在缺东西，往省外大批量调物资其实很麻烦的，必须得有上面的文件，人家铁路部门才会配合。 所以岚市那边的东西是不能大规模调过来的，因为不通过火车的话，只能用运输车一点点运。 那速度可就太慢了，而且油耗成本也很高。 所以把总场那边的东西运来这边卖，压根也没有意义，而且这样人家岚市和省里也都不会高兴。 对人家来说，这可都是用他们本地的资源，生产的物资，你怎么还能运去外省卖呢！ 不过杨振业听到苏文宸这话，可以说已经欣喜若狂了。 “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好农具这事，等年后春耕开始，要是出现农具之类的问题，您直接找我们综合服务部。” 对于杨振业来说，十几万资金，他们公社从建社开始好像账上就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 甚至别说十几万，平时账上就是几万块也都没有。 这些是为啥生产队都是一些破农具，公社也只能让生产队自己想办法。 因为他们公社也穷的底朝天。 一没有产业，二地里产粮还低，三也没有能力发展副业。 可以说完全没有收入，每年全靠往上面交的返销粮挣的那点钱。 对于杨振业的保证，苏文宸微微颔首，不过还是对后面拿着公文包的新任分场财务科科长杨万楼说道。 “杨科长，这次你跟去一趟总场那边，到时候跟那边财务科对接把钱领回来，到时候那边我也会派一个人过来任副职。” “不过我还得提醒你，分场的每一笔账目都得做清楚，我们不管总场还是分场，每年都是有部里核算组下来检查工作的。” “尤其是财务工作，是检查的重中之重，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不是我处理你了。” 毕竟这时候对于贪污的定性，可是侵占国家资产。 只要被抓住，那可不是自罚三杯就能了事的。 由于这边一直很穷，苏文宸其实还真怕对方见到这一大笔钱，直接哪根筋不对，往自己兜里装。 这也是他要从总场那边调一个财务科的副职跟着过来的原因，因为如果真有人哪根筋不对，自己一个监管不严总是有的。 这事虽然对他影响有限，可是尽量能不发生肯定是要尽量避免的。 杨振业显然也听出了苏文宸话里的意思，直接保证道。 “主任，你放心，到时候回来我一定安排好总场那边的同志，也肯定管好财务科这边。” 那边跟后面的财务科科长，也直接保证道。 “主任，你放心，我肯定跟总场的同志一起整理好咱们分场这边的账目。” “出了什么问题，你直接拿我是问。” 苏文宸点点头，反正提前打了预防针，真要是被他知道有什么问题，他肯定是不会姑息的。 然后转过头对曹济文嘱咐道。 “曹科长，年前这段时间，你们农业科要尽快制定好明年的种植计划。” “要开垦多少盐碱地，分别都种植什么作物，你们都得趁这段时间提前规划出来，然后跟场里的水利科也要对接好，尽可能得让一条排碱渠可以服务更多的土地。” “要把人全都整合起来，别给我跟以前一样，各个生产队各顾各的，东一条沟西一条渠。” “我下去调研的时候，发现很多生产队挖好的排碱渠，明明两家合在一起，一条沟就可以，偏偏还得整个两三条。” “这不是浪费人力吗？” 听到这话，曹济文立刻应道。 “好的主任，我回去会跟水利科的同志对接，根据目前挖好的排碱渠，尽量先整理出一条主渠，先期的土地尽量先沿着主渠开垦。。” “然后再沿着主渠，向两边扩展成一条条小分渠。” 听到曹济文的话后，苏文宸点点头，接着朝着杨振业看了一眼。 “说实话我有点不懂，明明你们以前公社这边粮食都不充裕，为啥却偏偏净干一些要多费功夫的事。” 听到苏文宸这话，杨振业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主任，我们公社也没有办法，我们这边大队手里一点副产业都没有，大队这一级手里没钱，没粮，基本跟形同虚设一样。” “大队有时候也会出面协调，可是两个生产队直接就说，大队出粮他们就同意，然后这种事就没法推进了。” “只能是一个生产队干一个生产队的。” “不过主任你放心，我保证以后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出现。”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我看你后面的表现！” 最后苏文宸对侯国忠说道。 “老侯，你这边也要趁年前这段时间多收集一下资料，看看咱们国内目前都有多少国营兔场，分别都养殖的什么类型的兔子。” “等过完年，你直接安排人出差，把能找到的所有兔种都给我引进一遍，等我这次从京市开完会回来，我这边跟你一起负责培育。” “咱们尽量培育出一种长肉多，出栏快，脂肪含量高的肉兔品种。” “对了，你们畜牧科这边到时候，把那些生产队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妇女，也都组织起来成立相应的畜牧队，到时候专门负责养殖这一块。” “只是今年，就只能辛苦你了，怕是不能回去过年了。” 侯国忠摆了摆手。 “主任，这有什么，你不是也要去京市开会嘛！这一耽搁估计就只能在京市过年了。” “为了咱们农场的发展，区区一个年算的了什么。” 苏文宸又看了一眼曹济文。 曹济文直接摇了摇头。 “主任，我老婆和孩子早就跟我登报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是回去也只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而已，还不如在这里跟同志们一起工作呢！” 听到这话，苏文宸也有些叹息。 “行吧！” “那这边就先交给你们了。” “杨科长，咱们上车吧！我先把你送去总场安排好再说。” 说着两人打开车门，刚上车。 赵卫国一脸幽怨的看着苏文宸。 “主任，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回去过年呢！” 苏文宸没好气的看了对方一眼。 “开车！先把我们送去徐州车站，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想回也不能回，咋地光想升官不想干事啊！” “你走了，分场这边车子都得停摆！” “过年这段时间，你得给我把这边的拖拉机手都给培训出来。” “不然等开春之后的春耕，要是没有农机可以用，我拿你试问。” “对了，这种手扶拖拉机跟咱们场里的东方红中型拖拉机不一样，你会开吧！” 赵卫国直接保证道。 “主任，你放心，这种手扶拖拉机，可比那种东方红的中型拖拉机，操作简单多了。” “就是启动的时候不太友好，要是不知道窍门，确实容易砸到人受伤！” 苏文宸点点头。 “那你培训的时候，尽量让人小心点，做点防护之类的！” “特别是头部，别的地方倒还好，打头容易出问题。” 赵卫国直接应道。 “主任没事，我当时学的时候，可是被一摇把打在下巴上了呢！” “疼的我好几天都不敢嚼东西，你看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 苏文宸转头看了一眼开车赵卫国。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嘴怎么这么硬呢！” “嘴被打了一摇把子，都还这么硬，当时怎么没给你把门牙打下来呢！” 听到苏文宸这话，赵卫国讪笑道。 “主任，你看你说的，真给我门牙打掉了，那说话不得一直漏风啊！” “另外门牙掉了也太丑了！” “主任你放心，我回去就尽量让他们学的时候安排防护，肯定不会让他们跟我一样打下巴上。” “不过主任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玩意真要是一摇把子干门牙上了，那确实容易把门牙打掉了。” 听到赵卫国的这话之后，苏文宸脸色才逐渐松下来。 他不是不让下属有自己的意见，但是这种自己都被一摇把干的差点都吃不了饭了，还搁那一直嘴硬没事的，苏文宸肯定是不能允许的。 毕竟都是场里的职工，能不出事情，肯定是要尽量避免的。 如果是那种因为自己受过伤，就光想着看别人笑话，那苏文宸绝对是要换人的。 如果一个普通职工这么想，那倒没有问题。 但是作为一个部门的领导，你要还是一副无视风险，就想着看别人笑话的想法，那就是严重的不合格。 如果那样，苏文宸觉得立刻就得换人。 毕竟这玩意不是那种电启动的拖拉机，那种学习风险就很低了，在这种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最多也就开沟里去。 后座上，杨万楼有些羡慕的看着开车的赵卫国。 显然对方能这么跟领导说话，那肯定是领导的心腹了，作为从公社融入进来的杨万楼清楚。 虽然他看似成功获得财务科这种重要岗位，但是这都是暂时的。 等分场这边后续人员多了起来之后，他们这批公社划进来的人。 估计一半能守住现在的岗位就不错了。 现在农场之所以还用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对于本地熟悉，再加上都是熟悉的领导，社员们也会更加有归属感。 甚至可能对方还怕，不给他们安排职位，会有人私下故意引导社员制造困难。 可是等到一两年之后，社员们彻底融入农场之后。 那时候如果他们还没有证明自己的能力，他能够想象到估计大半都得被一点点边缘化的下场。 而且那时候在想凭借几句谣言引导社员，估计压根就没有人理会了。 毕竟最重要的生产部，全部都在对方的手里。 而现在下面的公社原本的生产队，也全部都以农业队和畜牧队的名义挂在农业科和畜牧科下面。 他们公社这边的人员看似掌握了大部分部门。 但是掌握的基本就是原来公社的那一部分干部人员。 话语权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一个人，一个钱。 人是对方掌握的，看似把财权给出来了。 但是他很清楚，这次去总场等人家那名副职调过来熟悉了之后，他可就没有那么安稳了。 所以自己必须得在这段对方觉得还不能大动干戈的时候，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样才能稳住自己的位置。 至于对抗！ 他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他完全找不到一点赢的可能性。 吉普车在一路摇晃中到达车站。 苏文宸也跟杨万楼踏上回岚市的火车。 他这边也光是送分场这边的人去总场，也是顺便先回去问问阿梨，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回京市过年，毕竟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两人估计都会越来越忙。 那去在一起去京市的机会就更少了。 而且结婚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回去过，按照规矩怎么都得上一次门，如果别人不欢迎，那么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现在的苏文宸也不是那个缩在公社，可以被对方随意拿捏的小卡拉米了。 作为月华兔的培育者，国家级农场的一把手，现在他的人事任命已经得通过农林部批准才可以调动的了。 不是别人打个招呼，就能随意调遣的了。 岚市。 苏文宸和杨万楼乘坐的场里送货的车，缓缓驶过岚市郊外的土路，车轮卷起一阵细碎的尘土。 随着距离蓝水农场越来越近，刚跨过桥，道路逐渐由坑洼的土路变为平整的水泥路面，杨万楼看到这幅场景，顿时有些惊讶，因为这在农村地区实属罕见。 顿时好奇的对苏文宸问道。 “主任，总场这边居然全都是水泥路啊！”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想啥呢，这也是刚修的！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始修呢。” “当时老张说要把门面整好一点，我没有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啊。” 听到苏文宸的话，运输队的司机立刻点点头说道。 “主任，们现在可是国家级农场，门口怎么还能是条煤渣路呢！” “张副主任说，正好现在是农闲，周围社员们也有时间，就把过桥到咱们农场的这段路整修一下。” “不过时间有点短，张副主任说桥这边是咱们的门面，所以目前就桥不远和场门口这两两段修好了，其余的还在从两边往中间一点点对接呢！” 对方刚说完，苏文宸就看到短暂的水泥路戛然而止，一群附近的社员，正拿着工具卖力的打着路基。 司机一打方向盘，进入旁边留出来的小路，车子也瞬间开始颠簸起来。 摇晃中，跟苏文宸挤在副驾的杨万楼朝远处望去。 车窗外，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远处农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当车子开了一会，再次绕过一群往中间修路的社员，转上刚修好没多久的水泥路。 他眼前顿时豁然开亮。 一条笔直宽阔的水泥路直通农场大门，路面平整得几乎能在上面滑冰一般。 这边的路两旁，还有新栽的白杨树苗整齐排列，由于树干上还绑着防风的草绳，应该是刚栽下不久。 道路的里侧由红砖砌成的围墙，此时也全部都抹上了一层水泥，并且墙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用石灰印着一个个“艰苦奋斗，自力更生“之类的巨大标语。 特别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插着一面红旗，摇曳的红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让他觉得果然不愧是总场，连围墙居然都全部抹上了水泥。 随着车子的前进。 杨万楼远远望去，蓝水农场的大门口，树立着两根粗壮的方形门柱并且还刷着醒目的白灰，柱顶各嵌着一颗红五角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柱内侧，则是挂着整整一大排的单位牌匾。 从《农林部直属农场，到《国家级月华兔良种繁育基地，再到《外贸出口创汇红旗单位。 另一则是《黄泛区治理示范点《全省农业学大寨标兵单位，《岚市规模化蛋鸡养殖示范基地等好几个牌子。 大门最上方横着一块水泥匾额，写着《蓝水农场四个大字，字迹用红漆描边，显得格外庄重。 眼前的场景直接给杨万楼看的喉咙下意识的滚动。 “主任，这总场这边，也太气派了吧！” 他这一辈子，见过最气派的农场，就是他们隔壁的湖西农场，那也是他们公社一直想要实现的目标。 但是跟眼前这个一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光是人家门口摆着的这一排的额单位牌匾，就能甩那边农场八条街了。 此时都还没有进去，杨万楼就已经觉得这次他们确实是撞大运了。 这种规模的农场，在他们那边设立分场，肯定是以为那个黄泛区治理示范点的原因，不然他想不出对方在他们那边投入资源的原因。 不过对他来说那些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努力抱住这条大腿，他很清楚，这种机会可以说千载难逢，错过了估计一辈子也轮不到下一次了。 听到杨万楼的话，还没等苏文宸说话，开车的运输班司机则有些骄傲的说道。 “同志，这算什么，这才开始整修一个月呢！” “我跟你说，等你下次来，看到我们场的场景才震惊呢！” “而且张副主任还从省里搞了一块老大的石头回来，说还要搞个雕像呢！” 显然作为农场的一员，即使是一名司机，对于场里现在的发展也十分骄傲。 而苏文宸听到对方的话，想到当时走之前张振华跟他商量要整修门面的事情。 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动作这么快，完成的这么好，就连苏文宸也不得不承认。 这么一整修，那档次确实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绝对不是之前那种，尘土飞扬的煤渣路能比的。 再加上两边的树一种，配合上墙上印刷的标语，和猎猎作响的红旗，在这个年代来说。 确实已经能够极其唬人了。 看着农场如今的模样，苏文宸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当初这边是那种连草都长不出几颗的废弃炼钢地呢。 一眨眼几年时间，亲手打造的国营农场，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的规模。 听到前面杨万楼的话，苏文宸心里也是有着浓浓的成就感的。 不过他还是说道。 “分场那边，只要努力，肯定也会建设成这个规模的。” “要知道现在总场这边也就一千人，其中还有四百多人在石泉鸡场那边。” “分场那边接近九千人，只要努力发展潜力肯定更大！” 现阶段他算是完成了蓝水农场总场这边的发展了，总场这边几乎不用他干预都能走上正轨了。 现在这边从一片废弃的炼钢地，一点点发展到这个规模。 而黄泛区那边土地，人口，资源可是更多，苏文宸也想看看那边在自己的干预下。 黄泛区这边，最后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规模。 (本章完) 第259章 这小嘴叭叭的！和韩副主任去进修过了啊！（白银盟第1更） 沿着水泥路，大货车一路开到农场门口。 “哔！哔！” 伴随两声汽车鸣笛声响起，大门侧边的传达室走出两个保卫科的人员，原本慢慢悠悠的开门。 只是朝着车里看两眼，在看到副驾的苏文宸之后，脚步立马快了起来。 车子开进场里，运输班的司机立刻转头朝着苏文宸看去。 “主任，你是要去场办还是去哪里？我给你送过去。” 苏文宸看到刚进来的路边围着一大圈人，摇了摇头。 “不用，直接停车就行，前面这围着一群人在那里干什么呢！” 见苏文宸这么说，对方一打方向盘，把车往路边停靠过去，嘴里也解释道。 “那就是张副场长搞回来的大石头，估计是场办的人，在争论要雕成什么样子呢！” 苏文宸点点头。 下车之后，直接朝着那边走过去，刚靠过去就听到有人说道。 “要我说就刻一个领导像，大家就都不用这么麻烦。” “不行，我打电话问过部里办公室，现在咱们这种单位，对于树立这种领导半身像得审批。” “你以为咱们跟公社那样可以随便立啊！” “那怎么办？要不雕咱们苏主任的半身像？” “这好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主任？” 苏文宸走过来听到这话，顿时汗都下来了。 你们一群狗东西，这是想要弄死老子啊！ 而且这玩意哪有现任的领导，雕自己在大门口的？ 这不是上赶着送把柄吗？这是嫌自己活的太舒服了是吧！ 所以苏文宸直接出声道。 “你们一个个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 听到苏文宸的声音之后，所有人立刻回过身，惊喜的喊道。 “主任！” “主任，你回来了，你来的正好！” “我们在商量塑像的事情呢，主任你觉得塑一个你的半身像怎么样？”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没好气道。 “滚一边去，还给我塑像！你他娘嫌老子活的太久了是吧！” 随后走过去看着那块巨大的石头。 苏文宸直接说道。 “也别树什么半身像了，雕那玩意太费功夫了，就刻一个“劳动人民万岁”就行了。” “毕竟我一个人代表不了农场，咱们整个农场的劳动人民才能代表我们农场。” 听到苏文宸这话，有人顿时鼓掌道。 “还得是主任，我觉得很好这样既省下大量功夫，也能够代表整个农场。” “我觉得也没有问题，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是啊，要不说还得是主任啊！” 苏文宸看着，这边已经逐渐韩阳化的场办。 直接说道是。 “你们这小嘴叭叭的！这是都跟韩副主任进修过了啊！” “我这一个月不见，这一上来就给我灌迷魂汤！” 听到苏文宸这话，顿时有人说道。 “主任，这不是韩副主任说，让场办这边的人嘴都甜一点嘛！” “这样别人跟我们打交道第一印象才会好嘛！” 苏文宸直接翻个白眼。 “那你们往他妈我身上使干什么？老子不知道你们啥德性啊！” “一个个嘴跟那个老奶奶的裤腰带似的，都松的很。” “行了，别学韩副主任那一套，对外该怎么样怎么样，不要仗势欺人，也别搞低三下四那一套，咱们好歹是部里直属农场，说出去不够给我丢人现眼的！” 苏文宸刚说完，就看到好几个人急匆匆的从办公区那边走过来。 最前面的两个就是张振华和韩阳。 一过来，韩阳就立刻道。 “主任，你回来了，怎么样我们做的不错吧！在门口竖一个东西，可是我的主意。” 苏文宸冷哼一声。 “不错个屁，你给老子把场办都快带成一群马屁精了。” “咋地，你这是提前给咱们农场培训的推销人员吗？还嘴甜一点。” “而且咱们农场的鸡蛋，这是已经到了卖不出去的地步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韩阳顿时打了个哈哈。 “主任，我这不是应外贸部要求，最近要给进出口公司的外事人员做销售培训，先用咱们自己场办的人练练手嘛！” “不然我怪紧张的！” 苏文宸有些疑惑。 “什么销售培训？月华兔不是都卖出去了吗？” 韩阳摇了摇头。 “不是咱们场的，是北湾公社这边的普通月华兔毛皮。” “这些可没有那么抢手，而且咱们现在有自己的进出口公司，所以就从京市外贸局下面的进出口公司移交给我们岚市这边了。” “不过这边就需要咱们进出口公司，自己去跟外面的人谈了。” “所以我这不是就得培育一批懂外语的销售人员吗？” 苏文宸点点头。 “那确实，不过你也要注意分寸，对外不能姿态太低了。” “不然那不光对国内不好交代，人家外人也未必看得起你。” 韩阳立刻点头道。 “主任你放心，也不光是我，还有外贸部专门人的一起负责培训，我这不是想着不能在外贸部面前丢人嘛！。” 听到这话，苏文宸才微微放心，他也清楚，这时候涉及到对外贸易，这种由上面部门做培训才正常，不然真让韩阳自己，他真怕培训出一群马屁精。 随后苏文宸直接侧过身子，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杨万楼介绍道。 “这位是一分场的财务科科长，杨万楼同志。” 说完之后，苏文宸又指了指左边的韩阳说道。 “这是总场这边的韩阳副主任，主要是负责场里外贸进出口公司那边的事情。” 在苏文宸介绍完之后，杨万楼立刻走上前去。 双手跟对方握了握了。 “韩副主任，你好！你好！” 韩阳也直接笑着回应道。 “哈哈，杨科长你好，你好，欢迎来总场参观学习。” “诶呀，没想到一转眼，咱们这一分场都建起来了啊！” 苏文宸没有理会韩阳的感慨，又指了指边上没有那么善言辞的张振华。 “这是张振华副主任，主要是负责总场的养鸡场还有总场这边的日常工作。” 听到这话，杨万楼立刻走过去，比刚才还要热情的握手道。 “张副主任，久仰久仰，在车上就听说这气派的大门口可是你的想法呢！” 看到对方这么热情，张振华先是一愣，随后直接说道。 “万楼同志，欢迎来总场这边，不过门口那边可不是我的想法。” “我也是就是按照主任的意思，跟场办那边提了提，最多就是批个拨款条子，主要都是场办那边人布置的！” 随后看向苏文宸说道。 “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苏文宸点点头。 “确实是挺不错的，了不少钱吧！” “咱们场里财政怎么样？还有多少余钱。” 张振华想了想。 “算上修路，总费差不多六万多块吧！” “主要费都在水泥上，其他的倒是没多少钱。” “至于场里的财政，今年收支刚统计出来，如果不算月华兔那边的外汇，今年总营收一百一十四万元。” “其中养鸡场这边占大头，今年七万多只鸡差不多产了一百九十万斤的蛋，不过我们产量太高，在加上也有其他大队也搞鸡场了，所以今年鸡蛋价格不高，就只有五毛钱一斤了。 “再去除一些破损单，加上淘汰母鸡，咱们总收入一共也才九十六万，剩余的十八万是前面今年前面跟公社一起搞的獭兔养殖，出口的毛皮和兔肉罐头。” “兔舍那边具体成本我不太清楚，不过鸡场这边成本很高。” “今年光是饲料玉米，就从县粮库拉了四百万斤。” “今年县里给我们涨了一分钱，是按照七分钱一斤算的光这一项就差不多支出了，三十万元。” “另外一个大项就是咱们职工工资和福利支出了，今年，总场这边工资和福利，差不多算下来也了三十五万左右。” “还有今年又新加盖了几栋职工楼，也了十多万，所以现在账面上还剩三十万出头样子。” “要是具体详细的数额，主任你就得去问财务科了。” 苏文宸点了点头，跟他预估的倒是差不太多，毕竟这些大项支出都是得他亲自批准的。 所以苏文宸其实心里大概都是有数的。 鸡场跟他前面自己估计的差不多，毕竟他现在可是真的养鸡出身了，对于鸡场能有多少利润，他心里一清二楚的很。 鸡场产蛋这边，因为这些蛋鸡只有出生的时候在种鸡场会喂养一次培育饲料，后续都是吃正常的混合饲料，所以差不多已经慢慢逐渐下降到正常的水平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来看，产蛋率依然很高。 因为从喂养的饲料和最后产出的鸡蛋来看，差不多接近二比一了，跟这个时代正常的料蛋比，三比一提高了一小半。 两斤饲料产一斤蛋，这已经差不多是摸到了现代的标准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鸡场其实很多地方，地方跟现代鸡场也差不了多少了。 各种光照补光，和饲料营养标准都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先进了。 不过即使这样，最后去除了饲料和人工成本，居然只赚了三十多万。 苏文宸能够想到，如果没有他金手指加成，这时代的养鸡场确实发展很艰难。 因为按照正常的产蛋率和职工工资来看，这种七万多只鸡的大型养殖场，忙活一整年下来居然只能赚不到十万块。 这还是不大规模生病的前提下，要是来个大病，那更完了！ 也难怪在他们蓝水农场没搞起来之前，岚市的蛋鸡养殖一直发展不起来。 因为在没有成熟的技术和人才之前，基本搞就要做好亏损的心理准备。 之所以现在岚市很多地方敢搞了，完全是因为他们鸡场在发展成熟之后，已经有了足够蛋鸡生病治疗经验和防治体系。 其他人学过去之后，自然就可以复制，肯定比他们自己慢慢摸索要好很多。 苏文宸之所以开放蛋鸡场给别人参观学习，一个是因为他们毕竟是国营产业，另一个扶持别的养鸡场。 也是想给他们农场转型提前铺路。 毕竟他们已经是蓝水农场，不再是蓝水养鸡场了。 他们以后要成为巨型综合农场，肯定就要什么都涉猎，所以鸡场这边苏文宸觉得维持这个规模就可以了。 后面得空出人手负责别的产业，比如养猪业！ 这个可比蛋鸡养殖业还要重要。 而且单论赚钱，苏文宸觉得养兔子都比养鸡赚。 因为兔舍那边今年居然挣了十八万，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因为獭兔他们只搞了那么一批，后续就全换成月华兔了。 只是没想到就这居然都搞了十八万。 主要是这时候兔子的饲料成本跟粮食一比，真的太低了。 就是种牧草的不多，得他们自己种植才行。 所以兔子这边肯定还是主要靠分场这边发展了。 想到这里，苏文宸直接对张振华说道。 “老张，年后你对总场这边有什么新发展方向吗？” 听到苏文宸这话，张振华叹了口气。 “主任，我还在考虑呢，鸡场这边差不多扩张到极限了，而且想要提高利润率，咱们就得进行产品深加工才行。” “兔舍那边之所以赚的多，加工成罐头占了很大比重。” “由于当初谁都不知道，兔肉罐头前景怎么样，所以当时是是咱们出兔肉，他们出设备，利润两家一起分。” “现在来看，这绝对赚大了，不过鸡蛋加工，就比较麻烦了。” “我派人去市里百货商店调查了很多鸡蛋相关的东西，鸡蛋确实受欢迎，制作的东西也受欢迎。” “各种鸡蛋糕，桃酥，蛋卷，全部很畅销，而且还都得需要糕点票，利润也很高。” “但是面粉，，猪油，这些东西都不好搞。” “生产科那边还提议腌制成咸鸡蛋或者松蛋出售，结果发现价格比鲜鸡蛋贵不了多少。” “而且试过之后，我们发现腌完水分会流失百分之十五左右，这么一看，价格跟鲜鸡蛋一比也没有优势了，就不如直接卖鲜鸡蛋了，毕竟咱们鸡场只是想提高利润，又不是鸡蛋卖不出去了。” “而生产糕点这类，利润高的产品，咱们场又没有其他几种食材来源，面粉还好一点，跟市里商量一下，那边应该也能提供。” “但是和猪油可就不好搞了。” 听到张振华这么一说，苏文宸也觉得这时候发展第三产业，好像还是为时过早。 因为他们农场，现阶段覆盖的原材料并不充足。 等什么时候把分场那边都建设好了，背后有了几十万亩的土地作为后盾。 那时候在考虑大力推进第三产业也不迟，因为那是时候不管搞什么都可以自己产出原材料，可以省去运输和别人加工的利润空间，利润率应该能提高很多。 (本章完) 第260章 你紧张什么？人家来看猪，也不是来看你的！ 看到张振华对于后续规划并没有头绪，苏文宸直接说道。 “既然鸡场这边暂时陷入停滞，我看咱们总场这边，明年可以把精力适当往猪场这边倾斜，推进咱们农场的养猪业发展。” “当然养鸡场这边，你们也可以从运输上想想办法，找找看看纸壳厂那边，能不能只要那种用纸浆塑膜成的蛋托。” “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让外贸部门看看，引进国外的那种纸浆塑膜的设备需要多少外汇，要是便宜的话，咱们可以帮纸壳厂那边申请一套。” “不过，要是太贵的话，就算了。” 苏文宸自己并不清楚，那种纸浆直接塑膜的蛋托是什么时候普及的。 不过大概率不是现在，因为他们作为本地最大的养鸡产业，供销社过来的车拉鸡蛋，还是全部采用稻草加蛋筐的组合。 这种方式短途运输，损毁率其实还行。 当然最主要是短途，基本当天从他们鸡场拉走，下午分到各个工厂食堂，和摆上供销社的柜台。 就算是裂纹蛋，没过夜也是可以食用的。 甚至由于裂纹蛋属于瑕疵品，不需要鸡蛋票，所以还挺受欢迎的呢！ 有不少条件差孩子多的城里家庭，就专门买这种新送过来的裂纹蛋。 反正买回去就做熟，影响其实有限。 但长途的话，基本就不可能了，估计到了得颠碎一大半，特别是两三天过去之后，估计最底部碎裂的鸡蛋都得发臭，根本不可能卖了。 张振华听到苏文宸这话，立刻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主任，你说的纸浆蛋托是什么东西？” “是用纸壳制造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不是纸壳，是用纸浆直接注塑形成的一个个小圆坑一样的包装外壳。” “一个鸡蛋放到一个小坑里，可以有效防止鸡蛋互相碰撞。” “我也是听说外国鸡蛋运输都采用这种包装技术，咱们纸壳厂有没有引进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苏文宸估计有点悬。 因为现在国家设备引进，很明显主要精力都是放在农业设备和工业设备上。 大部分地区的鸡蛋，自己吃都不够呢！ 基本上除了供销社之外，可能没有其他部门关心鸡蛋运输。 现在想长途运输可能还是有点早了。 不过这种事，苏文宸觉得让张振华提前了解一下也不是坏事。 现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后用不上，因为随着发展这种东西注定是要走出去的。 提前了解之后，等到能用到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张振华听到苏文宸的描述之后，立刻频频点头。 “主任，你的这个主意好，只要挖一个个小圆坑，把鸡蛋放在里面，那么确实能很有效防止鸡蛋互相碰撞。” “不过，主任你说的那个什么纸浆塑型我不懂，但是咱们直接找人然后采购一些废纸壳，重新裁剪，制作成那种有小圆坑的不就行了。” “反正这东西咱们也能反复使用。” “另外咱们去收点废纸壳，直接便宜包给附近的大队社员们就可以了，这种跟糊火柴盒差不多的工作，肯定有人能干！” 苏文宸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点点头赞同道。 “确实，现在人工这么便宜，直接外汇引进什么纸浆注塑设备，确实没有那么有必要。” “这事你看着安排吧！这样也能让周围大队的社员们，日子过得稍微好一点。” “不过，如果想要干这个活人数过多的话，最好还是挑那些家庭条件差的家庭。” 张振华立刻答应下来，不过还是说道。 “主任，现在北湾这边贫困公社还真没有那么多了，自从省里松绑了家庭养殖。” “县里下了通知之后，北湾公社是第一个响应的，现在家家户户基本都养了不少兔子。” “都是从咱们场购买的幼兔，既可以卖肉，又可以卖皮子，条件可以说宽裕了不少，不过也不是没有缺点，以前河边田垄到处都是的树叶杂草，也被割的干干净净。” “甚至据说不少大队都有社员们因为抢草打架的，最后还是公社出面划定了地盘才平息。” “不过也幸好咱们公社，有咱们农场在，农家肥是一点也不缺，据说今年这边收拾得最好的玉米田，亩产能达到七百斤呢！” “再加上家家户户也都养兔子，所以肥料很足，粮食产量也非常高，现在家家户户基本都饿不到肚子了，不然想挖野菜都挖不到。” “为此还给咱们北湾公社这边，一个高产田示范公社的称号呢！” “不过这玩意其实不具备推广性，因为其他公社就是拉虚脱了，也拉不出这么多肥料。” 听到张振华的这话，给边上的杨万楼听得羡慕不已。 亩产七百斤，这是他们那破地方接近七倍了啊！ 就算他们那边基本种的都是小麦，就算是细粮，可这差别也还是很大。 苏文宸听到这个产量到是不意外，在肥力充足又是精心照顾示范田来看，有这个产量其实不出意外。 不过这个产量确实足够他们公社的人，家家有余粮了。 再加上现在公社这边产业多了起来，困难家庭只要不懒基本都不会饿肚子了。 接着苏文宸看了看天色，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直接说道。 “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跟你们在这里闲扯淡了，老张你带分场的万楼同志先去安排一下吧！” “给他安排个宿舍，然后通知财务科，给分场那边拨。” 停顿了一下之后，苏文宸才继续说道。 “就先划拨十五万吧！” “老张，总场这边给你留十五万维持日常运营够不够？” 张振华想了想。 “今年职工福利采购的账目，咱们都结清了，剩下也没有什么要支出的地方了，另外采购点纸壳之类的也不了，主任，要是分场那边需要，多调点也没事。” 苏文宸摆了摆手。 “十五万应该够了，主要也就是采购些农具之类的，那种大型机械都得申请才能配发，不然就算是二手都没地采购去。” “对了，我明天就要启程去京市开会，估计年前回不来了，你跟财务科那边商量一下，账目打过去之后，看看哪个副职愿意去分场任职。” “这次算是外派，场里给一部分额外补贴，并且编制还可以挂在总场，两年后可以调回来。” “你看看到时候如果有愿意报名的，到时候年后就去分场报道。” 听到这话，张振华先是一愣，随后直接应道。 “行，我到时候跟财务科的几个人开个会，看看谁愿意过去。” “主任，是部里要安排什么事吗？” 苏文宸摆了摆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如果真有事我会提前给场里这边打电话的。” “那行，你带万楼同志先去安排吧！” “我去猪场那边看看白猪怎么样。” “正好这次去京市开会，我也准备趁这个机会把白猪已经培育成功，这个事情通知部里。” “到时候怎么安排推广，还是得跟部里商量一下，不过不管怎么样，明年猪场扩大规模也是势在必行。” “因为明年过来给自家猪借种的各地方农场，还有地区畜牧局肯定是不少的，你也要让场办这边提前准备好接待工作。” “你还别说，你这个门面整修的时间，还真挺及时的。” 跟张振华分开之后。 苏文宸一路溜达着来到猪舍这边。 更衣室。 夕阳斜斜洒在猪舍更衣室的通风口上，透过整齐排列的通风窗格，在屋里投射成一段段细长的菱形光斑。 苏文宸借着夕阳映照的亮度。 脱下自己大衣，换上一件洗的干净的工作服，直接推开猪舍的大门。 顿时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暖流中夹杂着发酵饲料的酸甜味跟淡淡的猪粪味。 刚一进去就看到小周和一个饲养员一起，推着两辆铁皮小车，穿过过道。 车斗里新蒸熟的南瓜，冒着腾腾热气，并且混合麦麸和秸秆，引得食槽里的猪群纷纷冒头张望。 粉色的鼻子，在铁栅栏上不停的吭哧乱拱，蹭出一道道水痕。 苏文宸直接走过去笑着看了一眼铁皮车头。 “哟，咱们场这猪都吃上南瓜了啊。” 听到声音，小周回过头，看到苏文宸之后，脸色兴奋道。 “主任，你回来了！” “这不是范师傅说，前几天光吃麦麸和秸秆，有几只猪都吃的有点便秘了，让我们喂点南瓜促进一下它们肠道吸收。” “而且主任你别说，这加点南瓜之后，这猪食欲确实上来不少，这吃的多自然长肉就快了不少。” 说话间，小周动作也没有停止，特意制造的凹形铁铲，从铁皮斗里舀出一铲猪食倒入水泥食槽，同一个猪圈里四五头猪瞬间一哄而上，开始急速进食起来。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咀嚼声，偶尔响起满足的呼噜声，循环交替起来。 苏文宸走过去看着这几只健康的状态，点了点头赞赏道。 “不错，我看养的很不错，这光吃麦麸和秸秆营养确实可能不太够，适当增加一些南瓜混合起来增加猪的营养和食欲，看来确实有效果。” “而且来年等秋天南瓜丰收时，可以去下面大队多收点，直接跟秸秆混合青贮，等冬天就可以作为补充饲料进行。” 因为南瓜这玩意，在他们当地，种植的其实真不少，大部分社员菜地上，院里都是会种。 因为这东西含量并不少，用来煮粥，或者炖汤，在秋冬季是一种很不错食材，特别是冬季，只不过这时候储存技术有限。 只能靠地窖储存，而且一般家里地窖也有限，还要同时储存土豆，萝卜，白菜，这种存放时间更长的冬储菜，所以留给南瓜的地方其实很有限。 所以一般夏秋季节各种蔬菜争相上市的时候，南瓜在他们这边其实真不贵。 听到苏文宸这话，小周点点头。 “主任，你跟范师傅想法一样，他也跟谭科长提过，说明年猪场这边的青贮要适当多增加一些南瓜和苜蓿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好奇道。 “这边猪也可以喂苜蓿吗？怎么样？猪爱吃吗？” 要是猪也可以大量喂这种苜蓿牧草的话，那分场那边可以大量饲养了。 小周摇了摇头。 “倒是可以吃，不过多吃不行，我们试过，只要吃多了就腹胀，还容易便秘，所以我们配料组这边，都是掺杂一些牧草跟玉米秸秆还有豆粕混合喂几天，在换成南瓜混合麦麸和玉米秸秆混合喂。” “现在我们冬天主要的饲料，还是青贮的玉米秸秆，还有麦麸跟豆粕，然后搭配适量的苜蓿和南瓜混合喂养。” “听范师傅说，这样比光喂秸秆和麦麸长得要快不少。” 说着还朝着里面指了指。 “主任，那边就是咱们第三代的白猪，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一百天了，你看那体型已经跟这边十个月的黑猪差不多大了。” “我听兽医组那边说，前几天给它们称重记录，最重的已经一百五十斤了。” “说实话，主任，要不是我们每天亲自喂的，我都不敢相信那一批猪是一百天的。” “长的太快了，不过吃的也多，一天我们得喂四顿。”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道。 “长得快肯定吃得多啊，不然还能喝水就长肉啊！” “那样的注水肉还能吃啊！”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小周也点点头，随后说道。 “主任，不过这个长得快的猪肉，就是不如长得慢的好吃。” “这不是年底了嘛！咱们场今年分的猪肉都是咱们场自己养的，这杀了好几头都是瘦肉多，肥肉少，板油也比黑猪要少很多。” 苏文宸点点头，对于这事他并不意外，因为追求快速增重就必然会牺牲一些东西。 这种短期五六个月出栏的生猪，要是口感能赶上人家足足长了一年的生猪就怪了。 而且这种生长快，肯定是肌肉生长优先于脂肪生长的，所以瘦肉多也是正常。 两人说话间，可能是看到这边几个人一直站着。 远处范德福也一路快步走过来，当走近之后，才看到是苏文宸。 “主任，是你啊！” “我说小周他们喂个猪，怎么喂一半，就在这里闲聊起来呢！” “我还以为是猪出了什么事情呢！” 苏文宸笑着摆摆手，对小周说道。 “行了，不打扰你们干活了，你们快点喂猪吧！” “这后面一个个的都扯着嗓子都叫了很久了。” 看到范德福过来，小周也立刻把铲子放进铁皮斗里，推着小车往前面的一个猪圈门口。 苏文宸这边跟范德福沿着猪圈的过道一路往前走。 一路上，猪圈里各个年龄段的白猪，黑猪，猪，大小体型也都各不相同。 苏文宸看着猪圈里的一头生猪，边走边问道。 “刚才小周说，第三代白猪目前长得最快的已经一百五十斤了？” “有遇到什么问题吗？还有各种生长记录都记录齐备吧！” 范德福神情露轻松道。 “基本没有什么问题，生长速度很快，健康度也很高！” 随后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说道。 “要说最大的问题，就是这肉时间太短，瘦肉率太高。” 随后范德福还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 “这次年底发福利，因为出的瘦肉率太高，很多职工都说是后勤部私自把肥的都分完了，故意给他们发瘦的！” “后来闹得不小。” “然后苗副主任和张副主任，立刻让人开始调查，最后查来查去发现搞了个乌龙，单纯就是这猪瘦肉率太高了。” 苏文宸笑着说道。 “瘦肉高点也没有办法，有肉吃就不错了，都还想着挑肥拣瘦的啊！” “而且等条件好了，不缺油水了，到时候估计一个个就开始挑瘦肉吃了。” 毕竟后世大部分人油水摄入足够之后，对于肥肉就没有那么喜欢了，对于肉食的追求也从油水转变成口感和味道。 而且苏文宸觉得等到后面大家收入上去了，场里就转向培育味美的黑猪。 不过现阶段还是为时太早，这时候虽然有家里条件好的家庭，可能觉得这种养殖时间太短的猪，不如时间长的猪好吃。 但是对于大部分农村社员来说，如果选的话肯定选择养这种出栏快的白猪。 因为他们本身一年最多吃一次，好吃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排在，吃肉次数后面的。 范德福听到这话，也是立刻笑道。 “主任你这话还真不假，咱们场有些职工，还真就喜欢吃瘦肉，不过准确来说喜欢吃那种肥瘦相间的，说那种不柴不腻，刚刚好！” 苏文宸也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个的还挺会吃的，还吃肥瘦相间的，能有肉吃不错了。” 不过就连苏文宸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肥瘦相间的确实最香。 特别是那种养殖时间越久，后期猪的脂肪沉积速度加快，渗入肌肉形成所谓的肌间脂肪，也就是后来说的大理石纹，这种脂肪能提升肉质的嫩度，多汁性和香气，并且还不会过于油腻。 前段时间他们场庆祝创汇成功，杀得那头养了一年多的一代杂交猪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过这种必须得养殖时间够久才容易形成，这种几个月就出栏的生猪，基本上是见不到。 两个人说话间，走到第三代白猪的猪圈面前。 范德福也指着猪圈里几头白猪，脸色有些自豪道。 “主任，这就是目前年龄最大的一批第三代白猪。” “最大的日龄是一百零七天，前天秤过一次，一百六十二斤四两。” “不过现在随着日龄越大，日增重速度明显放缓了，估计六个月时候应该能够达到二百五十斤到三百斤左右。” 随后指了指另一边猪圈里几头本地黑猪道。 “当时我们为了对比，故意养的同一批咱们本地的猪，我们都是喂得一样的饲料，最重的一头猪六十七斤呢。” 苏文宸点点头。 “不错，这样就很直观明显了。” “这样，咱们猪场这边的白猪培育记录，还有白猪的生长记录全部都准备好！” “我一会儿带走一份。” “我这次正好要去京市开会，到时候带过去也跟部里汇报一下。” “不过我估计，光看记录肯定有人不信，可能有人亲自来看，到时候如果我不在，你就负责跟他们对接。” “就正常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不知道的你就直接往我身上推就行。” 这次去部里，苏文宸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安排，但是借机把白猪这事说出去是苏文宸早就想好的。 毕竟年底了，这也算是他给整个国家的新年礼了。 提前这么多时间培育出杂交瘦肉型白猪，这对于他们国家的肉食影响都是很大的。 毕竟猪肉可是他们国家第一大肉类供应，可以说是民生支柱之一都不为过。 苏文宸这话一出，范德福顿时愣在那里，随着第三代白猪的越长越快，范德福虽然心里已经预演过无数次这一天。 但是当真的到来之后，他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 随后说话都有点微微颤抖的问道。 “主任，部里，会派人下来？” 虽然他们农场已经是部里的产业了，但是范德福目前见过最大的领导，就是外贸部的雷柏良。 而且还是那种在食堂远远见到过对方跟苏文宸聊天。 现在要让他接待从部里下来的人，要说他一点不心惊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到不是害怕，因为他们又没有搞什么弄虚作假， 他只是一种对未来的未知。 期待后面给他嘉奖，但是又怕出什么意外上面不认可。 毕竟他很清楚，这次培育他大部分其实是苦劳，因为前面的种猪选育，杂交的工作都是苏文宸完成的。 他最多就是一个辅助照顾，和预防病症的工作，其实这个工作只要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都能胜任。 也正是因为自己全是苦劳他心里才有点忐忑，要是真的是他一手培育出来的，他肯定也不会如此。 苏文宸看着对方紧张的神情，拍拍对方的肩膀。 “你紧张什么？人家来看猪，也不是来看你的！” 范德福听到这话，虽然知道人家不是来看他的，但是这哪能是说不紧张就不紧张的，真要是这么好控制就好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天色不早了，猪场这边发展的不错，继续保持住，一会儿让人把我说的那些资料都整理好，送去我办公室。” “我明天走的时候，过来拿！” “对了，这段时间可要注意，这时候可千万别出意外。” 范德福自然知道苏文宸的意思，毕竟到时候要是这边主任报上去，然后人家部里下来一看，全都出意外了，那确实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他直接认真的保证道。 “主任，你放心，猪场这边我们早就安排三班值守了。” “而且每天都筛查，只要有一点发现，首先就是立刻隔离，然后再慢慢确认病情。” 苏文宸听到这话，放心摆了摆手。 “那行，也让大家准备好，这次猪场每一个职工都有功劳，场里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付出的。” (本章完) 第261章 老幺，你说你是去参加那种全国性会议？（白银盟第2更） 暮色渐沉时，苏文宸踩着夯实的土路，拐进坪村大队。 时值冬月。 屹立在村口的大榕树，已不见平时聚集在树底下闲聊解闷的社员。 不过却反而变成了一大群小孩，互相嬉笑打闹的地方。 一大群半大小孩，一个个手里拿着木棍当枪，互相围绕着大树不停地“biu！biu！”。 苏文宸走近之后，看到自家大侄子也在里面，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找来的尿素袋子，直接剪开当披风披在肩上。 另外手里还拿着一根枪型的树杈，高声喝道。 “兄弟们，跟我上山剿匪！冲啊！” 伴随着石头的喊声，跟在他后面的小弟，也就是三岁的小铁头，也咯咯直笑的挥舞着手里的树枝。 嘴里还不停的加油道。 “冲！” “冲！” 苏文宸见状也是忍俊不禁，直接走过去一双大手覆盖在其头顶上。 “你个小屁孩，多大就开始冲啊！” 似乎感觉头上被一双大手覆盖，小铁头用力的拨开苏文宸的大手。 露出一副迷惑的眼神看着苏文宸。 听到苏文宸声音，前面冲出去的石头立刻回过头。 看到苏文宸之后，立刻高兴的跑过来。 “小叔，你回来了！奶知道你今天回来，一早就把鸡炖上了！” 说着对远处的玩伴喊道。 “我小叔回来了，不玩了，我要回去吃饭了！” 说完之后，远处的一群小孩也跑过来。 看到苏文宸之后，也直接喊着。 “阿宸叔！” 苏文宸点点头。 “行了，都回去吃饭吧！这次回来急没有吃！” 听到这话，顿时就有小孩说道。 “阿宸叔，我们都是大孩子了，都不吃了。” “就是，我们都不吃了，而且我们早就吃完饭了，阿宸叔你快回去吃饭吧！等你吃完饭我们再去你家看电视！” 苏文宸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他就说怎么都聚在他们家门口呢！ 搞了半天在等着看电视啊！ 不过对方居然一直要等到他们吃完饭再去看电视，不知道是阿梨规定的，还是这些小孩家里教的。 因为就这年代来说，除非是有急事，一般正常串门的话，在吃饭的时候去别人家里那是不太礼貌的。 因为你这样就会让人家很为难，邀请舍不得，不邀请又觉得面子不好看。 所以苏文宸看着他们大队的这些自觉的小孩，感觉被教育的还是挺不错的。 “那行，你们先玩吧！等我们吃完饭你们再过来看电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这些小孩顿时露出高兴的神色。 “嗯嗯，阿宸叔，你快回去吃饭吧！” 随后一个小孩对边上的小石头说道。 “石头，你回去吃饭，你的披风可以给我穿一会儿吗？” “等明天我的木枪借给你玩！” 听到这话，石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那你小心点哦，别给我磨坏了。” 说着从脖子上解开穿着的草绳，对方听到这话立刻点头答应道。 “石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磨坏！” “石头，可以给我也穿一下吗？” “我也要，我也要，石头我拿我的小弓箭跟你换！” 听到这话，小石头直接摆了摆手。 “今天已经借出去了，剩下的等明天再说，到时候你们也得拿东西跟我换，我才能借给你们。” “我小叔说过，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苏文宸在半天听得忍俊不已，摸了一下对方的头。 “我什么跟你这么说过？” “小叔你忘了，我当时跟你要鸡蛋吃，你就这么跟我说的，硬是要我帮你打了半筐猪草才给我一个鸡蛋。” 苏文宸挠了挠头。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行了，回去吃饭吧！” 说着两人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跟在后面的铁头瞪着小眼睛，看到两人都没有理会自己。 顿时迈着小碎步朝着石头的后面。 嘴里还在嘟囔着。 “哥哥，等我！” “等我！” 苏文宸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自家媳妇穿着一件碎袄坐在正屋的炉子边上。 炉子上煨着的砂锅咕嘟作响，正屋里侧的灶台此时也已经被生起火来，苏母正领着大嫂和二嫂，在两个大锅边上忙活着。 苏文宸吸了吸鼻子，嗅了一下空气中饭菜的香味。 倒也并不是说味道多么好闻，但是确实给苏文宸一种安心的感觉。 于是快步走进来。 “哟，妈，咱们家晚上这么丰盛呢！这是欢迎我吗？” 听到声音屋里的人顿时看着走进来的苏文宸。 大嫂立刻说道。 “妈，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我就是说前面做，老幺回来刚刚好，我在场里回来特意去场办问过，他们说主任去猪场了，我就估摸着差不多看完就会回来。” 苏母听到这话顿时回道。 “你也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养猪场有事耽搁呢！” 大嫂听到顿时不忿道。 “什么叫瞎猫碰上死耗子，我们场的猪舍可谨慎了，进去都得消毒换衣服的，住的比咱们家都干净，能有什么事情。” 苏母听到这话，也没有多说什，转过头对苏文宸说道。 “老幺，你陪小梨在炉子边上坐一会，烤烤火暖和一下。” “你爹和你大哥二哥去地龙场那边了，说是冻死不少蚯蚓，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回来咱们就开饭！” 苏文宸应了一声，走到炉子边上，看着妻子微微隆起的腹部，嘴角顿时勾起一抹柔软的弧度。 “阿梨！” 姜梨看着眼前满是胡茬，风尘仆仆的丈夫，眼里也充满柔意。 摸了摸苏文宸的脸颊。 “瘦了，那边伙食不好吗？” 听到妻子关心，苏文宸摇了摇头。 “条件也就凑活能吃饱吧！” “跟咱们这边确实没法比！” 随后看着对方被火炉边上烤得红彤彤的小脸蛋。 不自觉的想要把头伸过去跟媳妇亲香亲香。 结果头刚伸一半，就看到边上两双十分感兴趣的小眼睛。 看到苏文宸看过来，石头顿时说道。 “小叔，你们要亲嘴吗？” “可是小婶的肚子里不是有弟弟了吗？这样亲嘴会生两个吗？” 呃 听到这话，苏文宸顿时没好气的把一双大手盖过去！ “一边玩去，谁跟你说亲嘴就能生弟弟的，得睡觉才行，还生两个你以为这是坐车啊！能随时能半路增加人数。” 听到这话，姜梨顿时也笑着轻拍了苏文宸一下。 “你说什么呢，他小孩你说这个干什么。” 苏文宸撇了撇嘴。 “就是小孩才要提前进行安全教育，而且谁乱教的亲嘴就能生小孩。” “石头，我跟你说，亲吻是爱意的表达方式。” “一般这种亲密方式都是夫妻之间，或者是父母跟自己的小孩之间才能使用这种亲密方式表达爱意。” 石头若有所思。 “是二婶婶跟小铁头那样吗？” 苏文宸点点头。 “对，不过一般随着孩子年龄逐渐长大，一般就不会使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意了。” “所以你小子出去乱找人表达啊，” “要是没结婚你就去对别人乱表达爱意，那得是被当成耍流氓抓去改造的。” “到时候可没人能救你！” 话音刚落，院里想起苏父的声音。 “什么改造，老幺，你们场里有人对妇女耍流氓被抓去改造了吗？” 看着走进来的苏父。 苏文宸笑着摆摆手。 “不是我们场，我这是在给石头做警示教育呢，咱们家人口不多，这小子可是咱们家第三代的老大，这不得给后面的小兄弟做个好榜样啊！” 说实话苏文宸其实还真怕家里出那种坑爹玩意，因为他们家说实话在蓝水县其实隐隐已经有点地头蛇的味道了。 而且他从前面在门口玩耍的时候就能够看出来，那些小孩都隐隐以石头为首。 要是这种周围人都是捧着长大的环境下，家长也都是一副出事我给你兜着，是极其容易形成那种谁都没有放在眼里的性格的。 苏文宸可不希望家里人成为这样的人。 听到这话，苏父也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石头是得给打个样！你觉得他去当兵怎么样？” 显然作为打了半辈子仗的苏父而言。 家里没有一个孩子从军，心里自然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苏文宸兄弟三人都是不能吃苦的性子，所以他也没有勉强，现在这个长孙从小长在自己膝下，每天早上他都带着对方晨练，他自然是寄予厚望的。 而听到苏父这话，大嫂顿时反驳道。 “爹，你一天就想着安排石头去当兵，我不同意！” “我跟他爹就这么一个孩子，想要个老二一直要不到，这要是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你这不是要我命嘛！” “我觉得等他长大了，就接我班去农场食堂当学徒，我都跟我们食堂的孙师傅说好了，到时候就收他为徒，学一手大厨的手艺，以后肯定不愁吃也不愁穿。” “爹，我跟你说，这孙师傅可是以前可是国营饭店的大厨，要不是看着老幺的面子上，人家都不能传手艺！” 听到大嫂的话，苏父张了张嘴。 他也知道去农场食堂跟着大厨当学徒也确实是一条好路子。 毕竟啥年代都很难饿到厨子，一般要是厨子都到了饿死的地步，那估计其他的早就扛不住了。 所以直接有点不高兴道。 “那你也得让他自己选，我又不会勉强他。” 听到苏父这话，石头顿时喊道。 “爷，我以后要去当兵，保家卫国打鬼子！” 说着还拿出插在腰间的树枝，拿出来比量了一下。 “biu！biu！biu！” “而且我才不要当厨子给人家做饭呢！” 听到这话，大嫂李小荷顿时上去就揪着对方的耳朵。 “你是想要你娘的命啊，还要去打仗！”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 “我不，我就去！就要去！” 苏文宸见状赶紧出面拦了一下。 “行了行了，这不是才十三吗？还有好几年呢！” “而且大嫂当兵也不是非要去上前线，也有很多技术兵种，以后随着咱们国家发展，肯定对于高学历高素质的兵种需求越来越高。” “石头他们这一批现在正好初中已经恢复了，如果好好学习，说不定什么时候高考就恢复了。” “到时候争取考上军校，那时候你可就跟着享福了。” 随后苏文宸对石头说道。 “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上军校，你妈跟你爷的这些争论自然就消失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大嫂顿时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老幺，那就借你吉言了，要是真能考上大学，那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听说现在大学只有工农兵大学了，其他的能恢复吗？” 苏文宸模糊道。 “应该会回复，光是目前工农兵大学提供的人才完全不够用。” “现在我们农场都大量急需掌握各种知识的人才。” 听到这话，李小荷顿时放心了，因为在她眼里，苏文宸可是能跟上面领导都能对话的。 那肯定是有她们不知道的信息。 随着后面大哥和二哥，在院子里洗完手。 苏文宸直接说道。 “大哥和二哥都洗完，咱们边吃边说吧！” 听到这话，一群人也开始忙活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砂锅炖的老母鸡，被端上桌子。 苏文宸看着满满一桌菜，笑着道。 “不比以往的年夜饭差啊！今天这也算是提前吃一顿年夜饭了！” 听到这话，大哥顿时笑道。 “这才哪到哪，我那房檐下面还冻着一头羊腿呢！就等着过年吃！” “我今年开拖拉机去李铺大队那边帮他们秋收，在过浦口的时候，有一家社员的媳妇因为挺着大肚子干活，差点出事，还好我开拖拉机路过把他们一家送去县医院。” “医生说在晚十分钟，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是，那家人为了感谢我非要给送条羊腿。” 苏文宸见状也是笑道。 “大哥，你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 “不过这条羊腿，我估计没福气了，明天要去京市参加会议，过年回不回来都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噤声，苏父有些迟疑道。 “什么会，还要年尾参加啊！” 苏文宸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还是挺重要的一个会议，就是平时电视里出现的那种全国性的农垦重要会议。” 随后半开玩笑的说道。 “到时候说不定，你们还真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呢！” “虽然可能我未必能在上面发言。” 这话一出桌子上的人都震惊的看着苏文宸。 就连苏父都吃惊道。 “老幺，你说你是去参加那种全国性会议？” 苏文宸点点头。 “嗯，说是全国农垦工作推进会，这种一般都是会有电视转播的。” “而且我这不是想着，结婚之后都没有上岳父门上端茶！” “正好就趁这个参加会议的机会，今年索性就带阿梨去京市那边过年了。” 这话一出，苏文宸感觉胳膊就被抓了下，转过头看着姜梨惊讶的眼神。 顿时拍了拍对方的手。 “怎么说我都人家的闺女娶到手了，再怎么也是要上一次门的。” “如果人家不欢迎，以后那就不来往就是了。” 听到苏文宸的话，姜梨微微有些感动，说实话她对于父亲其实还是有点想念的。 因为在遇到苏文宸之前，她能依靠的只有父亲。 那些抱怨，更多是因为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不及其另外两个人重而已。 现在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倒也没有之前那么缺爱了。 所以姜梨跟之前相比，早就没多少埋怨了，当然对于后妈肯定还是讨厌至极的，毕竟对方可是想着给她送去边疆。 她爹要是耳朵根再软点，说不定就真给她送过去了。 想到这里，姜梨微微点头。 “那行，咱们今年就去京市过年，前面不是还拜托我那个朋友帮我咱们收集了很多材料吗？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当面谢谢她！” (本章完) 第262章 就是那个！生宝宝的那个！ 清晨。 天还没有大亮，烟囱里就升起袅袅炊烟。 苏文宸跟姜梨更是一大早就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将一包包裹好的茶叶，压进藤条箱的夹层，苏文宸缓缓说道。 “说实话，这次我收到要去京市开会的消息，也已经很着急了，也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 “就只送苏省那边托人捎了包苏州碧螺春，不过我估计你爸肯定也不缺这种特供茶叶。” “等去到了京市那边，我再去那边百货商店买瓶茅台吧！” “那玩意在我们这里还真不好买，基本都没有啥货！” 在边上往箱子里收拾衣物的姜梨，立刻拒绝道。 “你可别买酒，我爸不怎么喝酒，我出来以前家里就摆着好多，基本都被他送给以前的老兄弟们了。” 装好衣物之后，姜梨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一些收拾好用油纸包裹的腊货。 瞬间一股松枝熏制的独特焦香，混合着独特的鸡肉味道弥漫在空中。 “带点这种咱们这边，社员手工熏出来的腊货就行了。” “这可都是我跟咱们大队的一些婶子家提前定好的，用咱们大队自己养的公鸡熏制的，本来想留着过年吃呢！” “我跟你说，咱们这边以前大部分都是用母鸡熏制，但是自从有人用咱们那大队的公鸡熏过一次之后，就发现咱们这种小公鸡熏出来，有一股独特风味。” 说着还嗅了一口。 “香吧！” “可惜，我有身子了，这种东西不能多吃！” “所以咱们不用带啥烟酒什么的，就带点这种农家货就行了。”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淡淡的敲门声。 苏文宸起身打开房间门。 大嫂抱着一个用油纸已经包裹好的羊腿，哈着白气站在门口，在苏文宸把门打开之后，立刻挤了进来。 “阿宸，我看到你们屋里灯亮了，就知道你们起来收拾东西了。” “我跟你大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条羊腿你就带着吧。” 苏文宸见状内心升起一抹暖意，不过连连摆手拒绝道。 “大嫂，我哪能要这个，这是人家感谢大哥救命之恩给的，我带走算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苏文宸也把大嫂递过来的羊腿推辞了回去。 因为这时候一条羊腿，价值其实是不菲的，随着时间一点点进入七十年代之后，物资确实没有以前那么捉襟见肘了。 但是要说到达充裕，那也是没有的，最多也就是从以前的半饱，进步到现在差不多七分饱和全饱了。 当然这也分人群，城市里条件要相应好一些，吃的荤腥能多一些，但是肉依旧十分紧缺，一整条羊腿，绝对是这时候的重礼了。 大嫂见苏文宸一直不接，直接往桌子上一摆。 随后对姜梨喊道。 “小梨你们两口子，就别跟我和你大哥客气了，我知道你们家啥都不缺，但是第一次上门，老幺带东西少了也不好看不是。” “带过去，也让你爸尝尝咱们岚市本地的羊。” 瞬息，听到动静的二嫂也踩着话音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两罐装在罐头玻璃瓶里的柿饼。 由于兔肉罐头厂在他们本地畅销，再加上他们附近的社员们家里条件逐渐上来了，购买也要更方便一些，所以不少人家现在收拾了不少这种玻璃瓶。 “小梨，这都是我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阿宸也别嫌弃，也带回去给亲家尝尝。” 说着把两罐装着柿饼的玻璃瓶也摆在桌上。 大嫂看到玻璃罐里结得跟血珊瑚一样的白色霜的柿饼，顿时有些惊讶道。 “老二家的，你居然有这个手艺呢！你这个柿饼霜挂的可真好看！” “而且这种用来吃都可惜了，光是用来看都行。” 听到这话，二嫂顿时笑着谦虚道。 “大嫂，我们娘家大队那边有不少柿子树，这不收获的时候吃不完，就必须得制作成柿饼。” “所以我们大队一来二去，基本哪家都会点制作柿饼的手艺，不过制作这东西挺费力，以前一直得上工，也没心思制作。” “大嫂，等你有空要是想学，我教教你，可简单了。” 听到这话，边上的大嫂顿时点点头。 “那老二家的，就麻烦你了，我娘家那边也有好几颗柿子树呢！每年生产队也制作柿饼，但是就是没有你这个好看。” “你这个亮晶晶的外面一层跟霜一样，送人看起来就要好看多了。” “特别是放在这种玻璃瓶里，这过年走亲可真不错，就是瓶子有点舍不得！” 听到这话二嫂顿时露出一抹笑意。 “是吧！我也觉得这种白霜看起来好看，特别是放在玻璃瓶里。” “要不是咱们这边有罐头厂，这罐头瓶还真不好买呢！” “走，大嫂我回去教你。” 说着朝着苏文宸说道。 “阿宸，我们不打扰你们两口子收拾东西了，就先回去了。” 说着两人就往外走去。 苏文宸立刻拿上东西，追出去想要拦住，那两罐柿饼其实还好，但是羊腿是真的有点贵了。 结果刚走出去。 就看到苏父也拎着东西走过来，看到苏文宸拿着东西追出来之后。 苏父直接摆了摆手。 “老幺，你就拿着吧！” “也是你大哥的一番心意，不然你大嫂在心里总觉得当时那个工作岗位亏欠你们的人情。” “毕竟当时要不是你，她也进不去你们农场。” “你不拿，他心里总是有疙瘩，虽然一条羊腿也不算什么，但是他心里总是好受一些的。” 对于大儿子，苏父看得很明白，就是不想欠太多人情而已。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说实话，那时候由于刚建场，以当时大部分人的眼光来看，其实去他们农场未来是未知的。 所以当时的一份工作指标，价值虽然也不便宜，但是肯定是不如县里其他工厂的。 当然如果按照现在来看，那肯定是不一样的了。 因为现在他们农场的正式职工的指标，可是远比县里其他工作单位要高。 主要就是他们单位福利好，因为现在慢慢进入七十年代，很多工厂随着人员增多，收入却基本没有特别大的增长。 那种大型厂还好，小厂很多连职工分房的待遇都名存实亡了。 说是给分，但是厂里没钱盖新房，那也没有招啊！ 因为这时候地皮价格倒是不贵，但是单是光水泥和钢筋就是很多小厂负担不起的开销。 毕竟虽然都是国营，可是又不是说工厂之间的互相的订单不钱，要是不钱人家水泥厂的职工不得喝西北风啊。 想到这里，苏文宸也就点点头，他知道大哥为人，总觉得自己作为老大，不应该占兄弟便宜。 虽然他早就忘记这个事情，但是别人心里一直记着。 他要是真不收，说不定还会让大哥觉得，是不是看不起这些东西。 所以苏文宸直接应道。 “那行吧！这条羊腿我就带着吧！” “爹你这是？” 苏父拎了拎手里的用细绳系着的一个跟大火腿一样的油纸包。 “没买到牛肉，你妈昨晚就用兔肉做的酱兔肉，都给你包好了，这东西不能久放，不过这天气放一周没问题。” “放到过年当个冷切盘吃正好！拿着吧！” 显然昨晚他们散场之后，苏母又忙活了好久卤完之后，还得放在外面晾凉，再加上一大早就起来给他包装，那么昨晚苏母应该就没怎么休息。 想到这里，苏文宸心里顿时被一种叫关爱的情绪保卫。 “爹，要不这留着你们过年吃吧！毕竟大哥都给了一条羊腿了。” 苏父摆了摆手。 “不用，家里吃自己在做就行，现在兔肉在咱们这里挺好买的。” “咱们家条件有限，第一次上门，不管别人看不看得上，东西该拿还是得拿的。” “羊腿是你大哥给的，这是我和你妈给你准备的。” 说着把手里的细绳递给苏文宸。 “行了，不打扰你们了，什么时候出发，需要大队的车送你不？”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用，我一会顺路去场里还要拿材料，到时候跟着场里的货车去市里就行。” 苏父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那行，就不送你了，我昨晚守了半夜的火，趁时间还早，我得回去补个觉去！” 苏文宸转身，看着走过来的姜梨，颠了颠手里的东西。 “看来，我想拎点轻松的东西，怕是不太可能了。” 姜梨见状嘴角轻轻抿起，显然虽然可能对于她来说，这些并不贵重，但是苏母连夜准备礼物，本身就体现了苏家对于她的重视。 毕竟从苏文宸昨晚透露消息到现在，总共也就只有一晚上的时间。 接着想到回到京市之后，不光还可以见到父亲，还有她那个后妈，真希望快点看到对方啊。 不知道对方在知道她找了个普通社员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特别是这个社员最后还却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了能去参加部委会议的地步之后。 对方又是什么表情？ 很快，收拾完东西之后，姜梨去公社那边交代好后续工作。 苏文宸也去场里拿关于白猪的培育资料。 接着，两人一起搭乘场里的货车前往市里火车站。 京市。 由于临近春节大量的下乡知青都试图返乡探亲，整个京市火车站都是一副人山人海的样子，堪比后世春运大军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苏文宸和姜梨一起挤出火车站。 苏文宸刚想放下手里的包裹，喘了口气。 “阿梨，你朋友说在哪等我们？” 姜梨还没等说话，后面就传来动静。 “站住，别跑！” “给我站住，再跑我开枪了啊！” 苏文宸回过头，顿时看到一个年轻人慌不择路的，朝着他们的位置跑过来。 眼看对方慌不择路的撞过来，苏文宸立刻挡在姜梨的面前。 随即对方直接跟苏文宸撞在了一起，不过马上对方又立刻爬起来准备跑路。 不过被这么一耽搁，后面几个带着袖标的火车站工作人员已经追了上来，直接一把摁住对方。 “跑啊，你再跑啊！” “我让你跑！” 年轻人顿时挣扎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就是正常回来探亲，过完年就回去了。” 几个工作人员顿时冷笑。 “你正常探亲见我们检查证明跑什么。” 年轻人直接急道。 “我着急不行吗？” “那行，你着急，现在你把你的探亲证明拿出来我们检查一下，要是没有问题，我们就放了你。” 听到这话，年轻人眼里顿时闪烁起来，随后四处看了起来。 看到刚站起来拍身上灰尘的苏文宸。 先是摸了摸身上，随后指着苏文宸说道。 “我的东西丢了，介绍信和钱都丢了！” “刚才就跟他碰了一下，说不定就被他偷走了，你们去抓他啊！我身上带着的十几块钱都没有了。” 这边刚起身拍了拍灰尘的苏文宸顿时无语。 说实话被人撞了，他都还没有说什么，居然还被指责偷东西。 顿时不悦道。 “是你过来撞的我们，不是我们主动去撞的你！” “别张嘴就乱攀扯！” 对方却振振有词道。 “胡说，明明是你往前走了一步，我才撞上你的！” 苏文宸翻了个白眼。 “废话，我不挡在前面，你踏马都撞我对象身上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却依然嘴硬道。 “明明就是你主动撞的我。” 随后对压着他的两个工作人员说道。 “你们去搜他身啊，他身上肯定有我的东西。” 听到年轻人信誓旦旦的话，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狐疑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说实话，他是有点不太相信的，哪有带着明显怀孕的媳妇出来偷东西的，而且对方穿着一看也不像是小偷平时的穿着。 不过看着地上这个年轻人信誓旦旦。 他直接站起来，对边上的同事道。 “你看着他我过去问问。” 说着朝着苏文宸走过去。 “同志，请问你是干什么的？能不能出示一下你的介绍信？” 苏文宸直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还有后来农业部发到他们总场的会议通知。 “我过来是参加会议的，顺便也探亲！” 地上年轻人看到居然只有一个人过去，还有一个人在边上看着自己。 “你也过去调查那个女的啊！” “说不定东西给她了呢！” 那个工作人员看了年轻人一眼，并没有理他。 对方见状也知道再不跑就没有机会了。 只能用力把对方一推，再次准备逃跑，不过似乎那个工作人员早有准备。 直接反手就抓住对方的胳膊，直接把对方再次摁在地上。 同时屈膝压住对方的后背。 “老子早防着你呢，看你滴溜溜的眼睛就不像是个老实人。” “你这种受不了下乡的苦，往回跑的人我见多了，这次你也不用下乡了。” 听到这话，年轻心里顿时一喜。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好事，被抓就不用下乡了？早知道他就不那么跑了。 不过随后工作人员的话，让他直接掉进地狱。 “你这种人，当初就应该直接送你去农场！” “得用最苦最累的活，才能给你改造过来。” 这边看了一眼苏文宸的文件，然后看到年轻人后来的动静。 顿时双手把证明递回来。 “领导，刚才不好意思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没事，这人应该是从乡下跑回来的吧！” “而且他到底有没有介绍信，你们打电话给当地的公社问一下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对方点点头。 “嗯，感谢领导提醒，不过这种一般都是没有的，不然刚才就不会再次试图逃跑了，早就喊着让我们打电话去问了。” 随后看着被两人压着往车站里走去的年轻人，苏文宸摇了摇头。 说实话这人连探亲的介绍信都拿不到，说明平时跟当地的大队关系就处的不好。 不然过年期间一份介绍信，只要不是得罪人了，随便那两个鸡蛋都很容易找大队开除探亲证明。 因为不管怎么说春节都是他们国人重要的节日，只要不是故意得罪人，大部分都不太会在这时候卡人探亲的。 就在苏文宸把证件装好，身后立刻姜梨惊喜的声音。 “咦，棠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苏文宸听到后也循声看去，只见路边一个穿着干部装清冷干练的女性，正推着一辆女士自行车看向两人。 对方听到姜梨的话之后，顿时露出幽怨的表情。 “我早就来了，只不过某些人，那副担心的样子可是一直在别人身上，哪能分出注意力关注别人啊！” 听到这话，姜梨顿时笑着走过去。 “给你一个拥抱，不伤心了啊！” “哼，我可没有这么好打发，最少得请我一顿丰泽园。” 姜梨拍了拍胸脯。 “没问题，就算去老莫都可以。” 对方摆了摆手。 “老莫算了，哪里太贵了，而且现在参加工作了，再去那种地方影响不好。” 接着停好自行车朝着苏文宸走过来，先是打量了一下。 “嗯，你就是小梨子的男人？长得还行，就是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接着伸手道。 “你好，我叫宋婉棠！是姜梨的朋友。”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笑道。 “宋同志，你好，我叫苏文宸！很感谢你前面帮我们整理的外贸资料，帮我们节省了很多功夫，也少走很多弯路。” 当时他们对于这个时候外贸都是两眼一抹黑，所以苏文宸真觉得对方当时帮了他大忙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有点不好意思道。 “没有，没有，那些都是公开的资料，我就是整理了一下就发给你们了，还真不是内部机密。” “而且别叫什么同志了，叫我婉棠或者跟梨子一样叫我棠棠就行了。” “你们带了这么多东西，要不你把东西放车上推着走吧！” 说完直接走到姜梨边上，小声道。 “你这在野地里，也能划拉到这么好看还有本事的男人吗？他还有没有弟弟？” “要是也这么好看有本事，肥水可不能流外人田啊！” “到时候咱们可就是好姐妹加好妯娌，亲上加亲了。” 姜梨听到这话，顿时嘴里忍不住轻笑道。 “棠棠，你说什么呢！阿宸就是家里最小的而且他两个哥哥，孩子都有了。” 听到这话，宋婉棠顿时泄气。 “我就说，好男人不好碰到吧！都是在发育阶段就被人截胡了。” “诶看来这辈子结婚无望了！” “对了，在信里我不好写，那个舒不舒服？真的有那么舒服？” “你男人大不大？” 姜梨愣了一下，露出一抹疑惑的眼神。 “什么？” 宋婉棠顿时有些急道。 “就是那个啊！生宝宝的那个！” 姜梨听到这话，顿时脸红了一下，立刻看了下四周。 直接看到苏文宸八卦的眼神，和竖着的耳朵，立刻嗔怪的瞪了一眼。 随后小声。 “你性子怎么还这样，怎么能在大街上就问这种事呢！” “怕什么？咱们不是小声嘛！别人听不到的。” 苏文宸顿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他可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不小心，而且他也不是别人。 更没想到两人居然一见面就聊这种问题，特别是还问他大不大，不管大不大也不是你能知道的啊。 随后苏文宸动起来，开始慢悠悠的把他带来的包裹往自行车后座上搬运。 等搬完了，两个人还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苏文宸直接道。 “两位女同志，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再亲热吧！” “有再多话，也犯不着一直在大街上吹冷风啊！” 听到苏文宸的话，两人中断窃窃私语。 宋婉棠看了苏文宸一眼。 “行吧！你们住哪？直接回大院吗？” 姜梨摇了摇头。 “还是工作要紧，阿宸等你开完会咱们再回去吧！” 苏文宸有些关切道。 “你不回去先住几天吗？我这边开完会就过去陪你了。” 姜梨直接拒绝道。 “不用，等你忙完再一起回去吧！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看到姜梨执意如此，苏文宸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行吧，咱们先去东城区招待所，等开完会我再陪你登门。” (本章完) 第263章 领导，这跟家人团聚哪有为人民服务重要！（白银盟第3更） 京市。 东城区。 农林部招待所。 在两人出示完各种证件登记完毕之后，三人拎着东西往房间里走去。 “咔嚓！” 苏文宸打开房门，顿时一股热流迎面而来。 走进去之后，还能听到房间里的老式铸铁暖气片嗡嗡作响。 感受着房间里最少18c以上，苏文宸面露一抹惊讶，放下手里的东西，接着把手放在暖气片上试了试。 “果然不愧是部委准备的招待所，居然还有暖气片，并且还有点烫手呢！” 感受到陡然提升的温度，立刻脱下外面厚重的衣物，宋婉棠和姜梨也都脱下厚重的外套。 听到苏文宸的话，宋婉棠直接说道。 “现在市里不光是这种重点招待所有暖气，就连下面城区的单位招待所都早就安装暖气片了呢！” “不过那边煤炭供应肯定没有这边足，只有晚上六点到早上六点间接性供应，而且由于这种间断供暖导致管道锈蚀，就算晚上供暖室内温度也很有限。” “有一次我跟单位领导去下面检查工作，住过一次差点给我冻成冰块。” 听到这话，姜梨顿时笑道。 “棠棠，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这么说你现在还跟家里住啊！” 宋婉棠摆了摆手。 “早不跟家里住了，虽然机关大院有暖气，可是我妈天天唠叨我找对象，我也烦得很，现在我住单位宿舍。” “我跟你说虽然也没暖气，但是架不住我被子厚啊！” “但是上次招待所的被子，跟你们屋里的被子差不多厚，可是室内温度却差远了，我肯定遭不住啊！” 在两人聊天中，苏文宸把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拿出那份会议通知书。 “阿梨，我去部里先报个到，你安心在招待所休息，如果觉得闷的慌，就让婉棠同志带你去百货商店之类的地方逛逛。” “反正这地方，你在这边长大，哪里有什么东西卖你比我清楚，也不要舍不得钱。” 听到苏文宸的关心，姜梨顿时柔声道。 “放心，你不用担心我，我这边有棠棠陪我呢！你忙你的就行。” 苏文宸点点头。 “那婉棠同志啊，阿梨就先拜托你照顾了，等我开完会，再找机会好好感谢你了。” 宋婉棠挥了挥手。 “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的，不过你确实得好好感谢我，我可是帮你照顾了二十年呢！。” 听到宋婉棠这话，姜梨撅着嘴道。 “谁说你照顾我，前面二十年不是我一直照顾你吗？” “当初有人因为打破玻璃，家都不敢回，最后还是我收留的呢！然后转头就扣在我脑袋上了。” “可恶的梨子，居然翻后账，作为我们红色娘子军的一员，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了。” “看来你脱离组织太久了，已经忘记组织的惩罚了。” 说着把手往姜梨的腋窝挠去。 姜梨见状赶紧笑着躲闪。 “别别别，我现在有身子了，可不能跟你这么闹了！” “啊，可恶，居然用小宝宝当护身符逃避组织的惩罚，那就看在我那未出世的干儿子面子上，暂时饶你一条小命。” “？？？我生的孩子，什么时候成你干儿子了。” “哼，我刚刚单方面决定的，作为好姐妹儿子分一半给我怎么了，你忍心看着人家孤苦伶仃，最后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吗？” “那行吧！万一是女儿怎么办！” “干闺女更好啊！到时候我就给她买一堆漂亮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看着两人完全把自己当个透明人，苏文宸摇了摇头，拿上自己的公文包走出房间。 关门前似乎还能听到两人，兴高采烈的分享关于孩子的未来的事情。 农林部大门前，苏文宸驻足而立。 厚重的铁栅门直接敞开着，两侧就是灰白色的水泥门柱，柱顶各嵌着一颗褪色的五角星。 门柱旁立着木质岗亭，一名身穿藏蓝色制服的警卫正挺直腰背，目光警惕的守在门口。 苏文宸走到边上传达室，拿出自己的证件和会议通知书。 很快只检查了一下公文包是否携带违禁品，就被放行了，并且还被告知了，具体在哪一栋主楼的会议厅报道办理会议出席证。 苏文宸越过大门，迎面就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延伸向内，路旁栽着整齐的冬青丛，虽值寒冬，墨绿的叶片仍倔强着献出一抹绿意。 往里走一段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五十年代左右的苏式建筑群落。 巍然矗立的主楼，通体是厚重的红砖墙体，拱形窗框漆成乳白色，屋顶斜坡铺着深灰瓦片，檐下悬挂着“农林部”的金属牌匾。 主楼前的台阶宽阔，两侧立着石刻标语柱，风化后的字迹依稀可辨“艰苦奋斗”“科学为民”的轮廓。 看着眼前的建筑群落，虽然不如后世部委大楼，那么高楼林立，但是一股厚重感还是迎面而来。 很快在问了几个工作人员之后，苏文宸找到办理会议出席证的办公室。 看到苏文宸之后，对方有点诧异道。 “你那个单位的，提前两个月通知，你怎么现在才来？明天会议就开始了，你今天才来办理会议出席证啊？” “要是我提前下班，那你明天到时候进不去都没地方找人去。” 苏文宸笑着解释道。 “这不是我们单位知道太晚了，再加上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么！” 对方有些疑惑。 “不能吧，会议通知书都是我们办公室统一安排邮政寄出去的，都是统一邮寄时间怎么会差这么大？” “难道你们疆区农垦兵团的人？”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疆区那边距离远，再加上地广人稀，才有可能收到的时间跟其他单位差很多。 苏文宸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会议通知文件，还有他们单位的介绍信和他的工作证。 “我是蓝水农场的，会议通知文件，还真是前几天才寄给我的！” 对方接过苏文宸手里的会议通知书之后，顿时恍然大悟。 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热情。 “原来是蓝水农场的同志啊！那没错了，你们确实收到的很晚，因为本来没有你们农场的，是部长后来亲自增添进去的。” “昨天部长还来问过一嘴，你们来了没呢！要是来了就让我通知他一声。” “你先椅子上坐一会，我去拿你的档案，还有去汇报一下，回来就给你办理会议出席证。” 苏文宸听到这话点点头。 “没事，同志你去吧！我这边不急。” 随后暗道，看来他想的没错，这次本来确实没有他们农场的参会资格，是后来部长亲自开口时，他们农场才有资格入席。 对方并没有让苏文宸久等，很快就从里面的走廊快步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档案袋。 脸上更是露出了比前面还要热情的笑容。 “苏主任，久等了啊！” “我这就给你办理会议出席证，不过一会儿你得去一趟一号楼，部长办完出席证之后过去一趟。” “一号楼就是最前面的那栋主楼，现在楼下应该有人等着了。” “你稍等啊，我这边马上就好。”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卡片，然后用手写上苏文宸的各种信息，还有参加会议的编号等内容。 最后打开档案袋，抽出文件对照了一下，重点就是看着档案上的照片和苏文宸本人是不是一样的。 苏文宸大体扫了一眼，档案上的照片就是当初他在岚市组织部办理的入职手续时候照的照片。 显然他的档案资料现在都已经转到部里这边了。 在对照完照片之后。 对方拿起钢印“咔嚓一声”盖上最后的钢印。 接着就笑着看向苏文宸，把手里胸牌模样的会议出席证递了过去。 “苏主任，好了，后面有一个胸针，等你明天入场的时候佩戴在左胸就可以了。” 苏文宸接过之后看了一眼，跟后世的学生证有点类似，不过这时候全部都是采用手写，并且上面也没有照片。 只有他的姓名，职务，所属单位，会议编号之类的信息。 把会议出席证收好之后，苏文宸也感谢道。 “刚才麻烦同志了，要是没事我就去一号楼那边了。” 对方直接笑着摆摆手。 “没事，没事，这就是我的工作，你知道路吗？” “用不用我带你过去，反正后面应该也不会有单位过来办理了，我这边闲的没事，带你过去也行。” 呃 感觉对方有点太热情了，苏文宸觉得在没有摸清楚这边的情况，还是谨慎点好，所以直接道。 “就不用麻烦同志你了，我来的时候经过了一号楼，我自己过去就行。” 对方被拒绝了也不失望。 “那行，苏主任，那你先过去吧！” “要是你出来时间还早也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在咱们部委各部门看看。” “毕竟你第一次来，到时候我带你到各个单位认认门。” 听到这话，苏文宸也不好直接拒绝，点点头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那就麻烦同志了，不知道怎么称呼？” 对方顿时一拍脑门。 “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政工组下面会务办公室的负责人郭向阳。” “你要是有空可以来找我，我就住东城老钱胡同！” “你刚来要是不懂，我带你到处逛逛咱们首都！” 看着对方热情的样子，苏文宸自然也不会直接当面拒绝。 “那行，向阳同志，等我忙完的话，有空就让你带我逛逛！” “这边部长找我，那我就先过去了，后面咱们有时间再聊。” 郭向阳摆了摆手。 “苏主任，你快过去吧！别让部长等急了。” 随后苏文宸拿上自己的公文包，虽然不知道对方为啥这么热情。 但是总比拉着一副死人脸，然后蹦出来找茬的好。 至于让对方带自己逛逛首都，那就只能看缘分了。 由于他并不会在这边多待，所以苏文宸对于部里的人，主要还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一路沿着来时的路，走到主楼的楼下。 苏文宸沿着宽阔的台阶拾阶而上，没走几步就看到楼下站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工作人员在四处张望。 在看到苏文宸之后，立马小跑过来。 “是蓝水农场的苏文宸同志吗？” 苏文宸见状直接点头应道。 “我是蓝水农场的苏文宸，刚才有会务组的同志说，让我来主楼这边？” 对方直接点头道。 “那没错了，部长都等你两天了，走吧！跟我进去吧！” 随后苏文宸跟着对方进入主楼，七拐八拐之后 对方推开一扇红木门。 “部长，苏文宸同志过来了，您看？” “让他进来吧！我这边马上完事了。” 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之后，带苏文宸进来的人，让出身位。 “苏主任，领导让你进去！” 苏文宸自然也听到刚才房间里领导熟悉的声音，待他刚迈入房间，后面的人就自觉地关上房间门。 走进去之后，苏文宸发现房间并不大，总共也就只有三十平左右，屋里暖气铸铁的合页发出低沉的吱呀声！ 虽然是老式的暖气片，可是依旧能够让整个房间里都充满暖意。 一张三米长的深褐色办公桌上，放置着一摞摞的各种牛皮纸的档案袋。 一个老人正手里握着钢笔在不停的写些什么，由于动作幅度的原因，藏蓝中山装右袖口上都沾着星点墨渍。 老人头都没抬的出声道。 “小苏，你先随意坐，我马上就改完这个稿子了，到时候在跟你聊啊！” 苏文宸赶紧道。 “领导，您忙，我不着急。” 听到这话，对方笑着回道。 “哈哈，知道你不着急，不然你也不会今天才到啊。”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分场那边太忙，我还特地让人问了徐州地区那边，你什么时候走的。” “结果他们说二十号就上车，按照时间你二十二号差不多就过来了。” 听到这话，苏文宸顿时不好意思道。 “领导，这不是我爱人也是京市的嘛！” “我就想着要是会议时间太长，怕是就没办法回去过年了，就想着直接接我爱人一起来这边过年了。” 老人笑道。 “这么看来，是我的不是了，光想着让你过来认认人，反而耽误你跟家人团聚了。” 苏文宸连连摇头。 “那没有，领导，这跟家人团聚哪有为人民服务重要！” “哈哈，果然我老领导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你还是跟我在广市时候看到的一样精明，啥坑也不跳啊！” “以后记住保持住了，不管跟谁都不要松懈了！” “本来想着你们农场归部里直属之后，你会不会有些忘乎所以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本章完) 第264章 我这个电话打出去，你可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了！ 随后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屋里只剩下钢笔书写后，跟纸接触的摩擦声。 良久。 老人放下手上的钢笔，把文件也合好后，放在桌边后，起身朝着苏文宸坐着的沙发走过来。 苏文宸见状也站了起来，老人压了压手。 “坐！坐！坐！” 说话间，自己也走到苏文宸沙发侧边的一个座位。 “我这次喊你过来，一个是想听听你对于黄泛区治理那边的看法，另一个是想让你趁这个机会，跟农业系统的同僚都认识一下。” “毕竟咱们农业发展不能闭门造车，只有各地区和农场互相交换培育物种，互相学习先进技术才能共同进步嘛！” “我看你前面计划你们分场那边一开始先养殖培育肉兔，这就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嘛！” “现在全国猪肉都供应紧张，你们这时候利用暂时没办法产出粮食的盐碱地块，饲养肉用兔子，能够很好缓解当地的肉食供应。” “而且你们场在兔子方面还是有很深的研究，我对你们场是很有信心的。” “所以，要我看，你们主要还是要把精力放在这个肉用兔子上面，最好能够培育出脂肪多一些的肉兔。” “至于后续的猪和牛，完全可以等以后再提嘛！” 对老人来说，这次他叫苏文宸过来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希望现阶段对方能够专心投入肉兔的培育当中。 毕竟他放眼整个农场系统，在兔子方面研究最深，出过成绩的只有蓝水农场。 这时候，他其实不想苏文宸去搞什么生猪和什么奶牛肉牛之类的。 因为他们从很早开始，部里已经安排有一些农场专门负责引进选育优质的生猪和各种牛种了。 只不过作为农业系统的领导，他太清楚这种东西出成绩的速度了。 根本不是一年半载就能见到成果的。 因为从他们部里一开始就已经投入了不少资源引进了不少国外优质品种，可是到现在培育出来的，也就将将能够正常活在试验场的阶段。 环境稍微恶劣一点就会直接死亡。 距离推广实际能够到达的标准，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要走的。 不过苏文宸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那个领导，我明白，回去之后我们场肯定还是会投入肉兔的培育当中。” “但是关于生猪。” 苏文宸还没有说完，老人就是伸了伸手打断道。 “小苏啊，我很理解你们农场想为国家解决困难的急迫心情，我也很急迫，甚至我们农业系统大部分同志都很急。” “但是急解决不了问题，你说是吧！”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全国人民都急缺肉食供应，我可以给你透露底，今年我们部里派人摸排了目前大部分地区和城市，现在咱们的人民群众，每年的人均猪肉供应只能达到14斤。” “也就说平均一个月一斤左右，但是这只是主要的大城市和县城的肉食供应。” “由于农村人口没有每月的定量肉票供应，所以没有办法纳入统计，也就没有把下面各个公社和生产队算进去。” “如果算进去，那么这个数字我相信最少得减一倍，甚至更多。” “你也是从农村地区出来的，对于农村地区的肉类供应问题，我相信你也清楚到底是什么样子。” “今年托你们月华兔带来的契机，很多国家看到我们的态度，咱们也借此跟很多国家建立了沟通渠道，虽然说没有明面上建交，但是借着月华兔的出口这个沟通渠道，一些国家也愿意跟我们进行尝试性接触。” “说实话，这条渠道本身其实比月华兔的出口额都珍贵。” “咱们这边也已经跟数个国家谈好，准备一口气引进了十条大型化肥生产线。” “所以后面对于粮食产量的提升，部里并不怎么担心，但是肉类供应跟粮食不一样，化肥设备引进来咱们自己就能生产。” “可是国外的优秀家畜品种引进来，不进行本土化培育根本没有办法推广开。” “这是一个长期漫长的工程，所以我们不能光等着，这也是我希望你们把重心放在肉用兔种方向的原因。” “你们农场作为在兔种培育方面有不少成功经验，并且还出过成绩，这也是我把希望主要寄托在你们蓝水农场的原因。” “怎么样？你们场愿意承担这个艰巨的任务吗？” 对于老人来说，鉴于全国肉食都处于供应紧张的情况，他觉得让蓝水农场这边尽量投入肉兔培育，也是想着有效缓解一部分肉食供应的压力。 当然最主要也是因为兔子因为生育快的原因，培育周期明显要比猪和牛短很多。 毕竟兔子从出生到再次怀孕四五个月就可以了。 不像黑猪光是生长就得一年，再加上三四个月孕期，基本一胎就得一半年，牛的话时间就更长了，光是生长就得小两年的事情。 再加上兔子主要食草，树叶，豆粕之类的不用跟人争口粮，所以老人觉得，在其他家畜没有办法快速推进的情况下，肉兔是一种非常合适辅助缓解肉食供应紧张的品种。 而苏文宸挠了挠头。 “领导，我们场肯定是愿意承担培育肉兔这个任务的，不过我想的说是，关于白猪的培育我们农场已经有了很大进展了。” “其实白猪培育我们很早就开始了。” “之所以现在才说，是因为目前杂交选育出来的第三代白猪品种，已经可以肯定能够稳定的遗传了，现在第三代的小猪，一百多天的日龄，平均都达到了一百二十斤以上。” “其中最重的，更是在一百零七日龄的时候，就达到了一百六十多斤重的记录。” 苏文宸这话说完，屋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老人微微有些皱眉的看着苏文宸。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苏，如果你这次是口头跟我邀功，我会很失望！” 苏文宸见状顿时十分认真的说道。 “我用的我的党性保证，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而且猪都在我们场里好好养着呢！” “部里可以随时去检查啊！” “毕竟具体是百日左右猪龄的猪，还是养了半年多的猪，部里又不是检查不出来！” 看着苏文宸信誓旦旦的样子。 老人心里升起一抹希望，毕竟这时候敢这么说绝对都是有十足底气才敢的。 于是直接道。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早通知部里呢？” 苏文宸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领导，您想想刚才的样子，我提前说您能相信吗？” “这要不是我已经确定了，我哪敢随便夸下口啊！到时候说不定您一个不高兴就给我发配哪去了呢！ 听到这话，老人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那你也应该提前透点风气啊！” “比如有一点突破之类的，这样也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 苏文宸有些无奈道。 “领导，这我可提前说了啊！” “我给你写信的时候，可专门提到过我们场的发展计划，也透露过我们场六个月出栏的生猪培育已趋近成熟。” “这您不信，还特意写封信让我戒骄戒躁，您说我能怎么办？” “我这不就只能等完全确认了，才敢来找您汇报嘛！” 听到这话，老人尴尬的坐都坐不住了，因为他前面完全没有想过对方说的可能是真的可能性。 只能嘟囔一句。 “我那不是以为你想着邀功嘛！” “再说你多认真写几封信，我不就相信了吗！” 毕竟部里安排很多试验站和农场培育了十年都没有成功，你这边两三年就成功了，这事让他怎么敢随便相信啊！ 不过想到六个月就能出栏的生猪真的培育出来后，老人直接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走到桌前刚想拿起电话，迟疑了一下，最后把手放在电话上，抬头看了苏文宸一眼。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我这个电话打出去，可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了。” 对于老人来说，如果只是想邀功，事情只到他这里他可以当做没听到，也不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最多就是降低他自己对苏文宸的心里的评价而已。 可是他这通电话打出去，召集了部里的部门领导，如果最后确认是弄虚作假，那事情严重性可就不一样了。 他到时候不严肃处理都不行，因为这种风气肯定不能放任其自由发展的。 苏文宸自然是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直接保证道。 “领导放心，我们蓝水农场，绝对经得起部里任何检验，有一句虚言您直接处理我。” “而且关于白猪培育的资料我这次都带来了，我经得起任何检验。” 看到苏文宸这么有信心，老人心里也深吸了一口气。 “好，如果是真的，事情结束，我亲自去跟院里给你报功！” 说完直接拿起电话。 “通知农业局，农垦局，畜牧局，畜牧改良站的主要领导，还有让农科院畜牧研究所的主要研究员，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一小时后，全部来一号会议室开会。” 放下手里的电话之后。 “走吧！小苏，带好你的资料，希望你能经得起部里的检验。” “他们可不是我这么好糊弄的，不过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苏文宸直接站好保证道。 “领导，我们真金不怕火炼，就算是实地检验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我资料都在招待所里，这次是来办理会议出席证的，我没有带过来！” 老人摆了摆手。 “快点回去拿！” 想了想后，直接对外面喊道。 “小林！小林！喊一下保卫组的人，派几个人跟小苏去招待所拿一些资料。” 招待所门口。 从车上下来之后，苏文宸看着一边一个，紧紧跟着自己的两个保卫人员。 也是有点无奈，这是怕他吹完牛逼就跑了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怕出现什么意外。 不管怎么样，对苏文宸来说，他都不怕毕竟他们可是真的搞出来了。 不是单纯在嘴上吹牛逼。 一号会议室。 当苏文宸推开沉重的红木大门之后，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了。 一张很长的大型会议桌，老人此时已经坐在了最上首了。 下面好几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因为全国农垦工作推进会明天才召开，今天这是搞什么？ 最让大部分人纳闷的是，平时一般领导都是卡着点过来，怎么今天提前了半个小时就过来等着了。 这种一般只有特别急的事情才有可能出现。 随后看到苏文宸推门进来之后，不少人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哪一个？ 显然大部分人对于苏文宸这个生面孔完全一头雾水。 不过由于领导已经在上面坐着了，下面人连交头接耳都不好进行，一个个只能进行眼神交流。 苏文宸看着全都看过来好奇的眼神。 笑着点头致意了一下，就准备去后面找个位置。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中间的老人直接开口。 并且手里也指了指左侧最上首，特意留出来的位置。 “小苏，今天你是主角，你坐这个位置。”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更疑惑了。 这个年轻人？ 主角？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领导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苏文宸坐下之后，看着下面一个个人都目露好奇的看着自己。 顿时也是十分的无奈。 因为谁面对一大堆好奇宝宝一样眼神，直接目不转睛大量，也都会十分的尴尬。 不过幸好没有让他等太久。 由于农科院就在农林部边上，所以并没有到一个小时，所有参会人员就都到齐了。 在会议服务人员给所有人面前的茶缸都添好水之后。 “咔嚓！” 整个红木大门直接关上。 老人也睁开眼。 “这次叫大家过来开个紧急会议，是商量一下，关于蓝水农场对于培育出能够六个月出栏的生猪的事情。” 这话一出，下面不少人都愣住了。 下一刻。 瞬间所有人的眼神全部都射向苏文宸。 由于前面月华兔的名声大振，所以不少人都知道蓝水农场，但是对于蓝水农场的领导，大部分人肯定是不知道也没有见过的。 只是过来开会的人，没有人是傻子，虽然不认识，但是坐在这个位置，那自然就是蓝水农场的人了。 所以在看到苏文宸这么年轻之后，吃惊其实还真不比培育出六个月出栏的生猪少多少。 农业局，农垦局和畜牧局的人还是能坐的住，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那个单位培育出来的，只要出来了，那肯定就是一件大好事。 所以听到老人的话，农科院下面畜牧研究所的研究员直接说道。 “这不可能，根据我们研究所目前的进度，只能进行一代代的选育，不断的试错，才能够稳定的达成本土化方式。” “目前我们也都了解过其他种猪试验场，进度没有一家比我们快的，再经过我们的测算，最少得再经过五到六代的持续不间断杂交选育，这种白猪才能彻底驯化。” “这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才能够在不断选育杂交中，找到最优解。” “领导，不知道蓝水农场培育出的白猪，能否稳定产出适应环境的后代？” “如果只有单只猪自己适应了，后代是会直接退化成初始品种的，那这种成功是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单独的一头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老人摆了摆手。 “具体的数据，你们跟蓝水农场的苏主任确认，我叫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验证一下，这种生猪的是否具备大规模推广的条件。” 随后朝着苏文宸点点头示意了一下。 看着下面的目光，苏文宸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沉稳的开口道。 “各位领导，专家同志，我们蓝水农场今年不光是培育了月华兔一种，今年在培育白猪的品种上我们也取得了一定突破。” “目前第三代杂交选育的猪种，经过我们仔细的确认，百日龄平均体重能达到一百二十斤以上，最重的甚至在一百零七天时就已经长到了一百六十多斤。”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传来低声议论，一位农科院研究员皱眉打断道。 “苏主任，请问你们这种白猪是跟哪一种白猪培育出来的？这生长速度也太快了吧！都快达到国外初始种的水平了。” “据我所知目前部里关于白猪引进，后安置的种猪场，也根本没有你们农场的名字。” 苏文宸点点头。 “我们不是直接从国外引进的，我们农场的白猪是从沪市前进农场引进的，据我所知他们也是从杭市种猪试验场那边引进的。” “所以我们培育的第一世代的白猪，应该就是杭市太湖猪和国外引进的白猪杂交选育的后代。” 听到这话，坐在另一边的畜牧改良站的一个领导摸了摸下巴。 作为农林部下辖的全国畜牧改良站，全国的畜牧业种畜场都归他们管，所有国外引进的家畜都是他们单位分配的，他自然知道大部分去向。 所以他直接说道。 “杭市种猪试验场？那应该就是六四年的时候引进的那一批了。” “当时是从丹麦引进的一种叫长白猪的猪种，用来跟当地的太湖猪杂交，当时目的是改良地方猪种生长速度和瘦肉率。” “同样还分了一部分给浙省的金华地区，用来改良那边的金华猪，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啊。” 随后对身边的同僚说道。 “老于，我就说当时引进那种长白猪是正确的吧！你看，最先的突破就是在这边。” 对于他们畜牧改良站来说，只要有突破那他们都必须先站出来说两句，这样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有一份苦劳，毕竟是他们主持引进的。 不过边上农业局的领导翻了白眼。 “你先别着急抢功，具体什么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呢！先就想着先抢功劳。” 随后对苏文宸问道。 “苏主任，国外引进的白猪说实话，从我们农业局，畜牧局，还有你们农垦局下面的大一堆农场。” “大部分单位都各种尝试过。” “试验了十年都没驯化成功，你们农场才搞了几年？百日龄一百六十斤？这数据……你真的能够保证？” 苏文宸听到这话，不慌不忙的打开公文包，拿出里面的资料。 “各位领导，我理解大家的顾虑，我们一开始也是带着问号，所以反复验证了三代猪种的遗传稳定性。” “一直到第三代，所有生产的仔猪，除了一开始死亡的，只要是存活下来的，无一例外全部都遗传了快速生长的能力。” “只有这样，我们这才敢拿出来宣布消息，不然我也不敢跟大家说这番话啊！” 看到苏文宸这么谨慎，而且说的很肯定，本来农科院这边觉得不靠谱事情，现在农科院的畜牧研究所这边也拿不准了。 毕竟他们作为国家科学院的下属部门，他们也是清楚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天才这种东西的。 所以直接问道。 “具体基因的稳定度怎么样，仔猪的死亡率是多少，还有生病的情况，能不能大规模推广开？” 苏文宸拿出资料，直接递给对方一份。 “死亡率目前很低，基本也就百分之五左右，很大一部分都是当时母猪自己咬死的，而生病的话，目前主要集中在腹泻便秘之类的肠道类疾病。” 看到苏文宸递过来的资料，顿时好几个人立刻起身想接，不过被最前面的畜牧研究所的领导截胡了。 对方边看边说道。 “根据你们记录的情况来看，母猪经常会主动淘汰柔弱的猪仔，看来确实有一部分太湖猪的血脉，太湖猪一直就有主动淘汰瘦弱后代的习惯。” 随后对方有些皱眉道。 “我从资料来看，主要都是集中在肠道类的疾病，这很明显是饲料出了问题，你们没想过更换更好的饲料吗？” 显然这人在大体看完蓝水农场记录的数据之后，他觉得这事大概率不是张口乱喊，肯定是有一定突破的。 因为真随便乱喊，编不出这么严谨的数据信息，只有真的养过并且有过突破才能记录出这种白猪信息十分详细的数据。 而听到这人对于饲料问题的疑问，苏文宸直接摇了摇头。 “我们农场肯定是有条件喂好饲料，但是对于这批猪种，只有一小部分我们采用精饲，其余的我们主要是模拟正常生产队的喂养环境。” “因为大部分生产队是没有能力喂玉米面这类粗粮的，很大部分只能采用麦麸或者米糠加秸秆加野外猪草的混合模式喂养。” “如果我们单纯喂优质的玉米面和豆粕这种精饲作为主料，那对于推广没有多少意义。” 第265章 同志，你这脑补比我自己想的都到位啊！（白银盟第4更） 听到苏文宸这话，对方直接皱眉道。 “你们现在考虑这个是不是为时尚早？” “毕竟你们现在应该也是刚培育出来，不应该是最优先的保障这种白猪的族群数量为主吗？” “这时候直接喂麦麸秸秆，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苏文宸却摇了摇头。 “在咱们这片土地上，如果没有耐粗饲的能力，那么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暂时没有推广的必要的。” “目前咱们目前一大半的生猪来源，都是集中在人民公社下面的生产队饲养的，粗粮玉米也是社员们每日的主要口粮。” “如果猪要跟人争夺有限的口粮，那么推广难度会极高，这样就算能提前出栏，这也是用农村的口粮换猪肉。” “现在农村地区已经很苦了，如果要强行推广跟人争夺口粮的猪种，那么无疑是在强行加重农村地区的负担。” “所以在培育之初，我们定下的目标就是培育出，耐粗饲，长得快，得病率低，适应性强的猪种。” 而那边农科院的研究员听着话，好多人都已经懵了。 不是你们农场培育猪种是靠许愿吗？ 敢一上来就这么定目标。 还既要粗饲又要长得快，还得适应能力强，加上自身抗病能力强？ 这不是许愿，谁敢一开始就这么想啊！ 大家不都是一点点来的吗？ 都应该是一加一等于二，有一定进展之后再加一等于三，稳定之后最后再加一才能等于四吗？ 怎么你直接上来就能二加二等于四呢？ 这玩意又不是你把一头长得快的猪，跟一头耐粗饲的猪牵一起，直接一杂交，就一定能培育出既长得快又耐粗饲的生猪。 因为两个天才的父母，可不一定能生一个天才，很大程度上生的都是普通人，甚至还可能生个笨蛋出来，当然极小概率也确实能生出一个更天才的后代。 所以面对苏文宸的话，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理论上不太可能的事，人家就直接一步到位了。 最后迟疑了一下，农科院下面畜牧研究所的一个带队领导还是说道。 “所以你们现在已经培育出了，不光是生长快，还能耐粗饲，适应能力还强的猪种？” 苏文宸想了想摇了摇头。 “理论上来说，所以这次我们场培育的这种白猪，只是具有一定耐粗饲的能力。” “真论起耐粗饲的话，肯定还是不如咱们本土的黑猪品种。” “不过麦麸加秸秆作为主饲料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最好要搭配一些苜蓿，南瓜之类促进消化的饲料的作为辅料掺着喂，不然就容易产生便秘之类的问题。” “因为同时我们场，也养了一批同样猪龄的黑猪，它们一开始也是只吃麦麸和秸秆，结果完全没有一点肠胃不舒服的迹象。” “可见论起适应能力和耐粗饲能力还是咱们本土的猪种更优秀。” “这些在我们场的日常记录里都有相关的记录，里面详细记录了各个编号的生猪每天的详细情况！” 而这边农科院的人听到这话，已经彻底无语了。 能够吃粗饲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咋地，你们蓝水农场还想在耐粗饲这项能力上，培育出超过本土黑猪的猪种，直接一步登天啊！ 那你怎么不去培育光喝水就能长肉的猪呢！ 甚至再进一步，直接培育光呼吸就能长肉的猪。 所以农科院这边的人停顿了一下，直接放下手里的资料。 转头对老人说道。 “领导，我觉得现在这个会议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了。” 老人皱了皱眉直接说道。 “什么意思？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什么叫没有必要进行了？” “这么多年，你们畜牧研究所在国家的支持下研究了这么久，现在居然猪种的验证都没有办法验证了？” 听到这话对方赶紧解释起来。 “领导，这根本就不是技术的原因，因为蓝水农场的培育方法在我们看来，这简直就是纯看运气。” “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比如我们两个单位都在为国家培育既聪明又强壮的后辈。” “我们的方法是先选出这个城市最优秀的两拨人，然后让这批最优秀的人结婚生育后代。” “再找出后代中最优秀的后代，再互相结婚选出最优秀的，一点点一代代慢慢培育，最终培育出最既聪明又强壮。” “而蓝水农场他们是直接找了一个最聪明跟一个最强壮的，然后他们就能直接生出一个完美继承双方父母的优点。” “这就.我不是说不可能，因为我们国家包括我们农科院，很多有才能的人父母都很平凡。” “可是这几率实在是不太高，所以我认为咱们没有必要坐在会议室里确认。” “领导，我申请由我们所带队，直接派人去蓝水农场进行实地验证。” “因为根据苏主任的说法，他们第三选育后已经全部都是能够稳定遗传的新品种了。” “那么代表其基因性状稳定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这样蓝水农场里，肯定不止一头百日猪龄就一百二十斤以上的生猪，所以我觉得猜测再多都不如去实地验证一番。” “毕竟一百天一斤百多的生猪，和正常两百天一百多斤的生猪，我们农科院肯定能分辨出来的。” 接着朝苏文宸看去。 “苏主任你觉得呢！” 苏文宸直接微笑道。 “我认可这位畜牧所领导的话，没有什么比实地检验更有说服力了。” “说实话要不是生猪不好带，我一开始都还想过要带一头生猪过来，当成新春献礼呢。” 听到这话，看着还是理直气壮的苏文宸，老人顿时指着苏文宸笑道。 “要是确认没问题，那你们农场这次，确实是给国家献了一份新春大礼啊！” 听到老人的话，下面农林部部委单位这一侧的领导，也都笑道。 “确实，如果真像苏主任说的，既能耐粗饲，又能生长快，适应能力还强，那么确实具备直接推广的条件。” “咱们国家的肉食供应最要上提升一大截了。” 由于苏文宸十分信誓旦旦的邀请农科院的研究员去实地检验，那么大部分人觉得这次蓝水农场绝对是八九不离十有把握的。 而且作为曾经培育过月华兔这种优质品种的单位，在座的很多人从一开始对于蓝水农场就挺有信心的。 毕竟大部分不知道怎么杂交培育本土化的生猪。 自然也不知道苏文宸他们农场，直接做成这件事其中的难度。 这边主管全国农场的农垦局领导陆安国，此时也出声道。 “作为部里蓝水农场的上级部门，我前面一直没有说话，就怕说了之后，有人说我们农垦局故意偏袒自己下属农场单位。” “让你们农科院那边有什么顾虑不敢说，现在你们那边说完了，我就说几句从刚才为止就一直憋着的心里话。” “前面人家蓝水农场培育出月华兔的时候，就是你们那个兔种培育小组的人一开始说什么不可能，等过去了看到真实品种了，还说什么靠运气之类的。” “不过当时蓝水农场作为一个市里的小农场，你们意外我觉得也正常，因为当时我比你们还意外。” “结果现在蓝水农场培育出了这种耐粗饲长得快的生猪，你们还是一副不可能，靠运气之类的说辞。” “说实话，我老陆是不懂什么杂交培育生猪的，但是我懂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那就是靠一次是运气，两次也是运气？” “而且根据小苏他们第三代白猪都已经满一百天了，那说明人家当初建场之后没多久就已经开始着手进行猪种选育了。” “这说明人家心里早就有想法有目标的在努力了，不然不会今天第三代猪都长大了才拿出来。” “要是一般人，估计当初月华兔名声大振的时候，就忍不住大肆宣扬，找部里要各种支持了。” “而蓝水农场这边，一直到第三代都确认，甚至自己都已经完成了耐粗饲等各种尝试，才把消息透露出来，我觉得你们畜牧所这边要好好学习人家的经验。” 陆安国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不少研究员脸上都有点烧的慌。 甚至很多人此时心里也在想，是不是真的人家就掌握了什么新的培育方式了呢！ 只是自己能力不够，压根没看出其中的门道？ 想到这里， 好几个研究员眼中一闪，原本放在桌子上没人在意的记录，瞬间被一个眼疾手快的研究员划拉在一起，拿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顿时朝着那人扒拉道。 “诶！诶！诶！这是给大家看的，你老小子自己怀里划拉什么。” “一边去，先让我研究一下，我刚刚就只看了记录的大体信息，等我研究一下要是看出新方向我在跟你说。” “凭啥你先？不能我先啊！所长你管管老刘！” “就凭现在资料在我手里。” 听到手下的研究员的样子，带队过来的领导直接道。 “都给安稳点，等回去有的是时间研究。” 随后对苏文宸说道。 “那个苏主任，你看这个资料能给我们所里一份吗？” 苏文宸看了一眼老人，见到对方没有意见，直接说道。 “我们农场是没有问题的，这只是一份培育记录，上面只是记录了当时我们选择的父系母系的一些信息，还有一些后续杂交后代的生长数据之类的记录。” “其实没有啥培育技术之类的，而且这位领导，其实你们也没有说错，我们蓝水农场的培育方式，有点偏感觉，就是先选出两边最优质的父系和母系，最后我是根据感觉进行杂交的。” “所以领导你的话其实是对的，在某些程度，我们是很看运气的。” 听到苏文宸这番话，对方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顿时一拍手掌。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就说的通了。” 听到这话其手下的研究员都一脸疑惑，不是，领导你这是明白什么了？ 刚刚这位苏主任说的不就是靠运气吗？ 这跟他们一点点用各地猪种用穷举法一点点培育也没有本质区别啊！ 只是人家一下子就选中那个正确答案而已。 就连苏文宸也一脸迷茫，因为他都是胡扯的，他能成功是因为有金手指，不是什么全看运气，结果这人居然在那里自己悟了，所以这是自己脑补成啥样了。 那个领导看着手下一脸疑惑的眼神直接解释道。 “人家苏主任的方法比我们的科学，我们是直接收集全国各地的猪种进行一次次用穷举法尝试培育。” “所有猪种都尝试一遍，那么消耗的时间成本肯定很高。” “但是人家是凭借直觉，那么比我们快就是很正常的。” “这就像大家都是一到一百找一个正确答案五十，人家凭借直接直接就抽了五十，然后直接就拿到了正确答案。” “而我们一直是从一挨个排着抽，等抽到五十的时候，虽然也能抽到答案，但肯定要耗费无数的时间。” 听到这话，手下的人挠了挠头。 “领导，这有区别吗？这不就看运气吗？万一那个正确数字是二呢？” 对方顿时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这就是我说人家厉害的地方了，如果正确数字是二，那么人家很有可能直接凭借直觉去抽二。” “这就像战场上，有很多老兵经常会直觉性的低头或者闪躲，往往他们自己都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就是这种跟预知危险一样的直觉，往往能救他们一命。” “你真让他们说，为啥会低头躲避，他们基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我这只是比喻，对于我们来说，其实直觉就算不生效也没事，反正都是排除一个错误答案而已，代价其实小很多。” “可是一旦触发这种直觉，那种灵光一闪的瞬间，那么往往就能够节省大量时间和人力，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看着这个领导说完，那些年轻一些的研究员一个个也都若有所思的频频点头。 苏文宸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哥们，你是真能脑补啊！ 甚至你还能帮助我找到别的事情上，来进行逻辑自洽说服别人，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你这脑补比我自己想的都到位啊！ 我自己都不能我找一个这么完美藏好金手指的借口。 结果你给我想到了。 这是自己的大恩人呐！ 以后他培育出再不可思议的家畜，都有借口了。 大家也以后都别问什么技术了，别问，问就是直觉，就是灵光一闪。 至于你问为什么直觉这么多，这么频繁，那苏文宸只能说，天才嘛！ 直觉多一点不是正常的吗？ 要不怎么能是天才！ (本章完) 第266章 这可是您说的，我们农场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小难题！ 另外苏文宸也发现，有时候其实当你做出一定成绩，有了一定地位之后。 你都不用自己解释了。 别人会自动帮你脑补，帮你解释，这种甚至比你自己解释的效果都要好上很多。 真真可是自行脑补最为致命了。 陆安国这边，也对于这个畜牧研究所领导的说法十分认同。 “你这说法我有发言权，当年我跟着队伍被白狗子埋伏打黑枪，就是下意识心血来潮闪了一下。”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明显伤痕的脸颊。 “结果那一枪，就这么擦着我的脸过去了！如果我不闪，估计就是直接从我后脑勺出去了。”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啥要闪那一下。” “这估计就是你说的直觉吧！不过后来胳臂被打了一枪就没有这种自己躲闪的直觉了。” 听到这话，对方点点头。 “陆局长，你这种应该就是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触发的直觉，从而直接救了你一命。” 而苏文宸这边都有点无语了。 哥们，你们聊啥呢！ 这个会议是商议他们培育的白猪的吧！ 怎么还越扯越玄学了呢！ 上面的老人显然也有点听不下去了。 “咳，你们别给我那个扯那什么的直觉，真想研究那你们下去自己偷摸试去。” “我现在就想知道，关于这种白猪的具体信息。” 听到这话，对方直接说道。 “领导，目前根据记录的数据来看，在数据上我们没有发现有明显造假的漏洞。” “不过如果要进一步确认这种生猪详细信息，就得去实地进行现场检验！” 老人点点头。 “那行，既然记录上没有问题，那就值得亲自走一趟。” 随后看向其他人。 “你们呢？都有什么意见？” 听到老人这话，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事情，显然都是支持去亲自派人验证一番再做决定。 只有陆安国道。 “领导，明天农垦会议就开始了，部里这边派谁带队下去？” “还是说等会议结束再派人下去。” 老人摆了摆手。 “这事关国民生计的大事，我得亲自确认才能放心，这次我亲自带人下去。”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有人反对。 “领导，这种事情，也不用您亲自过去啊！” “要是不放心，就让部里多个部门联合派人下去就行了。” “另外明天的农垦会议还要您主持呢！” 老人伸手阻止了一下。 “我一会儿去一趟院里亲自汇报，同时请求推迟会议时间，因为一旦确认猪种没有问题，那么就要立刻着手推广。” “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时间一点点的慢慢试验猪种的遗传稳定性，这样就不能一开始就直接推广到下面生产队。” “不然一旦出现问题，很容易对那些生产队出现巨大打击。” “那么我们就只能先从各地的国营农场和国营养猪场开始着手推广。” “这样即使出现什么未发现的问题，事情也要好收拾的多。” 老人很清楚，国营农场有国家兜底，就算出现什么问题，也有挽回的余地，而且体量大也能扛得住。 下面的各个生产队，却根本没有能力，所以趁着全国农垦会议，大部分大型农场都过来参会的机会，直接从各个大型农场开始着手推广是最安稳的方案。 听到老人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也清楚这种影响全国民生的大事情，最终也是要上报到上面定夺的。 听到农垦局的陆安国，在听到要先从国营农场开始推广，顿时点头附和道。 “领导，我也赞同你的想法，现在全国的各个农场除了疆区和北大荒那边，其他地方的农场基本能开垦的土地，基本全部都开垦出来了。” “本来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商量下一步全国农场在土地差不多都开垦完之后，下一步发展方向。” “现在有了这种白猪，我觉得正好可以让他们利用各自农场的资源，适当往畜牧业这边使使劲。” 对于陆安国来说，从国营农场开始推广，他无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不过在他说完之后，畜牧局的领导直接站起来说道。 “领导，我认为应该从我们畜牧局下面的各个大型养猪场和种猪场开始推广。” “因为这些种猪场，虽然没有培育出彻底本土化的白猪，但是技术积累绝对比一般的农场养猪场强很多。” “一开始从我们的种猪场和养猪场开始推广，是最保险，也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而农垦局下面的农场，在养猪这方面显然是比不上我们的！” 对于他来说，这事肯定要争一争的，他十分清楚，如果先从各个农场开始推广。 到时候二次推广的时候，说不定上门去欠陆安国人情，因为其他农场单位都是属于农垦局部门下面的。 所以还不如第一次先从他们下面的种猪场和养猪场开始推广呢！ 听到这话，陆安国立刻说道。 “老徐，你们畜牧局着什么急？” “先从我们农垦部门的各农场开始，到时候如果没有问题，你们种猪场再引进，到时候再一步步往下面各公社生产队推广。” 听到陆安国这话，对方顿时反驳道。 “什么叫我着急，等你们农场那边确认没有问题黄菜都凉了，只有先让我们各个种猪场先引进，才是最节省时间的方式。” 听到两人都想先从自己下属单位准备推广，老人压了压手。 “行了，关于这事等后面我跟院里商量一下再说。” 接着转头看向苏文宸。 “小苏，你这边也回去准备一下，等我从院里回来直接就出发去你们场。” 苏文宸点点头，对于领导要亲自去他们场，他虽然有点意外的，但是倒也没有多担忧。 直接说道。 “好的领导，我回去跟我爱人说一下随时可以出发。” 而另一边陆安国也直接说道。 “领导，要不我陪你去吧！” 畜牧局的领导也出声道。 “领导，要不要我们局这边也跟着去！” 老人摆了摆手。 “既然是去下面农场，让农垦局的人和农科院下面畜牧研究所的人跟着就行了。” “其他人就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剩下的等我回来再具体进行安排，就这样都回去准备吧！” 说着老人直接起身率先走出会议室。 这边看到老人走了，其他人有的也开始慢悠悠的起身，收拾好带过来的笔记本准备离开。 苏文宸也把东西装好，准备回去跟爱人交代一下，看看是不是先把对方送到老丈人家里。 结果刚把东西收拾好，就是看到可以说是他的上级领导的陆安国走过来。 “哈哈，小苏，你这次可又是给我们农垦局赚了大脸面啊！” “这距离培育出月华兔才多久，我们农垦局这边就又增加一份拿的出手的大功劳。” “老徐，当初你们畜牧局，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现在不可能培育出遗传基因稳定的白猪嘛！” “就这你们怎么还能好意思跟我们下面的农场，抢第一批推广的机会呢！” 这边听到陆安国调侃的话，对方顿时冷哼道。 “老陆，你也就会跟着捡便宜而已，当初蓝水农场就应该直接划在我们畜牧局下面才是。” “人家明明是专门搞养殖的养殖场，结果你陆安国见了功劳就想领，非要把他们要去你们农垦局，变成蓝水农场。” “要我看，当初如果挂在我们下面，在我们局的大力支持下，现在肯定已经培育出更多的优质家畜了。” “不像是你们农垦局，不管不问，啥支持都没有，你说你当初有啥脸跟我争？” “不管不问就算了，还给人打发到黄泛区那种破地方吃苦去。” “我如果是你啊，我都不好意思过来开这个会，我会直接跟领导打报告，要求把蓝水农场挂在能够给予更多支持的畜牧局名下。” 显然这时候的畜牧局局长，最后悔就是当初领导让他们商量一下蓝水农场挂在哪个部门的时候，他没有坚持据理力争。 而且那时候蓝水农场还是属于岚市蓝水畜牧场。 他当时要是十分坚持，那么最后极大概率是会挂在我们畜牧局下面，而不是改成农场挂在农垦局名下。 只不过当时他问过农科院的过去的人，都说一个小农场运气好而已。 所以当时想着，让了就让了。 谁能想到对方还能来第二次，而且这一次重要突破，还是他们畜牧局最为关注的生猪这方面。 作为部里的重要部门之一。 他们最主要的职能就是各种种畜的引进与调配，其中生猪的引进和成年猪的计划分配，也是他们畜牧部最核心的一项任务。 要是早知道蓝水农场这边会在生猪这边有突破性的进展，他就是把官司打进院里面，也得把人抢到他们畜牧局下面。 这边陆安国对方居然这样说，顿时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们农垦局确实也没有给过什么支持。 直接嘟囔道。 “什么叫我们没有给支持，我们明明给与了最大的支持，蓝水农场要去黄泛区搞分场，我们局里这边可是立刻就批了的。” “还给拨付了两台东方红大型拖拉机和二十吨柴油。” “而且蓝水农场也没有提前跟我们局里说，要大力开展白猪培育工作，不然我们肯定会大力支持。” 不管当时知道会不会大力支持，反正现在嘴上肯定是得大力支持的。 随后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小苏，以后也不要什么难处都自己扛，要是有困难可以直接找局里。” “只要是局里能够帮的上忙的，那肯定会大力支持的。” 显然对于苏文宸这种能够帮他们既挣面子，又挣功劳的下属，那是没有不喜欢的。 不过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陆局，这可是您说的！我们农场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小难题。” 说着苏文宸还用小拇指比量了一下。 对于他们分场发展而言，目前粮食，人，还有机器都有了，唯一缺的就是柴油了。 毕竟光有农机，柴油不够照样也是得趴窝。 本来他还想着该怎么跟部里开口呢！ 现在他还没有想好，别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陆安国看到苏文宸的比划，顿时大气的摆摆手。 “小苏，有困难直接说是，你放心咱们局里只要能办到的，我这边肯定没有二话。” 苏文宸点点头。 “陆局，是这样的，这不是我们现在要开发黄泛区那边的分场吗？前面部里不是拨给了我们农场两台东方红大型拖拉机嘛！” “然后当地地区也支援了我们十台小型手扶拖拉机，所以现在我们分场这边，开荒耕地是一点问题没有了，但是油料供应却是一个大问题。” “当时部里给的每年二十吨，也就只够我们总场这边，还有那两辆大型拖拉机用的。” “所以您看，局里是不是柴油每年多拨点给我们？” “还有就是我们分场黄泛区那边的土地如果要彻底治理，必须得挖渠抬田，可是人工挖渠效率太慢，要是局里能在支援两台挖掘机那可就太好了。” 好不容易有个薅局里羊毛的机会，还是领导主动开口的。 苏文宸肯定得抓住机会，因为这个年代，你要是讲谦虚什么都不要，那苦的肯定就是你自己。 因为这时候各种设备也好，物资也好，你开口了，未必能申请下来，但是你不开口是肯定一点下不来的，说不定看你一直不喊穷，还得让你在支援点呢！ 所以不管穷不穷，都得喊穷，该争的东西肯定也是得争的，毕竟他的职责既然是蓝水农场的领导。 那么他肯定就是要以他们蓝水农场发展为主，至于更高层面的资源分配难题，那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 就算要考虑也等他升到部里再考虑，这时候提前考虑那么多，最后一看还是一个农场领导。 对于苏文宸来说，在什么位置就办什么事情。 不然你没有到那个程度，就算说了其实也没人愿意认真听你说话。 他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努力发展他们蓝水农场。 把自己的底蕴一步步夯实，做出耀眼的成绩之后，自然就会一点点进步，到时候再去考虑更宏观的一些事情。 不过这边陆安国听到苏文宸的话，就有点头皮发麻了。 好家伙你是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全是难题啊。 特别是老徐就在边上。 答应吧！就得大出血，不答应吧！那以后估计这孙子见面就得拿这个事损自己！ 早知道就不开这个口了，那样就算小苏一样提要求，他还能落个大人情，现在好了自己上赶着帮忙。 最后人情还得被老徐这个孙子，分走一点，东西却是他们局里自己出。 亏了，这次一个得意，亏大发了！ 沉默了片刻，陆安国轻咳了一声。 “咳，那个小苏，这事情都好说，咱们去办公室商量吧。” 听到这话，畜牧局的领导显然不想放过对方。 “啧啧！老陆，刚刚才夸下海口，结果现在就不行了？” “我要是你，我都没脸站在这里，一点柴油就给你难为成这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当时就应该把蓝水农场划在我们畜牧局名下。” “这样日子，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紧巴，连点柴油都拨不下来。” 听到这番话，陆安国十分后悔，自己好好的去老徐面前嘚瑟什么，嘚瑟完了还夸下海口，这下好了骑虎难下。 所以他知道这人情必须得分给老徐这孙子一些了，想到这里直接对苏文宸说道。 “小苏，关于挖掘机，这个是一机部那边管的，咱们农垦系统压根也没有配备这种工业机械需求，所以这我真没有办法。” “如果你们场真的十分需要，可以写一份详细的申请报告，我帮你交到一机部那边审批，不过现在除了农机之外，大部分机械都在参与三线建设，挖这种小型水利工程，批下来的概率很低。” “柴油的话，这样吧！在原来的基础上，每年再拨给你们场二十吨，你也别嫌少虽然现在各个农场的开荒工作都进入收尾阶段，但是在北大荒那边还是处于开荒阶段。” “每年局里主要的油料还是要供应给那边的，就这点也是我们局里一点点抠出来的。” 苏文宸听到后，连连摇头。 “陆局，不嫌少，不嫌少，局里能支持一些，就已经帮了我们场解决问题了。” 说实话直接翻个倍，对他们农场现阶段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毕竟他们分场那边只是一个公社大小的万人农场。 但是就现在拥有的资源来说，绝对是大部分公社拍马都赶不及的。 光是一开始拨付的两台东方红大型拖拉机，就是大部分公社压根采购不到的东西。 还有在加上十台小型的手扶拖拉机，就现在黄楼公社这边总共七万多亩的土地肯定是足够了的。 等今年基础打好，以后分场这边有产出了，那么就不需要老是申请上面拨付了。 到时候自己找地方上的产业，找到别人有需求的自己置换就可以了。 毕竟徐州地区工业还是很发达的，虽然在工业上跟东北老大哥那边没法比，可是放眼华东这一片工业基础还是不错的，因为当地能够产煤炭，有资源自然就比较容易发展。 不过对于畜牧局的徐局长的好意，苏文宸也是心领了的。 要不是对方一直在边上添柴加火，这事也未必能这么轻松，怎么说都得多费一些口舌。 显然对方的需求苏文宸也看的很明白。 后续白猪开始推广的时候，肯定最开始都是要来他们农场借种的。 现在给自己卖个好，那么后续畜牧局下辖的种猪场和养殖场来他们农场借种，他自然也得把人情还回去的。 红墙内。 一间简单的议事厅。 “关于蓝水农场这次培育的白猪，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目前只经过初步的数据核查，不过应该是可靠的。” “不过此事涉及全国农业布局，若推广成功可极大程度缓解国内肉食供应压力。” “所以我想跟院里申请，推迟明天的全国农垦工作推进会。” “由我亲自带队去一趟蓝水农场，做最后的实地验证。” “如果确认无误，那么我们就可以立刻研究推广方案！” 听到这话，在座的几个老人都微微点头。 其中一个领导微微颔首赞许道。 “这个小苏不简单啊！先是月华兔，这又是白猪，这么短时间两次突破这说明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说他靠运气，这我是不赞成的！” 另外一个老人翻阅了刚才的会议记录后说道。 “要我看啊！就像畜牧研究所这个同志说的一样，这一种天赋一种感觉，就像有的八级工老师傅能徒手就能搓出比机床精度还要准确的零件。” “凭借的就是这种近乎本能一般的感觉！” 话音刚落，就有人补充道。 “我跟你们关注点不同，这个小同志能够在培育出月华兔之后，主动请缨去解决黄泛区的难题。” “足见其不光技术过硬，其觉悟也是毋庸置疑的，其分场设在黄泛区，既能治理荒地又带动当地民生，有大局观。” “我认为这种人才，是不是可以考虑进行一定破格提拔的！” 有人摇了摇头。 “我有不同意见，我认为，越是这种年轻的干部，越不能快速的破格提拔！” “我知道大家对于这种实干型人才的核心关切，可是伤仲永的例子在我们的历史上出现了不止一次。” “直接骤然提拔到高位，会不会对这位年轻同志的心态产生影响？” “到时候如果心态产生影响怎么办？”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 由于两人意见不同，最后看向最上面的一个老人。 老人沉吟后拍板道。 “做出成绩要肯定，但教训也是要吸取的！” “骤然提上来确实可能对这位年轻同志心态有影响，对于这种有天赋还能扎根基层的同志，还是要尽力以保护为主。” “最好是一步步有安排的提上来，这样他们才会有在各部门充足的工作经验，了解各个单位的运行方式。” “这样也有更多机会，让他们带出更多这样不空谈，能干事的同志！” 说完后转头看向农林部的领导。 “不过虽然暂时不能提拔，但是你们部里也不能跟以前一样不闻不问啊！” “可以适当的加加担子，不过同时应该给予的支持，也是一分都不能少啊！” 晚上朋友喊出去吃饭，今晚应该来不及加更了，大家别等了！ (本章完) 第267章 坏了，他好像被人画饼了！ 暮色四合时，京市的核心主干道，开始稀疏的亮起路灯。 街道上不时有骑着自行车叮当的急速掠过，从车后座绑着的菜筐来看，基本都是下班的职工买完蔬菜准备回去做饭。 不过此时的东城区。 农林部的大门口，已经停了一长排的车辆。 苏文宸跟农垦局的陆安国揣着袖子，依靠在一辆军用吉普车的侧边。 陆安国缩了缩脖子，跟苏文宸吐槽道。 “领导还是这么着急，这一晚上都等不及，在院里才开完会就打电话让我们准备车辆。” “小苏，给你爱人安排好了吗？我听说她有了身子，一个人住招待所能行吗？” “不行的话，我打个电话让我闺女去照顾一下。” 现在对陆安国来说，苏文宸的在他这里的地位，已经急速上升了。 因为前面领导从院里给他打电话回来，口风里就隐隐透露出，院里对于他们前面对于蓝水农场支持太少，已经表现出一丝不满了。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很清楚上面只透露出点口风，就已经是表露出态度了，因为真要是都已经开始指名道姓批评了。 那基本在领导心里，就没有什么弥补机会了。 不过好在蓝水农场，说到底也是他们农林部的部门！ 所以这事，上面应该也就是只是提醒他们一下，要把有限的资源用在刀刃上。 而苏文宸听到陆安国的好意，直接摇头道。 “感谢领导的好意，不过我爱人在京市的朋友今天正好有空，所以有她在边上，我倒也不怎么担心。” 说实话对于阿梨的这个朋友，苏文宸还真挺感谢的，因为如果没有对方的话，苏文宸大概率就得把阿梨送到老丈人家里。 说实话他其实没有那么放心的。 倒不是担心自己老丈人，而是担心对方后娶的那个女人，在没有接触对方之前，苏文宸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理智的人倒还好，万一是那种脑子不好使的的。 他不在阿梨身边，如果真被对方搞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就是把对方碎尸万段也没用啊。 所以对苏文宸来说，这时候还不如住在部里的招待所。 陆安国听到这话，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因为当时苏文宸档案转到他们局虽然是他签的字。 但是他当时，主要也就仔细看了苏文宸的具体信息。 对于他爱人，他只是大体扫了一眼对方的工作，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是当地一个公社的主任。 对方居然能有这边的朋友，顿时好奇的问道。 “你爱人是京市下乡的知青吗？” 毕竟在陆安国看来如果是京市人，那么大概率就是下乡的知青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是，就是以前在京市这边读完书之后，毕业直接被分配去了我们县，然后又被下放到公社当办事员啊！” 由于这时候档案都是有记录的，所以苏文宸倒也没有隐瞒。 而陆安国却十分不解。 “不可能啊！京市本地人，怎么会直接分配去你们那个小地方呢！” “你爱人是得罪人了吗？” 苏文宸挠了挠头，得罪人吗？ 好像也不能算是吧！ 随后苏文宸大体说了下，他知道的一些事情。 陆安国听完之后，顿时恍然大悟，随后诧异的看着苏文宸。 “这么说，你还是姜副部长的女婿啊！” “对于姜副部长，我知道的还真不多，我只知道他是从二野退下来的，然后就一直在铁路部负责运输部门和地方的协调工作。” “不过你放心，就算他不待见你们夫妻，也影响不到你的工作！” “毕竟他们跟我们也不是一个体系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笑着道。 “我其实倒不怎么担心，如果真的相处不来，大不了不来往就是了。” “不过有领导站在我身后，还是让我底气更足了啊！” 听到这话，陆安国顿时笑道。 “哈哈，你小子是在埋汰我呢！你有领导靠着我算什么底气。” 不过对于苏文宸这话，他还是心里十分高兴。 毕竟对他来说，如果是普通下属恭维，他自然不会这样，可是像苏文宸这种自身极其有能力，本身也有靠山的人，那效果自然就不一样了。 而且他也清楚，今天从领导电话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最上面可能已经关注这个年轻人了。 估计现在只是碍于太过年轻，不好直接提拔上来！ 如果对方大个十几岁，现在是三四十岁的年纪，那老徐的畜牧局领导的位子，怕是都未必能坐稳了。 很快，随着两人在冷风中闲聊。 一辆闪着车灯的红旗轿车缓缓从远处开过来。 等到车子停稳之后，老人从车上下来。 “陆安国，让你提前通知的人，都准备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出发！” 听到老人的喊声，在跟苏文宸缩在吉普车后面挡风的陆安国，赶紧一路跑过去。 “报告领导，农垦局，畜牧局，农科院，安保组，通知人员已全部到位，随时可以出发！” 老人点点头。 “事不宜迟，那就登车！” 听到这话，陆安国直接应道。 “是！” 随后直接朝着后面靠在卡车边上的人员招手。 “全部登车！准备出发！” 伴随着陆安国的响亮的声音响起。 原本散落在门口和角落里挡风的人员，一个个都开始有序上车。 苏文宸见状，也打开吉普车的车门，准备上陆安国安排好的车辆。 不过刚打开车门，老人那边就朝着他喊道。 “小苏，你来我这！” 苏文宸转过头看了看那辆红旗轿车，迟疑道。 “领导，这不太好吧！” 老人直接摆摆手。 “什么好不好的，上车！” 说着直接打开车门自己坐了进去，苏文宸看着敞开的车门。 只能朝着红旗轿车走过去。 很快，随着陆安国亲自从第一辆开始检查人员登车情况，在检查到最后一辆后。 直接跑过来说道。 “领导，人员确认无误，是否出发！” 老人点点头。 “出发！” 收到出发命令之后，陆安国直接跑向前面苏文宸一开始要乘坐的吉普车。 伴随着最前面吉普车的启动，一长串车辆全部都缓缓发动了起来。 两辆坐着保卫组人员的军用吉普车打头阵，中间一辆红旗轿车，后面则跟着三辆军用卡车，里面坐的是农科院和农垦局畜牧局的技术人员。 一长串的车队，乘着夜色缓缓开出京市。 随着车轮碾过结霜的土路，红旗轿车内。 由于车子开出一定距离，发动机也逐渐达到一定程度，车内的温度也在逐渐的升高。 苏文宸感受着升高的温度，直接解开外面军大衣的口子。 老人看了一眼。 “脱了吧！盖着睡一觉，明天差不多就到你们农场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趁着车窗户一点点透进来车灯光，有些疑惑看着老人道。 “领导，其实明天出发也来得及吧！这晚上走夜路可不好走。” 老人摆了摆手。 “早一点确认，早一点安排，就能早一点推广开，老百姓就能多吃一口猪肉。” “你以为今晚光我们没的睡吗？” “院里也都在等我确认后的消息呢！” “既然你没睡意，那就说说关于这种白猪，你们场的推广意见。”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道。 “领导，我们场肯定服从组织安排，部里安排怎么推广我们肯定没有意见，全力配合。” 老人没好气道。 “我是要听听你的意见，不是给你们安排任务。” “说说你的想法！” “毕竟你们作为培育出这种白猪的农场，肯定是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理解。” 见老人是真的询问自己意见，苏文宸想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领导，如果要快速推广开，我的意见也是先从各个国营农场和养殖基地开始。” “一个是因为有国家托底，抗风险能力强！” “另一个也是因为这种规模化养殖可以更好的筛选出优质的种猪。” “就从我们第三代正常喂养的白猪来看，同样的饲料，同一批出生的仔猪，可是有的一百天就能到达一百六十斤，有的只能到达一百二十斤。” “所以后续我们各地的种猪场和农场引进回去，还是要不停的一代代选出优质的种猪进行优化。” “这样才能选出更优质的种猪，然后在以这些种猪场为中心，一点点往周边地区推广。” “领导，其实这种事情压根就不用强制推广，下面这些生产队只要看到好处了自然一个个就抢着来了。” “就像当初化肥刚引进的时候，大部分的公社社员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时候说用了这个能增产，很多社员们都不相信，导致一度都得强制推广才行。” “结果等真有公社用了之后能增产粮食的时候，那时候可就都嗷嗷的开始申请化肥了。” “所以我认为，没有什么比事实更能说服别人了，只要当地种猪场和国营养猪场都开始养这种六个月出栏的白猪。” “那么消息自然就会透露出去，到时候等这些公社的社员，确认国营农场真能六个月就达到出栏标准。” “根本不用我们下多少功夫推广，大家一个个都会主动去各个种猪场要这种仔猪回去饲养了。”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刻老人的声音响起。 “这么看，你也赞成先从各个国营农场和种猪场开始推行啊！” “对了，你那个什么培育直觉，真像畜牧所老刘说的那么神？” 这话一出，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苏文宸后背沁出细汗，窗玻璃透过的灯光映出他滚动的喉咙，片刻才缓缓组织起语言。 “领导，其实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观察得够细。” “我也是根据不同的家畜的生长状态，最后在给他们挑选出各方面比较突出的一些个体，进行互相培育。” “当然最后能够培育出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完全肯定，也是有一定运气成分的！” “行了！”老人突然笑道。 “你小子不用跟我打马虎眼！”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说运气那就运气吧！” “先休息吧！不然明天容易没有精神。” 老人也知道这时候秘方之类的东西，现在确实不好说。 而苏文宸挠了挠头。 所以领导这是认为他有什么秘方吗？ 不过从培育饲料来看说是秘方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另一边的蓝水农场，收到苏文宸消息的值班室，也赶紧行动了起来。 立刻连夜派人通知目前主管农场日常工作的张振华。 这边吃饭完，打了个哈欠，刚想要准备脱衣服睡觉张振华，听到气喘吁吁的值班员过来汇报。 在听说事情之后，直接不敢置信道。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是部长亲自要下来检查工作？还是今晚出发连夜下来？” 值班员赶紧摇头。 “张主任，主任的声音我还能听错嘛！” “而且主任特意交代了，说部里的陆局长特意说了，别安排那些欢迎献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就你们看时间差不多，在门口迎一迎就可以了。” “还让我们千万别跑出二里地前就等着。” “然后主要就是养猪场那边，让我们猪场那边千万别出意外。” 听到这话，张振华赶紧披上刚刚脱下的大衣。 “你去通知负责猪场的谭科长，还有老范也去通知一声，我前面下班前去看过一眼，他今晚应该本身就是值夜班。” “让他最后确认一遍，各种猪舍的卫生情况，还有猪的健康情况，如果有不好的先隔离起来，猪场这边，明天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然后通知鸡舍和兔舍那边值夜班的人，今晚别给我偷懒找地方睡觉了。” “全部起来给我打扫卫生。” “虽然是冲着猪场过来的，但是鸡场和兔舍那边领导也有可能过去看一眼。” 穿好外衣之后，张振华直接关上自己的宿舍门。 “对了，你把场办的人也喊起来，让他们各种标语都给我打着手电确认一遍，不合适的给我撤了，还有围墙上刷的掉漆的全部刷一遍。” “我去通知老苗和老韩！” 说完大步流星的朝着不远处苗远所在的家属院走去，嘴里还不时的嘀咕。 “食堂和后勤那边主任也没说怎么安排，那明天早上的早餐要不要准备呢！” “还是提前准备一些吧！别到时候正好都空着肚子来，他们却没准备，那就不好了。” 清晨。 一连串车队行驶在蓝水县乡间土路上，正是昨晚出发的农林部的车队。 经过一整夜的行驶，期间他们由于只是半夜的时候在津市停车修整了一个小时。 所以一大早就成功抵达蓝水县。 苏文宸打了个哈欠，睁开露出睡眼惺忪的眼睛，透过被露水罩住的车窗，似乎已经来到他熟悉的地方了。 边上的老人看着苏文宸的样子。 “睡醒了？” “年轻人睡眠质量就是好！一路上这么颠簸也能睡得香！ “前面就是你们农场了吧！” 苏文宸有点不好意思搓了搓脸，然后用手擦了擦车窗上因为热气形成的水珠。 看到远处，隐约可见的农场围墙上竖立的红旗之后，径直说道。 “领导，前面插着红旗的围墙就到我们农场了！” 接着苏文宸伸手看了看表，六点四十五分。 他们是天色刚黑的时候出发的，到现在也就是过了十二个小时左右。 如果不算期间在津市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三百公里的路途，硬生生走了十多个小时。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夜间开车速度不能太快，在加上这时候也不像以后，有高速路这种东西。 等车队过了桥，直接就是蓝水农场的职工生活区。 各种农场食堂，澡堂，职工俱乐部，农场服务社，基本都开在这边。 由于正是早晨上班的时候，所以整个生活区看起来人员要多很多。 老人也是第一次来蓝水农场，看到这种景象，顿时好奇道。 “你们农场为什么把场部建在农场外面？是地方不够吗？”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解释道。 “领导，我们农场最开始不是一家养鸡场嘛！主要是给市里供应鸡蛋的。” “当时为了让职工家属尽可能的不受味道的影响，当时就把生活区建在最边缘的河边这里了。” “不然如果建在鸡舍边上，一个可能影响鸡舍的卫生情况，另一个对职工家属来说也不方便。” “这样虽然多走几步路，但是受到味道的影响就要少很多，而且这样只有带着工牌的职工可以进入厂区，安保工作也要好做很多。” 老人点点头。 “不错，比那些厂区混合在一起的确实要方便一点。” 随后看着明显发展的不错的生活区，老人感慨道。 “说实话，没有部里的支援，你们自己能发展到这个程度真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在我看来，比那些已经建场十年八年的都要好很多啊。” 他也去过不少农场，但是能不让上面大规模支援这么短时间内发展起来的，还真没有多少。 苏文宸听到这话，赶紧哭穷道。 “领导，其实我们现在也就表面光，这门口还有这些道路，都是十月份之后划给部里才开始整修的。” “是部里没让我们上交利润，我们才能把钱用于建设场里的。” “所以您可别说部里没给支援，这要是不划给部里，我们还真没有那个钱建设场里。” 老人笑着摆摆手。 “放心部里没看上你们那三瓜俩枣。” “你们光是月华兔创造的一亿美元的外汇额就是给部里帮了大忙。” “更别说还借机建立了一条沟通渠道，这比其他农场上交的那点利润重要多了。” “不然我们想要引进的大型化肥生产线，也没有可能这么快谈成，最快也得两三年后。” “这其中带来的影响，都不是你们农场那百十万的钱能影响的！” “更别说现在你们场还把出栏快的白猪也培育出来了。” “可以说因为你们农场，咱们全国的人民群众最少提前五年能过上不饿肚子的日子。” “肉食供应也会相应缓解很多，不过想要彻底让所有人民群众都能够经常吃上肉，还是有很长路要走啊。” “希望等到你以后上来的时候，能够完成这个艰难的目标！” 苏文宸听到这话，想了想他这一路来做的事情，好像他真的改变了一些东西。 月华兔的出口，吸引了一些西方国家的目光，而且这时候他们国家正好想要打破外交孤立的困局，所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西方建立了一条沟通渠道。 也因此他们可以提前好几年引进大型化肥生产线。 以后在化肥供应增多的情况下，粮食产量自然也会节节攀升，就可以有更多的余粮去喂养家禽和家畜。 粮食产量的提升，在配合上他提前培育成功的白猪。 如果说一开始的养鸡场只是能影响岚市的人民群众，那么现在他已经已经开始影响全国人民的生活品质了。 而且老人最后话里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也让苏文宸微微震惊。 他上去？指哪个位置？ 真的有那么一天吗？ 随后反应过来，坏了，他好像被人画饼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画饼的这一天，不过好香，好想吃到嘴里怎么办！ 苏文宸也有些佩服，果然不愧是领导，只是一句话就给他说的心潮澎湃的。 而且还没有说死，事后随时有回旋余地。 果然不愧是领导，看来自己以后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不过他倒也没有因此过多在乎这个，因为目前他已经手握两个巨大功劳。 第一个月华兔虽然在民生方面影响没有那么大，可是间接促进外交沟通渠道，从而加速引进设备，苏文宸清楚在高层面他已经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在加上白猪培育成功，只要这最后的确认没有问题，那么这个好印象一定会大大加深。 只要后续持续下去，他后续功劳越攒越多，到时候以他在农业系统的积累，最后很多事情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滴！滴！滴！” 最前方开路的吉普车的鸣笛声响起，一长串车辆缓缓停到蓝水农场的大门口。 苏文宸也被鸣笛声打断刚才略微有些激动的心情。 倒不是他太没有出息，说实话苏文宸相信任何一个跟他同样级别的人，听到大领导前面那番话都不会完全无动于衷。 因为这一句话，已经帮他无形中打破了好几层的天板。 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层次，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因为再往后就不能多提了。 (本章完) 第268章 这个直觉真就这么厉害？（白银盟第5更，求个月票！！） 前面的两辆吉普车微微往前开了一个车位，红旗轿车正好停到两个农场大门的中间位置。 此时农场的大门已经全部打开。 苏文宸率先推开车门，快步绕到另一侧为老人拉开车门。 清晨的薄雾中，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农场领导顿时精神一振。 张振华站在队伍第二排，最前面是连夜赶来的岚市周书记、翟市长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辆红旗轿车上。 等老人下车之后。 苏文宸轻声介绍道。 “领导，这是我们岚市的周书记和翟市长！” “以前我们农场在没有划给部里之前，都是在市里的两位领导下完成工作。” “当时给了我们场里不少支持，就连我们场基础的物资都是翟市当时亲自批的” 苏文宸之所以帮市里说话，也是因为他们总场这边以后肯定要经常跟市里打交道。 除非是出现严重的利益冲突，不然交好肯定比得罪来的要好。 对于苏文宸来说，走上这条路，那么朋友肯定是越多越好了，他可是一直记得大领导的一句话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事实证明，这会让他一路上顺遂很多。 单纯为了得意一下，装个逼就得罪个人，这稍微得志就炫耀的人，在政局上基本是走不远的。 而且老人看到苏文宸的介绍，也先后跟两人伸手握了握。 “你们好！感谢你们市里培养出苏文宸同志这种优秀的干部，希望以后再接再厉，培养更多这种能干事还年轻的优秀干部。” 听到这话，两人心里一悦，接着朝着苏文宸投去感谢的目光。 特别是翟市长，那更是觉得果然是自己人。 毕竟以两人来看，苏文宸现在的境遇，就算不给他们面子，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特别是对方还这么年轻，稍微不给面子一些，其实两人都心里有点准备。 因为真跟蓝水农场撕破脸，他们市里也会失去鸡蛋供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跟蓝水农场撕破脸的。 现在看到苏文宸居然直接跟领导同一辆车，那更是代表其以后的发展空间不可限量了，能交好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并且嘴上也直接汇报道。 “领导，不知道检查完这边，有没有时间去市里坐一下。” “我们也跟您汇报一下我们市里今年的农业工作的进展。” 老人想了想。 “就在这边吧！” “等我先看完猪场这边，再听听你们岚市的农业工作进展。”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伸手引道。 “领导，这是我们蓝水农场的全体领导班子成员！” 说完之后，目光扫过众人疲惫却亢奋的面容。 扫到好几个人的裤脚还沾着饲料碎屑，显然这些人都彻夜未眠地在猪场做准备工作。 随着苏文宸的一个个介绍，老人跟几人挨个握了握手。 在介绍完之后，苏文宸直接说道。 “领导，要不咱们先去食堂吃个早饭，然后我在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农场？” 老人在扫了一眼门口的刚刚印刷过的标语之后，直接说道。 “小苏，你安排人先带开车的驾驶员去吃个饭，然后让人给他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至于我们，先看猪场！” 说完就率先朝着场里走去。 显然在没有亲眼确认白猪的真实情况之前，他并没有心思吃饭。 虽然只是简短的四个字，还是让在场不少人都绷紧了神经。 苏文宸见状直接跟上，走到苗远身边后直接道。 “老苗，食堂那边早餐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你直接安排驾驶员同志过去就餐和休息。” 听到这话，苗远立刻应道。 “好的，主任，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安排他们就餐和休息！” 在把这事交给苗远之后，苏文宸也直接跟上前面的老人。 随后开始一路介绍他们场里布局。 往里走一段之后，老人好奇的看着摆着的一块大石头。 “你们怎么摆一块空石头在这里？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说实话老人去过不少单位，有摆大领导全身像和半身像的，也有各种领导话语和领导诗词的。 但是这种就一块光秃秃的空石头，他还真是第一次见，难免觉得有些好奇。 苏文宸顿时笑着解释道。 “领导，其实这是刚运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往上刻东西呢！” “这本来想要塑个大领导的半身像，结果场办那边跟部里办公厅申请后直接不允许。” “所以这事就缓了下来，领导要不您帮我们想一个？” 老人看了苏文宸一眼。 “这不是部里办公厅不准，这事是领导亲自安排，说以后不准随便浪费人力物力塑他的像。” “我看这上面不是已经有浅浅的印子了吗？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吧！” 苏文宸没想到领导观察这么仔细。 说实话毕竟才过去一天，压根都没有开始刻，只是让师傅在上面简单的比划一下尺寸，做一些准备工作呢。 不过他还是说道。 “最后这不是没办法，我们就商量打算刻个劳动人民万岁！” “这样也算代表我们农场了！” 老人频频点头。 “我觉得很好，领导都一直强调说人民万岁，这比塑像更好，而且刻字也比塑像节省人力。” 说完后，又在苏文宸的指引下，朝着养猪场所在的养殖区走去。 当来到养猪场外围红墙之后。 苏文宸直接介绍道。 “领导，这就是我们场猪舍的位置了，目前总占地三千二百平方米，合计约四亩多不到五亩地。” “全部都是采用红砖混凝土建造的猪圈，并且还配备一个简单的露天运动场和一个简易的化粪池。” “这边就是消毒室，一般来说我们场就算职工进去也都会在外面套一件经过消毒防护工装，减少外界细菌的进入。” 老人直接打断道。 “按照规矩来，你们工人怎么遵守，就怎么要求我！” 苏文宸立刻打开消毒室平时存放新工装的地方，里面都已经放好一批崭新的工作服。 显然这些新的都是昨晚刚放进去的。 后面的陆安国看到之后也松了口气，他真怕苏文宸直接拿职工们穿过的工作服让领导穿。 毕竟虽然几率不高，但是万一有什么病菌呢！ 所幸苏文宸没有做这种没谱的事情。 当一群人换好工作服，穿过最后一道消毒喷雾帘之后，一股浓郁的饲料气味混合猪场的气味扑面而来。 进去之后，苏文宸看着所有猪圈门口，不少职工拿着根大扫把，一直在那里卖力的扫着地。 原本已经很干净的猪圈，都快被扫秃噜皮了。 苏文宸见状很无语的朝着管猪场的谭立伟道。 “谭科长，让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喂完猪该休息就休息，今天应该提早就过来打扫卫生了，既然这样就去休息室好好休息，不用在这里耗着。” 很显然苏文宸对于这种领导下来检查，就特意让职工装出一副很努力的样子很无语。 他们是养殖场，其实最累的时候基本就是每天喂食和清理卫生的时候。 由于他昨晚通知过，所以他知道这边肯定打扫过卫生了。 而且说不定是连夜叫起来打扫的，这时候再把人耗在这里压根没有意义。 这边谭立伟听到苏文宸这话，看了老人一眼。 立刻一路小跑通知各个职工。 老人见状也点点头认可道。 “你们是养殖场，在完成本职工作之后，确实没有必要一直耗在岗位上。” 接着沿着中间的过道一路往里走，看着一个个猪圈里，黑猪，白猪，猪都有好奇的问道。 “你们场一共养了多少头猪？” “我看着样挺多啊！” 苏文宸笑着说道。 “目前我们场一共有五百二十八头猪，其中第三代的白猪一共一百三十头，公猪只有四十一头。” “不过目前这四十多头公猪，应付剩下的母猪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是做对比，另一个也是看看能不能更优化出更优秀的白猪，毕竟现在的白猪说是集合两边的优点。” “可是在耐粗饲这方面，还是跟不上本土黑猪的，还有就是吃起来的口感方面，跟一年出栏的黑猪比起来那更是有一些差距。” “所以我认为这种白猪应该还是有一定优化空间的。” 老人眉头微蹙。 “怎么这种白猪很难吃吗？” 说实话如果这种白猪真的很难吃的话，那么推广价值就要打一些折扣的。 苏文宸笑着摇头解释道。 “到不是难吃的问题，怎么说呢！这种白猪作为瘦肉型的生猪，其脂肪含量跟本土黑猪差很多。” “反正我们今年我们过年给职工发的福利，就是用第二代的成年白猪，对于大部分职工来说，他们都嫌弃瘦肉太多了，不如肥的。” “而且现在我们还冻着一部分呢！领导中午大家也可以尝尝这种出栏快的白猪啥滋味。” 听到这话，老人眉头顿时舒展开，笑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很难吃呢！对于下边的人来说确实肥肉香！” “但是在京市不少单位的人，还真就喜欢吃瘦肉。” “我认为不是人民群众真就喜欢肥的，而是肥的要更划算一点，毕竟同样也一斤肉，一斤肥的猪板油的可以回去炼出七两油，剩下的猪肉渣也可以吃好几顿。” “而一斤瘦肉呢，用来做菜，甚至还得再加点油才好吃。” “所以啊！等什么时候全国大部分人民群众都喜欢吃瘦肉了，那时候才说明咱们农业系统在肉食供应上面，取得初步的成功。” 作为在京市工作的老人看的很明白，很多人民群众根本不是说不喜欢吃瘦肉，而是缺少油水的身体，还有艰苦的条件，会促使他们更倾向于选择，可以提供油水更多的肥肉。 停在猪圈前面，透过半腰高的围墙，老人看着里面五头懒洋洋躺在稻草上打滚的白猪，淡淡的白色当中还透着一丝粉嫩。 圆滚滚的腰身更是泛着健康的光泽。 “这就是新品种得吧！看起来挺健康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拿起挂在这个猪圈立柱上的记录本。 “是的，这是第三代出生的白猪，这几头都是同一批出生的！目前是第一百零三天，其中最重的是编号b73的白猪，重达一百四十五斤。” 老人接过苏文宸手里的记录本，翻了几页。 “记录这么详细呢！每头猪都有编号！” 随后指了指没头猪耳朵上挂着的小卡片。 “那个就是编号？” 苏文宸点点头。 “嗯，我们在小猪稍微长大一点，就会给每头猪耳朵上附上一个编号。” “因为这样方便记录各种数据，也不会把每头猪搞混了。” 接着也对一路上好奇到都快把脖子伸猪圈里的农科院研究员说道。 “大家想要确认是不是培育好的白猪，直接翻猪圈边上挂着的记录本就行。” “每个猪圈立柱边上都有一个记录对应圈里的记录本。” “从断奶入住猪圈之后，百日前每天称重记录都有，一百天之后，就改为每周称一次了。” “毕竟随着后面太重了，这猪就没有那么好摆弄了。”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跟过来的原本已经急不可耐的研究员立刻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些记录本走了过去。 很快，现场就只能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在猪圈里响起的哼哼声。 看了一会儿，一个研究员有些发颤道。 “老天，蓝水农场，这是开了天眼吗？” “连续三代毛色纯度超过92%！” “这个直觉真就这么厉害？” “是啊，我这边这三代是直接都是一次性培育完成，太不可思议了。” 说实话来之前，他们还有些觉得蓝水农场是不是在弄虚作假，可是现在种种表现都在告诉他们，人家蓝水农场是真的培育出来了。 而且人家还是直接培育到了可以直接推广的程度。 他们用接近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人家三年时间进度快，甚至别人都没有三年就直接成功了。 到了这一步只要最后确认了这些白猪的日龄，那么最后结果就能够确认了。 所以一个研究员朝着苏文宸说道。 “苏主任，能不能派人帮我控制一头白猪，我们看看牙齿！” 显然对于这些研究员来说，想要确认这些猪的日龄，最容易的方式就是看牙齿了。 因为大部分动物都跟人一样，牙齿都可以很直观从磨损程度判断出大概得年龄段。 虽说不能准确到哪一天，但是基本处于那一个时期，对于这些常年培育生猪的研究员来说基本就是一眼的事情。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看一眼牙齿就能够确认白猪最终到底是不是百日龄就能达到一百多斤了。 苏文宸点了点头。 “可以，范师傅你带两个人，帮这几个研究员控制一下白猪。” “研究员同志，这些猪圈里的白猪，你们自己选就行，选好我们场的兽医会带人帮你们控制，老范让人把秤也拿过来吧！顺便称一下重量！” 对于苏文宸来说，这些人震惊也好，怀疑也罢，最后在一头头货真价实的白猪前面，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十分干脆让他们场的人配合。 (本章完) 第269章 小苏，部里对你们农场关心的不够啊！ 很快，随着范德福跟好几个研究员翻进猪圈。 一会儿就有一只白猪被摁在地上，白猪剧烈挣扎，嘴里也拼命的嘶吼起来。 一时间，整个猪舍里，都响起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嗷——！嗷——！嗷——！” 似乎在呼喊它的同伴来救它！ 只不过原本同一个猪圈的四头白猪，直接躲到猪圈里面的角落里。 全部都采用头朝里屁股朝外的方式，互相蜷缩在一起。 似乎在表示，哥们不是兄弟不想救你，是我们都没有看见啊！ 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等到这头的白猪被控制完成之后，两个研究员立刻迫不及待的蹲下，开始掰开白猪的嘴巴！ 这头白猪看着一个个目光灼灼的掰开它的嘴巴，往里探头仔细观察，一时间吓得连嘶吼声都小了很多。 “真的培育出来了，这头猪乳切齿才刚刚出现脱落的痕迹，按照猪的生长规律，一般四到六个月是乳切齿的换牙期，也就说这头白猪目前绝对是不超过六个月的。” “放大镜！放大镜呢！我要观察一下永久切齿现在已经长到什么地步了，确认他的具体年龄。” 很快一个放大镜递到对方手里。 “没有形成新旧交替参差状态，永久切齿刚刚露出萌芽，也就说是处于刚进入换牙期阶段，最多就是在一百二十天左右。” 看到这里，他知道没有任何问题了。 这种白猪蓝水农场是真的培育成功了，因为数据可以作假，体型可以找成年猪冒充，但是牙齿是没有办法说谎的。 特别是这种四个月左右处于换牙期的小猪。 成年猪你就是给它牙敲掉了，它也不会再重新长出新的牙齿。 听到这句话，又有好几个研究员接过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好几遍，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头货真价实的四个月左右处于换牙期的小猪。 可是对方的体重，光是用肉眼打量也能够看出来最起码有一百二十斤以上了。 正常的黑猪这个时期一般都是七十斤左右徘徊。 甚至他们看看别的猪圈里，差不多的同时期小黑猪就能看出来，两边体型差距是很明显的。 一时间这些研究员心里十分复杂，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上次他们隔壁种兔培育小组的同事心里的苦涩了。 好消息，白猪真的培育成功了。 坏消息，不是他们培育出来的，甚至都不是同样由部里投入大量资源的种猪场试验场搞出来的。 如果是种猪试验场搞出来的，其实还要好一些，毕竟他们都是得到过上面的支援！ 所以他们的下场不能跟隔壁种兔小组的同事一样，也调去别的小组吧！ 很快，怀着复杂的心情，他们挑选了好几头白猪，分别都称了一下体重和看了一下牙齿。 最后在事实面前，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技不如人。 其中跟过来的负责人，走到老人的面前。 “领导，我们随机在五个猪圈随机抽检了七头白猪，日龄全部都是处于四个月左右的换牙期的小猪。” “这些猪的体重也全部都超过了一百二十斤，最重的一头是一百五十斤四两重。” “根据蓝水农场之前记录的日增重的速度来看，六个月时间长到二百五六十斤应该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老人深吸了一口气。 “好！” 这一刻老人终于把悬着的心松了下来，虽然前面种种迹象都表明，蓝水农场真的培育出能够六个月出栏的白猪。 可是没有亲眼所见，当场检验，他心里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放下来的。 毕竟这是关乎全国人民的国计民生。 不过等真确认了之后，老人发现好像难题还有很多。 “小苏，你们场目前的第三代白猪一共就这一百三十多头吗？” 苏文宸点点头。 “是的领导，目前第一代的白猪，虽然还养着但是已经不用来配种了，目前主要配种的主力，还是第二代的二十多头白猪。” “剩下的，等这一批第三代的白猪长大之后，那么以后这第三代的白猪才是后面推广的主力猪种。” 老人听到这句话后，直接追问道。 “那么目前来说，你们一年能够提供多少对仔猪用于推广。” 苏文宸想了想了。 “目前来说，我们成年猪我们场自己也不够用，根据目前第二代白猪繁殖情况来看。” “这种白猪成年之后，一年大概能够繁育两胎，每胎产仔十到十三头左右。” “死胎和弱仔率一般在百分之五左右，当然有时候高产能够达到十五头以上。” “但是这样容易对母猪造成影响，目前我们就有两头二代母猪因为高产的原因，导致母猪子宫健康受损，无法再次受孕，不得不提前宰杀。” “所以现在我们在母猪妊娠期会控制投喂，既不能让母猪缺少营养，也不能营养过多，从而增加繁殖风险。” “如果这批第三代白猪成年进入繁殖期后，每年大概能提供接近两千只小猪用于推广。” “后续应该还会多一点，不过这就需要时间了。” 对苏文宸来说，目前第二代的白猪，还是能继续生育的。 所以后续他们场的用来育种的白猪应该还会再多一些，因为照顾的好一些一头猪一生产下个七八胎其实问题是不大的。 老人有些感慨道。 “时间啊！” “看来只能先建立试点开始慢慢推广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东西也没有办法改变，毕竟猪的怀孕周期又不是人力说了算的。 不可能跟兔子一样，几个月就是一窝，没几个月幼兔又长大了，然后又可以生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补充道。 “领导，虽然小猪推广慢，如果有的种猪场有需要，也可以安排母猪过来借种的！” “虽然这种情况未必一定能杂交出合适的白猪，但是也是有几率杂交杂交成功的。” “毕竟当初我们的白猪就是这么培育出来的，主要是我们场目前的三代白猪当中只有九十多头母猪，对应四十多头公猪简直太绰绰有余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老人摆了摆手。 “这种事情到时候让各单位自己跟你们谈吧！这事部里不会出面的。” 毕竟对于他们部里来说，既然蓝水农场已经有了成熟的品种，后续重点肯定是要放在现在已经成熟的猪种推广上。 那种过来找公猪借种的，那种后续杂交出来的品种很明显就是未知的。 在已经有了成熟品种过的情况下，他们部里并不会阻止别的单位尝试，但是也不会在跟以前一样，持续拨付粮食和资金支持。 以后再想搞只能跟蓝水农场以前一样，用自己单位的结余资金来搞。 因为现在有限的粮食和资金，现在都需要用到这种白猪的推广上面。 而且苏文宸对于这话，其实也有所预料。 现阶段既然有了成熟的猪种，那么后续上面对于种猪培育的支持力度肯定是会收缩呢！ 可能很多种猪场以后大概率要过一过苦日子了。 除了一些国家重点的种猪场，其他的大概率以后领不到上面的资金和粮食支援了。 估计好多，都需要转头靠给附近的大队和公社供应仔猪，来存活下去了。 甚至苏文宸感觉还有一部分种猪场，得自己成立养猪场，自己养猪才能养的起场里职工了。 在确认完猪场这边之后，老人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虽然目前推广进度还没办法太快。 但是总比只能看到一个影子要强多了，剩下就是都等这些猪慢慢长大然后繁育一点点推广就可以。 所以直接朝着苏文宸说道。 “走吧！” “去你们兔舍那边看看，说实话我也就只看到过你们月华兔毛皮硝制好的样子。” “真实模样什么样子，我还是挺好奇的！” 苏文宸朝着门口伸手引了引。 “领导，其实现在您想看成年月华兔，还真不是个好时候。” “因为目前大部分成年兔刚刚出栏，现在场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怀了孕的种兔，和一部分刚出生的幼兔。” 很快，当视察队伍来到兔舍之后。 这边跟猪圈那边很明显，空气中带着大量青草的味道和淡淡的药材味。 淡淡的苜蓿草散发的青草味和其中夹杂着药材味，伴随着空气持续萦绕在苏文宸的鼻尖。 老人闻着这边明显比猪舍那边清新很多的空气。 顿时笑道。 “这边看起来比猪舍要干净很多啊！” “空气也要好闻很多。” 苏文宸笑着解释道。 “领导，猪毕竟是杂食性家畜，虽然每天也都会打扫猪圈，并且定期也都会开排风扇更换空气，但是各种排便还有喂食，味道总归是没办法避免的。。” “而月华兔这边，是用牧草搭配一些药材用来配置的特殊营养饲料。” “所以这边的月华兔即使排便，也基本没啥异味！再加上经常通风，所以这边空气肯定是要好很多的。” “当然再加上现在大部分成年月华兔都出栏了，异味就更少了。” “领导那边是育兔区，不过由于幼兔的抵抗力比不上成年兔，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安排专门的值班人员，穿戴特殊防护服专门照顾幼兔。” “不过那边有玻璃，也可以通过玻璃观看里面的幼兔。” 老人走过去后，透过玻璃看着里面一个个的粉嫩无毛的幼兔，正在一个银白色月华兔肚子下面不停的乱拱，顿时好奇道。 “你们这是特意把墙换成了玻璃？是为了方便参观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那倒也不是！” 接着指了指远处的玻璃穹顶道。 “主要还是增加透光性，毕竟现在我们场电力供应虽然优先级很高，但是这时候白天，还是经常会有停电检修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们预留的天窗还有这些玻璃墙，还是增加室内采光的作用更大一些。” “当然换成这种大块玻璃也确实更方便观察幼兔的情况，这样很多时候就可以在外面看到里面情况，减少进入这种育兔室的频率。” “而且当初建这个玻璃墙，还是不容易的，我们派人也是跟生产特殊玻璃的国营厂沟通了很久才生产出来的。” “而运过来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不过在装上之后，一些记录人员非必要情况就不在允许进入育兔室了，在减少大量人员进出育兔室的频率之后，幼兔的成活率明显提高了不少。” 老人点点头。 “不错，你们这个搞得，好像跟科学院那边搞得那个什么无菌室差不多。” 苏文宸笑着摆了摆手。 “领导，我们这个可差远了，而且正常的兔子生产，倒也用不到真正的无菌室。” “那个成本太高了，也不划算。” 毕竟在这个年代，搞一个真正的无菌室，那成本苏文宸都不敢想。 再说月华兔经过他培育过得，也没有那么娇弱。 打造一个尽量减少细菌进入的干净产房，对他们来说成本其实不高，但是搞真正的无菌产房，那成本可就高了去了。 在说这时候怕是医院产房都没有达到无菌的地步，所以这种事完全没有必要。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人点点头。 随后背着手朝着门口走去，嘴上也说道。 “小苏，以后如果有什么需求，不用太为难自己。” “如果有任何困难，可以跟部里说，记住你们现在不是没人管的野孩子。” “只要是部里能办到的，肯定尽量帮你们解决。” 显然老人知道蓝水农场自己跟特种玻璃生产厂自己沟通，那肯定是不那么容易的。 虽然最后还是完成了，但是肯定也是付出了一些东西。 越是如此，他越感到蓝水农场的不容易，毕竟虽然苏文宸只是说沟通了好几次。 但是他能想到，人家对于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就连这样蓝水农场都没有找他们。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一副感动的表情道。 “领导，你放心，如果真有困难，我们肯定是要跟部里请求支援的。” “但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跟上面张嘴不是。” “毕竟国家提供物资让我们成立各种农场，主要是让我们反哺国家的，我们农场怎么还能好意思一个劲的开口要呢！” “如果真有特别困难的事情，我们肯定会跟部里请求支援的。” 苏文宸很清楚，这时候领导处于愧疚心里，想要补偿他们一些。 自己就绝对不能开口要了。 因为他一开口，领导大概率会直接答应，但是后面愧疚心里也就消失了。 他们农场在领导心里，跟其他农场差别也就不大了，对苏文宸来说，这时候就不能贪图一点外物。 只要让这个懂事，能干，自觉的人设，在领导的心里做实了，那么以后在跟部里要支援就好谈的多了。 自己进步也就更加容易了。 甚至只要人设记忆够深，都不用要，领导会时刻主动想着你的。 当然这么做其实也是有很大风险的，这只对有能力，并且工作出色的人有用，要是你不出色，甚至很平庸的话，那领导估计转头就忘了你是谁了。 那就是鸡飞蛋打，还不如借机会要点实际好处呢。 对苏文宸来说，他们农场以后不会默默无闻下去，他完全不担心领导忘了自己。 就算忘了他也有能力通过一次次大事，让领导记起来的。 这边在苏文宸说完之后，老人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愧疚之意。 “小苏，部里对你们农场关心的不够啊！” “以后你们可不能这样了，有什么问题和要求该提还是得提的！” 现在看看蓝水农场，既能办事，又很懂事，还能主动为部里考虑。 在想想那些，动不动就张嘴跟部里要各种支援的农场。 简直是越想越气！ 不比还没觉得，这一比顿时就觉的对蓝水农场太不公平了。 说实话，最开始院里是考虑把蓝水农场划到外贸部下面的，变成外贸专供的养殖基地。 他当时其实就是为了那笔外汇额度才跟外贸部竞争的，因为如果当时蓝水农场属于他们农林部。 那么后续在这笔外汇的使用上，他们部门就会天然占据一部分优势。 只是当时他其实没有预料到这笔外汇最后能达到一亿美元。 甚至不光是他，其实上面都没有预料到。 至于后续通过这个窗口，建立一条跟西方国家的沟通渠道那更是谁都没有提前想到的。 结果他们把蓝水农场划过来之后，就只配发了两台大型拖拉机和一辆卡车，一辆吉普车。 甚至因为汽车制造厂缺货的原因，卡车和吉普车还迟迟没有配发下去，还让人家蓝水农场，最后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淘换部队淘汰的二手吉普车。 结果人家现在还是什么支持都没要，就直接成功培育出能够适应他们本土的新品种出栏快的白猪了。 想到这里，老人觉得，确实有点对不起蓝水农场了。 其他的国家级农场，哪一个不几十上百辆农机设备，蓝水农场只有十辆还都是小型的手扶型拖拉机。 当然由于时间原因，一大部分也都是各个农场一点点攒起来的。 但是蓝水农场也不能差距太多了。 最起码大型农机就两台确实不符合现在蓝水农场的实际情况。 而且马上要开垦黄泛区的盐碱地，正是蓝水农场对于农机需求度最高的时候。 想到这里，老人朝着后面跟过来陆安国说道。 “安国，你们农垦局，对于自己下面的部门也不能太寒酸了。” “上次你们配发给蓝水农场的设备拨下去了吗？” 听懂这话，陆安国先是愣了一下，不是看兔子吗？怎么突然转到设备上了。 不过还是解释道。 “领导，卡车和吉普车目前在京市汽车厂那边的采购订单还在排队，估计得明年下半年。” “到是拖拉机，常州拖拉机厂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蓝水农场随时可以派人去开回去。” 老人摇了摇头。 “两辆大型农机太少了，蓝水农场明年要在黄泛区那边大量开辟盐碱田，正是大量需要农机的时候，你们局里多拨付几辆过去！” 陆安国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傻眼，不是怎么好好的就让他们出东西呢！ 而且白猪的成功确实是出成绩了，但是这事主要是畜牧局那边得利的多吧！ 除非是只从他们下辖的农场开始推广，不然这不是好处大家一起领，但是代价只让他们局自己出吗？ 虽然都是给国家办事的，但也不能可着他们一个部门付出啊！ 所以直接解释道。 “领导，这个我们局里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大型农机设备啊！” “另外我们测算过现在第一年，蓝水农场先接收一个公社，总共八万亩的土地，其中差不多一半已经是被治理过的了。” “所以在只开四万亩荒田的情况下，两台大型拖拉机和十台小型手扶拖拉机差不多已经够用了。” 老人摆了摆手。 “那不是后续还有两个公社要接收么！” “反正到时候还得拨付，提前拨过去他们蓝水农场不也能提前减轻一些负担吗？” “这样先把其他农场要交付的调四台大型农机过去，如果有农场不同意” “那就让他们也在黄泛区那边，开辟一座分场。” “正好现在国家还发愁这三四千万亩的盐碱地怎么处理呢！” “到时候这些农场一家治理个十万八万亩的，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听到这话，陆安国顿时傻眼了。 这领导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那些农场都在当地承担一定的产粮任务，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去黄泛区那边开分场。 除了本地就是黄泛区那边的，别的地方，就是人家地方也不能放人啊！ 所以迟疑了一下，陆安国直接道。 “领导，这怕是不太行吧！” “要是自愿估计没人愿意去，要是强制的话，对方就算过去效果应该也不好吧！” 不过说完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领导这不是逼他们去黄泛区开辟分场，只是让他有个说辞而已。 (本章完) 第270章 这份细心，他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远不如！（白银盟第6更） 陆安国很清楚，相比于去千里之外，毛都不长一根的地方开辟一座分场，那些农场肯定愿意少一台农机。 对于他们来说，少一台农机其实没啥影响，最多就是收获的进度稍微慢一天半天的而已。 况且也只是把配发给他们的农机，往后挪了挪而已，又不是不给了。 可是开辟一座分场，那往里投入可远比这个多很多。 所以陆安国，直接补充道。 “那领导，我回去就安排协调订单，争取年后把农机给蓝水农场配发到位。” 老人看到下属理解自己的意思之后，顿时点点头。 “另外你也跟部里的工程局那边协调一下，让那边也拨两台小型挖掘机过去。” “这种盐碱地，开荒是小问题，主要问题还是在修渠上面。” 听到这话，陆安国看了一眼苏文宸，心里觉得这蓝水农场现在看来真是领导的眼里的香饽饽啊。 毕竟部里的工程局一直以来就是部里的重点单位。 因为各种工业设备的采购，都得领导亲自跟一机部那边协商采购。 这给下面农场拨这种工业设备，这还是头一次呢！ 而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领导这次直接额外拨了四台大型农机和两台挖掘机。 这对于他们分场来说，帮助绝对是十分巨大的，因为同样挖渠，挖掘机一铲子下去，估计都够人挖一个小时的了。 所以听到这话之后，苏文宸没有谦虚说什么他们不需要。 因为他清楚，领导把东西先拨给你，要看的不是你究竟多么的谦虚，想要看到的是你直接拿出成绩来。 苏文宸见状直接道。 “领导放心，我们蓝水农场绝对不会辜负部里的支持，一定会拿着实际成果跟部里汇报。”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你要是说什么不要之类的我还会挺失望，果然年轻就是有冲劲。” “好好干，我期待你把盐碱遍地的黄泛区，变成沃野千里的畜牧业中心。” “走吧！最后去你们养鸡场看一圈。” “听说你们最开始就是从养鸡开始发展起来的。” 苏文宸见状也直接笑着，在前面给老人推开门道。 “领导放心，等我们分场建设好之后，也希望您过去帮我们指点指点。” 老人摇摇头。 “你们要是真能把几千万亩盐碱地，最后都改成沃野潜力的牧业中心。” “不光是我要过去，怕是院里的领导都得亲自去看一圈。 毕竟这黄泛区里几千万亩盐碱地，一直是黄淮海平原上的鸡肋。 不管吧！ 平原地区这么大片的土地实在是浪费！ 可是治理吧！ 耗费的人力物力就不说了，主要是治理好产粮也跟其他土地差很多。 在现在北大荒有大片待开荒的土地情况下，往这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治理，其实是很不合算的一件事。 这也是他就算看好蓝水农场，依然没有调拨大批机械设备过来。 因为跟北大荒那边不一样，那边的黑土地开完荒，来年就能变成沉甸甸的粮食。 而盐碱地就算是治理好的，就算能种活庄稼也会减产，亩产一百斤都是正常的事情。 而且院里已经定调，目前依然还是以支持北大荒垦荒为主，大批量知青也都是以支持那边为主。 这边主要还是以农场为单位，进行示范点探索，结合当地部门自己治理为主。 没办法国家是要算总账的。 苏文宸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也听出老人并没有对分场抱有很大的希望。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在没有做出成绩之前，说太多反而没用。 所以苏文宸直接道。 “那行，等我们分场出成果了，再迎接领导的检阅。” “现在我带您去鸡场那边看看吧！” “领导您别说，现在我们的蓝水大公鸡，在我们当地还是挺有名的呢！” 一群人，一路走到鸡舍的区域，还没有进入鸡舍。 就能够听到不停的“咯咯哒！”之类的叫声。 老人指了指远处用铁丝网围起来的一小块空地。 “你们鸡舍不是都采用笼养吗？那边怎么还有露天养的！” 苏文宸直接道。 “那就是唯一的一个公鸡养殖点，我们试过这种肉食公鸡，还是这么散养经常溜达的肉质最好。” “虽然长得慢了点，但是肉质却比笼养强很多，不过价格因此也要贵不少目前其他单位从我们场的采购价是两块一斤。” “只不过我们农场没有多养，因为目前来说总共就六百来只，我们主要还是用有限的粮食用来饲养蛋鸡为主。” 老人听到这话，有些好奇道。 “你们卖这么贵？有单位过来采购吗？” 苏文宸挠了挠头。 说实话，这玩意不是还有单位过来采购，而是一般单位根本都采购不着。 虽然价格是一般公鸡的两倍，但是市里和县里各种招待所，还有工厂招待现在都十分青睐这种大公鸡。 所以迟疑了一下，苏文宸直接道。 “领导，这种公鸡还是有一定市场的，要不是现在粮食产量没有那么高，我们早就扩大养殖规模了！” 毕竟什么时候都有阶层的存在，这时候虽然都穷，但是依然不乏一些高工资人。 就像苏文宸他们家这种双职工家庭，每个月就能攒下不少钱。 因为房子医疗教育这时候都是单位里管，你自己最多就是平时掏个饭钱，单位里一般还给补贴一部分。 除了买衣服和大件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几乎就没有多余的钱地方。 老人显然也听明白苏文宸的意思了。 不过还是嘱咐道。 “你们场里做的是对的，现阶段还是要以蛋鸡养殖为主，毕竟对于普通职工家庭来说，这种两块钱一斤的鸡肉是消费不起的。” 接着进入鸡舍之后，这边很明显就要忙碌很多了。 一个个职工，穿着藏蓝色的工装，带着口罩穿梭在一个个鸡笼之间。 有推着水桶过来加水的，也有推着蛋筐从一个个笼子下面捡蛋的。 还有一些职工正在挨个抽出落满鸡粪的粪托换上干净的。 后面跟着进来的那些农科院的研究员们，一个个也都好奇的看着鸡舍这边。 显然在他们眼里，猪舍跟他们那边差别并不大，兔舍那边建的虽然不错，但是由于人不多，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感受。 可是在鸡舍这边，这些研究员真的感受到一种规模化的感受。 一长排的鸡笼，配合上顶上的灯光，一眼望过去非常震撼。 再加上这边忙碌的人群，虽然忙碌但是又给人一种非常有序的感觉。 老人也是感慨道。 “你们场比京市红星养鸡场都要壮观啊！” “我曾经两次去过那边检查工作，他们那边养的鸡也没有比你们多多少，可是总给我一种很乱的感觉。” “总的来说，是不如你们这边有秩序！” “能自己一点点发展到这个规模，你们值得下面的农场都好好学习一下啊！” 说完走到一个鸡笼边上的立柱上，拿下一个记录本。 看着上面记录的这个季度的每天的喂食和产蛋记录。 “小苏，没想到你们场的料蛋比居然都快接近二比一了。” 苏文宸直接点点头。 “我们的鸡也都是后来自己专门培育的蛋鸡，产的鸡蛋明显要比普通的本地土鸡大不少。” “不过目前这种养殖方式，虽然产蛋率高，下蛋多，但是母鸡淘汰速度也会快，基本一批母鸡一年多就会因为产蛋太多进入疲劳期了。” “而正常的小土鸡，基本产蛋周期能达到两年以上。” “最后，就是这种鸡蛋我感觉不如那种小鸡蛋香！” “当然差别其实并不明显。” 老人摇了摇头。 “那也划算的很啊！毕竟你们这一个蛋有的都七十克，都快赶上正常鸡蛋两个大了。” “我觉得不光是猪，你们这个鸡也有很大的推广空间啊！” “这要是不来看看，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这鸡舍里还藏着这么个宝贝呢！” “怎么还不舍得跟部里说啊！” 苏文宸立刻笑着道。 “领导，看您说的，这有什么舍不得的，而且这种蛋鸡养殖我们场已经非常成熟了。” “这玩意推广倒是几乎没有什么难度了。” 老人见状直接对畜牧所跟着过来的干部说道。 “回去之后，你们畜牧局的人都回去跟那些大型国营鸡场通知一下。” “都派人来这边学习一下，具体怎么引进，到时候让他们跟蓝水农场自己谈。” “走吧！你们单位有保密电话吧！我跟上面回个消息，估计这时候都在等消息呢！” 听到这话，苏文宸立刻点头。 “领导，保密电话在我办公室，刚划给部里的时候，部里办公厅就派人过来装好了！我给您带路！” 一路来到办公区，在老人进去之后，跟着过来的安保组的人员直接把门关上。 然后示意其他人都别靠太近。 看着苏文宸终于腾出空之后，苗远立刻跑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 “主任，中午的菜怎么安排？咱们按照什么标准招待？” 毕竟招待上级部门，还是他们本系统，最大的领导过来，苗远也不知道这应该用什么标准接待。 还没等苏文宸说完，陆安国就走过来。 “小苏，你可别搞什么明知故犯啊！” “今年上面下文件明确要求，禁止公款吃喝，要求下去必须吃食堂，自己交钱交票！” “你们就按照你们正常的食堂饭菜供应就行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直接转头跟苗远说道。 “那行，就还是按照原来的菜单供应，原本今天中午都是供应什么。” 苗远直接回道。 “原本是一个荤菜炒猪肝，一个素菜白菜炖粉条，还有一个限量供应的大葱炒鸡蛋。” 陆安国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惊讶。 “小苏，你们食堂每天居然两个荤菜吗？” 说实话一般像是这种养殖场，每天都供应一道带有荤味的菜，在陆安国看来倒也不意外。 因为他们下面的国营农场，包括他们部委食堂，每天也都限量供应一道荤菜，当然一般去晚了就没了。 可是这边居然供应两道荤菜是他想不到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直接摇头解释道。 “局长，其实正常我们食堂也是一荤一素，给职工选择的。 那道大葱炒蛋一般是看情况来，因为只有蛋库那边装蛋的时候出现损耗的情况，食堂才会加一道炒鸡蛋。” “具体供应多少，全看每天有多少损耗蛋。” 陆安国眨了眨眼，直接道。 “那你们的损耗蛋岂不是会很高。” 因为他随便一想就知道，这样的话肯定有好吃，或者想占便宜的职工特意会搞破损蛋出来。 这种事情他见过不少，还有一些印染厂的职工，为了单位瑕疵布多一些，故意染坏一些布匹之类的事情，他也没少听说。 苏文宸笑着摇摇头。 “我们单位蛋库的捡蛋职工，肯定都是有损耗标准的，而且损耗很低且符合一定标准的话，每年他们是有一笔低损耗补贴的。”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故意破坏鸡蛋，他们也未必能吃到自己嘴里，反而谨慎点工作，每年的补贴可以稳稳的吃到自己嘴里。” “而且我们单位基本每天也都有一道荤菜，所以大部分职工倒也不怎么缺吃的！毕竟食堂也是得钱的！” 在跟陆安国说完之后，苏文宸直接转头小声跟苗远道。 “你去安排吧！” “不过中午的炒猪肝换成土豆烧肉，告诉食堂多加放点肉，不过也别全是肉啊。” “对了，你嘱咐一下，让他们炖的软乎一点！” 虽然苏文宸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是陆安国听到大部分。 他心里也暗自赞叹，难怪这小子一路走上来几乎就没得罪过人呢！跟谁都能处的不错。 只在一道荤菜里统一加肉，这样就不会违反规定。 甚至领导牙口不好，知道这事的人极少，因为关于领导的健康情况对外都是保密的。 而苏文宸昨天才来部里，只经过昨晚在津市一起吃的一顿饭，就能够自己察觉出来，可见其细心程度。 这份细心，他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远不如。 (本章完) 第271章 小苏，后天推迟的会议，你可要做好发言准备啊！ 中午，蓝水农场的食堂里飘荡着浓郁的烟火气，食堂打饭口的位置，此时也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队。 苏文宸和这次部委下来的人，也全都在队伍里面。 老人好奇的看着食堂窗口，此时正上方挂着的一个小黑板，上面写今天的中午的菜单。 【今日供应】 荤菜——土豆烧肉，两毛钱一份。 素菜——白菜炖粉条，五分钱一份。 主食（需要粮票）——米饭两分钱一两，玉米面窝头一分钱一个。 少量供应——大葱炒鸡蛋，一毛五一份。 老人看完之后，直接朝着苏文宸问道。 “你们食堂平时也是这么吃吗？还是说今天我来才这么吃？” 苏文宸直接笑着解释道。 “领导，部里的办公厅可是给我们场办那边发了好几遍文件，三令五申不准公款吃喝接待，我们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啊！” “那个少量供应的大葱炒蛋也不是今天特供，我们鸡场那边每天产蛋不少破损的就会送来食堂。” “而且你看我们职工的样子就行了，平时我们也都是一荤一素，让职工们自己选择。” 老人看着大部分职工虽然看着有些拘谨，但是打饭的时候却很随意、 最多就是打完之后，脸上有些惊喜表情，看样子肉应该比平时多一些的样子。 对于苏文宸他们的小心思，老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整个食堂职工都是统一在一个窗口打饭，肉多了也是所有职工都能多吃点肉。 接着老人看着前面的职工，有的打完菜之后，还往左边的小菜区要了一份小菜。 “你们这边还特意准备专门的小菜啊！” 苏文宸点点头。 “一般都是用一些边角料制作的，有鸡骨架，兔头，还有河蚬，田螺之类周围生产队的一些社员们从河里摸的送过来的。“ “经过大师傅调味之后，腌制出来的！” “说实话价格其实不便宜的，一份都是一毛五起，都快赶上一道荤菜了，本来主要是给路过的司机准备的，不过现在有不少职工喜欢。” “特别是一些单身的男职工，晚上喜欢喝点小酒的，基本每个月一小半的工资都花在这些个吃喝上了！” 听到这话，老人顿时连连摇摇头。 “难怪没媳妇呢！这一天天把钱都吃喝了，能找到媳妇才怪呢！” “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苏文宸笑了笑，其实这些人不找，还真不是找不到，而是故意不想找。 因为基本上结婚之后，稍微有点责任心的，就不可能跟现在这么潇洒了。 到时候得攒钱买大件，给老婆孩子衣服之类的，肯定不能跟现在这么舒服。 不过其实就算结婚了，他们农场职工日子过得也是不错的。 因为基本除了吃喝，其他的农场全部都包了，有免费的育红班，免费的职工俱乐部，还有电影院，各种活动中心。 养孩子除了负责一口吃的，买几件衣服，基本就没有其他大成本开支了。 很快排到他们打饭之后，老人只要了一份土豆炖肉，对于苏文宸提议的小菜之类全部都拒绝了。 餐桌上。 老人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猪肉放入口中，笑着点了点头。 “小苏啊，你们这食堂的饭菜不错，比部里食堂还要香！” 老人笑着又夹了一块土豆。 “这土豆也入味，我吃着很不错，你们年轻人估计就不喜欢了。” 苏文宸也笑着摇头道。 “领导，我们食堂的大师傅以前是国营饭店的厨师，手艺确实不错。” “不过领导，你还真说错了，我还真就喜欢这种软烂的土豆炖肉。” 说着还故意把几块软烂的土豆块捣碎了一下，用筷子扒拉一些混着汤汁的土豆泥到装米饭的碗里，接着一搅拌说道。 “领导，我觉得米饭用这种土豆泥，这么一拌才好吃呢！既有土豆泥和米饭的软糯，又带有猪肉的咸香！” “这一口下去，就一个字，香！” “领导你不信试一试！” 看着苏文宸直接扒了一大口，老人也是胃口大开，也按照苏文宸样子。 用土豆泥和汤汁，搅拌一下米饭。 吃了一口之后，顿时觉得非常不错，他牙口不好，平时在部里吃饭都是汤泡饭，汤泡窝头为主。 虽然这样吃软乎，但是味道其实很一般。 但是这么一拌，虽然没有泡饭那么软乎，但是比不拌却要软糯一点，味道也比直接用汤泡好的多。 还真挺适合他牙口的，直接连连点头，一脸满意的说道。 “小苏，没想到，你还挺会吃的啊！” 接着环视四周，看到其他随行人员都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感慨道。 “你们农场食堂能做到这个水平，看的出来后厨肯定是用了心的！” 随后冲着其他职工那边看了看说道。 “我能看出来，你们场职工在吃饭的时候，跟同伴说话都是一直带着笑，这是装不出来的。” “说明你们场里的职工待遇确实不错啊！” 听到这话，陆安国在一旁接话道。 “领导，蓝水农场的职工福利，在我们局里的工厂里也都是出了名的好。” “当时我们局一开始对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当时是哪里出错了呢！” “因为蓝水农场，明明是一个小型农场的规模，可是待遇居然能跟一些大型农场的职工待遇相匹配。” “最后我们跟他们农场办公室和后勤部门，一直确认了好几遍才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一个不到一千人的中小型农场。” 说实话陆安国有时候都羡慕蓝水农场的职工，这比平时吃的，比他们局里的待遇都好。 因为他们部委下面各司局的机关食堂，主要是由畜牧局下辖的农场供应食材，虽说平时也是一荤一素给选择。 但是食材供应最多的，只有部委食堂和畜牧局自己的机关食堂。 其他的机关食堂，经常会拿油豆腐，素鸡这类豆制品糊弄人。 还有各种血豆腐和各种下水，总之纯正的荤肉他们真不如蓝水农场供应足。 没办法，他们农垦局虽然主管全国农场单位，但是以前各农场主要发展方向都是开荒种粮为主。 粮他们局里不缺，但是肉下面农场饲养的是真不多，这远远不如畜牧局那边的下属部门了。 而且苏文宸听到陆安国说他们的福利问题，也直接笑着解释道。 “陆局，我们农场虽然福利好，但是我们产出也高啊！” “你想想看，我们总场这边总共就不到一千个员工，一边维持岚市几十万城市职工的鸡蛋供应，一边还能创汇高达一亿美元的外汇额度。” “特别是现在白猪培育成功，后续我们的猪场还要负责扛起白猪推广的重要责任。” “所以我们场的职工，完全应该享受这种福利，毕竟职工们吃饱了才会更加卖力的投入工作嘛！” “我认为，对于努力的职工就应该给予奖励，对于偷懒的职工也应该给予一定的惩罚，不然大家看到努力工作没有奖励，上班偷懒也没有惩罚，那这单位后面慢慢肯定就没有职工会努力工作了。” 而且苏文宸觉得他们农场虽然福利不错，可是也没有太过离谱，说白了跟这个时候那种国营大厂的标准其实差不多。 当然如果跟那种小厂一比，还是差别很大的！ 老人闻言，也微微颔首，看向苏文宸的眼神中也露出一抹赞赏。 “不错，有功必奖，有过必罚！” “你们场能发展到今天，看来也不光是在家畜和家禽培育上面有成就，在管理方面你们也是处理的十分恰当。” “这样才会激发职工的劳动积极性嘛！” 午饭过后，老人又详细检查了农场的各项生产记录和财务账目。 接着又应岚市的邀请，去了岚市下面，挑了几个基层公社看了一圈。 直到傍晚时分，才满意地结束了这次视察。 夜幕降临，车队在回蓝水农场的途中。 红旗轿车内，奔波了一天有些疲惫的老人，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忽然开口道。 “小苏，今天陪我跑了一天，辛苦你了！” 这次坐在前面副驾的苏文宸，回过身笑着说道。 “领导，您这话说的，都是为人民服务，这有什么好喊辛苦的。” “毕竟我的工资和福利待遇，不也是普通职工的好几倍嘛！” “总不能是领工资的时候说要为人民服务，等到需要真干活了，就一个劲的喊苦喊累吧！” 老人睁开眼，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苏文宸。 “说的很好，希望你以后真能牢记你自己说的话！” “这次我在岚市看了一圈，发现你们北湾公社这两年发展的很快，你们农场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啊！” “说是决定性作用也不为过。” “而且受你们影响，周围的公社也都开始纷纷拾起副业来了。” 不过随后又有些叹息道。 “不过都一窝蜂的上马蛋鸡养殖，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也不知道最后能养成的有几家。” “反而那个想要养蜜蜂的公社，在我看来有点意思。” “目前咱们国家的蜂蜜，主要都是用于出口，这个公社真要搞出来，也不失为一条发展之道。” 苏文宸也有些无奈道。 “领导，其实当初这些公社派人来的时候，我们就提醒过了。” “一个县里一般一家社队养鸡场就差不多了。” “因为鸡蛋消费主要是城里的职工和国营工厂。” “现在农村地区，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个三五只鸡，每个月生产的鸡蛋，基本已经差不多能够供应县城的居民和工厂了。” “就算有些差额，一般一个县里上马一家社队养鸡场也够供应了。” “可是现在很多县里，几乎每个公社都开始上马养鸡场，甚至有的一个大队都要上马一座。” “这么下去，鸡蛋价格下降，最后损失的也是他们这些大队和公社，甚至还有原本家里养鸡的社员们都要受到影响。” “说实话，我们这边的鸡蛋价格这两年其实已经大幅度降低了，从当时鸡蛋急缺的一块钱一斤的鸡蛋，目前已经降低到五毛一斤鸡蛋了。” “这价格对于大部分养鸡场来说，是没有多少利润空间的。” “因为粗粮目前一斤就是八分钱，大部分社队养鸡场的料蛋比控制的根本达不到我们二比一的程度。” “甚至他们连三比一都达不到，就像我们今天看的这几家，基本料蛋比都接近四比一。” “也就是四斤饲料才能产一斤鸡蛋。” “可以说光饲料钱就要去除一大半了，还要在算上蛋鸡的淘汰率，人工成本，运输成本。” “可以说利润空间基本没有多少了，虽然说是都是大队社员，没有人力成本。” “但是这人力你就算用去干别的，哪怕是组织起来去挖水渠那来年周围的地，也会更丰收一些，这都是能产出收益的。” 老人听到这话，直接道。 “你们场不担心受影响吗？”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基本很难影响到我们，最多就是收益少点而已。” “一个是我们的技术相对成熟，蛋鸡病死了已经很少了，在一个因为规模化的原因，我们的饲料也都是营养配比很高的混合型饲料。” “所以我们能维持很高的料蛋比，就算三毛钱一斤的鸡蛋，我们农场一样有得赚。” “而且我们场里是直接供应市里的工厂单位和机关单位为主，这些大型工厂，相比于跟下面的社队企业，也会更相信我们这种国营农场更多一些。” “毕竟我们这种大型养鸡场的供蛋稳定性和充足性，是那些大队养鸡场很难具备的。” 老人有些叹息道。 “你们岚市里我看好像也没有多管的意思，反而是有点鼓励的意味在里面。” 苏文宸点点头。 “确实，毕竟现在的鸡蛋远不是说卖不出去的地步。” “虽然养的多，最多就是价格便宜点了，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原本一些不舍得吃鸡蛋家庭，现在也舍得购买了。” “就像那些就家里养鸡的社员，他们也不是就不喜欢吃鸡蛋，只是由于来钱的地方太少，不得不把这些鸡蛋卖了，用来补贴家用。” “而且大部分社员其实都是会自己寻找出路的。” “现在眼看养鸡补贴家用不划算了，现在已经有很多社员家庭，主动开始养兔子补贴家用了。” “特别是我们北湾公社这边推广开之后，现在经常有周围县的人，以大队为单位来我们场采购幼兔。” “不过月华兔毕竟是皮用兔，在出肉率和脂肪含量上肯定是不如纯肉兔的！” “但是这种普通月华兔，虽然毛皮质量达不到我们农场专门培育的，可是作为中低端毛皮出口价格还是可以的。” “所以这些采购一批幼兔回去，养大之后送来公社这边，每年倒也不少赚。” “只是养兔子相比于养鸡要麻烦一些，得专门去割草喂养。” “不能跟以前一样，让鸡自己溜达找食吃。” “兔子如果放开让它们自己找食吃，估计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老人顿时笑道。 “那是肯定的，不然为什么大部分社员们一直以来都是养鸡呢！” “对了，后面你们场培育肉兔这事，你还是要上点心的！” “虽然现在有白猪这种出栏快的生猪，可是真正推广开，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就按照现在你们场现在这点种猪，我估计五年内能在全国各个农场和种猪场都普及就已经不错了。” 苏文宸也认真的说道。 “领导放心，对于肉兔的培育，我们肯定是会放在心上的。” “毕竟白猪这种单胃消化的家畜，是没有办法大批量的食用这种耐碱苜蓿的。” “所以后续我们分场这边，当前还是以培育肉兔养殖为主，后续的话大概率要发展奶牛和肉牛养殖。” “因为作为拥有四个胃室的反刍动物，牛的消化纤维能力可要比猪强太多了。” “当然这是后续的发展规划，牛的生长周期可太长了，现阶段还是以培育肉兔，让分场那边达到自给自足的目标为主。” “毕竟也不能一直让部里和地方上支援我们农场！我们农场却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啊！” 听到这话，老人也频频点头。 “你安排的不错，先自给自足在谈以后发展的问题。” “不过后续如果有什么需要，需要引进什么品种，都可以联系部里！” 苏文宸见状也直接应道。 “好的领导，如果有需要我们肯定会跟部里面提的！” 当车子进入蓝水农场的生活区之后，径直停到蓝水农场提前准备的招待所前面。 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一栋收拾干净的家属小院。 不过里面一共三个屋子，住下领导和随行安保人员也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农科院和其他部门跟着过来的，由于没跟着去下面视察，反而一直泡在猪场那边，跟那边的职工在交流学习，所以也都提前安排好了住所。 老人下车之后拍了拍苏文宸的肩膀。 “今晚你也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回京！” “小苏，后天推迟的的全国农垦会议，你可要做好发言准备啊！” 苏文宸闻言心头一震。 “领导，我上去发言？那我主要说什么？” 说实话苏文宸还真没想过上去发言，因为之前也没有通知他有发言的环节，不过想到现在要他上去发言，大概率也是因为白猪的原因。 毕竟在垦荒上面，他们农场也没有什么建树，因为黄泛区那边现在都还没有开工呢！ 老人也知道苏文宸的意思，直接说道。 “这次会议，本来是要讨论国营农场下一步发展方向的，现在有了你们这个白猪培育成果，会议主题则要增加一项了。” “现在除了北大荒那边，其他的大部分农场都完成了垦荒工作，所以畜牧业发展也不能停滞不前了。” “你上去主要是详细介绍一下这种白猪的各种数据就行了，剩下的都不用你卖力推广。” “他们一个个单位会自己找上门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点感动，因为他知道这是老人想让他在系统内的同僚提前认识一下他。 毕竟跟月华兔一样，虽然很多农场单位都知道月华兔，但是真认识他的人却很少。 苏文宸明白这是在给他以后铺路，毕竟这时候认识的人越多，拿的出手的功劳越多，以后提拔的阻力就会越小。 因为升职真不是上面一句话，你就能够直接上去的，没有拿的出手的成绩，下面全都都不服你。 到时候找人办事都找不到，这时候就算硬推你上去，也会因为各种各样意外让你掉下来。 而且如果你连基本的服众都达不到的话，一般情况下也基本很难上去。 对于老人的安排，苏文宸有些感动的点头道。 “领导放心，我回去就把相关资料都整理好了。” 老人摆了摆手。 “不用太着急，今天跟着跑了一天，你估计也累了，还是得好好休息！” 说完朝着房间里走去。 离开生活区。 苏文宸打了个哈欠，准备也回家睡觉，毕竟他们大队就在边上，而且由于这次来的人过多，所有空闲的房间都挤满了。 苏文宸才不想跟一群大男人过去一起挤呢！ 苏家。 睡意朦胧之间，苏母听到有人敲门，顿时推了推身边的老伴。 “老头子，我怎么听到老幺在门口敲门呢！” 苏父翻了个身，嘟囔道。 “你做梦了吧！” “老幺昨天不是才跟儿媳妇走的吗？” “怎么可能大晚上回来，而且他回来肯定会提前打大队部电话跟家里说一声啊！” “而且这才走一天，前面他去外地我也没见你这么担心，去老丈人家里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母拍了苏父。 “我担心个屁，我刚才是真听到了！！” “会不会是老大家的，他说今天农场那边好像有大领导来检查，今天不是老早就有人来喊她了。” 苏父摆了摆手。 “行了，你别瞎操心了，老大家的早上不是说，如果大领导晚上不走，她晚上就不回来了吗？” “毕竟她们食堂，早上要提前起来准备早饭呢！” “这都半夜了，她这时候回来干什么？就为了跟家里睡俩小时啊！” “睡觉，别瞎寻思！” 迎着呼啸的大风，苏文宸紧了紧棉衣，这次回来的急钥匙都忘了带，看着里面连灯都没亮。 顿时有点无奈，今晚不能睡门口吧！ 这寒冬腊月的大风天，在外面睡一晚，估计第二天人都僵了！ “不是，大哥！二哥！你们谁在家？帮我开下大门啊！” 第272章 你们装车就不能悄咪咪的装吗？ 第二天清晨，天色露出一抹鱼白。 苏母便起床开始准备早饭，先是生好炉子架上铁锅准备早饭。 然后把昨晚炉子里的燃烧充分的煤灰倒去院子里。 等倒完之后，刚转身忽然瞥见侧面苏文宸家的窗台上有明显的踩踏痕迹，而且窗口边上还有明显的撬痕。 心头瞬间就是咯噔一声。 这是进贼了！ 接着立刻放下手里的装煤灰的小抽屉，赶紧朝着里屋冲去。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去看看，老幺家里的窗子被人撬了，怕不是进贼了。” “而且我看窗台上还有脚印的痕迹，肯定就是昨晚我听到的动静。” “当时说不定就是在撬窗户呢！” 说完还拍打了一下正在穿衣服的苏父。 “都怪你，我就说昨晚下去看看，你说是我听错了，这下好了，老幺家里肯定被偷了！” “这等他回来我怎么跟他们小两口交代？” “家里这么多个大活人，还能被小偷摸进来，也幸好小梨后来说没时间看把电视搬我们屋里了，不然电视要是被人偷走了，那可真是没法交代了。” 苏父听到这话，也有些心虚，因为他确实也没有想到老幺和他媳妇刚走，就有人敢摸进来。 而且还是第二天就摸进来了。 所以在穿好鞋之后，只是说道。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先拿上老幺家的备用钥匙，去看看被偷了些什么，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苏母一听点点头，回神拿出一个小木盒，翻找出小儿子家放在这里的备用钥匙，立刻出了屋。 走到苏文宸家门口之后，苏母先是在窗台上观察了一下撬痕。 随后透过玻璃窗，居然看到原本收拾干净炕上居然铺好了被子，甚至被子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还有人在里面睡觉。 苏母揉了揉眼睛，发现被子鼓起来的样子，确实有人在睡觉的样子。 直接又转身跑回屋里。 苏父见状刚刚提好鞋子。 “你又跑回来干什么？都丢了什么？” 苏母摇了摇头，立刻压低声音道。 “不是，那个偷还没有走，搁老幺屋里睡觉呢！被子都扯开了！” 苏父听着明显一愣。 “啊？” “进来偷东西还睡上了？这不要命了？” 毕竟这时候进家的小偷，如果被抓住那是真有不少被直接打死的。 说完之后，苏父走出院子，先去院角落里拿上平时挑东西用的扁担。 才示意苏母开门。 等房门打开，两人顺着门进入厨房间，发现好像没少什么东西，就是一个放饼干的一个盒子被拿了出来放在了平时小儿子吃饭用的桌子上。 里面的饼干也已经都没有了。 这时候里面突然传来翻身的动静，苏父一听到动静，拿上扁担就往里面的睡觉间冲了进去。 苏母也跟在后面喊道。 “该死的小偷，我让你搁这里睡觉。” 里面苏文宸听到开门的动静之后，就知道是父母过来了，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准备把头从被窝里露出来。 结果下一刻，就听到苏母喊小偷，他就知道误会了，还没等他出声，迎面就过来一扁担。 吓得苏文宸赶紧把头又缩被子里。 “爹，是我，你这是干什么？” 苏父在听到熟悉的动静之后，手里的扁担也赶紧停下。 后面的苏母听到居然是小儿子的声音之后，顿时气的直拍大腿。 “你个死孩子，回来不会喊人开门啊！非得学贼翻墙爬窗的！” “我还以为你家是进偷了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委屈道。 “妈，我昨晚搁门口昨晚最少喊了十分钟了，结果没人理我啊！” “我就只能自己翻进来了！” 苏母听到这话，顿时拍了一下苏父。 “我就说昨晚听到老幺声音了吧！” “你非说不是，我看你就是老的耳朵都不行了。” 苏父却完全不承认道。 “昨晚那大风呼呼的，我没听清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老大和老二到是年轻呢，他们不是也都没有听到吗？” 说话间听到动静的苏文章也快步走进来，显然是听到刚刚苏母喊小偷的话。 “妈，偷搁哪里呢！” 苏父翻个白眼。 “偷个屁，是老幺昨晚回来喊门子，结果没人开，他翻进来了被你妈早上误会了。” “你昨晚也都没听到啊！” 苏文章挠了挠头。 “我听到了，可是我以为是做梦呢！” “毕竟阿宸第一天走，怎么也不能可能第二天半夜就回来啊！” “老二是家里没人，这不是年底了嘛，他丈人家今天杀猪要帮忙，他昨天吃完饭就带着老婆孩子提前过去了，不然早上起的太早，天没亮路也不好走。” 随后看到刚刚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的苏文宸，顿时疑惑道。 “你们弟媳不是去京市了吗？怎么半夜你一个人回来了？” “难道他们把你赶回来了？” 听到这话，就连苏父苏母也都立刻转过头。 苏文宸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你们乱想啥呢！” “我是临时陪一个大领导回来视察的，今早就得回去！” 苏文章顿时说道。 “石头他娘说昨天有大领导过来视察，原来是你亲自陪着过来的啊！” “那她怎么也不说清楚呢！这样家里给你提前留门子？” 苏文宸摇了摇头。 “这事跟大嫂没关系，关于领导视察这事，本来就不能对场里之外的人乱透露，而且我们昨晚去市里其他地方看了一圈，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来我自己都拿不准呢！” “行了，我先不跟你们多聊了，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得回京呢！” 看到苏文宸舀上冷水准备刷牙洗脸。 苏母顿时道。 “去正屋，那边有暖壶水，这大冷天用冷水怎么行呢！” 苏文宸想说凉水就行，结果刚喝了一小口冷水漱漱口，就感受到牙齿的寒冷。 水确实有点太冷了。 正屋里，洗漱完毕的苏文宸就准备急匆匆出门。 苏母见状立刻从锅里捡出三个鸡蛋，擦干净之后用报纸简单包了一下。 “时间太短了，我窝头还没蒸好，这水煮蛋熟的快，你拿着吧！” 苏文宸看着锅里面一共只有四个水煮蛋，本来应该是他爸妈和大哥还有石头一人一个的。 毕竟大嫂那边昨晚留在食堂那边了，早上大哥和侄子一般就只能跟父母一起吃了。 所以苏文宸顿时道。 “妈，你们留着自己吃吧！这都给我了你们吃什么？” 苏母摆了摆手。 “我们吃后面再煮就行了，现在咱们这边鸡蛋又没有多贵，咱们大队很多家都留着自己吃了。” “我锅里就留一个给石头就行了！” “他们要是想吃的话，再煮就行了，你路上万一饿了之类的，到时候垫垫肚子。” 显然在苏母心里，小儿子和大孙子是最重要的，至于另外的两个，不好意思得先往后捎捎！ 似乎是听到有人喊自己。 石头的声音也从院里传来。 “奶，饭做好了吗？我昨晚做梦又梦见我小叔了。” “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直在门口喊我，可是就是不进来。”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一头黑线。 看着打着哈欠的大侄子，顿时有些无语道。 “石头，咱就说有没有可能，那不是梦，我昨晚就在院墙外面喊你呢！” “至于我为啥不进去，你觉得门没开我怎么进去。” 毕竟石头睡的那屋是最靠外墙的，所以苏文宸后来是过去喊了好几声的。 只不过里面一直没有动静后，苏文宸最后才选择翻墙的。 听到苏文宸的声音，石头揉了揉眼睛。 “小叔，真的是你啊！这么说昨晚不是梦啊！” 苏文宸直接翻了个白眼。 “废话，我在外面喊了好几分钟，结果你小子睡得比死猪都沉！” “而且听你的意思，还天天梦到我啊！这样你还不下来给我开门。” 听到这话，小石头挠了挠头。 “主要是小叔你没有跟我对上暗号，我以前做梦，你在梦里开着一辆坦克回来，带着我沿着学校开了一圈，我站在坦克上可威风了。” “这次你什么都没开，我就以为你是假的！” 苏文宸直接很无语的揉了揉对方的大脑瓜子。 “你一天天想啥呢！我还开坦克回来。” “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开一架飞机回来呢！这一天天净想没谱的事情！” “好好学习，等你考上军校，你就可以有机会真正摸到飞机坦克了。” 对于侄子做梦的想法，其实苏文宸是能理解的，因为自己可能是对方现在接触的人当中最厉害的一个。 这样对方就会把自己渴望的东西，寄托在这个最厉害的人身上，希望对方能够带给自己。 不过苏文宸现在来看，大侄子好像确实是自己比较向往部队生活的。 因为梦里经常出现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内心真正渴望的东西。 揣着三个热乎乎的鸡蛋，苏文宸走出家门。 蓝水场的生活区。 在苏文宸过来的时候，已经热闹起来了，一些有家有口的职工家里，已经冒起了阵阵炊烟。 毕竟不是所有职工都是一天三顿吃食堂的，特别是单职工家庭，条件跟双职工家庭比很明显是不如的，所以这些家庭往往早上都是在家里吃。 甚至有的职工中午直接在食堂打一份素菜回去，一家人一起吃一份菜的职工也有。 因为每个人的家庭情况都不一样，同样都是单职工家庭，只需要照顾自己小家，和需要经常支援两边父母，那日子过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招待所前面。 老人也已经早早起来了，正背着手在路上四处溜达。 从坪村那边赶过来的苏文宸，看见之后立刻跑过去。 看着后面只跟着一个人就出来的老人，立刻说道。 “领导，你怎么就带了一个人就出来了？” “这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随后看了一眼跟着的随行人员，对方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毕竟领导一开始也可是一个人都不准备带的。 老人摆摆手。 “在这里能出什么意外？怎么你们场里还藏着坏分子不成？” 苏文宸有些无奈道。 “这种事情，谁也不敢百分百打包票啊！” “而且您肯定也是要以自己安全为主啊！毕竟我们这边生活区又不是封闭的！” 老人沿着路边一路走，看着一路上不少升起炊烟的家属楼和家属小院。 “要是封闭的我才不出来看呢！” “我要看的就是没被封闭起来的，这样才是真实的！” “不过你们场的职工是还没起来，还是都不做饭啊！” “我看怎么很多家的烟囱都没有动静啊！” 苏文宸跟上点点头解释道。 “做饭的确实不多，毕竟我们场一大半都是年轻职工，只有后来从石泉分场那边调过来的一批职工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 “所以这些早上自己做饭的家庭，基本也都是那些岁数稍微大一些，有家有口的职工家庭。” “而且年轻职工，就算结婚了，往往也是吃食堂为主。” “另外我们食堂其实给职工是有饭补的，第一份菜是不需要粮票的，所以其实对于职工来说，吃食堂基本和自己做差别不怎么大！” 老人却疑惑道。 “这样虽然对职工来说是好事，可是你们后勤支出压力不会很大吗？” 因为这种事情很多工厂也都会补贴，但是除了一些家底厚的工厂，一大部分都是逐渐支持不下去的。 苏文宸朝着在食堂不远处的大车停放点指了指。 “领导，你看，那就是我们后勤支出能抗住的原因。” “这些大车司机，现在路过的时候，很多都会在我们这边休息。” “您看那边，那是我们建的一个大车休息区，有公共厕所，可以免费的加水洗漱，甚至里面还有两层的大通铺，最多可以容纳二十多个司机休息。” “要是挤一挤三十个人也能挤得下。” 老人看着一脸惊讶道。 “你们场花费精力做这个干什么？而且还不要钱。” 苏文宸却笑着道。 “领导，免费的可不一定就便宜啊！” “我们的大食堂，澡堂，也是对外开放的！” “这些可是都收费的，而且价格还真没多便宜。” “那些临近傍晚到这里之后，很多司机都会在我们这边休息一晚上，看到同行有司机去泡了澡去去乏，他们风餐露宿一路能不心动？”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大食堂。” “我们职工有补贴，这些大车司机却没有补贴！” “我们的小菜区的很多下酒菜，原本都是给他们准备的！” “这些人开车过来一路上疲惫的很，很多都会点上几个小菜好好喝上一顿。” “因为我们保卫科的生活区执勤点就在大车停车场边上，所以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车被偷走。” “可以放心的喝一顿一觉睡到天亮。” 老人有些惊讶道。 “你们保卫科还给他们看车呢！” 说实话这个服务老人真没有想到，因为这时候就是大部分的招待所也不会管司机的车子到底怎么样！ 苏文宸笑笑说道。 “也并不是免费的，一晚上一毛钱，但是只要在我们食堂吃饭超过一毛钱的话，停车费就全免了。” “所以大部分车除了一开始，后来基本都没有交过这个停车费。” “因为随便买点就超过一毛钱了。” 为此保卫科那边还跟后勤科这边说了好多次，他们处理干活，好处都给后勤领了。 最后还是后勤科这边，让食堂每晚给这边执勤的场卫加一顿宵夜两边才谈妥。 老人了解之后，也清楚了这边的运行方式，不过还是觉得有些惊奇道。 “你们这么一大圈就围绕着一个食堂来的，光是卖点饭能赚回来吗？” 苏文宸却直接说道。 “领导，你可别小看食堂这一点利润，特别是小菜区，就比如说那些卤鸡骨架和兔骨架吧！” “原本处理给供销社，他们都是按照下水的价格只出一毛钱一斤收，然后转头以两毛三毛钱的价格出售给城里的居民。” “现在我们这边卤制好之后，直接一毛五一份卖！” “一斤差不多能拆成五份，再搭配点其他配菜，一斤差不多就能赚五多毛钱。” 听到顿时皱眉道。 “你们这么一拆，一份能有一两肉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肉肯定是没有一两的，基本就是嗦个肉滋味，加上配菜喝口小酒没问题，吃饱肯定不行。” “而且领导，猪肉八毛钱一斤，并且还要肉票！” “我们这个一毛五，能让人嗦个肉滋味已经不错了，另外我们这个还有香料成本呢！” “说实话，我们香料成本低也是能这么做的原因，毕竟这些大车到处跑，经常能带一些便宜东西过来，有的只有供销社的一半都不到。” “不然真从供销社那里按照市价买香料，其实也不怎么挣钱。” 说实话这些大车司机，还是挺喜欢直接处理给他们农场的，因为量大而且风险也小很多。 不然私人一点点处理，风险也高很多。 老人听到之后，显然也明白了苏文宸的意思，指了指说道。 “你啊！” “以后小心点，这种事，还是别太张扬了！” “还是要把精力放在你们正事上！” 对于各种司机夹带一些东西，老人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大件或者正好被查到，其实管的不怎么严。 苏文宸也是笑着摸了摸头。 “领导你放心，这也就是后勤那边为了节省开支，最后这方面也是有一本专门账的！” 毕竟虽然上面来查这个可能性极小，但是苏文宸确实也让后勤专门做了一本内部账。 因为说实话这时候几乎所有单位，都会安排一些人去外面搞物资。 他们才不管你从哪里搞来的，只要东西搞到就行了。 所以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一名众所周知的规则了。 看到苏文宸这么谨慎，老人才微微颔首。 “走吧！去食堂吃完饭就出发！” “尽量争取天黑以前回京！” 早餐过后。 两辆大卡车缓缓停在猪舍门口。 范德福跟农科院的研究员，指挥着十几个猪舍的职工，将选出来的四头白猪赶出猪圈。 远处，老人背着手站在运输车边上，跟苏文宸一起，看着前面的一个饲养员小心翼翼的用一盆切了块的南瓜引诱着一头白猪进入特制的运输笼。 苏文宸看了一眼前面饲养员的动作，转头问道。 “领导，只运四头够了吗？要不要多运几头？” “毕竟第二代的白猪，现在已经又怀上了。” 而且现在对于他们场来说，多一个一头两头的区别还真没有多大。 老人直接摆了摆手。 “用不着，带四头白猪回去当个证明就行，到时候运来运去的不方便，到时候推广直接从你们场里转运给各个农场就行了。” 说完转头对陆安国说道。 “通知畜牧局那边了吗？让他们提前找好种猪场，到京之后直接安排接收。” 陆安国认真的点点头。 “领导放心，我跟老徐亲自通了电话，他已经亲自通知两家近郊的种猪场，而且他亲自带队实地检查了入住环境。” “我这边也会亲自安排跟他完成好对接的接收工作。” 在确认了白猪真培育出来之后，显然畜牧局要比他们农垦局要上心很多，对于这四头白猪陆安国觉得老徐估计得隔三岔五去看一遍才能放心。 远处等四头白猪装进运输笼，抬进大卡车之后。 远处张振华和好几个职工，用独轮车推着两个鸡笼走到卡车边上。 苏文宸指了指里面气势昂扬的公鸡。 “陆局，怎么样？鲜活吧！” “二十只蓝水公鸡都在这里了！” 陆安国听到这话之后，走过去挨个笼子看了看。 “不错，不错，都是好公鸡，看这个脖子就知道肯定差不了。” 老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 “安国，你们这是在？” 听到这话，陆安国直接解释道。 “领导，这不是我们农垦会议推迟了两天吗？” “这临近年关，本来京市里那边的肉食需求就大，还有来参会的那么多人要招待，我们局要是不趁机从蓝水农场这边采购点回去。” “估计会都没开完，我们局的后勤供应就开始紧张了，而且这次会议还是走我们农垦局的经费。” “我不提前想办法能行吗？说不定到时候过年连职工福利都发不出来了。” “那时候，看着隔壁老徐他们畜牧局喝酒吃肉，我们吃窝窝头，那下面不得烦死我啊！” 老人看着陆安国的牢骚，顿时笑道。 “行了，行了，这次接待费用，部委帮你们出一半，再说了这次是农垦工作会议，本来就应该你们农垦局接待。” “不过这样，你们这次采购的二十只蓝水鸡，也分给部委食堂一半，我们也不能白出钱！” 听到这话，陆安国顿时急道。 “不是，领导，你们部委要采购跟小苏场里说啊！抢我们局的这几只干嘛！” 老人摆了摆手。 “上车，准备准备，直接出发！” 看着老人转身朝着远处的红旗轿车走去。 陆安国只能转头看向苏文宸。 苏文宸见状摊了摊手。 “陆局，昨天中午我就带你去我们鸡场看了，我们场的蓝水公鸡早几个月就全部定出去了。” “连淘汰鸡也都早就订光了！” “这二十只也是我让人帮你跟我们大队，挨家挨户敲门凑出来的。” “主要是马上要过年了，几乎所有单位对于肉食需求都很大，毕竟平时差点就差点了，总不能过个年，连点荤腥都沾不上吧！” 听到这话，陆安国只能嘟囔道。 “你们装车就不能悄咪咪的装吗？这下好了，我们局里就剩十只了。” “我本来想着拿出十只用来招待参会人员，剩下十只给局里发福利呢！” “得，这下是一点手里一点落不到喽！” “” 第273章 不是，同志，你确认你是有岳父的吗？（白银盟第7更） 京市。 傍晚，伴随着大路边两侧的胡同巷子里升起的阵阵炊烟。 苏文宸等人的车队终于进入市里。 两辆卡车提前在近郊被畜牧局的人，接走带去了提前安排好的种猪场。 红旗轿车停到招待所之后。 老人看着苏文宸嘱咐道。 “今晚上好好休息，并且也准备一下明天发言稿。” “千万别给我上去掉链子，半天嘴里嘟囔不出一句话。”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笑道。 “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准备，肯定不会给您丢脸！” 老人没好气道。 “什么叫给我丢脸，你上去什么说不出来，丢的也是你自己的脸。” “行了，跑了两天，回去休息吧！” 苏文宸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才缓缓把车门关上。 接着一直到车子看不到身影之后，才转身走进招待所。 随后一路小跑的进入他所在的房间。 虽然只分开了两天，可是苏文宸还是迫不及待想要看见自己爱人。 跟他分享这两天的趣事和路上的见闻。 先是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开门，不过苏文宸并没有多担心，只是以为姜梨跟他小姐妹出去逛街买东西去了。 只不过当苏文宸拿出钥匙打开门之后，顿时就有点傻眼了。 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床什么都是收拾好的，甚至如果不是看着桌子放着他的公文包，他都以为走错房间了。 他跟姜梨一起带过来的两个装衣服的藤箱，还有一些其他准备的礼品全都没有了。 苏文宸很清楚，如果说出去逛街，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东西去逛街。 想到这里，苏文宸立刻朝着招待所的前台跑去。 “同志，同志，我是139号房间的登记人，请问139号住的那名女同志呢！” 看着急匆匆跑过来的苏文宸。 女服务直接安抚道。 “你好，同志，你先别急，请问你们住一个房间？那你们？” 苏文宸直接抢话道。 “我们是夫妻，已经登记过了，我昨天跟着单位出差去了，我爱人就在招待所等我，结果现在回来人没了？” 听到这话，女服务员顿时说道。 “既然东西都没有了，是不是你妻子自己走了？” “不然的话，不可能有人强行在我们这里带人走的，我们却不知道的！” 由于苏文宸一开始声音有点大，负责招待所的领导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这位同志，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还没等苏文宸说道。 那个女服务员就赶紧解释道。 “主任，这位同志的爱人跟他一起入住之后，这位同志说是他昨天出差了，今天回来就发现他爱人不见了。” 而这边招待所的主任，听到这话顿时愣了一下。 直接确认道。 “你是苏文宸同志？” 苏文宸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 “对，你认识我？是我爱人给你留了信息？” 这话一出，对方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因为他们招待所这边没有收到留下的信息。 让他难受的是，前天晚上部委办公厅的秘书处亲自打电话给他，让他照顾一下一位叫苏文宸同志的家属。 结果才一天多的时间，他就给人家属照顾丢了！ 他现在就祈祷对方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这要是出了意外他以后怕是也难了。 所以直接朝着女服务员说道。 “我不是让你们照顾一下139房间的那名女同志吗？” “现在人都没了，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女服务焦急的解释道。 “主任，我们一开始去问过，当时那个女同志说有需要会来喊我们的！” “所以。” 对方直接说道。 “所以你们就不管了？” “先给我去跟其他服务员打听一下，最后一次看见这个女同志是什么时候。” 随后直接朝着苏文宸说道。 “苏同志，你先别急，我们招待所这边，肯定帮你查清楚你爱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你爱人会不会是去亲戚家了？” “你们在这里有什么可以投奔的人或者朋友吗？” 听到这话，苏文宸已经冷静下来了，想了想道。 “有，我岳父就是京市的！”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松了口气，因为这么看来应该是回娘家了，只要不是出意外就好。 “那，苏同志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去你岳父单位那边问问。” 听到这话，苏文宸有些沉默。 “我不知道他单位办公室的电话。” 对方直接道。 “要不你去你岳父家里看看？” 苏文宸听到这话更沉默了，最后才有点尴尬的说道。 “他们家的地址我也不知道！” 这话一出，招待所主任都有点纳闷了。 “不是，同志，你确认你是有岳父的吗？” 不知道岳父单位电话，他非常理解，可是老丈人家在哪你也不知道？ 那你这个婚，到底是怎么结的？ 难道是直接趁天黑一把把媳妇扛回去的吗？ 不然怎么可能连门在哪里都不再知道。 所以现在招待所主任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显然从目前情况来看，对方爱人应该是回娘家了。 可是这不知道地址和电话，想问都不知道怎么问。 苏文宸在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这事他有点急了。 所以直接道。 “我先回房间找找看，如果是去我岳父家，我爱人应该会给我留个信息。” 在回到房间翻找了一番之后，苏文宸果然在自己公文包里，找到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阿宸，我爸从棠棠父母那里知道消息后，直接过来接我了，东西我都先带过去了，地址和电话我写在下面了！” 随后看了看下面的一个电话还有地址。 苏文宸心彻底松了下来，回忆了一下，他发现刚才的自己好像有点不太冷静了。 应该说自从知道阿梨怀孕之后，他好像在家人之间处理很多事情，完全没有处理工作的冷静从容。 就像刚才，在看到所有东西都不见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阿梨被人绑走了。 完全没有想过被岳父接走的可能性。 当然这个锅，苏文宸觉得，必须得分给老丈人一大半。 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存在感，所以在苏文宸潜意识里压根就没有岳父这号人。 这么看来，他自己顶多占一丢丢锅。 要是对方存在感强一些，经常给他们打个电话互相关心一下之类的，他肯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被老丈人接走了。 对，这就是老丈人的锅。 而且后面跟着苏文宸进来的招待所主任，看着苏文宸手里的字条。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人没丢就好，不然真丢了，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大麻烦，毕竟能让上面专门打电话照顾的，肯定都是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他也直接提醒道。 “苏同志，这是你爱人留的字条吗？你要不要先给你岳父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毕竟出于保险来说，他还是希望对方确认一下。 苏文宸看了一眼上面的电话。 “那行，前面麻烦你们了，还要借你们招待所电话用一用了。” 对方连连摆手。 “苏同志，看你说的，我们招待所就是给你们服务的！” “电话区内随便用！” 显然不管是从前面部委办公厅交代照顾一下，还是看着对方岳父的这个地址，都让他觉得眼前这位姓苏的同志，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这提前趁机会交好一下肯定是利大于弊。 来到招待所前台。 苏文宸看了看外面已经差不多完全落山的夕阳。 心道，这时候阿梨应该在家里吧！ 拿起电话，缓缓拨通了纸条上的电话。 大约十几秒后，电话接通，声筒里传来一道沉稳的男中音。 “喂，我是姜季民。” 苏文宸听到话筒里姜父的声音之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说实话由于没有见过面，所以直接喊爸，总让苏文宸有点不自在。 可是都已经领证了，也不能喊伯父吧！ 所以迟疑了片刻之后，苏文宸还是喊道。 “爸，我是苏文宸，阿梨在家里吗？” 这边一栋苏式小洋房的客厅里，一个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黑色毛衣的中年男性，听到话筒里的声音之后。 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缓和。 “嗯，找阿梨是吧！” “我给你喊她！” 说着朝着头上喊道。 “小梨，是阿宸电话找你！” 听到是苏文宸的名字，楼上顿时响起“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 姜季民看着急匆匆下楼的女儿，顿时无奈道。 “小梨，你都有身子了，不能小心一点吗？这要是摔一下，你能扛得住，肚子里的孩子能抗的住吗？” “我说让你住一楼，你偏要住二楼，你说这爬上爬下的，不是给自己找意外吗？” 姜梨翻个白眼。 “爸，你就盼我点好吧！” “怎么，看我找了个好男人，你也不高兴？也是想着我出意外呢！” 听到这话，姜季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壳。 “小梨，你阿姨她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我让你出去下面，也是想让你提前下去熟悉一下，不然后面直接下乡反而不如现在。” 不过说完之后，还是把电话递过去道。 “行吧！反正我夹在你俩中间是里外不是人，你现在过的好就行。” 姜梨接过电话，直接道。 “我肯定过得好，以后过得比她还要好，我到时候气死她！” 听到这话，姜父原本严肃威严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无奈的神色。 只能叹息一声，朝着自己房间里走去。 姜梨接过电话之后，脸上却顿时露出一抹高兴的神色。 “阿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本来还想等着你一起过来，不过我爸从棠棠那里知道我回来了，所以亲自去把我接回来了。” “我想着，反正你后面也有工作要忙，棠棠一直两边跑很不方便。” “这样我就搬到大院里来了，棠棠也跟我一起搬回来了。” 苏文宸听到姜梨的声音之后，也关心道。 “回去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姜梨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 “不用，你忙完再过来就行，铁路部这边在西城区，距离你们部门距离得跨半个城区，所以太不方便了。” “你放心，我住家里那女人才怕我出事呢。” “毕竟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爸的孩子！” “我真出意外对她可没有半点好处！” “而且棠棠都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你放心忙完之后过来就行。” 听到这话，苏文宸也点点头。 “那行，你小心照顾好自己，我这边明天会议就开始了，等会议结束我就过去陪你。” “嗯！” 随后苏文宸又说了一下刚才的糗事，不过却给姜梨听得心里暖暖，很显然只有非常关心一个人时，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失去冷静。 一直到看着远处的女服务员，一副忍不住要上来提醒他的时候，苏文宸才不舍的挂断电话。 毕竟这是招待所电话，所以还是不能打太长时间。 挂断之后，苏文宸直接问道。 “同志，多长时间，多少钱？” 女服务员摇了摇头。 “我们招待所的电话，市区内通话是包月的！主要是刚才有别的同志想要来用电话。”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刚才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没有，没有，主要您爱人出去的时候，我们前台也没有留意，我们也有原因。” 回去之后。 苏文宸就先是准备了一下明天的资料和稿子，接着就直接休息了。 翌日上午。 苏文宸在招待所吃完早餐之后，左胸佩戴好会议出席证之后，跟随着招待所里的人潮一起朝着农林部的大礼堂走去。 显然，这都是从全国各地一起过来参会的人员。 一路上，苏文宸听着不止一拨人在互相讨论。 “诶，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就突然延迟了两天开会了？我本来还想着开完会还能来得及回去过年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这次部长都亲自带人下去了一趟，估计事情肯定是小不了。” “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要是好事还好，要是坏事，不能是又要提高我们农场每年的上交的粮食比例吧！如果再提高我们农场职工都得饿肚子了。” “我还是羡慕你们琼岛的橡胶农场，只要上交橡胶份额就行，而且你们那边听说一年三熟呢！” “屁，说是有一年三熟的潜力，但是得防风，所以我们也都是两季稻加上冬薯，就这样有时候都遇到寒露风减产。” 听到周围的议论，显然部里对于白猪的事情，并没有提前公开。 可能有得到消息的，但是也都没有透露的意思。 就在这时。 苏文宸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第274章 我们的月华兔压根没有对手，或只有国际局势的变化才是对手！ “哈哈，老弟，没想到你们蓝水农场也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两天会议推迟，我怎么没有在招待所看到你呢！” 张前进三两步追上苏文宸之后，粗糙的大手重重的拍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洪亮的嗓音，也震的苏文宸的耳朵都有点嗡嗡作响。 苏文宸听到动静之后，立刻回过头，看着还是和之前一样热情的张前进，笑着回应道。 “前进老哥，没想到这么巧，你们农场也来了啊！” 张前进闻言直接摇了摇头。 “什么巧啊，是我在后面看到你的身影觉得眼熟，我才追上来的。” 随后用自己的胳膊肘，碰了碰苏文宸的胳膊压低嗓音道。 “你瞧瞧一起入场的其他人，除了两边带着袖标的办事员，还有哪个像你这么年轻就已经能够挂着胸牌进去的！” “我一想大概率就是你了，毕竟你们这下半年搞出来的月华兔，可是在我们农场系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据我所知好几个农场，现在都根据自己的情况，增加畜牧业方面的投入了。” 随后特意拉着苏文宸走到一边，看了一眼四周才小声道。 “甚至这几天我在招待所食堂吃饭时，打听到在东北那边的，已经有三家国营农场都开始尝试人工培育紫貂了，显然这也是想在高档毛皮市场掺一脚啊。” 说完之后看着，张前进静静盯着苏文宸的脸，看着对方毫不在意的表情，顿时急道。 “老弟？你就不担心？要是有别的顶级毛皮兽培育出来，那你们的创汇额度可是会受到影响的。” “那时候你们肯定不像现在这么舒服。” 显然张前进并不知道蓝水农场培育出白猪的事情。 不然的话，就不会说这个话了，如果说之前的蓝水农场月华兔一旦遭遇意外，他们确实会受到影响。 现在则已经完全有了另一条支柱了。 蓝水农场，现在作为白猪主要的推广单位，最起码在未来五年内，其核心地位是不会下降的。 毕竟种猪推广不是一蹴而就的，得让母猪一胎胎的繁殖而已，全国的需求可以说是海量都不为过。 他们农场的地位，在白猪全面普及以前都不会有撼动。 至于如果全国都普及了，那都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呢！ 到时候他们农场发展到什么时候，他自家都未必能拿的准了。 看着苏文宸还是不着急，张前进顿时解释道。 “兄弟，这国外的顶级毛皮市场就那么大，本来只有西伯利亚野生的紫貂和你们的月华兔，如果人工能培育紫貂，那个产量可就高了。” “你们就卖不上这个价格了？” “这你都还能这么挺得住？” 说实话张前进也有点纳闷，他是真的好心提醒苏文宸他们回去想想办法。 毕竟他们两个农场之间关系还是不错的。 他还想着维护好关系之后，也引进点月华兔看看呢！ 苏文宸听到这话，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笑着说道。 “别说人工养殖很难达到野生的程度，就算达到了，那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接着看着张前进问道。 “老哥你觉得我们场的月华兔凭什么这么贵？” 张前进被这话问的一愣，无意识的搓了搓粗糙的掌心，半响才迟疑道。 “难道不是你们毛皮质量好？” 说完又摇了摇头。 “虽然质量好，但是你们这个价格也确实太贵了，那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 苏文宸笑着摇摇头，直接缓缓解释道。 “质量这只是最基础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有人希望它们价格高，希望用它代替紫貂。” 说完苏文宸突然话锋一转。 “老哥，你知道目前野生紫貂皮出口最多的是哪个国家？” 张前进想了想很认真的点点头。 “这我了解过，就是北面那里嘛！” “你们不是也学着他们一样，每年只出售两万张顶级月华兔毛皮吗？” 苏文宸笑了笑。 “所以老哥你知道为啥我们月华兔可以迅速打开市场了吧！” “是因为有很多人，希望出现能够代替老大哥那边的紫貂的毛皮兽。” “说白了，我们月华兔的成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现在两极对立，西欧那边，其实本身就很抵触从老大哥那边进口这种奢侈品，因为他们也不是纯傻子，知道这钱被赚过去，也是很容易变成枪炮打回来。” “但是百年培育出来的顶级皮革品牌，还有一系列相关的下游产业，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直接倒闭啊。” “另外还有走私这种很难彻底禁止的东西，所以西方有一部分群体，已经是很有意识的在寻找代替紫貂这种顶级毛皮兽物种了。” “所以明白了吗？” “我们的月华兔压根没有对手，或者说只有国际局势的变化才是对手！” 张前进听的入神，不自觉的摘下帽子，揉了揉上面已经凋谢大半的森林。 接着苏文宸的话直接说道。 “也就是说，恰好就在这时候，咱们这边出现了一种品质比起野生紫貂，品质都只强不弱的顶级毛皮兽月华兔。” “而且这个时候咱们也跟老大哥不对付，甚至咱们压力比他们还要大，边疆都开始重重布防了。” “难怪你们场的月华兔能直接卖出比紫貂还要高的价格呢！” “说白了，他们也希望跟咱们一起分担压力啊！不对，甚至是希望咱们顶在前面。” “不过那我们不成别人手里的枪了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本来就是我们已经确认的事情，不管别人是怎么选择的，我们自己都从来没有打算跪下过。” “现在我们之间的矛盾，不是说谁大谁小的问题，是别人现在想要拿走我们的自主权了。” “对我们来说，北方那边当老大哥可以，想当老父亲那是绝对不行的。” 说实话这些事情，苏文宸一开始也没有想明白。 可是这几天跟老人在车上，两人聊过很多，从农业发展到国际局势，苏文宸都受益良多。 这时候他才彻底的站在宏观视角上，看清楚这场棋局的冰山一角，心里也格外佩服这场棋局执棋之人。 他们农场这次培育的月华兔，甚至包括他自己，应该是意外落入棋盘的一枚棋子。 毕竟正常来说是没有的。 可是在出现意外棋子之后，执棋之人却能恰好的把这枚棋子用在恰到好处的地方。 这就像是一场接力。 前半场苏文宸凭借自己能力携带月华兔闯入这局棋盘，后半场则是执棋的老人拿起这枚意外之子下在了合适的地方。 最终才造成了月华兔现在的地位。 这不是单一一个人和一个国家就促成的，而是在面临北方巨大军事压力之下，多方共识恰好找到的一个链接点。 这也是苏文宸说完全不担心顶级月华兔被取代的原因。 现在的月华兔，在国家宏观角度来说，其象征的意义要远大于其带来的外汇收入。 因为一亿美元是不少，但是对于国家层面来说，还是一条解除封锁的通道更加重要。 而这边张前进则有些若有所思道。 “所以你们月华兔当时起到的是一个把人吸引过来，牵线搭桥的作用啊！” “我就说当时看新闻，今年广交会为啥外交部都要去凑热闹。” 说实话张前进一开始还纳闷，为啥只是一个广交会，能够动用当时的外交部外贸部两个大部门。 这其实不太符合常理的。 现在看来，外交部门应该借着广交会的壳子去打前站的。 至于都跟哪个国家谈了，都谈的怎么样，张前进自然是不清楚的。 但是从他目前打听的消息来看，西方那边都已经谈好好几项大规模引进的项目，那就说明谈的不错。 双方应该是一拍即合。 这么一想，张前进觉得自己羡慕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因为这样来看，蓝水农场以后躺着就能过日子了啊。 想明白之后，张前进直接幽幽道。 “老弟，这你们蓝水农场以后可就不用担心了啊。” “躺着都能赚外汇了。” 显然张前进在了解之后，也知道引进月华兔也没有用了，因为在已经达成共识的情况下，除非国家战略发生转向，不然是不会再推另一种东西出来代替的。 苏文宸也知道张前进的意思，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躺着赚外汇是不至于的，我们还是要为国家畜牧业发展多添砖加瓦的。” 不过他也清楚，月华兔这边，以后基本很难出现代替品了，因为好不容易都已经达成的共识，你这边稍微变动就很容易让别国形成不好的联想。 因此正常来说大部分国家的外交策略，都不会三天两头变动。 而且现在最起码十年内，北方的压力一直都会存在。 特别是他们国家，三线建设，现在可还一直投入海量资源建设当中呢。 虽然以后来发生的事情，先知先觉来看，以后也没有用上，但是这玩意防的就是万一，真干起来，那就是救命的作用。 毕竟这不是十年之后的老大哥，现在七十年代人家经济虽然开始疲软了，但是军事实力，依旧是一哥的地位。 而这边张前进听到苏文宸居然还要给畜牧业添砖加瓦，也是伸出大拇指满脸的佩服道。 “兄弟，你是这个，要我们农场培育出这个大宝藏，估计大部分人都没有心思开辟别的产业了。” “我觉得你在农场系统真真是可惜了，你应该去外交部的！” 毕竟他自己就已经够关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可是也完全没有想过这些东西。 他们大部分农场都在想着是把东西生产出来然后出口创汇，而对方都已经想着利用国家之间的复杂局势来创汇了。 人家这是算的很准特意让西方的国家过来抬轿子啊！ 这他娘的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啊！ 这可太难了，不光要对国外有详细了解，这还要对国内都要有很深的了解。 看到张前进的样子，苏文宸也谦虚道。 “前进老哥，你可别这么说，这事又不是我们农场一个人就能促成的，我在其中最多也就是那么一丢丢功劳而已。” “至于外交能力，那就更不行了。” “跟外交部门的同志相比，我还是差很远的，我们最多也就是牵线搭桥，吸引目光提供一个双方接触的渠道罢了！” 张前进摇了摇头。 “老弟你别蒙我了，我还是懂一些的，你不造好这座吸引目光的桥，哪有那么好接触，毕竟这又不是你去邻居家串门，可以直接满大街去问对方接不接待。” 显然张前进也很明白，这种事情找到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共识哪有那么容易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就笑了笑。 还没有等他说什么。 “哔——！哔——！”远处急促的哨声响起。 在大礼堂门口带着袖标的工作人员正在用力的挥舞手里的红色小棋。 苏文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老哥，入场时间到了，走吧！过去安检入场。” 张前进虽然还没有聊尽兴，可是他也清楚不是闲聊的时候了。 同时其他一起提前过来，也散落在部委大院里，各自跟认识的人闲聊的参会者，听到哨音之后也都纷纷朝着大礼堂方向的主路上聚集。 经过几道安检之后，两人终于迈入大礼堂之中。 进去之后，苏文宸就发现这是一座典型的苏式大礼堂， 因为从顶部的十二盏典型的苏式水晶吊灯就能看出来，应该是当年老大哥援建的时候建造的，不然以现在的局势，肯定不可能建造现在这种风格的建筑和灯饰。 从大门走进来之后。 苏文宸迎面就感受到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并且还夹杂着木质座椅带来的淡淡松木香气。 中间是一路向前的红色地毯，最终定格在主席台中央。 抬起头，首先最吸引苏文宸注意的就是主席台后方顶部悬挂的足够两米高的铜制国徽，两侧排列的红旗也整齐的竖立在两边。 看到眼前这种场景，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还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呢！ 虽然不是人大这种一上来就最顶级的，但是这种也已经是单部门组织的大型会议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胸牌，苏文宸直接对后面有些震惊的张前进说道。 “老哥，那咱们有时间再聊，我也去我位置了。” 看到张前进失神的表情之后，苏文宸轻拍了一下对方。 “老哥，我去我的座位了，后面有空再聊。” 张前进这下终于回神，立刻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兄弟，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走神了。” “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会议。” 因为他成为前进农场的一把手也才是去年的事情，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来京市这边参加这种本系统的顶级会议。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笑着回道。 “这有什么，我刚才也没有比你好哪去，不过我前面安检的比你快一点而已。” “那就先这样，我先过去了。” 说着告别张前进，朝着胸牌上写着位置走去。 张前进见状也去寻找自己的位置，很快在第三排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刚准备坐下就看到苏文宸一路直接奔着最左侧第一排的位置走去。 看着这幅场景，张前进先是确认了自己的胸牌，发现自己确实没有找错。 接着就看到苏文宸居然直接坐在了第一排最左侧的一个位置上。 顿时就有点傻眼了。 不是，现在已经差别这么大了吗？ 刚刚两人聊天，他虽然知道月华兔现在地位很高。 但是这直接坐第一排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啊！ 毕竟他打眼朝前面看了看。 发现坐在最前面的要么是部委下辖的各司局的局长。 要么就是各省的农垦单位的领导，或者疆区的生产建设兵团和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的一系列领导。 可以说这一幕让张前进都有点怀疑自己了，他是不是太废物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当时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小年轻，对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一路把他们农场带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就算是在最边缘的角落，但是那也是第一排的角落啊！ 就算大家都是来见世面的，可是在第一排见到的肯定跟第五排不一样啊。 就在这时，边上响起友好的声音。 “诶，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我是云省下面洱源国营农场的，你们呢！” 显然在领导没有入场之前，大部分单位都在趁机跟周围的邻座互相交流。 因为大家都清楚，这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平台，能过来参加会议的那肯定都是经过部委筛选的。 这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积攒人脉和资源互换的平台。 不过此时张前进却有点兴趣缺缺，因为他被苏文宸打击到了。 现在他觉得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他们前进农场还是遥遥领先呢！ 怎么眨眼就被超车了，另外超车就超车，他其实前面从新闻里看到月华兔的时候也有一些预料。 也做好了心理建设的，但是他接受不了，被超车之后又被套圈啊！ 说实话在他觉得苏文宸哪怕坐在第二排，他心态都没有现在这么崩溃。 因为他觉得在他的努力下，他也是有可能最后做到第二排的。 可是第一排，那真就只能看运气了，除非运气好不然很难。 而这边那位同志看着张前进并不好的脸色，也奇怪道。 “同志，你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喊一下办事员？” 张前进摇了摇头，强行挤出一抹笑容道。 “不用，我就是想起一些超出预料之外的事情，想开就好了。” “你好，我沪市前进农场的张前进，我们农场主要是种植皮棉，水稻，还有养殖蛋鸡，水牛，以后大家可以交流一下。” 听到对方来自沪市，那人瞬间兴奋道。 “你好，你好，我叫杨福生，我们也是主要进行养牛的农场，同志你能留个地址吗？到时候我们再抽时间详细交流一下。” “或者会后一起坐坐也可以，我们农场现在也想引进蛋鸡养殖的项目。” 杨福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身边就是沪市的大农场负责人。 他很清楚，他们这种地方上的县级农场，平时是没有机会参加这种会议的，这次过来也是运气好，恰好省里农垦局领导带着一起过来的。 这不抓住机会，结实一波人脉实在是对不起这次的好机会。 而张前进这边，听到这番话却有点兴致缺缺的敷衍道。 “好的，有时间大家可以交流一下。” 张前进很清楚不是哪个农场都是蓝水农场的。 所以对于互相交流学习，大概率就是他们单方面教而已，也是他说有时间的原因。 因为这种没有明确时间，以后回去之后打电话问也是没时间的。 杨福生也很清楚对方的意思。 不过还是说道。 “前进同志，要不这样，等会议结束之后，你喊上几个你们沪市农场的一些同志。” “我们省农垦局的领导一直想跟你们大城市的农场交流一下，学习一下经验，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 显然杨福生清楚如果不是他们领导，对方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听到这话，张前进先是一愣，随后才认真的看了对方一眼。 发现对方虽然没有苏文宸那么年轻，但是最多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一瞬间有一种骂娘的想法从心底冒出。 本来觉得自己这个年纪能成功当上前进农场一把手，已经是足够优秀了。 他师傅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但是来一趟京市之后，他才发现好像自己也就那样。 前面有苏文宸那个变态就不说了，怎么他边上随便坐一个参与的人，都比自己年轻啊。 他张前进的运气，真就这么好吗？ 一个系统内的年轻干部，怎么他随便都能碰上？ 第275章 自己好端端的去跟一个变态比什么！（白银盟第8更） 这边张前进听到眼前杨福生的话，开始沉思起来，原本心里的其他负面情绪也在一点点清空。 很显然对方直接就敢张口，让省里的农垦局的领导招待人，这么应承的，要么是关系极好，要么是这人脑子不好。 可是看看今天的现场，张前进很清楚，脑子不好的人大概率进不了今天会场的大门。 所以想到这里，张前进也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思绪，笑着说道。 “杨同志，不好意思啊！” “前面一直想一些别的事情，有些怠慢了。” “这样，等开完会，就按照你说的咱们互相交流一下。” 对于张前进来说，虽然他们云省的人管不到他们沪市，可是这玩意同系统内互相调任还真是说不准事情。 特别是他们沪市，经常从全国各地调任领导干部。 所以在没有利益冲突出现之前，对他来说交好肯定是最优选择。 当然主要也是对方就喊着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这事在同系统内互相交流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真要涉及到他们农场利益之后，那肯定该为自己争取还是要争取的。 这边听到张前进的话，杨福生也赶紧笑着摇了摇头。 “哪里，哪里，这谁都有想事情的时候，而且就算不好意思，也是我打扰了前进同志你。” “该我说不好意思才对。” 由于双方第一次的拉关系已经完成，所以对于张前进的态度杨福生其实是不意外的。 也正是因为对方敷衍的态度，他才会这么上赶着想拉关系。 因为这说明平时这种农场，肯定已经接待很多过来学习的农场单位。 而且作为大城市的国营农场，其实在他看来张前进的态度还算不错，他这几天趁着会议推迟，接触了不少京市这边的国营大农场，很多时候对方一听他是云省大理下面洱源县里的国营农场。 直接头都不回就走了。 甚至还有觉得他是骗子让招待所查他身份的都有。 当然他最佩服的还是这位张前进同志。 居然敢把农场改成自己的名字，还是在沪市这种地方。 最厉害的还是对方一点事情都没有，能光明正大来参加会议，这让他不得不竖大拇指。 当然张前进如果知道，肯定会说你真想多了。 因为虽然名字都是一样，可是先有前进农场，他再改名叫张前进，那是心向国家，心向农场的表现。 要是他先叫张前进，然后敢给农场改名叫前进农场，那就是单纯活够了！ 这个顺序是很重要的，绝对乱不得。 很快随着会场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坐在第一排的苏文宸，此时也有带着袖标的干部来跟他对接待会的发言顺序。 后面杨福生循着张前进的视线看过去之后。 见到这一幕也是露出一抹羡慕的神色，随后直接朝着张前进说道。 “前进同志，你是不是也很意外这么年轻的同志怎么会坐第一排？” “我跟你说他可不简单，大名鼎鼎的月华兔你知道吧！” “就是他们农场培育出来的呢！而且我还听说这次推迟会议就是因为他们蓝水农场。” “据说还是部委领导亲自带队过去的。” 随后继续有些好奇道。 “也不知道这次蓝水农场是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只打听到去蓝水农场视察了，但是具体原因我就打听不到了。” “前进同志，你知道具体消息吗？” “我看那个同志还在整理稿子，这是要上去发言啊！” “他娘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在学校里学习呢！” “人家都已经做到国家级农场的领导了。” “前进同志，你说是不是。” 说完转头看着一脸呆滞的张前进。 “咦，前进同志，你怎么这幅表情？” “你们认识？” 这边张前进压下其他情绪，深吸一口气。 “认识，老朋友了！” 随后补充道。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一个普通技术员呢！” 听到这话，杨福生顿时有点尴尬道。 “呃~那个前进同志，我不知道你们居然认识。” “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前进摇了摇头。 “你说的没错，人比人差距有时候确实很大，我也有点钻牛角尖了。” 说实话这突然发现原本差不多的朋友，这突然就大踏步走到自己前面，他也难免有点心理失衡。 很快。 随着参与人员全部坐满全场之后。 立刻有工作人员抬着录音录像设备，在过道中央架设好之后，开始反复调试起来。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礼堂后侧面的门打开。 台下议论声迅速小了起来。 “嘘——领导们来了。” 伴随着类似话小声传递，会场里面也立刻安静下来。 一行人走上主席台。 苏文宸抬头望过去，他们部委的领导，跟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老人分别坐在中间。 但是对方坐在左侧，可以看出应该要比他们部门领导可能要高一些。 苏文宸觉得大概率是院里过来的委员了。 坐定之后对方直接把话筒，推到他们部门的领导前面。 “我这次就是过来列会的，你们不要管我，按照你们自己的议程来就行。” 老人也点点头。 打开话筒，洪亮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 “首先，欢迎全国各地的农垦部门，国营农场，生产建设兵团和前来参会的所有领导干部！” “同志们！” “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本次会议推迟了两天，因为这两天的耽搁，可能很多同志都要跟家人错过今年的春节。” “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两天等的值！”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响起一阵低语。 老人环视全场之后，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 “昨天，我联合畜牧局技术员和农科院畜牧研究所的研究员，亲自确认了一项影响畜牧业领域的重大成果。” “蓝水农场，已经成功培育出了适合本土生长环境的新品种白猪！” “目前经过确认，这种白猪能够在六个月时间内，就能达到最低两百斤以上的出栏标准。” “而且通过蓝水农场，目前记录的投喂饲料计算，如果采用粗饲和精饲混合喂养，料肉比可以达到3.5比1！” “目前已经经过三代遗传测试，遗传性状，稳定！” 话音刚落，会场里顿时轰然炸锅。 “什么？六个月出栏？真的培育出来了？” “这不可能！我们种猪场试验了这么多次，这种白猪只能一代代培育怎么会突然成功。” “是啊！我们场试验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没想到！” “诶~前面还想着这次怕是大事，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事情，还都是蓝水农场搞出来的！” 可以说，一时间除了坐在第一排的几个领导，还能够保持神色如常之外。 台下的其他人全都都有一些失态或者控制不住表情的情况出现。 因为在座的，几乎绝大多数都是农业系统内部的人。 不管是国营农场，还是生产建设兵团，这时候都有自己的养猪场。 他们很清楚六个月出栏的白猪，光培育出来就很难了，现在不光培育出来了而且料肉比居然可以达到3.5比1的程度。 虽然要混合一部分精饲，但是这个比例对于大部分系统内的人来说，已经是难以置信的程度了。 而第三排的张前进已经神色都有点恍惚了。 他比所有人都知道，蓝水农场培育白猪的事情。 因为第一头猪，就是从他们场里拉走的。 当时他还耍了一个小心眼，想着让他们欠自己一个小人情。 现在回过头，发现自己好像是一个大傻叉。 甚至张前进心里已经幻想，如果那头白猪不送走的话。 是不是可能这次的荣耀，会是他们前进农场啊。 毕竟这不是一头猪两头猪的事情。 这可是能影响全国人民群众都吃肉的国计民生。 不过这时耳边也响起边上杨福生，敬佩的话语。 “这个蓝水农场真厉害！说实话培育出月华兔，我还觉得他们是靠运气。” “但是这个培育白猪，全国上下加起来怕是没有八十也有五十个国营单位参加了吧！” “结果硬是让一个建场只有三年时间的新场赶超了。” “可见这个蓝水农场果然是有真本事的啊！” “如果能跟这个农场交流学习一下就好了，前进同志，前面你说跟蓝水农场的领导是老朋友。”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有幸邀请到对方跟我们坐一坐？” “你放心，我知道现在肯定有很多单位想要邀请对方。” “咱们也不让对方白来，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嘛！” 杨福生很清楚。 由农林部最大领导，当着上级部门，还有下级主要部门领导干部的面宣布的事情，不可能是开玩笑的。 另外这样为啥会议推迟两天，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这种影响巨大的事情，肯定是领导亲自过去当面确认之后，才会直接公布出来的。 也不光是他，能过来参会的基本就没有笨的人。 所以杨福生觉得，他必须得借着张前进这个熟人的机会，看看能不能第一时间接触蓝水农场。 因为这种白猪的推广，肯定不可能“嗖”的一下，就全国推广到位了。 这时候肯定就有个先后顺序。 按照正常来说，等到推广到他们洱源县之后，估计黄花菜都不知道凉多少遍了。 怕是得十年之后了。 所以杨福生觉得，这次一定要不惜代价抓住这个机会。 因为一旦能够跟蓝水农场达成协议，第一批引进几头这种白猪。 那么以后云省农场还有各个地区的公社生产队，就都要从他们农场这边开始推广。 到时候，那可都是一个个人情和人脉啊！ 这样以后最起码在云省这边的农业系统内，他的晋升几乎就没有阻碍了。 而张前进听到前面杨福生一番敬佩之语，也一点点从刚才的幻想中被拉回现实。 是啊。 蓝水农场能培育成功，他们前进农场可就未必有这个技术了。 因为白猪又不是只有这一头。 他们农场里现在还有呢！ 但是杂交生出来，还不是要么体弱多病，要么生长速度跟黑猪区别不大。 要么就算运气好培育出生长速度快的白猪，但是遗传性状也不稳定。 直接第二代开始就直接退化了。 所以前面他的想法好像真就是一厢情愿了啊。 甚至这么一想，张前进觉得好像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坏事啊！ 毕竟他们跟蓝水农场交情还是不错的。 而且由于第一代白猪就是从他们农场引进的，后续他们从蓝水农场获得第一批推广名单概率就大很多了。 这么一想，好像比其他关系一般的农场培育出来的还要好的多。 最起码在后续竞争当中，他们开局就占了一个先手优势。 特别是看着周围大部分都朝着苏文宸的方向看去之后。 张前进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他娘的，自己好端端的去跟一个变态比什么。 自己又不是变态，跟其他人比好了，干嘛要跟变态去比较呢！ 想开之后，脸色顿时红润起来。 对于刚才杨福生提议的引荐请求，张前进也心情大好的说道。 “福生同志，这事我不能代替别人答应，我得去问问我阿宸兄弟。” “如果他们没有意见的话，我这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对于边上这个小兄弟，张前进觉得也挺不错，没有他一番话自己可能还没有那么快想明白呢！ 而杨福生这边听到这话，顿时兴奋道。 “前进同志，你跟蓝水农场的负责人是兄弟？” “那你可得帮我们多说几句话，你放心我们也跟其他单位一样，有要求可以直接提。” 杨福生也很清楚，后面关于白猪的推广，部里肯定会指定一批。 但是他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不可能有他们单位的。 因为第一批要么是像是京郊和沪市的一些大型国营农场，要么就是疆区和北大荒的生产建设兵团。 最次也得是省级重点国营畜牧单位才有可能。 所以他只能看看自己能不能想点办法。 因为他很清楚，这种事情，一般主要农场都是会提前预留出一些机动配额的。 第276章 推广完成之后，我们国家最少会额外增加了三分之一的肉食供应！ 此时第一排的苏文宸，正襟危坐，后颈泛起细密的汗珠，他已经感觉到四面八方可以说此时全部都是观察他的视线。 如果此时眼光能够洞穿人的话，苏文宸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身上已经被戳的全部都是孔洞了。 不过苏文宸也知道，这种出栏时间短，料肉比高的猪种，对于现在来说吸引力肯定是非常巨大的。 而且这已经不是光缩短出栏时间这么简单，而是同样的饲料就可以养更多猪。 猪肉的产量如果大幅度提高，那么对于粮食的需求也会稍微降低一些。 这样一来一回，就能够额外节省出不少粮食的腾挪空间，对于很多农场来说这就是能做更多事。 主席台上。 老人看着台下跟菜市场一样激烈的议论声，还有不少人，跟屁股下有钉子一样坐立不安。 纷纷朝着苏文宸的方向看去，如果不是现在是在开会，老人觉得苏文宸此刻应该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他清楚这些人现在肯定有一堆问题憋在肚子里，就像当时他第一次听说这种白猪之时。 也是完全的不敢置信，就这么突然没有征兆的培育出来了。 于是老人先是看了一圈，接着屈指叩了叩斑驳的松木桌面，让大家保持会场安静。 随后镇定的开口道。 “我知道现在你们肚子里，肯定有一堆的问题要问，所以我特意把蓝水农场的苏文宸同志请过来了。” “现在，就由他对你们进行介绍，关于这种本土化新品种白猪的各项信息和数据。” “介绍完之后，你们如果有问题，也可以有序的提问。” 说完老人看了苏文宸一眼，率先鼓了鼓掌，接着台下的参会人员也跟了上来。 一瞬间激烈的鼓掌声，顿时响彻整个会场。 坐在下面的苏文宸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手里的稿子，径直起身朝着主席台左侧的发言台走去。 站在发言台上，苏文宸看着下面数百号人群，全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先是平复了一下心态，接着开始按照之前一直在心里组织的语言开始开口。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革命战线的农业，畜牧业的同志们，大家好！” “我是蓝水农场的负责人苏文宸！” “在国家“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方针指引下，在各级领导的正确领导下。” “我们蓝水农场猪种培育小组，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原则，经过一年零九个月的时间，我们成功培育出，能够适应我们国家本土生长环境的新品种白猪，现将具体情况向大会做出如下汇报。” “当前我们国家的生猪养殖普遍存在“三高一低“问题。” “首先第一高是饲料消耗高，料肉比基本是处在五比一的程度，这极大程度浪费了，我们本就不宽裕的粗粮饲料。” “第二是育肥周期高，目前我们本土黑猪大部分的育肥周期，都需要十二至十四个月的时间，这也就是相当于又变相增加饲料成本。” “第三就是饲养成本高，由于出栏周期太长，大部分条件不宽裕的生产队家庭，根本就无法负担多养几头猪的代价。” “这也就导致了最后一个问题的形成，那就是出栏率很低！” “出栏时间周期长，那么就必然会存在未知风险高的情况，咱们这些国营农场畜牧场其实还好。” “大家都是有技术，有人脉，甚至就算一场猪瘟过来，那么也有国家兜底，还能有整军再战的勇气。” “但是那些下面的公社社员们不一样，他们底子太薄了，甚至都别说猪瘟这种大病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疾病，只要兽医赶来的不及时，那么很容易就会让这些社员们辛苦了一年的成果付之东流。” “而往往越是困难的家庭，多数都是在交通不便的地区，前面我说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就越大。” 随着苏文宸的发言，台下大部分人也都在思考。 他们不得不承认，苏文宸说的都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当然很多人也早就知道了，他们以前之所以都不直接这么提，是因为他们没有解决办法。 毕竟你光提问题，不给解决办法这是路人的做法。 因为一个普通人可以随便提出问题，但是作为本行业系统内的领导干部，你享受的待遇是让你来解决问题的，是来干活的。 不是让你光提问题的，找问题还用你，直接满大街拉一个人都知道。 所以解决问题才是最难的。 现在看到苏文宸敢直接这么提出来，顿时不少人都有些期待的看着发言台上这个年轻人。 发言台上。 苏文宸之所以在前面先说困难，就是在给出一个锚点作对比。 这也是他昨晚想了好久才决定的，不然上来光干巴巴的念数据。 虽然可能很多培育过种猪的人懂，但是那些农场领导却大概率听不懂。 毕竟很多农场都是有自己的专职，比如有专门种棉花的农场，专门种粮食的农场，有专门种橡胶的农场，对于这些农场来说，养猪只是填补一下职工肉食缺口而已。 不过在说完目前实际困难之后，准备开始进入正题，不然光提问题不解决，那也是没用的。 翻了一页稿子，苏文宸继续说道。 “前面我说的那些问题，现在我可以在这里明确告诉大家。” “针对上述问题，我们农场的育种培育小组，运用杂交选育与定向培育相结合的方法，在这类“三高一低“问题上，我们的种猪成功实现了三大突破。” “第一，就是最重要的饲料转化效率上的突破。” “新品种白猪在粗饲料占比60%的喂养条件下，依然能够让料肉比稳定达到三点五比一的程度。” 苏文宸看着不少人在下面用本子计算起来之后，直接说道。 “我这么说吧，按照正常两百斤的出栏标准计算，这种新品种白猪可以比传统的黑猪节省出三百斤到三百五十斤左右的饲料。” “这饲料足够可以再多养一头半大的小猪了。” “全国如果都推广完成，我们国家最少会额外增加了三分之一的肉食供应。” 话音刚落。 “哗——！” 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显然这种事情对于在场的所有农场来说都是好事，因为这多出来的肉不管是用资源置换，还是变成福利，对于他们来说那都是好事。 而听到这话的张前进，不得不佩服蓝水农场的育种能力，同样是一头种猪。 怎么在他那里就跟只能培育出健康度一般，甚至遗传性状都不稳定的猪种。 在人家那边就能够直接达到这种全方位碾压的猪种。 难道这猪也是会看人下菜碟了吗？ 这边等掌声平息之后，苏文宸继续道。 “第二就是大家都已经知道的生长周期的突破了。” “目前通过杂交选育之后，我们已经将育肥周期缩短到六个月的时间，相较于传统黑猪一整年才能出栏，现在直接降低了一半的生长时间。” “六个月时间就能完全达到两百斤左右的出栏标准。” “由于出栏时间短，时间和喂养成本风险也会大幅度降低，从以前的一整年都不能出问题，现在只需要六个月时间不出问题就行了。” “甚至这种白猪在前期日增重很快，基本三个月时间就已经能够达到一百斤以上的重量，所以只要三个月不出问题，那么对于养殖社员家庭来说，就不会陷入血本无归的状态。” “最后就是适应能力的突破，经过跟本土黑猪进行选育杂交，这种白猪现在也成功改良了以前只能吃精饲的问题。” “既然到了咱们国家，那么就得适应咱们的生活，所以现在这种新白猪既可以吃食堂泔水，也可以吃社员们产出的家庭剩菜叶子，还能适应麦麸，秸秆，豆粕等粗饲精饲混合饲料。” “这种新品种的白猪，已经能够达到咱们目前“以农养牧，以牧促农“的基本循环要求。” “目前大概数据就这些，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提出来，我会进行解答。” 话音刚落，会场先是鸦雀无声。 前排的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顿时先站起来激动道。 “苏同志，我黑省农垦局局的，我就一个问题，我们那边冬天很长，这种猪耐寒吗？能不能达到我们那边的环境要求。” 苏文宸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目前我们做的抗逆性测试，最多只在零下五度和零上三十度的环境下测试的。” “你们那边的冬季温度，差不多已经达到了零下十五度了，如果是露天养殖我觉得大概率应该不行。” “不过只要你们能够保证猪舍温度达标的话，那生长速度影响就不大。” 当然苏文宸之所以没有进行那么极端的抗逆性测试，也是因为目前来说也没有必要。 搁在零下十几二十度的环境下露天养猪，大部分的生猪基本都扛不住。 而且就算能抗住那估计也长不了多少肉。 老人听到这话顿时激动的点点头。 “零下五度足够了，足够了！” 苏文宸点点头。 “各位同志还有问题吗？” 话音刚落，台下不少人立刻争先恐后的举起手。 接着问答环节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苏文宸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了，才终于回到座位上。 坐下之后，苏文宸感觉自己腿都有点麻了，拿出面前的茶缸，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水。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问题这么多。 这还是主席台上老人直接制止了，不然估计这些人都不打算让他下来了。 在苏文宸说完之后，老人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 “现在情况大家差不多都了解清楚了，如果有不清楚的下去之后单独交流，下面我说一下目前部委这边给出来的推广方案。” “如果后面大家有意见，也都可以提出来。” 这话一出，下面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时候谁先能引进，谁就会在后面的推广上抢占先机。 特别是一些省市的畜牧局领导，对他们来说，这不光是关乎他们下面的畜牧业，还有影响着自己的进步速度。 先推广先落地的地方，那么自然就更加容易做出成绩。 而且别人再从你这里引进，到时候不管是人情，还是资源置换那都是稳赚不亏的事情。 所以自然要尽量争取。 主席台上，老人见状也没有迟疑，直接道。 “在听取过蓝水农场，农科院，畜牧局，等相关意见之后，根据目前蓝水农场种猪生产情况，部委决定采取“三先三后“的推广策略。” “优先在国营农场推广，随后朝着下面的社队集体猪场和生产队家庭任务猪扩散。” “优先在饲料充足地区推广，然后在逐步朝着粮食紧缺的一般地区推广。” “优先培训技术骨干，最后在全面铺开。” “目前部委这边已经联合农科院和蓝水农场，开始制定《新白猪管理条例》涵盖防疫，配种，饲料营养配比等全套规程。” “后续获得第一批推广指标的单位，要马上挑选出精兵强将，前往蓝水农场参与技术骨干培训。” “我希望你们派过去的技术骨干能够，俯下身子，低下头颅，认认真真扎扎实实的学习各种防疫，配种，配料等一系列技术。” “同志们！这一次我去了蓝水农场看了一圈，感触良多，甚至不光是在防疫和配种方面。” “他们农场的职工管理，工作方式也有很多你们借鉴的地方。” “当然这些事情，部里就不做要求了，你们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调整即可。” 说完之后，老人看了下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中午吃个午饭，下午继续商量第一批推广单位的具体安排情况。” 说完之后，看了看边上院里过来的领导。 “领导，您要说点什么吗？” 对方摆了摆手。 “都说了，我今天只带眼睛，不带嘴，你们自己安排就好。” 由于在院里已经商量过了，所以老人也点点头。 “那就先上午就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下午在继续。” 只是在散会的一瞬间，立刻就有一群人，直接收拾好自己笔记本朝着左前方跑去。 有些反应快的也知道原因赶快跟了上去。 “苏同志，我是当阳国营农场的，咱们交换个电话吧？” “苏同志，我是随州畜牧局的可以留个你们单位的电话吗？” “苏同志，我是周口.” “苏同志！” 几乎在宣布散会之后，苏文宸一下子就发现四周全部都是拿着笔记本的人群了。 可以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老人看到这幅景象之后，摇了摇头之后，朝下说了一句。 “这次会议因为时间推迟的原因，咱们农垦局的同志，特意在蓝水农场采购了十只蓝水大公鸡，中午给咱们参会的同志们加餐。” “大家尽量早点过去啊！去晚了说不定就只能闻闻味道了。” 说完之后，看着下面把苏文宸还是围得水泄不通之后，也有些无奈。 “走吧！领导，咱们去食堂吧！” “这小子怕是没半个小时怕是出不来了，我去跟食堂说一声，给他提前留点菜。”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笑道。 “哈哈，都轮到你这个领导去给他留菜了！” 老人也把文件收拾好，笑着回道。 “领导，只要是对咱们国家农业畜牧业有好处，多培育出适合我们本国国情的畜牧品种，别说去留菜了，让我去给他当厨子都行啊！” 这话一出对方连连摇头。 “你可别霍霍人家了，你的厨艺我还能不清楚吗？” “清水煮白菜你都能做的没法下咽，要我说你下厨那就是在糟践粮食。” 老人不满意道。 “领导，你这话说的，我这就是单纯做得次数少，我以前没加入队伍的时候，可是想着当一名厨子呢！” 很快。 会场里人流在一点点减少之后，苏文宸在记下最后一个人的电话之后。 对方直接邀请道。 “苏同志，也没有别人了，要不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合上已经挤得密密麻麻好几页纸的笔记本。” 朝远处看了看一直在等自己的张前进，直接摇了摇头婉拒道。 “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我一个朋友已经等我了，还是等以后吧！” “等你有机会来我们岚市的时候，我到时候好好招待你。” 听到这话对方也没有勉强，只不过也笑着说。 “那也行，到时候如果你有机会来我们宁夏出差，必须要联系我啊！” “到时候带你尝尝我们盐池那边的滩羊，我跟你说我们那的滩羊以肉质细嫩，无膻味著称！” “这种羊肉除了一些特殊渠道，在我们本地之外，你可基本吃不到。”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是笑着点点头。 “放心，如果有机会去的话，我肯定第一个联系老哥你。” 随后，苏文宸也立刻，把那本记满了地址电话姓名的笔记本妥善保存好。 在这个年代，这个本子就是一份宝贵的财富。 在这个信息传播不发达的时代，一般在别的地区打听信息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而这时候，如果你有一个当地的朋友，特别还是在体制内朋友。 那么你这边打听到需要的信息，就变的相对容易很多。 所以这个年代朋友多，是真的有用。 现在如果他需要打听一个什么东西，就不用跟以前那么麻烦需要到处找别人间接打听了。 他可以直接拿出自己的小本子，找到这个地方的人，打听一下就可以找到牵线搭桥的人了。 因为一个地方大部分人其实差不多都认识。 虽然具体事情可能还得谈，但是这种能直接找到正主，就已经省去了一大半的麻烦了。 此时会场里基本人都差不多走光了。 只有两个带着袖标的人，一直守在录像机的边上，苏文宸觉得应该是怕有人破坏这些贵重设备。 在收好自己的小本子，苏文宸也走到第三排的位置。 “前进老哥，你这还一直等着我呢！” “你自己提前去食堂就好了，还一直等着我干嘛！” “这下估计荤菜肯定是没有了，你估计得陪我吃素菜了。” 张前进看到苏文宸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表情。 直接笑着说道。 “哈哈，老弟，现在跟你一起吃个饭，就是吃清水煮白菜那也是一大堆抢着来吧！” 苏文宸直接摆摆手。 “老哥你这就太夸张了，白猪推广这事，我们场里是决定不了的，主要是部里说话算。” “不过不管怎么说，等下午，我肯定会尽力帮你们前进农场争取。” 张前进在听到这句话，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因为苏文宸要是现在反悔了，不打算认之前说的，他其实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那行，就多多麻烦老弟你了。” 就在这时边上杨福生，已经忍不住拉了张前进衣袖好几下了。 同志，你先介绍一下我啊！ 我这么个大活人杵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啊！ 而且他等了这么久，还自己没有单独过去交换联系方式是为了什么。 不就想着让你单独介绍一下吗？ 那边张前进这边收到苏文宸的承诺之后，心情也是不错。 也愿意帮对方这个忙，直接指了指杨福生介绍道。 “苏老弟，这位是洱源县国营农场的杨福生同志！” “恰好跟我座位相邻，跟你一样也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农场领导。” 张前进虽然介绍了，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对方是朋友之类的，只是陈述了一下他知道的事实然后让苏文宸自己决定。 苏文宸自然听出来了，不过他还是直接伸手道。 “福生同志你好！” “有机会的大家可以交流学习一下。” 因为他在这个会场，看到的为数不多的稍微年轻一些的人。 虽然跟他还是有点一定年龄差距，但是总的来说双方的年龄差距要小很多。 这边杨福生听到这话之后，立刻惊喜道。 “苏主任你太客气了，是我们跟你们学习才对。” 苏文宸笑了笑。 “大家互相学习，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食堂吧！不然待会饭都凉了。” 第277章 不是蓝水农场的你喝什么鸡汤！（白银盟第9更） 三人离开大礼堂后，直接就直奔食堂而去。 苏文宸推开食堂大门。 首先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道扑面而来，由于吃过很多次的苏文宸非常熟悉，这就是用蓝水鸡炖出来的。 张前进深吸了一口空气中鸡汤的鲜美的空气。 “走走走，快点去打饭，也不知道炖的鸡汤还有没有了。” “而且我一闻味道就知道这是你们单位的蓝水鸡，我想这一口可是很久了。” 此时三人来得晚，也有来得晚的好处，那就是不怎么排队了。 毕竟前面那些人过来的早，但也就只有三个窗口打饭，所以还是得排好长队慢慢等待。 苏文宸拿着餐盘走到窗口前面，发现里面只有一道白菜豆腐炖粉条。 由于是大冬天，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别的蔬菜可以吃，基本都是要么白菜，要么土豆，这两样，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菜了。 “师傅，还有鸡汤吗？帮我打一碗暖暖身子！” 听到苏文宸的声音。 在窗口打饭的帮厨刚想婉拒，就被另一位守在一号窗口的大师傅接话道。 “看你这么年轻，是苏同志吧！你来这个窗口，你的我这边给你单独都预留好了！” 说着，在张前进前面的那个一号打饭窗口的师傅，就捧着一个大号的茶缸放到窗口上。 同时边上还有一个摆放好的铝制饭盒。 苏文宸见状走过去，有点不好意思道。 “师傅，您认识我啊！” “这怎么还给我提前预留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笑着说道。 “领导跟我说过，这带着胸牌进来的，最年轻一个就是你了，这还不好认嘛！ “而且你现在是咱们部里的大功臣，我不懂什么别的什么大道理。” “但是我清楚，这相同的饲料只要多养一头猪，就能多出一斤肉，那么最少就能够省出两斤的粮食来支援困难地区。” “这肉不好运输，但是粮食运输肯定没有问题啊！” “咱们也都是苦过来的，现在日子虽然好了，可我我还清楚的记着，饥荒的时候多一斤粮食，那就可能救一条命。” “这就更别说猪肉产量硬生生增加三分之一了。” “所以苏同志，你被耽误了那么久功夫，我提前留一碗鸡汤怎么了？” “谁要是觉得不公平，有意见，可以站出来，我老汉亲自跟他讲道理。” 听到动静后，靠着打饭窗口的桌子吃饭的人，顿时笑道。 “刘师傅，您老还是省省吧！” “现在苏同志在咱们部里可是香饽饽，谁能有意见啊！” “人家这么大功劳，留碗鸡汤怎么了，要是我的话，鸡腿我都提前留好。” 听到这话，里面的老师傅翻个白眼。 “我要你指挥啊！” “我早就留好了，只是我没告诉你们而已。” “来来来，苏同志，拿好了，汤还有一点，喝再来打啊！” 盛情难却，苏文宸见状也只好从窗口端走打的满满当当的铝制饭盒。 后方的张前进见状也把自己的茶缸递过去。 “师傅，帮我也打一碗鸡汤！” 对方瞅了张前进一眼。 “你也是蓝水农场的？” 张前进摇了摇头。 “我不是，我是前进农场的！” 听到这话，老师傅摆了摆手。 “不是蓝水农场的你喝什么鸡汤！只有白菜豆腐炖粉条了，要不要。” 张前进听到这话顿时睁大眼睛。 这人怎么还能睁眼说瞎话呢！ 当面搞区别对待啊！ 直接指了指对方刚才给苏文宸打鸡汤的锅说道。 “不是我刚才你打的时候还有个汤底吗？” “把那点打给我就行，我不嫌弃！” 老师傅顿时没好气道。 “你想啥好事呢，我都说那是给苏同志留的，只是他那个茶缸太小了，没有装完，等会我得给他续上。” “你想喝不会早点过来，慢悠悠的最后一个过来还想喝鸡汤？” “就有白菜豆腐炖粉条子，吃不吃！” 张前进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十分硬气的回了一句。 “吃！” 而这边刚端起饭菜准备走的苏文宸，也听见刚才的话，回过头道。 “师傅，不用给我留了！那些就打给他们吧！” “我这一茶缸就够了。” “另外谢谢您帮我留饭啊！真是麻烦你了。” 老师傅摆了摆手。 “这有啥好谢的，再说这也是领导提醒我的！” “快去吃饭吧！” “一会儿汤凉了就不好喝了，说实话苏同志，你们农场不光猪养得好。” “鸡养得也是个顶个的好！” “要不是只有十只鸡，只能炖汤才能让大家尝个味，我肯定让你尝尝我的拿手菜。” 苏文宸笑了笑。 “那行，等有时间我带只过来尝尝您的手艺。” 接着便端着饭盒找了个空的位置。 老师傅直接笑着应道。 “苏同志到时候我肯定让你把舌头都香掉了。” 说话间，把原本剩下的锅底刮了刮，朝着最后过来的张前进和杨福生说道。 “真是便宜你们俩了，这底下可全是小碎肉。” “茶缸拿过来，一人一半！” 对于偏心眼十分明显的老师傅，张前进更是十分无语，不过他知道自己占了苏文宸的便宜，不然这汤底肯定轮不到他。 所以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在苏文宸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边苏文宸也已经很饿了。 上午他几乎在发言台上站了两个小时，并且期间还一直说话，解答问题，可以说肚子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看着搪瓷茶缸里，冒着腾腾热气的鲜亮的鸡汤。 苏文宸直接忍不住先来了一大口。 一口鲜美的鸡汤下肚，苏文宸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原本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意也一并被驱散了。 其实作为公鸡本来不是那么适合炖汤来喝。 但是苏文宸觉得蓝水鸡却例外，特别是这种经常满地溜达的公鸡，肌肉纤维要更加紧实，脂肪含量也更低。 这种蓝水鸡炖出来的鸡汤，相比于老母鸡口味更清鲜，鸡汤也更鲜亮。 这边张前进看到苏文宸那个样子，也是忍不住直接喝了一小口。 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舒服！” “阿宸兄弟，你别说你们这蓝水大公鸡，炖汤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不比老母鸡差啊！”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那是！” “而且前进老哥，公鸡性温，擅补阳气，特别是适合气血不足，畏寒者。” “特别是在这种寒冬腊月，这喝上一口，不比炒鸡强吗？” 那边杨福生喝了一口，也是连连点头附和。 “确实不错，一口下去浑身热气腾腾的！” “苏同志，我前面听说这个公鸡，是你们局里从你们场采购的？” “你们农场也养鸡呢？” 听到这话张前进直接说道。 “你懂什么，老弟养鸡才是这个！” 说着伸出大拇指比量了一下。 “你知道这个蓝水大公鸡在我们那边多少钱吗？” “就在我来之前，听说在黑市上已经涨到二十块钱一只了。” “平均下来估计得七八块钱一斤！” 这给杨福生听的目瞪口呆，因为七八块钱一斤的肉，确实有点超出他的概念了。 “一个月工资换一只鸡？真能卖的的出去吗？” 毕竟在他们那边大部分人一个月也就十几二十块钱。 花一个月工资去买一只鸡？他有点想不明白这是图什么，好吃确实是好吃但是也没有那个必要吧！ 听到这话张前进笑着摇了摇头。 “普通职工肯定不会去花这个钱，但是有人能出的起这个钱。” “而且黑市那边很多也都是一些不能见光的人，人家宰的就是他们。” “如果是从岚市正规渠道过来的，倒也没有那么贵，不过也得三块多一斤了。” 苏文宸点点头。 “差不多，年底前沪市有两家招待所，通过你们单位介绍就跟我们下了两百只采购订单，我们农场的出货价就是两块钱。” 至于张前进说的黑市上的货，苏文宸也清楚，大多数都是从他们大队那边流出去的。 甚至他们公社那边都因此抓到好几户社员了。 但是还是没有完全禁止。 甚至当时这几户社员家里都找过苏文宸，只不过他并没有多管的意思。 因为蓝水公鸡，算是他送给他们大队所有社员的一个礼物。 只要正常喂养长大，不管是卖给供销社，还是岚市的一些大工厂。 价格其实都已经是不错的了。 再加上他们大队现在的集体产业，可以说已经是在去除领导干部之外，这个时代顶尖的生活水平了。 只不过贪欲这玩意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控制住的。 所以还是有很多会私下出售给黑市的人员，卖出更高价格。 对于这种事，苏文宸觉得既然你想要高回报，那么自然就必须承担利润带来的高风险，被公社的民兵抓住那就要认。 对于坪村大队这个他一开始的跳板，苏文宸已经留下了足够的礼物。 好好经营一辈子富足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甚至光一个蓝水公鸡，就够这些人吃一辈子了。 要是后面集体名声经营的好，到了新世纪之后还能带来更高的收益。 而张前进则有点不理解。 “兄弟，说起这个你们也不多养一点，他们都跟我说想要跟你们下采购单子都得靠抢，你们明明那么大一家养鸡场。” “为啥偏偏只养不到一千只？” “我看你就是养上一万只也完全能卖的出去。” 苏文宸扒了两口饭，直接解释道。 “这东西也是要喂粮食的，而且不能产蛋，从利润上来说卖到四块钱才能达到蛋鸡的收益。” “再加上这玩意大部分人都吃不起。” “真大规模搞这个。” 苏文宸摇了摇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显然这时候还是讲究简朴，奉献的时代。 在全国大部分人民都没有多少肉蛋可以吃的时候，大规模养这玩意，那就是跟时代过不去。 这种事苏文宸是不会干的。 而且他没有说的是，这玩意真开始大规模养殖了，那价格也维持不到现在这个价了。 所以盲目扩大养殖规模，对他们农场来说利益根本没多大。 不过见到苏文宸这么说，张前进却眼前一亮。 “阿宸兄弟，我明白了，你们现在又是白猪又是月华兔的，确实也没有必要在鸡场上面花那么多心思。” “所以兄弟你看，我们能不能.就是之前我提到的那个。” “如果你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说完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张前进觉得，现在的蓝水农场手里握着白猪和月华兔这种优质品种。 那么蓝水农场对于蓝水鸡，肯定就没有之前那么看重了。 而且他从对方一直没有扩大的养殖规模就能看出来，蓝水鸡在蓝水农场优先级不高。 但是他可是很眼馋了。 而且相比与别人都期待的大白猪，他更想要蓝水鸡。 因为白猪竞争的人太多了，而且全部都是全国最顶级的，大型国营农场，建设兵团，省级或者是核心重点城市的畜牧局。 他们农场虽然也不是小农场，但是他们农场代表不了沪市。 因为在沪市跟他们规模差不多的有十几二十家呢！ 回去之后可还得争呢，不如就靠着关系吃下一个稳稳的蓝水鸡。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明白了张前进的想法。 想了想，他对此倒也没有之前那种心态了。 毕竟以前只有一个蓝水鸡出名，那就是看家之宝，怎么能随意外传。 现在有了白猪和月华兔，蓝水鸡在他心里自然就没有一开始那么重要了。 当然也是随着他的地位和结实的人脉，也让他不必守着这玩意当最后退路了。 因为手里现在握着白猪和月华兔，就算现在彻底躺平了。 随随便便也是可以混到厅局级退休的。 对于别人来说是上限，对现在的苏文宸来说这只是最低的下限了。 所以迟疑片刻之后，苏文宸直接说道。 “这样吧！前进老哥，回头我跟你们牵个线，你们跟我们大队那边谈去吧！” “说实话我们场的蓝水鸡种鸡也都是从大队引进的。” “到时候你们不管是引进种鸡也好，引进种鸡技术也好，我都没有意见。” 苏文宸见此情形也想借这个机会，还前进农场当时直接给他们那头白猪的人情。 不管怎么说他们白猪能培育成功，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听到这话，张前进顿时松了口气。 “哈哈，老弟那就麻烦你到时候引荐一下了。” 张前进很清楚，只要苏文宸这边没意见，大队那边就很好搞定了。 其实如果不是一直顾忌苏文宸，他们早就上门去了。 甚至他们都未必需要出面，只要跟岚市那边谈好就行了。 也不光是他们农场，光他就知道也有不少农场盯着坪村大队，只不过都是顾忌背后的苏文宸而已。 第278章 我，张前进，能吃嗟来之食？ 这边杨福生听到两人的对话。 迟疑了片刻，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苏同志，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引进你们的蓝水鸡啊！” “那个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 想了想又觉得他们好像还跟前进农场不一样，他们不像人家有资源，也不像人家有底气可以随便提，甚至估计别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农场有什么呢。 所以又补充道。 “苏同志，我们洱源农场肯定是不如前进农场他们资源丰富。” “而且我们那边能拿的出手的好像只有乳扇了。” “苏同志，乳扇你知道吗？” 苏文宸听得确实有点疑惑。 “乳扇？” “是食物吗？还是扇子？”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这时候交通没有那么便利，大部分东西都是自产自销，跨省流通更是需要省级调拨批文。 所以各地特产其实流通都很少。 不过这时张前进听到这话却直接说道。 “老弟不是扇子，就是跟奶酪类似的乳制品。” “在我们那就有出售的，我爱人以前给我家闺女买过，三毛钱一片，价格是真不便宜！” “不过吃起还不错，有点像奶糖，不过奶味要浓郁很多，还带点焦甜和一丝烟熏味道。” “由于奶味充足，还是很受小孩子欢迎的！” 听到张前进说完，杨福生立刻频频点头。 “苏同志，跟前进同志说的差不多，这东西制作就是把鲜奶用铁锅和松木，再加上慢火熬煮出来的。” 苏文宸听到这里也知道大概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这种价格比较贵的奶制品，他觉得目前也就只有这种大城市人群才有可能消费的起。 所以他对于这种东西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于他们的鲜奶来源很感兴趣。 “杨同志，这么说你们那边主要是养殖奶牛？” “你们那边的牛每年产奶怎么样？” 说实话对于养牛的话，在苏文宸后续的规划上并不是特别着急，不过要是遇到了负责这方面的人，双方聊一聊苏文宸还是很愿意的。 而见苏文宸这么问，杨福生显然也知道苏文宸感兴趣的点了。 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苏同志，我们那边确实主要饲养产鲜奶的本地邓川牛。” “就目前我们农场的牛，每年的泌乳期基本上只有二百七十多天，一整年的产奶量算下来差不多四千斤左右吧！” “只不过苏同志如果你想要引进恐怕要失望了。” “这两年好几个地方从我们那边引进了我们的邓川牛，但是效果都不好。” “可能是因为海拔的原因，我们那边两千多米的海拔，一旦离开我们本地之后，牛的发病率和产奶量都会相应下滑。” “这次我们过来开会，也是局里跟我们那边邓川牛的改良尝试。” “看看能不能培育出适合平原地带的邓川牛。” 听到杨福生的话之后，张前进也劝说道。 “阿宸兄弟，你们农场要建养牛场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沪市那边的奶牛，我们基本都是从国外引进的荷斯坦牛跟咱们本地牛杂交出来的黑白花牛。” “这也是咱们国家的主要奶牛品种，目前一头牛的年产奶量能达到六千斤，目前我们沪市的百分之七十的鲜奶供应都是这种奶牛。” “剩下的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生产队养殖的水牛，黄牛之类的，这种不是奶牛品种，每年产奶量都不高。” “所以如果你们场也要建奶牛场，那么直接引进这种黑白花牛最好。” “我们的牛场那边就有现品种，产奶量肯定比他们邓川牛高。” 这边苏文宸还在沉思，杨福生听到张前进的话，却忍不住说道。 “前进同志，我们的邓川牛虽然年产量只有四千斤，但是我们产的鲜奶乳脂率是最高的，乳脂率能达到百分之六以上呢！” “其他的只有的牛生产的牛奶，乳脂率基本只有百分之三或者百分之四，就算国外大部分也就只有百分之五以上。” “所以你们那种杂交的黑白花牛在这上面距离我们这边肯定差远了。” 显然在看到苏文宸对他们的牛感兴趣，杨福生自然不想张前进把机会抢走。 毕竟他们那边除了乳制品，也就只有牛比较拿得出手了。 不然别的东西，人家蓝水农场也看不上啊。 虽然他很感谢张前进，给他引荐苏文宸，但是为了自己农场的利益，该竞争那肯定还是要竞争的。 张前进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们光乳脂率高有什么用？要我说产量高才是硬道理，再说你们那边的牛到了平原地带也不适应啊！” “不然为啥一直在高原上下不来。” 杨福生听到这话，顿时反驳道。 “当然有用了，乳脂含量高，代表营养多，不然为啥人家国际上都是乳脂高的牛奶价格贵。” “至于在高原上下不来，部里现在不就是在解决这个事情吗？” “而且我相信等下来之后，说不定产量不光不会减少，说不定还能提高呢！” 对于杨福生来说。 他们农场的奶牛是他们的骄傲，因为他们每年能用各种乳制品，去沪市京市这种大城市交换到需要各种工业品，所以听到张前进这话，他心里自然是很不舒服。 不过他也清楚，张前进说的也没错，就牛的年均产奶量来说，他们确实不行，作为以养殖奶牛为主的农场领导，世界上主流奶牛年产量他自然是了解。 也清楚国际上产量最高的奶牛荷斯坦牛，人家每头牛的年产量都已经达到一万两千斤了，是他们三倍有余了。 不过在国内的话，引进来的由于是适应环境，产奶量减半了，所以倒也没比他们强多少。 他觉得他们还是有点优势的。 而苏文宸这边听着两人刚才的谈话，却陷入思索之中。 杨福生他们农场的邓川牛，在苏文宸看来无疑是一种优质本土奶牛。 其高乳脂率就算在国际奶牛品种当中，也都是顶尖的水平。 估计这也是部委这边一直想要让这种邓川牛，从高海拔的地方上下来的原因，不然以对方一个县级国营农场的领导来说，本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当然他觉得应该是没有成功的，因为后来苏文宸见到的主流奶牛还是黑白花牛。 所以他现在，对于这种乳脂率高的邓川牛，兴趣更是大了不少。 因为目前来说，他们国家主要人口还是集中在平原地带。 而牛奶这种东西，又是保质期极短的东西。 所以如果一直在高海拔地方养牛，那么在这个年代除非是制成乳制品，不然大部分地方是得不到牛奶供应的。 而乳制品加工不说这时候加工流失的营养，光是额外增加人力物力，大部分地方也都覆盖不起。 所以最现实的还是在城市周边兴建奶牛场，然后直接就近给附近地区供应鲜奶。 但是张前进的话说的也有道理，在目前来说数量的优先级肯定是高于质量的。 因为目前牛奶供应，大部分只有京沪周围跟各大省城周边才有供应，甚至就算这些城市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供应的。 主要还是供应婴幼儿，和医院这类特殊群体为主。 苏文宸觉得，如果要加入奶牛养殖，乳脂率和产量，必须要两手抓，这么来看邓川牛无疑是非常好的一种本土牛种。 而且奶也是他当时想办法解决的最后一块拼图。 只要解决这一项，那么这个时代，基础的肉蛋奶就齐全了，再加上大型化肥生产线也已经提前引进了。 伴随着粮食产量的提升。 后续七零八零九零的孩子，获得肉蛋奶供应肯定是会大量增加的。 别的不说，手握着三样基础民生，以后在农业系统自己怕不是也能混成个大佬了。 这么看，苏文宸觉得这时候碰见这位杨福生同志，还真是一件及时雨。 毕竟牛的培育周期可要比猪还要长，肯定要提前筹备，不过后续他主要还要开发黄泛区那边的土地。 所以精力又不能百分百投入。 片刻，苏文宸眼珠转了转，才看到杨福生和张前进两人还在争辩。 打断道。 “行了啊，你们两个别争这个了。” “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要争个输赢啊！” “来，一人一个鸡腿，都消停一下。” 说着把自己茶缸里老师傅给他留的两个鸡腿，分别给两人的饭盒里一边夹了一个。 杨福生这边，赶紧阻拦道。 “不行，不行，苏同志，这怎么能行呢！” “这是食堂师傅，给你留的补身体的，怎么能给我们呢！”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么年轻还补什么身体，再说我还有这么一大缸的鸡汤呢！” 杨福生还是拒绝道。 “那也不合适啊！” 而张前进看着两人的推辞，心里顿时狐疑起来了。 他跟苏文宸可是真打了不少交道了。 所以张前进清楚的很，从一开始他跟苏文宸认识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说直接占到过便宜。 就算是当时以为自己是占到便宜了。 等从后面来看，那也是对方占得便宜更多。 就跟当时白猪那件事一样。 当时他想着白白赚苏文宸一个人情，后来就发现人情确实是赚了，但是人家赚的更多。 从早上会议开场就让对方，单独上去发言他就知道。 估计要不了几年，对方就会进入部委，到时候他见面，怕是就得直接恭敬的喊畜牧局的苏局长，或者是办公厅苏主任了。 所以在看到苏文宸居然跟这个杨福生这么客气，他立刻就狐疑起来了，因为他觉得显然这是又打上别的注意了。 他觉得大概率是看上人家牛了。 不过他也有点不服气，因为他们农场的黑白花牛可是他亲自挑选的目前产奶最多的牛种引进的。 还是跟目前国际上产量最高的荷斯坦牛杂交的品种，也是目前产奶最高的品种，凭啥看不上他们的牛种而看上产量不如他们的邓川牛呢。 那什么乳脂含量有那么重要吗？ 不都是牛奶吗？ 所以张前进直接道。 “阿宸兄弟，要我看你还是引进目前主流的黑白花牛吧！” “毕竟这种都已经经过各种奶牛养殖场验证了，你不是说你们分场那边主要是种植苜蓿吗？” “这种对于牛来说可是优质牧草，说不定到时候牛奶产量会更高呢！” “他们那种邓川牛，一般下了高原就有很严重的反应，所以就算你们场关于杂交培育在厉害。 “根本运不过来，你也没有办法啊！” “难道你还打算去那边在开一个分场啊！” 听到张前进这么说，杨福生叹了口气，也赞同道。 “苏同志，前进同志说的没错，目前来说下了高原会有很严重的反应。” “就算你们培育能力在厉害，那都是活不到小牛犊出生的那天也没有意义。”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杨同志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你们邓川牛的高乳脂率，在我看来确实是一个很大优点。” “但是前进老哥说的也没有错，邓川牛的适应能力也确实不适合在平原地区培育。” 接着话锋一转苏文宸直接道。 “不过也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杨福生一愣。 “苏同志你有办法？” 说实话他们这次过来其实主要就是解决，下了海拔之后邓川牛的存活问题。 只不过过来之后商量了两天，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能多拉几头，让牛自己硬抗，总有那种抗逆性强的牛能活下来。 苏文宸点点头。 “有个初步的想法！” 说完把自己的茶缸往桌子中心一摆。 “这，是你们云贵高原！” 说完把面前稍微矮一些的铝制饭盒往前推了推。 “这，是巴蜀盆地！” 说完指着两边接触到一起的地方。” “这里就是云贵高原与巴蜀盆地的过渡地带攀枝花市。” “我曾经在整理地图资料的时候看到过，那边海拔要稍微低一些只有一千多米。” “比你们洱源低，但是又比平原地区高。” “由于海拔差距不是特别明显，如果说协调一批怀孕的母牛在这边过度生产，大概率可以适应的。” 说完指了指饭盒顶部。 “等生下来的小牛犊稍微适应之后，下一步就可以往下面的海拔五百米左右的巴蜀平原转移。” 最后苏文宸手指点了点桌面。 “适应之后，就是最后的出川，直接引入华北平原。” 苏文宸伸出手指计划了一下。 “我们用两代或者三代的时间，一步步完成海拔的递减，也许能够让邓川牛健康的从高原上下来，同时保留高乳脂的特性。” “后面就交给我们场了，到时候如果我们能够培育出产奶高的同时乳脂率也高的牛种，你们也可以反向引进回去。” 张前进皱了皱眉。 “两三代时间，也就是大概率要四五年时间啊！” “而且这样是不是，人力物力动用的也有点多吧！” “就咱们两个农场能行吗？” 苏文宸听到张前进潜意识要参与的话，也没有拒绝。 只是眯了眯眼睛，朝着杨福生说道。 “杨同志，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杨福生听到虽然心动不已，但是他知道他们农场几斤几两。 出点牛没问题，但是这种跨省之间的运输协调，还要在当地过度，他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协调的。 所以直接说道。 “我们出牛可以，但是后续跟各地部门协调，得你们出面。” 毕竟杨福生很清楚，如果蓝水农场作为国家农场出面协调当地部门也许会给面子，但是他们出面的话，大概率别人不会搭理他们。 苏文宸点点头。 “可以，我会出面找部委谈，尽力协调一部分专项拨款支持，到时候如果在攀枝花那边初步试点育种成功后，后续我们场关于邓川牛的育种改良成功后，也可以跟你们三方直接共享。” 杨福生听到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协调部委的专项拨款支持，这就意味着有固定的经费和政绩啊！ 而且以蓝水农场现在国内最顶尖的育种能力，后续出成果的概率极大。 只不过他还没有说什么。 另一边的张前进有点傻眼了。 因为他听到苏文宸说最后的成果三方直接共享。 可是这个三方是那三方呢？ 前面两个是蓝水农场加洱源农场是肯定的了。 那么这第三方大概率就是川蜀地方上的部门了！ 毕竟要从人家那边路过，还要在那边建立育种基地，这肯定要人家当地支持。 而他们啥都没出，好像也确实没资格直接第一批分享成功啊！ 这么一想，他直接瞪大眼睛看着苏文宸。 “老弟，那我们呢！我们干什么？” “我前进农场也是可以出力的啊！” 张前进很清楚，这时候可不光是分享成果的问题，只要参与的这次的培育计划，只要成功，那么多少也是会蹭到一些政绩的。 毕竟他们可没有蓝水农场那种培育能力，虽然最后蓝水农场培育出奶牛影响力可能没有白猪这么大。 但是作为目前国内同样急缺的牛奶供应来说，依然也是一份沉甸甸的政绩。 这机会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这被他碰上了，要是都没抓住机会的话，他可真白瞎了自己的名字。 苏文宸听到这话，故意的摆摆手。 “老哥，咱们都啥关系了，放心只要我们培育出来，到时候你直接说句话就行。” “我忘了谁，还能忘了你啊！” “放心，老哥你就在沪市等着分享成果就行了。” 而张前进狐疑的看了苏文宸一眼，直接义正言辞说道。 “阿宸兄弟，你把我张前进当什么人了？” “我，张前进，能吃嗟来之食？” “那怎么可能，我们必须出力，兄弟你直接说，只要是我们前进农场能出力的，我们绝对义不容辞。” 苏文宸摇了摇头。 “老哥你何必呢？等着分享成果不好吗？” 张前进直接拒绝道。 “这怎么能行，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如果知道我还能心安理得的等着分享成果，那我还有脸见你吗？” “兄弟，你就直接给我安排活吧！。” 说完一副我都看明白了，你别想甩开我的架势。 苏文宸听到这里，觉得差不多了，不能在多推辞了，于是直接装出一副勉强的样子。 “那行吧！” “我也知道，老哥你为人，这不出力光分享成功，确实不是你们前进农场的风格。” “可是我也不能让你们太吃亏，那就这样吧！” “洱源农场这边就安排牛，我这边出面跟部委沟通争取政策支持，老哥你那边去跟川蜀那些协调获得当地部门支持。” “咱们三家劲往一处使，我相信一定能培育出达到国际顶尖标准的新的奶牛。” 苏文宸话一说完，杨福生频频点头。 “我同意，苏同志，我肯定回去就挑选出最优秀的一批邓川牛，提前给它们进行备孕准备。” 而张前进则有点傻眼了。 “啊！” “不是，让我去协调川蜀？” 挠了挠头，张前进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跟自己想的好像不一样，自己是不是掉坑里了？ 他想的可是派点人手去帮忙，蹭点功劳而已。 这出面去跟当地协调，那可麻烦的很，要出力很多人际关系的，甚至还得出东西才有可能谈成。 苏文宸挑了挑眉，故意说道。 “要不前进老哥，你跟部委这边协调要支持？我去协调川蜀地方的部门？” 张前进听到这话，更难受了，他去部委要政策？ 他都不认识人去找谁去？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不早就去要了吗？ 倒也不是他不认识人，他肯定是认识领导的，可是领导不知道他那有什么用。 虽然他现在级别跟苏文宸一样，但是他清楚那也就是工资领的是一样的而已。 在地位上和上限上两人差的很远。 在沪市的农场系统，他确实也算一号人物。 但是放在农林部这种，集合了农牧渔林的全国最高的农业部门里面，那就真不起眼了。 第279章 你原来是这么个亲如兄弟啊！（白银盟第10更） 随后张前进想着，前面打饭就能看出来，苏文宸那小子在部里都直接有人给留饭了。 所以好像自己只能出面去协调川蜀那边了。 好后悔，嗟来之食怎么就不能吃了？ 这么一想，顿时一股悔恨复杂的情绪弥漫在他的心头。 不过前面装逼的时候，话已经放出去了，这时候后悔好像也晚了。 这下好了，自己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大活啊。 而且最后成功了还好，如果第一步，这牛刚出云贵高原，在川蜀平原就出问题，那可就完犊子了。 到时候他的功夫没少费，但是收获却一点没有。 所以张前进露出犹豫的表情说道。 “阿宸兄弟，这最后真能成吗？” 苏文宸则直接笑着回了一句。 “老哥后悔了？要不你退出？” “退出？” 张前进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赶紧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怎么能退出呢！” 这时候张前进也明白，如果一开始他一直没有开口，那还没有什么。 现在前面开了口，在后面退出，那无疑就是在耍人玩，那他跟苏文宸之前的交情，也就完全断了。 这对他来说，这比邓川牛的直接培育失败还要严重。 从早上开会的时候，他就看清楚了。 以后苏文宸是板上钉钉要升上去的，到时候他在部里，最起码就有认识的人了。 这种关系可不是说多出几趟差，或者干点活就能够找到的。 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这个差事他都必须得去干。 还得尽力干好。 苏文宸看到张前进的样子也是不出所料。 就像张前进了解他一样，他也非常了解对方。 在他眼里，张前进是一个有点热情，愿意干事的同时，进步欲望也是很强的一个人。 可以说底层上走出来的，大部分人都有这种特质。 像那种无欲无求不想进步的人，其实一般也杀不出来了。 他正是利用张前进这个特点，让主动接下去联系巴蜀当地部门的这个差事。 其实这事在苏文宸眼里并不是太难。 因为等他这边跟部委这边协调好之后，有了政策支持，地方上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会支持的。 只是苏文宸自己没有时间花费好几年耗在这上面。 但是如果他自己不过去监督，想靠巴蜀当地部门自己推动，那无疑进度会更慢。 所以他才会挖了个小坑，让前进老哥进去。 因为对方参与进来之后，以对方的性格，不用苏文宸过于催促，他自己就会认真盯着的。 这时候，苏文宸自己就能忙盐碱地这边和肉兔培育。 毕竟这让高原的牛下来，过渡时间最低都得是以年为单位的。 等慢慢适应了低海拔生活之后，那时候他们黄泛区的盐碱地估计最起码也能开发出一大半来了。 肉兔估计就培育出来了，已经初步解决黄泛区那边的自给自足的问题。 到时候再开始规划养牛基地，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因为那时候，已经开出来的大片大片的盐碱地，就可以用来种植这种耐碱苜蓿草来喂牛。 借着背后徐州的铁路枢纽，就算是运输也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为了前进老哥的动力足一些，苏文宸决定再添上一把火。 “那行，前进老哥既然你同意，咱们就这么决定了。” “到时候如果成功，真能培育出高乳脂，高产量的奶牛品种，那么到时候说不定都有国外西方的畜牧公司，反过来要引进咱们的品种呢！” “那时候价格可就是随咱们开了。” 这话给张前进都听得热血沸腾，深吸了一口气道。 “老弟，你连出口都计算好了？” “真能有这么一天吗？” 因为对他来说，外国人来引进学习他们的品种并不少见，可是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发达的小国家。 对于发达国家来说。 要知道这么多年可从来都是他们引进别的发达国家的东西，从工业到农业畜牧业，很多都是从国外引进的。 这其中很多东西都是花费远超出国际上价格的。 虽然他们自己也都清楚，可是没有办法，东西在人家手里，就是高价你也只能接受。 要是别人来引进他们的东西，那么到时候自然就轮到他们开价了。 到时候这可是还能获得一份创汇的功劳。 这么一想好像动力更足了呢！ 另一边的杨福生也咽了咽口水。 出口这事他可真是想都没敢想过，不过如果真能成功，那么他们那边是不是就能有外汇申请进口奶粉加工生产线了。 毕竟他们那边虽然养的奶牛不少，但是受限于奶粉加工设备的制约，每年的奶粉产量很有限。 没办法，奶粉加工的核心部件只能在国际上高价采购。 在他们当地创汇能力弱的情况下，自然在进口设备上的话语权就要低。 如果真能实现的话，他们农场只要多引进一条奶粉加工生产线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国际上现在的生产线，可比他们现在的老古董生产线产量高多了。 随着三人吃饭完后，还没坐一会儿。 食堂角落里的一个喇叭就滋滋响起声音。 “各位参会人员注意！” “下午两点钟，准时在部委大礼堂集合！” “各位参会人员.” 伴随着广播员重复的播报声响起！ 原本不少坐在食堂休息的参与人员都开始缓缓起身。 张前进听到广播之后，立刻开始扒起饭来。 “怎么时间这么快，这饭都没有吃完呢！就开始催了！” 苏文宸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半了。 “我们是耽搁了一个小时才过来的，自然时间没有那么长了。” “先快点吃饭吧！” 说完也开始低头快速吃起饭来。 午后。 大礼堂内，参会人员陆续落座，低声交谈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直等到领导出现在主席台上之后，会场才立刻安静下来。 老人清了清嗓子。 “同志们，上午，蓝水农场的苏文宸同志已经给大家介绍了新品种白猪的各项数据。” “下午咱们商议一下第一批推广单位，该怎么筛选。” 这话一出，台下的众人立刻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因为前面在吃饭完之后，不少单位就已经开始聚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帮自己单位拿下第一批推广名额。 “你们各个地方畜牧局，还有大型国营农场，现在开始可以有序组织上发言台进行汇报了。” “由于单位太多，所以每个单位只给你们两分钟时间，说说你们各自单位的优势。” “目前第一批，主要还是要优先考虑饲料储备充足，防疫条件达标的单位，同时你们也要考虑好，派去蓝水农场的技术骨干到底行不行。 “别到时候过去给整出别的幺蛾子，为了确保后续推广工作的顺利，对于过去的技术骨干可都是要到部里进行背景审查的。” “就这样，你们讨论一下，可以派人上来了，用最简短的话告诉部里，你们的优势都有什么。” 话音刚落，会场立刻响起一片低声议论。 “果然，还是要看饲料储备啊！我们场怕是没有戏了。” “是防疫条件达标？这什么标准叫达标？” “废话，肯定是关于目前生猪的疫苗和消毒设备都齐全了，不然防疫条件不达标，引进过去等死啊！” “那我们单位，现在跟上面申请疫苗和消毒设备来得及吗？” “呵，来的及，肯定来得及，你们单位慢慢等着就行了。” 就在大部分单位领导，还在互相商量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那个坐在第一排的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以不符合其年龄的速度，步伐矫健的朝着发言台走去。 苏文宸看着刚刚路过自己身边的老人。 他没有想到，这老人看起来岁数不小，但是这反应速度却是下面人最快的。 上去之后，由于时间限制自然不能长篇大论。 直接说道。 “领导，我们黑省农垦局，目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其中下辖四十二座大型养猪场全都做好了充足准备，已经全部开始消毒准备工作，六十多座大型青贮饲料库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并且我们黑省是北大荒农垦系统人数最大，规模最大的垦荒单位。” “所以我们这边拥有全国最充足的饲料储，并且我们的防疫体系目前也已经非常完善。” “我认为我们农垦局完全可以承接整个东三省的白猪推广工作。” 这话一出，主席台上的几个领导都还没有表示，但是下面吉省农垦局的一个领导顿时坐不住了。 前面黑省这边还说，他们东三省亲如兄弟，应该联合在一起先跟别人争。 结果转头就来这一手？ 你原来是这么个亲如兄弟啊！ 另外三个省推广工作全都拿走，那他们干什么？ 等吃剩下的呗？ 所以他直接站起来大声喊道。 “我反对，你们也太不要脸了，我们吉省的推广工作凭啥让你们来，要是你们这么能干，全国的工作都交给你们得了，领导我强烈反对。” 还没有说完，主席台上一个部委的领导就打断了。 “行了，现在是黑省农垦局的代表发言，你们吉省等轮到你们再说。”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发言台。 “黑省代表继续！”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贪多嚼不烂，你们还是先完成好你们省内的开荒和白猪推广工作再说吧！” 听到这话，那个发言台上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也不失望。 “那行，领导，既然不给我们三个省的推广工作，那么多分几头白猪总不过分吧！” 主席台上的老人没搭理对方。 显然对于这些下面的干部啥性子他也都了解。 “行了，时间到了，后面上来发言的，从第一排开始，从左往右挨个上来。” “省的又跟前几年一样，开着开着会差点干起仗来。” 台下苏文宸听到老人这话，差点没憋住。 开着开着会还能打起来？ 直接当着领导面上演全武行啊！ 这也太彪了吧！ 如果这在以后肯定是全国性的大新闻，可是苏文宸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大家对于这话好像都没有反应。 也就是说他们都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说明为了给自己单位争取利益，可能还真互相干过仗啊。 等黑省的代表下来之后，就坐在苏文宸侧边的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站起来。 经过苏文宸边上的时候，还朝着他和善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苏文宸虽然不认识对方，不过对于军人他还是挺敬重的，所以也笑着回应了一下。 对方上去之后。 “领导，我们疆区建设兵团没有别的地方那么多饲料储备，但是我还是希望领导能够认真考虑一下我们这边。” “目前我们建设兵团是边疆部队，主要的肉食供应基地，但是生猪出栏慢，生长也慢，再加上物资供应肯定没有别的地区供应及时。” “我们还有很多基层部队，一年都吃不上几口肉。” “我们作为后勤供应基地，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们不合格啊！” “但是生猪长得太慢，我们那边条件也差，而且由于路途也远所以靠其他地方支援，永远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我认为，应该我们应该优先获得白猪推广，然后我们再慢慢推广到疆区下面的基层连队，希望领导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主席台上的老人微微点了点头。 苏文宸看见老人虽然没有直接表态，但是基本疆区的推广工作肯定也是在第一批的。 因为就冲对方前面一番话就基本就没跑了。 毕竟这时候边疆压力是很大的，现在连边疆部队都搬出来了，那么第一批肯定会先向边疆那边倾斜一些的，不然都不好跟上面交代了。 因为给军队的物资供应，是优先级很高的一件事。 对于苏文宸来说，这样也挺好，能够让守卫边疆的官兵们多吃上一口肉，也算是他对于这些驻守边疆的人一点心意了。 随后等这个疆区建设兵团的代表下来之后，其他各单位的代表都挨个上去。 而去也都学着这个代表，条件好的自然就发挥长处，说从他们这边推广多么多么合适，保证能快速完成推广工作。 条件不好的就另辟蹊径。 要么扯出给部队供应物资，要么就是给一些国家重点单位进行物资保障。 要么就是参与三线建设急迫需要。 反正苏文宸听了一圈，觉得是哪里都急迫的缺猪肉，就没有不急迫的地方。 看了一眼上面头疼的老人，苏文宸觉得这真不是个好活。 幸好推给部里了。 不然这玩意怎么分配，还真是很伤脑子的一件事。 第280章 不是兄弟，这真是你岳父啊！ 两日后。 大年三十的下午，会议终于进入尾声。 当然后面也不光是讨论白猪，还有其他农业和渔业相关的各项议题。 基本也就讨论后续接下来几年的重点后续发展方向。 主要还是围绕着以粮食为中心。 因为不管是让渔业单位增大捕捞力度，还是目前重点安排的白猪的推广工作。 还有后续大型化肥生产设备的落地分配方案。 都是一个目标，增加粮食产量。 只不过后面跟苏文宸关系不大，所以他后面净看别人打口水仗了。 由于各地资源都有限，所以那真是锱铢必较，恨不得把生产线的螺丝钉都得争回自己单位。 当然这种大型化肥生产线，也不可能拆开，总共只有十条，能竞争这个的都是各省农业局的领导。 苏文宸看着平时在单位一个个都是不苟言辞的领导。 面对这个化肥生产线，那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开始疯狂内卷起来。 你说明年亩产的产量提高十斤，那我就二十斤。 然后苏文宸就这么看着亩产从现在的亩产二百斤左右直接卷到亩产四百斤了。 接着就卷不动了。 因为这时候坐在这边的都是各领域的专业人士。 在使用过化肥的情况下，亩产大概多少，大部分人心里都有数。 苏文宸也清楚在种子改良现在还比较落后的情况下，光靠化肥是达不到后面亩产七八百斤的情况。 这必须配合高产良种才能继续大幅度提升粮食产量。 甚至后续粮食产量提高，也是各方面都有突破才能陆续攀升。 使用化肥产量增加一些，后续推广良种产量增加一些，农业机械化普及产量提升一些，最后就是高产杂交品种的持续突破。 最终这些组合在一起，粮食才最终达成了以后的自给自足。 现阶段他们才走完了第一阶段，化肥生产线的引进，后续在农业上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苏文宸觉得后续农业机械化普及和高产杂交品种的推动，说不定得等到他上去之后才能开始推广了。 毕竟这十年间条件肯定是不成熟的，因为种子改良是这几年才立的项，其实各项畜牧业的推进也是这几年才开始推动的。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才能最后看出成绩的。 现在畜牧业发展的过快，那单纯就是因为他的原因。 这么一想苏文宸觉得后续发展，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很快，会议最终在一片争吵声中，缓缓落下帷幕。 老人缓缓宣布。 “两条生产线安排在东北平原，供应东北三省。” “三条放在华北平原，主要供应华北四省。” “三条安排在长江中下游平原，主要供应长江五省。” “最后，一条供应关中平原，一条供应巴蜀盆地。” “至于最终建厂的选址，会有部委办公厅联合化工部的人，到你们各地负责勘察选址，到时候你们地方，要负责好接待工作和征地跟劳动力调配等一系列配套建设。” “另外落地建厂的省份每年必须要完成对兄弟省份的化肥调拨任务，不能落在你们那里就当成自己家的了。” “同志们，今天是大年三十，最后我代表部委向各位前来参会的同志致以节日的问候！” “来年化肥的自主生产，和白猪的推广能给咱们的人民群众，带来一个丰收年。” “啪！啪！啪！” 一瞬间场内响起激烈的掌声。 苏文宸听到，对于目前仅有的大型化肥生产厂建设选址，倒也没有多大意外。 基本都是安放在各大平原周边，可以说这几个地方也都是现在国内的主要产量区域。 在后世甚至随便一个省的化肥厂都不止这么多，可是现在一条生产线却要供应差不多两个省。 还是杯水车薪啊！ 当然以后粮食产量肯定会有一个提高，但是距离粮食无忧，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所以苏文宸考虑了一下，在解决了初步的温饱问题之后，后续外汇好像还得是他要重点关照的领域。 所以后续培育顶级的动物品种赚取外汇，然后用外汇引进国外各种先进的化肥生产设备和农机生产设备依然是他后续要努力的方向之一。 毕竟畜牧业的发展扩大，最后还是离不开农业的大力支持。 所以先用高端畜牧品种在国际上赚取外汇，然后用外汇反哺国内农业发展。 最后农业发展上来，有大量的粮食就可以支持国内基础的畜牧业发展扩大。 这样形成良性循环，国内粮食和肉类供应就慢慢都会上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职位也会相应的一步步提高，等后世人民群众再也不缺肉食供应的那一天。 是不是也会有人想起他呢！ 说不定自己也有可能获得一个称号。 不能是白猪之父吧！ 那还不如月华兔之父好听呢！ 至于农业发展，良种突破这方面，苏文宸其实并没有多么担心。 因为这几天开会途中，苏文宸就跟湘省农业局的同志了解到，农科院已经开始协调全国科研单位，辅助湘省杂交水稻协作组攻关杂交水稻的培育了。 这个协作组的负责人就是后来的杂交水稻之父。 虽然他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年成功的，但是他知道在良种突破方面，不需要自己多担心。 随着鼓掌声逐渐平息，老人缓缓对这次院里过来的领导说道。 “领导，最后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啥要说的。” “你们农林部今年工作推进的不错，畜牧业反哺农业生产，然后农业再反过来支持畜牧业发展。” 老人有点难为情道。 “领导，您别说了，这两件都是蓝水农场做出的突破，我们部里在这件事上做的支持工作还真不多！这功劳我可真不敢领。” “不过后续我们也会加大对蓝水农场的支持力度，争取早日在别的方面也尽早有突破性的进展。” 对方摘下老花镜擦了擦，笑着回应道。 “那也是你们成绩不是，希望明年在你们的支持下，蓝水农场还能有新突破。” “行了，我看下面同志也都坐不住了。” “你宣布散会吧！” 老人点点头，站起身说道。 “那行，大家没有意见，就散会吧！” “对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对于前来参会来不及回家过年的同志，部里这边在食堂也统一给你们准备了加餐。” “晚上每人一大盘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还有半斤花生，二两糖果，咱们虽然过革命化春节，不搞铺张浪费。” “但是该有的年味还是得有的，希望晚上大家都能吃饱喝足。” “过完年，也希望大家积极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在新的一年里有新的突破。” 伴随着掌声，主席台上的人缓缓退场。 会场里的其他人，也都收拾东西准备退场。 结果刚转身就面对一堆邀请。 “苏同志，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苏同志，来我们这边吧！大家同志一起过革命年得了。” “我先说的，你们往后捎一捎。” “什么叫你先说的，苏同志又没有答应你。” “就是，苏同志，来我们这边，咱们一人添一个菜，晚上.” 看着周围七嘴八舌的邀请。 苏文宸赶紧摆了摆手，十分抱歉道。 “十分不好意思啊！” “各位同志，我岳父家就是京市本地的，所以很遗憾，晚上怕是不能跟各位一起过年了。” 而且这两天阿梨还来看过他两次，他都已经说好不管会议今天结不结束，都要去岳父家过年了。 毕竟工作再忙，抽出一晚上时间的功夫还是有的。 听到苏文宸这话，其他人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换成他们自己岳父在本地也肯定会回家过年。 甚至一些周围距离不远的，都早就已经离开了，估计正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搭什么单位的车回去呢！ 毕竟这时候对于很多单位来说，都是革命同志搭个便车回去过年，基本都不太会拒绝。 等人散了之后，张前进和杨福生也过来，跟苏文宸一起一边朝着外面走去，一边有点失望的说道。 “老弟你要去岳父家过年啊！” “本来还想着晚上咱们一人整几个菜，好好再喝一顿呢！” “上次我没喝赢你，那是失误了，这次还想着好好让你领教一下呢！” 苏文宸直接笑道。 “老哥，上次在你们单位，两杯下肚你就倒了，这还失误呢！” “而且喝的还是甜滋滋的米酒。” 张前进直接逞强道。 “老弟，什么叫我倒了，我那是装的，当时我最多也就才簌簌口的状态。” 走出门口，苏文宸直接敷衍道。 “对对对，也就漱漱口，都把舌头漱口漱成大舌头了是吧！” “在说就两杯就那样了，自己什么水平没数吗？” “特别是那种跟汽水一样的米酒。” 张前进听到这话，直接瞪大眼睛。 “老弟，你真后面就没有感觉？” “我们那的米酒虽然喝起来的时候没啥感觉，但是那后劲足的很，我回去可就直接睡着了。” 苏文宸想了想，好像后来他在车上也睡着了，所以应该还是有点劲的。 不过睡醒之后，他后来好像也没有啥反应，头也不疼其他也不怎么样。 “好像我睡了，不过睡起来之后，倒也没有头昏脑涨，我就以为没啥劲呢！” 张前进听到这话，得意的道。 “我就说不能啥反应都没有，不过我们这种本地多年历史的酒，虽然名气没有那么大，但是质量我敢说是没问题的。” “自然不能跟市面上那些便宜的酒一样，喝完最多睡一觉！” “要不要等我回去给你寄一点？” 随后小声道。 “我都是直接买原材料，让熟悉人家帮忙酿，都是最干净，技术最好的老手艺人。” “只不过现在都讲究工业化规模化生产，这些人才逐渐淘汰了下来。” “我跟你说，这种老手艺的东西真不比规模化的差。” 苏文宸摆了摆手。 “酒就算了，我平时真不好酒，不过老哥你后面这句话我倒是挺赞同的。” “这种人工加工的东西虽然产量肯定比不上规模化。” “但是质量上还真不好说，特别是多年手艺的老师傅，有时候这多一点少一点的反而能体现出一些原本的灵魂。” 随着两人说话间，走出农林部大门。 苏文宸刚准备回招待所收拾自己的东西。 原本一直停在大门口的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就直接发动起来，缓缓开苏文宸的侧边。 车窗缓缓摇下，苏文宸看到一个耳边有些宾白的中年人。 对方转过头直接说道。 “上车！” 苏文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有了点猜测，不过处于谨慎还是问道。 “请问，您是？” 对方没好气的回道。 “是你爹，你还怕我对你不利啊！” 这话一出，边上张前进直接忍不住道。 “同志你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很客气的询问你，怎么能一上来就骂人呢！” “你是那个单位的！” “有你这么接人的吗？你的单位介绍信呢？” 说实话张前进也见过不少嚣张的单位，但是这种上来就骂人的他是真没见过。 更别说现在蓝水农场可是部里的香饽饽，他还真不怕对方是那个单位的。 毕竟除了最上面的院里，下面大部分部门大家都是平级，还能上来这么侮辱人的。 这在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 只不过在张前进说完之后，苏文宸却拉了拉立刻站出来的张前进。 “老哥你先别急！” 随后直接朝着中年人试探道。 “您是，阿梨的父亲？” 对方没好气的回道。 “不然呢！你觉得谁会在这大冷天的，在门口等你俩小时。” “你不是跟小梨说好，就算会议没结束也去家里过年吗？这不一下午给我打了两趟电话。” 随后有点吃味道。 “这是生怕我忘了，到时候让你自己跑过去啊！” “行了，上车吧！”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确认对方确实是他老岳父了，因为他跟阿梨说的话，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 这边张前进则有点傻眼的看着苏文宸。 不是兄弟，这真是你岳父啊！ 怎么你自己岳父都不认识的吗？ 怎么还能对岳父问，你是谁的？ 说实话要是没有一开始苏文宸明确表现出不认识，他也不会一上来就认为对方是骂人的话。 苏文宸也知道这事是个误会，直接对张前进说道。 “老哥，那咱们就分别吧！” “我这边过完年，等部里开始上班之后就开始跟部委打申请报告，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收到消息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等到老哥你跟川省当地协调好之后，咱们三个单位每个单位派几个人过去选址建立过度基地。” 对于奶牛的培育，苏文宸还是比较上心的，因为乳脂率高达百分之六含量的奶牛品种，目前国际市场上极少。 只要后面牛奶产量能够上来，那么奶粉出口和品种出口都是有可能得。 张前进听到这话，也点点头。 “兄弟你放心，只要这边通知下来，我这边立刻起身去川省协调过度基地的建立。” “保证第一时间完成过度基地的建立。” 后面的杨福生也直接道。 “苏同志，我回去就会开始挑选出最健康的一批，保证第一时间健康的运到过渡基地。” 苏文宸满意笑道。 “那行，咱们一起努力，争取早日把这牛从高原上运下来。” “你们也赶快回去休息吧！” 在跟两人告别完，苏文宸直接打开吉普车前面的副驾准备上车。 结果姜父直接出声道。 “坐前面干什么？来后面！” 呃~ 苏文宸纠结了一下，还是关上前面的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后座的车门。 说实话他对于姜父的职务，其实倒不至于拘谨。 因为这几天，部长他都见过好几个了，院里的委员也都跟他聊过。 所以姜父作为铁道部的领导之一，要说苏文宸不放在眼里，那确实是不可能的。 但是要说见面有多拘谨，倒也真谈不上。 因为都不是一个系统的，这其实很难影响到如今的苏文宸。 只不过加上岳父这个身份就不一样了。 毕竟都没上门，就把人家闺女都娶走了，苏文宸总归还是有点心虚的。 如果阿梨是真跟家里撕破脸，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其实他倒也不会这样。 但问题现在不是，这就让苏文宸有点不好意思了。 所以迟疑了一下之后，苏文宸还是对姜父说道。 “爸，那个刚才我朋友不是故意的！” 上车之后，姜父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文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闺女是个喜欢好颜色的！ 当初一开始，怕是压根不是冲着人家潜力去的，根本就是冲着人家长相去的。 不过在听到苏文宸这话之后。 姜父故意板着脸说道。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小肚鸡肠？” 苏文宸直接笑着回道。 “那肯定不是，阿梨可是跟我说过很多次了。” “一直都说您一直教导她，做人要大度说宰相肚里能撑船。” “您都是这么教导她的，怎么能是小肚鸡肠的人呢！” 姜父听到这话，笑着摇摇头。 “呵，小梨不盼着我气死就好了，还听我的？” 不过虽然只聊了短短两句，姜父就发现这个女婿确实是个反应快的。 只是几句话，就让他没办法再接着这个话题追究下去了。 毕竟闺女都扯出来，再说这个话题那不就真承认自己小肚鸡肠了吗？ 苏文宸见状也直接说道。 “爸，您可真冤枉阿梨了，她在家里可是经常能念叨你呢！” “只不过碍于别的原因，才一直不好表达的而已。” 说完之后，苏文宸也想看看岳父，对于现任妻子和女儿之间到底什么态度。 姜父听到这话，看了苏文宸一眼，随后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你不用试探我了！” “我这个人，缺点很多，但是对于家人我自问是对得起的。” “以后阿梨也是跟你过日子，又不是跟阿琴过日子。” “你放心以后你们两个跟她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不用想太多。” 显然姜父也知道他闺女跟继妻之间的过节。 当时他借着继妻的鼓动，把闺女送下去更是加大本来就脆弱的联系。 现在要修复几乎是没有多少可能了。 不过他还是跟苏文宸说道。 “小苏，我不知道阿梨是怎么跟你说的。” “其实我当时把她安排下去，跟阿琴的鼓动，关系并不大！” “我感觉到一些东西，想着等后续知青安排完了再想法子把人调回来。” “现在看情况，我确实是想多了。” “也可以说是想少了下乡的规模，以至于想把人调回来基本上是很难的了。” “我也不怕明着跟你说，就算能调回来了，代价我也承受不起！或者说是没办法承受。” 由于经过几句话姜父就能看出来，这个女婿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所以他并没有说直接就想仗着身份的关系，做出强压或者是硬让女婿劝女儿跟继妻和解之类的话。 苏文宸听到对方这番解释的话，倒也没有多在乎，直接笑着道。 “爸，我清楚，而且这对于阿梨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在公社这边，反而更方便能做出一些成绩。” 姜父点点头。 “小苏，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说实话，你们做的很好，出乎我预料的好。” “当时我看到你们单位培育出月华兔，我自己都不敢置信。” “还是亲自打电话跟外贸部的朋友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 “至于今年的年底你们这一波，那更是完全都在我意料以外。” 他很清楚现在这个女婿的前途，甚至以后能超过他自己。 顿了顿，又继续提醒道。 “小苏，这次上面估计不会很快对你进行嘉奖。” “但是越是这样对你越有好处，你要知道有的东西嘉奖过了也就过了。” “可是没有嘉奖，要么就是这件事有很大争议，所以不方便表态，要么就是这件事影响很大，所以得根据具体情况再进行表态。” “这对于你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你现在太年轻了，这时候上面就算把你提上来，对你也不是好事。” “可是等过些年白猪彻底推广开之后，那时候你再上来压力就要少很多。” “而且那时候只要养了白猪的单位，多多少少的都要承你点情。” “不说他们会尽量帮你，但是看你年轻故意为难你的几率会大大降低。” 苏文宸自然知道岳父的意思。 因为开会的时候，他其实就看出来了。 他的年龄有点鹤立鸡群了。 由于都是过来开会的，所以其实还好，毕竟开完之后就各自回去地方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进入部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心里发酸。 再加上白猪也还没有彻底推广开，苏文宸也觉得现在上去反而限制了他发挥。 因为高处有高处的好处，低处也有低处的方便。 最起码现在来说，苏文宸觉得他还是在下面场里能发挥更大作用。 第281章 来，小苏，我今天还真就得试试你的深浅 伴随着吉普车一路往西城区行驶。 苏文宸发现大街上的人群并不多，即使偶尔有一些下班职工，也是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显然都是着急回家过年。 街道上的各种国营商店更是早早就下班了。 整个主要街道上，明显比以往要冷清很多。 不过与之相对应的。 就是胡同里和四合院里的热闹。 家里的炉子一个个都烧得通红，各家邻里之间也都忙碌开始准备起年夜饭。 一个个半大小孩，三五成群，开始在四合院里和胡同里高兴地乱窜。 时不时，苏文宸还能听到胡同里响起的一个个的鞭炮声，还有带着袖标的街道人员的叫骂声。 很显然。 禁止放鞭炮或许对于大人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对小孩子的来说约束力很有限。 当吉普车驶入铁道部家属院区域之后，苏文宸发现这边明显不如一路上那些小胡同里的气氛热闹。 不过这边电力供应明显要充足很多，家属楼和一些家属小院全部都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 鞭炮声也几乎销声匿迹。 只有很远处，偶尔能传来一声窜天猴的声音。 然后苏文宸就看到，这些大院里路边玩耍的小孩听到声音之后，也立刻会循声望去，脸上也有一丝向往的神色。 很显然，这些孩子享受了比普通家庭较为优渥的生活。 但是在一些细节上，要注意的东西也比普通家庭要多。 普通家庭的小孩可以随便放鞭炮，甚至就连街道上的带袖标工作人员，也就最多也就是大声的骂几句，宣示自己的存在感而已。 不过开进这边家属区之后，苏文宸能够感觉到空气中各种饭菜香味，确实比路上要浓郁得多。 当然可能是开进了家属区距离近的原因，这也代表这边职工的条件很明显要好很多。 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车子最终稳稳的停到一栋苏式风格的小楼前面。 苏文宸打开车门刚下车。 就看到姜梨裹着一个红色的围脖从屋里跑出来。 在看到苏文宸之后，直接露出开心的笑容。 “阿宸！你来了啊！” “怎么样？” “你们会开完了吗？还是说明天还要回去。” 苏文宸看着妻子冻的通红的鼻尖，握了握对方的小手。 “会议开完了，正常放三天假！” “这三天都可以陪你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几天我带你好好逛逛京市。” 另一边下车的姜父，看着这幅场景顿时轻咳起来，提醒闺女自己也在呢。 “咳！” “咳咳！” 听到父亲的动静，姜梨转过头露出一抹疑惑的眼神。 “爸，你干嘛！” “莫名其妙的咳嗽什么？” “感冒了？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姜父听到这话，顿时更心塞了。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闺女嫁出去，我看也是一样的！” “行了，回去吧！有了身子这么冷的天，你还是别在外面别呆久了。” 说着大步走向屋里。 苏文宸这边也牵着姜梨的手，一起走进屋里。 客厅里。 姜梨的继母周琴帮姜父脱下大衣，拿出拖鞋，在看到苏文宸进来之后，脸上先是僵了半秒。 接着又很快堆起更浓的笑。 “是阿宸吧！快进来，快进来！” “先把大衣脱了吧！” “小梨你也是的，不知道给你男人挂衣服啊！” “以前你在家里懒一点，就懒一点了，这结了婚怎么还这样呢！” “阿宸心疼你，可是你也不能不懂事啊！” “一个女孩子家的，只要在家里相夫教子，照顾男人就行了，别一天天想东想西的！” “不然心太野，以后有你吃亏的。” 这话一出，姜梨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刚想出声，苏文宸握了握妻子的手。 直接说道。 “阿姨，我跟你说，这人啊，也不能太勤快，这太勤快了，别人也就不拿你当回事了。” “所以我们两个在家都是一起干活，互相尊重的！” “怎么，阿梨你们家不是吗？” 听到这话，周琴还没说什么，刚准备把外衣递过去姜父顿时手僵硬了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这是点谁呢！ 我不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吗？ 特别是看到妻子还来接他的衣服，准备帮他挂起来，顿时把手缩了回去。 “我们家也是这样，小宸你说的不错，就应该互相尊重。” “阿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又不是没有手！” “行了，你快去厨房端菜吧！以后少说一些没有普的话。” 周琴听到姜父的话，虽然还是转身朝着厨房走去，不过嘴上却嘀咕起来。 “还你跟我说了多少遍了，在家我就没见你动过手。” “再说一个丫头片子，一天天当姑娘的时候，在家干活就不行，结婚了还这样那娶她干什么。” 姜父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周琴！” 听到姜父生气之后，对方顿时不敢嘀咕了，手脚麻利的朝着厨房走去。 苏文宸这个时候也基本大体知道了，姜梨这个继母的为人。 随后等苏文宸换下外面的大衣，帽子，还有鞋子之后。 餐桌上，此时已经摆了好几道热气腾腾的饭菜。 苏文宸不得不承认，姜父给阿梨选的这个后妈，脑子虽然不是那种聪明人，但是这手艺看起来是真不错。 姜父这个时候，也没好气地看了苏文宸一眼。 “走，端菜去，让你小子瞎起头。” 苏文宸听到这话，笑着回道。 “爸，什么叫我瞎起头，我可真没说谎，我跟阿梨在家，平时还真就俩人一起做饭，一起收拾家里。” 当然苏文宸没说的是，他俩基本都是吃食堂，一个月一般也就只有休息的时候才会搁家里吃。 所以他们家开火的次数还是极其有限的。 如果说家务来说，肯定还是媳妇收拾的要多一些，他一般也就帮忙收拾一些比较重柜子之类的东西。 而姜父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的看了闺女一眼。 没有任何其他神色，显然这说明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也就说他真的搁家里也会动手帮忙？ 这点他是真没想到。 这闺女，是真在野地里挖到金子了啊！ 本来他想着女儿找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估计以后要累一些了。 他还想着自己该怎么委婉的提醒一下女婿，给女儿撑一下腰呢！ 现在看来，好像压根用不着。 甚至女婿反而给女儿撑起腰来了。 也不光是他，正在厨房间里下饺子的周琴听到这话，手里一边轻轻地搅动锅里的饺子一边嘴里不停念叨着。 “这死丫头片子运气真好，在下面的小地方都能找个有本事的。” “看来我以后得让着点她了！” 周琴觉得她儿子才一岁多，等长大了她男人都老了，到时候报复在她儿子身上，她可遭受不住。 以前光想着把她赶的远远的，谁能想到这死丫头运气这么好。 这都能回来，还找了一个这么有本事的，要不是他男人说的很认真她都不敢相信。 很快随着苏文宸和姜父的帮忙之后，一大桌子菜都整齐端上桌子。 见摆好之后，周琴也朝着二楼喊道。 “穗儿，带小橙子下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动静。 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左右女孩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从楼上下来。 苏文宸知道那应该就是岳父的小儿子姜橙了。 不过他岳父的起名癖好也够奇葩的。 一个梨子，一个橙子。 这是跟水果杠上了啊。 苏文宸看了媳妇一眼，姜梨直接说道。 “从她老家过来的侄女，说是帮忙带孩子的。” “毕竟平时也是要上班的，所以只能从老家找人帮忙带孩子了。” 苏文宸点点头，对于这种事情到也没有多意外。 因为这时候不能雇保姆，如果双方父母不能帮忙的情况下，基本都是找亲戚家的侄女之类的过来帮忙。 特别像是姜父这种家庭，一般帮忙把孩子照顾稍微大点之后，一般都会尽量帮忙安排个工作或者找个不错的对象。 这对于农村出身的女孩来说，已经是一条不错的道路了。 毕竟这时候工作可没有那么好找。 只不过姜父听到这话，有点不满意朝着闺女说道。 “什么她？” “阿梨，你现在都结婚了，你不想喊妈我能理解，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也别老是记着你们之前那点不高兴的破事，都多少年了，你吃过亏，阿琴也没少受你折腾。” “反正你在家也住不了几天，面上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结了婚之后，姜梨也没有之前跟家里那么争锋相对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只有父亲一个人关爱了，所以直接道。 “行行行，有礼貌！” 周琴听到这句话，也直接说道。 “老姜，没事，没事，只要小梨她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姜梨听到这话，顿时迟疑的看着她继母。 说实话按照她已经印象里的情况，这人不应该是说。 要是在我们那边，这么没有礼貌的女孩子，都是要被扇嘴巴子，还要罚好几天不能吃饭的吗？ 毕竟以前因为这个原因，她以前可是被罚过很多次站着吃饭呢。 所以这女人是改性子了？这是跟谁学的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 就连姜父听到这话，也有些意外的瞅了一眼自己媳妇。 “你也是，怎么还学起隔壁老任他媳妇了？以后别给我学这些装的委屈巴巴的样子。” “特别是那种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呢！” “有事就说事。” “你俩啥情况，我还不知道啊！” “行了，上桌吃饭吧！” 周琴被姜父说了一顿，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就说自己学这个没有用吧！ 老任媳妇还说男人都吃这一套。 她男人，她还能不了解吗？又不是隔壁老任那个大老粗。 他男人可精明了，这招数一点用都没有。 这边，姜父也朝着苏文宸伸了伸手。 “小苏，你也快点尝尝，你周阿姨人虽然很一般，但是做饭手艺还是不错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差点没憋住。 这啥话啊！ 哪有当着媳妇面就这么说的！ 可是看了一眼对方，甚至都没有露出不满意表情。 该说不说，此时苏文宸真觉得，岳父好像有点东西了。 接着伴随着客厅里，电视里的提前录好的新闻，一大家子人，开始在古怪的气氛中吃起了年夜饭。 就在苏文宸和姜父闲聊当中。 电视里传来播报员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姜父的目光。 “各位观众，这里是《农业前沿》特别报道。” “今日，一场改写国家农牧业格局的重要会议在农林部大礼堂落下帷幕。” “本次会议，不仅锚定了未来肉食供应的增长方向，更是勾勒出了“以牧促农，以农养牧“的战略蓝图。” “下面，请跟随本台观看会议现场录播情况。” 当姜梨看到电视画面中，苏文宸身着笔挺中山装，站在发言台上，介绍着白猪的各种信息的时候。 顿时兴奋的朝着苏文宸拍了拍。 “阿宸，居然真的是你啊！” “而且还又专门朝着你一个人的镜头特写，我爸都从来没有过的呢！” 边上本来看到苏文宸上了电视之后，姜父也有些骄傲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嘴里也直接嘴硬道。 “什么叫我都没有过。” “我也上过很多次电视了，只不过你没有看到而已。” 姜梨直接不给面子道。 “爸，我看到过啊！” “当时你不是跟在大领导身边后面，才被扫过的吗？” 这话一出姜父顿时觉得这个闺女不能要了，不过由于闺女说的是事实，他只能强行挽回道。 “你又不是天天能看电视的，有我特写的镜头，你是恰好没有看到而已。” “爸，我们家有电视的，每天晚上新闻我都看啊！” 姜父深吸了一口气。 “有电视怎么了，有电视你能天天守着啊！” “万一就在你做饭的时候播放的呢！” 姜梨眨了眨眼。 “可是爸，我们家不怎么做饭诶！” 姜父顿时恼羞成怒道。 “你看看，被惯的像什么样子，还不怎么做饭。” “怎么，天天吃食堂是闲着家里钱多是吧！” “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小苏，你以后得多管管，这过日子不开火，日子怎么能红火呢！” “真是的，年轻人真是一点打算都没有，而且现在等有孩子了，你俩还带着孩子吃食堂啊。” “而且这以后家里人口多了，钱肯定是不够用的。” “到时候孩子结婚什么的，都是需要钱的。” 苏文宸看出老岳父的面子挂不住，直接点点头，递出台阶。 “是是是，爸你说的对，我回去就说她。” “回去就多烧火，一定把日子烧红火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姜父顿时接过台阶，满意的说道。 “小苏，我跟你说这男人不能不听媳妇的，但也不能老听媳妇的，你得心里有数知道么。” “就像我，虽然我知道小梨和阿琴不对付，你看我什么时候拉过偏架。” “这就得需要你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有一双敏锐的眼睛。” “你问问小梨，虽然她跟阿琴不对付，但是长这么大受没受到过磋磨。” 苏文宸看着姜父这两杯下去，怎么好像带点醉意了呢。 这边听到姜父这话，边上的周琴顿时拍了一下。 “你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 姜父冷哼一声。 “咱俩刚结婚那会儿，你忘了？” “你还一大早就喊小梨起来做饭呢！” 周琴顿时讪笑道。 “我当时不是不知道京市这边的情况吗？” “在我们那，十来岁的闺女那都是要早上起来做饭喂猪的！” 姜父却直接说道。 “怎么，要是当时我不说，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我姜季民的闺女当乡下女孩养啊！” 周琴顿时摇了摇头。 虽然她当时确实这么想的，但是这肯定是不能说的。 姜父冷哼一声。 “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该给你们娘俩的，我都会帮你们提前安排好，以后别眼皮子浅的听别人瞎挑唆。” “还什么阿梨会动用我的关系。” “当我死了啊！还是你以为这是去市场买东西，能随意交换使用的。” “这院里的家属，也不是都盼着你过得好的，这人心可不是都写在脸上，以后你也多留个心眼。” 随后转头看向苏文宸。 “小苏，借这个机会我也跟你提个醒，人脉这东西吧！有用。” “但是你别太执着这个东西了。” “就像你现在就做的很好，人脉再多，也不如实实在在拿出来的功劳和政绩说话好使。” “人情这玩意最多是在你做出成绩的时候，推你一把，当个助力来使用。” “这最后能不能上去的关键，还得是你自己有能力！” “我不是说这玩意不重要，而是这东西远没有你自己的能力重要。” 说完看了一眼电视里，苏文宸说完之后，全场响起的掌声。 “你现在应该也能感觉到一些了吧！” “现在围着你的人，应该不少吧！” 苏文宸立刻点头。 “爸你说对，第一天开会结束基本我那个本子就记满了联系方式了。” 姜父也点点头。 “人都这样，你做出突出的成绩之后，自然就有人主动围绕在你身边了。” “各种人脉之类的，你其实并不需要发愁，他们会主动来找你。” “要是你干啥啥不行，你主动过去跟人说话，别人都未必愿意搭理你。” 说着瞅了一眼边上的周琴。 “你知道为啥你说了很多遍，但是我一直就没有松口，帮你那个侄子找个工作吗？”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侄子就是那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人。” “真给他弄京市来，我以后得给他擦一辈子屁股。” 周琴听到这话，顿时嘟囔道。 “小虎他不是干啥啥不行，就是稍微懒了一点，你多说说他就好了。” 姜父冷笑道。 “哼，稍微懒一点？谁家十八九岁了，还搁生产队天天睡懒觉啊！” “挣得工分还没有一个孩子多，自己也不觉得丢人。” “要是他能有穗儿这么勤快，我至于被你念叨这么多年，连个普通工作都不帮他安排吗？” 姜父刚说完，苏文宸这边恰好舀了一碗汤，才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 虽然没喷出来，但是还是给苏文宸呛咳嗽了。 姜梨见状偷笑了一下，用手帮苏文宸轻轻拍了一下后背。 “怎么喝个汤还能呛到啊！” “是不是听到这话有点熟悉。” 显然结婚之后，姜梨可没少听苏母说她男人以前的丑事。 苏文宸摆了摆手。 “没事，就是喝呛了一下。” 主要刚才姜父说的话，让苏文宸差点以为这是说他呢。 因为他好像刚过来的时候，也是天天响午才起来打猪草。 估计要不是他爹是大队长，都得被开除大队了。 那边姜父狐疑的看了苏文宸一眼。 “小苏，你是不是喝多了？” “怎么喝口汤还能呛到呢！” “这不行，男人才这么一小杯就醉了可不行。” 苏文宸看着话很明显密起来的姜父，顿时有点无语。 “爸，我虽然平时不怎么喝酒，但是酒量还是可以的，这一小杯对我说来说真不算什么。” 姜父挑了挑眉。 “酒量好？” “那行，咱们就在添上一杯。” “让我试试你的水平。” 苏文宸看着岳父这个样子，迟疑道。 “要不算了吧！” “我听阿梨说，您平时也不怎么喝酒，别喝醉了。” 姜父顿时瞪起眼来。 “我平时不喝，那都是有工作。” “那能随便喝吗？” “但是今天是过年是休息，我明天又不值班，没事。” “小苏，我今天非得试试你的深浅。” 苏文宸听到这话，看着明显脖子稍稍有些红的姜父，顿时看了姜梨一眼。 姜梨说道。 “爸，差不多行了啊，你什么酒量我还不知道吗？” “就是三个你加起来也喝不过阿宸的！”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摸了摸头。 这是亲闺女吗？ 这也不是劝啊，这明明就是激将啊！ 那边姜父听到这话，也确实忍不了道。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知道。” “我平时在单位做什么，你知道什么。” “来，小苏，我今天还真就得试试你的深浅了。” 苏文宸顿了顿摸了摸鼻子。 看着姜父现在的样子，苏文宸觉得对于岳父来说，自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测。 姜梨见状也拐了拐苏文宸的胳膊。 “你跟我爸喝两杯吧！” “省的他一晚上嘴里说个没完，我爸这人平时话不多。” “但是只要稍微喝上一点，那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晚上能说个不停。”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缺点，所以平时他都不太敢喝。” 姜父听到这话顿时不满道。 “什么不太敢喝，我那是有意识的控制，我那是找不到对手。” “不然我在家跟你喝，还是跟阿琴喝啊！” 姜梨翻了个白眼。 “我也没见你去找大院的叔伯们喝。” 姜父翻个了白眼。 “废话，搁外面喝，要是乱说话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闲自己麻烦太少了是吧！” 苏文宸听着姜父很有逻辑的话，顿时诧异的看着姜梨。 “我看爸也没有喝醉啊！” “说话都挺有条理的！” 姜梨点点头。 “我爸这不是喝醉了，怎么说呢！” “他稍微喝点就兴奋，所以用喝兴奋了来形容比较恰当。” “反正今天过年，你陪他喝点吧！” “现在他其实平时也不敢找别人喝，生怕说点不该说的，直接工作都搞丢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理解，毕竟这边肯定管的要严一些。 于是直接又倒了一杯。 “那行，爸，今晚我好好陪你喝一顿。” 第282章 给你们说个好消息，咱们苏家终于出了个有大本事的了 另一边。 就在苏文宸跟姜父推杯换盏之间。 伴随着电视广播，出栏快的白猪培育成功的消息也迅速传遍全国。 苏家的一大家子，此时还在忙活年夜饭。 不过堂屋里的电视也是开着。 石头在跟小铁头在烧得滚热的炕上玩耍。 对于晚上播放新闻的时间段，石头并不感兴趣，但是岁数不大的小铁头却看的津津有味。 或许他不知道电视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觉得里面的人动来动去很有意思。 不过看到上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后。 顿时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由于以前苏文宸在家里的时候，经常会带一些好吃的回来，所以在小铁头的意识当中，小叔跟好吃的是画等号的。 顿时兴奋地指着电视喊道。 “叔，糖！” “叔！” 说着还去扒拉在一边玩的石头。 石头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别扒拉我，小叔不是说过，今年过年不回来了吗？不会给你买糖了。” 不过小铁头还是扒拉。 并且一个小手指着电视喊道。 “叔！” “叔！” 小石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再扒拉我，小心我揍你啊。” “我都说了，那是电视里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电视里好像确实是小叔的声音。 循声望去。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可那确实是他小叔。 一瞬间，石头就兴奋的把铁头的划拉一边。 大声兴奋地喊道。 “爷！” “爷！” “我小叔上电视了！” “小叔真的上电视了，你们快来看啊！” “一会就没有了。” 显然作为从小跟着他爷看了不少新闻的石头很清楚，在新闻上出现的人，大部分并不会跟很多电视节目一样出现太长时间。 那边听到石头的声音。 苏母跑过来，一边把两只湿漉漉的手往腰间擦着，一边回应道。 “哪呢！哪呢！” “现在还在电视里吗？” 很显然苏母是非常相信大孙子的话，因为苏文宸走之前就透露过要去京市开会。 只不过苏母担心怕电视里只是一闪而过，她没办法亲自见到小儿子在电视里的身影。 石头指着电视兴奋道。 “在电视呢，奶，你看那个是不是小叔。” 苏母立刻凑到电视最前面，看着发言台上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苏文宸。 顿时也兴奋的说道。 “是老幺，是老幺，他这件衣服还是结婚的时候去专门市里买的呢！” “这就是首都的开会的地方吗？看起来可真气派！” “你看这后面那个国徽，可真大看起来都有好几个人那么大” 说话间，苏家的其他人也已经安置好手里的东西，脚步急促的从厨房间里走出来。 “在哪呢！” “现在还有吗？” 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整个电视前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呀，还真的是我们主任啊。” “真没有想到，还真上了电视新闻。” “你们知道吗？这上面说的猪，就是我们场培育出来的白猪。” “我跟你们说，这个猪我看到过，长了老快了，一个不注意就长大了。” “我们今年发的肉，听说就是这种白猪肉。” 很显然，这第一个说话的就是大嫂李小荷，因为她自从去农场上班之后，就再也没有称呼过老幺。 就算是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最多称呼阿宸。 而边上的大哥苏文章听到这话之后，好奇道。 “为啥我之前没听你说过？” “这是早就培育出来了？” 大嫂瞅了自己男人一眼。 “跟你说啥，知不知道保密原则，这是我们农场的最高机密，这事能随便跟人说吗？” “万一被什么特务打听到了，那不得去给我们搞破坏啊！” “到时候这个责任你能担得起吗？” 苏文章翻了个白眼。 “我是别人吗？我是男人，还特务，我要是特务你第一个跑不脱。” “我不是说你是特务，我是说你个大嘴巴出去瞎咧咧，到时候被特务听去了呢！” 这话一出，苏文章更加无语，自己媳妇他还能不了解吗？ 直接说道。 “谁能有你大嘴巴！” “不过这你都能憋住，你这是改性子了？” 李小荷表情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是，我现在可不是之前的我了。” “我是食堂副主任，我现在是国家干部了，那能跟以前一样吗？” “就连大领导下来视察，那都是我亲自带领职工给领导打饭的。” 苏文章听到这话更有些无语。 “你沾谁的光，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还国家干部，没老幺，你一个打饭的当什么干部。” 李小荷却振振有词道。 “我虽然沾光，但是也是我在厨房干的好才被提拔的。” “不然为什么之前一直不提拔。” “直到最后接待完大领导，领导都很满意我们食堂工作才被提拔。” “这说明我们食堂的工作被大领导都认可了。” “你懂么你！” 苏文章冷哼一声。 “我不懂，就你懂行了吧！” 很显然，自己媳妇现在当干部了，他却还在大队开拖拉机，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那边苏父听到老大两口子在那里拌嘴，顿时也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再吵回你们家去吵去。” “都影响我看电视了。” 这边苏父发话之后，苏文章两口子，顿时消停了不少。 苏文烈则是看了一眼苏父。 “爹，现在老三都这么出息了，咱们家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祖宗保佑，但是总得告诉祖宗一声吧！” 听到这话，苏文章也附和道。 “可不是嘛，爹，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正好今年过年，咱们要不要偷偷给祖宗烧个纸啊！” “不行在家里烧也行，反正把门一关，别人也不知道。” “而且咱们大队现在条件好了，据我知道很多人都在家里偷偷烧呢！” “要是就咱们家不烧，祖宗不高兴了怎么办。” 苏父转过头瞅了老大老二一眼。 “烧个屁，你当老子这个大队长当长了是吧！” “就算祖宗不高兴，要找也是先找我，你们担心个屁。” “那些天天烧纸的，我也没见他们家过得比其他人强多少。” 后面看着电视里的镜头，从苏文宸转向主席台之后。 直接挥了挥手。 “走走走，没了，都别看了，一会儿灶台的火该掉出来了。” 说着一大家子回到厨房继续准备年夜饭。 不过来到厨房后，苏父却套上大衣，一副准备外出的模样。 苏母疑惑道。 “老头子，套大衣干嘛呢！” “屋里炉子烧这么旺，还穿什么大衣啊。 苏父摆了摆手。 “我出去转一圈，要是看见谁家烧纸，就拉出来遛一遛。” 说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苏文章和苏文烈两兄弟听到这话，顿时互相嘀咕道。 “爹这么做，这不是故意得罪人嘛！也不怕被人晚上套麻袋，据我所知咱们半个大队都烧呢！” “而且大过年的，这不是诚心给自己找麻烦么！” 只不过由于苏父长期的威望，两兄弟知道多说也没有用。 不过心里还是想着，等后面还是得跟大家伙多说说，套麻袋的时候可得轻一点。 棍子什么的就别用了，用手扇两下出出气就得了。 毕竟这么大岁数了，一棍子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只不过两兄弟担心很多余。 没有一会儿。 苏父就回来了。 两兄弟看着苏父脚步匆匆又回来了，怀里还鼓鼓囊囊的。 “爹，你怎么了？” “这是有人送东西了吗？” 苏父瞅了两兄弟一眼。 “烧火就好好烧，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现在我还能动呢，怎么，我干什么都得跟你俩报备是吧！” 说话间，连大衣都没有脱，直接怀里鼓鼓囊囊的就回了里屋。 苏文章听到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爹这是怎么了？” “刚才一起烧火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一会儿莫名其妙的气性这么大了。” “难道老幺上电视了，爹不高兴？” “也不能吧！这对家里来说不是大好事吗？” “老二，你觉得呢！” 苏文烈看着苏父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了一眼一脸不解的大哥。耸了耸肩道。 “大哥，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我看你还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过两年，村里班子就要换届了，爹说干完这届就退了。” “你不打算进大队的领导班子？” “你如果想进的话，我觉得就算接咱爹的班都没有问题” 苏文章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的瞅了一眼老二。 他虽然可能反应没有那么快，但他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所以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 “你想去选就去吧！” “我不会进大队的，也不会去选大队干部，小荷说场里那边现在要扩大运输队的规模。” “我喜欢开车，所以我会去报名试试。” “她已经帮我跟一个场里运输队的一个老师傅说好了，让我抽空就多去跟他学一下，只要上手快，考进运输队的问题不大。” 苏文烈听到这话，顿时喜上眉梢。 “大哥，你真的不选吗？你不选那我就选了啊！” 苏文烈并没有说什么劝说和谦虚的话，他很清楚，他和大哥如果只有一个人选，那么基本上在大队就是必定会选上的。 就算他爹不出面，大部分社员们，也都会看起他爹的面子上投他们一票的。 只有他们俩一起上去选的时候，才会造成社员们摸不着头脑，不清楚那个是大队长支持，这时候就会分票，或者很多社员们直接投别人。 苏文章点点头。 “我不选，你自己选吧！” “你这也是打算跟老幺一样，先当大队干部，然后把养殖场发展起来，在一步步做大规模吗？” 因为在苏文章眼里，老二这就像是在模仿着老三一样。 都是先当大队干部，在大队发展养殖，后续做出成绩在想办法往上走。 苏文烈却摇了摇头否认道。 “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我们场的地龙，一直还都是老幺当时帮我培育出来的呢！” “有个大队干部的身份我就满意了，我就想着一点点把咱们大队的地龙养殖场发展起来就行。” “我没有他那个本事，似乎什么家畜家禽到他手里，都跟能变好一样。” “我就养好地龙就行了，大哥你不知道，光这个地龙养殖就够我学一辈子的了。” “而且这玩意需求量很大，市里的药材公司的采购员，可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当初咱们可是准备当鸡饲料来养的呢！” “谁成想最后能当成药材卖，还供不应求呢！”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准备接咱爹的衣钵，守在咱们大队。” “这样不管你们外面怎么样，以后都还能在大队里有条退路。” “别的不敢说，在咱们大队吃喝不愁肯定是没问题的！” 苏文烈刚说完，苏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 “滚一边去，你当我老子的大队长是家传的啊！” “还衣钵呢！” “你爹我的衣钵，就是打完仗之后，政府给我发的那些补贴，那些钱帮你们盖了这八大间屋子，剩下的那点分家的时候，也都已经分完了。” “以后你们就看自己的了，想当大队干部自己努力去，别想着让老子出面。” 说完拿着大衣走到门口位置挂好。 苏文烈听到苏父这话，也不意外。 他看的清楚，他们家里一共就三兄弟，老三现在这么出息自然是不可能回来当什么大队干部的。 只要大哥不选，他几乎在同龄人当中就没有对手。 苏家的年夜饭结束后，两兄弟也都分别带着妻儿回自己屋了。 夜深。 苏父看了看时间，小心翼翼地从炕上起来，确认把门锁好之后。 从炕下面的小暗室里取出一个小木牌。 苏母被动静惊醒。 “老头子，你怎么了？” 苏父摆了摆手。 “没事，你睡吧，我给祖宗烧张纸去！” 苏母听到这话，有些意外道。 “你前面出去不是去坟上烧了吗？” “难道你不是去烧纸的？” 当时苏父出去，作为半辈子的枕边人，苏母自然是心里知道一些情况的。 苏父有些尴尬的回道。 “本来是打算去的，等我在外面拿上东西之后，半路看见去的人有点多。” “我这不是就回来了嘛！” 作为大队领导的他，自然不可能跟那些社员一样，直接都光明正大去上烧纸了。 因为这种事虽然在下面管的不严，但也是不被允许的。 披上外套，苏父直接安抚道。 “行了，你睡吧！” “再说在哪里烧不是烧，在家里烧更好，这样祖宗才能找到门呢！” 说着拿起叠起来的黄纸和一个小木牌，走到桌子边上摆放起来。 摆好之后，伴随着黄纸的燃烧。 苏父也喃喃道。 “老祖宗，过年了，也希望你们在地下也都能过个好年，给你们烧点钱你们拿着花。” “给你们说个好消息，咱们苏家终于出了个有大本事的了。” “都上电视了你们知道吗？” “不过我估计你们不知道，毕竟你们以前也没有看过电视，反正就是全国的人民都能看到了，跟我以前给你们烧的报纸差不多。” “不过电视机可老贵了，那东西我可烧不起，所以你们也别怨我。” “反正就是光宗耀祖了，跟你们说一声，希望以后你们还能保佑他，我以后年年给你们烧纸。” “等我烧不动了，就让老大老二给你们烧。” “你们呢，也别怨那小子不亲自给你们烧，他现在是干部了，你们也不想咱们苏家好不容易出个有大出息的人，就因为这点小事栽进去吧！” “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呢！” “你放心，等过些年，我肯定会嘱咐老大老二，给你们多烧一点的。” “老大这个人呢，性格有点像他妈，没多少心眼子，你们就保佑他们家健健康康的就行。” “他们一家子，以后在老幺的照拂下，以后应该也不愁吃穿。” “老二要去竞选大队干部，希望你们能保佑他安安稳稳的。” “不过我其实还是挺放心的，因为他性格多少像我一些，心眼挺多的，咱们大队上，虽然就这么点人，但自己要没点心眼也得被人装里面。” “还有英子，虽然她都已经嫁出去了，但是总归是咱们苏家的闺女，祖宗们也都顺手也照拂一下是吧。” “最后，就是希望祖宗保佑咱们苏家的孩子们了。” “就是咱们苏家一直子嗣不丰，希望祖宗们也多想想办法。” “你看老大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就是石头一个孩子，想要第二个要了这么多年都没有。” “老二家最近也开始想要第二个了，结果也是一直没动静。” “老三家的现在虽然也有了，但是也不是结了婚立马有的，估计以后想要第二个也挺难。” “咱们苏家也不能三个孩子都是单传吧！” “不过这点上，怎么三个孩子都没我这个能耐呢。” “我也不要求太多，最起码一家两个，祖宗们就麻烦你们了。” 接着看着一张张黄纸燃烧殆尽。 “好了，纸烧完了，祖宗们，你们先拿去花，等以后我再给你们烧，前面我说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我再给你们磕个头。” 说完用烧火棍翻了翻黄纸，使其彻底燃烧充分。 起身又磕了几个头。 才把东西都全部收拾好，重新回到炕上。 这边苏母也没有睡着。 “老头子，你直接说了那么多事情，这祖宗能忙的过来吗？” 苏父摆了摆手。 “没事，这东西谁知道，反正让祖宗们看着办呗！” “你不把难处都说了，祖宗怎么知道！” “而且祖宗们多，到时候一人办一件也能忙的过来，行了，睡吧！” “明天英子估计能来，还得早起呢！” 这边苏父都已经睡下了。 此时京市的苏文宸正跟姜父进行战斗呢。 他不得不承认，姜父酒量可以，虽然第一杯酒下去脸色就开始通红了，可是结果最后一瓶下去还就是脸色通红。 那边姜梨看了看时间，直接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醒酒汤说道。 “行了，你俩差不多得了啊！” “这都几个小时了，怎么还那么多话呢！” “喝碗醒酒汤回去睡觉了。” 姜父此时说话已经有点口齿不清晰了，面对边上端过来的醒酒汤。 直接摆了摆手。 “边去。”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我都没醉！喝什么醒酒汤。” “兄弟啊，我跟你说，这对付女人你可比我差远了。” “你心里得有数知道吗？不然她们就会得寸进尺的。” “这样，我前面教你的，你回去复习一下，等回头我再多教你几招，保证让你把媳妇管的服服帖帖的。” 姜梨此时已经看不过眼了，直接朝着那边的周琴道。 “周阿姨，你快给我爸拉屋里去吧！” “这还论上兄弟了，这传出去不被人笑话死。” 周琴此时也有点无奈，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老丈人居然跟女婿论兄弟的。 当时他们结婚的时候，他男人拉着她大哥论兄弟，她觉得还没有什么，现在看来这是只要喝多了，抓着谁就跟谁当兄弟啊！ 难怪自己男人在外面几乎不敢喝呢！ 想来就是怕自己这个毛病啊！ 苏文宸有些好笑的看着摇摇晃晃的岳父。 直接道。 “爸，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等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吧！” 苏文宸相信，等明天老丈人睡醒之后，肯定会主动忘记今晚的事情。 那边看着被扶走的老丈人，苏文宸转头戏谑的看着姜梨。 “大侄女，来，给叔叔把醒酒汤端过来！” 姜梨听到这话，没好气的看了自己男人一眼。 把醒酒端过去之后，笑着回复道。 “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那你有本事，等明天当着我爸面也这么喊！” 苏文宸灌了一口醒酒汤，嘴硬道。 “当一晚上叔叔就够了，走吧！上去休息。” “明天还要早起，我还要带你去领导家拜年呢！” 看到苏文宸喝完醒酒汤之后，姜梨也过去扶了扶对方。 “我也去吗？” “上门拜年带女眷是不是不好。” 苏文宸摆了摆手。 “没事，这是领导特意交代的，不是拜访领导，你就当成晚辈拜访长辈就行。” “再说你从小领导又没有少见，怎么还害怕啊！” 姜梨瞪了苏文宸一眼。 “这能一样吗？我小时候是跟着我爸去院里的领导家。” “现在跟你去能一样？” “再说我以前见到的是铁路系统的领导，农业系统的领导我接触可不多。” “不过咱们明天要带什么？” “要不去我爸的小仓库去找找？”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笑着打趣道。 “你可真是你爸的贴心小棉袄。” 姜梨撅了撅嘴。 “他小仓库那么多东西，过完年都是会分给以前的一些老兄弟，咱们拿一两件明天跟他说一下他肯定会同意的。” 苏文宸直接拒绝道。 “算了，前面领导嘱咐过我，千万别带东西过去。” “不过咱们也不好空着手，就带只腊鸡过去吧！” “反正就说是咱们自己家熏制的，到时候也好交代，真带你爸仓库里那些东西，我反而不好交代了。” 第283章 领导，您应该清楚在国际上这具有多大的利润 次日一早。 苏文宸还在睡梦中，就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了。 透着窗帘朝着外面看去，发现外面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随后摸了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 发现已经七点多了。 这时姜梨也被苏文宸的动静惊醒。 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阿宸，几点了。” 说完两只手环抱着自己男人的腰，整个人都靠在对方的胸口上。 苏文宸见到妻子这幅模样，有些好笑的刮了刮对方的小琼鼻。 “小懒猪，都七点了，起来收拾一下吧！” “这边到东城区农林部还是有点距离的，总不能直接中午过去等着吃饭吧！” “那样可不太好！” “不过，也不知道今天京市的公交车开不开，如果没有公交车那咱们就只能借一辆自行车过去了。” “对了，你家有自行车吗？” 姜梨听到苏文宸的话，想了想了。 “以前我爸是给我买了一辆女士自行车的，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毕竟这都好几年了，我估计我爸很可能会拿去给他那些有需要的老部下。” “因为以前就是这样，当时还不如现在，那时候粮食不够，城里定量都在减少，我爸当时就会跟我妈一起把家里的粮食拿出一部分，去支援他那些日子过不下去的老兄弟们。” 随后朝着下面的动静，努嘴道。 “你听，这一大早就过来给我爸拜年的都是他那些老兄弟。”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小梨姐，姑父让我问问你，你们起床了没有。” 听到声音，姜梨直接应道。 “起来了！” “你跟我爸说，我们一会儿就下去。” 说完撒娇似的蹭了蹭苏文宸的胸口。 “咱们也起床吧！” “一会儿收拾一下咱们出发，一会儿还要去挤公交车呢！” “今天虽然有公交车，不过班次会比平时少一些。” “要是去的晚了，怕是咱们要一路从西城站到东城那边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拍了拍姜梨的小脑袋，那你还压着我啊。 “起吧！” “等明天咱们再睡个懒觉。” 接着两人穿好衣服，洗漱好之后才缓缓从二楼走下来。 苏文宸看着此时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姜父坐在一边，脸色高兴的跟老兄弟们聊着天。 “哈哈，今年就只有你们几个过来了。” “不过以后过来就别带菜了，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你们就不用老是带着菜过来了。” “那时候大家都困难，你们都带菜过来，我不说什么。” “现在日子一天天好了，就不用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了，人过来就行了。” “一顿饭我还是管的起的。” 听到姜父这话，顿时有人反驳道。 “老领导，你这话说的，空着手我们怎么好上门啊！” “这等回去了，跟老兄弟一说，不得被他们笑话死啊！” “今年来京市办事的就我们几个了，我们也是代表大家来看你啊！” “这东西也不光是我们的！就是大家的一点心意，跟老领导你现在接触到的东西相比，肯定比不了的。” 姜父摆了摆手。 “说什么呢！” “我跟你说我现在就馋以前这一口，当时我记得在西南那会儿，交通极其不畅，后勤补给根本送不上来。” “咱们不就是靠着自己本事，跟那些老乡学习从山里找食吃的能力吗？” “这样，中午咱们就把你们带来的东西都做了，再好好喝一杯。” 在几人聊天间，看到楼上苏文宸和姜梨走下来。 听到下楼声，姜父回过头。 脸色先是尴尬了一下，因为昨晚他好不容易遗忘的记忆又开始记起来了。 想着自己昨晚居然跟女婿勾肩搭背论兄弟。 姜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且还是在女儿面前，这以后不得因为昨晚这事，被闺女笑话一辈子啊。 不过姜父现在毕竟在铁路部委工作了十几年了。 从调到铁路部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基本情绪控制的基本功肯定是有的。 所以直接面不改色的指着苏文宸介绍道。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女婿苏文宸。” “他的名字你们可能不清楚，但是我说蓝水农场，你们大概就有印象了。” “月华兔，还有年底这几天，在各大部门都在传的六个月就能出栏的白猪，都是他们农场培育的。” 看着姜父有点小骄傲的介绍自己，苏文宸也谦虚的笑笑，并且主动道。 “各位叔伯过年好！” “你好！你好！” 片刻，顿时有人反应过来。 “诶呀！我刚才就说咱们女婿这么眼熟呢！我一开始还没有想起来。” “老领导你这么一说，这不就是昨晚咱们在招待所看到的农林部会议上的那个年轻人嘛！” “就是，我当时还说呢！” “让老何这个走狗屎运的怕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现在全国都知道有蓝水县这么个地方了。” 随后有些幽怨的看着姜父。 “老领导，您这个女婿捂得可是真紧啊！” “这大闺女结婚都不跟老兄弟们说一声啊！” “不行，今个中午我必须得跟咱们女婿好好喝一杯。” 姜父摆了摆手。 “今天上午小宸也要去给他们部里的领导拜年。” “等以后有机会的，肯定让他跟你们喝几杯。” “不过我怕你们不是对手，今天中午我陪你们喝。” “我跟你说我现在酒量可是又见长了” “昨晚我跟女婿两个人，硬是开了三瓶汾酒，最后我都没有事。” 听到这话，几人顿时翻了个白眼。 “领导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就是半瓶的量，还三瓶，别是你女婿喝了两瓶半吧！” 姜父听到这话，顿时急道。 “什么话这是，你们一年跟我喝几次酒？知道个屁。” “老子现在一瓶半都下去都一点事都没有，不信你问我女婿。” 其他狐疑的看了一眼苏文宸，摇头道。 “那是你女婿，他肯定向着你！” “而且老领导，你这都转到地方十几年了，怎么还能说粗话呢！” “要我看你这就是急了！” 姜父没好气道。 “谁急了，就是你们这群大老粗给我带的。” 随后看到苏文宸刚准备说话，姜父赶紧打断道。 “那个小宸，你不是说上午要去领导家吗？东城区距离不近，我早上通知司机了，一会儿送你们过去。” 苏文宸看着姜父似乎生怕他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一般，顿时也有点好笑。 不过还是直接感谢道。 “那行，爸，你跟各位叔伯中午吃好喝好啊！我今天就不陪你们了。” 姜父摆了摆手。 “用不着你，我们一群老家伙，跟你喝没劲。” 显然姜父也知道他喝多了最喜欢拉着人喊兄弟。 跟老兄弟平时这么喝，到也没有什么毛病，可是跟女婿这么喝，这就显得很尴尬了。 随后又想起什么到。 “对了，你们要带什么吗？” “直接去小仓库拿就行了。” 苏文宸摇了摇头。 “爸，不用了，我们领导都说别带东西，所以我就想着带只我们自家熏制的腊鸡就行了。” 姜父也点点头。 就像他这些老兄弟过来看他，带点家乡的土产他可以收，但是如果真带的那些花了大价钱的他还真不会要。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昨晚你们带的那个熏制的公鸡确实不错。” “吃起来还有股淡淡的松木香。” 接着对着老部下介绍道。 “今天你们有口福了，中午让你们尝尝，这可是蓝水鸡熏制的，你们知道什么是蓝水鸡吗？” “现在这可是蓝水县的招牌公鸡，以前京市黑市这边也有，我当时还以为不知道是那里冒出来的骗人东西呢！” “结果年底我女婿给我送了几只，昨晚我才知道这东西吃起来是真的不一样。” “中午就给你们尝尝。” “说实话，这要不是你们过来，我都不舍得拿出来的！” 苏文宸摇了摇头，看着姜父跟小孩子一样，跟老兄弟炫耀昨晚跟他喝酒知道的一些信息。 显然也是有一股自家孩子出息了，跟朋友炫耀一样。 不过苏文宸倒是没在客厅多待，直接跟姜梨去后面小仓库收拾东西去了。 东城区。 农林部家属院。 在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苏文宸和姜梨已经来到了家属院里面。 由于车子进来，还得单独登记，所以他们直接是走着进来的。 由于大年初一，还是有不少人出来拜年的，所以苏文宸经过一番询问之后。 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一栋红砖小楼前面，苏文宸确认了一下上面的门牌号。 低声跟边上的妻子道。 “好像就是这栋了！” 姜梨打量了一下。 “你确定问对了吗？”姜梨看着外面裸露的红砖，有些迟疑的说道。 苏文宸看着眼前的房子，也有些拿不准。 但要说眼前的房子多么差那肯定是不至于的。 作为独栋的小楼，其本身肯定是给有一定级别的领导配备的。 只是这红砖外面连层灰都没有摸，这就让苏文宸拿不定主意了。 别的不说，光从外面来看，肯定是不如铁道部家属院那边的建筑的。 当然苏文宸也清楚，那边可能是当初苏联援建的，所以各种建筑和装修风格都很苏式。 这后来建的这些，肯定是达不到那时候建的那么好。 但是差别这么大，苏文宸还真是没想到。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小苏？过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听到声音，苏文宸回过头，看着老人正领着一个小孩子，似乎是早上出去遛弯刚回来。 “领导，过年好啊！我这不是刚来确认一下门牌吗？” “别到时候走错地方。” 老人直接走上前，推开门笑着道。 “哈哈，你也好啊！我看你是不敢相信是吧！” “要我说这个红砖墙多好，多喜庆啊！” “抹一层白灰，浪费人力不说，还得经常修修补补的，不然就容易掉墙皮。” “还是这样省力有好看。” 走进带着苏文宸走进院里。 听到院子里老人的小声，房间里也传来一个带点苍老的妇女声音。 “好看个屁，一天天就你特殊，一大早就领着我大孙子出去遛弯，你不知道早上多少人过来给你拜年啊。” “你不想接待就给我接待是吧！” 老人直接说道。 “我不是让你说我不在了吗？除了我让你留的，其他人你直接打发走就行了。” 说着打开屋里的门。 “小苏，先进屋暖和暖和吧！” “这是你爱人吧！快点进来！” 苏文宸也介绍道。 “领导，这是我爱人姜梨！” 似乎是听到有外人，当几人走进屋里之后，顿时领导的老伴也从里间走出来。 声音也不在刚才那番急促，脸上和蔼道。 “小苏是吧！” “老头子念叨你好多次了，快快快，进来坐，进来暖和暖和。” 老人见老伴出来，也介绍道。 “这是我老伴张秋华，你们喊张婶或者秋华婶就行。” 苏文宸也笑着点点头。 “那行，秋华婶子，您过年好！” “这是我爱人姜梨。” 听到这话，姜梨也落落大方的喊道。 “秋华阿姨，您过年好啊！”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回过头。 不对啊！ 为啥我叫婶子，你叫阿姨啊！ 对方却直接笑着回到。 “好好好，都好，先进来，都快进来坐吧！” “我去给你们倒热水。” 说着把两人引进客厅。 等坐下之后，老人看到苏文宸用油纸包领的东西，顿时佯怒道。 “我不是和你说人过来就行了吗？” “这过年什么东西都缺，价格也贵你瞎买什么东西。” “我跟你说我什么都不缺，你到时候拿回去啊！” 苏文宸笑着摇了摇头。 “领导，真不是买的，就是我们自家用松木熏制的！” “鸡也是自己家里养的！” “而且您也去我们那看过，我们大队基本家家户户都养着好几只鸡，所以这真不花钱。” “不信您看看。” “再说，您真让我空着手过来，我也不好意思上门啊！” 说着苏文把手里用油纸包裹好的腊鸡递过去。 老人听到这话，这才接过，转身递给自己老伴道。 “既然这样，那咱们中午就加个菜吧！” 那边姜梨见张秋华去厨房间，也起身道。 “秋华阿姨我来帮你！” 另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孩子，在看到自己奶奶拿着东西往厨房走去，也立刻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奶，这是什么东西，闻起来好香啊！” “咱们中午可以吃这个吗？” 这边老人听到自家小孙子的话，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这个小孙子，见了好吃的就走不动路！” “不过小苏别说，你们这自己熏的就是香，也是用你们本地的蓝水鸡熏制的吧！” “自从前几天开会的时候，部里的食堂做了一次从你们农场带来的蓝水鸡。” “现在以及有好几个农场都在跟部里透露出，想要从你们那边引进这种蓝水公鸡呢！” “不过我都撅回去了。” “这化肥生产线都没有建起来，粮食都还没有增产，那里有多余的粮食去喂公鸡。”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点头道。 “现在大规模饲养这个确实不太妥帖。” “不过如果一个农场小规模养一点，倒也问题不大。” “最近沪市的前进农场也在跟我们谈蓝水鸡引进的事情呢！” 老人看了苏文宸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我记得你们场的白猪一开始就是从他们那边引进的是吧！” “这是还他们人情？” 苏文宸想了想，直接摇头道。 “也不算吧！” “算是提前给点好处吧！” “因为我这边有个新想法，我自己现在抽不开多少功夫，需要他们那边帮帮忙，所以也算是拉拉人情了。”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 老人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 “难道是你对于肉兔培育有进展了。” 对于老人来说，虽然白猪很好，但是猪这种东西，推广得是需要很长时间。 所以目前来说，还真不如兔子推广快。 而且兔子主要食草，目前来说不跟人抢口粮。 所以如果现阶段有成熟肉用兔，在老人看来对于现在人民的肉食供应会提升不少。 这样就可以逐渐过渡到白猪全面铺开，到时候不说家家户户都有足够的肉吃。 最起码比现在一年只能吃个几次来说，要强太多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那倒不是，肉兔的培育还得等我回场里，那边慢慢尝试。” “不过我们分场那边已经开始收集各地的优秀种兔了。” “这也是我说为啥明年我很难脱出身的原因，因为明年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培育出一种脂肪含量高的肉用兔种。” 老人点点头。 “这就好，这就好！” “有什么需要可以跟部里提，现在在培育兔子方面，你们场在国内还是领先的。” 不过刚说完，又有些疑惑。 “不对，既然这样，那你刚才说的新想法是什么？” 苏文宸直接正了正身子，认真道。 “我正要跟您汇报这个事情呢！” “是这样的，在会议期间我们曾经在吃饭的时候闲聊起来，我发现咱们本土自己就有乳脂率高达百分之六以上的邓川牛。” “只不过目前来说这种邓川牛乳脂率虽然高，但是产奶量却很低。” “而国内的黑白花牛虽然产量提升了一些，但是乳脂率却要降低近乎一倍。” “所以我就想着联合洱源农场和前进农场，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培育出乳脂和产量都比较优秀的牛种。” 老人听着苏文宸的话，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道。 “小苏，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 “但是牛这个东西不一样，一个是你们农场没怎么接触，你不清楚。” “其实关于你这个想法，部里早就不止一次就有同志提出来了。” “甚至我们部委这边，自己都已经尝试过好多次了。”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数据，目前国际上乳脂率含量最高的就是娟姗牛其实乳脂率是百分之五点五。” “而我们的邓川牛，根据云省各农场那边给出来的最高数据乳脂率最高能到达六点八！” “是世界领先水平。” “只不过作为高原牛种产奶量太低了，而且高原地带推广难度也高。” “乳脂率高虽然是优秀，但是对咱们来说，还是产奶量多更实在。” “另外部里这边试过好几次，可是发现这种邓川牛下了高原之后会经常产生各种意外情况，乳脂率和产奶量都会下降。” “所以现在部里对于这种邓川牛包括其他高原上的牲畜，现在也都是以保护种群为主。” 苏文宸知道老人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说道。 “领导，如果说通过阶梯性海拔，花费几年的时间，缓慢过渡到平原地带，这种方式部里尝试过吗？” 这话一出，老人先是一愣，接着目光微微皱起。 “阶梯海拔？一点点过度？” 说完之后，目光骤然变的认真起来。 “小苏，你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苏文宸见状直接拿起桌上的几个空茶杯，摆成一条直线。 接着拿起茶壶。 “领导，我是这么想的。” “目前这种邓川牛的生活环境是海拔两千多米的云贵高原上。” “这陡然直接下来，不适应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就算咱们自己，直接没有经过适应，突然去那边有很多人也都会有高原反应。” “所以我就想着，通过川省作为过渡地带。” 在说话之间，苏文宸也拿着茶壶在每个茶杯里成阶梯状倒入茶水。 最后指着杯子道。 “领导就想这样，咱们在每个海拔过度地带，建立一个过渡基地。” “从云贵高原，衔接川滇交界地带，再到川蜀盆地，最后出川到华北平原。” “一步步把海拔从两千米降下来。” “这虽然要花费数年时间，但是用这种方式从高原上运下来，我相信不管是应激反应和适应能力应该都是问题最少的。” “到时候再以这种邓川牛为核心母本，跟目前产奶量最高的黑白花牛相培育。” “尽量培育出乳脂率高，并且产量也高的牛种。” “另外我了解过，目前国际上的乳用牛荷兰的荷斯坦牛基本是处于垄断地位。” “我们国家引进的也是这种牛和本地黄牛杂交出来的黑白花牛。” “这种牛虽然产奶量很高，但是乳脂含量比较一般。” “如果我们用培育出乳脂含量高，并且产奶量只要跟它差不多，那么就能够打破其垄断地位，咱们也引进过不少国外的优秀的牲畜品种了。” “领导，您应该清楚在国际上这具有多大的利润。”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人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太知道这其中的利润了。 因为目前光是顶级月华兔，就有很多国家就已经开出了几百上千万美元的价码想要引进几对种兔。 只不过因为月华兔目前关乎他们的外交战略。 所以上面完全没考虑过出口种兔。 甚至就在岚市和蓝水县，他们安全部门都已经逮到了不少，遗留的境外特务和间谍了。 只不过由于之后蓝水场再也没有招过人，所以才没有派人去蓝水农场里面审查。 就算这样安保部门的人员其实也已经被查了一遍。 只不过蓝水农场的安保科人员，基本都是从部队上退下来安置的人员。 所以好查很多，所以才一直没有换人。 第284章 这是互相画饼啊！ 当然老人也清楚，这也跟苏文宸他们兔舍那边管理严格有关系。 除了其他人不准随便进兔舍之外，每个兔子都有自己的专属编号，每只兔子都必须对应一张月华毛皮。 另外每一只顶级的月华兔都有相应的责任小组，这一切都是预防种兔外流。 不过在老人眼里，乳用牛跟月华兔不一样。 这东西不附带外交价值，那么自然是可以出口的，西方对于优质牲畜管得也是很严的。” 他们不管是引进白猪，还是奶牛，都是是花费了巨大的代价的！ 只不过涉及到民生不得不出这个代价而已。 所以如果真能培育出这种打破荷斯坦牛垄断地位的牛种。 那么这利益可真不小。 因为他们部门调查过，这种荷斯坦牛每年光各国引进的费用就是一大笔钱。 而且这玩意一般只引进一批，可未必能培育出来。 想到这里老人直接站起来，言语中带着一丝郑重道。 “走走走，去书房仔细说一下你们的想法。” 说完，起身便领着苏文宸向着二楼书房走去。 这时厨房间，老人的老伴和姜梨一起恰好端着一盘洗好的苹果出来。 “诶，不是刚坐下吗？这是要去哪里？” 老人直接回道。 “你们吃，我跟小苏去书房聊。”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苏文宸上了二楼。 听到老人这么说，对方顿时回道。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刚洗了苹果，拿一个上去啊！” 老人头都没回的摆摆手。 “你们自己吃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破牙口吃不了这玩意。” 听到老人这么说，对方老伴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你吃不了，我跟小苏说呢！” “来小苏给你一个，这国光苹果可甜了。” 说完便从盘里拿出一个，朝着苏文宸快步走过去递了一个苹果。 苏文宸接了之后，立刻咬了一大口，并且感谢道。 “那就多谢婶子了！” 听到这话对方顿时说道。 “谢啥，吃完再下来拿！” “老头子挑剔的很，就不管他了！” 苏文宸笑着点点头。 “好的婶子，我肯定不会客气。” 说完快步跟上老人。 老人听到老伴的话，直接没好气道。 “我那是挑剔吗？我那是牙不好，不跟你闲扯了。” “走走走，小苏，咱们去书房去说。” 说完就头也不回朝着二楼走去。 那边听到老人的话，对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头朝着姜梨说道。 “小梨，他们去书房正好，他们商量他们的，正好咱们聊咱们的。” “你也吃一个，我跟你说这孕期多吃点水果有好处的。” “你这几个月了？我看着得有三四个月了吧！” 姜梨也听见这话，也摸了摸肚子，面露一抹柔和的笑意。 “四个月了，去年九月份怀的，差不多五六月份左右生产吧！” “那还行，看样子不是太大，反应怎么样？” “没别的反应，孩子很乖，基本也没怎么闹我。” “那就好，我跟你说我儿媳生这个臭小子的时候可遭罪了。” “在孕期被折腾的可是够呛。” “我跟你说你这第一胎可不能补太多，不然生孩子时候可有你受罪的。” “这个臭小子就是，当时生的时候医生就说了，孩子太小了营养不良对孩子不好，但是太大了也不行，对产妇不好。” “你可得多注意啊！” “嗯嗯，秋华阿姨，医生也跟我说过，不过我平常食量还行，现在肚子倒也不太大。” 这边苏文宸听到楼下两个女同志，一坐下基本就是围绕着孩子开始聊起来，也直接拿着苹果跟着老人走进书房。 里面并不复杂。 一张实木书桌。 边上就是好几个书架，最前面摆放着好多大领导的一些著作。 还有一些各类农业，渔业，畜牧业，农机之类的书籍都有。 进来之后老人就直奔书架。 翻找一番之后，拿出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开之后。 朝着苏文宸招了招手。 “来，小苏，你说说你的想法，我标记一下看看！” 苏文宸走过去帮助老人直接摊开地图。 “领导，我是这么想的，洱源县这边海拔两千多米，先在云贵高原找一个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建立一个初始的运输基地。” “这是川滇交界处的攀枝花市这里海拔一千二百米左右，有着比较完备的工业基础，交通也相对便利一些。” “所以我认为第一个长时间适应站点设在这边比较合适，如果出现情况往上转移也方便。。” “不过攀枝花在往西需要穿越山脉，交通运输并不畅，所以根据我目前收集的地图信息，初步想法是从攀枝花出来后，沿着雅砻江河谷一路往北。” “最后到达海拔八百米左右的是石棉县。” “这边设立第二个过渡站点，并且观察下来的牛种适应的具体情况。” “如果一切顺利，下一步就可以直接下山，最终到达海拔五百米左右ya市。” “不过由于整个川蜀盆地差不多都是海拔五百米左右，这边就可以找一个畜牧业相对发展得不错的地方建立第一个配种基地。” “这第一次配种，主要还是查看邓川牛下来之后是否还能保持高乳脂率这个优秀特质。” “而且这边海拔五百米，咱们平原地区的黑白花牛也可以运上去，不会像高原地区那样产生严重的高原反应，所以在这边建立一个育种基地，成本相对而言要小一些。” “如果在这边适应的很不错，并且能够选育是出乳脂率高的牛种，那就说明这种方法是可行的，到时候再安排这批牛或者选出牛种，继续往下转移。” “到时候不管是往东进入江汉平原，还是往北进入华北平原，这就都是交通便利的平原地带了。” “到时候可以进行二次培育选出适合平原地区的高乳脂高产奶量的优秀牛种，一举打破荷斯坦牛在国际上处于近乎垄断的地位。” “到时候我相信西方的很多乳企会排着队过来买咱们的牛精。” “甚至我们还可以借机发展国内的乳制品加工产业。” “这种高乳脂的牛奶加工出来的奶粉，目前在国际上价格也相当不菲。” 老人听着苏文宸讲述，一点点陷入沉思。 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你描绘的蓝图很好。” “你知道这个方法之前为什么没有人提出来吗？” 苏文宸想了想。 “难道是嫌弃花费太高了？” 老人摇了摇头。 “花费高只是一方面，还有时间太长了，并且未来不确定很高。” “就算邓川牛成功从高原下来了，也未必能培育出更优秀的乳用牛种。” “那个时候，就算部里这边不说什么，但对于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依然会有影响。” “毕竟这么一大笔经费支出，还有消耗的人力和物资，这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现在还愿意执行这个方案吗？” 苏文宸笑了笑。 “领导，我可不是冲着功劳去的。” “我是冲着解决咱们畜牧业，最后一块关键的拼图去的。” “肉蛋问题目前已经初步解决了，剩下就是推广问题。” “但是奶的问题目前缺口还是极大。” “现在只有一些核心城市的居民才能得到鲜奶的供应。” “奶粉就更不用说了，就连我们岚市的奶粉，基本全年都是处于断货状态。” “现在也只京沪还有东北那边的重工业基地，能够得到较为可观的鲜奶供应。” “肉蛋主要是补充现在人民群众的营养，可是奶则关乎我们下一代的营养补充。” “我们觉得咱们应该两手都要抓，并且两手都要硬。” 对于苏文宸来说，他刚刚的这番话，倒也不全是表演的成分。 因为他真的觉得如果能培育出乳脂率高和产量大的牛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现在可能还看不出来。 等到以后，逐渐发展起来之后，这时候他解决国内肉蛋奶供应的问题所做的事情，可都是会成为他的护身符。 因为这种为全国人民解决重大问题的每一个人，几乎都相当于额外附带了一层金身。 虽然看起来虚无缥缈，但是这种声望在以后信息时代，就是结结实实的不败金身。 除非是利益冲突极大，不然大部分人都不会，也不愿意去得罪带有这种金身的人。 而老人听到苏文宸这番话，顿时欣慰的大笑道。 “好好好！” “两手抓，还两手都要硬。” “小苏，你远比我想象中，格局要大很多啊！” “这样，你们农场这边需要部里怎么帮助。” 显然对老人来说，人家这么年轻都敢尝试，他也不能让年轻人看扁了。 当初月华兔的培育他们部里压根不知道，所以没有帮上忙。 白猪的培育，他们还是没有帮上忙。 如果说这最后的高产奶牛的培育，他们部里还是想着坐享其成。 特别还是在蓝水农场都汇报了的情况下，还在迟疑那么他都看不起自己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顿时郑重的说道。 “这事还真需要部里进行一定的帮助。” “毕竟这要跟地方上多个部门进行沟通协调，如果没有部里的招牌，这事情还真没有那么好办。” “我的想法是由部委这边出面，给我们一个高乳脂奶牛育种基地的招牌，并且这事也得部里拨专项资金支持。” 随后苏文宸挠了挠头。 “领导要不是我们推脱，主要是我们农场目前主要的利润也就月华兔和蓝水蛋鸡。” “但是月华兔的外汇压根都到不了我们账上，蛋鸡场的利润也就堪堪维持我们农场的运转。” “连福利都发不了多少。” “并且今年我们分场那边几乎是很难有产出，另外还有后续来我们场接受白猪饲养培训的各地地方的技术员，我们也得给他们建设培训基地。” “所以我们农场可实在负担不起这笔资金啊。” “就这样，我们明年都得勒紧裤腰带过紧日子。” 当然虽然他们场现在确实资金没有那么多，不过倒也没有他说的那么惨。 对苏文宸来说，该干活的时候干活，但是该哭穷该喊累的时候，也不能忍着，不能是一副自己干啥都行的样子。 这样不光会让领导没有参与感不说，领导说不定还以为你干的很轻松，以后直接给你加码呢！ 所以苏文宸这次直接虽然没有喊累，但是却直接喊穷。 等后面再多表现出一副自己很努力，最后再完美的完成任务。 这样大部分功劳虽然还是自己的，但是领导这次在里面有参与感。 并且也知道了你的辛苦，这样才可能更加器重你嘛！ 果然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人直接毫不犹豫道。 “这样，我下午去院里跟领导做一个简单的沟通。” “一般这种事情上面都是同意的，到时候初四年过完回来上班之后。” “你来部里，我叫上你们农垦局和畜牧局跟全国畜牧改良站的领导。” “一起开会看看，他们那个部门愿意接这个事情，到时候具体要划拨多少的专项资金在商议。” 说完手指在桌子上敲动了一下。 “关于你们场里的资金困难，这月华兔的外汇，肯定是不可能拨到你们农场的账上。” “但是一分钱不给你们场，也确实不合适，特别是兔舍这边都还得让鸡场那边发工资。” “这样我去院里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每年外汇结余完之后，给你们农场打一部分资金用来维持农场运转。” “不然一旦你们蛋鸡场出现问题，很容易让整个农场都停止运转。” 苏文宸听到老人这话，顿时眼睛放光，闪烁出惊喜的神色。 “领导，真的吗？能给我们多少？” 他没有想到哭穷居然这么好用，一哭就有啊！ 当然苏文宸也清楚，这也是他们农场这次又立下了大功劳了，不然你要是一点功劳没有，啥活都没干成，就想着一个劲，张嘴跟上面要钱。 那肯定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老人看着苏文宸两眼放光的样子也是好笑道。 “不过你也别期望太高，上面不可能把你们赚的外汇都结算给你们农场的。” “不然一年结算给你们几个亿的资金，怕是我们部里都没有你们场有钱了。” “我估计，根据你们场里目前的人员情况，大概率每年就是百来万左右！” 老人知道上面应该会同意拨付一部分，但就现在蓝水池这几千号，每年百来万就足够覆盖职工工资和福利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也不失望，满意道。 “领导，百来万也够了！” “已经能让我们农场资金运转宽裕很多了。” 老人随后补充道。 “数额我也是根据你们场情况猜测的，具体还是要经过院里开会讨论，不过我肯定会尽量帮你们争取的。” “另外不管院里拨不拨这笔钱，你们场关于白猪技术员和饲养员的培训基地，花费都是部委这边出。” “等年后上班之后，我让工程局那边出方案，到时候由部委这边的专业工程队去帮你们建造。” “毕竟这白猪的推广工作不可能只让你们蓝水农场负责。” “而关于去你们农场培训的技术员和饲养员的伙食供应，你们也都是按照正常食堂吃饭统一收钱。” “到时候这个伙食补贴和差旅补贴，都会由他们单位自己出钱。” “你们只要回去选出经常照顾这种白猪的老技术员，去给他们培训就行了。” 苏文宸听到这话，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呢！ 居然是由部委工程局下面的工程队过去帮他们建设。 这可是这个年代位数不多的专业施工队伍，肯定是比大队的那些社员们要强很多。 是不是他们能借这个机会，帮他们扩建一下厂区和生活区啊！ 毕竟以前由于施工队伍不专业，建的都很一般。 现在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直接让他们帮下忙呢！ 如果不是因为白猪推广是国家级任务的话，正常来说他们农场是不可能让部委下面专业的工程队帮忙施工的。 听到苏文宸的话，老人想了想。 “今年部委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白猪的推广工作，所以应该没有其他需要施工的项目，到时候你跟过去的人谈吧！” “不过如果是要改建或者扩建，到时候水泥钢筋就得你们农场自己出钱出材料了。” “部委这边只能出建设培训基地的材料和人工费。” 毕竟这种事都是需要申请和审批的并且归档的交给院里的，出人帮忙干点活还可以，材料审批的话如果差别特别多，他也是没办法跟院里交代的。 苏文宸立刻满意的点点头。 “领导，你放心，到时候肯定我们农场自己想办法！” 虽然不能从部委这边得到建筑材料，但是这玩意对苏文宸来说还真不难。 直接从市里那边想想办法就可以了。 老人对此到也不意外，因为他清楚就凭蓝水农场的资源。 直接跟地方上的市里都能换到足够的建筑材料。 不过他还是嘱咐道。 “你们虽然要发展总场这边，分场那边你也别疏忽了。” “当地给你们的粮食供应可是只有两年！” “两年后，你们可就得自给自足了，别到时候那些社员变成农场职工了，反而更饿肚子。”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让下面的职工吃饱饭，不然是会出现大问题的！” 显然老人觉得，苏文宸在培育牲畜方面确实极其突出，但是这种一下子上万人给他管，他怕苏文宸没有经验，到时候手忙脚乱。 所以才嘱咐这些，老人知道只要能吃饱饭，其他福利待遇什么的，都没有那么关键，也闹不出大问题。 但是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那才是会出真正大问题。 这问题，可比奶牛培育没有成功对苏文宸的影响都恶劣。 苏文宸听明白了老人的意思，直接说道。 “领导放心，我的目标今年主要就是解决自给自足的问题。” “后续才会考虑发展分场问题，另外现在我暂时的想法也是想这两年先把土地开出来种上耐碱牧草。” “然后集中一部分人力，把一些地块专门抬高田埂，先改造成良田解决一部分粮食问题。” “到时候牧草一个用来喂养肉用兔，另一个是用来养殖奶牛。” “当时您前面给我写信说，愿见此地沃野千里，牛羊成群，我可一直记在心上呢！” “由于目前咱们农科院那边主要还是攻关高产粮食种子，在耐碱粮食种子上现阶段暂时还没有突破。” “几十万亩的盐碱地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立刻改良好的，所以我认为后面几年黄泛区这边地区，主要还是应该推广耐碱牧草为主。” “后面等高产奶牛培育出来，如果能引进高乳脂，高产量的奶牛，到时候我觉得就可以整合这片地区，在不占用现在良田的基础上，打造一个华东地区的畜牧基地。” “甚至后续可以推动这片黄泛区整合在一起，在中原地带，打造一个占地几百万亩土地的畜牧基地。” “那时候您当初那个愿见此地沃野千里，牛羊成群的想法也就可以实现了。” 听到苏文宸这话，老人有些恍惚。 因为这计划一环扣一环，连他都没有考虑过那么后面的事情。 前面苏文宸虽然说把黄泛区那边打造成华东地区的畜牧中心，他还以为对方只是嘴上说呢。 谁能想到，这是真准备干啊！ 还想着这片黄泛区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畜牧基地。 不过如果真成了，那也确实算得上是真正的改天换地了。 而且现在老人也看到了一丝成功的可行性，毕竟华东那交通可比云省便利太多了。 因为蓝水分场的位置，基本是在四省中心位置，背靠徐州地区可以说四通八达，不管是南下沪市还是北上京市都方便太多了。 这也是他们部委，为啥不在云省打造大规模养殖基地，而是一定要把邓川牛运下来培育的原因。 主要是云贵高原那个地方，山路十八弯的交通极其不畅，大规模运输跟平原地区根本没法比。 想到这里，老人摆了摆手。 “小苏，你让我想想，你这今天给我一下子说这么多，我今天得缓缓。” “你这个方案后续可有点大了，我先跟院里商量一下吧！” 显然今天老人觉得，有一个能干的下属确实很好，但是太能干了，想法太多了，也让他有些头疼。 自己思路跟都不上啊！ 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确实是老了啊！ 这时候，楼下飘来阵阵饭菜的香气。 “老头子，还忙工作呢！” “人家给你来拜年，你倒好，大过年的拉着别人加班是吧！” “下来先吃饭了，别的等吃完饭再说。” 老人听到这话，把地图卷起来，直接说道。 “走吧！先下去吃饭吧！” 等两人下去之后，面对老伴的嘟囔。 老人顿时委屈道。 “什么叫我拉着他加班？” “明明是小苏拉着我加班，是他净给我出难题！” “这第一个难题我都没有解决呢！就给我又出第二个！” 不过对方却完全不信。 “哼，你看我相信吗？你是领导你不愿意，别人还能拉着你加班啊！” “还不是你愿意。” “什么叫我不愿意，遇到可行性高的好方案我还能装听不见，然后直接两手一摊什么都不管啊！” “我当什么领导，直接回去种地得了！” “我看行，这么大岁数了，退下来也挺好，正好给小苏这种年轻的腾位置。” “你懂什么，我不给他保驾护航，就他现在上来可有的难受呢！” “最起码得过渡几年！” 说完还真认真的看着苏文宸说道。 “小苏，好好干，说不定过几年我就真退下来了，所以你可得加油啊！” 苏文宸听到这番话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今天他给领导画了半天饼，没想到最后领导又给他画了一张！ 这是互相画饼啊！ 第285章 一顿饭而已，能拉一个就赚一个！ 中午。 苏文宸和姜梨在领导家里吃完饭之后。 离开时，老人直接拎着公文包跟两人一起出了门。 院子门口，老人的专车已经停在那里了，刚准备上车，老人又转过身朝着苏文宸说道。 “我去院里，要不要载你们一程？” 苏文宸看了妻子一眼，随后笑着婉拒道。 “就不麻烦领导了，趁着时间还早，我们还想着在京市逛一逛呢！” “我这来京市一趟，一直也没有时间好好逛一逛首都呢！”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老人也不意外，于是笑着摆摆手。 “那行，你们小两口就自己去玩吧！” “趁这两天过年，你好好休息两天，过完年等着你的事情多着呢！等初四上班记得来部里，我等着你呢！” 苏文宸点点头。 “那行领导，您也别太累，我就不耽搁你了。” 老人听到这话顿时没好气道。 “还我别太累，不是你小子搞得我心痒痒的吗？” “行了，你们小两口自己逛去吧！” “只是可怜我这个老家伙了，大年初一就得开始加班。” 说完直接转身上了车！ 苏文宸听到这话，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这次只是想着提前打个招呼，让领导心里有个数，等过完年再去部里谈具体的工作该怎么开展。 只是没想到这领导这么着急，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也许就是地位越高，可能自由的时间就越少吧。 毕竟他当初刚过来第一年的时候，那过完年之后也在场里，几乎是休息到了清明节之后，才直接押车去一趟沪市接猪种。 现在过年他只能休息三天了。 姜梨看着苏文宸有些怅然若失的神色，有些不解道。 “阿宸，你怎么了？” 听到妻子的声音，苏文宸握了握对方的手，有感而发道。 “没什么，就是发现好像地位越高，自己的时间就会越少。” “现在想想，还是咱俩那时候在大队你当支书，我当副支书的时候最轻松。” 姜梨听到这话，顿时捂着嘴轻笑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公平的啊！那时候咱们管的人少，自然就轻松了。” “现在整个蓝水农场，光是总场这边就一千多号人要养，然后你们分场那边，更是要合并进三个公社的人口过去。” “到时候最起码也是两三万人了吧！” “这些人都得靠你给他们找出路，自然不可能跟在大队时候一样的。” “我现在只管咱们北湾公社这一个公社，都觉得每天都有一堆事情要做。” “这还是有贺书记帮我分担的情况下，回去之后你们分场那边我跟你说，你还有的忙呢！” 苏文宸握了握姜梨的手。 “累倒还好，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了，估计只能过完年这几天能陪在你身边了。” “甚至你后面生产都没有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 “要不你去我分场那边？” 说完苏文宸又摇了摇头。 “算了，分场那边条件还是不如这边，你真过去也不放心。” 姜梨也点点头道。 “我过去也只能给你添麻烦而已，再说我在家里有妈还有两个嫂子能帮忙。” “去你那边更不方便。” “后面就算真过去，也是等孩子长大了，能自己上学了再过去。” “在家里，中午妈还能帮我照顾一下，去了那边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 苏文宸想了想也是，这时候孩子照顾，普遍也不如以后精细。 基本稍微大了，会跑会跳会说话之后，就是跟着家里大点的孩子一起玩了。 现在二哥家里的小铁头，就已经能跟着大哥家的石头屁股后面满村乱窜了。 所以等他小孩出生，他妈倒也可以搭把手。 于是直接道。 “那就只能委屈你了，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陪你的。” 姜梨摇了摇头。 “没有，我其实早就有心里准备了，当初我妈怀我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国家才刚刚建立百废待兴，我爸当时还在部队，当时一直在西南剿匪！” “当时我是跟我妈在医院的家属院生活，直到三岁我才第一次见到我爸！” “后来我爸受了伤，就调去铁路部去了。” “那时候他才有空经常陪我们，不过就算如此，也是经常动不动就派去别的地方出差，一两个月不见人是常有的事情。” “一直到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我爸职位也一点点提高之后，他才能大部分时间都回家吃饭了。” “我妈很早就跟我说过，不要去埋怨我爸！” “因为她有空，经常会带我去她的一些患者家里查看别人的恢复情况。” “可是我发现很多的职工家庭，父母能一直陪在身边也未必幸福。” “甚至动不动就会因为钱的问题，吵着不可开交，我发现那些家属院里日子过得越紧巴的人，家里发生矛盾的概率就越高，甚至大打出手的都有。” “所以我那时候就慢慢想开了，只要我爸一回来我就一直缠着他，让他陪我玩，因为抱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反而会让两边都增加负面情绪。” “不如尽量抓住有限的时间，好好珍惜那点时间。” “我想，如果我爸真的放弃工作，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相信我也未必会快乐，最起码我从小衣食无忧都是我父亲辛苦工作的功劳。” “所以你放心，我理解你的，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也会理解的！” “因为你的努力，也是为了让我们过的更好不是吗？” 苏文宸听到这句话，顿时心里有些感动。 他想到自己每次要出差，阿梨从未说为什么要出差之类抱怨的话。 只是一般要走的最后几天，都会很缠自己，甚至干什么都要拉着他一起干。 想到这里，苏文宸顿时搂住姜梨，把自己的面容埋进妻子的秀发之间。 低声在对方耳垂说道。 “阿梨，你真好！” 听到苏文宸在耳边低语，姜梨瞬间觉得耳边麻酥酥的，身子也发软了起来。 不过还是强撑着说道。 “你知道就好，你以后可不能不要我，不然你肯定找不到更好的了。” 苏文宸轻轻吻了一下妻子的耳垂，给对方增加安全感道。 “放心，咱们爱的结晶马上都要诞生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耳垂被触碰之后，姜梨瞬间觉得身子仿佛触电一般。 赶紧推开自己男人，因为她怕再慢一步自己都没有力气走路了。 脸色也有些通红的说道。 “你别在我耳边说话，怪不好意思的！” “这还在农林部的家属院里呢！让人看见多不好。” 苏文宸走过去握了握妻子的手。 “放心，没人看见。” “而且看见怎么了，还不让夫妻之间说个悄悄话了啊！” 姜梨赶紧让苏文宸把手松开，不好意思道。 “那也不好，说悄悄话，都是在家说，哪有在街上的！” 苏文宸取笑道。 “在家谁还有时间说悄悄话啊！” 看着自己男人又不正经了起来，姜梨理了理刚刚被苏文宸有些弄乱的发丝。 “走了，不跟你贫了。” 说着苏文宸赶快跟上。 “阿梨你小心点，带着孩子呢，走这么快干什么！” 就在两人走后，身后的红砖小楼的窗户边上。 响起一道失望的声音。 “怎么走了啊！” “小苏这胆子也太小了！连以前的老头子的胆子都不如。” 说完看着远处两人肩靠着肩紧密的朝着门口走去，老人脸色也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 似乎也在怀念着她年轻的时候的那段青春岁月。 这时，一个小孩子疑惑的看着自己奶奶。 “奶，你在看啥呢！” “是想看叔叔阿姨亲嘴吗？” 听到小孙子这话，顿时给老人吓了一个机灵。 “你个死孩子，瞎说什么呢！吓我一大跳。” “你刚刚那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小孩疑惑道。 “我跟小志哥他们，经常看见大壮哥和他媳妇在房间偷偷亲嘴啊。” 老人赶紧说道。 “你以后别去看这些，大壮也是，谈个对象，怎么还能在屋里随便亲呢！” 想了想老人又觉的在屋里好像也没有啥问题。 小孩眨了眨眼睛。 “可是奶奶，你刚才不是想看小苏叔叔和小梨阿姨亲嘴吗？” 老人顿时脸色一黑，最后只能无奈道。 “那行，小雨，刚才奶奶也不对，以后咱们都不能偷看别人知道吗？” 小孩点点头。 “好的奶奶，那我以后也不跟着扒窗户看大壮哥哥亲嘴了。” 老人听到这话也只能说道 “这才是奶奶的乖孙子，等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奶奶，那能继续吃中午你做的那种熏鸡吗？” “那个是小苏叔叔带过来的，中午已经吃完了，再说哪能天天吃肉啊！” “这样晚上奶奶做土豆炖粉条吧！” “啊！又吃土豆啊！” 老人顿时没好气的点了一下大孙子的额头。 “什么叫又吃土豆，有的地方连土豆都没有呢，你个臭小子还挑上了。” “可是这不是过年吗？” “对啊，年过完了啊！昨晚我不是给你包了纯猪肉馅饺子了吗？” “你爷爷这个月的定量，昨晚可是一顿全剁进去吃了呢！整整十斤猪肉，你还没吃够啊！” “再说今天还吃了熏鸡了，这个月都没肉吃了。” 小孩只能噘嘴道。 “这年真快，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那就能天天吃纯猪肉的饺子。” “净想好事，还天天吃纯猪肉的饺子，昨天没吃够啊！” 听到这话，小孩顿时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饺子都让我爸抢了，我就吃了一小碗，我爸吃了这么大一盘。” 说着还用手张开比量了一下。 看着孙子委屈的模样，老人好笑道。 “行行行，他昨晚吃得多，等下个月就不给他吃了。” “你们就知足吧！” “大部分人家一个月，只有一斤到两斤的猪肉供应呢！” “这每个月十斤肉，是国家给你爷爷配发的，结果都到你跟你爹爷俩嘴里了。” “奶，大壮哥说我爷就能管到养猪的，他为啥不让别人多养一些，这样大家不就都有猪肉吃了吗？” 老人叹了口气。 “你以为你爷一句话，猪就长大了啊！那有这么容易，猪也是要吃东西的，也不能一天就长大！” “不过以后猪肉肯定会多一点，今天过来的小苏叔叔就是研究养猪的，他已经研究出长得快的猪了，以后猪可以比以前早半年时间出栏，猪肉会比以前多一些的！” “小苏叔叔真厉害，那我以后也要去养猪，去养好多好多的猪，这样大家就都能有猪肉吃了！” “奶奶，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做肉吃！” “好好好，等奶奶老了，就吃我大孙子养的猪。” “家里还剩点油，既然不想吃土豆炖粉条，奶奶晚上就给你煎一个土豆饼吧！” “好的，奶奶，土豆饼好吃，香香脆脆的我最喜欢吃了！” “那是，加了那么多油的东西能不好吃吗？” 这边苏文宸和姜梨走出家属院。 看着外面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姜梨看着苏文宸道。 “你想去哪里？不过我从小在西城区长大，东城这边我就知道东来顺饭店和翠花楼饭庄。” 听到这话，苏文宸摸了摸下巴。 “我记得南锣鼓巷是不是就在东城这边？” “你知道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吗？” 姜梨眨了眨眼睛，好奇道。 “南锣鼓巷？你有朋友在这边吗？” 苏文宸摇了摇头。 “不是朋友，就是听说过不少在南锣鼓巷发生的故事，所以有点好奇有没有这个地方而已。” “对了你在bj听说过娄半城这个人吗？” 苏文宸想要确定这是不是四合院的世界，虽然他不想去跟那群人打交道，但是如果真是那个世界，去看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可以的。 而姜梨听到这话只是有点懵。 “娄半城？” “谁敢这么叫啊！他疯了啊！你的意思是他能拥有半个京市吗？” “这怎么可能啊！” “而且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听过这号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肯定不会没印象。” “真要有这种能影响半个城的人，那在京市肯定是路人皆知啊！” 苏文宸心里微微有点失望。 “看来那个故事果然是假的，那算了，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不过姜梨却好奇心上来了。 “什么故事，你说给我听听呗！” “我还真没有听说过这种发生在这种胡同里故事呢！” “快说，快说！” 苏文宸挠了挠头。 “你确定要听？这听了我估计你血压肯定得升高！” 姜梨却信誓旦旦道。 “不可能，只是一个故事有什么血压升高的？” “走走走，公交车来了，这趟车正好路过南锣鼓巷，咱们去看看，正好你在车上给我讲讲你听过的故事。” 说话间姜梨就拉着苏文宸，快步挤上公交车。 苏文宸也完全没有想到，他只是随便提了一嘴，姜梨居然这么好奇。 南锣鼓巷。 刚下公交车，姜梨就急匆匆拉着苏文宸下车了。 嘴里也念叨着。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自己生不出孩子，怎么能算计别人给自己养老啊！自己去领养一个不行吗？” “还管事大爷，明明只是一个协助街道办事的居民小组的组长，都能光明正大称呼管事大爷了！” “还有那个什么老祖宗，我就是敢叫，我看她敢答应吗？” 苏文宸看着妻子已经明显血压上来了，顿时无奈道。 “我都说了，这是个故事，你看你急了吧！” 姜梨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 “谁急了，我就是好奇，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什么公共水龙头，煤炉子，大杂院，都是我们这边真实的场景。” “这没有住过肯定是编不出这种故事的！” 随后两人往里沿着门牌号往里走，在靠南段区域确实找到一个挂着九十五号的院子。 由于两人恰好是大年初一过来的，大门口的人也只是以为两人是过来走亲戚的，所以也没人来拦他们。 只不过进去之后，苏文宸发现他确实想多了。 这就是正常的四合院民居。 当两人走院里走出来之后，姜梨还有些失望。 “你刚刚讲的故意那么真，我还以为真有这么热闹的地方呢！” “看来果然是个故事。” “那咱们一会儿去那里？” 苏文宸听到这么说倒也不失望，因为这样反而说明这也是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 真要是遇见以前电视剧里的人物，苏文宸反而会有些不自在。 不过还没等苏文宸说什么。 背后远处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 “苏同志？” 苏文宸听到声音后，循声望去。 是当时他参会的时候，给他办理会议出席证的那个比较热情的同志。 他记得对方好像是叫郭向阳来着。 看到苏文宸回过头，对方顿时兴奋的走上来。 “苏同志，还真是你啊！” “我前面还以为看错了呢！” “我昨晚还去招待所那边找过过你呢！他们说你去岳父家过年了。” “这是你爱人吧！她们家也是这边的吗？” 所以见对方还是这么热情，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郭同志这么巧啊！” “不过我爱人不是住这边，这次是恰好来这边逛逛！” 听到苏文宸这么说，对方顿时拍了拍胸膛。 “过来闲逛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别的不说，我家就住在边上的胡同，在东城这一片我熟悉的很。” 苏文宸听到对方这么说，想了想顿时道。 “那就谢谢郭同志了。” 对方听见这么客气的话，顿时摆了摆手。 “客气啥，就是多两句嘴的话。” “你们吃饭的话，在东城这边，可以去东来顺饭庄，或者翠华楼也可以，特别是翠华楼现在有一道赛螃蟹。” “是用鸡蛋仿的蟹肉做出来，可受欢迎了，听说过年这几天都得提前好几天预约呢！” “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是偶尔去尝个鲜还是挺不错得！” “对了，去年翠华楼改名字了，现在叫京市风味餐馆，不过我们本地人还都是按照以前的名字叫。” “玩的话，你们可以去首都剧院，今年也开始恢复上演了，有《大海航行靠舵手》大合唱和《霓虹灯下的哨兵》的舞台剧，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另外东单体育场那边也有革命样板戏可以看，不过现在只有《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这种看腻的老样板戏了。” “再就是东单篮球场每周都都有民兵联赛，不过过年这几天好像没有。” 苏文宸听到郭向阳的一番介绍，也发现果然是首都，就算在这个时候，娱乐活动还是比一般地方要丰富啊！ 虽然都是一些《大海航行靠舵手》这类的主旋律非常明显的娱乐剧目。 但是很明显对比其他地方，精神生活还是要多一些的。 紧接着郭向阳又说道。 “苏同志，怎么样要我带你们逛逛吗？” “到时候，晚上我叫上我爱人，咱们去翠华楼吃一顿怎么样？” “放心我有认识的人，提前说一声，帮我们留个位置问题不大！” 苏文宸想了想，还是直接道。 “你请就算了，正好我后天要安排一桌，到时候我请你吧。” “没有别人，大部分都是咱们系统里的同志，和农科院的一些同志。” “不知道向阳同志，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听到苏文宸这话，郭向阳立刻点头应承道。 “苏同志你请客，你说个具体时间，到时候我一定到。” 郭向阳很清楚，自从白猪培育成功的消息都传出来之后。 这个排队想跟苏文宸吃饭的人，可是多不胜数。 这种由对方组织的好机会，他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苏文宸也是笑着点点头。 “那行，向阳同志你忙，我们也去你说的那些地方逛逛。” “正好我也去提前预定一桌。” “后天下午六点钟，到时候老哥你过来就行。” 郭向阳听到苏文宸拉进关系的称呼，也是脸上挂满笑容道。 “好嘞，一定到，如果预定的人多，兄弟你直接提我的名字，保证给咱们留一桌出来。” 苏文宸摆了摆手。 “放心，如果真的有需要，我肯定提老哥你的名字。” 说完之后，两人又客气了几句才分开。 姜梨有些好奇道。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一个特别喜欢组织饭局的人啊！” 毕竟在姜梨印象里，自己男人可是除了必要从来不会搞什么饭局。 一般组织肯定都是有目的的！ 苏文宸笑着回道。 “果然知我者夫人也啊！” “这好不容易来京市一趟，不划拉点人才回去实在是不划算。” “这次主要是请农科院的人，那边还真有不少让我流口水的人才呢！” “不管是搞农业还是畜牧业，没有人才可是远远不行的。” “我在畜牧业这方面还是行，但是在农业方面就是我的短板了。” “现在我们农场只有一种耐碱苜蓿，后续培育人才继续开发耐碱类型的作物都是越早做越早受益的事情。” 苏文宸很清楚，这时候农科院还是有不少厉害的人。 甚至如果可以，他还想把袁同志都拉过来呢！ 不过他觉得农科院肯定不会放人，因为这时候天然雄性不育野生稻已经被发现，也有了一定的研究进展。 这种眼看后面就要收获的时候，农科院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人的。 但是其他人，他觉得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特别是一些畜牧业相关的人才，现在随着摊子越来越大，苏文宸也发现只靠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管过来。 特别是分场那边人更多，现在对于人才的需求，他可是很渴望的。 对于苏文宸来说，人才多多益善！ 这次他组织饭局，也是想着看看能不能拉点人才过来。 因为在农业口这边，苏文宸已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他相信应该有人想过来，再说，也就一顿饭而已，能拉一个过来就赚一个。 第286章 这小子组织这个局，怕不是又憋着从那里捞好处呢！ 在跟郭向阳分开之后。 苏文宸和姜梨去看了一部这个时代痕迹明显的舞台剧，接着又去翠华楼提前预订了一桌。 不过由于两人去的时候，恰逢是下午。 苏文宸看着饭店里面热闹的场景，也发现郭向阳真是没有说错。 还真有不少人，就是冲着这个赛螃蟹来的。 有的是一家人过来，有的也是同事，或 “我知道，我还记得上次他为了还赌债是怎么比乔乔的呢，哥哥你说如果不是我和乔乔互换了身份，那爸爸上次逼迫的会不会就是我了。”夏暖冷笑了一声。 沈浪和孟星魂得意的笑，还是老子们牛皮，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套路绝学，这比似乎懒得偷学。 “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只是被人从一个地方卖到另一个地方，最后又被卖到了宫里，如今已在宫当差四年了。”四儿神色一暗，说道。 “会不会是尸鬼一脉的人？或者是柳家之人？他们是不是还没全部离开珠峰？”陈天有些吃惊，难怪老道士会选择休息，恢复法力。 “老大，我们先把她用袋子包好，然后装进箱子吧。”鱼老大三号手下开口。 因为【江湖】原著居民的ia太高，简直和活人无疑，现在已经被他认证为活人。 自从那日柳知荇五皇子府一日游了之后，秦天泽便每日都来陪她用午饭，虽然两人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但是能够前来，也算得上是秦天泽低头了。 “顾懿煊，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叶乔不想自己糊里糊涂的就嫁给顾懿煊。 这种道法给陈天的感觉有些熟悉，之前在珠峰的时候，老道士似乎透支生命使用了类似的道法。 东林将军可真的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东林将军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原本一个星期要去美容院做一次皮肤护理的。一转眼几个月都沒有去过了。毕竟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不保养很容易老的。 走到大街上，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那些人看到他的目光又立即收回视线，闭上嘴巴。 如今的凯恩已经再也不会去怀疑安逸他们的实力了，作为通晓暗黑历史的学者，凯恩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前金刚在哈加洛斯城下制造的那起对恶魔的屠杀，在一整个漫长的暗黑史上都不曾出现过。 而安逸再看向石棺内部的宦官尸骸的时候，发现尸体的脑袋已经完全消失了，脖子的位置只留下一截整齐的切口。 防疫中心人员马上提工具去收尸，夜明喊来几名人员替伤员检查。通过初步检测，伤者未发现变异迹象，但详细的检测需要伤者跟他们到医院作全身检查。 说不失望那真是假的，就在张依依有些想要骂人时，却猛的听到半空中有人开口说话。 叶可心出声，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开始变得格外的冷静。 江郁转了过头去，掩去了那目光里的不适，不太舒服地笑了笑。有些涩，又抿住了唇。 “你说的对，到时候，就有办法了，现在想的办法，到时候也不一定是会有用的。”江淮安说着，把柳黎雨揽到自己的怀里。 所以，我把你当兄弟，你就不能把我当成可以撩的那种“妹子”，否则的话这关系就乱套了。 用赤铜做成的仙鹤香炉里烧了龙涎香，一缕若有若无的烟气从仙鹤的长喙里吐出来，嗅得久了，竟让人有一种头脑‘混’沌的感觉。 第287章苏主任，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什么打算就直说吧！ 这边听到苏文宸这番话，刘寻就完全不如张前进了解苏文宸。 所以他只是觉得苏主任这人，真是一个细心到极致的好人。 于是连忙站起来，举起手里的酒杯朝着苏文宸。 “苏主任，你这么说可就真折煞我们了。” “科研工作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不管是谁先培育出新品种的白猪，那都是给国家做贡献，都是 而欢欢喜喜的离开了五王府的越清明，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锦绣布庄把好消息告诉越婉儿的，但是她的马车才走了没多久就被人拦了下来。 三人再次回到医院，不过本来应该在半夜略显冷清的医院，此刻竟然变得有些沸腾了。 “我之前也担心你们路上安全，你们平安真的太好了。不过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江云鹤笑道，目光朝着她身后看过去，只见刘守成一脸不善的瞪自己。 “林萧，这最后一场，你敢不敢继续跟我下赌注？”也许是为了最后的尊严，也许是薛柔那一吻彻底激怒了李易辰，所以他此刻有些失去理智，打算孤注一掷。 之后太子带着人进去了牢房里面，打开牢门，把那个杀人犯带了出来，然后再把自己派人找到的和杀人犯有着七八成相似的叫花子丢到了牢房里面，代替着三天后要被腰斩的杀人犯。 而有二人心情已是不好，钻心的疼，深入骨髓，肝肠寸断，心狠狠揪着，恨不得绞得粉碎，压抑悲痛。 “可是凤姐姐，那种地方坏人很多的，弘烈哥哥是不会允许咱们去的。”芽儿很是为难的说道。 洛筠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看向桌子上水杯的眼神里写满了渴望。 再到了后来的时候，皇帝的身体却突然的变得不好了起来，好几次都到了濒危的时候，却硬生生的挺了过来，只不过身体却一次一次的下降，好起来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计划都在朝着江千城的预期方向发展，粮仓失火，燕国军队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久，再加上他们军心本就不稳，这个时候主动出击是最好的。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二林码着胆子往内殿走去，愈走，里面的血腥味儿愈浓，二林心里一惊：糟糕。 明净脸上淡淡的，“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会原谅！毕竟原身可是被二丫误杀的。而且她如今道歉也不像大丫是诚心的，倒颇有几分为形势所迫的意味。 我也按照推算的最好日子，告知了必须选在八月初方是最佳时候，如此算来今天是七月十九，那就是十一天之后。 其实听到她前一刻那么说，我心里就感觉没戏的，不过我任然想再次争取争取。 瑶瑶挠挠头，她家里也有的。一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都回家预备挖宝贝了。 江锦乔整晚都在挂念着姐姐，天才刚亮，便推着身旁睡的正香的唐软起来了。 正当我心里这样想时，从那个空洞面无表情的头部再次传来了前一会的声音。 吃过两人就告辞了，上了马车明净道：“爹，您真会偷换概念。”赵师兄原本是对舅舅不满，结果被他爹一说就成了他和孟思彤争孩子了。 “十八，那分别拿多少魂和多少魄呢？”那道士听后疑惑的问道。 望着这个奢华的皇宫，成成不觉得美，只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金丝笼罢了。 论坛帖子的热度在持续发酵，评论人数已经达到几万，直接将凌夏两家订婚的事推上了本市娱乐八卦的头条。 终于，画面转到游园会，听到那医师的话，冥神的身子瞬间僵硬在原地。 这才看清楚，那金光缭绕之，是一座一眼望不到的头的巨型天梯，天梯的宽度长达数十米，直插云霄，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这种寒气直接唤醒了冰之圣灵，冰之圣灵将掌握住妖血的身体掌控权，如今妖血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了。 但是因为三个孩子每天都有保镖接送上下学，她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到三个孩子。 所以从那时起，他便想要成为一名医生，努力去挽救每一个生命。 尤其不知道现在甄姚可知她和周煜定亲旧事。当初为了两家联姻，也为了压下对周煜的影响，她和兄长甄明廷决定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苏以乐深吸一口气，抬起身来，“黑司御！我要找到柔柔！把苏家的一切都给她！”她认真的说着。 “以乐，我知道你不希望这样高调，不过，你们姐妹俩一起这样亮几个相也好，让人知道席家两位千金。”席震远温声说着。 正在陆荆南考虑用什么办法引诱季风，让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季风开口吩咐了。 我觉得皇帝想问的是，苏眠眠你想想南妖妖那张脸，你好意思说她是妖精吗，千年道行修炼成精，把自己修成那副猪头狗貌，她图的什么？ 他们的三方联盟，谁都是各怀鬼胎，哪个都有可能反咬对方一口，偏偏这个样子反而才是最牢固的联盟存在。 不过魔族与天族的关系，早已不似万万年之前那般水深火热，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但天界多少还是以修炼魔道法门为不耻，魔族为天界之道貌岸然而不屑，三万年来嘴皮是没少拌，倒也不曾真的打起来。 院长吩咐胡护工安排她们在这以后的工作和生活琐事，自己又回办公楼了。 他说着甩开我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我坐在床上紧紧咬着嘴唇，我不懂，一点也不懂，他若不爱我，为何这样在意我的骨肉，他若爱着我，又为什么要这样严厉无情地对我。 在先前的时候，他就是与师傅说起过了，要将这些人全部挑了，此刻这么好的机会都已经摆放在了他的面前。 仙踪林是个灵蕴丰沛之地，无论草木牲畜，幻化成人形，模样一个赛一个漂亮，长成南妖妖这样的，确实能以一己之力就拉低整个妖府的颜值水平。 说起来，恒彦林到也不是不愿意带着她们，只是觉得她们可以不用去的。 “告诉你又能怎样。”陆珊的眼眶有些发红，让孔一娴再不忍心继续逼问下去了，可是既然说都说了，陆珊也不想藏着，拉着孔一娴到一家咖啡厅坐着。 第288章 苏主任，你这真是下了一盘大棋啊！（加更求月票！） 对于苏文宸这种，集合全国精英一起互相学习国外的一些新技术，并且有了想法还可以第一时间进行试验的产学研一体联合农场。 这对于他们来说吸引力可太大了。 刘寻这边看到下属眼神都变了之后，沉吟了片刻，也是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当然刘寻这也是觉得这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是利大于弊的好事！ 不 眼珠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接着他的头缓缓的在空中补齐了。 宫侍连忙领命去了，云浅转头正想看看云幕，就发现那人把整个身子都埋进了被子里，脑袋都埋了进去，压抑的咳嗽声闷闷的传了出来。 鬼幽趁着众武者闪避的空挡，终于从众武者的围攻中闪避了出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气势变得邪恶，就像是嗜血的妖兽一般，让人觉得恐怖。 罗德尼此时已经差点吓的尿了裤子，闻言连忙摇动着手中临时做成的船桨，滑动着皮筏，向岸边靠去，而陈曹也看见，刚刚扫射的位置，已经冒出了红红的液体。 之后，只见那人一挥手，一个水球向先前那两人飞去。浇灭他们身上的火焰。 挂断电话后，古父拨了丽莎的电话，正如丽莎的父亲所说的那样，丽莎的电话是打不通的。 “璐璐，相信我！”冯炳超看着闫璐璐水灵灵的眸子，再次认真地说道。 混杂着内脏碎片的红色液体向四周迸射，一个离他较近的武装分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脸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打了一下，用手一摸发现是一截被炸断的肠子时，顿时扔掉自己手中的武器，弯着腰大吐特吐起来。 “那好吧！等到姐姐放假，一定要陪亮亮玩！”听到沐阳坚持要走，沐亮的眼神有点晦暗，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然而讽刺的是，就算云郡王都已经把人派到云兰王身边去了，却还是被云兰王派去的杀手袭击了。 谭子明听说过马永平鸠占鹊巢的事情，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当他听到一种奇怪的病毒感染了当地士兵，听说那场生死搏杀之后，也是惊心动魄。 这个境界才能使用的法术，没有一个是弱的，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高明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叫了声妈，老太太仍然不理他，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了。高明又叫了乔乔，说乔乔，爸爸今天不上班，你要不要跟爸爸呆一会儿？ 所有人对于江寒的医术水平，也是非常佩服的，而且江寒为人随和，也愿意把一些东西交给所有想学的人，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陈锋想了想，顿时用千幻在眼前的巨石上铭刻两行大字，手掌一辉，将这颗巨石丢到彼岸山之巅。 罗猎驱车向东而行，这场沙尘暴却是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无法分辨前进的方向，汽车的后轮不幸陷入沙坑之中，不停打滑，任凭罗猎将油门加到最大，仍然无法从中摆脱。 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这个蓝色的东西给哄开心了，看样子也挺简单的。 既然如此高明也就沉默下来，两人相对无语，各想各的心事。高明在想，他和任剑要怎样做才能博取苏菡更多信任，而苏菡却在想她和高明之间，究竟应该如何寻找准确而恰当的定位。 两条大蛇的样子几乎是完全一样的，只是身上的颜色不同，眼中两团火的颜色不同而已。 第289章 小苏，我老头子可真跟不上你的花样，你也得让我喘口气啊！ 等苏文宸被雷柏良用自行车载着送回大院之后，夜色已浓。 踏过院子里的青石板路。 苏文宸刚打开房屋里的门，暖黄色的灯光，便混着淡淡醒酒汤的酸意扑面而来。 姜父此时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边上姜梨则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快被翻烂的杂志。 听见闷响之后，眼睛立刻朝着门口看过去。 苏文宸 接下来，杨渥又下令召刘仁赡进京，同时对驻守洛阳的禁军和羽林军进行重大调整，许多太子留下的亲信都被调离洛阳，二皇子、三皇子的人同样受到冲击。 然后他找了个稍大点的商业银行，准备把卡了的钱取出来。银行里的工作人员很热情，但是一听说这年轻人的取款金额达到三百万不禁谨慎起来，高远说的是其中二百九十万转到自己的账户里，然后取出十万来带走。 下面的一些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夏冬冬看着众人的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接下来就让我们请上第一个拍卖物品，太乙阴阳剑。“此言一出，在场一片哗然。我却是有些不明所以。 他在心中连骂着娘，但是在燕真剑上的那股大势，还是迫得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连退连退，最终还是一下子被反震开来。 “中！”两手掰着杀神，调动混元力，右肩膀一个晃身打在对方胸口。 薛父此刻也是不再追问，而是陷入了思考中，客厅里竟是一下子静了下来。 对于信徒而言，遇到了传说中的神灵，神灵吩咐下来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会去做，有些甚至会付出包括自己的性命。 “其实你刚是才听清楚了，我已经说了，我要挑战的是一号。”燕真重复了一遍。 拓跋杰听完妹妹这番叮嘱，真是顿足捶胸，因为上次妹妹拓跋雪就是被冷如风抓去的，这次，送妹妹回汉朝，刚刚分开一个时辰，就被冷如风再次设计擒住了。 慕离有所耳闻，凌安南别墅的防盗系统至今无人能闯入，排除了外部人员，那就是内部所为。可那边除了管家和一些佣人，还有谁？ 四周安静下来，余生左手拉着照姑娘的手，右手探入她怀里，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柔软。 六大时空级生物，个个手足冰凉，都感受到那股来自秦天戈身上的恐怖杀意。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刚落，音乐厅内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至于这仿佛落雷般的掌声有多少是真心的期待，有多少是客套的礼仪，就不得而知了。 想想一个白衣公子，年纪轻轻，躺在床上，病痛折磨，最后为情而亡，拿着帕子一声声咳嗽声，嘴角带血，病逝早死，这样的结局怎么不让人动容。 龙焰说着，一挥手，忽然从地面升起了一个透明的光罩，竟然把四周的学生隔开了，组成了一个专门的战斗空间。 余生把包子喊过来，从他手里抢三个青黄桃子，回去洗洗后咬一口，微甜略酸，勉强入口。 怪物的身子依旧凶狠，挣扎许久后才停止扑腾，接着从脖子处冒出一缕幽魂。 诡异的是，他全身皮肤皆为青色，且仅仅只有一只独眼，面容十分狰狞可怕。 电风猴发出了扑哧扑哧像拉风箱的惨嚎声，神色异常恐慌地看着柳拓。 大狗察觉那道目光的离去，得意地笑了笑，“哼，人质在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不过，这姑娘的身材真好。”大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顺便还把鼻血也一并舔了个干净。 第290章 局长，你肯定也不希望，我们的农场职工都饿着肚子干活吧！ 当苏文宸跟老人进入办公室之后，老人端起搪瓷茶缸喝了口茶。 “说吧！” “你又想划拉点什么回去，我先听听能不能批！” 苏文宸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解释道。 “领导，我觉得这次全国各地的技术骨干来我们场，专门就学***饲养技术也太浪费了。” “您想想以现在各单位对于白猪推广 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旁早已跃跃欲试的御坂美琴已经操纵着电磁力，将盒盖掀开。 魏摇光摘了一枚树叶捏在手里，凝一丝内力于此，而后轻轻甩出，树叶成功的钻进了窗缝里，而后轻微的“咔嚓”一声，里面的锁断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是冥殿的一名下人。 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不知火瞳被劫走的事情；还有就是动手的是第二支花军团。 今日那条蛇就是一个例子，这蛇是怎么闯入玄山的，又是怎么离开玄山的他们都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阵法不安全了。 房策想的很简单，人多力量大，应该能够想出一个办法，在长江上面建一座大桥。 “别…我去，历练挺好，挺好。”千云哀嚎，她知道风婆婆是绝对说到做到的人，与其被动挑战，不如自己主动找灵兽，至少还有得选择，打不过还能跑，而且可以避开高阶灵兽来挑战。 学园都市是一座超能力的城市，所以在大楼之间跳跃这种事情也不会引发太多关注吧？ 凌星夜的常用战术“傀儡双舞”本来就需要将魍魉扮成他本人的形象，所以不知火瞳很轻易就找到了凌星夜的脸孔面具，再加上仿真皮肤和服装的掩盖，只露出上半身进行视频会议的话，几乎看不出破绽。 见苏辰竟然承认，葛丘，孙谷星，陈丰，罗莺心中都是泛起巨浪。 天剑封之前仅仅使用了神通岁月，就进入了神皇榜第11名，可是，他还有第二种天阶神通，还有一套下品圣器。 “看来风青羽为了杀我，调动了不少人手，连逆央军团的统领们都啥不过来。 一下楼都是问好的，郭永仁也是一脸的喜庆，拿出来红包一个个的发着，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笑容，开心，郭永仁自己也收到红包了，给师傅松明道长拜年收到一份，给方伯拜年收到一份，给方哥拜年收到一份，一共三份。 “都住口！”冰月眼见怀里的凌卿蕊脸色惨白，却是双唇几度张合，仿佛有话要说，连忙喊了一句。 “你当的好差！哼！”大儿子认错态度不错，老头的态度却不好，上前就给了儿子一嘴巴。 我深深的兮了口气。我从来没想过我竟然会这样完败给一个呆子。重点是这呆子说的都对，竟让我无言以对。好憋屈。 他也不想想自己这摊子才起步两年，一帮子村民能干成这样已经是逆天了。 说着话唯唯就用铲子轻轻将锅边上的锅贴铲下来，用锅铲将锅贴切碎，最后放入盐，青椒，大火收汁，山里没有香菜，最后撒上药师叔找来的野葱和薄荷完事。 他刹那间，又催动出来第三种天阶神通，刹那间，周围都化为了无序的能量，达到崩断，居然有些类似于天麟的一道压万道。 后来，天将擦黑之时，初雪来禀报沈姨娘终于找到柳梦嫣了，却原来是柳梦嫣自己醒了过来，惊声尖叫惊动了下人才找到的。 第291章 离京（过渡章） 离开工程局的苏文宸，刚刚踏出农林部大楼的台阶。 就遇到冬日的阳光斜斜的落下，苏文宸眯了眯眼，看着远处张前进正站在花坛边上卷烟。 边上的杨福生，则是不停地搓着手，在水泥坪上来回渡步。 “前进大哥，你说咱们早上表现那么差，领导会不会不满意啊！” “这苏主任，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啊 “轰！”一双巨大的拳头落下，噗一声穿过夜阳的身体砸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地上出现了一个几丈深的大坑。 而此刻，在维密公司海洋大秀的场馆，一场让无数人位置震惊的奇迹正在发生。 如果守护者陨落，虽然会在位面规则和位面意志的作用下，有新的继任者产生，但这会给位面本身造成极大影响。 之后光着屁股陪狐狸睡了三年，最后让寄灵仙师关山岳救回，并且收做弟子。——当时，关山岳勘察他的灵力，发现他体内寄有异灵，打那时起便怀疑谢宫宝可能狐灵入体，难以根除。 代表生命力量的人族，代表死亡力量的冥族，两族就是从古延续至今不死不休的世仇。 外界，在进入这里之前，地区资讯共享的时候，它便已经失踪了超过四十具身体。 “咳！咳咳咳……咳咳咳！”康隆基才走两步，便突然开始咳嗽，不只是咳了几声而已，而是越来越剧烈，像是肺都要咳出来了一样。 长弓入手，冰凉中却还有一丝炙热，夜阳顿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迫不及待的扣弦弯弓。 只是这一下，打断了东元帝对戏龙珠的掌控，龙首被吸回戏龙珠内，巨大的反噬之力几乎让东元帝重新凝聚的身形再一次破碎。 就算两人现在都是重伤之躯，也稳稳当当地拖住了夏嫣然，同时还能腾出时间服用丹药恢复伤势，只要时间一到，胜利绝不是痴人说梦。 其实夏末秋这次进来已经在这神虚之城感受到了星力，只是强度大概只有星空大陆的水准，完全不是一座神城所拥有的水准，更何况这神城是在星域之中。 夏末秋一听葵水开口差点没被烟呛到，这货比自己猥琐，竟然在这里冒充星将殿的人。而后面的人也十分配合的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 御龙神使心中一振，瞬间冷静了下来，帝玉神使说得没错，方青现在是和无敌的御天神帝为敌，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另外一句谚语''穿袈裟的不一定都是喇嘛，拿佛珠的不一定都行善''你背后的势力给我们枪未必是对我们好，或许只是想拿我们当枪使！"阿旺冷冷的回了一句。 “阿廖沙，你不用强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血腥沙皇”投降光明会的话你将拥有更辉煌的前程，毕竟整个欧洲是一家。”阿斯特仍在做最后的努力劝说阿廖沙。 其他的元婴修士也在之后纷纷向着叶枫所在的地方连续瞬移而去，似乎都要去亲眼见证着则徒期的强者出现时的场景，更是要去看一看则徒事都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三月前，第一次进入旧金城时才想到前辈可能是弑星者！然而就现今看来，便是确定无疑了！”司奇语气有些平静的说道，但是看着铁不知的眼神却有些莫名，有惊叹，有不解。 紫皇看了看那块石碑，一只手便抓了上去但石碑却丝毫不损。青年老师看着紫皇不禁摇了摇头转身便想走了。 第292章 石头，小叔又帮你买了新书，怎么样，高不高兴！ 初春的坪村大队仍裹挟着寒意，屋檐下的冰凌未消融透彻，在晌午的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 苏家院墙外面。 一辆冒着阵阵黑烟的拖拉机，夹杂着“突突突”的轰鸣声，缓缓在苏家的大门口停下。 等车辆刚刚熄火，院墙里面就立马响起激动的叫喊声音。 “拖拉机停了，是小叔，小婶回来啦！” “ 突然，苏牧感觉有些乏了，刚刚扯这条宝鱼，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了，一阵困意袭来。 她在它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保护了它，现在正是主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该是时候由它来保护主人了。 他环顾一周，见几张桌子上都零零散散的坐着些人，便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以至于他已经根本不把自己当成一只猴子，而是一种比猴子更高级的东西。 白衣心里顿时升起一阵羞愧，并决定以后每天都要给巨榕一点肉补偿它。 到最后，所有的灰狼仿佛会兵法一样，在狼王的驱赶下，只是从四面围绕着三人，保持着若近若离的距离，就仿佛要驱赶着三人朝着东北面而来。 虽然明天大概是赶不上了，不过如果明天刷新的怪物有肉身的话，说不定可以把它们带出去蹭一波。 要是县政府大院的办公大楼的环境，其实还没有林业局那边的办公环境舒服呢，是十多年前的老楼了。 自己虽然不吃，但是河里有其他食肉类的大鱼会吃，这些死掉的鱼，对于它们来说也是香饽饽的食物。 但同时，那只偷袭李菲雪的狼，也被李菲雪一警棍狠狠地敲击在额头上，再加上谢三在一边的帮助，居然成功的击杀了第一头灰狼。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紊‘乱’，他那些情事的技巧，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是凭借着本能，品尝着她。 路上林带着金牌秘密会见太师夫人，潘氏见之神色惊变。低喃该来的总会来的。 海兽们已然悉数运气功法，每个海兽都发出了不同的功法，从各自体内，闪现出万道气流，袭上刘寿光而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叫她过来又怎样？你等着！”宁梦灵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就要拿出电话。 这话说的叶枫一愣，旋即心想：只要有信号在地府，别说打电话了，上网都不是问题。 观音想着，她回来后便向佛祖汇报了，悟空和马流一起去了天庭，本来佛祖和她都希望发生一场大战，使得悟空和天庭两败俱伤，佛祖正好又可以见机行事，将双方都制住，却不料，悟空在马流的劝说下，竟然和天庭和谈了。 宁潇也不理江玲玲了，大瞬间起步，紧接着就是汽车油门踩到底。 虚无峰主临死之前，哈哈大笑起来。黄泉老祖是天地守局人，而虚无峰主却是执棋守局人。 “是吗，那你刚才是怎么坐下来的呢。”蓝蕊也曲起腿，双手抱住膝盖，头靠在膝盖上，偏着脑袋问。 古定数没好气地看着古玄通，这家伙是不要命了。他不断召唤天地气运之下，导致古定数在吸取天地气运的速度慢了下来。 那里不说什么，就是官方势力多，云霆往那里走，就是自己找死。他手只有那么三千余人，去到这个地方，基本有来无回。 从午时到现在，刘璋已经在这城头吹了整整大半天的风，不知多少次远望城外敌营，试图寻找到董和归来的影子。 唯独方逸显得平静，这青柠虽然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可要比起沈碧楠，亦或是沐儿和泷儿那对姐妹来，却也差了几分。 一份百年灵物等同一份愿力，一颗培元丹估价两份愿力，一整块赤铜灵料的价值也才一百份愿力。 “有穿的就不错了，挑三拣四，总比你光着身子好。”项昊满头黑线，天石中切出这么一个纯洁的不像话的姑娘，却有着魔鬼般的身材和倾城容颜，换一个男人，恐怕要兴奋的跳起来。 “你放心便是，我不会让你变成老太婆的，你老实坐在我旁边。”项昊说。 但整个法阵之中，除了不断激射的冰枪，根本看不到对手的人影，他有意针对冰枪的来源处攻击，七星枪总是击空。 而十二护国尊者体内传出因威压巨大而响起的骨骼声，一息间，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呼吸沉重，那股压威仿佛就是一座打山，虽然他们有依靠灵力抵抗威压。但还是被无情的压得趴在地上。 未等对方其他基因战士冲来，翻身而起的萧峰一声怒吼，直接扑向了两个倒地的基因战士。 谁知，他心念感动，那颗黑球一下变轻，如同没有份量一样，让老朱措手不及，双手的力量把突然变轻的圆球给抛到了空中。 于是顺治皇帝的心病倒是没有了，但到了那时，风华正茂的顺治皇帝突然“驾崩”，野史传闻其实他是为情所困，出家上了五台山，演了一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戏码。 “反正得一块儿送粮税呢。”章颜温声劝着，章颜是很希望秦凤仪能与陛下缓和一下父子关系的，故而，颇多劝慰之处。 她望着窗外,滂沱大雨,铺天盖地。远远近近皆是白茫茫的雾气。 琳琅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尤鸣迫不及待踩下油门，汽车迅速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这几个古神皆是在宋明之际诞生，年纪不大，又生在理学最猖獗的时代，若不涉及纲常风俗，倒也还算是道德之士，只是他们的某些观点，放在上古时代看不合常理，放在现代来看，仍旧不合常理——他们却丝毫不自觉。 动辄十万石上下的仙坯，还真不是楚云一个罗浮圣宗弟子能够买得起的玩意。 恐怖的天威浩浩荡荡，烈火燃烧之下，阵阵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一些修为低下的人教弟子脸色狂变，不由的连连退后。 “哎，守着金山，竟然要了饭，这话要不是程叔你说的，我都不能信。”秦凤仪道。 林毅一言不发，将那个写满名字的本子交给了对方。三王子是个聪明人，有了他这份礼物，他应该懂得该如何运转，取得优势。 奚天笑身后的落筝终于忍不住了，抬手将面前的奚天笑扒拉到一边，愤怒地看着两人。 第293章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应该是越来越好的吧！ 晚饭还没结束。 饭桌上的酒菜已去了大半，瓷盘里只剩几块酱色的肉冻和零散的油炸花生米。 不过此时桌上也就剩下苏父和兄弟几个了。 匆匆吃完晚饭的小石头和小铁头，两兄弟早已迫不及待的趴在热乎乎的火炕上，脑袋凑在一起翻看那本崭新彩色连环画。 特别小石头还时不时的学着彩页上的杨子荣，活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世道可不是安分守己就能够存活下来的，如今是崇祯十六年年末，眼瞅着闯贼就要杀入京师。关外的建奴也要寇关南下，入主中原。 此时的花园里，或走，或坐，或三三两两聊天或一两个蹲在角落独处。 和之前那初级船载商城空间一样，这中级船载商城空间依旧是幽暗一片，光线并不好。 轰隆隆，五色雷光横扫天地，察觉到不对，红云想要抽身而退，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听到周磊的话，任扬马上照做，抓着长竹钓竿缓步朝后退去，他动作不敢太大，担心浮木板不堪重负。 “灵知会能传承到现在，肯定有他们的特殊之处。”克莱恩宽慰了自己和队长一句，自己的占卜在昨天晚上也没有任何作用。 一个个趴在‘坨坨’的窝旁，好奇的盯着‘坨坨’的屁股，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克莱恩、西迦·特昂和弗莱，还有艾格里，四人分别坐在圆桌的四周，但是并没有玩牌。 把空的那个鱼篓子放进去，又在上面盖一点水草，树枝，把石头搬过来挡着，远一点看，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个鱼篓子。 只见“徐天”的手指在锁的部分转了个圈，锁就神奇的打开了然后他二话不说直接就顺着窗口来到了外面，两只脚利落的踩在草地上。 大伯看了看那些青鬼面具人，又转过头看看我，对刘姓老者点点头，便要离开。 他们连忙汇聚体内的魔气，想要凝聚出一个屏障，来抵挡这袭来的剑芒。 他说着突然转向蒙伦，期待的看着他，凝重的样子依然那么美丽。 这些力量，极其的恐怖，居然从仙界开始，便直接影响到了人间界。 闻言，林惊羽取出背后的宝剑，周身法力涌动，朝着后面的砖墙看去。 现在商讨如何解除封印，要解开封印自然要知道血脉封印相关的阴阳术。 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若是真龙在里面，只需简单的呼吸，就能化为灰烬。 就被陈永的【亡者之拥】携裹着，飞到了那些日月，永恒境的巨龙身旁。 “可能是他对你太好了。”秋意凉没有把自已的真实想法告诉江婉仪，因为她知道自已要是告诉了江婉仪，那江婉仪很定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一个倩丽的身影翻上阳台，千晴轻车熟路的钻入羽生和也的房间，她在门旁边偷窥，确定羽生和也还在睡觉，捏手捏脚的潜伏进入房间。 最好是去，虽然明知道淑琴并不愿意见到她，但那样他就能多个借口让她坐着他的车，多享受段有她陪着的路程。 可惜世间所有的伤，总是会慢慢复原的，一如陆安通的伤口，又似欢喜姑娘的心伤。 地上那个保安直翻白眼，邱联要是再不放手，他真有可能要上西天。 就像自己，莫名其妙的收到宝剑，莫名其妙的被抓到这里，莫名其妙的被山贼追杀，最后竟是又莫名其妙的坐在这里喝酒。 第294章 我说你怎么躲后面偷偷摸摸的 第二天一早。 苏文宸和姜梨也都一起结束了春节假期。 天刚放亮。 苏文宸那边的房门就已经打开了。 正在堂屋里做饭的苏母，看着苏文宸小两口已经穿戴整齐，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 “小梨，你们这么快就走啊！” “吃了饭再去上班啊！” 看到苏母出来，姜梨也笑着摆了摆手。 路上，游处长将山中战斗的情况向刘局长详细报告了一遍。刘局一边听、一边惊愕的扭过身，仔细打量了一眼坐在车厢后面的万淼和静怡。 在这鱼龙混杂的封王城内，龙腾不觉得，他腰间悬挂的鹿台灵院的学员令牌，能对一些散修或是杀手，起到震慑作用。 去到巫师世界后，桑若听说过巫师大陆和凡人大陆之中有一道屏障，这道屏障不止让巫师和凡人之间来往不便，也断绝了其他位面的生物入侵到凡人世界的通道。 长老令牌感应到的是学员的弟子令牌，一般情况下，学员死亡后，弟子令牌与长老令牌的感应就会中断。 陡然遇到一个裤子松垮垮，从某个房间出来的实验室安保时，加藤广龙抬手就是一枪将对方杀了，看到身旁真田投来质问的目光。 万淼看了一眼离开的吴莹莹和静怡，拉开车门跳进车内，随即启动车辆掉头向万氏集团的方向开去。 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有4名兽人或被箭伤，或伤在白西的神拳之下。其他兽人开始畏缩不前。 元闲见到赵颢如此，慌忙跳到一边避开，随即摇头晃脑的叹道。眼中，却是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希翼。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了不少人对他怒目而视，但是，他们偏偏感觉不出秦翎的脸色有什么不对劲，一时间就是看秦翎不爽也没办法发泄，只能自己郁闷着了。 难道是珏麟已经跟皇上说过了她的事？就算是这样皇上对她应该也不会是这种态度吧？难道他不嫌弃自己？还是珏麟没有跟皇上说老实话？ 张远航一边走一边想，光明之王说这里是智慧之神的墓地，那么还如此做，显然是有着遗言之类的东西，交给其他人。 临睡前，秦朗起了一次床，回来的时候，叶离已经困倦得几乎睡着了，然后似乎觉得手腕上一凉，只是没有精力去看一眼怎么了。 所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阻止这第三枚多弹头洲际弹道导弹的再次发射，最好是就此毁掉华夏国修仙者阵营中的这辆威力恐怖的多弹头洲际弹道导弹发射车。 只是等到张远航再次注入3000经验值，却只能得到2800多的经验值的经验石，很显然，多次注入会导致经验石的经验值流失。 那四名光明骑士队长中的一名顿时对着其他的三名光明骑士队长说道。 在这些人的眼里，菲尔夫斯基就是他们的救世主，就是他们的神，没有菲尔夫斯基，他们就得像狗一样活着。 清风闻声身子不禁一顿，但却依然保持着手上的印诀不敢放松，因为他心中知道，这些沉沦在怨念之中的残魂，根本就没有自身的意识。 九龙修炼塔中看着这一千多名拆迁帮最忠实的中流砥柱，张晓枫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张肖威内心感慨万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蓝星，俯视这蓝星表面，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第295章 我这些东西，想全学会你还早着呢！你就学吧！ 等苏文宸从后厨端着饭回到食堂大厅时。 姜梨已经找好位置，正托腮望着窗外陆续吃完早饭开始准备去上班的职工。 见苏文宸过来，她笑着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挂钟。 “你再磨蹭会儿，咱俩可就都要迟到了。” “急什么，大早上的也没有什么急需的事情需要处理，不差这么一会儿。” “再说了，不 叶飞躲在一块突出来的大石头后面，才勉强的躲避过了这些子弹的袭击。 虽然不想掺合别人的家事，但是也架不住乔野和我谈感情，又觉得他住在这边也算有个说话的人，便不再和他唠叨，去将之前赵牧回来住的那个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替他将旅行包也提了进去。 出了太平镇的方老秀才，叫住了方慧和冯守兴，让他们到方家村去一趟。 “敌袭，敌袭！”荆州兵乱成一团，东奔西跑，吵吵嚷嚷，一个个就像无头苍蝇一样，那些从梦乡中被惊醒的兵将，来不及穿好衣服就从营帐里慌乱惊恐的跑了出来。 这只神兽天生就对特殊的能量极为敏感，在玩家眼里是赌石场，在它眼里顶多就是个2元超市，尽好的挑就行。 他的身手还是很好的，曾经为了找口吃的，可没少爬楼。现在宝刀未老，仅仅是十几秒，就已经来到了窗户口。 林臻微微错愕了一下，不过看见对方好像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将左手伸了过去。 宴会正式开始了，沈天豪心情不错的簇拥着赵欢，将她介绍给自己的一些朋友，与此同时，不少人看沈湛的目光顿时变得隐晦又同情。 记载的，乃是昨日生死战开启后，至今为止，所有挑战者连胜场数的排名。 烟雾所起的作用，制造混乱，仅仅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让人窒息，丧失战斗力。 他的难过，他的心痛，他的无奈，他的不甘，他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做父亲。 君绮萝一张脸羞得通红，顾不得龙胤还在自己身上，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脸上。 “践人，你果真知道断天涯来了京城，甚至还和龙肃离联合起来骗朕，你说，朕要如何处置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践人？”龙澈阴戾的问。 所以，神灵们认定，这是一个进化失败的种族，被魔化生物抛弃。 见龙八这么说，我笑了笑也没反驳，毕竟那一招当时我也确实临摹金妍儿的，不过我比她狠了一点，直接断了山本雄一的脖子。 他们自己的神灵化身能量恐怕都要用尽了，那个时候飞行宫殿用没有根本没用。 梦仙的话说完之后，我也感觉到了，没多久，我们就发现有上百个穿着迷彩服手里握着冲锋枪的人走到了我们这边，这些人呈扇形包围状，将我们全部给围了起来。 那边是多年的好兄弟，而自己只是他刚认识不久交情也不深的所谓朋友，他会站在哪一边，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中午在房间睡了一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在吃晚饭的时候，我才发现李副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基地，但是何静没有跟他一起走，她倒是留了下来。 西‘门’金莲绕过那炉香，静静的站在那块大大的翡翠‘毛’料前，灰白‘色’的表皮，丝毫也不起眼，没有松‘花’莽带，唯独石头的纹路走势，却呈现一种很是诡异的迹象。 第296章 娘嘞！主任这是去打劫银行了吗？ “市里的意思是，对于这种糕点类的食品，现在并不急迫，另外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细粮供应我们。” “不过倒是有几个手巧的家属，从县里制革厂那边，买过一些制革厂那边加工出现问题的边角料皮革。” “缝制成手套，皮带，钥匙挂件之类的小饰品，有的还被那些司机买去挂车里呢！” “我正想着等过完年去跟 “乖，等我一块吃饭。”沈木白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主动亲了人脸颊，开口道。 龙九儿的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她才反应过来。 云黎言笑眯眯地来到墨千琰的身边，目光饶有兴味地凝视着墨千琰。 这一番虽然没有明着斥责，但实际上已经落了太后面子的话瞬间让太后的脸僵住了，嘴唇翕动，半天发不出声来。 这人是特意来找她的，或许之前，他无意杀她，所以才放任她这么久不管，但是现在，既然都已经不远万里来寻她了，那么就必杀她无疑。 虽然不能肯定陌凤夜能否做到这一点，但她毕竟也是拥有着神阵师潜质的人，是白止洲的子嗣，最终结果会变成什么样，那就要看她是否能从那个地方成功出来了。 “我，我我……”我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的乔染此刻脑中一团乱麻，半天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来。 如此一来，膳桌上的人，除了许秀才和烟香各怀心事外，其余人心情都无比欢畅。 这一摔直接就把吴浩平给摔懵了，站在一侧的周瑜和潘萍也傻眼了。 她不是想忤逆他的意思，但更不希望自己永远躲在身后，需要别人的保护。 罢了……答应这般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恐怕立时就要血溅当场。 虽然他不明白，嬴政为什么没有阻止荆轲的行刺，反而刻意地顺着荆轲的意图，但是他相信嬴政，更加相信嬴政对秦清的感情。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这只是一个男人对男人的了解和直觉。 蓝宛婷想趁机跑掉，可是她被点住穴道没办法动弹，就算用异能召唤来动物，也无法解开她的穴道，这可把蓝宛婷给急坏了。 离苦营最近的一座城市是枫叶城，因为距离苦营近，倒是比较繁荣，枫叶城的城主这些天却是有些战战兢兢，对方的修为按说比他还低一点点只是神君一阶，但是那背景，却是他根本惹不起的。 她是嫉恶如仇的侠客。高山流水，策马追风。却无意中卷入一场前途未卜的朝堂之争。断不开的牵绊，至死方休。 卫洛坐在石床上怔怔地想着，她上午时还刚被高轶安排了一套好房子住，哪里知道只是瞅一眼便倒了仇人家了。 “几位前辈，是什么能让你们超越无数人达到现在的修为？！”一个年青武者站了起来问道。 “你们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宁公公把她们带到了单独的刑室内，手中拿起皮鞭凌空一甩，尖脆的鞭声让人心惊胆寒。 “晓晓”宫雪衣伸手捞起云破晓，也不知道喂了一颗什么丹药给云破晓。 王倩做的缺德事多了，比如撬粉丝墙角，被正房打爆硅胶脸完全不敢反抗的事情历历在目。 这两天周末，算是给她很好的养伤了。在这两天里，黎一肖倒是没给她打电话短信发了几条，主要是问她伤的情况，她也回复了，虞逸齐也是。 第297章 这怎么见了钱，跟多少年没吃饭一样啊！ 在听到苏文宸这次，直接从上面争取了每年一百万的资金支持。 可以说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兴奋了起来。 毕竟谁不喜欢钱呢！ 而且场里有钱才能升级设备，扩建场区，发展三产，增加福利。 苏文宸看着下面人忍不住的兴奋神色，也是直接说道。 “我最后说这件事，也是想放在会议上大家商量一下 年轻战绝的话就是其他战绝的意思，在看到周围的人没有异动后，所有陨星战绝这才开始一点点搜索起这片“宝地”来。 叶枫眯着眼睛打量着骨渊，立刻知道了他的来头。骨血魔君，乃是跟魔眼魔君临近的魔君，比起魔眼魔君更加强大，掌握的土地空间也同样庞大了数倍，难怪骨渊敢大摇大摆的过来抢亲的。 “找死!!!”暴怒的索欧不再是平时那个笑呵呵的模样，满脸戾气的他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些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众人神色各异，有嘲讽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有轻蔑的，也有沉重的。 辰梦也不在意，他两个平时关系好。说两句就让他说去吧。自己确实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了。毕竟落下的太多了，虽然过目不忘但也要“过目”不是？ “哇，这么恐怖。那好我就在这跟着兄弟你等着队长的吩咐了。”辰梦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 胖婶爽朗一笑，拍了拍自己颤悠悠的肚子，不等张氏拒绝就走了。 这山林之中，分明很是安静，可在姬锐和秋运等人看来，其却是有一种择人而噬之感。 就仿佛一座冰雕，突然之间被放到七月的阳光下，哗啦一声，冰碴碎了一地。 枫骚包地在前面，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跑着，他不知道佐助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还一直以为自己表演的挺好，没有人发现地了他，不然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还如此骚包轻松地跑着。 容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转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俊美无俦的容颜，他闭着眼睛，睡的很熟，可是那俊脸上却透着说不出的疲倦，那眉，连睡着时都是紧绷的。 推开房门，室内的笑声呱然而止，三人诧异的看向他，慕容澈有一种外来者的尴尬。 所以说谁更强，谁更有用完全就是空话，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比那个男人差，因为我对她的爱，绝不会输给那个男人半分。 “你们的身份并没有暴‘露’，所以不用担心，不过，你们没有隐瞒，这一点很好。所以，我也可以和你们‘交’换一下情报。”徐参谋说着看了眼穆林峰的影像。 “你知道竟然还拒绝？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冷慕寒苦笑。 宗阳分秒必争，所谓的赢面，正是趁青莲宝色旗施展威力之际制服蛟魔王，以他作为要挟顺利离开妖界。 “赞成？三哥五哥，二嫂难道不打算跟我走吗？”三哥五哥有他们的打算，她不难为他们，树大分枝，这是必然的，可是，云展都跟她走了，二嫂怎么能不跟着呢，虽然两位哥哥没有说二嫂不跟着，可那表情却说明了。 进来之前，她以为这里应该森然可怖，残旧暗淡，但谁知进去后，她方才发现，这里的建筑奢华毫不逊色于和泰殿。香菱心里只觉是南诏富庶，因而“离魂”之所亦然富丽堂皇。 第298章 这当领导可太难了！ 因为钱总共就这么多，这多给兔场这边分多了，自然其他地方就分到的少了。 虽说都是为了场里好。 可是兔舍那边又不归他管，他肯定是尽力维护养鸡场这边的利益。 于是直接说道。 “主任，我认为我们鸡场这边也需要扩大规模，特别是我们的蓝水公鸡，在市场上广受好评。” “而且大家反应最 几番缠绵，两人皆是动了情，杨洛把肖恋梦压倒在沙发上，正在宽衣解带时，忽而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干净整洁的试卷上面唯独一个题目，没有两个，或者三个的选题供人进行创作。 凤羽更是被寻千度的强大气场逼得步步后退。不知道为何惧怕，但心里真的是在发毛，尽管她手中拿着黑剑，尽管她还拥有着法力。 对面的那座山是如此，想来易清脚底下的这一座，恐怕也差不多。 其实，屋子里面的厉啸天早就醒了，他气呼呼的坐在液晶电视对面的沙发上，现在是网络时代，几乎每家每户的电话都连了网。 眼看周晓晓的一刀突兀到至，黑衣人再也不多想凌空一抓身形如猴上树，几个攀爬就到了树腰，而后凌空翻身一剑直刺而下。 杜峰心想：怡妹见到扬大人了吗？是皇上下的令还是扬大人出面保的我？ 而黑崎等的人，则是姗姗来迟，似乎沢田他们也认识他，在他出现后一直视线都在他身上。 接下来，在胜者组之中，又会分出一半的胜者，和一半的败者。失败的，就会去跟败者组的那些人比。再失败了的，自然就是淘汰。 就他们这一边的人来说，基本上所有的职业都有了，虽然在配置方面有些不平衡，但是却胜在高手多。 散朝后更多的官员来给刘毅道贺，言及定要亲往，本来纳妾不是什么大事，可一来刘毅位高权重，二来前几次机会也无人赶上，天子都送上贺礼了，臣子们岂能不附和？ 比起肥猪的张扬，四少明显更加含蓄，他是假装回头看后面的过道，眼角的余光则是很隐晦地朝着坐在他后排座位上的尤菲米娅偷瞟。 “什长，似乎七八里之外有马蹄声，但并未吵着我们的方向而来。”片刻之后王珏孟军二人到了身边，前者伏地听音似有所获，后者则摇了摇头。 “你给我听好了，某便是大汉燕郡郡守刘毅刘朗生帐下折冲校尉甘宁甘兴霸，华雄，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甘宁断浪刀直指华雄。 像张扬这样，他如今等级不过才八级，所以他的队伍等级也只有八级，队伍中其他的队员反倒是被他拖累，搞得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能听着游戏空间的随机分配。 这个“便携工厂”应该是部分扭曲了时空结构，使得半米长的蜥蜴，胸腹部位可以存储远超其体格的物料，且进行精炼加工等复杂工作。 刺耳的爆炸声让得大地都隐隐颤抖起来，不仅如此，闪光弹爆发出来的炫目白光也将这片昏暗的密林照得一片通明。 “怎么了？”花玉瑶见他神色有异，这一刻，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了起来。 现在她机灵地四处蹦跶，扛着徐茂先的大旗，居然混进了行都太常院。 “本公子也给莲莲姑娘再投三百两。”那个锦衣贵公子一副抬杠的模样。 于是，贾千千一把搂住他，将嘴巴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可惜的是，龙杰一句也没听清。